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精品久久性爱|玖玖资源站365|亚洲精品福利无码|超碰97成人人人|超碰在线社区呦呦|亚洲人成社区|亚州欧美国产综合|激情网站丁香花亚洲免费分钟国产|97成人在线视频免费观|亚洲丝袜婷婷

遺恨千古

翰墨春秋

<p class="ql-block">  1937年“七七事變”后的整個華夏大地,全部籠罩在戰(zhàn)爭的陰云之下,華北、山東狼煙滾滾,日寇鐵蹄之下,生靈涂炭。魯西北地區(qū)的軍民,在專員范筑先的率領(lǐng)下,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全力支持下,率先在敵后建立起擁有20多個縣的抗日根據(jù)地,有力地配合著正面戰(zhàn)場的作戰(zhàn)。</p><p class="ql-block"> 但是,戰(zhàn)爭是殘酷的,當戰(zhàn)火燃起來的時候,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家境,都會在這烈火中化為灰燼。就是在張維翰堅決抗日行動的影響下,昔日輝煌的張家大院被日寇點燃的一場大火燒光。整個家族開始了背井離鄉(xiāng),四下逃難的生活,最后有了不同的結(jié)局。</p> <p class="ql-block">  當張維璽在灌縣得知父親身陷囹圄后,心急如焚,因父親年老體弱不堪日寇折磨,恐有性命之憂,但日寇侵略罪行累累,自己的老家被搶光、燒光,作為一個軍人,豈能忘記國恨家仇,聽命于敵寇去當漢奸。張維璽知道自己在八路軍的弟弟絕對不會屈服日寇的壓力,張家今后能帶兵報仇的只有這個五弟張維翰了,父親又早有交代此仇不共戴天。但眼看父親陷入危境,作為兒子的不能置之不理。</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安危,讓張維璽憂憤交加,寢食不安,見到張維璽整日焦急的樣子,弟媳宋文庚也是憂心忡忡。由于急火攻心,真是“伍子胥過韶關(guān),一夜愁白了頭”,</p><p class="ql-block"> 兩天下來,張維璽真的愁白了頭,同住院內(nèi)的鄧哲熙見面后很吃驚,問明事情緣由后,鄧哲熙知道張維璽是西北軍中出名的孝子,他沉吟片刻說,馮先生(指馮玉祥)曾因他的三姑娘自殺,特別是孫良誠的叛變,精神上受到沉重打擊,上了縉云山隱居,期間,鹿鐘麟等人曾苦勸他下山,均遭拒絕。8月初,張治中在灌縣舉辦夏令營,特意電邀馮先生來講話,他才下了山,聽說馮先生目前住在離灌縣縣城40里的青城山天師洞,借此機會,咱們趕去那里向他請示一下,再商量對策。</p><p class="ql-block">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關(guān)鍵時刻,只能找信得過的老上司及同僚商議,翌日,張維璽、鄧哲熙二人到青城山去見馮玉祥,沒想到在座的還有鹿鐘麟和李炘(字顯堂,劉月英表兄,時任第三十三集團軍參謀處少將處長)。</p><p class="ql-block"> 當馮玉祥得知張維璽父親張錦帷遭難后,顯得十分焦急,因過去馮玉祥曾與張維璽的父親見過面。1939年馮玉祥在成都時,寓居成都的張錦帷和王志遠的父親兩位老人又一同去看望過他,馮還派副官拿著他的名片,帶著禮物回拜了兩位老人,故印象十分深刻。</p><p class="ql-block"> 西北軍老人鹿鐘麟認為:日寇脅迫張維璽回山東,是利用其名望來籠絡(luò)舊西北軍人叛國投敵,而張維璽的五弟張維翰又是八路軍,肯定不會回去。如果張維璽回濟南則很難脫身,可以先去開封找孫良誠讓他把家人保釋出來再設(shè)法離開敵占區(qū);</p><p class="ql-block"> 鄧哲熙則建議將老人救出后轉(zhuǎn)移到安全地方,張維璽可假借養(yǎng)病為由用“金蟬脫殼”的辦法逃離;</p><p class="ql-block"> 李炘則提出如果很難脫身,要潛伏下來,策反孫良誠或通過趙鳳林與鄧縣的三十三集團軍建立聯(lián)系,提供情報,相機行事。對于這個辦法,大家表示贊同,入了敵營還可以做很多事,古時候有“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fā)”,我們也可以進敵營做許多有利于抗戰(zhàn)的事。</p><p class="ql-block"> 鹿鐘麟補充說,張維璽的老家被日寇燒光,其五弟仍在堅持抗日,敵人可能會料到張維璽懷有二心,即使被任偽職,也只會給個虛職,沒有實權(quán),并且稍有異常舉動,就會引起敵人的注意和猜疑,定要小心行事?!?</p><p class="ql-block"> 最后大家商定讓張維璽去開封找孫良誠,利用和他的私交關(guān)系,通過孫把張的老人和妻子保釋出來,張先將老人送到北京許驤云或郟縣趙鳳林家中暫避,等待時機,李炘派人把老人接回四川,張維璽則與妻子返回天津,持李炘的密信找在津的李炘的堂弟李幼堂(醫(yī)生,在津行醫(yī)兼做藥材買賣,經(jīng)常與上海、香港等地有生意往來,且與當?shù)氐膸蜁M織有聯(lián)系),由他負責(zé)安排張維璽從天津乘船到上海轉(zhuǎn)道香港回到內(nèi)地。如果情況變化,一時不能脫身,可通過趙鳳林與內(nèi)地建立聯(lián)系,參加抗敵活動,并對孫良誠和他的部下做策反工作。</p><p class="ql-block"> 不一會兒,李炘把寫好的信交給張維璽,同時說明與李幼堂的聯(lián)系方法。 </p><p class="ql-block"> 馮玉祥對大家提出的辦法表示同意,并派鄧哲熙代表張維璽去重慶向陳調(diào)元(軍委會軍事參議院院長)報告情況,請予準行。張維璽告辭前,馮玉祥特意在一張紙上寫了“懸崖勒馬,立功贖罪”八個字,讓張維璽把字條交給孫良誠,告訴孫良誠這是馮玉祥對他的忠告,但愿他好自為之。</p> <p class="ql-block">馮玉祥</p> <p class="ql-block">  1942年9月下旬,鄧哲熙回到灌縣對張維璽說:“你的事兒,陳院長請示過委員長(指蔣介石),委員長說:‘照馮先生意思辦’,陳院長還說,委員長很看重孫良誠,希望他早日反正?!薄?</p><p class="ql-block"> 1942年10月,李炘派車將張維璽及其家人送到河南郟縣趙鳳林家,趙鳳林見張維璽到來非常高興,熱情地為大家接風(fēng)洗塵,安頓好住處。張維璽告訴趙鳳林因天津家中發(fā)生變故,自己準備去開封找孫良誠,托他把父親和妻子保釋出來,并說明了下一步打算,趙鳳林表示一定配合把事情辦好。</p><p class="ql-block"> 11月中旬,張維璽與苗秀升二人化裝潛入開封,在開封偽綏靖主任公署(舊省政府原址)見到孫良誠(偽綏靖公署主任、偽第二方面軍總司令),張維璽的出現(xiàn),使孫良誠感到非常突然,急忙將張讓進房間,兩人互道離別后幾年來的境遇,不勝感慨,隨后張維璽向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孫良誠表示一定盡力去辦,盡快地把人保釋出來,又說此事要報告綏署日本顧問,由他出面與日軍師團部聯(lián)系辦理,可能須要等一些天,讓張維璽先在此安心住下。</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把馮玉祥寫的字條遞給他,孫良誠看后只苦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喚進一名副官吩咐他去安排好張維璽的住處,并囑咐先不要聲張,然后向張維璽告辭說,先去辦事以后再談。 </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下榻在鼓樓街大金臺旅館,苗秀升則返回了郟縣,張在旅館住了十幾天沒得到消息,不知事情進展如何,心里非常著急。又過了幾天,孫良誠來到旅館關(guān)切地對張說:“保釋老人的事情,開封日軍師團部正在與濟南日軍司令部進行交涉,目前還沒結(jié)果,可能還須要辦一些手續(xù),這只是時間問題,你不用著急?!?,張無可奈何,只有耐心等待。</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對孫良誠說:“馮先生對你叛國投敵非常痛心,精神受到很大打擊,曾經(jīng)避居縉云山,他切望你能迷途知返。”</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沉思了一會兒說:“楚玉(張維璽字楚玉)兄,說起這些事兒真是一言難盡。39年我到河北后,鹿鐘麟委任我為冀魯戰(zhàn)區(qū)游擊指揮官,統(tǒng)轄冀南各游擊武裝進行敵后抗日,當?shù)氐那闆r十分復(fù)雜,我雖然名為指揮官,實際能指揮動的只有趙云祥的游擊隊,其余的武裝都不聽命,而我?guī)У谋傥淦饔植蛔?,無力抵抗日軍的‘掃蕩’,只好游而不擊,四處轉(zhuǎn)移,處境十分艱苦和危險。有一次我?guī)е偛亢吞貏?wù)連以及趙云祥撥給的一個團駐在山東故城的李窯頭村,就被日軍覺察,他們從德州派出汽車數(shù)十輛載著步炮兵千余人,將村子包圍,我命令官兵拼死抵抗,如果敵人沖上來就用大刀劈,并說:‘我和你們在一個戰(zhàn)壕里拼命,誰要是逃跑,立即軍法從事。’,日軍見用炮火攻打不下,又用毒氣熏,我命令官兵用濕毛巾捂住口鼻,沒人中毒。到了傍晚乘敵人炮擊后,步兵還沒出擊的時候,我?guī)е筷犙杆俪冯x,一口氣跑出五里多地,才脫離險境?!??!?。 </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插話問道:“你在山東當魯西行署主任為什么被撤了職?”,</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嘆口氣說:“40年,鹿鐘麟又委任我當魯西行署主任,所管轄的幾個縣根本滿足不了軍隊供給,武器損失也得不到補充,真是一籌莫展。后來湯恩伯當了第一戰(zhàn)區(qū)副司令,更是苛刻,只想吞并我的部隊,他用明升暗降的手法,讓我當何柱國第十五集團軍副司令,打算奪我的兵權(quán),氣得我說:‘讓我當何柱國的副司令,不如回天津賣晚報去!’,因為我不聽他的指揮,便不給經(jīng)費,不補械彈,當我提出購買時,他竟以一粒子彈一角錢來刁難。