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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深情處是鄉(xiāng)音】榮成方言 我的“榮成”我的“話”

柔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作者：柔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攝影：柔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美篇號(hào)：32764258</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家鄉(xiāng)榮成市位于山東半島的最東端，是山東省轄縣級(jí)市，這里有秦始皇東巡目的地——天盡頭，有國(guó)家級(jí)大天鵝保護(hù)區(qū)——天鵝湖，有道教圣地—鐵槎山，有中國(guó)北方最大漁港——石島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山清水秀，風(fēng)景宜人，物產(chǎn)豐富，人杰地靈。其中一大特產(chǎn)便是和榮成老白干一樣令人燒腦、發(fā)飆的方言—榮成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于歷史原因和地理因素的影響，榮成相對(duì)閉塞，至今依然留存著古老膠遼話的一些語言特征。</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內(nèi)涵極為豐富，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出于方便考慮，我對(duì)榮成話的介紹不妨從倪萍1991年《綜藝大觀》里表演的小品《天氣預(yù)報(bào)》說起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第一，優(yōu)美動(dòng)聽</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人說話喜歡拖腔拉調(diào)，比如小品中天氣預(yù)報(bào)的“報(bào)”后面和禮拜六的“六”后面，真實(shí)的榮成話比這拖音還長(zhǎng)，有時(shí)一個(gè)兒化音能拖好幾個(gè)音節(jié)。所以，很多人說榮成人說話像唱歌。</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第二，語氣生硬</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里的四聲（去聲）特別多，比如小品中的今、明、遭等，生活中那些普通話里一聲的的字如爹、媽、師、生等在榮成話里讀成四聲的太多，且直來直去，不會(huì)拐彎，這使得榮成話顯得很生硬，聲音稍微高一點(diǎn)兒聽起來就像吵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榮成人率真樸實(shí)、熱情善良的性格特征，和榮成人交往您可要有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啊。</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第三，詼諧幽默</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倪萍的小品令全國(guó)觀眾捧腹大笑，其實(shí)，風(fēng)趣幽默本來就是榮成話的特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果您有機(jī)會(huì)走進(jìn)那些遛墻根（蹲在墻根下）、曬陽陽（曬太陽）的老人中間聽他們瞎掰扯（侃大山）或者聽那些喜歡串門子的婦女張家長(zhǎng)李家短的拉呱，你就有一種聽趙本山說話的感覺，張嘴就是小品。</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第四，發(fā)音獨(dú)特</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的發(fā)音不管聲母還是韻母都有自己的特點(diǎn)。</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聲母上看，榮成話里沒有卷舌音“r”，比如，榮成的榮讀yong，人讀yin，熱讀ye，日讀成yi，擾讀yao，肉讀you等等。由此導(dǎo)致很多人把“榮成縣”聽成“永成縣”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里的p通常讀成b，t讀成d。比如，婆讀成bo，爬讀成ba；頭讀成dou。糖讀成dang。</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里的zh、ch、sh，通常讀成J、Q、X，比如主和珠讀成ju，吃和尺等讀成qi，叔和樹讀成xu等，咱們聽一下小品里的社員們注意啦里面的“社”和“注”字以及榮成里的“成”字就明白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J、Q、X的則變成了一種舌前音，聽聽倪萍小品里的七到八級(jí)里的“七”字和小雨兒的“小”就會(huì)品味出來，這些字是沒法用漢語拼音來表達(dá)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說起特殊讀音還有一個(gè)官方故事，前些年因?yàn)闃s成市府的地名“崖頭”還開展了一次聽證會(huì)，各路專家學(xué)者也參與其中，有人說叫yatou，有人說叫aitou都不合適，真實(shí)的叫法是yaitou，但這是漢語拼音里找不到的，最后不了了之，官方語言里寫的還是崖頭，讀yatou，當(dāng)然民間還是原來的叫法。