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每年都走川西,我深切的感到,川西有走不完的道路,川西有看不夠的風(fēng)景。在路上,盡管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艱苦,甚至抱怨的說,這么累,這么難,再也不來川西了?;氐匠鞘泻螅瑳]幾天的功夫,就會(huì)不自覺的又想到川西,那些艱苦抱怨瞬間化成了美好的記憶,甚至?xí)┼┎恍莸恼f,我還要去川西。說什么都是蒼白的,川西的路讓你上癮,川西的風(fēng)景讓你癡迷,川西的人文讓你難忘。</p> <p class="ql-block"> 去川西,要經(jīng)歷跋山涉水的考驗(yàn),峰巔空氣稀薄,沿途飛石滑坡,深谷雨雪霜凍,有時(shí)還要忍饑挨餓。我也是這樣的,無數(shù)次下決心再也不去川西了,或者信誓旦旦的說,這是最后一次。仿佛中了蠱毒,第二年春暖花開,川西的字眼又在心里萌動(dòng)起來。這是無法控制的,索性由他去吧,于是我又去了川西。川西,一生的愛戀,今生相隨,不離不棄。</p> <p class="ql-block"> 川西的美,不同于江南的小橋流水。那種美是渾厚的美,滄桑的美。大山大水,大風(fēng)大雪;大壑大石,大林大木。雖然渾厚滄桑,但又不乏細(xì)膩,尤其是春天,滿山遍野的杜鵑花開在雪山的懷抱里,在陽光的照射下,多像呆萌可愛的孩子,一顰一笑,無不溫暖你的心房。正是這些細(xì)節(jié),使你心心念念的想著川西,無法忘懷也不想忘懷。川西的山水與江南不同,江南山水“柔”,像江南的女人,越劇評(píng)彈,吳儂軟語。江南山水“淡”,如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山隨平野闊,江入大荒流。江南山水“秀”,似王右軍的書法,連綿飄逸,雅韻風(fēng)流。</p> <p class="ql-block"> 川西的美,不同于東北的闊林山野,荒無人煙。那種美是裝飾的美,人文的美。進(jìn)入阿壩藏區(qū),聽著寺廟僧人的誦經(jīng)聲,看著村頭矗立的瑪尼堆和風(fēng)中經(jīng)幡、獵獵的風(fēng)馬旗,會(huì)突然感到人生的曠渺。在藏族文化和歷史的博大精深面前,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無知和淺顯,甚至感到思想像雪山一樣的蒼白。隨處可見的高山藏寨,白云經(jīng)幡,瑪尼風(fēng)旗已融入了自然的骨髓和血液之中,渾然天成。這就是獨(dú)特而深邃的川西,自由浪漫的川西。東北的山水沒有川西的雄闊和幽深,也缺少川西山水的人文和歷史。</p> <p class="ql-block"> 川西的美,不同于西北的大漠戈壁。那種美是濃郁的美,豐腴的美。川西的溝是川西美的精華,雪山草甸,森林湖泊,古樹溪流,組成的川西“溝”的特色。最著名的九寨溝、畢棚溝、四姑娘山的長平溝、雙橋溝、海子溝等等,這些溝雖有雷同,但卻各具特色。九寨溝以“奇”為美,天工開物,嘆為觀止。長平溝以“幽”為美,平和沖淡,禪意濃濃。畢棚溝以“壯”為美,蒼茫邈遠(yuǎn),大氣恢宏。川西的山水幽密中透著蔥郁,雄奇中帶著柔情,而西北的山水只是一味的蒼茫,一味的廣闊,像西北漢子吼出來的秦腔,直來直去,毫無遮掩。</p> <p class="ql-block"> 川西的美,不同于海南的滿眼綠色。那種美是分明的美,變化的美。巴蜀之地有別于江南,也不同于嶺南,地處盆地,周邊的高山峻嶺,擋住了西伯利亞的寒流。川西在高山峻嶺之中,相對(duì)于成都盆地氣溫較低,一年四季分明。春天有花,夏天有綠,秋天有色,冬天有雪。我常春秋兩季去川西,感受春天山花爛漫,飛雪飄飄;獵奇秋天色彩濃艷,風(fēng)雨涼涼。這兩個(gè)季節(jié)是川西最美的季節(jié),天高云淡,赤橙黃綠,色彩斑斕。近年來,我冬天在海南居住,夏天回到成都,滿眼皆是綠色,多少有些膩煩。綠色固然美,卻讓人感受不到季節(jié)的變遷和人間的冷暖,失去了個(gè)性,真乃人生一大憾事。</p> <p class="ql-block"> 今年五一之前我回到成都,離照看孫女還有段時(shí)間,我又去了川西。無論春夏川西還是那么美,對(duì)我來說有些地方屬故地重游,但我還是心神馳往。游不遍的川西,看不夠的川西,我一生一世的川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年5月16日寫于成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