有人說我只想當官,不打日本鬼子,我不怕,也能夠跟鬼子打仗,可是餉不足,槍彈缺,連衣服都不夠,拿嘛帶著弟兄們拼命殺敵,真是有苦難言。以后,湯恩伯向何應(yīng)欽密報我在魯西‘焚燒村莊,殘殺人民’。不久,湯恩伯來電免去了我的行政公署主任職,就這樣步步緊逼,我真是走投無路。”,</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接著問:“你以后怎么辦?甘心在這兒當漢奸?”,</p><p class="ql-block"> 孫沉默了一會兒說:“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也想過要留一條后路,聽說張嵐峰(時任汪偽和平救國軍第一軍軍長,駐歸德)與河西(蔣管區(qū))有聯(lián)系,不過,湯恩伯的部隊在那兒,湯恩伯是出了名的三抓——抓軍隊、抓政權(quán)、抓鈔票,我和他有過結(jié)兒,要和他打交道不容易,……”</p><p class="ql-block"> 此時,一個傳令兵進來報告:井福顧問(開封綏署日本顧問)請總司令去綏署議事,孫良誠對張維璽說了聲以后再談即匆匆離去。</p> <p class="ql-block">孫良誠——偽第二方面軍總司令</p> <p class="ql-block">  1942年底的一天中午,孫良誠邀請張維璽去綏靖公署赴宴,一同參加宴會的有甄紀印(總司令部參謀長)、郭念基(總司令部總參議)、趙云祥(第四軍軍長)、王清瀚(第五軍軍長)、潘自明(三十八師師長)、戴心寬(三十九師師長)、王和民(四十師師長)、谷大江(綏署參謀長)、李文鐸(綏署總參議)以及孫的堂弟孫玉田(總司令部直轄三十七師師長)等,大都是老西北軍人。</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見到了舊相識很高興,大家也熱情地對張維璽表示歡迎。在宴會進行中,傳令兵給孫良誠送來兩封電報,孫良誠看后站起身來對大家說:“南京發(fā)來電報,一封是急令我去南京參加軍委會議,一封是劉郁芬(汪偽軍事委員會總參謀長)來電說軍委會決定任命張維璽為第二方面軍副總司令?!?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聽后大吃一驚,立即站起身來問:“這是怎么事兒?!”</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說:“劉郁芬接到你來開封的消息后,特別報請委員長(指汪精衛(wèi))召開軍委常委會決定了對你的任命?!?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連連擺手說:“不行!這不行,我的心臟有病,早就辭去了軍職,我來開封只是辦私事,你快給蘭江(劉郁芬字蘭江)發(fā)電報,把任職的事給辭了?!?lt;/p><p class="ql-block"> 孫說:“這是政府決定了的事兒,那能你說不行就辭了,就這么著吧!有嘛事兒回來再說?!?,接著他向大家說:“我馬上要去南京開會,由張副總司令代行綏署主任,我先告辭了?!?,說罷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感到十分尷尬,氣惱地說:“少云(孫良誠字少云)怎么能這樣!這太強人所難了,我干不了,我要回天津去!”,說著即起身往外走。</p><p class="ql-block"> 郭念基趕緊過來拉住張維璽,說道:“張先生別著急,請坐下談,孫先生(當時孫良誠部下對孫都稱呼先生)也是執(zhí)行上級命令,這事兒很難推辭,再說我們都希望先生留下來,以后可以多多提攜我們這些老部下。”</p><p class="ql-block"> 王清瀚說:“張先生在西北軍有很高聲望,對老西北軍人有很大影響力,說穿了,政府(指汪偽國民政府)會因此抓住不放。既來之則安之,孫先生說您的父親還被押在濟南,我看張先生留在開封是上策,救人是當務(wù)之急?!?lt;/p><p class="ql-block"> 谷大江接著說:“孫先生為這事兒,幾次打電報給劉總參(指劉郁芬),聽說周佛海(偽中央政治委員會秘書長)也過問了此事?!?,……。</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在眾人的苦苦挽留下,無可奈何地說:“多承諸位雅愛,不過,我患病多年,精神和體力都很差,幾年來一直在休養(yǎng),不能再擔(dān)任軍職了??偹玖钭吆蠼淮銈兊氖拢蠹野蠢弦?guī)矩辦,請放心,我等他回來,以后的事情再說?!薄?</p><p class="ql-block"> 宴會散了后,張維璽離開綏署回到旅館,見苗秀升正在等他,張滿臉怒氣地告訴苗秀升:“日本鬼子到現(xiàn)在不但沒放人,孫良誠反要把我拉下水?!?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把宴會上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苗秀升說:“飯無好飯,宴無好宴,這是孫良誠在逼著您下水,現(xiàn)在只能忍著等他們把人放出來再說,您這時要多注意,別引起他們的懷疑。”,苗秀升又說:“在郟縣的宋文庚和趙鳳林很長時間沒得到這里的消息都很著急,李炘也派人到郟縣問過,大家非常擔(dān)心您的安危,叫我來探聽一下?!?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你回去讓他們放心,我在這里還好,等孫良誠回來后,叫他無論如何先解決放人的事,你過幾天再來開封,看情況再作打算?!?。 </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谷大江來接張維璽到綏署,召開全體人員會議,傳達軍委會對張維璽的任命以及總司令布置的工作,會后谷大江引領(lǐng)張維璽到各部門走了一趟并介紹其主要負責(zé)人。</p><p class="ql-block"> 午飯后在休息室里,谷大江說:“趙云祥在西北軍曾是孫良誠的傳令兵,當過副官,后升為團長,兩人之間有著親密的關(guān)系。1939年趙云祥派我到漢口迎孫良誠北上,愿擁戴為長官,自己甘充部屬,聽其指揮。孫良誠到冀察戰(zhàn)區(qū)后,即由鹿鍾麟任為游擊總指揮官,直接率領(lǐng)趙云祥的游擊縱隊,……”</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問:“現(xiàn)在部隊都駐扎在什么地方?”</p><p class="ql-block"> 谷大江說:“1942年孫良誠在趙云祥的勸說下,接受了南京國民政府的任命,擔(dān)任了第二方面軍總司令,下轄兩個軍,另外總司令部還直轄著一個三十七師和一個特務(wù)團,趙云祥任第四軍軍長,王清瀚任第五軍軍長,直轄師師長是孫玉田,我任趙云祥第四軍的參謀長,當時孫良誠總部設(shè)在濮陽縣八公橋;第五軍駐長垣、濮陽,第四軍駐曹縣東南韓場,青固集一帶。不久開封綏署主任劉郁芬調(diào)職,由孫良誠繼任,我被調(diào)升為綏署參謀長.孫的總部設(shè)于開封和八公橋兩地,司令部參謀長甄紀印駐在八公橋?!?</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又問:“日本顧問在綏署里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谷大江哼了一聲說:“日本駐軍在南京設(shè)有最高軍事顧問部,它向各軍事機構(gòu)和各部隊都派遣有軍事顧問。開封綏署的日本顧問叫井福少佐,他直屬南京日本最高軍事顧問松井久太郎領(lǐng)導(dǎo),綏署里無論大小事務(wù),都要經(jīng)過日本顧問許可,別看他是少佐,總司令有事要向他請示,而他下達的命令都要服從,實際上我們的軍隊是在日本人的嚴密控制之下。”</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問:“孫良誠什么時候回來?”</p><p class="ql-block"> “大概半個多月吧!最近聽說劉郁芬生病住院,可能孫良誠去探望一下。他回來時還要到八公橋總部去布置工作?!?</p><p class="ql-block"> 又說:“今天井福顧問去了日本軍部,他知道你在開封,明天你來綏署和他見見面,以后會和他常打交道。”。</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離開綏署到旅館,見苗秀升留有字條說他回郟縣,過幾天再來開封。</p> <p class="ql-block">千古之恨——張維璽被拉下水</p> <p class="ql-block">  1943年1月中旬,孫良誠回到開封,張維璽詢問解救家人之事,并再次表示自己不能擔(dān)任軍職,孫良誠說:“已經(jīng)定下的事,你別再推辭了,咱們都是老朋友,大家一起共事,還有嘛不行的?!?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欲言又止,孫接著說:“我在南京曾去看望劉郁芬,他在病中還問過你的事兒。謝慶云(偽第二方面軍駐南京辦事處處長)對我說,劉郁芬曾經(jīng)與日本軍事總顧問聯(lián)系過,他說不久即可放人?!?lt;/p><p class="ql-block"> 1943年1月下旬,一天傍晚,孫良誠急匆匆走進房間,笑容滿面地對張維璽說:“保釋的事兒辦妥了,濟南方面已把人移送到開封,日本軍部通知明天去接人?!?lt;/p><p class="ql-block"> 次日中午,孫良誠從日軍師團部(鐵塔附近)將張錦帷和王仲瑛接送到旅館,張維璽見到被關(guān)押達半年之久的父親,身體羸弱,面容憔悴變得蒼老了許多,頓時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地磕頭賠罪,張錦帷也激動的流下眼淚,王仲瑛則在一旁抽泣。</p><p class="ql-block"> 突然,張錦帷臉色變得蒼白,倒地不起,張維璽慌忙將父親抱在床上,孫良誠立即派人叫來軍醫(yī)官緊急施救,經(jīng)檢查后,醫(yī)官說:“老人年紀大,身體受過折磨,十分虛弱,加上旅途勞頓,又因情緒過分激動容易引起昏厥,應(yīng)當臥床靜養(yǎng)?!保又贸鲆恍┧幤范诎磿r服用。