<p class="ql-block"> 作者：陳守剛</p><p class="ql-block">接上（三）一個月前，李海應(yīng)一個小兄弟的邀請到哈爾濱游玩，在松花江邊認(rèn)識了正在大連外國語學(xué)院學(xué)習(xí)回家休假的王雪兒。李海的形象一下子就抓住了王雪兒的心，王雪兒說什么也要跟李海到南方看一看。李海考慮到王雪兒正在讀書，答應(yīng)帶她到南方玩幾天后送她回北方，沒想到王雪兒到了銀水之后，覺得南方山青水秀，氣候宜人，便不愿再回北方了。無奈之下，李海只得在三星小區(qū)為王雪兒租了一套房子。</p><p class="ql-block">對一般的女人，李海都是逢場作戲。但是，自從有了王雪兒以后，李海卻有了新的感覺，割舍不得與王雪兒分手了。在李海的生活圈子里，從未有過北方女人，王雪兒雖不算漂亮，皮膚也很粗糙，但雪兒有一流的身材，豐乳、細(xì)腰、肥臀，說話溫柔甜美，有一種勾人魂魄的魅力。按李海的朋友們的話說叫“魔鬼身材”，而且雪兒的文化底蘊(yùn)和氣質(zhì)是她見過的所有女人所不及的。他每一天和雪兒在一起，都會產(chǎn)生一種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激情。李海的朋友們也對王雪兒的氣質(zhì)崇拜不已。</p><p class="ql-block">李海輕輕地走進(jìn)雪兒的臥室。王雪兒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正斜靠在沙發(fā)上看一本從地攤上買來的雜志，一邊看一邊竊竊的笑著。見李海進(jìn)來，急忙起身給李海脫去外衣，關(guān)切地問：“今天這么晚一定很累吧，你先洗洗澡，我給做點夜宵?！崩詈Ｉ焓峙踔﹥旱哪?，看著她那雙閃亮的眸子，瀑布般的披肩長發(fā)，半透明的睡衣里隱藏著的動人心魄的豐滿肌體，按捺不住心中的沖動，一邊吻著雪兒，一邊抱起雪兒朝床邊走去。雪兒一雙手趁勢勾著李海的脖子，嬌聲地說，“你還沒洗澡呢，怎么又耍賴?yán)病！?lt;/p><p class="ql-block">李海急切地脫去外衣，把雪兒攬在懷中，輕輕地?fù)崦﹥旱纳眢w，吮吸著那座令李海旌心激蕩的小山，雪兒輕輕地呻吟著，細(xì)細(xì)的指尖在李海的胸膛和腿上劃過，李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喘息著緊緊抱著雪兒蠕動著，雪兒在李海的身下不停地扭動著、呻吟著，在李海的狂風(fēng)暴雨之中，雪兒急促地喘息、呼喚、呻吟著，呻吟聲一陣緊似一陣，床上一片翻云覆雨。</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星光派出所是四點五十分接到賀局長和尹隊長的指令，要求立即動員全所的警力在火車站一帶展開排查，而且必須在天亮前完成任務(wù)。</p><p class="ql-block">星光轄區(qū)是銀水的東大門，道路四通八達(dá)，交通極為便利，近十多年來，已經(jīng)形成銀水的旱碼頭，流動人口是縣城最多的地方，治安狀況也最為復(fù)雜。在這一轄區(qū)中多數(shù)房屋都破破爛爛，唯有三星小區(qū)是鐵路系統(tǒng)剛投資修建的一個有一定規(guī)模的封閉式小區(qū)，派出所的湯方為所長分析，李海租房不會去那些貧民區(qū)域，在三星小區(qū)租房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三星小區(qū)有十多棟高層建筑，夜深人靜要找這么一個人也是不容易的。</p><p class="ql-block">湯方為帶著兩個小組來到三星小區(qū)準(zhǔn)備實行挨戶排查。尹隊長也及時趕到了現(xiàn)場，尹叢德認(rèn)為不能用挨戶檢查的辦法，那樣做驚動的人很多，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建議找居委會和小區(qū)治保小組的人先摸摸情況。</p><p class="ql-block">尹叢德分析說：“李海的個人特征很明顯，如果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肯定會有給一些人留下印象，我們借此順藤摸瓜不就要省事得多嗎？！”</p><p class="ql-block">按照尹叢德的安排，派出所的民警立即通知了居委會和小區(qū)治保小組，十多分鐘后所有人很快到齊，湯所長向大家介紹了情況后，擔(dān)任門衛(wèi)保安的老安馬上就回憶起一個情況，在一個周以前，他值班時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高個子姑娘不小心在大門前把鞋跟崴壞了，到門衛(wèi)室打聽哪里可以修鞋，普通話說得很標(biāo)準(zhǔn)，聽起來很像是地道的北方人。