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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父親

余民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序】在我眼里,先父的一生,也很有點傳奇色彩。本想給他老人家寫個傳記什么的。奈何資料不全,有不少的空白。寫,寫不完整;不寫,又總覺得心中不安。最后。只能寫一些片段吧,我知道的那些事,一段一段的小故事。你看完這些小故事,也許就能對我父親的為人有個大概的了解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先父余震,曾用名楊振權(quán),字紀(jì)民。漢族,祖籍中國廣東省梅州市。1912年6月13日出生于印度尼西亞廖內(nèi)群島丹戎?jǐn)P榔市,1980年9月18日病逝于北京,享年68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父親是中國人,但卻出生于國外,那必須得從爺爺出國講起。</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祖父楊惠階(連興),家境貧寒,自幼沒有念過書。十五歲時隨梅縣(今梅州)老鄉(xiāng)結(jié)伴下南洋謀生。到達(dá)了印度尼西亞廖內(nèi)群島丹戎?jǐn)P榔市。這里住有很多客家人,討生活可能比梅縣老家條件好一些,就定居在此了。白天在豆腐店里做學(xué)徒,晚上自學(xué)識字讀書,深知有文化方能知天下。銀錢與文化同步積累,多年后,竟也創(chuàng)下一份不大不小的產(chǎn)業(y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10年,清朝末年,已經(jīng)通過自學(xué)達(dá)到識文斷字可以讀書看報水平的爺爺,不甘讓后輩們再當(dāng)文盲,聯(lián)合當(dāng)?shù)厝A僑陳鏡秋、黃德成等人發(fā)起,一眾華僑共同集資,創(chuàng)建了端本學(xué)堂,是一所華文小學(xué),民國后改名端本學(xué)校。端本,即端本正源,出自《晉書 ? 殷仲堪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啟迪院,端本學(xué)校小學(xué)部。父親的小學(xué)生活就在這里度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母子合作,團(tuán)隊翻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在廖內(nèi)群島,馬來人是第一大民族,因此馬來語也基本通用。但馬來人只有語言沒有文字。于是當(dāng)時廖內(nèi)群島的殖民者(荷蘭人)用拉丁字母建立了一套馬來語的拼音文字,可以記錄、讀寫馬來語,便于與當(dāng)?shù)厝藴贤?。端本學(xué)校是華文學(xué)校,雖然教學(xué)都用漢語,但這套荷蘭人搞的馬來語拼音也是必須要學(xué)的。一天,爺爺一高興,買了幾本這種拼音編寫的兒童故事書給父親。買回來一看,一大家子人,誰都看不懂!爺爺只認(rèn)識漢字,但這種書只有拼音沒有漢字,看不懂;奶奶是文盲,什么文字都不認(rèn)識;父親雖然能念出拼音,但拼出來的是馬來語,父親自己也搞不懂念的那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父親讀了一段馬來語拼音之后,索然無味,就準(zhǔn)備放棄了。沒想到奶奶全聽明白了,就用漢語講出了故事內(nèi)容!因為奶奶雖然不認(rèn)識文字,但語言沒問題,馬來語和漢語都能聽會說。所以,語言跟文字是兩碼事。不懂語言的可以讀文字(比如我父親),不認(rèn)文字的可以說語言(比如我奶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簡直是天作之合!自從有了這種母子合作翻譯的完美模式,這種馬來語拼音兒童讀物,爺爺是見一本買一本,父親是拿一本讀一本,奶奶是聽一本講一本,各盡所能,其樂融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小學(xué)念完了還得上中學(xué),那還得到上海留學(xué),因為當(dāng)時廖內(nèi)群島還沒有中學(xué)。端本學(xué)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后來陸續(xù)擴(kuò)建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父親,193X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秘密入團(tuán)〗父親留學(xué)上海是在暨南大學(xué)中學(xué)部,時間大約是1925年。上海當(dāng)時是中國向世界打開的一扇窗口,租界林立,經(jīng)濟(jì)發(fā)達(dá),思想活躍。