孫良誠對身旁的副官說,要派勤務(wù)兵來幫助伺候,同時對張維璽說:“以后有嘛事兒和要嘛東西,就叫勤務(wù)兵直接去綏署找谷大江辦理?!薄?</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幾天的醫(yī)治和休養(yǎng),張錦帷的身體逐漸恢復(fù),當他得知張維璽被任偽職后,氣得渾身發(fā)抖,大聲斥責(zé)道:”你怎么能當漢奸!難道忘了是誰把咱家燒的凈光,日本鬼子沒人性,你還給他們當幫兇,快去找孫良誠辭職,我不怕鬼子整死我,……“,此時他的喉嚨有些梗塞,嗓音變得沙啞,張維璽急忙勸慰,低聲告訴父親,為了救出老人家,我才來開封找孫良誠,這件事是經(jīng)過馮玉祥同意的,現(xiàn)在是權(quán)宜之計,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讓孫良誠拉下水。 </p><p class="ql-block"> 2月上旬,孫良誠來旅館看望,對張維璽說:“過幾天,我去南京開重要會議(汪偽政府‘全國第二次軍事會議’),我走后,你要代理一下公署的事務(wù) 。”</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馬上把一份辭職書遞給孫,孫看后面色不悅地說:“你干嘛這么固執(zhí),是我作了擔(dān)保,濟南才放人,你辭職不干,我怎么向上交代?”</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正色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鬼子把俺老家全燒光了,逼得全家老小逃到天津,俺爹又被日本憲兵隊抓去折磨得半死,這些事兒要是擱在你身上,你會怎么想,怎么做,我是憑著咱們的老交情找你來保釋老人家,你不能拿這件事兒,壓得我抬不起頭來,我恨日本人,連我的全家人都恨得咬牙切齒,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乘人之?!?”</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見張維璽要發(fā)脾氣,急忙說:“老兄,先別發(fā)火,我的意思是,才把老人放出來,你馬上提出辭職,日本人會覺得這事有點兒蹊蹺,使他們原來的打算落空,難免再來找麻煩,如果再把老人扣押起來,我可無能為力擔(dān)保他老人家的安全,這對你我都不利。你的辭職書我會遞交軍委會,最近軍委會要進行調(diào)整,人事會有變動,你的辭職能不能批準要等上面決定?!?lt;/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想了一會兒說:“目前考慮你的身體狀況,公署的事情先由谷大江代理,如果日本顧問同意,你可以去干訓(xùn)團(第二方面軍干部訓(xùn)練團)做些培訓(xùn)教育工作,我叫谷大江去安排好住處,那里環(huán)境比較清靜,老人也可以搬去住?!?</p><p class="ql-block"> 過了幾天,張維璽和父親、妻子被安排住在干訓(xùn)團,同時孫良誠宣布張維璽兼任干訓(xùn)團團長。</p><p class="ql-block"> 干訓(xùn)團的前身是偽第二方面軍干部訓(xùn)練班,孫良誠曾兼任訓(xùn)練班主任。干訓(xùn)團的駐地在宋門外東郊圣母院舊址,占地約三十余畝,四周筑有一道三米多高的土圍墻,墻外是一片野地,到處是雜草和墳頭,十分荒涼,圍墻內(nèi)南面建有數(shù)排營房,中間是操場,北面有兩所二層小樓及一些平房(警衛(wèi)室、教室、食堂、倉庫等),兩所樓房中一處是教官居住的教官樓,張維璽住在另一處,房間較為寬敞。干訓(xùn)團內(nèi)有教官五人每期學(xué)員約三百人,每學(xué)期半年,學(xué)員主要來自偽第二方面軍的初級軍官,即上校以下準尉以上的現(xiàn)職軍人,訓(xùn)練內(nèi)容以軍事操練為主,輔以軍事基礎(chǔ)知識,學(xué)員經(jīng)短期集訓(xùn)后再返歸部隊。</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在干訓(xùn)團對父親講了馮玉祥等人給自己謀劃的脫身辦法,張錦帷沉思良久說道:“我這么大年紀了,你不必再為我操心,現(xiàn)在咱們是在鬼子的眼皮底下,日本特務(wù)很多,想跑出去不容易,你派人去天津叫維清、維衡、維藩他們都來開封,一塊兒商量一下?!?lt;/p><p class="ql-block"> 2月中旬,在天津和郟縣的家人都來到開封,此時家庭的主要成員聚在一起,悲喜交加,然而見到張錦帷身體非常虛弱,大家十分痛心,當知道張維璽擔(dān)任偽職后又很氣憤,紛紛進行指責(zé),大家表示決不能忘記老家被日本鬼子燒光、搶光的深仇大恨,寧肯被鬼子抓起來,也不能給張家人扣上漢奸帽子,……。</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聽后,低頭沉默不語,有些話并不能給眾兄弟講,張錦帷見狀,讓大家安下心來,并說事已至此,不要多加責(zé)備,還是考慮以后怎么辦。又說,自己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不想也不能到處亂跑了,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怕鬼子再來折磨。最后商量決定,為了避免日寇懷疑,同時解決天津的眾多家眷的生活問題,將他們遷來開封居住,大家照料好張錦帷的身體和安全。 </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回天津后,托病在家休養(yǎng),尋找機會逃往內(nèi)地。次日,張維璽在開封租下位于后保定巷的一處住房,派人去天津?qū)⑿值艿木鞂龠w來開封,并在生活上作了妥善安排。</p> <p class="ql-block">張惟錦——張維璽之父</p> <p class="ql-block">  1943年3月,張維璽提出去天津處理家務(wù)事,經(jīng)日本顧問許可,張維璽和妻子王仲瑛來到天津,自1936年張離津至今已達七年之久,回到家中見到兒女們都長大了,倍感親切和欣慰,不過看到家里凌亂的樣子,又很慚愧和傷心。</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回天津后,在天津的親友們不斷前來看望,當聽到張維璽擔(dān)任偽職后,都表示不滿,責(zé)備他走錯了路,會被后人唾罵,張維璽心中十分苦惱。</p><p class="ql-block"> 他的盟兄許驤云和妻子劉月英也從北京來到天津,張維璽將近年發(fā)生的事情對他們講了一遍,最后說自己很想離開天津返回內(nèi)地。</p><p class="ql-block"> 劉月英說:“如果你要離開天津,可以把房子賣掉,仲瑛和孩子們搬到北京去住,你放心,他們的安全和生活沒問題?!?,</p><p class="ql-block"> 許驤云沉思一會兒說道:“現(xiàn)在日本人正在發(fā)起強化治安運動,各地都在實行‘治安肅正,到處抓人,局勢很緊。尤其你是被鬼子逼回來的,早就在日本特務(wù)監(jiān)視之下,沒有安全可靠的路子,很難逃出去,弄不好惹禍上身,還要連累家人,再者,你爹已年過八旬,那么大年紀了,你應(yīng)該克盡孝道,服伺他老人家安度晚年,我看你還是辭職不干了吧!另外找個事情做,重新把家整頓好。”</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自己要好好考慮一下。4月中旬, 張維璽給開封發(fā)去電報,稱自己又犯心臟病,醫(yī)囑應(yīng)在津休養(yǎng),待康復(fù)后再回開封。</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張維璽去找李幼堂將李炘寫的信交給他,李幼堂看過信后,說:“目前外面的風(fēng)聲很緊,自從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后,日本人對碼頭出入的人和貨物檢查得很嚴。我曾經(jīng)結(jié)識的天津西頭青幫頭子劉廣海,因與另一派青幫頭子袁文會勢不兩立,日本人占領(lǐng)天津以后,袁文會串通日本憲兵隊,將劉廣海逮捕,后來劉越獄逃到上海,現(xiàn)避居香港,已經(jīng)聯(lián)系不上了。我現(xiàn)在認識的另一派青幫頭目叫王大同,是山東沂縣蘭陵鎮(zhèn)人,在天津也很有名氣,手眼通天,從他的收徒登記冊來看許多軍政界人物都在他的收徒名冊之內(nèi),但我和他的交情不深,需要找熟人進一步拉關(guān)系?!?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問:“從天津到上海后,怎么去香港?”</p><p class="ql-block"> 李幼堂說:“從天津碼頭去上海,這一路我保你平安,但上海碼頭的日本特務(wù)多,查的嚴,除非打通海關(guān)內(nèi)部人員或仰仗有勢力的幫會,才能順利過關(guān),我已很久沒去上海拜訪那里的青幫朋友們,沒有他們帶路,偷渡去香港很困難,也很危險, 我設(shè)法先打探一下,沒有十足把握,不要去冒險?!?lt;/p><p class="ql-block"> 接著張維璽向李幼堂介紹了開封的情況和打算,李幼堂聽后認為:張父年老體弱,不能再折騰了,生活需要安定下來,張維璽應(yīng)該照料好老人,別讓老人家再遭罪。</p><p class="ql-block"> 5月中旬,副官苗秀升從開封來告訴張維璽,搬去開封的家人都生活得很好,只是張錦帷經(jīng)常鬧嗓子痛影響飲食,身體日漸消瘦,張維璽聽后,對父親的健康狀況十分擔(dān)心。</p><p class="ql-block"> 苗秀升說:“趙鳳林來信說,自去年以來河南全省旱災(zāi)嚴重,有些地方連樹皮、草根都吃光了,據(jù)統(tǒng)計全省災(zāi)民達一千萬,餓死的有一百萬人以上,逃亡的約三百萬,局勢非?;靵y,郟縣地區(qū)也不安定。”