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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路(二)

<h1><b>   我也必須是一棵樹,</b></h1><h1><b> 與你并肩而立。</b></h1><h1><b> 如果你是那棵剛硬的松樹,</b></h1><h1><b> 那我就是那株紅碩的木棉。</b></h1><h1><b> 獨立而又相依。</b></h1><h1><b> 根,緊握在地下,</b></h1><h1><b> 共御風暴。</b></h1><h1><b> 葉,相融在云里,</b></h1><h1><b> 共享斑斕。</b></h1><p class="ql-block"><br></p> 十 Kearny鎮(zhèn) <h1><b style="font-size: 20px;">曼哈頓的西側,隔著一條哈德遜河的新澤西kearny鎮(zhèn),有著150多年的歷史,在美國也稱得上古鎮(zhèn)了。陳舊的兩層木結構房屋連成的小鎮(zhèn)主街干凈整潔,與喧鬧的曼哈頓相比,街上的小店和三三兩兩的行人讓人感覺特別地安寧。熱鬧的地方是鎮(zhèn)上的各個足球場,鎮(zhèn)上的居民大部分來自南美州,熱愛足球、擅長足球是這個民族的特色,因而這個鎮(zhèn)也被稱之為美國的足球之鄉(xiāng),全鎮(zhèn)面積不大卻擁有了四、五個標準的足球場,每天下午學校放學以后和周末,這些足球場都會被狂熱足球的老老少少們填滿。</b></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八十年代末,小鎮(zhèn)居民中陸陸續(xù)續(xù)摻入了許多中國人,雖說中國人也鐘愛足球,但落腳Kearny鎮(zhèn)的中國人可不是來玩足球的。小鎮(zhèn)地處交通樞紐,除了那幾條縱橫新澤西的主要高速公路以外,還擁有一條通往紐約曼哈頓下城的快捷火車,無論工作是在紐約還是在新澤西,交通都十分便利,更吸引人的是房租,Kearny鎮(zhèn)的地理位置在人口密集租金昂貴的紐約市邊上,租房的金額卻幾乎是紐約的一半,對于完成了學業(yè),剛剛起步職場的那些中國留學生們來說,環(huán)境安靜、交通便利、租房租金便宜的Kearny鎮(zhèn),當然是很不錯的權宜選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松在工作穩(wěn)定了以后,也把家搬來了Kearny鎮(zhèn)。那是一幢獨立的兩層木結構小樓,來自墨西哥的房東住在二樓,松租下了小樓的一樓整層。房子外墻被房東漆成紅色,兒子們便稱它為紅房子,紅房子的一邊是一個帶停車場的倉庫,沒有人來存取貨物的話,也是安安靜靜的,另一邊是隔著4米多寬車道的南美鄰居,喜歡派對,每逢周末和節(jié)假日,熱情洋溢的拉美音樂都會鏗鏗鏘鏘地傳來。兩臥、兩廳、一衛(wèi)、再加上一個寬敞的大廚房,客廳沿街有三扇被稱之為Bay Window的飄窗,依著多邊形的墻面,陽光可以多角度地照射進來,緊連著客廳的是餐廳,路買了一個十人座的二手長餐桌,留出餐桌周圍需要的空間,餐桌的一端還可以放下一個大大的寫字桌,居然連書房都有了,餐廳后面就是廚房了,廚房也很大,在習慣了上海共用廚房的路的眼里,這樣的廚房二個家庭同時使用也綽綽有余,兩個臥室小了點也暗了點,但這絕對影響不了全家人對新租的房子歡呼雀躍。</b></p> <h1><b style="font-size: 20px;">  </b></h1><h1><b style="font-size: 20px;">圣誕節(jié)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那棵兩米高的圣誕樹卻仍然立在路家的客廳里,路不舍得扔了,想再留它幾天,離開了土壤的這種杉樹在屋內干燥的空氣中依舊拼命地散發(fā)著天然的香味,像是在拼命地提醒人們它還活著。</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離開凱瑟琳時裝設計室以后,曾經在美國幫助照看孩子們的公婆和父母都先后回了上海,把孩子們還給了空閑下來的路。自從在凱瑟琳的那個派對上受了打擊,路對從返職場沒了信心,松申請永久居留身份,也就是那張綠卡,八字連一撇都還沒下,自己的工作許可那就更是遙遙無期了,也想過再重返學校讀個學位,依照松現(xiàn)在的工資養(yǎng)家糊口還可以,再支付昂貴的學費就有點不現(xiàn)實了,上帝似乎把能關的門都關了。雖然對做一名家庭主婦有那么多的不甘,但眼前也只能如此,每天也忙忙碌碌的,燒飯,洗衣,購物…,送兒子去上學,去踢足球,去上鋼琴課,去圖書館,去中文學?!?然而忙忙碌碌只能填滿每天的時間,那顆心卻依舊空空的,空的難受,空的發(fā)慌,路真怕自己就此一直這樣空下去。</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站在客廳里沒有了土壤的那棵圣誕樹終究一定是要被扔掉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午后的陽光照的讓人感覺懶洋洋的,F(xiàn)ischer正在看他那百看不厭的迪斯尼動畫片,路一邊陪著兒子,一邊與她在Kearny新結識的朋友葉子煲電話,葉子正在向路介紹她新近參加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那個財會專業(yè)培訓班。</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葉子是杭州人,曾經是一位颯爽英姿的急診室醫(yī)生,有一個極其聰明的兒子,為了兒子,她說服了她那個只是短期訪問學者身份,在國內的事業(yè)已經風起云升的丈夫繼續(xù)留在美國工作,也說服了自己舍棄受人尊重的醫(yī)生職業(yè)。盡管這樣的選擇是她自己做的,但一貫要強,自尊心也極強的她仍然很難適應眼前家庭主婦的角色,會在替丈夫熨衣服的時候偷偷地落淚,會去一個本不屬于她的財會專業(yè)培訓班里折騰。</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Kearny鎮(zhèn)上的中國人圈里,像葉子那樣在這個或那個培訓班里折騰的妻子們還真是不少,她們都是陪伴丈夫來美,在國內大多都受過高等教育,都有自己的職場追求,丈夫們讀書的時候,這些妻子們任勞任怨地打工掙錢,丈夫們學業(yè)完成,起步職場后,她們回歸家庭,一邊忙碌于家庭,一邊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職場,像路一樣,把自己這棵被拔起的樹重新載入土壤,生根,復活,散發(fā)自己的芳香。</b></p> 十一 繪圖員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當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時,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這是一句來自西方的諺語,據(jù)說是產自圣經, 而在東方的中國也有一句寓言叫作“塞翁失馬,焉知非?!