</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韻母上看，榮成話更是變化多端，比如，設(shè)、革、哥、各、割、疙、蛤、河、核等，在普通話里其韻母全部為e，但在榮成話這里卻是迥然不同。其中，設(shè)、革的韻母讀法參照倪萍小品的社員的社字，哥、各兩字讀o，疙、蛤兩字讀a，河讀uo，核讀ai。即便同一個(gè)字，在不同的語境中韻母讀法也不同，如割字，分割中的“割”字讀o，割草中的“割”讀a。</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話說有一天放學(xué)后，我和（ho）俺哥（go）倆提了著鴿子（布鴿buga）籠子，拿著鐮，拐著簍子，唱著歌（go）兒上海里踩蛤（ga）兒，回來捎帶著割（ga）了點(diǎn)兔子草，還在河（huo）里洗了個(gè)澡，渴（ka）了又在沙沙灣里喝（ha）了幾口水，細(xì)甜的，別提多自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怎么樣，沒二糊（糊涂）吧。</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第五，魔性音調(diào)</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不僅讀音奇葩難懂，音調(diào)也有神奇的魔力。同樣的讀音，音調(diào)不同，意思就完全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比如榮成人把油和肉都讀成you，那這兩樣?xùn)|西怎么區(qū)分呢？我們自有辦法。讀四聲（去聲）是油，讀一聲（陰平）拖個(gè)長(zhǎng)腔的是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區(qū)分頭發(fā)和豆腐兩個(gè)詞，由于后面的發(fā)和腐是輕音，所以主要看前面那個(gè)字的讀音，由于榮成話里頭讀成dou，區(qū)分頭發(fā)和豆腐只能靠音調(diào)了。dou讀二聲（陽平）就是頭發(fā)，讀一聲（陰平）加拖音就是豆腐。</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真的是非常感謝倪萍的小品，否則，很多東西我無法表達(dá)，當(dāng)然，為了使全國(guó)人民都能聽懂，那些真正的土字土語她也不敢多用。</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比如，榮成話里的物品名稱有很多種獨(dú)特叫法，比如，餃子叫“古扎”，油條叫“馬特”，螞蟻叫“最子”，蟾蜍叫“老嘴巴子”，蝌蚪叫“咯咯當(dāng)”，青蛙叫“張了歪子”等等，不勝枚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僅名詞，有些連接詞和形容詞等也是如此。比如，一會(huì)兒叫“莫子桿兒”，突然叫“猛登思子”，沒想到叫“末了俏”，稀里糊涂的叫“二馬天堂”，傻了叫“彪了”，長(zhǎng)得丑叫“長(zhǎng)得臟”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站會(huì)兒”是指玩會(huì)兒，為此，還出來一則笑話：說新兵報(bào)到，首長(zhǎng)前去看望，新兵邀請(qǐng)首長(zhǎng)多站會(huì)兒，把首長(zhǎng)弄了個(gè)直愣怔（莫名其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但榮成話最難懂的地方并不在于這些特殊稱謂和說法，而在于漢語里的同一個(gè)字或詞隨著語音、語調(diào)的變化，甚至看有沒有兒化音和拖音，表達(dá)的內(nèi)容會(huì)完全不同。</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比如“婆”這個(gè)字看似簡(jiǎn)單，在榮成話里有著多重含義。讀（bo）時(shí)指奶奶，老婆（laobo）指的是太奶奶，老婆（laoboer）指年長(zhǎng)的女人，老婆子（laobozi）指妻子，婆家（pozi）指丈夫家，婆（po）媽就是指婆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里有的讀音單純聽根本不知道說的啥，必須放在特定的語言環(huán)境里才知道。比如boci，如果說我踩死了個(gè)boci，那是指一種毛毛蟲，如果說我剪了剪boci，那是指劉海兒。</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里的語言特別豐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比如，看到上面圖上的東西，您肯定自信地叫包子，其實(shí)在榮成話里就顯得很片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話里此類包餡兒的，如果帶褶的通常叫包子，包子要分燙面包子、涼水面包子、發(fā)面包子；不帶褶的叫菜角兒，菜角兒也要分地瓜（diugua）面菜角兒和棒棒面（玉米面）菜角兒等；另外還要看餡料，里面如果包的是韭菜餡兒，蒸的叫韭菜簍，烙的叫韭菜盒兒。</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面圖片里是我剛搟出來的面條，但在我們榮成方言里可不能簡(jiǎn)單地這么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果鹵子和面條分開下，即我們通常說的打鹵面，我們管它叫“面”，如果一起下，如果用油烹鍋，就是通常說的熗鍋面，我們管它叫“油湯”，沒有油的叫“雜面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種白面條通常是過年過節(jié)時(shí)吃，平時(shí)大都是喝（哈）湯。