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許家山是夏（縣）垣（曲）的界山，在戰(zhàn)史資料中多被稱為徐家山或徐家大山。在其東坡腳下的板澗河邊，座落著著名垣曲銅礦山之一胡家峪礦區(qū)。西北側(cè)經(jīng)夏縣的水泉溝與尖山毗連，而由其西南許家山村沿溝而下十里許，依次經(jīng)過王家泉、樊家后、孫家灣便是清水河畔的溫峪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以現(xiàn)代的眼光看，這是一座原始而荒涼的山峰，以至于在衛(wèi)星地圖上也沒有標識。原本只有幾家人的許家山村，早在上世紀80年代已人去村荒，而有二十戶左右人家的水泉溝，也于本世紀初整體搬遷到了青道溝口，原村業(yè)已復耕。惟有祁家河林場在那里開辟的一個苗圃所立的一些宣傳標志，顯示出了些許的現(xiàn)代的氣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就是這座近乎亙古洪荒狀態(tài)的山脈，在新中國誕生后的半個多世紀中，它不僅坦開胸懷，為共和國的建設貢獻了數(shù)以千萬噸計的金燦燦的黃銅，同時做為歷史的見證者，他還親眼目睹了八十三年前，中日兩軍在這里進行的那場慘烈的廝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41年5月11日，月令16，天候陰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就在寸性奇師長指揮第35、36兩團，在東西交口的關(guān)王廟和下太坪一線，對由青山和橫榆西犯并企圖沿清水河南下，對第3軍實行包圍的曰軍進行頑強阻擊的牽制和掩護下，較早從溫峪轉(zhuǎn)進到大寺坪的李世龍第7師20、21團及之前做為軍之后背的公秉藩第34師102團，相繼通過尖山東北側(cè)之東峪溝和馬蹄溝突圍而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入夜，在東西交口一線英勇阻擊了一天的第35、36團脫離戰(zhàn)場，有序轉(zhuǎn)進至下太坪村東、尖山西北側(cè)的小村沙凹，開始向東突圍。在命令35團一部隨著唐淮源軍長先行往大寺坪轉(zhuǎn)進之后，寸師長率余部殿后，繞尖山從西北往南，沿外圈向大寺坪轉(zhuǎn)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依我對那里地形的了解，我判斷其大致路線為坪洼溝至尤宋溝一帶。連日大雨，山路泥濘，枵腹?jié)褚轮?，官兵們摻扶著傷員，借著朦朧的月色艱難以行，到大寺坪已是天亮時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唐淮源軍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按照唐、寸二將軍計劃，本是要“經(jīng)大寺坪北側(cè)，循尖山南側(cè)東進”突圍的。但當他們率35、36團到達大寺坪時，東西交口的曰軍尾追至此，而由馬村北犯至溫峪之敵也已到達，同時于前一天下午占領(lǐng)尖山北側(cè)的馬蹄溝的曰軍也包抄而來，在東面不遠處的許家山，張正書的34團正艱難地堅守支撐著。至此，曰軍對尖山至水泉溝一線方圓不足10里的包圍圈已然形成。處于包圍圈中的中方守軍，除了第12師的34、35、36三個團之外，還有公秉藩第34師100團和河北民軍魏風樓游擊第一縱隊之大部，連同軍師部機關(guān)人員在內(nèi)，除去連日的戰(zhàn)損外，總數(shù)當在6千人以上，在糧秣斷絕，彈藥告罄之下，形勢已十分危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保證軍部及軍長的安全和占領(lǐng)有利地勢，“8時左右，唐軍長率第35團及第36團一部，由水古垛轉(zhuǎn)向縣（尖）山占領(lǐng)陣地，參加戰(zhàn)斗。11時，馬蹄溝、大寺坪、水泉溝之敵，分別向縣山圍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圍繞著尖山主峰，中日兩軍在中條山戰(zhàn)場上最為慘烈的一場廝殺拉開了帷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對此，當年第3軍的戰(zhàn)史資料這樣記述道；“5月12日4時，……，第12師36團前衛(wèi)營通過水古垛后，到達水泉溝南側(cè)高地。是時，日軍向我后續(xù)部隊截擊，第12師師長寸性奇及第36團主力繼續(xù)（向東）突進。