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授權(quán)‘田氏文化’網(wǎng)絡(luò)平臺發(fā)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念先輩之功德</p><p class="ql-block">田啟禮</p><p class="ql-block">近段時間,奉家族之命,在整理撰寫歸德田氏家族史志資料時,驚喜發(fā)現(xiàn)十世祖作澤公在任河間知縣時的一些“往事”記載,盡管是“只言片語”,也使我格外興奮,仿佛透過歷史時空看到了先輩作澤公辛勞為民的身影,和那份被定格在歷史光環(huán)中的榮耀,敬祖之心油然而生,隨提筆書文,以念先輩之功德。</p><p class="ql-block"> 田作澤,字天波,一字小宛,號雪龕,別號松巢、松巢子、松巢野叟。歸德田氏十世祖,生于明萬歷四十年(公元1612年),卒于清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8年),享年77歲。田作澤生于歸德府(今河南商丘)的一個官宦世家,曾祖田賓,字良卿,號西庵,壽官以子珍貴明;祖父文學(xué)公田瑞,字子祥,號碧溪,是個“明廩膳生”,也就是由朝廷發(fā)給膳食補貼的秀才;父親田國根,號孟源,是個禮部儒士,從事謄錄等低微的文書工作;從伯父田櫚,明末仕至京衛(wèi)經(jīng)歷;其叔祖父田珍,明末崇禎年間官至南京通政使,負責(zé)訴狀文書轉(zhuǎn)呈,素有清譽,死后入祀“名宦祠”。受此影響,田作澤也自幼勤學(xué)機敏,雅好詩文,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望族才子”。</p><p class="ql-block">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田作澤正值壯年之時,趕上明末戰(zhàn)亂,李自成起義軍攻破商丘,田氏一族遭到重創(chuàng),其父、叔、兄弟等二十多人死于兵寇交戰(zhàn)之際,田作澤率家人倉皇逃離,他背負母親蹚水渡過黃河,四處流離,饑寒交迫,母親去世時,只能以一塊大布收殮……“外憂饑寒之迫,內(nèi)傷骨肉之慘”,田作澤由此經(jīng)歷了生平最為慘烈的人生變故,目睹下層百姓之人間慘狀。這些經(jīng)歷,對他以后在河間等地做官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p> <p class="ql-block"> 清順治五年(1648年),37歲的田作澤以第一名考中貢生,先授予推官,四年后任河間知縣。任知縣期間,他修建縣學(xué)、祠堂,表彰有德行之人,河間古城一片和諧禎祥。誰知,在河間任職這幾年,恰是多災(zāi)多難的年份,可以說是非旱即澇。據(jù)康熙《河間縣志》記載,旱災(zāi)時,田作澤恭恭敬敬地步行祈雨,之后立即天降喜雨,高興得他立作《禱雨有應(yīng)志喜》一詩;禱雨靈驗之說,雖有過度神話之嫌,卻也能看出他對老百姓疾苦之虔誠用心。遇上水災(zāi),田作澤就與隨從親駕舟楫,蹚水踩泥,四處察看災(zāi)情。據(jù)康熙《河間縣志》記載,順治十一年(1654年)五、六月間,河間縣大雨如注,十天不停,平地水深一丈多高,大麥小麥全部絕收,遍地都是蛤??;到了秋天,又逢大水,淹沒房屋無數(shù),各地村莊已成“汪洋一片”。村里的百姓無處可去,只好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抵擋一下雨淋,晚上就住宿在河岸邊;洪水激蕩之處,不時漂起幾根木頭,連雞犬都無處可去。受災(zāi)百姓個個衣衫襤褸,處處都有無家可歸者,有的枕著蓑衣、臥著斗笠睡去,有的婦人帶著孩子到積水淺處搭棚住宿。