薄?lt;/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新澤西通往紐約上州的那條花園州高速公路上,第一次獨自駕駛的路無心顧及兩旁宜人的景色,雙眼緊緊地盯著前方,雙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由于緊張過度小腿的肌肉有些抽痛。兩個星期前路終于有了一份讓自己滿意的工作,今天是星期六,公司老板需要路去公司加班,不得已路只能試著獨自開車,"你總歸要有第一次的,慢慢開沒問題的" 早晨離家時松一臉輕松地對妻子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新工作得來的非常之偶然,就因為多瞥一眼放在桌上的報紙,被報紙中縫廣告欄里一行字吸引,那是一家技術培訓中心招收學生的廣告,培訓內容是學習計算機輔助設計的軟件,招收的學生必須具有工科背景,這個軟件路并不陌生,來美國之前就曾經在原公司被培訓過,只不過現(xiàn)在的版本更新了,此刻的路佛看見上帝正在徐徐打開的那一扇窗。</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為期六個星期的培訓還未結束,路就開始發(fā)簡歷找工作了,與求職于時裝設計師工作時截然相反,羅列著豐富工作經歷的簡歷和透著滿滿自信的面試,讓路非常順利地找到了工作。上帝不僅開了這扇窗,還遞了把梯子,新工作的地點離松工作的地方非常近,對沒有獨立駕駛經驗的她來說,太需要這把梯子了。</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可老問題“工作許可”仍然讓路惴惴不安,盡管這次的職位或工資都符合“工作許可”的申請條件,但申請需要時間,更需要公司出具各種證件協(xié)助辦理,對于還不了解自己工作能力的公司老板,很有可能不愿意招一個有這種麻煩的員工,路決定先不向公司提出“這個麻煩”,過了試用期后等再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這個名為Atometrics Engineering的工程技術公司坐落在紐約的郊區(qū),辦公大樓周圍的環(huán)境非常優(yōu)美,公司的業(yè)務是承接各種工程的技術服務項目,有建筑,機械,冷暖通風管道,給排水管道,各類設備的平面布置以及安裝等等。雖然許多工程項目路從未接觸過,但"機械專業(yè)就是萬金油",這是當年百般無奈之下選讀機械??坪?,父親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現(xiàn)在這盒“萬金油”還真的派上用場了。</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路用努力工作和工作成績獲得了老板對她的認可,兩個月的試用期過后,公司老板不僅愿意,還非常積極地幫助她辦理工作許可,但事情并不是如想象的那樣一帆風順,美國勞工部門對外國居民的工作許可每年是有限制名額的,那段時間恰逢名額已滿,下一年的名額至少還得等待三個月乃至半年,公司老板只能讓路回家等待,路唯恐在等待期間這個工作位置會被其他人頂了,她苦苦地請求老板,她愿意在等待期間不拿工資繼續(xù)工作,老板還是很抱歉地拒絕了她,但承諾一旦收到勞工部門的核準,會立即通知她回公司,路又一次失望地、昏天黑地哭著回了家。</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漫長的三個多月以后,路終于等來了老板親自打來的電話:"路,你可以回公司了!你的辦公桌,新電腦我們都為你準備好了!"電話那頭老板的聲音興沖沖的,還帶著一絲歉意,電話這頭的路卻百感交集、熱淚盈眶,那是旁人很難理解的甜酸苦辣,區(qū)區(qū)一個小繪圖員談不上是什么事業(yè),路也不曾有過女強人般的追求,但從此以后她可以活的充實,活的自尊,活的自信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那棵被拔起的樹終于又有了新的土壤了,它可以復活了。</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在還沒有計算機繪圖軟件的年代,學工科的都知道什么是叫"趴圖板",一個大大的零號圖板就是工科設計人員的吃飯工具,趴在圖板上繪圖是他們最基本的技能。學校畢業(yè)以后,路就趴在客車制造公司技術科的圖板上趴了13年,直至出國,從一個小小的技術員做起,描圖,繪圖,直到自己獨立設計,出國前曾是新產品開發(fā)的主要設計人員之一,在這個行檔里是真真實實是吃蘿卜干飯成長起來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上帝關的那扇門,開的這扇窗,都似乎非常有道理的,假如凱瑟琳時裝設計室的門是打開的,路還必須從樓底爬起,再吃一遍蘿卜干飯,而工程技術公司開的如同是窗,窗比門高,意味著不用從頭再起,不用再吃一遍蘿卜干飯,除了那個計算機繪圖軟件還需要花些時間熟悉,其他的分明是重操舊業(yè),駕輕就熟的,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工程公司的規(guī)模不大,只有四、五十人,而搞技術的工程師們幾乎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前蘇聯(lián)的,羅馬尼亞的,印度,菲律賓,匈牙利,還有韓國人,只是他們移民美國的時間都已經有些年頭了,而不是以前路在各處打工時,所遇見的那些還在生活基準線上掙扎的新移民。老移民的工程師們說話謙和,溫文爾雅,路很喜歡與他們在一起工作,他們也喜歡找路做助手,因為路并不只是單純的依照他們的草圖依樣畫葫,還會幫助他們做些輔助設計,以前的工科背景讓路很容易理解工程師們想要做什么,想在這些工程圖紙上表達什么,自然她繪制的圖紙既快又好。</b></p> <h1><br></h1><h1><b>公司的大老板是猶太人,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老移民的工程師們大多是歐洲的猶太人。路鄰座的艾迪卡已將近六十,與比她大十歲的丈夫艾文都是這個公司的繪圖員,這對猶太老夫婦,四十多年前輾轉許多地方最終在美國落腳,艾文年幼時曾經在納粹的集中營呆過,是路在真實生活中見到的集中營幸存者,手臂上刺著的集中營號碼至今清晰可見,身上還有刀痕,因為曾經在羅馬尼亞生活的時間稍長些,便稱自己為羅馬尼亞人。在多少個世紀里,猶太人周期性地遭到迫害、屠殺或大批地從歐洲各國被驅趕出境,這種不得不顛沛流離,四海為家的生活讓他們不敢要孩子,也不敢買房子,也從來不用信用卡,似乎抓在手中的現(xiàn)金才是他們最牢靠的保障。艾文很有語言天賦,懂七國文字,喜歡看書,滿腹經綸,通古達今,老頭脾氣暴躁,只有妻子艾迪卡才是他暴躁脾氣的軟化劑。與其他猶太人相比,艾迪卡夫婦倆行事更是非常特別,拒絕信任他人,拒交朋友,拒絕參加一切社交活動,公司的各種派對,聚餐,他們總是回避從來都不會參加。