敵據(jù)險構(gòu)成集密火力網(wǎng)封鎖隘道，寸師長于戰(zhàn)斗中左肩負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尖山小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4></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早年聽當?shù)乩先酥v，12日當天的戰(zhàn)斗，主要發(fā)生在鞍鞒豁到水泉溝一線，這和戰(zhàn)史資料中的記述是一致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時，寸性奇師長和楊玉崑副師長指揮著第36團由大寺坪經(jīng)水古垛、青道向水泉溝突進。此時由東西交口尾追之敵已迫近大寺坪，而由圪馬溝和溫峪竄犯之日軍也已進至鞍靳豁。當36團先頭部隊到達“水泉溝南邊高地時”，后續(xù)部隊被日軍阻斷。兩軍狹路相逢，日軍據(jù)險封鎖，我軍拼死以奪，在?鞒豁前展開了激烈的沖殺。時寸師長左肩中彈，不及裹傷，血流如注，胸前軍裝一片殷紅。大雨之中，仍堅持和楊副師長一起，指揮著部隊冒著敵人的炮火，向著豁隘發(fā)起一波又一波的沖擊，沿溝奪路而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對于當天的戰(zhàn)況，相關(guān)戰(zhàn)史資料中有以下記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至“12時，第36團一部（步兵6個連及機槍1個連）沖至徐（許）家山，但因后續(xù)部隊被敵截斷，同時獲悉寸師長負傷，遂折回水泉溝，并由第36團副團長（龍世章）親率士兵20人組成敢死隊，沖入敵包圍圈，救護寸師長。之后因敵炮封鎖嚴密，無法突圍，乃向縣（尖）山轉(zhuǎn)進。斯時，第3軍各部隊傷亡甚重，敵又對我加緊圍攻，戰(zhàn)況惡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寸性奇師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與此同時，在尖山南坡和東側(cè)的戰(zhàn)斗也在激烈的進行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唐淮源軍長率35團轉(zhuǎn)向尖山后，大寺坪和水古垛的日軍遂向尖山發(fā)起攻擊。第35團憑借地利優(yōu)勢開足火力，進行頑強抵抗，使日軍止步于山腰。此時，在尖山主峰東北側(cè)的小陰溝一線，34師第100團及魏風樓第一游擊縱隊，也和日軍展開了激戰(zhà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魏鳳樓第一游擊縱隊是隨同35團由東西交口轉(zhuǎn)進到此的，而公秉藩第34師100團，則是10日溫峪阻擊戰(zhàn)隨同第34團轉(zhuǎn)進到許家山水泉溝一線。在11時第7師20、21團相繼越過尖山突圍之后，第100團也翻過尖山北側(cè)，試圖經(jīng)馬蹄溝向北突圍。而此時的馬蹄溝，已被由上下橫榆南犯之敵所占領(lǐng)，第100團遂與之發(fā)生激烈交火，全團死傷嚴重，終未能沖出重圍，復又返回尖山堅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對此，第3軍當年的戰(zhàn)史資料中這樣記述道：“12日15時，縣（尖）山北側(cè)因受曰軍壓迫，第34師第100團遂向南移動，該團團長薛金吾于戰(zhàn)斗中負傷，傷重殉職成仁。其余官兵由第二營收容，于19時向東南沖擊，續(xù)于13日拂曉轉(zhuǎn)進至許家山，遭敵沖散后，僅收容90余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據(jù)早年水古垛村的鄭如祥老人講，當天發(fā)生在尖山北側(cè)的小陰溝的戰(zhàn)斗打的十分慘烈，以致團長陣亡，全團死傷嚴重。其所說團長，當是第100團的團長薛金吾無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時光流轉(zhuǎn)，歲月流逝，當年的經(jīng)歷者和一些落亡當?shù)氐呢搨媳鸭娂娭x世，我們已無法詳細了解當時戰(zhàn)況的慘烈。唯聽當年在水泉溝做童養(yǎng)媳的王玉蘭老人講，在戰(zhàn)后第二天，她從水泉溝到青道找尋她家的耕牛時，沿途到處都是穿著灰色軍裝的中央軍尸體，溝窄處甚至難以下腳。直到70年代，鞍鞒豁的石庵下，依舊是白骨累累。戰(zhàn)斗之慘烈，由此可見一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戰(zhàn)爭雖然過去了80余年，但老人在講述時依然神色驚恐。