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李金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國慶幾日假，想靜心整理自己的教育故事，但經(jīng)不住大姐提議：登河南之巔——老鴉岔。雙手贊同。</p><p class="ql-block"> 老鴉岔位于豫晉陜?nèi)〗唤缣幍脑ノ黛`寶市小秦嶺國家自然保護(hù)區(qū)。海拔2413.80米，其冠名河南省最高峰，對誰都誘惑。大姐與我說定后迅速召集人馬。很快就組成了一個六人小團(tuán)隊。至于隊員何許人也，我一概不曉。</p><p class="ql-block"> 10月5日早餐后大姐電話說開車接我。車子到門口發(fā)現(xiàn)司機(jī)是一位小伙子，他正向我招手。我快步走到車前拉開車門，一位面容嬌美的姐姐微笑著和我打招呼。坐定后仔細(xì)觀看后座人，除了大姐，她身旁還坐著一位白發(fā)男子?？茨挲g，他們不像是一家人。不敢貿(mào)然問，只好點頭打招呼。</p><p class="ql-block"> 這時那位美麗姐姐開口了：“小妹子，我聽你這位姐姐說了，你是金霞小妹，很有才氣。姐姐今天一見，果然氣貌不凡。大姐喜歡交朋友，在醫(yī)院工作，旁邊的是你姐夫，我們在一個單位，今天能同行實屬緣分?！苯憬阋环捵屛掖蟪砸惑@，看來她早已做了功課。</p><p class="ql-block"> 買好了餅子、榨菜、礦泉水就一路前行。因為去年我們登過漢山，知道老鴉岔的路線在漢山的旁邊。不費問路口舌直接順著左手向上行駛。誰知道在小秦嶺自然保護(hù)區(qū)的門口卻遇上了麻煩，負(fù)責(zé)人說不讓上山，必須去林場開證明。大姐走上前：同志，我們是作家，到老鴉采風(fēng)來了。謝謝你們的嚴(yán)格管理……顯然，來到自然保護(hù)區(qū)就一定要遵守各種規(guī)章制度。大姐在車上宣布：任何男士不允許吸煙，垃圾不要亂扔！</p><p class="ql-block">? 車子在崎嶇的石子路上盤旋著、起伏著，幸虧越野車上有好多手柄，大家都死死地抓著。倘若老年人準(zhǔn)會搖得撕心裂肺。高低不平的路上時不時有解放牌汽車往山上運(yùn)輸貨物。避車很驚險，有時候旁邊是懸崖，沒有相當(dāng)高的技術(shù)是難以抵擋這一關(guān)的。坐在車內(nèi)我閉上眼睛不敢向下看，只覺得大汽車就在我的胳膊肘上，睜開眼車已安全離去。那種恐懼只有身臨其境方能領(lǐng)略。</p><p class="ql-block"> 車窗外的馬蘭花、紅樺樹、以及各種叫不上名字的植被在千年的沉默中迎接我們。輕輕拉開玻璃窗，一股特有的味道沁入心脾。這是千年大樹的味道，是萬種葉子的味道，是古老泥土的味道。這味道似乎讓我聞到了遠(yuǎn)古時代燒火做飯的米香。深深吸一口，愜意、舒暢！此時車子上的溫度計明顯比山下低了兩度。略有一絲寒意。</p><p class="ql-block"> 遠(yuǎn)望，一個個山頭連綿起伏，一片片樹葉張揚(yáng)飛舞。不禁默念：老鴉岔啊老鴉岔，你千百年來不變的容顏驚擾了多少人的夢幻！今天能睹你的芳容，是我多年的企盼。</p><p class="ql-block"> 車子上山了又下去了，我們在山路中迷蒙行駛。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一幢漂亮的樓房讓我們清醒地意識到：也許快到了。很是疑惑，深山老林竟然有這么氣派的建筑。下車詢問才知道：這是老鴉岔山腰正在修建的賓館。師傅正在房脊貼琉璃瓦，里面在裝修。聽見了鉆子嗡嗡的聲響。</p><p class="ql-block"> 一位師傅指著南邊的山脈說：“瞧，順著那邊的臺階一直往上爬就到了老鴉岔垴?！敝x過師傅，欣喜地背著行李開始爬山了。此時已經(jīng)快12點了。有人提議不如先把肚子填飽再登山，大家贊同。</p><p class="ql-block"> 正在吃喝，后邊來了一男一女，大家微笑著打招呼。女同志還說：“別忘了，把垃圾背上哦?！笨磥?，又是一位環(huán)保衛(wèi)士。</p><p class="ql-block"> “哎，你們小心點，前邊有山豬哦?！蔽野腴_玩笑道。那女同志嚇得倒了回來。經(jīng)相互介紹才知道他們來自三門峽，也喜歡旅游、探險。那個女子網(wǎng)名叫梅子，喜歡文字。緣分，結(jié)伴而行吧。</p><p class="ql-block"> 他們幾個爬得快，我和華姐在后邊。華姐身體不好，只走了一截已經(jīng)大汗淋漓。</p><p class="ql-block"> “姐，你慢點走，咱不急，有小妹陪著呢。”</p><p class="ql-block"> 姐告訴我她天生喜歡音樂、舞蹈，可病魔讓她的腿失去了當(dāng)文藝兵的機(jī)會。但一直陽光燦爛的她從不服輸，別人能做的事自己也一定能做，所以就考上了醫(yī)校。今天雖然不一定能登到山頂，但也要試一試。我被她的精神感染著。多少年來，自己也一直處在亞健康，時時被生活壓得無力反擊。和姐相比，自己太懦弱了。</p><p class="ql-block"> 我們走著談著，沒有一點拘束。細(xì)心的“花先生”為我們前行路上放了一枝美麗的鮮花。