</b></h1>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因為是鄰坐,彼此間有了比較多的交流,艾迪卡竟與年齡相差近二十歲的路成了忘年交,居然還破天荒地邀請路的全家拜訪他們神秘的居所、在非常高級的牛排店里請客、付的小費又是慷慨得超出常理,對于平日里極其節(jié)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吝嗇的夫婦倆來說,眼前的發(fā)生的這一切真是讓路瞠目結舌了一番,也許是因為歷盡滄桑,讓這對猶太夫婦的生活方式變的偏執(zhí),怪異,但他們的心底是十分善良的,還是需要有溫暖情感的。沒有孩子的他們特別喜歡路的二個兒子,每年圣誕節(jié),艾文都要假扮圣誕老人的聲音,打電話給尚不懂事的Fischer,問他想要什么禮物,第二天在公司里就一遍二遍地,不厭其煩地追問,一定要路詳細描述Fischer接到圣誕老人電話后的驚訝反應,和怯怯地要禮物的神情, 聽完以后夫婦倆又樂不可支,顛顛地東跑西尋,去買Fischer 在電話中向圣誕老人索要的禮物,彈力小球、卡通小車,那些平日里二個老人原本不需要關心的東西。</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艾文年老多病,他的一直擔心自己離開人世以后,愛妻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于是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決定提早退休并離開生活三十多年的美國,去以色列定居,因為那里有艾迪卡的二個平時來往并不多的遠房親戚,也因為以色列是猶太人的名正言順的國家,是這些長期無國無籍猶太人的歸宿地。夫婦倆很傷感地與路的一家告別,半年以后卻傳來了噩耗,艾迪卡因腦中風先于艾文離開人世,路傷心不已,可憐的艾文,真不知道他離開了知冷知熱的愛妻以后,一個人生活在以色列會是怎樣一幅凄涼的晚景?</b></p> 十二 Wanaque新居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路在工程公司工作穩(wěn)定了以后,夫婦倆又搬了一次家,從Kearny的紅房子搬到離兩人公司都很近的紐約上州Pearl River,那是一套二臥一廳的公寓房,Pearl River是一處好學區(qū),因此公寓房又小又貴,恰逢路的父母來美國小住半年,二臥室的公寓房顯得很擁擠,盡管父母是暫時居住,夫婦倆還是決定買房了。</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由全家人組成的看房團,在好學區(qū)Pearl River先轉了轉,好學區(qū)的房價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心理價位,下午,看房團放棄Pearl River,轉入鄰近的新澤西,無意間遇上了一個正在做房屋銷售宣傳的地產經紀人瑪莎,瑪莎是一位中年美國婦女,看上去非常有銷售經驗,熱情的很有適度,讓路感覺很滿意?,斏私饬丝捶繄F的基本要求以后,迅速在她的資料庫中找了幾幢相匹配的房子資料,然后看房團全體又立馬擠進,已經互稱老朋友的瑪莎的車里,前往新澤西的西北角,Romapo山區(qū)的Ringwood 州立公園旁的Wanaque鎮(zhè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位于美國東北部的新澤西被冠為花園州一點也不為過,居住在新澤西的居民們擁有40個州立國家公園以及多達十幾處原生態(tài)自然保護區(qū),包括森林保護區(qū)和動物保護區(qū)。郁郁蔥蔥的大街小巷,花花草草的前庭后院。新州人是居住在繽紛的色彩里,行走在湖光山色的自然間。尤其是秋日,每當秋風吹起的時候,環(huán)繞在四周的那些不同樹種的葉綠素會變換成黃、橙、橘、紅…, 彼此交織著,融合著,在湛藍的天空存托下,繪制成一幅幅絕美的風景。</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瑪莎的車進入了Romapo山區(qū),彎彎曲曲地上了山,那幢被路一家看上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是一幢獨立的二層樓房,前院是一個大草坪,草坪上站著一顆玉蘭樹?,斏匿N售經驗不愧豐富老道,在前院的草坪站立片刻之后,瑪莎不慌不忙地先是領著大家穿過草地來到了后院。哇!后院有一大片參天樹林!還有一個造型非常別致的二層原木大露臺,可以直接進入房子的二樓??梢哉f看房團的全體人員一下子都被那片參天樹林、被那個漂亮的兩層原木露臺所吸引,二個男孩子開始盤算想要在林子里造一個樹上小屋,松也想著要開荒種地,路的老爸更是突發(fā)奇想,想自己動手造個網(wǎng)球場,而路的腦子里卻已經在搜索,應該到哪個家具店可以買到適合這個露臺的室外桌椅……, 正值三月初春,天氣還有些寒冷,那株玉蘭樹上的粉色玉蘭花苞正在等待溫暖的春風。而這片還留在冬天里的樹林已經被路想象成春夏里的郁郁蔥蔥,滿目青翠,和秋日里的眩目斑斕,金色輝煌了!讓這幢房屋的最亮點首先進入購房著的眼里,來一個先入為主,瑪莎得意地看著那些中了她招的團員們。</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這是一幢典型的美國郊區(qū)中產階層的住房,雖說已有三十個年頭了,但前屋主們保護的很好,收拾的干凈。房子的二樓是主層,一邊是客廳,餐廳和廚房,另一邊是三間臥室以及浴室,一樓屬于副層,除了一個可停放兩輛車的車庫以外,另外還有兩間的房間和一個廁所,"可以把它們布置成家庭娛樂休閑房,一間打乒乓,一間看電視,父母們來美國,也可以是他們的臥室和休息室……"路一邊看著一邊規(guī)劃著。</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無容置疑,全家人都相中了,就這幢了!而且志在必得,尤其是路,連該需要的討價還價都不做了,當天晚上就任性地逼著丈夫以屋主的開價快點成交,"不要討價還價了!不然會被別人搶先的!" "好吧!假如你真已經確定喜歡這幢了,那就買吧!"松不以為然,但又實在拗不過妻子,聲音聽上去有一點點不甘心。"是??!才第一天開始看房,總共才只看了四,五幢房子" 路心里也承認,這個決定過于倉促,但她還是任性地堅持著。</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入住新居的第一個晚上,想象中應該是寧靜的夜晚并不寧靜,林子里和露臺上,都有窸窸窣窣像是有動物的聲音。臥室里躺在床上的夫妻倆輾轉難眠,這可是他們倆在美國擁有的第一個自己的家??!清晨,還沒等到完全天亮,路和松就起身在房屋的四周圍轉悠起來了。忘記放冰箱留在露臺上的的鮮荔枝,不知道是哪個貪吃的,殼是殼,核是核,唯獨沒了荔枝肉,"誰吃的呀?" 路既疑惑又覺得有趣地嚷嚷著,松可顧不上看這個,他正在前院的草坪上收拾散落一地的垃圾,那個垃圾桶被倒扣著在草坪上,"哦!