她生于1934年，那一年她只有7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楊玉崑副師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6></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近中午時分，敵人加緊圍攻，尖山周圍的戰(zhàn)斗十分激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時，馬蹄溝、水泉溝之敵復向縣（尖）山圍攻甚急，各部官兵傷亡過半，情況險惡”。唐淮源軍長極度悲憤，“乃于12日14時30分，率衛(wèi)士數(shù)人，越過縣山到達稜線附近獨立小廟側(cè)，于大雨中，（借）故遣去左右，自戕殉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8時，第12師36團副團長龍世章率隊掩護寸師長，繞至徐家山以西地區(qū)收容。此時，“敵包圍尖山形益緊迫”。寸師長因傷失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躺在一處山崖下。得知唐軍長殉職惡耗，悲痛不已。遂著軍士招來副師長楊玉崑，“策定向胡家峪方面突圍”，并令“第12師部隊統(tǒng)由副師長楊玉崑指揮，于12日20時開始行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經(jīng)過一天的反復蕩決，到12日晚，12師第35、36團，34師第100團及魏風樓第一縱隊各殘部，均先后到達許家山，與連日來在許家山和日軍鏖戰(zhàn)，團長張正書陣亡，損傷嚴重的第34團匯合，經(jīng)過收容整頓后，由楊玉崑副師長統(tǒng)一指揮，按策定計劃向胡家峪繼續(xù)突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并不意味著12師許家山突圍的成功。次日，就在十里之外的胡家峪至毛家灣一線，歷盡艱險，傷痕累累的12師官兵，竟再次?入了日軍的重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毛家灣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3日，月令17，天候晴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本日3時，12師先頭之36團已越過胡家峪隘口，師部始達胡家峪附近，天已漸明，遂被胡家峪之敵發(fā)覺并截擊。同時，南海峪、店頭村、上下橫榆之敵向我三面圍攻，至9時，尾追之敵亦到達胡家峪西側(cè)高地，該師復陷重圍，官兵傷亡極重，寸師長親臨隘口督戰(zhàn)，腿部復受傷，勢甚危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當年第5集團軍總司令部的戰(zhàn)斗詳報中，關(guān)于13日第3軍許家山突圍的記述。雖曰詳報，卻失之了了，其具體過程情節(jié)的缺失，常讓筆者浮想聯(lián)篇并充滿了惆悵和糾結(jié)。為了弄清當天第3軍沖出許家山的路線，我先后3次來到許家山和胡家峪。無奈當年的經(jīng)事老人皆已作古，村里的年青人大多對當年中日在這里的血與火的對決一無所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踟躇在許家山西側(cè)的高地上，望著原始蒼莽的許家山主峰，我無法想象當年那支連日浴血奮戰(zhàn)，瀕臨彈盡糧絕，已是傷員累累的隊伍，是靠著什么力量，又是如何沖出這崇山峻嶺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根據(jù)戰(zhàn)史資料的記述，結(jié)合對那里的山勢地形的勘察，我對12師官兵走出許家大山，由胡家峪、毛家灣突圍的大體經(jīng)過，做出了以下判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3日凌晨，12師的突圍是沿著現(xiàn)在由許家山去胡家峪的村級公路行進的。當時那里只是一條順溝而下，連牲口都難以通過的崎嶇小路。好在12師的官兵們對那里的地形和道路是很熟悉的，因為1940年以前，12師曾駐防湯王山，師部就駐扎在胡家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突圍的前衛(wèi)部隊，仍然是黃仙谷的36團。