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串場河鮮(二)蜆肉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碧云天下-袁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沒有一種河鮮是小城串場河系獨一無二獨一份的呀”,我想了想,似乎很難一下子回復(fù)這個好友的問話,有嗎?理論上應(yīng)該有的,176公里的串場河,從大唐盛世起泉泉流淌至今,千年成精的蝦兵蟹將也許只是傳說而已,基因變異的神話卻不可不信,況且串場河南聯(lián)浩浩長江北通京杭運河,沿途穿越斗龍港、新洋港、黃沙港等入海水系,百里平川,萬千寵愛,不出些唯一的河鮮才怪了。</p><p class="ql-block"> 想起了或許真的是串場河系的唯一河鮮,一個極普通到小城人真的已視而不見的叫“蜆肉子”的河貝,別看它只有拇指蓋大小,在這個串場河系里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原住民,而且小小蜆貝固執(zhí)的很呢,只服這串場河百多里水土,量大驚人生生不息,多少輩子的撈蜆人,千百年來燙蜆子肉留下了蜆子貝殼,硬是將串場河沿岸的洼地填高了尺許,時至今日,這個小城河邊人家的房前屋后,動土尺許仍會挖掘到累集的幾成化石的蜆殼一層層。蜆肉子,這個神一樣的唯一河鮮,小城人祖祖輩輩的口福,真不是吹的,大災(zāi)大難年,曾救過無其數(shù)的鹽民漁夫小城百姓,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小城人的血脈基因中,因為蜆肉子的傳奇而得以傳承百世不是吹的。</p><p class="ql-block"> 串場河穿越亭湖小城的26公里內(nèi),盛產(chǎn)蜆子的河段比比皆是。多少年前,我家住在老輪船碼頭旁的八卦陣?yán)?,近在咫尺的登云橋西小海灘上的原泰山廟后沿河邊,就是一個沿續(xù)了不知多少年的小城漁民出蜆子肉的地方。傍晚時分,一條條小漁船枕著波浪沐著余輝,吱吱呀呀的搖櫓聲中,從串場河水系的四面八方匯齊??吭谀菞l叫越河的南北岸邊,幾步一個用碩大老城墻青磚磚壘成的土灶,支上一溜子二尺八大鐵鍋,串場河里獨有的白蜆子罱得一倉又一倉的,在滾熱的水中熗熟,漁姑娘漁嫂嫂們哼著自編的串場河小調(diào),就著滾滾東去的清晰河流,一大筐一大筐的漂盡剛出鍋的青里泛灰的蜆貝殼子,于是成桶成盆的潔白的鮮蜆子肉出灶。這蜆肉子可曾經(jīng)是小城人最實惠的時鮮了,一年四季三季多可吃到鮮蜆肉子,祖祖輩輩的小城百姓也將這美味的蜆肉子做成了極別至的美味佳肴,蜆肉子炒韭菜,蜆肉子燉豆腐,蜆肉子炒雞蛋,蜆肉子肉元,蜆肉子冬瓜湯,蜆肉子芯水餃,小城人在那個豬肉豆腐都憑票供應(yīng)的年代里可講是把蜆肉子吃到了極至,吃出了名堂,這不新世紀(jì)里盛興的小城農(nóng)家樂里,蜆肉子肉元已成了串場河水鄉(xiāng)特有的河鮮標(biāo)配馳名小吃。</p><p class="ql-block"> 潔白的蜆子可不僅僅是小城母親河串場河的河鮮特產(chǎn),至今在南至東臺北到阜寧的串場河沿岸人家仍流傳著那些小小的蜆貝的傳說:話說當(dāng)年范仲淹修建范公堤時,坐在串場河邊的工棚里辦公,毛筆握在手上寫字時,時不時向水面甩一甩毫尖,走到河邊洗一洗端硯。而這些留在串場河里的墨星硯花兒在水里化成了一個個小精靈——一種拇指大小,殼和肉均為銀白色的小動物~蜆貝。 故事里說這蜆貝蜆子因為為范仲淹點化的而只產(chǎn)咱這串場河,離開了串場河,哪怕是與串場河相通的水流里,沿河十里八里外就難覓它的蹤影。 蜆子肉和蜆子燒的湯都鮮美無比,聽老一輩的說叨,因為它繁殖得又多又快,災(zāi)難年景還真救過不少窮苦百姓的性命哩。小城的登云橋西小海灘上的這蜆子肉,在那個年代里,豐產(chǎn)時時常被漁民們放在葦子席上曬成了蜆肉干子,而后遠(yuǎn)銷到本地及蘇南各地的八鮮行里。白里泛黃的蜆子干,燒湯放上一撮,那個自來鮮,比美小蝦米干,小城百姓的家常生活必便品,在那個味精尚沒有大規(guī)模登堂入室時,有此一鮮,家常菜鮮味足以。</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這串場河盛產(chǎn)的蜆子算不算的上唯一的河鮮,因為人們的印象中,唯一的大都是稀少稀罕珍奇的,這個蜆子蜆肉子,就這一點不靠譜,千百年來,這產(chǎn)量海了去,純粹的名不經(jīng)傳的再普通不過的小不點了,不過,出了小城,出了串場河系,走南闖北的幾十年里,別的地方真的極少吃過,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不是的,應(yīng)該改為一方河鮮養(yǎng)一方人。此時我在杭城,寫著寫著,口水都快流了出來,呵呵,鮮美的蜆肉子,真的好好想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