難怪昨天晚上不見鄰居們把垃圾桶拿出來,唯獨我,不曾想我的這桶垃圾會如此遭它們感興趣" 松一邊收拾一邊自言自語道。</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偷吃荔枝的是松鼠,也可能是小浣熊,喜歡夜間活動的獾豬是垃圾桶淘寶能手,野鹿們最愛品嘗郁金香,大黑熊也會‘登門造訪’,還有開車時一定要小心別撞上臭鼬,否則會被臭氣熏一整天,當然更不能被野鹿撞上,每年的野鹿發(fā)情高峰季,就是最危險的鹿與車輛碰撞季節(jié)……" 這是新鄰居老居民湯姆正在向松滔滔不絕地傳授這個地區(qū)的野生動物知識。</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把家安在鄉(xiāng)村的山坡上、對于從小在鋼筋水泥世界里長大的路和松來說,那兒那兒都是新鮮,那兒那兒都會讓他們興奮,但有一件事卻讓他們傻了眼,兒子們上學不能乘坐校車。根據(jù)新澤西州公立學校的規(guī)定,離學校2英里以上的學生才有資格乘坐校車,而這幢房子離學校竟然是1.95英里,夫妻倆像是被打了一悶棍,呆坐在學校辦公室的椅子上,0.05英里,五幢房子的距離!竟然就失去了坐校車的待遇,這還意味著開車只需要3分鐘的山坡路,二條腿卻要花上30分鐘以上的呀!更糟糕的是每天家里還必須還有人去學校接送兩孩子。路沉浸在自責中,自己過于任性,輕易就讓那片樹林迷惑了雙眼,松可是一個標準的行動主義者,一邊安慰妻子,一邊就著手想辦法解決這個實際問題,他想到了那位鄰居湯姆。</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湯姆與他的妻子戴安娜住在隔壁,與路的房子隔著十多米寬的草坪,夫妻倆有一個比Fischer大一歲的兒子湯姆森,和一個比Fischer小一歲的女兒克里斯蒂娜,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岳母。在美國三代同堂與岳母大人住一起的并不多見。</b><b>湯姆是紐約警察局的汽車修理工人,有過一次婚姻,除了湯姆森和克里斯蒂娜,還有一個讀大學的女兒要供養(yǎng),戴安娜也只是一個普通職員。</b><b style="font-size: 20px;">湯姆的岳母岳父原本住在紐約布魯克林,因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電線老化瞬間起火,在大火蔓延前的那一刻老岳父英勇,把老妻猛然推出窗外,自己葬身于火海。岳母用火災后的保險金幫了女兒女婿一把,自己也有了棲身之地,女兒一家歡天喜地從鬧市紐約,搬到了山清水秀的花園州,照顧老母便也就責無旁貸。</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五十出頭的湯姆已經打算退休了,一是因為警察局的退休待遇非常不錯,二是兒子湯姆生需要接送上下學,湯姆是個能工巧匠,美國人稱作為Handyman,他不僅僅是修理汽車工,泥土瓦匠,電工木工,水管冷暖樣樣精通,他說自己退休以后更能發(fā)揮他的這些技能的作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松向湯姆求助,湯姆爽快地答應了,松和路也不想欠太多人情,每天早晨由松負責送兩家的孩子們上學,下午3點放學則由湯姆負責。這個眼前家里的大問題得到解決后,夫妻倆終于松了口氣。</b></p> 十三 結構設計師 <h1><br></h1><h1><b>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有幾顆稀稀落落的殘星,住在半山腰上的人們大多還在沉睡,路躡手躡腳地離開家,駕著車在山路上彎彎曲曲開了七、八分鐘,來到了坐落在山谷里的長途汽車站,泊車,排隊上了汽車,這是一輛從新澤西郊區(qū)直達紐約曼哈頓中城的捷運客車,車廂里的座位已經滿了一半,路坐下后就合起雙眼,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過了四、五十分鐘了,天已經全亮了,寂靜的山林小路已經換成車水馬龍的高架公路,客車也已經慢慢駛入長長的林肯隧道,然后再爬上曼哈頓第七大道42街上的紐新航港局客運總站的頂層,一輛輛來自紐約周邊各地的公共客車排著隊等候進站,一批批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從車上下來,然后再按著他們自己的特定方向流動著,熙熙攘攘,卻秩序井然??瓦\總站大樓底下的大廳很寬敞,餐廳,商場琳瑯滿目。下了車的路走入大廳里的女廁所里、二面大大的化妝鏡前擠著一排正在裝點容顏的女士,路與其他人一樣修補睡眼惺忪的臉,然后抖擻精神、加快腳步鉆入大樓最底層的地鐵站。</b></h1> <h1><b style="font-size: 20px;">  </b></h1><h1><b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如果時間允許,氣溫適宜,路更愿意走出汽車站,沿著42街向東步行。早晨的時代廣場,雖然褪去了夜晚的光怪陸離,豎立在街道兩旁的層層疊疊的各色廣告仍然讓人眼花撩亂,站在杜莎夫人蠟像館門前的二位蠟像人永遠不會孤單,似乎每一分鐘都會有人與他們摟腰搭肩,百老匯劇場最近上演的是"獅子王",獅子王的廣告牌是由一排電燈泡圍著的,一閃一閃,猶如大小獅子的眼睛一瞪一瞪。走過第六大道和百老匯大街,嘻嘻哈哈一大家子的外地游客明顯減少,人流的速度也明顯加快,除了懶洋洋地卷縮在布萊恩特公園草坪上的,那幾個臟兮兮的流浪漢以外,街上幾乎都是西裝革履、腳步匆匆的上班族。</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在這個地球上曼哈頓是獨一無二的,雖然她有些臟、有些擠、有些亂、也有些浮夸,但卻從未失去過活力和創(chuàng)造力,她謹遵著一切生存法則,現(xiàn)實,公平,能包容、接受和理解所有的不同。路喜歡把家安在寧靜的鄉(xiāng)村,但滾滾紅塵、喧囂的曼哈頓是她向往的地方,已經四十五歲的她被這種匆匆的腳步激發(fā)出又一次青春,猶如一股熱流推著她向前,不能停頓,也不敢松懈、路不僅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更為自己感到驕傲!再次走在曼哈頓大街上的她,不再是那個苦苦的小助理、小跑腿了,竟然也能衣著光鮮亮麗、氣定神閑,自信的結構工程設計師了。</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披著星星出的家門,肚子里還空空的,經過麥迪遜大道的街口,路在印度人的小食攤上買了一份早餐,咖啡和涂上奶油的香噴噴的美國硬面包圈,再走一個街口就是那段高架在42那些街面上的公園大道了,公園大道正面對著紐約大中央火車站,這幢100年前的紐約地標建筑恢宏精致,據(jù)說是按照法國巴黎歌劇院的風格建造的,路特別欣賞中央大廳內那個拱形的穹頂,穹頂上繪制了2500多個星星,精美絕倫,如果再一直向東,就是聯(lián)合國總部的了,坐落在萊辛頓大道上著名的克萊斯勒大廈的斜面頂冠在陽光下有些耀眼。