時胡家峪已為日軍占據(jù)，借著夜色掩護，36團順利通過胡家峪隘口。但當師部和后續(xù)部隊到達時，天已大明，被日軍發(fā)現(xiàn)，于是盤踞在胡家峪的日軍傾巢而出進行堵截，師部及后續(xù)部隊便被日軍阻斷在胡家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胡家峪沿板澗河往南2里許到三河口的毛家灣，其間拐彎處連著有兩道寬約20余米隘口。一道在胡家峪到現(xiàn)在的子弟學校之間，另一道在子弟學校到毛家灣之間。當時黃仙谷率領(lǐng)36團奮力沖過了第一道隘口，師部及后續(xù)部隊卻被堵在了第一道隘口內(nèi)。激戰(zhàn)中，黃仙谷中中彈犧牲。這時部隊如不能沖出，即面臨被殲滅的危險。緊急之下，寸性奇師長冒著密集的炮火，帶傷親臨隘口，高聲疾呼著督促隊伍由隘口沖出。就在此時，一顆炮彈飛來，在他身邊爆炸，罪惡的彈片擊中了他的雙腿，他偉岸的身軀隨之倒在了血泊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時“南海峪、店頭村、上下橫榆之敵向我三面圍攻，至9時尾追之敵亦到達胡家峪西側(cè)高地（即許家山北側(cè)）。第12師遂陷于敵之重重包圍，敵我激戰(zhàn)，35團官兵傷亡甚重”。情勢危殆之下，再沖過第二個隘口向南已屬無益和不能。于是“楊玉崑副師長當即飭令第3營營長吳景桐率所部護衛(wèi)寸師長，并令各部向當面之敵猛攻突圍”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吳景桐營長指揮著戰(zhàn)士一邊還擊，一邊抬著無法行走的寸師長，翻過了東坡的山梁，來到了山背的一片凹地，而就在坡梁上，吳營長不幸中彈犧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片凹地現(xiàn)在叫櫻桃溝，屬毛家灣地界，就在現(xiàn)在做為選廠的東邊不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借了這片凹地，暫時避開了炮人的炮火，此時寸師長因失血過多而幾近昏迷。他忍著巨痛拉著趕來的楊玉崑副師長的手囑咐道：“余二次負傷，行動困難，不成功，便成仁；乃軍人天職。希勿以我為慮，勉力督率部隊，突出敵圍，為國家多保持一點力量，為本師多留一點遺產(chǎn)”。據(jù)楊副師長戰(zhàn)后專程赴渝向委員長報告書云：其“語甚堅決，職亦為之淚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他“當飭令第三十五團第三營營長李鎮(zhèn)邦率部護衛(wèi)寸師長”，他揮淚而別，“即督同各部隊于薄暮向當面猛力沖殺，突出重圍，向稷王山附近集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槍炮聲中，日軍迫近。寸師長慨然命令李振邦道：現(xiàn)情況已極險惡，應為國家保全實力為重，無（勿）因余而險部隊于絕境”。說罷，他快速抽出偑劍，決絕地剌向了自己的左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一代名將，喋血戰(zhàn)場，魂斷中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寸師長所佩的這柄劍，俗稱中山劍，是1923年他跟隨孫中山先生，任大本營少將參軍時，由孫中山先生親手所贈，隨著他南征北戰(zhàn)，已歷整整18個春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時部隊的建制已完全混亂，加之彈藥告罄，傷員眾多，已基本喪失戰(zhàn)斗力。賴了楊玉崑副師長等的勉力督促，余部由毛家灣沖出后，沿白家灘向北經(jīng)橫榆、石門方面突出重圍，于“15日到達目的地（稷王山），繼續(xù)西渡（黃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據(jù)相關(guān)資料記述，“是役，第3軍12師共傷亡官兵4000余人”。其中包括唐淮源軍長、寸性奇師長、薜金吾團長、黃仙谷團長、張正書團長，盧培基團長、吳景桐營長、李秀林營長、李振武營長及連、排長等軍官多達數(shù)十人。自此，這支來自滇南，曾輾轉(zhuǎn)太行，馳騁晉南，堅守中條達四年之久，被日軍稱為“晉南肉搏軍”的抗日勁旅，遭到了成軍以來未有的重創(chuàng)。雖然之后番號依然保留并得到補充，但其戰(zhàn)力卻最終未能有效恢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寸師長的遺體，在次日被當?shù)孛癖娧诼裼跈烟覝掀溲硣?。