治保組的李大伯也說曾見過有一對高個子年輕男女近段時間在小區(qū)出入，好像是從十二棟方向出來的。這兩個情況已經(jīng)基本確定李海就住在這個小區(qū)。</p><p class="ql-block">尹叢德又進(jìn)一步了解，小區(qū)里有多少空房，居委會的主任說：起碼有三分之一沒人居住，特別是從九棟到十六棟，住的人更少。根據(jù)這一情況，湯所長立即明確請治保組和居委會的同志配合，重點對九至十六棟進(jìn)行排查。</p><p class="ql-block">王雪兒在睡夢中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忙推醒正在熟睡中的李海。李海翻身起床穿上外衣打開了門。</p><p class="ql-block">“李海，我們有事找你一下?！?lt;/p><p class="ql-block">“哦，是尹隊長呀，夜半三更有什么事？”鑒于李海在銀水社會上的特殊身份，尹叢德很溫和地說：“兄弟，今天可能要麻煩你跟我們到賀局長那里走一趟?！崩詈Ｒ娨鼌驳律磉厧в惺鄠€警察，知道一定與山靈路上的事有關(guān)，便笑著說：“沒什么，尹隊長只要有事，兄弟都會隨叫隨到。這樣吧，讓我換件衣服就走，行嗎？”說著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臥室。</p><p class="ql-block">王雪兒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床上：“這么晚發(fā)生了什么事？”王雪兒著急地問。</p><p class="ql-block">“一點小事，來的是我的朋友，我跟他們?nèi)ヒ幌戮突貋?，你不要著急，放心睡吧?！?lt;/p><p class="ql-block">“不行，我得跟你一起去?！?lt;/p><p class="ql-block">“傻瓜，你去干什么，真的沒什么大事，我去去就回來?！闭f著俯下身吻了一下雪兒。</p><p class="ql-block">李海穿好衣服，夾著他平常使用的棕色公文包隨尹叢德到了賀小明的辦公室，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二十分。賀小明也是認(rèn)識李海的。李海一到辦公室，賀小明就單刀直入。“今天山靈路上發(fā)生的事你一定知道吧，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說一說?！?lt;/p><p class="ql-block">李海心里明白，這個時候到了公安局，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何況他并不是完全缺錢用的人，如果這錢非退不可，他是不會與公安局講價錢的，即使他已經(jīng)花了一部份，他相信公安局不會把他怎么樣。</p><p class="ql-block">于是，李海喝了一口水說：“這事我知道。事情是這樣的，晚上八點過鐘我在藍(lán)星賓館喝茶，楊軍軍提著一個小皮箱來找我，說是在山靈路上撿的，里面的貨很實在，要我先過過目?！?lt;/p><p class="ql-block">“你問過楊軍軍撿貨的經(jīng)過沒有？”</p><p class="ql-block">“沒有。據(jù)他自己講，是在下午六點左右，他接到一個電話，要他到工商局樓下監(jiān)視一輛掛合資黑牌照的黑色豐田小轎車。大約在八點左右，他搭乘一輛長安面包車跟著豐田車到了山靈路的中段，轎車突然停了下來，駕駛員下車去與前面的出租車駕駛員交涉發(fā)生抓扯，車上坐著的另一個人也跟著下車去了，楊軍軍便迅速下車到黑色轎車邊看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人，后座上放有一個黑皮箱，便開門提走了皮箱?！?lt;/p><p class="ql-block">“是誰叫楊軍軍跟蹤豐田車的呢？”尹叢德插話問。</p><p class="ql-block">“這我就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先不談這個，現(xiàn)在錢在哪里?！辟R小明打斷尹叢德的問話。</p><p class="ql-block">“楊軍軍把錢全交給我了，一共有五十七萬，現(xiàn)在還剩下二十八萬，我全放在藍(lán)星賓館里。”</p><p class="ql-block">“二十九萬哪里去了？”</p><p class="ql-block">“償還了楊軍軍原來欠的十幾萬元債務(wù)，分了一部分給兄弟們?！?lt;/p><p class="ql-block">“都是你一人操辦的？皮箱里除了錢以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賀小明接著追問。