從客運總站下車步行已有二十多分鐘了,路拿著裝著早餐的棕色小紙袋,走克萊斯勒大廈斜對面的Chanin大樓,在大廳里找了一個角落,從包里取出配職業(yè)裝的高跟鞋換上,然后匆匆步入電梯。</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有了在美國合法工作的身份就如同插上了翅膀,路想要飛了。工程公司繪圖員的工作很輕松,也很安逸,但時間長了以后,剛開始的那點成就感沒了,路很想再試試自己是否還有潛力,希望自己能再提高一層。于是找目標,投簡歷,應聘,面試,辭職,來到了曼哈頓的中城,42街與萊頓大道街角的Chanin大樓的第32層,這家名為Petrochem,專門設計石油化工設備的公司,成了一名結構設計師。這是她自己想要飛的結果,竟然飛到了又一個新領域。</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這家石油化工設備公司主要承接的是煉油裝置設計項目,雖說路只是負責設計其中的鋼結構部分,但與以前在客車公司從事的鋼結構設計相比,難度加大了許多倍,“真是自找苦吃了” 路有些暗暗埋冤自己。說是會有兩個星期的培訓,但結果只是一位項目工程師每天抽兩小時,一共來了三天,粗略簡單地介紹了煉油裝置的大致結構,和作為一名煉油裝置結構設計師需要考慮的事宜。六小時的培訓以后,仍然還是被云山霧罩著的路,就被告知可以開始工作了。面對著一疊設計參數(shù)和一套用作參考的,別人已經完成設計的圖紙。路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首先是一大堆石油化工專業(yè)的專用名詞,加熱爐、轉化爐、 裂解爐;輻射室、對流室、燃燒器、通風系統(tǒng)、平臺梯子……,以前連中文都沒有接觸過的,現(xiàn)在不僅要知道它們的英文名稱,更要知道它們的作用、功能、條件等等,在路的前面是一座大山,是一根巨大的骨頭,路只有愚公移山、螞蟻啃骨頭了!</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從借助于那套他人已經完成了的項目圖紙開始,一行行,一項項、一一對比,一一對照,依樣畫葫蘆在自己的項目圖中,把不懂的地方一一列出,盡量自己琢磨解決,實在不行再找人幫忙,每天移走幾個小山,啃掉一點骨頭,除此之外還要擠時間學習一些新的計算機應用軟件:3D制作,材料計算,結構重心計算……。這家公司的項目不僅跨州,而且還跨國,設計人員經常需要圍坐在會議室里,對著那個免提電話開會,匯報每個人的設計進展和所遇到的問題、以及需要他協(xié)助的地方。總之在Petrochem公司,路自己找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不僅是在技術上,在專業(yè)上、語言交流、語言寫作上都是極大的 挑戰(zhàn)。</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走在曼哈頓街頭的結構設計師,感覺確實有模有樣的,聽上去也挺光鮮亮麗的,但啃骨頭和愚公移山的狼狽也就只有路自己知道了。三個月以后,路終于啃完了第一根骨頭,完成了第一個石油加熱爐的整套結構設計,老板嘿嘿地笑了笑:"慢是慢了點,但總算還是完成了!" 路很感謝老板的寬容和耐心,也非常感激周圍同事的鼎力幫助,能做成一件事,而且是翻山越嶺般艱難地做成的一件事,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所在,真是一件極其愉快的事情。盡管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起飛,飛得有些累,飛得有些難,但畢竟還是飛起來了。</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在新澤西Kearny鎮(zhèn)上認識的葉子也飛了,也飛到了曼哈頓。好姐妹經常在中午走出各自的辦公大樓,歡聚在曼哈頓的各個餐館,聊著,笑著……</b></p> <h1><br></h1><h1><b>Petrochem公司的現(xiàn)任正副總裁是一對美籍菲律賓華裔夫婦。在美國屬少數(shù)裔的華裔群體,像是一盤散沙,雖然同根,但并不同道。來自不同地區(qū):大陸、臺灣、香港,東南亞……, 就代表著不同的政治態(tài)度和信仰;雖然來自同一地區(qū),但來到美國的年代不同:二、三十年代的,解放前夕的,八十年代以后的……,因而在美國的生存狀態(tài)和生活方式也不同;來自同一地區(qū)、又來自相同年代的,但l來美國的目的不同:讀書的,經商的,單純移民的……, 又意味著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不同的價值觀念。路在紐約上州工程公司曾經有過一個華裔同事老吳,父親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中國遠征軍駐扎緬甸的軍官,因此老吳出生在緬甸,然后被父母送到祖籍上海嘉定撫養(yǎng),49年前夕又轉輾臺灣,然后到美國留學,可以講一口非常地道的上海話,雖然在臺灣生活的時間相對較長些,但他從不說自己是臺灣人,只稱是中國人,但又想?yún)^(qū)分不是現(xiàn)在的大陸中國人,最后只能算是華裔美國人,有時候他也會自嘲自己是邊緣人,口氣里還帶了點自憐,沒有歸屬感的感嘆。菲律賓華裔總裁夫婦似乎與老吳的背景有些相似,聽說與國民黨桂系將領白崇禧還有些什么淵源,但他們不像老吳那樣會表示上海老鄉(xiāng)的親切情結,他們能說流利的中文,但輕易不說,尤其是不會對路這樣的八、九十年代大陸留學生背景的中國人用中文交流,這不僅是為了顯示彼此之間應該有的邊界、老板與雇員之間的距離,更是為了彰顯彼此之間政治、經濟、和社會地位的那些所有的不同。</b></h1> <h1><br></h1><h1><b> 正如猶太老板的公司雇了許多猶太雇員一樣,Perrochem公司也有四、五個菲律賓裔的雇員。75歲的菲律賓人August,中文也只能稱他為八月了,八月是孤家寡人,在公司里從事最底層的打雜工作,忠厚老實,看上去也很隨和,但生活中各種古怪固執(zhí)的毛病也不少,稱他孤家寡人只是因為他從未結過婚,據(jù)他自己介紹,他出生在一個還算比較富裕的家庭,自小極其任性,我行我素,不受管教,喜歡看閑書,勉強上完中學,沒有學歷沒有專長的他現(xiàn)在就只能從事體力勞動,搬運些紙張,看管二臺大型打印機,而這也是拜了老鄉(xiāng)菲律賓老板的恩賜。八月每個周末都是在Barnes Noble度過的,Barnes Noble是一家美國大型書店,August會在那里看閑書打發(fā)星期六和星期天。每星期一的早上,大家與八月打招呼不是說"早上好",而是說"Barnes Noble",而他的回答也是"Barnes Noble",雖然孤家寡人沒結過婚,八月身邊的女性朋友卻不少,與女同事們都很投緣,也許是與富有同情心的女性交朋友比較輕松,與那些聰明的男性相處比較有壓力的緣故吧!