</p><p class="ql-block"> 苗秀升又說:“日前孫良誠訪問日本歸來(4月27日,偽陸軍部長葉蓬任‘軍事視察團’團長,孫良誠任副團長率團去日本訪問),讓我代他向您問候,并說4月25日中政會(指汪偽中央政治委員會第一二一次會議)已通過了對您的任命,希望您早日康復(fù),返回綏署議事?!?lt;/p> <p class="ql-block">安樹德——國民黨獨立第十八師師長</p> <p class="ql-block">  過了幾天,張維璽準備回開封,此時苗秀升領(lǐng)來兩個人,張維璽認識其中的一個人是安樹德(原西北軍十八師師長,中原大戰(zhàn)后曾移住天津租界,后全家遷居德州),另一人,據(jù)安樹德說是與自己在德州合伙做生意的商人黨先生(中共地下黨員黨書平)。</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與安樹德兩人敘舊后,安樹德說在德州做買賣曾幾次來天津,沒來拜訪很是抱歉。張維璽說自己離開天津多年,只因身體不好最近才回來休養(yǎng)。</p><p class="ql-block">安樹德向張維璽介紹來人說:“這次來津,黨先生特意求見張先生。”</p><p class="ql-block"> 黨先生隨即向張拱手說:“久聞張先生大名,鄙人有幸前來拜見,望先生今后多予照應(yīng)?!卑矘涞抡f:“我和黨先生一塊做生意多年,很有交情。最近咱們山東魯西地區(qū)缺醫(yī)少藥,</p><p class="ql-block"> 許多人托我來天津購買一些藥材,但目前管制很嚴,很難買到,特來煩請張先生幫助解決。”</p><p class="ql-block"> 黨先生在一旁忙道:“張先生身體欠安,我們?yōu)榱松馐拢懊恋厍皝泶驍_,真是非常抱歉,還望先生海涵?!?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擺了擺手說:“兩位先生不要客氣,我沒做過生意,買藥的事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可以介紹你們?nèi)フ乙粋€人,也許他能幫忙?!?lt;/p><p class="ql-block"> 安樹德問:“聽說張先生在開封與孫良誠共事,擔(dān)任副總司令職務(wù)?”</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忿忿地講了事情的經(jīng)過,安樹德表示十分惋惜,又很同情張維璽的處境。安樹德、黨書平二人告辭后,張維璽吩咐苗秀升給綏署打電報,告知明日啟程返回開封。張維璽回到開封后,請醫(yī)生檢查得知父親患有食管炎比較嚴重,立即送往河南省立醫(yī)院住院治療。</p><p class="ql-block"> 1943年,國民黨蘇魯豫皖邊區(qū)總司令湯恩伯的部隊駐在河南葉縣、沈邱,其總部設(shè)在皖北臨泉縣。湯恩伯為了抓鈔票,以走私的辦法跟敵偽做生意,他在河南、安徽邊界的界首鎮(zhèn)組織了一個物資調(diào)運處,派軍需處處長胡靜如兼任調(diào)運處處長。界首距臨泉縣五十里,由淪陷區(qū)滬、寧、華北運來的輕工業(yè)品經(jīng)這里轉(zhuǎn)往洛陽、西安等城市,而蔣管區(qū)的土產(chǎn)品也由此匯集運銷出去,所以當時的界首有“小上海”之稱,特別是抗戰(zhàn)后期,界首因臨近淪陷區(qū),成了中原地區(qū)蔣日汪之間進行經(jīng)濟走私的著名“陰陽界”。</p><p class="ql-block"> 由于國民黨軍統(tǒng)局的惡性膨脹,最大的問題是經(jīng)費不足,軍統(tǒng)頭子戴笠為此不得不另辟財路。戴笠的第一生財之道就是在擾亂汪偽政府金融的幌子下,大量印制淪陷區(qū)流通的假鈔;生財?shù)牧硪粋€渠道是由軍統(tǒng)與青幫頭子杜月笙合資辦走私物資公司,打著經(jīng)濟作戰(zhàn)的名義,與淪陷區(qū)進行所謂物資交換(走私),從中撈錢。戴笠也看中了界首是他進行經(jīng)濟走私和開展特工活動的好地方,在湯恩伯的全力支持下,戴笠先后在界首設(shè)立了高級特務(wù)機構(gòu),有以周兆祺為主任的第三十一集團軍調(diào)查統(tǒng)計室兼界首警備司令部調(diào)查統(tǒng)計室;以周麟祥為副主任的軍統(tǒng)臨泉特訓(xùn)班;以袁佐唐為專員的華北策反專員公署;以王兆槐為處長的財政部界首貨運分處等。</p> <p class="ql-block">  1943年5月,湯恩伯派總部少將參議朱忠民去開封找孫良誠接洽開放河口(指花園口決堤改道的黃河)交換物資(走私)之事和收集軍事、經(jīng)濟情報。</p><p class="ql-block"> 朱忠民在孫良誠任山東省主席時,曾任副官處主任,彼此很熟悉。朱忠民到開封與孫良誠見面交談后,孫良誠約請朱忠民吃午飯。</p><p class="ql-block"> 飯后孫良誠對朱忠民說:“開河口可以,但要研究一個詳細辦法,并向日本顧問說明換物資之事,再作決定?!苯又中χ鴮χ煺f:“你最好長住開封,我和湯長官過去有些誤會,你可以作個中間人搞好雙方的感情和關(guān)系?!?lt;/p><p class="ql-block"> 朱忠民表示同意,并說待向湯總司令請示后再作決定。</p><p class="ql-block"> 于是孫良誠委任朱忠民為偽綏靖公署少將參議,以合法身份住在開封城內(nèi)樂觀街一號,從事臨泉與開封之間的聯(lián)絡(luò)工作。</p><p class="ql-block"> 朱忠民由郭念基陪同去見綏署日本顧問井福,朱忠民以鼎泰莊商號名義與井福談交換物資之事,經(jīng)日本顧問許可后,孫良誠決定在通許縣四所樓村開一個河口作為物資集中地,孫良誠方以合作社出面,以開封綏署總參議李子鐸任經(jīng)理,開始與湯方的鼎泰莊進行物資交換。</p><p class="ql-block"> 6月初,湯恩伯同意朱忠民駐開封與孫良誠保持聯(lián)系,湯恩伯的參謀處處長陳大慶批準朱忠民調(diào)用馮力生、柯保民、陳玉山、吳志仁、王大明以及報務(wù)員等人同往。</p><p class="ql-block"> 不久,朱忠民等一行七人,攜帶電臺一部,由臨泉經(jīng)西華縣到達扶溝,次日,朱忠民帶領(lǐng)馮力生等渡過黃河,進入孫良誠部四所樓通杞指揮部。</p><p class="ql-block"> 6月中旬,朱忠民帶著馮力生等到開封,過了幾天,谷大江領(lǐng)著馮力生等來干訓(xùn)團,對張維璽說,這些人是河西(蔣管區(qū))派來開封作生意的,綏署朱參議要求將他們留住在干訓(xùn)團,谷大江介紹了他們身份后,張維璽用教官的名義將馮力生等人安置在教官樓。</p><p class="ql-block"> 教官王大明(山東莘縣人,華北策反公署情報研究室主任)與張維璽是老鄉(xiāng),經(jīng)常去找張維璽談話,不時打聽孫良誠部隊的近況,以及一些投敵的西北軍人的履歷。</p><p class="ql-block"> 王大明聲稱自己曾在天津軍統(tǒng)情報站工作過,還繪聲繪色地講述天津“抗團”干的幾樁刺殺案,當了解了張維璽的情況,他對日寇扣押老人作人質(zhì)的卑鄙手段非常氣憤,同時透露說,今年2月,周佛海寫了一封信派人交給戴笠送呈蔣介石,信中表示悔悟前非,愿意立功贖罪,隨后戴笠派來軍統(tǒng)南京站站長周鎬,被周佛海任為偽軍委會軍事司第六科少將科長,周鎬現(xiàn)在已是周佛海的心腹,在周佛海的引見下,偽軍委會參謀次長張恒、常務(wù)次長祝晴川等大人物,都甘心為周鎬所用。</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孫良誠經(jīng)常去南京開會,你可以建議周鎬與他進行接觸,做策反工作?!?lt;/p><p class="ql-block"> 王大明說:“有關(guān)孫良誠的情況,我已呈報軍統(tǒng)局,戴笠表示要與孫良誠直接聯(lián)系,不久前,周鎬已得到了指令?!?lt;/p><p class="ql-block"> 王大明又告誡說:“看你目前所處地位,日本人只不過想利用你來籠絡(luò)一些老西北軍人,實際上對你很不信任,綏署的井福顧問心狠手辣,要當心日本特務(wù)對你暗中監(jiān)視,更要提防干訓(xùn)團里有他們的耳目?!薄?。</p><p class="ql-block"> 馮友生等人在干訓(xùn)團利用教官身份打探軍事、經(jīng)濟情報,走私物資等,這些活動在張維璽的支持和幫助下,能夠順利地完成任務(wù),由于成績顯著,馮力生等人曾得到總部來電褒獎。然而,他們的行動引起了開封日本軍部的注意。</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在綏署與張維璽談起物資交換的事情,孫良誠說:“開了河口后,首批貨物用食鹽換回?zé)熑~等土產(chǎn)品,雙方合作得很順利,朱忠民回臨泉將我的復(fù)信帶給湯恩伯,回來說,湯同意朱長住開封,并愿意與我達成諒解”。</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認為:要抓住這個機會,利用湯恩伯打通與重慶政府的關(guān)系,孫良誠搖了搖頭說:“湯恩伯這個人有野心,靠不住。”</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王教官對我說,戴笠對你很抱希望,目前政府(指汪偽政府)內(nèi)許多高層人士都有反正的意向。你要盡快與軍統(tǒng)建立聯(lián)系,抓住時機及早反正?!?lt;/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沉默片刻:“我在南京開會時,周鎬曾經(jīng)對我做策反工作,我答應(yīng)他與戴笠建立直接聯(lián)系,并安排謝慶云隨時向我傳遞情報,以后怎么辦,要看形勢發(fā)展。”</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又說:“謝慶云來電,你提出辭職的事沒被批準?!?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我還要再寫辭職報告。”</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看到張維璽堅決的樣子,轉(zhuǎn)身離去。