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昵 稱:秋 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號:3962395</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到“我們都是六零后”這個話題的欄目,心中不免有個小沖動,退休在家的六零后們誰沒有兩件令人難忘的事情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最想說的事是與大導演張藝謀36年前的一次意外小交集。當年他樸實干練,率性真摯的做人辦事風格給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事是因為一張電影票,一張不同于一般意義的電影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張電影票是1987年10月13日下午3點在西安人民劇院舉行“西影新片《老井》獲東京電影節(jié)大獎慶功會”的招待電影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慶功會主辦單位是中共陜西省委宣傳部和陜西省文化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受邀參加慶功會的基本上是省直宣傳文化部門及直屬單位代表,當然也包括西安電影制片廠的有關單位和“老井”攝制組人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7年10月是我參加工作剛好度過四周年之際,也是進入縣委工作后第一次外調出差去西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工作怎么又與電影“老井”獲獎慶功會及張藝謀有了交集了呢,這一切還得從張藝謀的恩師和伯樂吳天明說起,說吳天明又必須從吳天明的父親吳曰聰說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對于吳天明我不用多說,六零后基本都知道,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他與著名導演滕文冀合作改編拍攝了《生活的顫音》一片,成為文學藝術界思想解放的標志性作品。后又改編拍攝了路遙的力作《人生》引起巨大反響,為推動新時期中國電影藝術的轉折奠定了基礎。同時,眾所周知的是吳天明在八十年代任西影廠長時期不僅大刀闊斧進行了電影生產管理體制的改革,還培養(yǎng)了張藝謀、陳凱歌、黃建新、顧長衛(wèi)等一批電影人才。吳天明也因此成為了中國電影史上第四代導演標桿人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吳天明的父親吳曰聰,年青時身強力壯并學得一身武藝從山東萊蕪闖蕩河南又來到陜西,三十年代參加了共產黨組織,在旬邑一帶與敵周旋,因小時出痘子臉上留下的后遺癥,加之與敵斗爭堅決勇敢,外號“吳大麻子”的游擊隊長讓敵人聞風喪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新中國成立后,吳曰聰成為三原縣首任縣長,后調任省民族委員會副主任,1959年下派石泉縣蹲點,1961年由三縣合一的石泉縣又重新分設為石泉、寧陜、漢陰三縣,吳曰聰被任命為中共石泉縣委書記兼政府縣長,在石泉工作四年后升調安康地區(qū)行署副專員,七十年代末從陜西省農業(yè)銀行副行長任上離休定居西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7年初秋,本人作為縣委黨史資料征集研究辦公室專職征編干事,承擔的《中共石泉縣歷任縣委書記小傳》進入審定付印階段,一些存疑尚需外調補充核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87年國慶之后,我與同事一行三人在西安采訪了也曾擔任石泉縣委書記的陰汝平、修華、劉萊夫等人后,又找到了吳曰聰家,但老人家兩年前已經去世,老伴身體仍健旺,一人居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聊過一陣,老人說老伴兒去世后好些資料老大吳天明取走了。建議帶我們到吳天明那去一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我們請她上了我們的吉普車直奔西影廠。巧合的是,這一天正是1987年10月13日,我們一點不知道這天是吳天明特別忙碌的一天,更不知道這天的下午三點有關部門要為他的《老井》獲國際大獎舉辦盛大慶功大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吳天明是1983年那年在陜北拍攝路遙的“人生”劇時被任命為西影廠廠長的,此前,西安電影制片廠的電影拷貝發(fā)行量一直位于七大電影制片廠的末位,吳天明任廠長后,大膽改革生產體制,同時茁拔新人,摒棄過去按資歷排隊拍新片的陳規(guī),實行誰有信心誰敢在拷貝發(fā)行量上有承若誰上新片的機制,之后,西影廠的新片產量和質量步步提升,拷貝發(fā)行量大增。這次《老井》在日本東京國際電影節(jié)上獲大獎,并取得巨大影響,體現了改革開放初期電影及文藝創(chuàng)作探索的路子是對的,省委主管宣傳工作的副書記十分重視,直接與吳天明敲定了這場慶功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們有顯魯莽的打擾,吳天明絲毫沒有抱怨,對于父母的故人他表現出特別的熱情。