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 25, 25); font-size:20px;">??與正文同步音頻??</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泰山腳下,汶水之濱,這里是我的家,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這座城市和這座山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于我而言有著特別的意義,他在我心目中生動、具體而親切。泰山悠久的泰山文化帶給我精神的滋養(yǎng),清澈的山泉水滌濾著我的心緒。周末時光,當(dāng)我用雙腳無數(shù)次行走在泰山的周邊以及山腳下的城市泰安,就越來越發(fā)現(xiàn),那山、那人、那些故事,有太多值得回味和珍惜、銘記的東西,感覺它們就像天空海洋的瑰寶一般,而力量微薄的我,只能力所能及地?fù)焓捌鹧赝局杏龅降膸锥洹袄嘶ā?、幾抹云朵。就那樣,且行且思、行行記記,慢慢地也就領(lǐng)悟了很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泰山,雄峙東方,是中國歷史的縮影,他呼吸宇宙、吐納風(fēng)云、松石為骨,清泉為心,向世人展開了一幅壯美的自然和人文歷史畫卷。作為泰山人的一份子,我時常坐在山中,用小草般微小的觸角,追逐著泰山的流云、傾聽著汶水的流淌、嘖嘆著泰山的宏偉、體會著泰山的魂魄?;叵肫饋?,這些年,我也就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每當(dāng)累了、倦了,總會情不自禁地抬起頭,望望這座有著25億年巖齡的大山,看看大山之上的云天,眼中也便有了古今、腳下也便有了力量,心境也就在瞬間豁然開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年春天,我都會刻意春訪五賢祠,又稱泰山書院,是“宋初三先生”胡瑗、孫復(fù)、石介讀書講學(xué)之地,作為北宋初年山東境內(nèi)最早、最著名的學(xué)府,培養(yǎng)出一大批富有成就的人才,弘揚了儒家理學(xué)精神,從而形成了具有深遠影響的泰山學(xué)派,三人共同首開宋代理學(xué)之先聲,成為程朱理學(xué)的先驅(qū)。之所以喜歡春訪此處,也是因為這里松柏掩映、風(fēng)景靈秀,在走過一長串陡峭的臺階,抬頭望見的也便是五賢祠大門。山門正對的位置,幾行臺階上去,是雄偉莊嚴(yán)的仰德堂大殿,殿內(nèi)曾供奉孫復(fù)、石介、胡瑗、宋燾、趙國麟五位宋明清不同時代的先賢。去的那日,殿前擺放著各種叫不出名的盆景植物,擎花吐綠,頗有生氣。在歷經(jīng)宋、元、明、清朝代變遷,至民國初年,這里成為馮玉祥的講武堂及讀書處。院中至今還有一塊石板,板上有馮玉祥“為大多數(shù)人謀最大幸福為職志”的題刻,與普照寺五音石背面題刻完全一致,足見先生為民之心何其切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多年以來,我有個癖好一直未曾改變。一有空就喜歡走進大山,融進山山水水,總有一種感覺,抑或叫做一種情愫,無聲無息地影響著我的思緒、心態(tài),還有視野。那日,行走至泰山松山溪東的摩崖峭壁時,不經(jīng)意間邂逅的那塊“松風(fēng)吹冷塵心”的石刻。他,似乎很沉靜、很冷峻,似乎在等待著與他心有靈犀的一顆心的相逢。那刻,松濤陣陣、鳥鳴山幽,我抬頭仔細(xì)端詳著這“松風(fēng)吹冷塵心”,行書題刻,字體蒼勁有力,落款為:“乾隆五十三年歲次戊申,不必留名?!蹦强蹋谋愫翢o來由地“砰砰砰”猛跳幾下,似乎一陣清涼的風(fēng)透過松濤拂過心田。我心悸動,想來身為凡人,皆有塵心,而有塵心之人,又有多少能夠?qū)L(fēng)塵及時加以洗滌、過濾、冷卻,進而重新上路?多數(shù)人是一任風(fēng)塵越發(fā)沉積,終至見不到底色,找不到來路,游離于真心愈來愈遠。真的“不必留名”,只消來者能夠知曉吾心,明了我意即可,何必留名,何必去問誰是誰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泰山上,與石刻相逢,也便是與古人進行的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譬如“倚石聽濤、振衣千仞、明月松脆、濤聲云影、問心上山”,這些詩意盎然或豪情萬丈的詞語,終歸還是會走進匆匆過客的視線,在心中或多或少會激蕩起些許感觸的漣漪。這些石刻,非在人聲鼎沸處,恰是在人跡罕至的后山偏僻處,皆以沉寂清冷的姿態(tài)在等候有緣與他相逢、相知的過客,看上去沒有張揚,不顯山露水,只靜聽泉水奏樂、觀云涌山林、看玉帶盤旋,于天風(fēng)莽蕩中,一派悠然從容的面孔……每當(dāng)仔細(xì)端詳?shù)臅r刻,我就會想,自凡是讓人動心的石刻,都是有著生命的石刻。與其說這些石刻是前人留下的心思和警示,倒不如說這是刻在石頭上的生命真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登泰山于雨中,實乃饒有趣味之事。僅花費五元,購置一件極為簡易的雨披著于身,小心翼翼地行于沒過腳踝的水中,那是何其酣暢痛快!凝視腳下高低起伏的石階,激起深深淺淺的水花,伴著嘩嘩的水聲朝下落去,石階兩旁遂形成了奔騰的水溝,水流湍急地奔涌。彼時,身處于山林的雨之境中,腦海中自然而然便會浮現(xiàn)蘇東坡的身影,會不由自主地吟誦那句:“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毙闹袝腿欢环N灑脫與豪邁,仔細(xì)品味亦能體悟到內(nèi)心升騰起的一種超然物外的豁達與坦然,此乃唯有置身于泰山的懷抱中、處于泰山的雨境里方可擁有的心態(tài)與體會。亦恰好契合了“料峭春風(fēng)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這句詩,想來那時想必正是蘇軾情景交融的人生感悟與體驗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實則,感悟人生之途,豈非亦如此?光陰荏苒,櫻桃紅罷芭蕉綠,而有些事物乃是任憑時光怎樣更迭都無法改變的,自古及今皆是如此,要不然這些泰山的石刻經(jīng)歷諸多滄桑歲月緣何還能夠喚起后人的共鳴與感觸呢?那時,望著天空逐漸停歇的雨,不由自主地收攏心神,感亦無風(fēng)雨亦無晴;回首身后的路途,念人生諸多事宜,亦如草色煙雨般。人生之旅途,越千山、渡萬水,不論是行于山間,還是平川,只要是行走,無非是心的旅程而已。而旅行也不過是為了于天地山水之間尋覓一份莫名的相知,一份似曾相識的默契與感動。此亦是作為泰山兒女,每每在望山的瞬間,泰山賦予我的一種堅韌與力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