所以，小時(shí)候喝湯是家常便飯，一聽說喝面馬上就來了精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讓我懷念的是入伏那天媽媽用蕓豆、肉、蛤湯、雞蛋打鹵的手搟面，又香、又鮮又勁道，百吃不厭。這也是我們家鄉(xiāng)的特色小吃，您如果來榮成，可一定要來上一大碗哦。</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南部和北部也有很多不同，比如炒菜：南部的人說：弄點(diǎn)咸兒，北部的人說：炒點(diǎn)鹽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內(nèi)部還有兩個(gè)特殊的地方，西南的靖海和東北的成山，我們把他們稱為榮成的“少數(shù)民族”，說起話來更為有趣兒。比如，“人”字，我們稱yin，靖海人稱：yiner，三聲加上長(zhǎng)長(zhǎng)的兒化音?！鞍宓首印痹诔缮饺四抢锶且宦暵曊{(diào)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dāng)然，榮成話還有一個(gè)特點(diǎn)是說話喜歡帶“臟字”，且喜歡給人起外號(hào)，“俺疃（tan）管誰都有怪號(hào)，就俺四驢駒子大爺沒有。”就是一個(gè)真實(shí)的寫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初來我們這里的人會(huì)有些不習(xí)慣，除了聽不懂外，還經(jīng)常“挨罵”。其實(shí)，很多時(shí)候說話帶臟字不一定是真罵人，就是一種口頭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比如，老人見到一個(gè)孩子很可愛，往往摸著孩子的頭說：“小驢近的，真待親?！?，就好像首長(zhǎng)見到小兵喊“小鬼”一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兩個(gè)朋友多年未見，往往會(huì)先來上一句國(guó)罵，然后捶著對(duì)方的胸脯說一句：“可想死我了。”好像不來上一句國(guó)罵就不足以表達(dá)誠(chéng)意似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即便是自己給自己加個(gè)油也要先來上一句國(guó)罵，然后握起拳頭，喊一聲：“我還就不信考不上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們本鄉(xiāng)本土的人平時(shí)如此說話，大家也都習(xí)以為常、見怪不怪了。但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卻受不了，可過一段時(shí)間，他們也會(huì)入鄉(xiāng)隨俗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但說臟話要分情況，與人友善時(shí)是口頭語，真的是吵架或仇人相見、劍拔弩張時(shí)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真罵起來那詞語可是花樣百出、不堪入耳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但我們本地人稍微有點(diǎn)修養(yǎng)和廉恥的都不會(huì)這樣粗魯和放肆，會(huì)被人笑話沒家教的。</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蔽译m然不到二十歲就出門上學(xué)然后在外地工作，我的普通話也是國(guó)家二級(jí)甲等水平，但除了在工作崗位上使用普通話外，其余的時(shí)間還是習(xí)慣用家鄉(xiāng)話的語調(diào)說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鄉(xiāng)音承載著鄉(xiāng)愁，是連接故鄉(xiāng)永遠(yuǎn)扯不斷的紐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榮成的方言是熱辣滾燙的，帶著濃濃的鄉(xiāng)情和大海的鮮咸味道，尤其身處異地，只要聽到熟悉的鄉(xiāng)音，就好像地下黨員對(duì)上了暗語，馬上就有種“兩眼淚汪汪”的感覺，親切感頓時(shí)油然而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然而， 不可否認(rèn)的是，隨著交通的便利，開放程度的提高及普通話的普及，使用方言的人越來越少了，隨著老一代人一批批的離去，榮成方言能保留多長(zhǎng)時(shí)間還真是個(gè)問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方言是多彩的中國(guó)傳統(tǒng)文化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它是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和多樣性的重要見證，真的是亟待傳承和保護(hù)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向東、向海、向榮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親愛的朋友們，歡迎您到好客的山東榮成來做客，親耳領(lǐng)略一下榮成話的魅力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