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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父親

梧桐

<p class="ql-block">  父親是一九二五年七月出生,一九六三年九月去世,在這個世界僅僅生活了三十八個年頭。聽母親生前說,爺爺娶過兩個老婆,頭一個奶奶生了三兒五女,去世后,爺爺又娶一個,生了父親和五叔。在父親十四五歲的時候,爺爺又去世。窮人孩子早當家,爺爺去世父親便擔起了贍養(yǎng)奶奶照顧五叔的責任。那個年代,兵荒馬亂,爺爺兒女多,拖累大,父親沒有念過書, 從小就跟上三叔跑買賣,最擅長的生意是販賣騾馬。聽一個堂舅說,父親送母親去娘家,走的時候,從外婆家村里買一頭驢,趕到離外婆家十里路的集市,就賺了十多個銀元(民國時候流通袁大頭銀元),父親少年喪父,他是從艱辛和苦難中走過來的,受的罪吃的苦可想而知,他卻又在人生最好年齡(三十八歲正值壯年),突然丟下六個孩子(大姐十八歲,我最小八個月)撒手人寰。幼年喪父,隨母親長大,未受父親呵護,也不懂父愛滋味,童年在嬉笑打鬧中度過。略懂點事后,看到村里其他小伙伴都有父親,也常常想有個父親多好,懵懂之下,隱約覺得父親已去世,但又期盼他還活著,多次憧憬父親出現(xiàn)的場面。</p><p class="ql-block"> 一天夜里,一個穿戴整齊,清瘦干練,中等個子的男人入夢,隱隱約約聽說這個男人是父親,好像是因打仗流離失所,多少年也找不到家。他和幾個不認識的人說話,我站在那里,很想讓他知道我是誰,但他就是不理我,也不看我一眼,正傷心著,一聲雞叫,驚醒了夢,淚濕枕頭,看窗外月色朦朧。</p><p class="ql-block"> 長大過程中,在母親、姐姐和親戚們的敘說中,對父親的印象清晰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父親有了兩個女兒后得一子,取名“萬香”,平時行走都在肩膀上扛著。一次母親要回娘家,五十年代人們出行,騾馬是主要交通工具,母親騎著馬,父親肩膀上扛著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翻山越嶺,天黑才到了外婆家。送到后,父親因農忙返家,讓母親陪外婆呆著,不幾日,孩子出天花,外婆母親用了許多土辦法,不見好轉,高燒不退,趕緊打發(fā)人去找父親,等父親趕了一百多里路,從清澗城請了大夫走到外婆家坡低,孩子咽氣。母親提起這個事,總是要強調“孩子四歲多,長的又親又聰明,歿下以后,當時她看見外婆家對面寨則山天都塌了。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大(父親)多少年沒有責怪過她一句話”。</p><p class="ql-block"> 父親對大牲畜的(騾馬)喜歡,在方圓幾十里是出了名的,喂養(yǎng)的騾馬不但膘肥體壯,而騎行用具常是干干凈凈的。有一次鄰村親戚家結婚兒媳婦,捎話讓父親來時把馬牽上,娶親時給新媳婦騎,聽說在娶親去的路上,走到一個叫趙山灣的村子,因村里人放炮,馬受炮聲驚嚇,從半坡摔死溝底,父親把死馬托付當?shù)卮迕裉幚恚约豪^續(xù)前去迎親,返回來時,拿了半截帶蹄馬腿,放置家中窗外土臺上(據(jù)說是為了辟邪),再不提此事。</p><p class="ql-block"> 城里工作的三叔生前說,爺爺曾在延川縣城開過染房,生意興隆,樂善好施,方圓百里提起他的名字大家都知道,父親出生后,適逢民國初期軍閥混戰(zhàn),土匪橫行鄉(xiāng)里,東躲西藏,能夠活下來都是命大的,家里光景慢慢也就不行了,他還念過幾天書,父親和五叔一天書沒念。五十年代初期,新舊制度交替,父親做生意掙了點錢,不識字的他一心要讓孩子們讀書學習,極力主張村辦學校,自費聘老師,自任校長,免費讓本村適齡兒童學習。在縣城工作的堂哥加成說,村里和他同齡的七八個孩子是村小學第一批學生,如果當初沒有上學,就沒有他現(xiàn)在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大姐說,父親生前在縣城有個干部朋友,不知為何事坐了監(jiān)獄,家中孩子多,生活艱辛。他出獄后獲悉,父親在他入獄頭幾年,年年糧食蔬菜接濟,后幾年不再幫助,以為是父親嫌貧愛富,當打聽到父親已去世多年,專門來父親墳頭祭奠,多年在生活上給我家予以照顧。</p><p class="ql-block"> 我們村在塬上,土地條件不錯,離縣城也近,種地趕集是農民的兩大任務。母親生前常說,為有個好光景,父親起雞叫睡半夜,每逢集日,雞叫頭遍天還不明,就下地干活,臨近中午回家,回家后快快的換一身新衣服進城趕集,穿戴從來都是整整齊齊,一次還被人攔下念信,當時父親再三給解釋自己不識字,人家還是不相信。城里辦完事趕集回來,就是天快黑了,還要把新衣服換下,穿上干活的衣服繼續(xù)農活,一年光賣棉花的收入,就可以讓這個七、八口人的家庭衣食無憂。</p><p class="ql-block"> 繁重的勞動過早壓垮了他的身體。母親認為父親是累死的,沒明沒黑的干活,勸都勸不住。有一次,乘著月光亮,他半夜開始耕地到天明,吆牛聲把鄰村一對新婚夫婦怕的一夜未眠。父親得病是六十年代初國家最困難時期,大夫說治好病需花四、五百元,這個錢數(shù),對當時一個農民家庭來說,是個天文數(shù)字。父親堅持認為他的病治不好,住院后又出院,誰勸都不聽,怕落個人財兩空,把沉重的負擔丟給母親。</p><p class="ql-block"> 人到五十多歲后,特別是有了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的感悟、生活的磨難和閱歷,對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思念越來越深。細細回想,父親不再是夢里的父親,他的形象在我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高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