</p><p class="ql-block">“是我和楊軍軍一起辦的，皮箱里共有十個信封，我們把錢取出來后就把信封全部銷毀了，只有一個給了溫三。之后就把錢分了一些給身邊的小弟兄們?！?lt;/p><p class="ql-block">“信封上寫什么了嗎？”</p><p class="ql-block">“賀局長，我只知道認(rèn)錢，對信封沒在意?！?lt;/p><p class="ql-block">“不會吧？”</p><p class="ql-block">“你放心吧，我說的是實話，若有什么問題由我負(fù)責(zé)?！?lt;/p><p class="ql-block">說實話，信封上寫什么，李海的確是沒有細(xì)看，但縣里的領(lǐng)導(dǎo)人的名字他是熟悉的，縣委的寧書記，人大的吳主任，政協(xié)的李主席，政府的朱縣長、組織部的鄭部長，政法委的余書記他都是認(rèn)識的，他從這些信封上已經(jīng)敏感到這一定是在賄賂領(lǐng)導(dǎo)，他心里清楚賄賂者總是有目的的，只不過李海向來不注重政治，錢和政治比起來錢是第一位的。他不想把自己攪進(jìn)政治的漩窩之中。</p><p class="ql-block">賀小明暗自松了一口氣。暗想，你小子懂事就好，今天只要將錢追回一部分，堵住信封的流失，就是勝利。</p><p class="ql-block">“李海，咱們是老熟人了，把話挑明白吧，你們今天在山靈路上撿的錢，是一個外商丟失的。既然錢已經(jīng)被兄弟們用了，就不再追究了，你把剩下的錢全交在局里，就沒事了。你很誠實，也很配合工作，我們應(yīng)該感謝你，希望以后繼續(xù)給予工作上的支持與合作?！?lt;/p><p class="ql-block">“賀局長不要客氣，有事盡管吩咐。只是這錢交給你們，是不是能給一個依據(jù)，以便我好給手下的兄弟們有個交待?！?lt;/p><p class="ql-block">“我看這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就由刑警隊寫個說明吧。尹隊長，行不行？”賀小明把臉轉(zhuǎn)向尹叢德。</p><p class="ql-block">尹叢德略為思忖了一下說：“李海與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彼此之間應(yīng)該是信得過的，既然賀局長明確了，隊里就寫一個情況說明吧。但要講請楚不是收款收據(jù)，只是今晚處理問題的一個說明?！?lt;/p><p class="ql-block">“行，就這么辦，天快亮了，隊里派個車送李?；厝??！辟R小明說完，又側(cè)身對著李海：“哦，對了，李海能不能順便叫一下楊軍軍到局里證實一下今天的情況，給他說請楚，不要有什么顧慮，我們只是核實情況?！?lt;/p><p class="ql-block">“沒問題，我立即通知他。李?；卮鸬煤芨纱?。”</p><p class="ql-block">賀小明心里暗暗在下另一盤棋。他要通過楊軍軍了解跟蹤賈一山的真正原因，這樁事情的真正背景。</p><p class="ql-block">尹叢德剛要出門，賀小明叫住了他?！澳悴槐赜H自去了，叫李副隊長去辦吧，我另有事要找你哩。”</p><p class="ql-block">賀小明關(guān)好門，隨手遞了支煙給尹叢德：“忙了一夜，辛苦了，這件事多虧你精明，要不然時間一長銀水縣不僅要驚爆新聞，你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明天給葉局長匯報工作時，我要好好講講你的表現(xiàn)?！?lt;/p><p class="ql-block">“謝謝局長的抬舉，沒有你的指揮調(diào)度，哪里會有今天的戰(zhàn)果?！币鼌驳纶s緊回敬賀小明。</p><p class="ql-block">“對了，你剛才問起是誰要楊軍軍跟蹤豐田車的問題，這是本案的要害，我想要立即傳訊楊軍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這件事只有你才能辦妥，就勞駕你再辛苦一下?！?lt;/p><p class="ql-block">“好，按局長的意見辦，我馬上就去?！?lt;/p><p class="ql-block">賀小明站起身來，一邊送尹叢德出門，一邊說：“那就再辛苦你一下，楊軍軍的情況我們隨時聯(lián)系?！?lt;/p><p class="ql-block">尹叢德剛一出門，賀小明立即撥通賈一山的電話。</p><p class="ql-block">“表哥嗎，我是小明，請你立即來我辦公室。家里有現(xiàn)金的話帶上。”</p><p class="ql-block"> 賈一山從護(hù)城村回來，一夜沒有合眼，一直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焦急地等待賀小明的電話。