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家的小溪</p> <p class="ql-block">小溪悠悠，歲月勿勿；時過境遷，滄海桑田。老家門前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千百年來一刻不停地流淌，永不回頭地奔向大海，只留下祖祖輩輩在這里的傳說和故事……。</p> <p class="ql-block">祖屋</p> <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老家雖然家家都燒柴火，但各村均有“禁山”（禁止砍伐的山林），人口相對不多，整體環(huán)境也算山清水秀，唯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普通人家餓肚子是常事，很多家庭一年都吃不上一次肉食。雖然天上有很多飛禽，山上有很多野獸，水里有很多魚蝦，但沒有捕捉工具，垂涎三尺也只能望洋興嘆。</p> <p class="ql-block">那時農(nóng)田很少使用化肥、農(nóng)藥，污染也比較少，洗衣粉、洗手液、沐浴露、洗發(fā)水等重污染物還沒有流入農(nóng)村老家，小溪可以常年保持上乘水質(zhì)，真正的水清出石魚可數(shù)，林深無人鳥相呼。</p> <p class="ql-block">小溪里常見的山坑魚包括白哥（白條、罷哥屎，學(xué)名馬口魚）、紅白哥（紅溪哥，學(xué)名寬鰭鱲，又稱桃花魚）</p> <p class="ql-block">石斑魚（學(xué)名光唇魚）、赤眼魚（紅眼魚，學(xué)名赤眼鱒）；</p> <p class="ql-block">石貼魚（石貼仔、石爬子）一般“貼”在溪流礫石上生活， 主要以石頭上的附著性藻類為食，也會吃有機碎屑和水生昆蟲等無脊椎動物。</p> <p class="ql-block">石堅魚（軍魚）生活在深水區(qū)，很難得抓獲；</p> <p class="ql-block">鯽魚、鯉魚、小蝦在水草里居多；老蟹、烏龜、鱉魚（甲魚）喜歡有沙質(zhì)的清凈地；還有一種長得2厘米左右的白目哥浪魚（目屎浪），喜歡成群結(jié)隊浮游于水面活動，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學(xué)名，據(jù)說它的主食是蚊子幼蟲，凡有這種小魚活動的水體中，都很難找到蚊子幼蟲生長；</p> <p class="ql-block">滑哥（?塘鲺）生命力很強，在靜水塘里比較多；胡鰍（泥鰍）、黃鱔和大小田拐（青蛙）是農(nóng)田里的常見之物，“犁頭拐”（蛙類，未知其學(xué)名）在水塘里，夏天的時候叫聲特別聒噪極是煩人；蟾蜍羅（蛤乸）外皮粗糙，四處亂竄，天氣悶熱的時候還有可能跳進(jìn)家里，很容易嚇著小孩。</p> <p class="ql-block">兒時最喜歡的事就是到小溪玩水抓魚，有得玩又有得吃。因為沒有工具，捕魚方式都很原始，大致可分為以下幾種。</p> <p class="ql-block"> 一是攔溪捕魚法：在溪道比較狹窄的地方，用小石頭把水道攔起來，只留一個出水口，在出水口放上預(yù)先用竹篾做的攔框，上游的魚就會自動順流進(jìn)入到攔框里。此法壘石很費力，只有成年人才能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是亂摸瞎抓法：魚一般藏匿在石頭縫里，順著石頭縫瞎摸，有時一塊石頭下能抓出好幾條魚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是最常用的絕水圍堵法：先觀察水面，近岸石塊比較多又有縫隙的地方藏魚也比較多，這時先撿些石塊圍住目標(biāo)點后用鋤頭在草埔上挖些草塊，把水面囿住，再用臉盆或其他工具把里面的水盤出去，就可以抓到魚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是竹竿釣魚法：到山上砍一條小竹子，偷上一小節(jié)縫衣線，再找一枚大頭針彎曲成鉤，去地里挖些蚯蚓，即可釣魚。