</p><p class="ql-block"> 自7月中旬以來,孫良誠一直呆在八公橋總部,有時回開封去日本軍部開會,會后即匆匆返回總部,跡象表明,日偽軍將有重大的軍事行動。</p><p class="ql-block"> 一日,谷大江突然從綏署打來電話急促地對張維璽說:“日本軍部命令井福顧問把馮友生等人帶到軍部,這事兒恐怕兇多吉少,請您想辦法保住這些人?!?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立即到綏署向井福顧問詢問此事,井福說這是軍部的命令,于是張維璽和谷大江帶著馮參謀(翻譯)一同去日本軍部進行交涉,日本駐軍第三十五師團師團長坂西一良稱:“據(jù)報告,第二方面軍干部訓(xùn)練團內(nèi)新來的教官是河西派來的,形跡可疑,應(yīng)送交軍部接受審查?!?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這些人到開封是來投效總司令的,被安排在干訓(xùn)團當教官,他們外出考察、收集教材等活動都是教學(xué)工作需要。如果軍部對他們有懷疑,可以遣回河西,要是把人扣起來,以后誰還敢來投效。”,……。</p><p class="ql-block"> 最后,日本軍部決定,限令這些人明天12時以前離開開封。次日,馮力生等人返回四所樓通杞指揮部,轉(zhuǎn)入秘密活動。井福顧問又向谷大江詢問朱忠民的履歷以及他與孫良誠的關(guān)系,谷大江做了滿意的回答和解釋。為打消井福的懷疑,孫良誠派朱忠民擔(dān)任綏署副官處處長,以表示對朱忠民的信任。</p> <p class="ql-block">冀魯豫邊區(qū)</p> <p class="ql-block">  1943年8月,冀魯豫邊區(qū)和冀南抗日根據(jù)地所屬的聊城、臨清、館陶、冠縣、莘縣、范縣、濮縣及大名、曲周、威縣、等縣,突然爆發(fā)了感染力極強、死亡率極高的流行性霍亂。瘟疫瘋狂肆虐著魯西北大平原,人們幾十、成百、上千地死去。</p><p class="ql-block">當時,抗日根據(jù)地軍民一直認為是聊城、堂邑、冠縣、莘縣“無人區(qū)”引發(fā)的瘟疫,殊不知是日軍實施山東衛(wèi)河流域“霍亂作戰(zhàn)”制造的“人禍”。</p><p class="ql-block"> 日軍這次“霍亂作戰(zhàn)”代號為“方面軍第十二軍十八秋魯西作戰(zhàn)”。</p><p class="ql-block"> 1943年為日本昭和十八年,故稱“十八秋”,作戰(zhàn)計劃由第五十九師團參謀部制定,經(jīng)駐濟南的第十二軍和駐北平的華北方面軍審定,并報請侵華軍總司令部和日本大本營批準。日軍這次“霍亂作戰(zhàn)”規(guī)模浩大,部署精密,準備充分,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大將,關(guān)東軍731部隊部隊長、日本細菌戰(zhàn)最高權(quán)威石井四郎中將,華北方面軍1855部隊部隊長西村英二少將和第十二軍司令官內(nèi)山英太郎中將親自部署,第五十九師團師團長細川忠康中將具體指揮。</p><p class="ql-block"> 日軍這次作戰(zhàn)之所以選定在魯西北,除了這里戰(zhàn)略位置重要外,首先是因為衛(wèi)河河床高于地面,汛期河水泛濫,決堤放水,可以利用洪水迅速傳播霍亂菌;其次是以水代兵,水淹冀魯豫邊區(qū)和冀南根據(jù)地,把其中的八路軍和抗日民眾一舉消滅掉,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衛(wèi)河水位上漲,嚴重威脅著日軍控制的津浦鐵路和后方重要基地德州的安全。津浦路是日軍的生命線,山東的農(nóng)產(chǎn)品和地下資源向日本本土和偽滿運送都離不開津浦線,將衛(wèi)河決堤把水放于地勢低洼的左岸,既能保住津浦線,又能保住德州,敵人一箭數(shù)雕,陰謀可謂毒辣。</p><p class="ql-block"> 8月29日在館陶的日軍第四十四大隊第二中隊中隊長福田武志率小隊長巖田和夫等30人,由駐地南館陶出發(fā),抵達南館陶以北5公里的拐彎處,將衛(wèi)河北堤決開4米長的口子,洪水淹沒了南館陶方向長16公里、寬4公里的地方,有48800多名老百姓罹病,其中因霍亂、水淹、饑餓死亡達4500多人。</p><p class="ql-block"> 為了配合“十八秋作戰(zhàn)”,第十二軍決定調(diào)集第三十二、第三十五、第五十九師團、騎兵第四旅團各一部,偽第二方面軍孫良誠部,總計3萬兵力,對冀魯豫邊區(qū)各根據(jù)地進行大規(guī)模“掃蕩”。</p><p class="ql-block"> 偽軍首先分區(qū)合圍湖西、魯西南、運東、沙區(qū);然后由外圍向中心壓縮,集中兵力合圍濮范觀中心區(qū),將冀魯豫邊區(qū)黨政軍領(lǐng)導(dǎo)機關(guān)和主力聚而殲之。</p><p class="ql-block"> 當時,八路軍冀魯豫軍區(qū)司令員楊得志、政委兼區(qū)黨委書記黃敬,對日軍進行大規(guī)模霍亂作戰(zhàn)的陰謀一無所知,但卻掌握了日軍秋季大“掃蕩”的情報。</p><p class="ql-block"> 軍區(qū)于1943年9月1日向全區(qū)發(fā)出《關(guān)于準備反“掃蕩”的指示》,號召全體軍民總動員,緊急備戰(zhàn),主力部隊有計劃地轉(zhuǎn)到外線,向敵人薄弱部位出擊,威脅其后方,只留有少量兵力在中心區(qū)會同地方武裝堅持斗爭。</p><p class="ql-block"> 由于冀魯豫軍區(qū)部隊早已轉(zhuǎn)到外線,故敵人的此次“掃蕩”,八路軍的主力部隊未遭受損失。參加“十八秋魯西作戰(zhàn)”的日軍在疫區(qū)尋殲八路軍主力部隊,因不見八路軍的蹤影,日軍就專門襲擊村莊,迫使、驅(qū)趕霍亂病患者到處逃亡,使瘟疫進一步擴散。從8月下旬至10月下旬,僅魯西北18個縣就死亡20萬人以上。</p> <p class="ql-block">冀魯豫邊區(qū)政府</p> <p class="ql-block">  1943年8月,王仲瑛患肺炎病,多次去醫(yī)院診治,病情未見好轉(zhuǎn),張維璽聞訊回津看望,后來服用李幼堂開的中藥配方,才逐漸痊愈。</p><p class="ql-block"> 一日,李幼堂對張維璽說:“現(xiàn)在的生意很不好做,藥材緊缺,許多藥店關(guān)門改行,我靠天津、上海的一些老關(guān)系,才勉強維持。安樹德和黨老板曾幾次來津求助,他們說山東衛(wèi)河決口,魯西北大片土地被淹,更嚴重得是鬧起瘟疫,死了很多人,急需藥品,可是那些藥大多是軍用品,受到管制,很難弄到,你能不能想個辦法?!保?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沉思片刻后說:“你和我一塊兒去開封,我給你掛個醫(yī)官的職務(wù),這樣用軍需的名義能夠買到藥品,你愿意不愿意?”</p><p class="ql-block"> 李幼堂說:“辦法倒行,只是要當漢奸,我不干?!?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這是個空缺,你暫時補上,這樣我可以批條子,你去軍需處辦理手續(xù),買到藥品后立即與安樹德和黨老板聯(lián)系,讓他們將藥送到魯西北地區(qū)去,當你不需要這塊牌子的時候,我馬上把它拿掉?!?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頓了一下又說道:“這些天我也在想,為了摘掉漢奸帽子,我恨不得馬上遠走高飛,可是俺爹那么大年紀又體弱多病,在開封和天津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yǎng)活,況且日本鬼子因我的脫逃,會再使出更毒辣的手段,我怎么能放下心,一走了之。即然鬼子抓住不放,我就在這兒和他們周旋到底,雖然我沒什么實權(quán),但可以利用職務(wù)之便,盡可能的為抗日救國出點力,為家鄉(xiāng)父老做點事,只要問心無愧,自己受點委屈算什么!”</p><p class="ql-block"> 李幼堂點頭表示了同意。</p><p class="ql-block"> 李幼堂隨張維璽來到開封,被任為干訓(xùn)團醫(yī)務(wù)室主任(少校軍銜)。</p><p class="ql-block"> 當張維璽和李幼堂從綏署軍醫(yī)處出來時遇見謝慶云,張維璽詢問自己辭職之事,謝慶云說:“總參謀長鮑文樾不同意,未批準?!?lt;/p><p class="ql-block"> 因謝慶云曾任孫良誠軍需官,張維璽向謝慶云介紹了李幼堂,讓他帶李幼堂去軍需處辦理購買藥品事宜。</p><p class="ql-block"> 過了幾天,李幼堂弄到了一批急需的藥品,存放在干訓(xùn)團,以后李幼堂又四處活動運進許多軍需物資,經(jīng)過仔細準備和安排,李幼堂攜帶著藥品和一些物資返回了天津,李幼堂臨行前,張維璽囑咐他說:“最近孫良誠經(jīng)常去總部開會進行部署,可能在冀魯豫地區(qū)會有軍事行動,你對安樹德和黨老板說,向魯西北運送醫(yī)療物資時,一定要謹慎行動,注意安全。”</p><p class="ql-block"> 李幼堂說:“現(xiàn)存的物品,回去我和安樹德商量一下,如果有需要的,叫他派人來取。”李幼堂走后不久,陸續(xù)有人來開封,持有李幼堂的介紹信到干訓(xùn)團找張維璽提取醫(yī)藥、通訊器材和紡織品等,張維璽按信中的要求一一撥給,并安全地將人和貨物送走。</p><p class="ql-block"> 9月中旬,安樹德和王老板(王夢月,化名王磊,縣敵工站站長)來到干訓(xùn)團,安樹德向張維璽介紹說:“王老板是館陶縣城一家店鋪的掌柜,經(jīng)常去德州跑買賣,此次辦貨是特意來拜訪張先生的?!?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見是老家來人,熱情招待,并向他打聽家鄉(xiāng)情況。