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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情懷(61)貴州探幽

泛舟如葉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黔靈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年,孟秋七月,竹萃林蔥,順著盤曲的山路,我步入黔靈山麓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對(duì)于黔靈山我知道的很少。來到貴陽才聽說城邊有一座很美的大山,剛剛慕名便義無反顧地上了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的腦際中,常常會(huì)出現(xiàn)山的不可名狀的幽邃??墒牵裼幸欢?quot;魔障"在前立馬橫刀,難得窺視。但我能感覺到山中藏匿著我所渴慕的神奇的東西,是什么很難說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道"天無三日晴,地?zé)o三里平″,貴州山多是遠(yuǎn)近聞名的。貴州的山不僅多且峰高突兀,險(xiǎn)峻崢嶸。然而,坐落在貴陽城西北角約1.5km處的黔靈山,卻有其獨(dú)秀。它峰高卻不嶙峋,陡峭卻不險(xiǎn)惡。山中花香草盛、古木森然,滿山遍嶺,蒼蒼翠翠。登山小路為"九曲徑“盤旋而上,幾步一折或幾十步一折,沿途怪石卓立,濃蔭蔽日。曲徑通幽在這里得到最恰當(dāng)?shù)脑忈?,山峰與山峰之間相聚不遠(yuǎn),站在山路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對(duì)峙山峰的林木,深谷山壑在兩峰之間阻隔,令人有種咫尺之遙而不可得的感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來時(shí)在山腳下看到少許游人,上了山卻人跡全無,仿佛整座大山中只有我一個(gè)人在游蕩。我沒有感到惶恐,也沒有感到孤獨(dú),一種隱逸的情愫油然而生。找一塊凸起的磐石,坐上去小憩,這時(shí)周圍一片靜謐,只有徐徐山風(fēng)披拂著枝葉搖曳使山林發(fā)出清悅的簌簌之音,這微微的風(fēng)聲更襯托出四周的寂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瞬間我忽然感到眼前的山峰、樹木、花草以及那些可以看到的景物都和白云一起摹印在剔透的藍(lán)天上,象虛貼的剪影,模糊得只剩下它們淡淡的輪廓,時(shí)間凝固在彈指間,空氣融化在沉寂中,包括我在內(nèi)的一切都無聲的飄忽松懈了。我的思維中沒有了喜怒哀樂,沒有了善惡美丑,人生的五味消遁了,世俗的嫌擾解除了,讓身心縱橫在天地之間,我儼然成為一個(gè)孤高傲世的賢人,一個(gè)超然物外的隱士,我深深體會(huì)到心底的另一番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帶著滿心舒展,我重新踏上山路,向著山的縱深走去。這時(shí)有人聲傳來,牽著我回到塵襄。我想前方定有新奇之處,加快腳步,翩然而上,穿過幾重林蔭,但見眼前平地半畝,花草遍布,地端近處有一山洞,為數(shù)不多的游人在洞前張望。上山前聽說山上有個(gè)以麒麟為名的山洞,看到洞口那尊怪獸樣的巨石。想是麒麟洞已在眼前。站在洞口向里窺視,洞中顯得特別幽深,雖然昏暗,還能隱約看到洞中的石花、石幔、石椅、石榻,不知道曾否有過仙人隱居此洞,只聽說愛國(guó)將領(lǐng)張學(xué)良,楊虎城先后被困于此,于是麒麟洞所隱蔽的神秘中又多了幾分忠義和銳骨之氣。我佇在洞前,用自己夢(mèng)幻般的思維,去浮想去尋覓那洞中的玄妙,久久不忍離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時(shí)間走的真快,轉(zhuǎn)眼間夕陽就要落山,我擔(dān)心住在招待所的幾個(gè)同事找不見我。顧不得游覽黔靈山上其它去處,匆匆下山,乘上返程的公共汽車,一頭扎進(jìn)紛繁的塵囂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花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早就聽到過花溪這個(gè)名字,來到貴州抱定要去游覽一下,想象中的花溪應(yīng)該是非常迷人的——蒼翠幽深的山谷中,一條小溪縈繞而下,溪流旁異石突兀、山花百態(tài),流金鑠石般的昱光彌散溪澗、令清澈的小溪泛起熠熠波光、涓涓流水叮咚有聲,銀珠飛濺水霧生煙,真真一個(gè)曼妙清幽的好去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帶著腦海中勾勒出的娟美畫卷,從貴陽乘上公交汽車直奔花溪而去。一路上看到車窗外的山峰參差,田濤交錯(cuò),山環(huán)水繞,水綠山青,一派綺麗風(fēng)光。我在想這里到處都可辟為公園,大自然的神功鬼斧,已把貴州的山水雕鐫得色形巧絕無可挑剔,令不是詩(shī)人的我都不免會(huì)詩(shī)性大發(f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汽車幾經(jīng)盤桓的山路,在一處樹影斑斑的平地上停靠,花溪公園到了。我匆匆下車買門票入園內(nèi),放眼張望尋找已描摹在腦中的妙境,沒有,園內(nèi)和園外的景致大體相仿,只是多些樓臺(tái)亭榭,步磴飛橋。我猶豫了一下,繼續(xù)向公園深處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花溪公園位于群山環(huán)峙之中,是一片平衍地帶,郁郁蒼蒼的茂林中,綠蔭如蓋,小徑曲折,忽有堰塘層疊,忽有粉垣綠瓦。