父親在瘋狂學(xué)習(xí)現(xiàn)代文化的同時,也接受了進(jìn)步思潮的影響,追求民主,追求革命,秘密加入了共產(chǎn)主義青年團(tuá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五個字的電報〗1925年孫中山先生病逝,1927年發(fā)生了4.12事變,蔣介石追殺共產(chǎn)黨人,上海局勢非常緊張。印尼在上海留學(xué)的華僑學(xué)生紛紛逃離上海。爺爺從這些逃回印尼的學(xué)生口中,了解到上海的恐怖局勢,和父親參加了共產(chǎn)黨的外圍組織的情況,非常擔(dān)心。但他又非常清楚父親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不怕事的人,不會輕易接受家長的安排。左思右想,拍了一封電報,共五個字,“父病重速歸”。父親是個孝子,不疑有詐,被騙回了印尼。從此就被爺爺安排在他的公司里當(dāng)出納,當(dāng)會計,成家立業(yè)了。再也不讓出門了,學(xué)也不讓上了。上班時間記賬算賬,下班之后劃劃舢板,打打羽毛球。這兩項比賽拿的獎杯就裝滿了兩只箱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爺爺不喜歡父親熱衷政治,有意培養(yǎng)他經(jīng)營生意,接班從商。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年。1937年,北平爆發(fā)了七七事變,日本全面發(fā)動侵華戰(zhàn)爭,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父親的一腔熱血再次沸騰,但此時不比十年前。一方面自己已經(jīng)有家有業(yè),另一方面這次不僅涉及政治傾向,還涉及到民族利益,國家興亡,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觀呢?父親決心投身救國運動。考慮到十年前的歷史經(jīng)驗,怕爺爺擔(dān)心安全,怕老人家難以接受自己舍命救國的冒險舉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拋家舍業(yè) 共赴國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思量再三,父親決定先斬后奏。1938年,父親暗地做好一切準(zhǔn)備,悄然離家。給爺爺留下一封訣別長信,核心內(nèi)容是,</span><b style="font-size: 22px;">國破家何在,忠孝難兩全。</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父親,193X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回國的路線,計劃先乘船到達(dá)新加坡,然后經(jīng)香港、西安,最終抵達(dá)延安。由于戰(zhàn)火不斷,一路上走走停停,在越南終于交通阻斷。父親找了一家咖啡館,一邊打工掙盤纏,一邊等待交通恢復(fù)。這期間給我爺爺寫了信報平安,不久收到了回信,主要內(nèi)容歸結(jié)為一句話,</span><b style="font-size: 22px;">衛(wèi)國離家去,男兒有擔(dān)當(dāng)。</b><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是赤裸裸的支持!響當(dāng)當(dāng)?shù)馁澷p!父親都有些意外。父親講到這一段時,是在五七干校病倒住院期間,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離死別。估計是想起了1927年4.12的事情,口中喃喃說到,“他至少是愛國的”,眼中閃爍著晶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香港八路軍辦事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大約1938年底或39年初,父親到達(dá)香港,找到八路軍辦事處連貫同志。連是梅縣老鄉(xiāng),在香港八辦任秘書長,并負(fù)責(zé)華僑聯(lián)絡(luò)事務(wù)。父親要求去延安,連貫推薦父親去海南島瓊崖縱隊。連貫的理由是客家話與海南話溝通比較容易。父親的理由是崇拜毛澤東,想到毛身邊學(xué)習(xí)。最后考慮到父親腿腳不力,還是連貫讓步了。連貫給父親開了一張西北農(nóng)學(xué)院錄取通知書,說先到西安,再聯(lián)系西安八辦。從香港到西安,非常順利。找到西安八辦,按照連貫先生的指點,先假裝路過,找路,確認(rèn)沒有“尾巴”之后,才進(jìn)入八辦聯(lián)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西安,八路軍辦事處舊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接待室,奔赴延安的各地?zé)嵫嗄?,首先要在這里接受面試考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通過面試后,在這間小會議室換開去往延安的介紹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然后穿上八路軍軍裝,扮成押車戰(zhàn)士,乘坐八路軍采購生活物資的卡車,一路向北,奔赴延安。