馬上停下正與別人談的工作,讓老婆把柜子里的檔案資料拿出來讓我們自己找。在他狹窄的住房里,我看到了那個東京都知事獎獎杯就放在書柜臺沿上。 當時家里人很多,陳凱歌與張藝謀、黃建新、顧長衛(wèi)這幾位新秀都在他家里幫忙操心下午慶功會的事情,我們并不知道他們是誰,只是見他們對吳廠長的母親十分熱情,若干年后通過吳天明張藝謀工作照才知這幾位都是吳天明當時提攜的幾大弟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看到一屋子的人,一堆子事,我們匆忙拿了幾個筆記本和照片證件什么的,表達了想先借這幾樣用后歸還的意思,他老婆不等別人開口,連說行行行。他老婆好像姓穆吧,當時是西影廠演員劇團的演員,在《老井》里也飾演了喜鳳的媽媽一角??赡苁歉吲d或想讓婆婆臉上有面子,穆對吳天明說“頭兒,下午的活動讓老家的客人也去看看吧”。她叫“頭兒”的這句我印象頗深,當時就感覺到吳天明廠長與大家的關系十分的融洽,另外她老婆直接把我們當做她婆婆家鄉(xiāng)人看待了,我們也感到十分的親切。吳沒有馬上說話,讓門口的一個人去叫了另一個人來,一問卻說票早就安排完了。這時,吳的老婆就給張藝謀說讓他向廳里(大概是指省文化廳)要幾張,張在臥室里撥起了座機電話,聽起來人挺熟但一直強調給有關單位和領導留的都不夠了這會兒不方便請諒解之類,張有些不耐煩了,用了兩句不高興的陜西土話就把電話掛了。不等吳天明開口,張藝謀對我們說,兩點五十你們直接到人民劇院去,我一定想辦法請你們進去看電影就是。我們推說我們還有其它事,就算了吧,吳天明此時插了句“遇到這事也很巧,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去看看吧,我們的攝影師當主演演的也相當不錯呢”(后來才知,這次獲獎項中還有張藝謀的最佳男演員獎)。我們趕緊說,那太麻煩你們了。隨即告辭離開,吳天明媽媽和老婆把我們一直送到院子門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午兩點四十左右我們的吉普車開進人民劇院邊側停車位置,這車很是醒目特別,因為整個停車場也看不到這款有些特別的吉普車。張藝謀委托的一個瘦高小伙子徑直走向我們,“是安康來的客人嗎?”接談幾句后一邊走一邊給我們分發(fā)三個人的請柬和座位票并把我們引進劇場指給我們大致方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慶功會程序很復雜,輪到主創(chuàng)人員代表講創(chuàng)作體驗時,正好就是張藝謀,由此對他更是加深了印象,他話不多,顯靦腆,平實的敘述中還帶了好幾次結巴。獲獎感言最后,還提到吳廠長扶持他獨立拍攝的《紅高粱》即將殺青,后來知道《紅高粱》上映后的走紅是他正式出道的開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 張藝謀在《老井》中扮演的主角旺泉在背石板(引自網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由一名從未學過表演也從未當過演員的攝影師,出演第一個角色就獲得國際電影節(jié)男主角獎,這是張藝謀的天賦也凝聚著他的心血與汗水(圖片引自網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參加了慶功會聽了許多拍攝前后的花絮故事,包括拍攝過程,了解了拍攝中的艱辛和主創(chuàng)的心血付出,對這張票的感覺有了異樣,所以,它能夠一直保存到了今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吳天明與張藝謀在《老井》拍攝中(圖片引自網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拍攝休息中導演吳天明與時任攝影師兼演員的張藝謀(引自網絡)</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張藝謀三十多歲,還是吳天明從廣西廠臨時借用的攝影師身份,如今也是七十多歲的老少年了。</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吳天明于2014年3月突發(fā)心梗病逝,使傾盡心血的“百鳥朝鳳”一片最終成了絕唱。吳天明成為把中國電影由國內推向國際的先鋒人物,張藝謀也早已成為蜚聲中外電影界的一代梟雄。</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代吳天明(引自網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當年在西安采訪老書記們之后到大雁塔參觀留念的本篇作者(時年27歲)</span></p> <p class="ql-block">三十歲前在家寫字的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日的我(朋友抓拍于2023年9月初),也已經是退休在家接送孫孫上下學的老人了。想起當年青蔥一根與大導演們相見的情形真是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這一晃,我也成了追著夕陽珍惜晚霞的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翻看這張電影票和老井劇照,勾起對每個人的奮斗經歷的回憶,感覺也真是一件莫不有趣的故事。</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