電視機(jī)通宵不斷閃著微光，茶幾及周圍遍撒著煙頭，一個碩大的茶壺里泡著濃得發(fā)黑的茶水。賈一山一邊喝著濃茶，一邊不停地抽煙，不斷思索著他的競爭對手和下一步的對策。</p><p class="ql-block">賈一山走出家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晨曦微露。霧氣正籠罩迷漫著城區(qū)，晨風(fēng)中，一團(tuán)團(tuán)白霧正在快速飄逸。大街上除了早起掃地的清潔工外，只有稀稀疏疏進(jìn)行早鍛煉和匆匆趕路的行人，偶爾有一輛出租車急駛而去，街道顯得異常的空曠寧靜。</p><p class="ql-block">賈一山疲憊不堪的身體，經(jīng)早晨清新的微風(fēng)一吹，頓時振奮了許多。他以急行軍的速度急切地趕到了公安局。</p><p class="ql-block">賀小明一見賈一山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的預(yù)感是對的，有人開了你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到現(xiàn)在為止，錢已給你找回來一部分，政治風(fēng)險已經(jīng)大大降低，但是，問題還很復(fù)雜，還需要進(jìn)一步深入弄清真相。”</p><p class="ql-block">賈一山僵硬地坐著，靜靜地聽賀小明敘說。</p><p class="ql-block">“我所講的風(fēng)險大大降低，是指我能盡的能力都已經(jīng)使出來了，如果你自身不采取應(yīng)有的措施，即使錢找回來了，也還會有政治風(fēng)險?！?lt;/p><p class="ql-block">“你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賈一山用一雙充滿血絲的眼望著賀小明。</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來不及具體了，我請你來是商量眼下必須處理好的一件事，余下的事放后再說?！?lt;/p><p class="ql-block">“好，你說吧。”</p><p class="ql-block">“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沒有讓葉成局長知道，是我直接處置的。要想把這件事包住，必須把尹叢德和參與行動的三個派出所的所長的工作做好，不要讓他們捅到葉成那里去。否則，你我都有險境。明確地說，花錢消災(zāi)?！比缓?，賀小明與賈一山耳語了一會，便與賈一山一起走出了辦公室。</p><p class="ql-block"> 賀小明與賈一山首先來到刑警隊找尹叢德，尹叢德剛好帶著楊軍軍回來，賀小明便叫住了他。</p><p class="ql-block"> “認(rèn)識吧，這是工商局的賈局長?！辟R小明向尹叢德介紹。</p><p class="ql-block"> “豈止認(rèn)識，久仰大名，多次交道，老熟人羅?！币鼌驳禄卮?。</p><p class="ql-block">“那好哇，賈局長就是專程來拜訪你的。”</p><p class="ql-block">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大清早賈局長有什么事，找賀局長不就成了。”</p><p class="ql-block">賀小明趕緊向賈一山遞了個眼色。賈一山會意，一邊向尹叢德遞煙一邊說：“尹隊長對我的工作一向大力支持，真得好好的感謝，今天有點事一定要請教尹隊長?！辟R小明見到了火候，忙說：“這樣，賈局長有什么具體事，先到尹隊長辦公室談?wù)?，若有什么需要我辦的，我在辦公室等候?！闭f完伸手與賈一山握手，轉(zhuǎn)身回到了九樓辦公室。</p><p class="ql-block">賈一山把晚上發(fā)生在山靈路上遺失皮箱的詳細(xì)情況向尹叢德進(jìn)行了說明，請求尹叢德給予保密，對尹叢德一夜中追回二十八萬元表示萬分的感謝。賈一山表示，他只提走了二十萬元，八萬元作為對尹隊長的酬謝。</p><p class="ql-block"> 這件案子與賈一山有關(guān)，是尹叢德沒有想到的。但是，他從賀小明安排偵破的過程中立刻明白了賀小明與賈一山的關(guān)系不一般。賈一山來找他也必定是賀小明的安排。所以，尹叢德本來想拒絕八萬元的報酬，但又怕得罪賀小明，也就收下了。</p><p class="ql-block"> 離開刑警隊后，賈一山馬不停蹄直奔星光派出所找湯方為所長。此時，湯方為已經(jīng)回家休息。賈一山向值班民警問清了湯所長的住處，便匆匆趕到湯方為家，他必須在湯所長上班之前把工作做好，以免湯所長向葉成透露情況，造成人為的被動。（未完待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