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在冷颼颼的清晨中醒來，看天氣預報，八至十三度。降溫了，比昨天降了十幾度。天氣從還有點暖意的初冬直接就跨入了刺骨的寒冬，讓人猝不及防。我找出厚厚的羽絨服穿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最近，不時感到腰酸，擔心身體出什么問題，我決定去醫(yī)院檢查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拿著醫(yī)生開的單子，來到CT室。等待檢查時，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一排長椅上坐著一個老奶奶，穿著單薄的衣服，目光呆滯地注視著地面，雙手緊緊夾在膝間，仿佛在抵御著這無情的寒冬。瘦弱而孤單的身影，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顯得有些孤寂而凄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我挨著她坐下，發(fā)現(xiàn)她不停發(fā)抖，還不時咳嗽。我捏了一下她的手臂，骨瘦如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冷不冷？”我輕聲問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不咋過冷…咳.咳…我穿了三件衣服……咳.咳.咳……還穿了帶毛毛的褲子?！彼人灾T著嘴，說話時，嘴里好像灌了風，就像門被風吹著，始終關不上一樣，說出來的話空洞無力，伴著陣陣的顫抖，含混不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她顫抖著手從衣腳把衣服翻給我看，一件打底的春秋衫，兩件薄薄的單層外套。掀起褲腳，是一條帶薄絨的褲子，內(nèi)搭一條年代陳舊的秋褲。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冰冰涼，一股寒氣直浸我的心底，我的心不禁為之顫抖。從她那不太能聽得清楚的話中我終于弄明白，她今年八十歲，家在木古下面的一座大山上，離會理城有好幾十公里，兒子在家干農(nóng)活，兒媳已不在人世，是孫子帶她來的醫(yī)院。她顫巍巍地抬起手指給我看，遠處正在低頭玩手機的小伙，那就是她的孫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你奶奶衣服穿得太少了，今天這個天氣會冷出病來的?！蔽覍π』镎f。</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我們一早就出來了，沒有帶多余的衣服?！毙』锾痤^略帶羞澀怯怯的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我回家去給你奶奶拿兩件舊衣服吧！”短暫的沉默后，我接著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快要輪到你檢查了吧？你怕還是不要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我問了一下醫(yī)生，還有一些時間才輪到我。于是趕緊回家，拿了一件適合老人家穿的羽絨服、一件毛衣、一條絨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回到醫(yī)院，我走到她身邊，把衣服遞給她，她抬頭看著我，枯澀的眼中充滿了驚訝和感激。她顫抖著手接過衣服，眼中閃爍著淚花，用含混不清的聲音連聲說著感謝。我安慰她，把衣服穿上就不冷了。我拿出羽絨服給老奶奶穿上，為她整理好扣子和衣領。她顫抖的身體逐漸平息下來，弓著的腰身也慢慢舒展開了。我心里的寒氣在一點一點散開。穿戴完畢，老奶奶提著剩下的衣服，緩慢消失在通道的盡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老奶奶離開后，也剛好輪到我檢查。結(jié)果出來，腰肌勞損。醫(yī)生說，平常多注意，不要久坐、久站。不是大毛病，終于放下心來。我心里的寒氣終于全部消失，天氣也不再那么寒冷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