自此,就算是從安康之家,投入了槍林彈雨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更名改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在延安,父親看到了一群來自全國以及全球的華人熱血青年,為了保家衛(wèi)國,拋家舍業(yè),萬眾一心,匯聚一堂,融入一個革命大家庭,深感靈魂震撼。由此改名“余震”:我被震撼了!因為知道他們很多人參加革命后都更名改姓了,我為此曾問過父親是否那時時興這樣?還是出身不好的表示與家庭割裂的決心?父親說都不是,主要是為了避免連累家人。走上這條道路,隨時都有可能掉腦袋的。命是自己的,為了信仰,可以舍去!但不能牽連他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陜北公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初到延安,先在陜北公學(xué)學(xué)習(xí)了幾個月。陜北公學(xué),建立于1937年。后來幾經(jīng)演變,就成了今天的中國人民大學(xu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陜甘寧財政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陜北公學(xué)畢業(yè)后,分配到陜甘寧邊區(qū)財政廳工作,因為父親有過多年財務(wù)工作的經(jīng)歷,算是有專業(yè)技能的人員。1940年2月,參加了中國共產(chǎn)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延安僑聯(liá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張聞天出席成立大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抗戰(zhàn)開始后,蜂擁至延安的愛國華僑青年大約數(shù)百人。1940年9月5日,由南洋華僑駐延辦事處發(fā)起,在楊家?guī)X大禮堂召開全體留延華僑大會,到會華僑170余人,張聞天、吳玉章和中央統(tǒng)戰(zhàn)部的領(lǐng)導(dǎo)出席了大會,張聞天在大會上講話。?大會決定成立延安華僑救國聯(lián)合會,并通過簡章。大會選舉了延安華僑救國聯(lián)合會第一屆執(zhí)委會,父親榮幸入選。李介夫、謝生、馮志堅、余震、楊誠五人為執(zhí)委,李介夫為主任。這個僑聯(lián)后來逐步發(fā)展,就形成了后來的全國僑聯(liá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延安時期的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特別想看??上В瑳]有了,真的沒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47年,胡宗南部進(jìn)攻延安,陜甘寧邊區(qū)政府東渡黃河,轉(zhuǎn)移到晉西北地區(qū)。私人物品一律不許帶,怕累贅,更怕暴露身份。找了一棵樹,把照片等物品埋在樹下。等回來后,別說照片了,連那棵樹都沒找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接管西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50年,共產(chǎn)黨已經(jīng)掌控了全國城鄉(xiāng)政權(quán),邊區(qū)政府的模式已經(jīng)不適應(yīng)新的形勢了。于是陜甘寧邊區(qū)政府就解散了。人員大部分分到了新成立的陜西省和西安市(直轄市)政府,父親安排到了西安市。西安市人民政府組成,21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第一份任命書,西安市人民政府委員,是毛主席簽署的。原來陜甘寧財政廳那些職務(wù),我都沒見過有任命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50年6月,西安市政府成立暨就職典禮。出席19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西安市財政局局長任命書,周恩來簽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父親,1950年,西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善意的謊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在家里,我看到上面這張照片??,覺得父親挺帥的,但那件西服在家沒見過。我很好奇,想看一眼那件西服。