走到鮮花前把它放在胸前仔細(xì)端詳：曾經(jīng)，我們都是鮮花，可歲月的無情添了皺紋，增了白發(fā)……幸運(yùn)的是在“花先生”眼里永遠(yuǎn)如同一束花。盡管不新不鮮，但當(dāng)這束花遇到狂風(fēng)暴雨只有他小心呵護(hù)，不離不棄……</p><p class="ql-block"> 正在我遐想之時，華姐的夫君折回來拉愛妻了。他們已經(jīng)攙扶了30年，期間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鑲嵌了多少可歌可泣。我終悟出這位白發(fā)老兄一生一世都為妻子默默付出！難怪華姐那么年輕、美麗！看到這一幕，眼睛有些潮濕。今日雖是結(jié)伴登山，但卻增添一種無形的力量，這力量來自華姐對生活的態(tài)度和毅力，還有夫妻之間那份不催的摯愛！</p><p class="ql-block"> 大姐總是走在最前頭，她滔滔不絕的幽默總讓我們笑破肚皮。司機(jī)緊緊相隨，“花先生”則拿著相機(jī)一會兒拍風(fēng)景，一會兒拍人景。我追不上他們，就在后邊磨蹭。恰好梅子也喜歡欣賞沿途景物，我倆就在一線洞口那里逗留。</p><p class="ql-block"> 忽然聽見有說話聲，原來一位老鄉(xiāng)在采摘松子。梅子跑得快，我不敢下去，只好吆喝梅子給我?guī)б活w。梅子上來帶了好幾顆。我趕快拿到手上，怎么粘糊糊的呀，有的還未成熟，像一座綠色小塔，把松子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有的已經(jīng)成熟，里面的松子清晰可見。這么沉，拿著上山太累，我們就找了個地方藏著，下山再帶上。</p><p class="ql-block"> 這時，華姐說她走不動了，怕影響我們的速度，自己先慢慢下山。明知大姐的困惑，我不能再說什么，只好目送姐拄著棍子一步一搖地向山下走去。</p><p class="ql-block"> 我加快了步子，快速追趕他們。大姐指著這些樹告訴我們：這是靈寶有名的千年杜鵑，我們就在這里歇息待裝。早聽說，老鴉岔的千年杜鵑在全國很出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亭亭玉立。生長在海拔兩千多米的高山竟沒有受到絲毫損傷，不禁為她的毅力感動。擁抱枝干，撫摸樹葉，眼前一片花海，在花海簇?fù)硐挛揖谷凰耍烂赖叵硎芩氂械镊攘Α?lt;/p><p class="ql-block"> 大姐開口道：“妹子，這棵杜鵑不會是千年樹妖吧，我們躺在她身上，她發(fā)怒了怎么辦？”</p><p class="ql-block"> “姐，如果真這樣，我們也就成了花仙子了，任憑她怒發(fā)沖冠?！蔽覀z的對話惹得幾位男士大笑不已。</p><p class="ql-block"> “不愧是作家，想象力真豐富！”遙想千年杜鵑開在云霧中的美艷，我翩翩欲仙，醉臥樹干，舍不得起來。轉(zhuǎn)過頭，稀疏的葉子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玄妙升騰，靜音縹縹，似乎聽到一位老者念念叨叨……秀發(fā)在微風(fēng)中擺動，恍若身臨仙境！</p><p class="ql-block"> 休憩片刻，繼續(xù)攀登。沿途的老樹枯藤，盤根交錯，時而還有蝴蝶的蹤影。一棵造型好美的冷杉屹立在小道旁邊，她仿佛在向我們訴說千百年來的守候和企盼。</p><p class="ql-block"> 轉(zhuǎn)幾個彎，登幾道石階，一眼便望見了一塊大石頭，那石頭狀似一只烏鴉，我想這也許是“老鴉岔”的美名緣由吧。</p><p class="ql-block"> 登上大石頭，極目遠(yuǎn)眺，藍(lán)天、白云、山頭、美景盡收眼底。此時真想大喊一聲：“我站在了河南最高峰——老鴉岔！”“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確是一種絕美的境界！可當(dāng)我們拉著手在石頭上留下精彩瞬間的同時，忽然又覺得“山高人為峰”的另一種境界。</p><p class="ql-block"> 那位老兄竟然說：“我們是老鴉岔五壯士”！踩在石頭上向下一望，不由得心驚膽戰(zhàn)，和壯士相比，自己是何等的渺小。</p><p class="ql-block"> 下了大石頭，徑直來到了“河南之巔——老鴉岔垴”的標(biāo)牌前。撫摸著這塊標(biāo)牌，眼前涌現(xiàn)出無數(shù)勘探工作者的艱難跋涉，他們才是最可敬的人！</p><p class="ql-block"> 太陽還是暖洋洋的。抬頭望望天，伸手可觸她美妙的臉?；仡^，依然是滿滿的留戀。</p><p class="ql-block"> 踩著腳下的落葉下山了，撿起幾枚火紅的楓葉，我想把她送給華姐，因為剛才和姐一起上山時，她說要撿幾枚落葉做書簽。</p><p class="ql-block"> 此時，一股冷氣直逼褲腳，哦，原來是一泓清泉，她纏綿地唱著那首《泉水叮咚響》……</p><p class="ql-block"> “有山無水不秀，有水無山不壯”，或許這就是老鴉岔秀麗壯觀的謎底吧。別了，老鴉岔，您的穩(wěn)健、平和、睿智將永遠(yuǎn)伴我前行……</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