這位從云南講武堂畢業(yè)的將門之后，歷經(jīng)辛亥革命、靖國護法、北伐和抗日戰(zhàn)爭的一代將星，身殞戰(zhàn)場，魂縈中條，和埋葬在不遠處尖山腳下的唐淮源軍長一起，陪伴著他數(shù)以萬計殖骨于中條山的部下，在這里靜靜地守望了48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歷史是公正的，條山大河不會忘記他們，共和國也不會忘記他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隨著對國軍正面抗日戰(zhàn)場的肯定，1986年，將軍被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追認為革命烈士。1989年，蒙云南騰沖縣政府和夏縣政府的協(xié)助，將軍后人將將軍遺骸遷回騰沖國殤園安葬。2014年，名列第一批300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體名錄。2020年將軍后裔和社會各界愛國人士一起，于櫻桃溝將軍殉國處，立起一座漢白玉紀念碑，以昭將軍及其所崇“拼死愛國”之抗戰(zhàn)精神永垂不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寸性奇將軍墓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出于對寸將軍及當年中條山抗戰(zhàn)先烈們的仰幕，筆者曾多次探訪于尖山和許家山等地的抗戰(zhàn)遺址。為了弄清第3軍12師許家山突圍經(jīng)過和尋找寸性奇將軍殉國地點，我曾三次造訪胡家峪和毛家灣，前兩次皆失望而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3年“8.15”抗戰(zhàn)勝利紀念日，我與同道友人驅(qū)車至馬家廟，過青山、上下橫榆，第三次來到胡家峪毛家灣，通過當?shù)乩相l(xiāng)的指點，終于找到了所說的櫻桃溝和寸性奇將軍紀念碑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依照老鄉(xiāng)的指點，我們頂著烈日，風塵仆仆地爬上胡家峪銅礦選廠東嶺，當看到那片凹地北側(cè)矗立著的潔白的漢白玉紀念碑時，突然有一種情怯和唐突的感覺。因為出發(fā)倉促和前兩次尋訪不遇，我們竟然沒有事先準備一些鮮花或香燭之類的饗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時令已過夏至，春天特有的各種姹紫嫣紅的花兒早己謝去，點綴在山野間的只有遲開的紅色的豆菊和一種叫不上名稱的乳白色的小山花。于是我和友人便采來一束夾雜了柏枝的，紅、白、綠相間的花束捧著，來到了將軍的碑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奉上花束和隨身攜帶的果飲并點燃三支香煙，對著紀念碑三鞠之后，我已然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莊嚴和肅穆氣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讀罷銘文，碑前佇立，心潮澎湃，思緒萬千。遂就著手機寫下了這首七言，聊以表達對將軍和成千上萬中條抗日先烈們的紀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硝煙散盡八十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忠魂猶縈條山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臨冢三鞠情未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對銘一讀淚茫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英烈墓前悼英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抗戰(zhàn)場上話抗戰(zhà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家國存亡千秋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將軍英名萬古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凡夫/文 2024.5.12于東交口</span></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