父親說,沒有,那是借來的。為什么呢?原來,1950年共產(chǎn)黨剛接管了很多城市,物資供應(yīng)問題很多,缺吃少穿。國外媒體報道又有渲染放大。爺爺從國外寫信,表示非常擔(dān)心。為了讓爺爺放心,別再拍發(fā)那種五個字的電報,找人借了一件西服,拍了一張照片寄過去,說放心,我們很好。爺爺才稍微放心了一些。這次反過來了,父親騙了爺爺一把,善意的謊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被部下抓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西安剛解放時,每天晚上都有宵禁,憑口令通行。一天晚上下班后,父親在街上口令沒答對,被聯(lián)防隊抓了。父親問他們是哪家的聯(lián)防隊,說是稅務(wù)局稽查隊。父親說我就是稅務(wù)局局長,那時財政局長兼任稅務(wù)局長很普遍。人家不信,說看你長得又黑又瘦,一看就像個抽大煙的。后來押送到稅務(wù)局,值班副局長一看,說,把我們局長護(hù)送回來了。原來下班后接到電話,通知口令改了!那時父親已經(jīng)離開辦公室了,所以沒通知到。聯(lián)防隊員趕緊道歉,父親當(dāng)然還要表揚他們做得對,就應(yīng)該這樣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1953年5月,中央部委缺人,奉調(diào)進(jìn)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到京后第一站,父親被派到文化部財務(wù)司工作。兩年后又調(diào)到高教部、教育部,大多時間還是在財務(wù)司工作。這十多年日子還算安穩(wěn),直到1966年,十年動亂開始了。動亂當(dāng)中,父親也受到了沖擊,但還不是最激烈的那種。在教育部工作,要牽扯到教育路線,那問題就大了。上邊定性了,十七年修正主義路線!父親好在這十來年工作范圍限于財務(wù)、計劃、基建、物資供應(yīng)等司局,離教育路線比較遠(yuǎn),不在階級斗爭主攻方向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又被部下抓了〗批斗父親最兇的是部屬教育生產(chǎn)供應(yīng)直屬單位。斗部長他們夠不著,光批斗本單位廠長書記又不過癮,能把父親帶走就算抓到中央的走資派了。于是,又被部下抓了。這回是真的,不是誤會,也不會有人給你道歉。父親當(dāng)年做好了死在日軍或國軍手里的思想準(zhǔn)備,萬萬沒想到差點死在自己人的手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階級異己分子〗我看大字報說父親是階級異己分子,也不懂,反正知道不是什么好分子。問父親,他說我參加了共產(chǎn)黨,按說是無產(chǎn)階級先鋒隊了,但人家說其實不是,還是剝削階級的人,所以叫“異己分子”,不是自己人的意思。為什么參加了共產(chǎn)黨還是剝削階級呢?說是因為到延安之前那十年在家,肯定是我爺爺供養(yǎng)的,那是剝削來的錢。我爺爺當(dāng)年開有幾個橡膠園,還有商店什么的,肯定是雇傭了工人的,所以剝削了。父親解釋說,從上海上學(xué)歸來,并沒有靠爺爺供養(yǎng),而是在爺爺?shù)墓敬蚬ぎ?dāng)會計掙工資養(yǎng)活自己及家人。這一點人家勉強信了,在公司里干一份工作,掙一份薪水,也算正常。不信的是公司的利潤,那是剩余價值,不讓你花嗎?我也不太相信,不讓花,為什么?電影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嗎?富二代花錢如流水。父親說,他(我爺爺)自己從背井離鄉(xiāng)當(dāng)學(xué)徒做起,日積月累掙了一份家業(yè),知道有多不容易。不想自己的孩子,成為只會花錢不會掙錢的紈绔子弟,那樣有多少錢也不夠他花的!我第一次聽到這種理論,覺得很有道理。心里暗嘆了一聲,原來資本家是這樣教育子女的。不管別人信不信,我信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原清朝鄭王府,后來孫中山把中國大學(xué)辦到了這里。解放后教育部就設(shè)立其中,至今未變。我家到北京后,基本一直住在府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鄭王府,銀安殿(和樂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大概是1971年吧,我還在山西插隊,突然接到父親來信。說是在五七干校病倒了,住進(jìn)了蚌埠某部隊醫(yī)院。父親所在的干校是教育部五七干校,在安徽省鳳陽縣,離蚌埠不遠(yuǎn)。我急忙乘火車趕到蚌埠。第二天,蘇聲大哥也到了。醫(yī)院說,人已經(jīng)搶救過來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不是說病治好了,而是我們治不了了。入院時血壓是120/220,現(xiàn)在用盡了辦法,成功降到了100/180,再也降不下去了。我們是野戰(zhàn)醫(yī)院,外科是我們的強項……不管怎么說,這條命是人家救回來的,千恩萬謝不為過!