一條蜿蜒起伏的清河,回環(huán)園中不知所向,河灘兩岸樹影依依,河水錚淙清澈悅耳。越過"壩上橋“,望著橋下奔流的河水,我有些懵懂,眼前景色不可謂不美,可我要找的并不是這等園林美景,而是那幽谷中的小溪,是那種清涼的、生荒的、帶有一絲凄迷的小溪,它才是我心中希冀的,它為何深藏不露好不難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平敝的河渚間,我詢問一位游園的老者:"花溪在哪里“?老者驚異:"這便是花溪"。我忙解釋:"我問的是那叫花的溪“。老者終于明白我的意思,大聲笑道:"沒有叫花的溪,只有這條叫花溪的河"。頓時(shí)我滿臉羞慚,如此無知的我跑到花溪河來找尋花溪,太可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來我才知曉,這花溪河原本是南明河流入貴陽的一段,因?yàn)轱L(fēng)景秀麗,成為人們游憩的好地方。本世紀(jì)30年代以前,這里叫做花革佬,后來改名為花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發(fā)現(xiàn)名字雖然只是一個(gè)代號(hào),但是一個(gè)好聽的名字卻能包羅那么多潛在的妙意,令人著意遐想,如果花溪還叫花革佬,我也許不會(huì)匆匆遠(yuǎn)足去那里撒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為了尋覓我心中幻化出的幽境,我求東棄西、劃一不二,生生割舍對(duì)花溪的游興。其實(shí)花溪真的很美,遺憾的是當(dāng)年去花溪成了霧里看花,身在其境而不瞥其美。白白去了一趟花溪。</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黃果樹瀑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小城安順坐了很長(zhǎng)一段時(shí)間的汽車,近中午到達(dá)我神往已久的黃果樹瀑布。我這個(gè)人好聯(lián)想,從前讀過李白的《望廬山瀑布》,順著詩(shī)人流露出的感喟,我把黃果樹瀑布也擬想成"疑是銀河落九天″的玄妙佳境。然而面對(duì)名震中外的九級(jí)大瀑布,我大吃一驚,這里讓人感覺不到山清水秀的恬然,卻讓人滿心激昂。說他洶涌澎湃可以,說他奔騰咆哮可以,甚至我都感覺到眼前是一片"人仰馬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像是從天邊奔過來的白河水臨山腋瀉崖而下。在河床斷落的黃果樹地段形成了寬30m,高60m的大瀑布。似那雷奔云瀉,萬煉倒懸,珠簾水柱飛流直下傾入犀牛潭中,跌落之處掀起軒然大波,浪花四濺、水霧飛揚(yáng)。我站在瀑布前只覺得轟鳴的水聲和我的心一起震動(dòng),天在動(dòng),地在動(dòng),水在動(dòng),我也在不斷地向上生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語言已無法形容黃果樹瀑布的雄渾壯美,只有身臨其境才會(huì)真正體會(huì)到那種非凡氣勢(shì)。中國(guó)的名勝古跡大多都有段敘說自己的離奇?zhèn)髡f,這些傳說娓娓道出生息在名山大川中的百姓的心聲,流露著他們愛與恨的情感和對(duì)家園的依戀。傳說一代一代流傳下來,成為一種燦爛迷人的民族文化,黃果樹瀑布同樣也有自己的傳說,那是一段帶有警示意味的久遠(yuǎn)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久以前,瀑布的山坡下住著老兩口,老漢種了好多黃果樹(柚子樹)。有一年那些黃果樹只有一棵接了一個(gè)大黃果,老兩口精心護(hù)理這個(gè)大黃果。有一天來了個(gè)人要出一千兩銀子買下大黃果,老兩口兒從沒有過這么多銀子,當(dāng)然很高興。來人說果子再長(zhǎng)100天,他就來取果子,隨后交了50兩定金走了。老兩口不敢怠慢。不分晝夜地看護(hù)著大黃果,100天后那人果然來了。帶著繩梯和口袋,卻沒帶銀子。他對(duì)老漢說銀子一會(huì)兒就會(huì)給你,說完他抱著黃果,來到瀑布下面的深潭邊,放下繩梯,把黃果往潭中一扔,立刻瀑布靜止了,深潭干枯了,老兩口向下一看,驚得嘴都閉不上了,只見潭中金光閃亮,全是金銀珠寶。那人順著繩梯下到潭底,往口袋里裝金銀珠寶。就在這時(shí),忽然傳來驚天動(dòng)地的一聲巨響,瀑布又以從前的勢(shì)頭傾瀉下來,深潭也忽地一下漲滿了水,那人再也沒有上來,從那以后這里就叫黃果樹瀑布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到山下簡(jiǎn)陋的茅草屋,我想那老兩口曾經(jīng)一定就住在那里,看到身著藍(lán)布褂,頭戴用黑布扎起頭飾的布依族山民,我想那一定是老兩口的后代吧,山民們背負(fù)著沉重的竹簍在山道上慢慢爬行,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勤勞和善良的光芒。居住在這里的布依族人天天守望大瀑布,想是大瀑布在他們眼里極為平常,但是,他們對(duì)家園的大瀑布有著割不斷的情思,他們臆想那誰都無法進(jìn)去的大瀑布下的深潭中,蘊(yùn)藏著數(shù)不清的財(cái)寶,那是他們自己的東西,誰都拿不走,也許那就是他們永不滅的希望,黃果樹瀑布就是他們心中的瀑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忽然感到我的心中好像也有一個(gè)黃果樹瀑布。</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