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布柳河記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布柳河，珠江干流西江紅水河段支流。發(fā)源于凌云縣岑王老山，流經(jīng)凌云、樂業(yè)、天峨三縣，于天峨縣八耐屯匯入紅水河，全長160公里。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布柳河沿岸，特別是仙人橋段，是集秀山、綠水、仙橋、奇洞于一體的漂游觀光景區(qū)，被專家稱為“植物的王國，鳥類的天堂”，有“天堂之旅”的雅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八耐溯河而上，我曾經(jīng)工作過的平臘，就是這個“天堂之旅”途中最大的驛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說它最大，不僅僅是因為河面開闊，而是因為這一段沿河兩岸不光有平臘，還有百福、八代、桂花等五六個自然屯連成一片，形成了天峨境內(nèi)布柳河段最大的村落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我的記憶里，大凡名山大川的文化底蘊，都是因了文化名人的點化才有了靈魂。平臘上游的八南河口，有一個回水塘叫“石馬塘”。石馬塘因布柳河右岸有一匹活生生的石馬而得名。而這一匹活生生的石馬，又因清代壯家大才女李世妍的一首《吟石馬》而長出了“翅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石馬連鞍在河洲，</p><p class="ql-block">古人留下幾千秋。</p><p class="ql-block">狂風蕩蕩毛不動，</p><p class="ql-block">細雨紛紛汗自流。</p><p class="ql-block">嫩草滿前難下口，</p><p class="ql-block">鋼鞭任打不回頭。</p><p class="ql-block">可憐獨守寒霜苦，</p><p class="ql-block">天地為欄夜不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據(jù)史料記載，李世妍當年的家就在平臘，并且就在我們平臘學(xué)校的校園內(nèi)，她的侄孫輩李少軍等后人至今都在平臘居住?！兑魇R》就是她欣賞布柳河風光時留下的杰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是1978年從燕來附中調(diào)到平臘附中任教的。從那個時候起，布柳河這條流動的絲帶，便將我那些年工作、學(xué)習(xí)和生活的片斷連接成了一部動感的影片，無論什么時候打開記憶的閘門，都仍然那么有聲有色，令我動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鍋陳釀殺豬菜，</p><p class="ql-block">老友新朋滿曬臺。</p><p class="ql-block">笑語成詩吟晚唱，</p><p class="ql-block">歡歌入賦話閑懷。</p><p class="ql-block">童顏染雪嬌羞罄，</p><p class="ql-block">鶴發(fā)添霜帥氣來。</p><p class="ql-block">酒暖冬寒風雅在，</p><p class="ql-block">心寬事順等花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拙詩《又逢刨湯宴》寫的是前年在高讓吃刨湯宴的場景。但當年在平臘第一次嘗鮮刨湯宴，我體驗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有天放晚學(xué)后，百福英叔給我送來兩三斤活魚。坐定以后，英叔告訴我，他家提前殺年豬了，要我邀校長和教他兒子的幾個科任老師，去百福“喝刨湯?！?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刨湯" 是什么玩意？送走英叔后，我再也沒有心情標讀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備課的興趣被“刨湯”沖涮得一干二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英叔有六七個子女。憑工分吃飯的年代，雖然家里有三四個勞動力，但英叔家也是“人雞共用獨腳凳”：家里所有的凳子，全都是用泡桐木鋸成的圓柱凳；家里無人時，雞們即一雞一凳，窩坐于凳上或迷糊或真睡，悠閑自得而又目中無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的刨湯宴，我到底喝了多少酒，沒記清；菜中哪一道叫“刨湯”，我也說不上來。在酒精的迷糊中，我只把席上的龍棒和燉芭蕉蔸吃進了記憶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龍棒”，是壯菜漢譯。加工龍棒這道民間特色菜，得先將適量液狀豬血和糯米飯混合，再加山姜、蔥白、花椒粉等佐料捏勻，然后再灌入洗好的豬小腸中。灌制時每隔三四十公分，要用細繩之類捆綁成一截截，易于翻煮和煮熟后團成一圈一圈掛在竹竿上。灌好的整條小腸放在簸箕里，其盤盤旋旋之狀，像極了“龍”；煮熟以后再從繩子捆綁處把它切下來，其狀又成了“棒”。所以，菜譜中的壯菜漢譯，“龍棒”名符其實，形神兼?zhèn)洹?lt;/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這餐刨湯宴之前，我當然也吃過龍棒。