出了院,跟著干校的車,來到了位于鳳陽縣的教育部五七干校。校舍看起來很氣派,四面圍著高墻,四角都有炮樓。一個五七干校,太奢華了吧?第二天我才知道,這里原來是鳳陽縣第一監(jiān)獄!這才感到一股陰森之氣。學(xué)員宿舍,就是原來的牢房!五七干校原則上是體力勞動與理論學(xué)習(xí)各占一半時間。體力勞動按“連隊”分散住宿,理論學(xué)習(xí)有時會集中上大課,上課和住宿都在校部。父親發(fā)病那天,就在校部集中學(xué)習(xí)。晚飯后,只要不下雨,大家都會到周邊村里走一走。父親腿腳不太好,就說不出去了,就在宿舍歇一歇。兩個多小時后,散步的人回來了,開燈一看,父親一個人趴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干校只有兩名校醫(yī),趕緊調(diào)車往醫(yī)院送。鳳陽縣醫(yī)院見病情嚴(yán)重,不敢收治,建議立即送蚌埠某部隊醫(yī)院。據(jù)說該部隊醫(yī)院當(dāng)年是蚌埠最好的醫(yī)院。父親被送到醫(yī)院已是晚上十點多鐘了。醫(yī)院沒有急診科,夜間會留一名值班醫(yī)生。當(dāng)天的值班醫(yī)生是該院婦產(chǎn)科主任!沒有時間了,干校的人也顧不上客氣了,反正“請”值班醫(yī)生打電話把內(nèi)科主任和院長都給叫起來,緊急接到醫(yī)院。折騰到后半夜,總算把父親搶救過來了。謝天謝地!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總算又繞回來了!什么?。酷t(yī)生告訴我,是腦血管痙攣。痙攣發(fā)作的時候,腦部出現(xiàn)供血不足……當(dāng)天如果晚送來半個小時,華佗再世也沒辦法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回京治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父親出了院,蘇聲大哥就回去了。接父親回京的任務(wù)就是我的了。在校醫(yī)的指點下,我與校領(lǐng)導(dǎo)很嚴(yán)肅地談了話,提出回京治病的申請。理由我覺得很充分。血壓100/180,本地醫(yī)生再也降不動了,腦血管痙攣隨時可能再次發(fā)作,誰能保護(hù)他?校領(lǐng)導(dǎo)說要研究一下,我看出來了,他們很緊張。畢竟搶救過程的驚險他們比我更清楚!果然,第二天通知我,批準(zhǔn)了!回到北京,在人民醫(yī)院(合同醫(yī)院)治了三個月,血壓終于控制到了90/150以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摔暖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離開干校之前,我陪父親返回常駐地,所謂“連隊”駐地,收拾行李。我也了解到,雖然干校的領(lǐng)導(dǎo)看起來有些冷漠,但同學(xué)們對父親還是很照顧的。父親早就不下大田勞動了,因為父親腿腳不好,下了大田(都是水田),有時自己上不來,有些危險。別的還能干點什么呢?給大家燒茶爐吧,只在連隊駐地活動,安全一些。頭一天沒經(jīng)驗,父親早早就把水燒開了。又怕大家收工回來水不熱了,就先灌了暖瓶吧。灌完了暖瓶,還沒收工,給他們送到宿舍門口吧。左手拎兩瓶,右手拎兩瓶,看他們別人經(jīng)常都這樣。那天雖然沒下雨,可地上也難免有點水漬。不小心滑了一跤,四個暖瓶都飛了出去。爬起來一看,人倒沒摔著,暖瓶也沒全摔碎,居然還有一個沒摔壞。好巧不巧,那一個居然就是自己的!每個暖瓶上都貼著名字呢。這時大家也都下工了,父親還解釋說不是故意的,不知怎么,就我那個沒摔壞。有人就開玩笑說,你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把自己暖瓶的再摔一下,都碎了,現(xiàn)在就不用解釋了。父親說要賠他們錢,人家說那暖瓶不摔壞也要換了,早就不保溫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標(biāo)準(zhǔn)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從干校回了北京,血壓也基本控制了。借著過年,父親理了個發(fā),穿正裝,到照相館照了張標(biāo)準(zhǔn)像,洗印了一堆,給子女們每人發(fā)了一張。那年1972年,父親整60歲。我們都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也沒說,也不知該說什么,默默把照片收了起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冬天里的溫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父親的血壓基本穩(wěn)定之后,政治上也逐漸“解放”了。教育部的各司局大多陸續(xù)恢復(fù)了建制。父親本已到了退休年齡,又當(dāng)了兩年顧問,才徹底退了下來。?其實從當(dāng)顧問那兩年起,父親就難以堅持全日制工作了。特別是每到冬日,北京氣候寒冷干燥。父親去了五七干校之后,我們家住的宿舍樓都被拆掉了。從干?;貋恚话才诺健昂笕拧本幼?。