舉目四望,只見“巨浪千層”,連城隍廟都淹了,四野傳來哭聲,處處皆是饑寒交迫、嗷嗷待哺之狀。此時田作澤心中一陣悲愴,隨以《四公村》為題,書詩一首記錄描述當(dāng)時的災(zāi)情,詩曰:“戴笠披蓑夜宿沙,新遷兒女岸為家;浮檠叢木將雞犬,亂挽長縹刈菽麻。民以奇窮知滅訟,官安拙樸不成衙;愴心時事終何補,隔岸鳴蟬引暮笳?!薄八墓濉敝皇鞘転?zāi)村莊的一個縮影。面對如此慘狀情景, 田作澤嘆道:“官員站于泥淖之中,怎忍心百姓像魚一樣生存?”他除題詩以抒發(fā)對百姓苦難生活的同情外,他又將受災(zāi)情形繪成地圖,緊急上奏朝廷。之后,皇帝下旨賑濟,當(dāng)年救濟災(zāi)民1.2萬多人,花費白銀6100余兩;其中七十歲以上百姓1092名,每人再救濟一匹布。</p><p class="ql-block"> 《四公村》這首詩,即是田作澤乘舟四處察看災(zāi)情時所作。原詩共有《問水吟》八首,至今僅存兩首。另一首《八里灘與河伯誓》:“接年水澇苦難言,唯望仁君蠲稅恩。司牧不良天示儆,蒸黎何辜災(zāi)臨門;宸宮屢灑傷殘淚,橇橫猶留疏淪痕;敢告螭龍莫肆虐,王靈不赦鬼神昏?!贝笠馐?,河間縣經(jīng)年累月的洪澇災(zāi)害,讓百姓有苦難言,盼望著皇帝能夠免除往年積欠的稅糧;如果水災(zāi)頻繁是上天對地方官員的示警,那么黎民百姓災(zāi)害盈門又何辜如此呢?看到如此人間慘狀,連天帝都會傷心落淚吧!在此,正告那些帶來洪水的螭龍,上天不會繞過肆虐人間的鬼神!田作澤的兩首詩及自序,生動記述了順治年間河間縣的一次水災(zāi),如實展現(xiàn)了底層百姓的悲慘窮苦,處處體現(xiàn)出一位清官對受難百姓的深刻同情。</p> <p class="ql-block">清順治十三年(1656年),清廷對知縣進行考核,田作澤此時45歲,在河間五年,因體察民情、政績卓著,被皇帝欽賜官袍官帽,升任泰州知州。在泰州任上,田作澤仍是自律甚嚴,治績頗佳,有一位叫黃云的士人跟他一向交好,見他身為知州,卻頗為窮困,曾指點他“發(fā)財之道”,可田作澤絕不做營私舞弊之事,黃云由此對他十分佩服。后來,田作澤因為受他人牽連而丟官,想返回家鄉(xiāng),卻因居官至廉,經(jīng)濟拮據(jù),連路費都拿不出,一時間困在泰州不得去。此時,黃云從汝寧回到泰州,身上帶有別人饋贈的二十兩白銀,他聽說田作澤窘?jīng)r,先趕到田作澤寓所,把銀兩分給田作澤一半。后來有人問黃云:為何如此急著給田作澤送去銀兩?黃云說,當(dāng)時我家里也很缺錢,如果我先回家,恐怕就不能帶著銀子去接濟田知州了。幸得黃云接濟,田作澤這才返回家鄉(xiāng)。這段小故事,既見證了田作澤之清廉,也看出他交往的都是一些豪爽誠義的朋友。我曾于三年前到過泰州,漫步在泰州寬闊的大街上,感慨萬千,寫下了《泰州古城憶先公》一文,深情懷念我的這位清官先輩。</p><p class="ql-block"> 清朝定鼎中原,田作澤丟官后,返回老家商丘,與郡內(nèi)陳明盛、葉元澍、葉元溥等名士設(shè)立“平臺社”,讀書賦詩、談古論今,一時間被稱為“平臺五隱”。其遺留的著作有《清罕齋詩集》《松巢遺稿》《豫變紀略》等,不僅所作詩文頗堪琢磨,而且有著較高的史料價值。田作澤的兩首《問水吟》詩被選入《古今圖書集成》之《河間府部》,《四公村》被收入康熙《河間縣志》,其詩中描述成為研究河間歷年水災(zāi)的生動資料</p><p class="ql-block">三百多年后的河間,與田作澤知縣時相比,已是滄桑巨變?;蛟S,那個時代的洪水災(zāi)害、百姓生活,離我們已經(jīng)非常遙遠了,但田作澤先公那種一心為民、悲天憫人的清官精神,卻依然值得我們品味、贊嘆、傳承與弘揚。</p> <p class="ql-block">‘田氏文化’網(wǎng)絡(luò)平臺田緒科編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