每年的八月,是八月的生日,八月都會邀請所有的女同事為他慶祝生日,這一天是八月最愉快的日子,路也是八月的好朋友,連兒子們都知道路的公司里有一個叫八月的,那是因為路常常以八月為鮮活的例子教育兒子們,什么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b></h1><p class="ql-block"><br></p> 十四 電信工程的資深結構設計師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美國作為電話的誕生地,直到今天,依然是世界上電信業(yè)最發(fā)達的國家之一,擁有許多世界級的電信制造業(yè)和電信運營業(yè),隨著微波、計算機、以及光纖等科學技術的快速發(fā)展,以及信息時代的到來,不僅電信網(wǎng)絡所依賴的傳統(tǒng)技術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全世界的電信市場也迅速增長。九十年代起,幾度輝煌的美國電信行業(yè)又風起云涌,壟斷,反壟斷,收購,兼并,分分合合,強強聯(lián)手,群雄逐鹿。有時候路會覺得真有些不可思議,那些年美國電信行業(yè)此起彼伏的動蕩,自己竟然也身歷其中,幾乎從頭至尾參與和見證了。</b></p><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在曼哈頓的石油化工設備公司跌打滾爬了二年,坐穩(wěn)了結構設計師這個位置以后,路又開始想入非非,準備向更高的目標再作一次沖刺。</b></h1><p class="ql-block"><br></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在新澤西的北部287州際公路邊,喜來登酒店辦公室區(qū)的三樓,從波士頓總公司特意趕過來的老板羅納德正坐在路的對面,對于今天的這次面試,路幾乎沒做任何準備,在曼哈頓啃了二年多硬骨頭的她,對于羅納德所招聘的這個資深結構設計師的職位,不是四兩撥千斤,而是千斤拔四兩的自信和輕松,羅納德的公司業(yè)務是的承接各個電信網(wǎng)站中電信設備的結構固定設計,對于做過煉油裝置結構設計的路來說,做這類項目是非常輕松的事。</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晚上羅納德打來了錄用電話,路不僅欣喜還感到有點受寵若驚,羅納德提供的工資待遇遠遠超過了路的期望值,羅納德的公司總部設在波士頓,在新澤西的是分公司,離家很近,僅20分鐘的車程距離。原本這次的應聘路只是竹竿打棗,有一桿沒一桿的,并沒有很認真,但眼下離家近,工資又高,與在曼哈頓大街上感受朝氣蓬勃相比,加入羅納德的隊伍是肯定的選擇。</b></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在紐約上州工程技術公司工作的時候,路就參與過電信公司的設備安裝項目,為各個電信網(wǎng)站的設備布置安裝做設計。項目除了來自那幾個一直支撐到現(xiàn)在的電信運營大公司Verizon,AT&amp;T,T-Moble,Sprint以外,還有許多現(xiàn)在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運營商Voicetree ,Lucent,Nokia……。那時候仿佛大家都希望能在一夜之間,在大城、小鎮(zhèn)、鄉(xiāng)村、田野的各個角落豎起自己的天線,網(wǎng)絡自己的電信世界。路和她的同事們?yōu)榇嗽浢Φ奶焯旒影嗉狱c。</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羅納德的公司名為Baystate Design,也是一家工程技術公司,與紐約上州的那家工程技術公司相比,規(guī)模小,但公司只做電信公司的項目。新澤西分公司設在喜來登酒店的辦公室,羅納德只挑了幾個他認為的精兵駐扎在里面,根據(jù)電信公司已經規(guī)劃定好的地點,先是實地勘查,測量、拍照和收集有關設計所需要的詳細數(shù)據(jù)和資料,再根據(jù)電信公司提供的設備參數(shù),做電信網(wǎng)站的設備布置,提交電信公司以及有關部門核實審查,通過以后再接著做具體的工程設計方案,然后做詳細的結構設計,并做出施工圖。施工結束后,還需要赴現(xiàn)場做工程檢驗。如果是在地區(qū)環(huán)境比較講究,像長島之類的富人區(qū),必須制作一系列的效果圖,并附上有關參數(shù),確保富人們的生活環(huán)境和人身健康,麻煩的時候還會與律師事務所打交道。</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路是羅納德高薪請來的精兵,沖鋒陷陣肯定也是理所應當?shù)?。那些年上過無數(shù)個屋頂,下過無數(shù)個地室,曼哈頓下城銀行大樓的樓頂,百老匯劇院的地室,中城的博物館,上城的平民公寓,長島小教堂的尖塔里,新澤西的醫(yī)院,紐約的供水站,黑漆漆的隧道,豎立在山地上的鐵塔……,風和日麗的日子,站在屋頂可以遠眺美景,烈日當空的酷暑,屋頂?shù)姆垂飧魺峤ㄖ牧嫌譄岬哪茏屓酥惺?,?shù)九寒天的嚴冬,再全副武裝,手指依然凍僵沒辦法做筆記,除了狂風暴雨,站在風雨中工作是家常便飯,大大小小的屋頂無論是平坦寬闊的,還是尖尖陡峭的,甚至還有像黃山天都峰上鯽魚背的,都必須想辦法上。也許是因為接受過毛澤東時代的大無畏教育,這些都難不倒路,而唯獨讓她恐懼的是在地下室里碰到喵星人和汪星人,每逢此時,魂飛魄散地躲在角落的樣子連她自己都覺得很難為情。</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史蒂夫是路的同事,也是新澤西辦公室的小領導,是羅納德手下精兵中的精兵,無論技術還是工作經驗都遠超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除此之外,他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謙和 、寬容、對欲望的約束、平靜感恩的生活態(tài)度,任何時候都會不求任何回報、全力以赴地幫助向他求助的人,讓路敬佩不已!</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有段時間公司為了準時完成承接到的超負荷項目,羅納德從工作介紹所臨時要了二名繪圖員,做史蒂夫和路的助手,其中有一名叫John的高高瘦瘦的白人,年齡大約在六十左右,不僅動作慢,繪制的圖經常達不到要求,經常需要別人花時間幫助他,“真不知道這個人以前是怎么混日子的”路嘴上不說,心里卻有點嫌棄,覺得這個人很笨,史蒂夫卻無論自己的工作有多忙、總是毫無怨言地向他伸出援手。有一天,史蒂夫很興奮走到路的辦公桌前,很興奮地對路說;"好消息!John 昨天自己完成的那張平面布置圖是不需要任何修改的,非常棒!還有,你知道嗎?John竟然會用Words軟件了!我真替他高興,你也一定是吧?!" 路在史蒂夫真誠的臉上找不出一絲絲虛假的表情,與史蒂夫相比,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想,就像瓶子中的水,沒滿一半就晃蕩不已,真是慚愧萬分!