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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牧場》讀后感——生命的粗糙和堅韌

聽雨

<p class="ql-block">女人的衰老是從什么開始呢，大概是從不再喜歡文藝性的書籍開始。有幾年的時間不再看這種賦予文藝氣息類的書籍呢？自己也記不清了。反正最先是不再看小說，接著是感悟類的，能看的只有歷史類和人物傳記類的。那些心靈雞湯類的東西，早就被自己列入無病呻吟的矯情和做作。青春的結(jié)束也許就是變得粗糙和麻木，被生活打磨的忘記去感受和脆弱。</p><p class="ql-block">在央視大火的《我的阿勒泰》，是李娟寫的，此前就知道她的名字和作品。但是一直不曾在意。憑感覺和想象，以為網(wǎng)上被叫做“娟姨”的這個人，應(yīng)該是五十歲以上的大媽，灰頭土臉的。被生活所蹂躪的中年婦女還會是什么樣子呢，不都一樣嗎。</p><p class="ql-block">機緣巧合，從同學(xué)那里拿到了她寫的《冬牧場》，這才知道所謂的娟姨竟然和我是同齡人，也是79年的。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經(jīng)是奔五的人了呢。</p><p class="ql-block">看《冬牧場》，很受震撼。原因是什么呢？難道僅僅因為這是自己所不曾了解的牧民生活？</p><p class="ql-block">前一段時間，剛剛得知了兩個年輕的生命逝去的消息。一個是16歲的中考生，查詢完成績，從11樓一躍而下；一個是大一的孩子，被家人批評了，也是從樓上跳了下來。那么年輕的生命，那么稚嫩的臉龐，為生命唏噓的同時，我在想為什么。為什么五年后、十年后你可能會淡忘的事情，會成為壓倒生命的一顆稻草？為什么在他人看來不足掛齒的一件事，會成為年輕生命邁不過去的一道坎？</p><p class="ql-block">《冬牧場》中恰恰有我們生命中所缺乏的粗糙和堅韌。首先是冷。然后我暗自慶幸是在夏天看的這本書，否則真會跟著一起瑟瑟發(fā)抖。零下二三十度的天，轉(zhuǎn)場時就是一個簡易帳篷。和睡在外面有多大的區(qū)別？從定居點到冬牧場，李娟說跟隨的牧場主是三天的行程，這基本是最短的距離，有的距離甚至在四百公里以上，需要騎馬十幾天才能到達(dá)。想想都覺得可怕，半個月的時間就那樣夜夜睡在雪地里，每天的睡眠時間還不超過4個小時，天天凌晨起，每天頂著寒流趕羊追馬，管理駝隊。一天在馬上的時間超過十幾個小時，天寒地凍的，凍不僵也累死了。</p><p class="ql-block">常態(tài)零下二十度的天穿什么呢？李娟描述自己的上衣從里到外：棉毛衣、薄毛衣、厚毛衣、棉坎肩、羽絨服外套、羊皮大衣，下身也是六層，真正做到里三層外三層。頭上上的裝備也是嚴(yán)嚴(yán)實實：皮帽子、脖套、圍巾、口罩，只露眼睛那點縫。如此全身武裝的人，騎在馬上行動怎么可能自如？</p><p class="ql-block">這個冷還只是路上的，到了牧場，住進(jìn)冬窩子就不冷了嗎？當(dāng)然不是。冬窩子里燒羊糞，只有在爐子1米之內(nèi)不上凍，超過1米洗臉的毛巾凍的硬邦邦、牙刷凍的和牙缸連在一起，盆里的雪根本就不化。</p><p class="ql-block">你以為只有冷這一件困難就完了。沒有水。所有的水都需要拿著編織袋到幾公里的背風(fēng)處背，由雪化成水才能用。不下雪干旱的時候，從背的雪里化出枯草、沙子這都是正常的，至于化出羊糞蛋子、馬糞團(tuán)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沒什么奇怪的。每天裝雪、背雪就要兩個小時，這只是滿足日常的吃喝。至于洗頭、洗澡、洗衣服，都是奢侈品。半年的時間里，不知到一共有幾次放開洗的時候。</p><p class="ql-block">水的循環(huán)利用非常充分。洗碗水每天也就小半碗，用它給狗泡干囊，或者給懷孕的母牛營養(yǎng)餐。洗手的那點水也不舍得扔了，補門框和漏風(fēng)的屋頂和泥的水就用它。</p><p class="ql-block">即使在如此缺水的環(huán)境里，愛美的姑娘是不是也邋遢起來了。沒有。牧場主19歲的女兒加瑪因為奶奶病了，要回定居點，多背了幾次雪，洗了頭發(fā)、衣服，換上漂亮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才走。娟姨說明明會定居點有那么多水，為什么非要在這里洗？但是，對于19歲的加瑪來說不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怎么回家呢？</p><p class="ql-block">冷、缺水，在冬窩子里還有寂寞。這里不是方圓幾十里沒有人，而是每平方公里不到四分之一個人，一塊牧地都是倆到三萬畝之間，住一家3、4個人。生活單調(diào)，就是早晨起床放牧。下午太陽落山會冬窩子。一天在放牧的7、8個小時里，放眼望去就是茫茫戈壁看不到一個人 ，只有一群羊、一群牛。看家的人呢，就是鏟羊糞、背雪、捻羊線、繡花。生活似乎如此無聊而又乏味。</p><p class="ql-block">然而這樣干冷、缺水、寂寞的生活里，依然充滿著牧民滿滿的熱情和幸福。輪流放牧休息的日子里，家里的男主人居麻，會修東西：修太陽能、糊補漏風(fēng)的門縫、修灶臺、修漏勺、修匕首、修手鋸。。。。。。。似乎任何的東西都有強烈的存在的價值，任何在我們看來毫不起眼的東西，都在他們的冬窩子里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對于物的珍惜與利用，是我們在日益豐盈的生活中所缺乏的感受。</p><p class="ql-block">這樣一個居麻，在外面放牧7、8個小時，累到要回家時必須躺在避風(fēng)的坡上休息是十幾分鐘才能回地窩子，卻會在回家后抱著老婆嗚咽著：老婆子，八小時沒見了。</p><p class="ql-block">即使外出放牧，四野空無一人，只是面對一群牛羊，還是要穿干凈的新衣服。</p><p class="ql-block">在《冬牧場》中，你不僅僅看到作為游牧民族的哈薩克人的粗狂、奔放，還有他們的細(xì)膩和熱情。建議去看看這種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感受一下生命中那些因困難和挫折而帶來的愈挫愈勇，感受生命中那些因惡劣條件帶來的頑強不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