兩間平房,不挨著,隔著三十米遠(yuǎn)。住,在里面,做飯,也在里面。廁所是十幾戶共用。也沒什么可抱怨的,我們那排平房里住著的,處長、司長、副部長,都有。父親是南方人,年輕時得過胸膜炎,肺、氣管都不好,一到冬天就喘。愁死人了!好在廣東那邊有人知道了,邀請父親去廣州過冬,住在從化溫泉賓館。一下子問題就全解決了!也不冷了,也不喘了,還有一群戰(zhàn)友故交一起聊天。聊陳年往事,聊歷史輝煌,聊近年遭遇,聊天南海北。而且,從此每年冬天都去。簡直是冬天里的一股暖流!問題是,這些是誰安排的?我竟然不清楚??赡苁莾S聯(lián)僑協(xié)的人?教育口的同事?落實政策的黨政部門?都有可能,也可能每年都不一樣?我也不猜了。總之,人的一生,酸甜苦辣,難以預(yù)測,剛遭遇了寒風(fēng)刺骨,又體會了暖陽溫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使命完成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這一天終于到了,每個人都躲不開的一天,父親與子女們離別的一天。1980年9月18日。父親竟然選在這一天離開我們,與他終生使命悠然相關(guān)的一天,九月十八日!九一八!為什么?我想,父親是在提示我們,我一生使命的主題,就在這里!我完成了,可以交卷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親愛的父親,您的一生,面對國旗,是否敢說是有所貢獻(xiàn),我不知道,起碼能說得上是問心無愧了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余震年表】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時間 事件 地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12.6.13 出生 印度尼西亞廖內(nèi)群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19~1925 讀小學(xué) 印尼廖內(nèi)端本學(xué)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25~1927 讀初中 上海暨南大學(xué)中學(xué)部1926 加入共青團(tuán) 上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27~1938 經(jīng)商 印尼廖島丹戎?jǐn)P榔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39.3 陜北公學(xué)學(xué)習(xí) 延安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39.6 參加革命 陜甘寧邊區(qū)財政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40.2 加入共產(chǎn)黨 延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40.9.5 參加延安僑聯(lián) 延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50 任西安市人民政府委員 西安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50 任西安市財政局局長 西安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53 任文化部財務(wù)司司長 北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55 任高教部財務(wù)司司長 北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56 任高教部財務(wù)基建司司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59 任教育部計劃財務(wù)司副司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61 任教育部生產(chǎn)供應(yīng)管理局局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63 任高教部生產(chǎn)供應(yīng)管理局局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66~ 運動開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69~1971 五七干校勞動 安徽省鳳陽縣1972 干校畢業(yè) 任供應(yīng)局顧問 北京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80.9.18 病逝 北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