</p><p class="ql-block"> 王夢月說:“自去年(1942年)到今年春,館陶縣遭受嚴重旱災(zāi),全縣人民生活極端困難,同時日軍對六、八區(qū)進行多次‘掃蕩’,由于南彥寺村是抗日將軍范筑先和張維翰的家鄉(xiāng),就在今年陰歷正月十五(公歷2月19日)那天,日軍將南彥寺包圍,殺了53人,打殘6人,強奸婦女25人,最后把村長張壽山吊在樹上給活活燒死(為了紀念他,南彥寺村改名為壽山寺村)?!?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聽到此處,憤怒地說:“這是鬼子第二次進村,竟兇殘地屠殺無辜老百姓,真是滅絕人性,一定要血債血還!”</p><p class="ql-block">張維璽接著問:“張維翰是不是還在聊城打游擊?”</p><p class="ql-block"> “張維翰現(xiàn)在是八路軍新八旅旅長,帶著部隊轉(zhuǎn)移到冀南。在館陶縣堅持斗爭的是筑先縱隊獨立團改編的新八旅二十三團,大部分干部、戰(zhàn)士是本縣人,縣長郝國藩兼任二十三團團長,另外縣里還組織了民兵配合正規(guī)軍進行反‘掃蕩’,目前六、七、八區(qū)根據(jù)地逐漸得到恢復(fù)?!?lt;/p><p class="ql-block"> 王夢月又說:“進入8月份,魯西北普降大雨,且連綿不斷,衛(wèi)河水猛漲,8月下旬衛(wèi)河突然決口,館陶縣大部分地區(qū)被淹,更可怕的是霍亂病大流行,僅在南館陶不到一個月就死了四千多人,再加上缺糧少藥,目前的死亡人數(shù)還會增多。”</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馬上重視起來,立即對安樹德說道:“這是日軍進行的細菌戰(zhàn),你們馬上回去匯報,一會兒你和王老板去庫房看看,有需用的都可以取走,我再寫封信你回趟天津帶給李幼堂,讓他在天津、上海等地多采購些救災(zāi)物資運去德州,你要想辦法發(fā)放給受災(zāi)的老鄉(xiāng)們?!?lt;/p><p class="ql-block"> 安樹德對王夢月說:“我和你先回德州,你馬上將這次帶回的物資趕運到館陶,盡快發(fā)給災(zāi)區(qū)人民,并將張先生說的情況向上級匯報?!?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想了想說:“孫良誠近來在八公橋進行軍事部署,第四軍、第五軍已經(jīng)開始從濮陽、東明各據(jù)點出發(fā),我看日偽軍可能又去‘掃蕩’冀魯豫邊區(qū)的八路軍,你們把這個情況帶回去,家鄉(xiāng)的抗日軍民要加強防衛(wèi),以后你們需要什么物資或情報,可以派可靠的人來,我盡力給予解決?!?lt;/p><p class="ql-block"> 王夢月激動地說:“這真是雪中送炭,非常感謝張先生對家鄉(xiāng)人民的關(guān)懷和援助,我也替鄉(xiāng)親們向您致謝?!闭f著站起身向張維璽鞠了一躬。</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急忙站起,說:“豈敢,豈敢,資助家鄉(xiāng)人民理所當然,支援抗日斗爭義不容辭?!彪S后張維璽寫好信交給安樹德,二人起身告辭。</p> <p class="ql-block">  1943年9月,孫良誠配合日軍“十八秋魯西作戰(zhàn)”對冀魯豫抗日根據(jù)地進行秋季大“掃蕩”后,接著又率領(lǐng)兩萬人馬卷土重來,其精銳第五軍王清瀚部深入冀魯豫邊區(qū)腹地濮陽縣,第四軍趙云祥部占據(jù)濮陽至東明一線,孫良誠親率三十八師兩個團和一個特務(wù)團駐扎在濮陽縣的八公橋、徐鎮(zhèn)附近,總司令部設(shè)在八公橋。</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在根據(jù)地內(nèi)坐擁重兵,嚴重威脅著冀魯豫根據(jù)地人民的生命安全,阻礙著根據(jù)地的鞏固和發(fā)展,形勢險惡。為了擺脫困境打擊敵人,冀魯豫軍區(qū)司令楊得志和區(qū)黨委書記黃敬等研究決定采用“掏心戰(zhàn)術(shù)”,突襲打下八公橋,孫良誠部隊將不戰(zhàn)而退,我根據(jù)地將迅速恢復(fù)。</p><p class="ql-block"> 1943年11月15日,司令員楊得志下達了攻打八公橋的命令,二軍分區(qū)主攻部隊(司令員曾思玉)急行軍于11月16日傍晚,趕到八公橋附近進入預(yù)定位置,指揮部設(shè)在史家寨。八公橋是濮陽南的一個大集鎮(zhèn),四周修筑有一丈多高圍墻,圍墻向外每隔5米挖有槍眼并有碉堡,圍墻外面有塹壕、鐵絲網(wǎng)、地雷,防御體系十分完整。</p><p class="ql-block"> 晚10時,曾思玉和潘焱指揮七、八兩團攻寨,直搗孫良城總部,俘虜了尚在夢中的偽第二方面軍參謀長甄紀印。經(jīng)過十二個小時激戰(zhàn),至17日中午,孫良誠總部直屬隊全部被殲滅,孫良誠因赴開封辦事,僥幸逃脫。</p><p class="ql-block"> 攻下八公橋后,七團乘勝攻克了徐鎮(zhèn),八團在分區(qū)特務(wù)連的配合下攻克郭村,連續(xù)拔掉17個敵據(jù)點,恢復(fù)和擴大了抗日根據(jù)地,冀魯豫革命根據(jù)地迅速打開了新局面。</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部在八公橋遭到重創(chuàng)后,汪偽政府任命谷大江為偽第二方面軍參謀長。孫良誠將所屬部隊撤回河北大名、山東定陶、曹縣及河南濮陽、東明、考城的據(jù)點,并派兵加強通許、杞縣一帶防御,以保衛(wèi)開封的安全。</p><p class="ql-block"> 1944年初孫良誠與谷大江到通杞指揮部四所樓村,巡察駐防區(qū)和各處據(jù)點,對部隊進行整頓和補充。2月中旬,李文鐸從通許返回開封,他來干訓(xùn)團對張維璽說,最近孫良誠整天忙于軍務(wù),并且從合作社調(diào)走一些人,由于人手不夠,嚴重影響了與臨泉方面交換物資的工作,特來請求張先生派人幫忙。</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同意并抽調(diào)副官苗秀升去河口,但向李文鐸提出要求,干訓(xùn)團需要的物資應(yīng)給予供應(yīng),李文鐸滿口答應(yīng)。</p><p class="ql-block"> 此后,苗秀升遵照張維璽的指示,利用負責(zé)采購、調(diào)運工作的有利條件,截留了大批物資,這些物資有的存放在干訓(xùn)團,大部分運到天津交給了李幼堂。李幼堂在天津三岔河口運河南岸的估衣街開了一家店鋪,通過當?shù)貛蜁M織走水路,沿運河南下把一批批軍需物資秘密輸送到山東德州、臨清、聊城等地,轉(zhuǎn)交給安樹德等人,用以支援共產(chǎn)黨冀魯豫邊區(qū)根據(jù)地的抗日斗爭。</p> <p class="ql-block">  張維璽長子張培溫是黃埔軍校第十七屆畢業(yè)生,現(xiàn)受國民黨軍統(tǒng)指派到開封做張維璽的策反工作</p> <p class="ql-block">  自1939年以來,國民黨軍統(tǒng)局潛伏在華北、華中各地的特務(wù)組織,一再遭受破壞,幾乎全部陷于瓦解,于是在1940年冬,軍統(tǒng)局決定改變策略,即在建立潛伏站、組的同時,試將重點放在以電臺為獨立活動的單位,采取情報與通訊兼做的辦法。 </p><p class="ql-block"> 自1941年至1945年4年間,所布置的這種獨立潛伏臺,達幾十個之多,真正起到作用的只有兩個臺:一個是天津的舒季衡臺;另一個是新加坡的汪孝明臺。</p><p class="ql-block"> 舒季衡1937年在武漢參加復(fù)興社特務(wù)處,先后在漢口湖北站電臺、長沙軍統(tǒng)局電訊總臺、浙江站電訊股工作。1941年初,軍統(tǒng)局派舒季衡到天津建立獨立潛伏電臺。舒季衡抵天津后,在英租界十七號路(今新華北路)寶華里20號樓上租房兩大間一小間,作為電臺臺址。1943年初,軍統(tǒng)局指令舒季衡臺搜集日偽情報,由于情報來源不暢,舒季衡只是從日偽報刊上搜集些沒有時間性的資料,以及天津地區(qū)物價及商業(yè)行情等報往重慶。1944年,軍統(tǒng)局令舒季衡在天津收集軍事情報,策反偽軍,擾亂敵后。舒季衡非軍人出身,缺少軍事知識和工作辦法,難以完成任務(wù)。</p><p class="ql-block"> 1943年2月,張維璽的長子張培溫在黃埔軍校畢業(yè)后,分配到湖北南漳國民黨第三十三集團軍(馮治安部)總司令部任少尉見習(xí)參謀。1944年6月初,馮治安對張培溫說:“湯恩伯的部隊在河南被日軍打垮了,河南大部分地區(qū)淪陷,你父親張維璽在開封任偽第二方面軍副總司令,司令部準備調(diào)你去河南鄧縣參加總部干訓(xùn)班的培訓(xùn),結(jié)業(yè)后派你到開封作情報和策反工作,你父親在敵占區(qū)身心受到很大壓力,你要幫助他盡快擺脫困境?!?lt;/p><p class="ql-block"> 6月上旬,張培溫到鄧縣參加培訓(xùn),干訓(xùn)班每期三個月,學(xué)員主要學(xué)習(xí)政治及軍事情報工作任務(wù)和方法,張培溫在干訓(xùn)班遇見也來參加培訓(xùn)的王秋云(張培溫表兄,曾在第二集團軍119師任少尉排長)。</p><p class="ql-block"> 8月,三十三集團軍司令部的一個軍官李某陪同著一個人來找張培溫,李某詢問張培溫、王秋云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情況后,介紹同來的人說:“這位先生是軍統(tǒng)局的劉處長,前來交代任務(wù)。”</p><p class="ql-block"> 劉處長對張培溫說:“目前軍統(tǒng)天津臺的情報工作有困難,派你回天津予以協(xié)助。另據(jù)可靠消息,汪精衛(wèi)去日本治病,偽政府重新進行軍事部署,你們回去要特別注意打探偽軍調(diào)防和占領(lǐng)區(qū)的情況,及時向軍統(tǒng)局報告?!?lt;/p><p class="ql-block"> 劉處長給張一封信告訴與天津臺的接頭辦法。</p><p class="ql-block"> 李某也給張培溫一封信并囑咐說:“你先回天津把這封信帶給李幼堂,等他幫你摸清情況,再去接頭,天津的日本特務(wù)多,要提高警覺,你可以借口回津探親,以免引人懷疑。