</b></p> <h1><b>史蒂夫告訴路,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是a bad person,一個壞人,一個非常放蕩不羈,被所有人討厭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壞?他從來沒有描述過,看得出這位基督徒現(xiàn)在正在竭盡全力做一個好人,正在努力付出、奉獻、讓他人因為他的存在而快樂!</b></h1><h1><br></h1><h1><b>十年前,已經五十多歲的史蒂夫得了白血病,然而他竟奇跡般地康復了,快樂地生活至今!</b></h1><h1><br></h1><h1><b>雖然路不是教徒,但因為史蒂夫,使她相信宗教確實有著巨大的力量。除了對生命的解釋和使人消除對未知世界的恐懼,建立一些基本的道德規(guī)范以外。在實際生活中的意義就是用謙和、寬容、大度來傳遞愛的能量,對強者不卑不亢,對弱者平等視之,幫助人類擺脫人性欲望的騷擾,在物欲橫流的世界里,平靜而不是浮躁地享受生活。</b></h1> <h1><br></h1><h1><b>繪圖員巴勃,一個能說會道的美國人。他的繪畫基礎很好,是那種藝術鉛筆畫,如果讓他畫那些花花草草,他真可以把一根根的細草,一片片的花瓣都展示出來,比中國工筆畫表現(xiàn)的還要細膩入微。巴勃曾經擁有一家庭院設計工程公司,但由于經營不善,最終倒閉,轉賣給了他弟弟,而他弟弟卻把公司經營的風生水起,有聲有色。巴勃并不僅僅是不擅長經營,更是一個脫底棺材,寅吃卯糧的家伙。在美國,絕大多數(shù)的公司都是二個星期發(fā)放一次工資,據(jù)說就是因為許多美國人不善理財,不善于計劃著每個月的日常用度,如果一月一次發(fā)放工資,往往到接近月底就只能喝西北風了,可巴勃連二個星期都等不及,總公司在波士頓,在新澤西的分部有時候難免會出現(xiàn)工作遲緩一到帳的情況,巴勃是決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他會怒氣沖天、大聲地在辦公室里嚷嚷,巴勃有個二十歲的兒子,喜歡開賽車,這是有錢人的娛樂,巴勃一直相信兒子是天賦的賽車手,這個小巴勃高中畢業(yè)以后,不上大學,一心想成為賽車明星,但現(xiàn)實是,公司倒閉以后的老巴勃已經沒有財力繼續(xù)支持兒子了,公司倒閉后全家只能搬入出租房,但手里只要有一點余錢,就仍然帶著小巴勃到處參加賽車比賽,一家三口仍然想著依靠賽車出人頭地發(fā)財,史蒂夫說這不是對夢想的堅持,而是不肯腳踏實地,確實如此,小巴勃平時也打工掙錢。但每一個工作都不會堅持超過十天,不是這個不好,就是那個不行,反正都是別人的錯,曾經有過一個月內換了九個工作的記錄,老巴勃卻不以為然,認為這是兒子聰明。因為巴勃絕交了有一個電信運營公司的朋友,為公司接到過一些項目,巴勃以此居功自傲,工作上挑肥揀瘦,對老板羅納德也有持無恐,羅納德忍受了一段時間以后,最終還是把他精簡出隊伍。之后有消息傳來,這個巴勃秉性難移,工作的公司一家一家地換,甚至與一家公司的老板徹底鬧翻,還打上了官司。</b></h1> <h1><br></h1><h1><b>與巴勃截然相反的巴西移民莫蓋娜,是路的好朋友。漂亮的莫蓋娜三十出頭,在巴西上的大學,學的是建筑。做交換生的時候結識了現(xiàn)在的丈夫,一名美國警察,通過婚姻移民美國有八、九年了。聰明的莫蓋娜工作及其努力,在移民美國后的那八,九年里,完成了好幾件人生大事情,生了二個孩子,完成了紐約大學工程管理碩士學位,貸款買了二幢房子。那個警察丈夫曾經很坦誠地承認,沒有莫蓋娜的精明能干,勤奮向上,就沒有他的今天。莫蓋娜告訴路,促使她離開巴西的不僅是美國生活條件優(yōu)越,另一個原因是,許多南美人喜歡輕松的生活,人生的追求目標不高,只要有酒有音樂就可以在海灘上慵懶地度過一天,雖然不能苛求這種生活態(tài)度,而她更喜歡有追求的,目標更高一點的,有挑戰(zhàn)性的生活。</b></h1><h1><br></h1><h1><b>路現(xiàn)在經常會在facebook上見到莫蓋娜與她的家人游覽各國的身影。</b></h1><h1><br></h1><h1><b>巴勃與莫蓋娜的例子再一次說明,一個人的成功有多種因素, 環(huán)境、機遇、學識等外部因素固然都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依賴自身的勤奮努力和腳踏實地。</b></h1>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羅納德是路遇到過的最好的老板了,他對員工慷慨大方、尊重體恤、每隔兩三個月都會驅車四、五個小時從波士頓到新澤西來看望大家,每次都會請大家吃飯,還專挑周圍的高檔餐館,每年的晉階加薪也都是大家最開心的時刻,因而大家都很愿意為他工作,替他沖鋒陷陣。他很紳士,又風趣和藹,也大大咧咧,不拘小錢,出生在波士頓,卻不是波士頓紅襪子棒球隊的支持者,而倒是紐約洋基棒球隊的球迷,每次二隊相爭紅襪子隊贏的時候,波士頓辦公室的那些紅襪子球迷們也只能找個角落慶祝勝利。路的工作成績也得到他的肯定,他用一束鮮花表達了他的欣賞和稱贊,路從此無怨無悔,義無反顧地追隨著他南征北戰(zhàn)。</b></h1><h1><br></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羅納德的Baystate Design公司起始于電信傳統(tǒng)技術的改革發(fā)展,以及電信市場需求迅速猛增的那個年代。但是電信設備的安裝工程,在技術工程中畢竟是屬于很小的項目,打的是短平快。就算是建立一個全新的電信網(wǎng)站,從設計到施工最多也只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到了電信發(fā)展的后期,網(wǎng)站遍布城鄉(xiāng)各處,建立新站的項目越來越少。羅納德公司的業(yè)務范圍又僅僅是電信這個領域,因此過了頂峰時期以后,市場越來越小,公司僅靠一些設備更新?lián)Q代項目支撐著。無奈之下羅納德只能帶著追隨他的員工們投靠在一家規(guī)模比較大的工程技術公司旗下,等電信的市場稍有回春之意,不服輸?shù)牧_納德又重振旗鼓,自立門戶,然而市場回春時間太短,獨立了只有半年的門戶只能再次關閉,為了他的員工,已經七十多歲老頭再次投靠他人的旗下,直至他認為他的每一位追隨者都有了的安身之處,這位老人才宣布退出江湖,告老還鄉(xiāng)。</b></p> <h1><br></h1><h1><b>跟隨羅納德起起伏伏、潮起潮落、進進出出,轉戰(zhàn)南北,路已經非常習慣了這種現(xiàn)象,這就是所謂的市場經濟,還是在紐約上州的第一家公司上班的時候,就親身經歷過,僅僅三個月內,老板從招兵買馬,增添員工,單是繪圖員就從6個增加到14個,辦公桌都沒地方放了,放在了走廊里,然后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必須裁員的境地,每個星期都會裁,大家都會惶惶不安,不知道這個星期會輪到誰?14個繪圖員被裁了10個,路是那四人之一。