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4年3月中下旬游歷了中美洲的墨西哥、古巴、巴拿馬、哥斯達(dá)黎加四國，其中印象最深的是22~25號在古巴的三天。</p><p class="ql-block">22號從墨西哥的坎昆飛往古巴的哈瓦那，下飛機(jī)后坐出租車到酒店，一路上陽光燦爛，綠色的田野，街道兩旁的樹木排列整齊，有幾分鄉(xiāng)村景色的寧靜和美麗。但是所有的房屋都陳舊灰暗，有好些甚至破爛不堪，不由得想起鄧公的那句名言：“貧窮不是社會主義”，想必他一定是深有感觸才說這話的，因?yàn)樗吹降囊约拔覀兯腥丝吹降亩际恰柏毟F就是社會主義”，或者“社會主義就是貧窮”，以至于當(dāng)我們這幾十年稍微富裕一點(diǎn)后，就有很多人懷疑我們已經(jīng)不是社會主義，好像富裕是與社會主義不相容的。</p><p class="ql-block">隨后的幾天在古巴處處感到這種貧窮，商品短缺，一些小鋪?zhàn)永锏纳唐泛喡獑握{(diào)，而且買主與賣主及其食物之間居然隔著鐵欄桿，令人想起監(jiān)獄探親時的情景，這里是不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哄搶食品的行為、為了避免搶劫才有這樣的裝置？</p><p class="ql-block">因?yàn)槭孪仍诰W(wǎng)上查到這里的服務(wù)很差，所以破例定了當(dāng)?shù)刈詈玫木频辏ㄎ逍羌墸?，但?shí)際上也就我們國內(nèi)的三星吧，房間簡單，設(shè)備陳舊，不過早餐比較豐富，這樣我早上飽餐一頓后，下午只需要略微補(bǔ)充一點(diǎn)食品即可。前一天在坎昆酒店旁邊的超市買了過多食物，這下正好可以充饑，但面包吃完后，第二天下午不得不買了一根老玉米，又冷又硬，居然要70比索（約20元人民幣），還有一小盒飲料，要160比索（人民幣約50元），好在第三天我就走了。</p> <p class="ql-block">參觀議會大廈時巧遇一對中國夫婦，他們說在商場買不到面包，當(dāng)?shù)厝藨{本子才能供應(yīng)；還說這里的衛(wèi)生間特別難找，好像沒有公共廁所似的，很不方便。</p><p class="ql-block">有意思的是，這個以反美著稱的國家，人們卻特別喜歡美元，街上會有人追著你要美元。出租車也是張口就要美元，如果你給他美元，他要找你錢的話，多半會找古巴比索，而不會找你美元（如從機(jī)場到酒店25美元，我給他30，他不找我5美元，而是給我一堆古巴比索）。當(dāng)?shù)氐某鲎廛?，尤其是那個所謂很有特色的老爺車，經(jīng)常亂要價（要的都是美元），有時候價高的離譜。我閑逛時曾進(jìn)入一家類似博物館的大樓，里面有一些簡單的雕像和學(xué)生繪畫，幾個小學(xué)生在作業(yè)，有點(diǎn)像學(xué)生課外活動場所（少年宮）。大門值班室的中年婦女很熱情地招呼我，幫我照相，向我介紹，我表示聽不懂，只想隨便走走，簡單轉(zhuǎn)了一圈出來時，她在門口又向我比劃著說什么，我還是聽不懂，最后她直接說money，money，我笑笑，給了她一支新的潤唇膏，她表示很失望，……我心想，她不是街頭乞丐，穿衣打扮看著像國家工作人員，怎么就到了直接向人要錢的地步？</p><p class="ql-block">我注意到，那些雄偉壯觀、充滿文化底蘊(yùn)的建筑，包括議會大廈、老教堂、莫羅城堡、卡巴納要塞，等等，幾乎都是殖民時期留下來的，不僅完整地保留下來，而且似乎一直是當(dāng)?shù)厝说尿湴痢?lt;/p> <p class="ql-block">不僅是古巴，此行所到的其他三國，那些著名的建筑也大都是殖民時期留下來的，他們對此并不忌諱，好像并不覺得這些殖民者的遺跡傷害了民族感情，并因此激起強(qiáng)烈的民族主義義憤。包括他們的語言，整個拉丁美洲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在講西班牙語，沒有人再說他們土著的語言，他們似乎對此習(xí)以為常，沒有什么反感。</p><p class="ql-block">在坎昆的宜必思酒店一樓有個旅行社柜臺，服務(wù)人員達(dá)麗雅非常熱情、耐心、友善，幫我訂了兩個一日游，價格比攜程的便宜一半都不止，還多一個小景點(diǎn)。據(jù)此經(jīng)驗(yàn)，我想在古巴也如法炮制，但幾經(jīng)周折，不得要領(lǐng)，最后還是放棄了。</p><p class="ql-block">下午回到酒店的房間，明媚的陽光從落地窗射進(jìn)房間，溫暖，明亮，純潔，令人有一種美好的幻覺，仿佛昔日的時光那么令人陶醉，很遙遠(yuǎn)，很不真實(shí)，很悵然，又很懷念。</p> <p class="ql-block">落地窗外面有個小陽臺，但通往陽臺的門是鎖著的，對面是一破舊樓房，一看就是過去的老建筑，高大的圓拱門依然保留著當(dāng)年的氣勢，不過現(xiàn)在已是一片廢墟。</p> <p class="ql-block">革命總是在破壞，但卻太不擅長建設(shè)，似乎什么也建不好，激情過后，破壞欲的宣泄之后，滿目瘡痍，……既然如此，為什么人們還會擁護(hù)革命？可能是因?yàn)槿诵灾杏懈畹俟痰钠茐挠?？