見到你爹告訴他,他的處境我們很了解,要他注意安全,耐心等待時機?!?lt;/p><p class="ql-block"> 李某又對王秋云說:“派你去開封,以后就留在你姑父身邊照顧好他的身體和安全,趙鳳林在郟縣,有情況或需要幫助可以去找他。目前河南的局勢有些惡化,龐炳勛投敵,湯恩伯跑了,我們正在密切注視著敵方動向,你要盡量收集駐防河南日偽軍和地方抗日武裝的情報,并隨時把情報送出去?!?lt;/p><p class="ql-block"> 1944年8月中旬,張培溫和王秋云化裝潛回天津,母親王仲瑛見到后驚喜萬分,當張培溫見母親臂戴黑紗,驚問何故,王仲瑛悲痛地說:“你爺爺?shù)昧耸车腊]治好,上個月在開封去世了?!?lt;/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聽后十分傷心,后悔自己沒能早些回來和爺爺見上一面,王仲瑛接著說:“爺爺去世后,你爹整天悲傷落淚,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病倒了十幾天,上星期我從開封回天津時,你爹的身體才好些,我回家收拾一下,馬上再去開封照顧你爹,你們倆和我一塊兒去吧。” </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說:“有朋友托我在天津辦點事兒,辦完了我就和您走?!?lt;/p><p class="ql-block"> 次日,張培溫拿著李某的信去找李幼堂,李幼堂看信后說:“據(jù)我了解,軍統(tǒng)局在天津的許多情報站已遭破壞,目前情況不明,絕不能冒然前去,我先找人探聽一下,等有了確實消息,你再去接頭。”</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說:“最近我和娘一塊去開封看我爹,這件事托您打聽著,我很快會返回天津。”</p><p class="ql-block"> 李幼堂說:“如果情況有什么變化,我打電報和你聯(lián)系?!?lt;/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隨母親到了開封,父子相見自然是分外高興。張維璽因父親去世,精神受到很大刺激,半夜常被噩夢驚醒,夢見父親遭受折磨和對自己的訓(xùn)斥,心中倍感悲痛和愧疚,由于寢食難安,身體明顯消瘦。</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不斷寬慰父親要節(jié)哀,并將自己幾年來的工作、生活作了匯報,其中談到馮治安等老西北軍人都很關(guān)心父親的處境和安全,目前國際形勢好轉(zhuǎn),日本法西斯已是強弩之末,希望父親保重身體,要與他們保持聯(lián)系。為了照顧張維璽,王秋云留在開封,張培溫收到李幼堂電報后返回天津。</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到天津后,在李幼堂幫助下找到舒季衡的接頭處(山西路忠恕里10號)。舒季衡見是軍統(tǒng)局派來幫助工作的人,十分歡迎,向張培溫詳細介紹天津臺的情況,也訴說了當前的困難,尤其是自己對軍事一竅不通,有關(guān)的情報工作沒能開展。</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說:“我離開天津多年,對這里的敵情不了解,我建議是否先從發(fā)展社會關(guān)系入手,籠絡(luò)一些人打開消息通道,逐步開展情報工作?!?lt;/p><p class="ql-block"> 舒季衡說:“我在這方面沒有辦法,還請老弟多幫忙,需要什么人和經(jīng)費,我負責(zé)解決。”</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去找李幼堂協(xié)助舒季衡拉上幫會關(guān)系,不久,舒季衡與天津的一些舊官僚和幫會兄弟們在岳陽道源合里組織了一個“天津萬國道德會”,其中有來自偽滿的人,從談話中了解了一些日本修建松花江小豐滿水電站、鐵路等情況,另一個幫會兄弟杜奎元,曾在偽滿宮內(nèi)府擔(dān)任溥儀的禁衛(wèi)軍小隊長,并隨溥儀出巡視察過滿蘇國境的防御措施,他把看到的日本關(guān)東軍及邊防駐軍的情況告訴了舒季衡。……。</p><p class="ql-block"> 此后,舒季衡不斷為軍統(tǒng)局收集到許多重要情報。</p><p class="ql-block"> 張培溫又和許驤云聯(lián)系,許驤云將宋梅村(山東長清縣人)介紹給舒季衡,宋梅村曾在宋哲元的冀察綏靖公署任參謀處長,華北淪陷后在津賦閑。經(jīng)舒季衡報準,被任命為少將策反專員。</p><p class="ql-block"> 宋梅村通過舊同事劉某拉攏門致中下屬綏靖軍司令李海天等人,與此同時,宋梅村又通過舊部楊麗日拉攏駐山東平度、掖縣的第八集團軍王鐵,以及汪偽第三方面軍吳化文部張步云軍(駐山東諸城)等進行策反活動。</p><p class="ql-block"> 國民黨軍統(tǒng)局在天津的工作又活躍了起來。</p> <p class="ql-block">  1944年3月,汪精衛(wèi)因病情惡化赴日就醫(yī),住進名古屋帝大附屬醫(yī)院。1944年8月10日,周佛海到名古屋探望汪精衛(wèi)病況時,向汪精衛(wèi)報告了他與陳公博密商,并經(jīng)日本最高軍事顧問同意的軍事部署,這就是:“北以隴海路為限,南以錢塘江為限,先作一個防共區(qū)域的準備,因此將蘇北、江蘇、浙江三省區(qū)的行政和軍隊的管轄更迭,將江蘇交任援道,將蘇北交孫良誠,將浙江交項致莊?!?lt;/p><p class="ql-block"> 9月14日,陳公博、周佛海召開偽最高國防會議,貫徹上述計劃,會議決定:蘇北綏靖公署主任項致莊調(diào)任浙江省省長,以孫良誠為蘇北綏靖公署主任,將第二方面軍由河南調(diào)到蘇北地區(qū),調(diào)龐炳勛任開封綏靖公署主任。</p><p class="ql-block"> 因?qū)O良誠部是駐河南的,屬華北防務(wù)帶,該部調(diào)動必須與日軍華北軍部商量,費勁周折,汪偽政府才將該部于1944年12月全部移防蘇北。</p><p class="ql-block"> 1944年9月下旬,孫良誠接到汪 偽政府命令,第二方面軍由河南移防蘇北,孫良誠兼任蘇北綏靖公署主任,綏署設(shè)揚州。</p><p class="ql-block"> 接到調(diào)令后,孫良誠開始調(diào)集所轄兩個軍和一個直屬師,共三萬余人準備開赴蘇北,同時命令張維璽及其干訓(xùn)團,于10月以前遷往泰州。</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以父親的喪事未了、自身患有心臟病為由,拒絕執(zhí)行命令,要求辭職。</p><p class="ql-block">過了幾天,孫良誠和谷大江來到干訓(xùn)團,孫良誠對張維璽說:“井福顧問態(tài)度很強硬,不同意你的要求,他下令說,沒有得到上級批準,任何人都必須執(zhí)行命令,違者按軍法處置?!?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我哪兒也不去,把我抓起來吧,隨你怎么處置!”</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為難的道:“你該知道軍令如山,我是在執(zhí)行命令,不能徇私情?!?lt;/p><p class="ql-block">張維璽冷笑一聲:“你對鬼子唯命是從,可是我沒忘自己是中國人,你要當漢奸,別總拉著我墊背?!?lt;/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一聽此話,漲紅了臉爭辯道:“你干嘛損人,我是在履行職責(zé),有嘛不對,軍人在哪兒都要聽指揮?!?lt;/p><p class="ql-block">張維璽大聲說:“我三次辭職都沒批準,這次我堅決不干,怎么辦,悉聽尊便。”</p><p class="ql-block"> 孫、張二人吵了起來,氣氛有些緊張,旁邊的谷大江見狀急忙將兩人分開:“兩位先生稍安勿躁,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同事,彼此都很了解,應(yīng)以友情為重,孫先生因軍務(wù)壓身,心情有些急躁,張先生有喪父之痛,難免情緒激動,大家要互相體諒,有事兒慢慢商量。”</p><p class="ql-block"> 等了一會兒,谷大江見氣氛稍有緩和,以試探的口吻說:“我去向井福解釋,張先生暫留開封督辦綏署的移交事務(wù),此外,干訓(xùn)團應(yīng)屆學(xué)員結(jié)業(yè),須要進行評定遣返部隊,待一切善后工作完成后,干訓(xùn)團再遷往蘇北。這樣先應(yīng)付一下井福,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孫良誠板著臉,一聲不吭地走了,張維璽余氣未消,憤懣地說:“俺爹娘這些年沒過上個安生日子就走了,他們是被鬼子逼的、氣的、折磨死的,我去找井福交涉,讓他看著辦吧!”</p><p class="ql-block"> 谷大江知道張維璽的執(zhí)拗脾氣,急忙勸解道:“張先生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事到臨頭要冷靜和克制,目前局勢動蕩,日本人正在加強戒備,井福做事手段毒辣,如果沖突起來,后果很難預(yù)料,此時應(yīng)注意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我認為先生不妨去泰州,辭職之事可以從長計議,千萬不要弄僵,井福這家伙對您抱有成見,不能讓他抓住把柄,否則會吃大虧?!?lt;/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聽后沉默不語,谷大江起身告辭說,他回去和孫良誠談?wù)?,再跟井福交涉一下,希望張維璽安下心來,慎重考慮,不要把事情鬧大。</p><p class="ql-block"> 過了幾天,谷大江來到干訓(xùn)團對張維璽說:“我馬上要和孫先生去通杞指揮部,布置和指揮各據(jù)點的調(diào)防工作。