運氣好的話一個下午可以鉤上數(shù)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五是石塊重?fù)舴ǎ涸谙乐?，先隨意找塊石頭，估摸著某塊石頭下藏著魚，就把石頭用力砸下去，翻開被砸的石塊，魚就翻著白肚子出來了。此法總是弄得一身濕，被長輩臭罵一頓是常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六是青草藥魚法：先找一個水桶，到草灘上多撥一些辣蓼草，然后到溪邊的大石頭上，把辣蓼草用小石頭盡量敲碎后裝進(jìn)水桶里，一把倒進(jìn)溪里水流較緩的水道上，魚遇到辣蓼草水就會被嗆得翻白肚，這時要盡快把魚撿起來，否則被嗆的魚很快就會重新活過來。很多人以為魚是被辣蓼草毒暈或毒死的。其實不然，魚只是被辣蓼草嗆暈而已，辣蓼草還是一味袪濕良藥呢。</p> <p class="ql-block">石灰、魚藤、茶枯（茶枯對蝦、蟹無效）均可藥魚，但都要花錢購買。那時普通人家餓得頭暈眼花是常事，那里還舍得花錢亂搞呀？！</p> <p class="ql-block">小青蛙有個特性，到嘴的食物絕不松口。因此釣青蛙是最容易的事情：拿上魚簍，找一根一米多長的細(xì)竹桿，扯一條比身高短一些的縫衣線，再到地里挖數(shù)條蚯蚓做誘餌，在線末綁住一小節(jié)蚯蚓，準(zhǔn)備工作就完成了。然后到農(nóng)田里或菜地里，看到青蛙時就把誘餌放在青蛙面前不斷地抖動，青蛙以為是食物就會猛跳起來，用舌頭把蚯蚓卷進(jìn)口里，你把釣竿輕輕一提，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青蛙即可穩(wěn)穩(wěn)地收入魚簍了。</p><p class="ql-block">小青蛙肉少骨多，煮湯是最好的，奶白色的蛙湯，濃香四溢鮮美無比。</p> <p class="ql-block">冇塘（地名）水田的水溝里，有小時候感覺撈之不盡的鳑鲏魚（中國斗魚）和胡鰍（泥鰍），我經(jīng)常在星期六、日的時候獨自帶上糞箕魚簍，先把糞箕放在田溝里，用腳在稍上的水草里驅(qū)趕鳑鲏魚進(jìn)糞箕，極少有空箕的時候，每次出動都可以捕到不少的鳑鲏魚。鳑鲏魚生命力很強，有些在沒水的情況下仍可以生存1、2個小時，因此每次回到家仍有活著的，就把長得色彩較為鮮艷的放進(jìn)“輸液瓶”里去養(yǎng)，其他就交給阿婆用油炸后放些魚露慢慢享用。</p> <p class="ql-block">那時的魚露分級，一級的每斤0.18元，二級的0.13元，三級的“臭風(fēng)味”0.08元，但也很少家庭能享用，因為錢確實來之不易，生產(chǎn)隊年現(xiàn)金分紅人均只有數(shù)元錢甚至更少，而“工作同志”的月工資可達(dá)10元上下，當(dāng)然牛逼得不行！</p> <p class="ql-block"> 撈魚的網(wǎng)兜（撈批）全村只有我家有。最喜歡的是山洪爆發(fā)之時，魚會順流而上，爺爺帶上撈批，我屁顛屁顛地拿著魚簍跟在后面，溪水上漲時水流大急，魚都沖不上去停在靠岸的緩水區(qū)。爺爺負(fù)責(zé)撈魚，我負(fù)責(zé)撿魚，每次都可以撈上數(shù)斤。洪水開始消褪時緩水區(qū)就沒有魚了，因此把握時機很重要。后來撈批爛了一個大洞，沒有材料也沒有人會修補……。</p> <p class="ql-block">五彩斑斕的童年很短，它裝滿了歡笑，裝滿了快樂，裝滿了酸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