然而，這痛快淋漓的破壞之后，很可能是時代的大倒退，人們?yōu)閳D一時痛快總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p><p class="ql-block">23號早飯后，從酒店打車10美元到革命廣場，沒想到空無一人，和老城里人群的川流不息相比，這顯得冷清、冷峻甚至冷酷，不近人間煙火。</p> <p class="ql-block">我慢慢地繞場一周，想起當(dāng)年的萬眾歡呼、人聲鼎沸、群情激昂，而現(xiàn)在只留下空曠的石灰水泥地和孤單聳立的紀(jì)念碑，一切一切都恍如隔世。聯(lián)想到我們當(dāng)年的紅衛(wèi)兵，也是沸騰的廣場，也是口號聲響徹云霄，……那些曾經(jīng)發(fā)誓要埋葬帝修反的熱血青年現(xiàn)在很多都在帝修反的國家里安度晚年，歷史是多么的諷刺。革命后剩下了什么？卡瓦拉的巨幅畫像依舊高高懸掛在那里，卡斯特羅曾經(jīng)的激情演講仿佛還在耳畔回響，……</p> <p class="ql-block">然而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只留下這蒼白的廣場，以及同樣蒼白的歷史。</p><p class="ql-block">我試圖走近廣場中心的紀(jì)念碑，但穿制服的人擋住了我，對此我并不意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革命總是這樣，到處都是禁區(qū)，這里不讓進(jìn)，那里不讓走——當(dāng)然這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禁區(qū)”往往是另一些人的特區(qū)，是新特權(quán)的象征。</p><p class="ql-block">我試圖往紀(jì)念碑后面走，瓢潑大雨卻從天而降，慶幸出門時猶豫再三還是帶了傘，不過根本擋不住這樣的滂沱之勢，幾分鐘褲子和后背就濕透了。空曠的廣場、寬闊的馬路，幾乎沒有避雨的地方——革命就是要敞開心扉，袒露一切，不允許有任何角角落落的隱藏吧？</p><p class="ql-block">馬路上的雨水迅速匯成了小河，下水道的井蓋打開著，不但沒有排泄功能，反而不停地往外冒水。我不得不往回走，但來時的路已經(jīng)被雨水淹成小溪，我只能踩著旁邊的草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終于躲到圖書館大樓的屋檐下。</p><p class="ql-block">看著空無一人的廣場上又來了輛出租車，停在那里，似乎車內(nèi)的人在猶豫要不要下車，終于車又啟動了，慢慢地穿過廣場，顯然參觀者只能坐車游覽了；后來又來了兩輛出租車，還是停下，猶豫，沒有人下來，最后緩緩離開，……我也好不容易冒雨攔了一輛老爺車朝議會大廈馳去，廣場旁的小花園等景點(diǎn)是我計(jì)劃要慢慢欣賞、走走坐坐的，但這場大雨把一切都打亂了，我不得不狼狽逃離，幾分遺憾的同時又懷疑是否冥冥之中有老天的警示：別在這里流連忘返！盡快撤！</p><p class="ql-block">在議會大廈下車時，天竟然晴了！雨后的空氣格外清新，大廈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竟讓我倍感親切，仿佛回到人間。但詢問工作人員買票等參觀事宜時，卻感受到其冷漠、不耐煩、不友善，我不由得提醒自己：別忘了這是什么地方，雖然已經(jīng)遠(yuǎn)離那個中心，但畢竟這還是在社會主義的古巴。不過平心而論這里比在俄羅斯感受到的工作人員態(tài)度要稍好一些，至少這里機(jī)場人員還是比較友善的。</p><p class="ql-block">25號凌晨因時差一直倒不過來，無法入睡，索性打開電視機(jī)，已經(jīng)很多年不看電視了，突然想到應(yīng)該看看他們的電視節(jié)目。一個臺正在播情景喜劇，類似我們的《我愛我家》；另一個臺在播搖滾樂，聽不懂唱的什么，但風(fēng)格看上去很西化；插播的廣告里商場的食物及各種生活用品琳瑯滿目，但我已感到很不真實(shí)；還有一個臺居然在播施瓦辛格的片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終于看到新聞臺，畫面上是游行抗議騷亂的隊(duì)伍，我嚇了一跳，這兩天外臺有報(bào)道說古巴有抗議行為，難道這個他們也敢報(bào)道嗎？我用手機(jī)拍下來，再做翻譯，原來是阿根廷的集會騷亂，此外還有韓國醫(yī)生的罷工、巴西的洪水泛濫，等等。</p> <p class="ql-block">后來又看到一個專門播國際新聞的臺，竟然在播中國發(fā)展高層論壇，篇幅很長，都是正面的報(bào)道，顯然是在為友邦宣傳。</p> <p class="ql-block">當(dāng)畫面上出現(xiàn)北京三環(huán)高樓林立的現(xiàn)代城市景象時，幾分親切，幾分感慨，……</p> <p class="ql-block">25號飛往巴拿馬城，成片的摩天大樓，商場里豐富的食物，街道上跑步的男人女人（在古巴沒有看見跑步者），……差別竟如此之大，如此之明顯。</p> <p class="ql-block">（文字和圖片均為原創(chuà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