李總參議(李子鐸)臨時代理綏署事務(wù),如有什么情況,他會來向您報告請示。”谷大江說罷,急匆匆地離去。</p> <p class="ql-block">  1944年9月末的一天夜晚,干訓(xùn)團一個綏署存放重要資料及部分物資的庫房突然起火,當晚風(fēng)很大,火借風(fēng)勢熊熊燃起,并迅速蔓延開來,頃刻間整個倉庫被大火吞噬,張維璽帶領(lǐng)干訓(xùn)團百余名學(xué)員(大部分返回部隊)進行撲救,大約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才將火熄滅,經(jīng)檢查發(fā)現(xiàn),除了庫存的一些物資被燒毀外,還有十余箱綏署封存的檔案資料、軍用地圖等重要文件也被“燒成灰燼”。</p><p class="ql-block"> 這次火災(zāi)迅速驚動了日本軍部,立即派出憲兵隊包圍了干訓(xùn)團并封鎖了現(xiàn)場,經(jīng)過現(xiàn)場勘查,日本人很快懷疑到是有人用盜竊軍用物資為手段,針對的是那批重要文件,得手后故意縱火消滅痕跡。</p><p class="ql-block">日本憲兵首先把倉庫管理員關(guān)押起來,并對其他人員逐個進行盤問,張維璽則被“請”到日本軍部問話。</p><p class="ql-block"> 井福顧問對干訓(xùn)團發(fā)生火災(zāi)十分惱火,認為倉庫起火原因是消防措施不力,管理不嚴造成的,朝著張維璽叫嚷:“干訓(xùn)團‘火災(zāi)事件’一定是暗藏的抗日分子蓄意制造的,要徹底清查,必須把所有人員扣押起來進行審訊?!?lt;/p><p class="ql-block"> 在此事發(fā)生之前,這年的5月,朱忠民曾對張維璽說:“干訓(xùn)團里的郭教官是日本特務(wù),軍統(tǒng)的人已經(jīng)把他盯住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日本人來查,你要擋回去。”</p><p class="ql-block">此后,干訓(xùn)團接連發(fā)生郭教官失蹤,汽油、槍械被盜,以及在干訓(xùn)團附近,井福險遭車禍,夜間日軍巡邏隊遭襲死亡一人,干訓(xùn)團墻上發(fā)現(xiàn)抗日標語等事件,井福非常氣憤,懷疑干訓(xùn)團內(nèi)有抗日分子,親自來調(diào)查多次均無結(jié)果。</p><p class="ql-block"> 這次“火災(zāi)事件”,張維璽見井福又起疑心,反問道:“憲兵隊在干訓(xùn)團檢查了好幾遍,對每個學(xué)員也都進行了盤問,沒有找出任何證據(jù),憑什么說干訓(xùn)團藏有抗日分子?干訓(xùn)團的庫房年久失修,當天晚上的大風(fēng)把電線刮斷引起火災(zāi),這是天災(zāi)?!?lt;/p><p class="ql-block"> 井福堅持要扣人,張維璽說道:“第二方面軍現(xiàn)已調(diào)駐蘇北,不屬于華北軍部管轄,你無權(quán)把人扣在開封,一切事務(wù)應(yīng)交由揚州綏署處理。”</p><p class="ql-block"> 井福無言以對,說要去向上級請示,讓張維璽在此等候。轉(zhuǎn)身和其余日本人離開,屋里只留下幾個衛(wèi)兵。</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等了半個多小時不見人影,心里很焦燥,此時,日本翻譯官進來端了杯茶水:“張副總司令渴了吧,請喝水。”</p><p class="ql-block">張維璽正口渴,不疑有他,拿過來順口喝了一杯,稍解口中干渴。又等了一會兒,井?;貋韨鬟_軍部命令:限干訓(xùn)團三日內(nèi)撤離開封。</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說:“我父親去世不久,家里的喪事沒辦完,不能離開開封,而且我又犯心臟病,已向總司令提出辭職,干訓(xùn)團搬遷的事情,請井福先生交李參議辦理。”</p><p class="ql-block"> 井福沒有理會張維璽,轉(zhuǎn)頭看了看翻譯官,翻譯官微點一下頭,然后井福用強硬的口氣對張維璽說:“軍部的限令時間緊迫,張副總司令回去速令干訓(xùn)團全體人員整裝待發(fā),必須按時撤離。目前蘇北地區(qū)敵情復(fù)雜,治安狀況惡劣,司令部特派警衛(wèi)隊擔(dān)任護送任務(wù),張副總司令要予以配合。”</p><p class="ql-block"> 隨即命衛(wèi)兵將張維璽“送”回干訓(xùn)團。次日,井福帶著警衛(wèi)隊進入干訓(xùn)團,布置崗哨巡邏,戒備森嚴,一應(yīng)人員不許外出。</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自回到干訓(xùn)團后,感覺有些發(fā)燒頭痛,且有腹瀉,井福派人請來日本軍部醫(yī)官片桐濟三郎(曾任日軍第五十九師團特別訓(xùn)練隊醫(yī)務(wù)室伍長,參加過“十八秋魯西作戰(zhàn)”)檢查后打了一針,張維璽覺得好些,井福要求片桐濟三郎留下?lián)螐埖淖o理醫(yī)生隨團出發(fā)。</p><p class="ql-block"> 江蘇古城泰州位于揚州東部約五十公里,駐有汪偽和平救國軍第九軍(軍長顏秀武,孫良誠部進駐蘇北后,原駐蘇北各縣偽軍均調(diào)往蘇南,偽第九軍則仍駐泰州,撥歸孫良誠指揮)。</p><p class="ql-block"> 張維璽在警衛(wèi)隊的“護送”下帶領(lǐng)干訓(xùn)團離開開封,經(jīng)南京、鎮(zhèn)江、揚州,于10月8日抵達泰州,張維璽住在泰州西山白云寺(國民黨魯蘇皖邊區(qū)游擊副總指揮部曾設(shè)于此寺),干訓(xùn)團學(xué)員駐進白云寺旁邊的時敏中學(xué)。</p> <p class="ql-block">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泰州福音醫(yī)院</p> <p class="ql-block">  干訓(xùn)團調(diào)到了泰州,張維璽實際上已處于軟禁狀態(tài),自打喝過日本翻譯送過來的水后,他就一直感覺身體不適,發(fā)燒咳嗽,到泰州后病情加重,臥床不起。但只能是由日本軍部醫(yī)官片桐濟三郎過來醫(yī)治。日本醫(yī)官看后,只是診斷為患重感冒,給張維璽服了藥,建議多喝水須要休息。</p><p class="ql-block"> 12日下午,張維璽服藥后身軀出現(xiàn)紅疹、嘔吐、感覺胸痛,四肢無力,王秋云趕忙招呼勤務(wù)兵,準備將張維璽送往泰州福音醫(yī)院診治,但片桐濟三郎堅稱,這是藥物反應(yīng),服藥一天后,病情即可好轉(zhuǎn),接著給張維璽打了一針,囑咐病人要臥床靜養(yǎng)。</p><p class="ql-block"> 當晚8時,王秋云同往日一樣整理好被褥,在一旁照料著張維璽,直待張維璽入睡。那天晚上,張維璽的精神特別好,對王秋云談起許多往事,當提到日本鬼子燒老家、抓人,脅迫自己當漢奸之事,氣得發(fā)抖,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像有什么話要對王秋云說。</p><p class="ql-block"> 王秋云趕忙進行勸慰,并說要給天津?qū)懛庑?,告訴泰州的情況,勸張維璽放下心,睡好覺,養(yǎng)好身體,有什么話明天再說。</p><p class="ql-block"> 服侍張維璽睡下,王秋云回到自己房間寫完信,晚10時許,照例去張維璽的房間查看,進屋后見張維璽身上被子滑落地上,趕快上前撿起,突然看到張的臉色發(fā)青,表情十分痛苦,王秋云見狀慌忙伸手試探,發(fā)現(xiàn)張維璽沒有了呼吸,頓時大驚失色,急喊醫(yī)生并向醫(yī)院呼救,但此時片桐濟三郎卻不知去向,泰州福音醫(yī)院貝利斯院長帶著兩名醫(yī)生匆匆趕來,經(jīng)對死者的表象進行觀察,疑似感染傷寒病,引發(fā)心力衰竭死亡,然而目前泰州地區(qū)尚未發(fā)現(xiàn)患有此種傳染病的病例,死者的病因令人存疑,只有對尸體進行解剖化驗才能查明,王秋云立即給天津發(fā)去電報,電告張維璽去世的噩耗,以及醫(yī)生提出的建議。</p><p class="ql-block"> 王秋云悲慟地守在張維璽遺體旁,待至次日凌晨,王仲瑛發(fā)來電報:……不要打擾他,讓他靜靜安息吧。……。</p><p class="ql-block"> 13 日,鑒于死者家屬的要求,貝利斯院長邀請了幾位專家同來進行仔細觀察分析及血樣化驗,發(fā)現(xiàn)從死者的皮下組織和血液中析出大量病菌毒素和不明藥物,最后確認死者生前曾被注射過混有立克次病原體斑疹傷寒病菌的藥物,導(dǎo)致體內(nèi)病菌毒素迅速擴散,促使并發(fā)病毒性心肌炎導(dǎo)致猝死。跡象表明,這是日寇蓄謀使用投毒手段進行暗殺, 張維璽于1944年10月12日不幸逝世,終年55歲。 </p><p class="ql-block"> 中原大戰(zhàn)后,張維璽的人生道路更加坎坷,在艱苦的抗戰(zhàn)年代,背負沉重的思想包袱和壓力,身處險境,滿懷仇恨與敵寇周旋,不顧個人安危,積極支持和幫助抗日斗爭。日本軍方對張維璽的抗日言行十分惱怒,日本特務(wù)更視為眼中釘,他們指派“軍醫(yī)”以護理為名借機投毒,致使張維璽慘遭毒手。</p><p class="ql-block"> 張家輝煌的創(chuàng)造者張維璽就這樣帶著恥辱含恨而去,他用自己的言行證明了自己不愧是中國的軍人,有恨、有愛、有膽識、有作為。</p><p class="ql-block">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五弟張維翰此時正在共產(chǎn)黨的圣地延安,朱德總司令已安排他到共產(chǎn)黨的統(tǒng)戰(zhàn)部,張維翰準備接受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到前線“策反”也可以說接回他的二哥張維璽。張維翰臨返前線前,朱德卻告訴他:“不用去了,張維璽已去世了”,并連說了兩句“可惜!”“可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