這段經歷讓路領悟到,在美國,尤其是在這種中小型的公司,工作是沒有保障的,只有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豐富自己的工作經驗,盡可能地掌握各種技術,不被他人輕易取代,才能應對不測的風云,才能在跌宕起伏的動蕩中求得生存。</b></h1> 十五 移居佛羅里達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進入冬季的佛羅里達,氣候依然宜人,溫暖如春。這是一個星期六的上午,路剛剛從海邊回來了,晨光熹微的時候踏?;蜷e坐在海邊,凝望一望無際到大海,等待著旭日冉冉升起,這幾乎已經成為路和松每個周末的固定節(jié)目了。此時,站在后院的路一邊與大兒子通電話,一邊觀察著那只在樹上筑窩準備孵蛋的鳥,這只鳥還真夠膽大的,神情自若地一點都不懼怕在一旁的路,對,與路通話的就是那年跟著路一起飛越半個地球的、六歲就能獨自守在家里等候父母回家的任任,現(xiàn)在是大通銀行的風險投資分析師了,正與他母親商量買訂婚戒指的事。正準備著向女朋友Lauren求婚了。松在屋內的客廳里,也在電話線上,那個大雪天出生的"作"兒子Fischer已經大學三年級了,可還是讓人操心,不知道開車去哪里,聽著音樂竟把車撞到了路邊的護欄上,幸好人安然無恙,只是撞壞了車。學校是在佛羅里達的州府,離家7個小時車程的塔拉哈西,松只能在電話里遙控指揮兒子應該怎樣處理。</b></h1><p class="ql-block"><br></p> <h1><b>2012年看似已經平穩(wěn)的生活又經歷了一次轉折。</b></h1><h1><br></h1><h1><b>新澤西以及賓夕法尼亞州是美國的制藥基地,擁有幾百家大大小小的制藥公司以及相關企業(yè),2010年起這個龐大的制藥業(yè)遭遇了一次大洗牌,松所在的制藥公司是全球排名第六的大企業(yè),依然逃脫不了被更大的企業(yè)吞并的命運,原公司全球范圍需要裁員八千人,紐約上州的公司所在地全部關閉,設備儀器被賤賣或丟棄,連辦公大樓移為平地,如同大花園般的公司院地就這樣不復存在了,大洗牌的沖擊波,波及到了許許多多的家庭,這些家庭都不得不重新調整生活,尋找新的工作,或舉家搬遷,或為了孩子的學業(yè),夫妻分居二地。</b></h1><h1><br></h1><h1><b>所幸的是、松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地庫時遭遇裁員不知所措的松了,磨煉了近二十年的資深研究員已經有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從容和自信,經過利弊權衡,松選擇了一個位于南方佛羅里達的制藥公司。于是,除了已經在紐約工作,獨立門戶的大兒子任任,夫妻倆帶著當時還讀高二的小兒子Fischer,舉家來到了這塊景色宜人的地方。路本打算在佛羅里達另起爐灶的路,但被公司留下,遠程全職在家上班。</b></h1> <h1><br></h1><h1><b>"佛羅里達" 源于西班牙語,意為"鮮花盛開的地方"。這個位于美國東南海岸突出的半島上的州,東瀕大西洋,西臨墨西哥灣,擁有長達一萬多英里的蔚藍海岸和美麗的沙灘。尤其是近南部的都市邁阿密周圍,還有有著綿密的運河系統(tǒng),縱橫交錯的水道將濱河區(qū)分隔為無數(shù)的河中綠洲-住宅區(qū)。松和路這次在佛羅里達的新居坐落在近邁阿密的庫伯市,在一個新建的封閉式小區(qū)內。房子是新建的,里里外外都按照了夫婦兩人的選擇和要求。寬敞、明亮、舒適。就是前院后院比新澤西的要小得多,沒了那片樹林。"別抱怨了!沒有那片樹林,但我們不是可以去看海了嗎?!" 松對妻子說。</b></h1><h1><br></h1><h1><b>移居佛羅里達,尤其是Fischer上了大學以后,不知不覺中,松和路的生活變得越來越清閑。一到周末二個人就會到處逛逛,或美食,或垂釣,或登山,或看海,會在一片葉,一朵花前駐足,會被一披霞,一重霧,一幕春雨,一縷晨光感動。</b></h1><p class="ql-block"><br></p> <h1><b>路曾經問松:"那年你離開上海時,所做的美國夢究竟是什么樣的?" 松認真想了片刻,回答道:" 實際上沒有什么具體內容,只是想憑自己的努力和奮斗,獲得更好的生活!" 路自己更是沒做過什么美國夢了,在Maya的按摩浴缸邊打碎香水時,沒曾夢想過自己也會擁有一個大大的,漂亮的按摩浴缸,在制衣廠拆了又縫,縫了又拆的時候,也沒夢過自己可以舒舒服服,輕輕松松地坐在電腦前工作。路從來不追求"成功" 和"夢想"這些高大上的字眼。坦然地面對和接受生活中各種各樣的境遇,不懈怠,不放棄,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登上屬于自己的那個山頂,觀那片自己的千山暮雪和萬里層云。</b></h1> <h1><br></h1><h1><b>歲月倥傯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又是一代人求學立業(yè),婚嫁孕育,那些腳步匆匆年代所經歷的事,所遇到人,雖都是平平淡淡的,堆積了以后也成了一個個精彩有趣的故事,永遠地留在了腦海里。</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Wanaque 半山腰的新居</p> <h3>二層的露臺和滿目青翠的那片樹林。</h3> <h3>花園州新澤西的秋日,在回家的路上。</h3> <p class="ql-block">被白雪覆蓋的后院</p> <h3>十年后,即將離開新澤西前夕,與湯姆一家告別。</h3><h3><br /></h3><h3><br /></h3> <h3><b>1999年在Atometrics Engineering公司,在美國的職業(yè)生涯中開始了嶄新的一頁!</b></h3><h3><b>那時候的計算機顯示屏好笨重哦!</b></h3> <p class="ql-block">艾迪卡與路在一起</p> <h3>艾文與艾迪卡去以色列之前,與路一家告別。</h3><h3><br /></h3><h3><br /></h3> <p class="ql-block">魅力無窮的曼哈頓</p> <h3>照片來自網(wǎng)絡,第一次設計的石油化工加熱爐與其一樣</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新澤西的北部287州際公路邊,喜來登酒店辦公室區(qū)的三樓,羅納德Baystate Design公司。</h3> <h3>在各種建筑物上的電信天線</h3> <h3>遇見這樣的屋頂不僅可以歡呼,還可以跳躍了!</h3> <h3>能看見藏在白塔里的天線嗎?</h3><h3><br /></h3><h3><br /></h3> <p class="ql-block">史蒂夫和她的愛妻</p> <h3>莫蓋娜與她的警察丈夫</h3><h3><br /></h3><h3><br /></h3> <p class="ql-block">佛羅里達的新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