我之所以對英叔家的龍棒記憶猶新，那是因為英叔家因為沒有糯米而拿糯玉米面與豬血混合后，灌成了玉米面龍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至于巴蕉芯巴蕉蔸之類的野菜，我們在鄉(xiāng)下平常也吃。但因為那個時候四兩食用油太金貴，所以平時即使煮野菜，放油也是點到為止：放油時將油勺髙高揚起，待油剛溢出勺沿便順勢一收，一條油線就垂直地掉進了鍋里。我為省油而練成的“油線”控制手藝，堪比賣油翁的“油自孔入而錢不濕”還要嫻熟老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晚的芭蕉蔸是吸足了豬油的。一一操廚的叔娘加了好幾塊豬骨頭燉芭蕉蔸。在我看來，這道平時沒幾個人愿吃的“芭蕉老蔸”之所以讓大家吃出了真味，那是因為豬骨頭為芭蕉蔸本來的又柴又澀注入了潤滑鮮美，所以吃起來才特別有感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先是啃骨頭。筒骨經(jīng)慢火久燉，骨肉分離恰到好處，一嘴啃下去，滿嘴都是油滑鮮美的肉感，令人周身舒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接著喝“芭蕉蔸筒骨湯”。這道湯清澈略帶乳白。從鍋里把滾燙的湯舀放碗里，先湊近嘴邊輕吹幾口氣，將騰騰香氣吸入鼻腔，讓嗅覺對香鮮過足了癮之后，才將嘴唇順著碗沿邊轉(zhuǎn)動邊輕啜……喝這種上湯，切忌狼吞虎咽，如果吃撐了卻不知其味，就糟蹋了這款上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打從吃了英叔家的刨湯宴，我對殺年豬吃刨湯便有一種深深的眷戀和期待。我一直把芭蕉蔸燉豬筒骨的湯，就當作是“刨湯”。直到許多年以后吃了無數(shù)次刨湯宴，我才悟出吃刨湯其實就是煮一屋子的殺豬菜，請一屋子的親朋好友，營造一屋子的喜氣洋洋，藉此來慶賀一年來的平安吉祥，祈愿來年五谷豐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平臘是一個自然村也是向陽公社的行政村。布柳河從更新方向穿村過寨，在崇山峻嶺的呵護下一路奔流來到石馬塘之后，才猛地一伸胳膊，便平展展地攬起了平臘、百福、八代、桂花這五六百戶人家和百頃良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8年，我擔任平臘學(xué)區(qū)教導(dǎo)主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學(xué)區(qū)的“官”，收獲的好處首先是提高自己的教育教學(xué)能力，其次才是不多拿半毛錢的含辛茹苦，費腦流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和韋校長去龍魚村小檢查工作，巧遇孔老回鄉(xiāng)下“探親”。那天孔老在食品站用一個月的肉票買了一個豬頭皮——他一個月回一次遠在龍魚鄉(xiāng)下的家，老婆孩子才有機會吃上一次肉。碰見我們之后，孔老把豬頭皮一分為二，留半邊給家人開開葷，拎著另半邊來李老師家犒勞我們這幾個“下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酒過三巡，孔老詩意大發(fā)：“羅教導(dǎo)，你按我們現(xiàn)在酒席上的酒或菜出一上聯(lián)，讓爹純對下聯(lián)。出聯(lián)和對聯(lián)不規(guī)范都要自罰一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有點緊張，把本來的文字游戲當成了領(lǐng)導(dǎo)對我的面試。沉默了好幾秒 ，我才不太流利地吟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孔老拎來半個豬頭皮——下酒菜！”我讀小學(xué)五年級時常上街演“三句半”，一著急，把說慣了的句式粘在對聯(lián)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老師（鄉(xiāng)親們親切地呼其“爹純”）聽后笑道：“我的羅教導(dǎo)，你那叫什么對聯(liá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別管，先看看你能不能對得出下聯(lián)！”我給自己找臺階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爹純覓獲三斤玉米酒——賽瓊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孔老是文教助理，是向陽公社管老師最大的官：“豬頭皮——下酒菜；玉米酒——賽瓊漿！哈哈，還算說得過去。不獎不罰，來來來，喝酒喝酒！”當領(lǐng)導(dǎo)的就是會說話，連勸酒都用鼓勵的語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平臘學(xué)區(qū)的教研活動一般安排在鄉(xiāng)下教學(xué)點。在鄉(xiāng)下不管有沒有條件加菜，伙食費“打平伙”式的平均分攤。學(xué)區(qū)所在地沒有食堂。大型活動或會議，鄉(xiāng)下來的老師先走“感情路線”自由組合，用“搭伙”的方式來解決食宿問題。沒有著落的，韋校長家去幾個，我這個教導(dǎo)主任家來幾個，鄉(xiāng)下來的老師也就找到了“家”。至于伙食好不好，那就看各人的造化了。平臘雖然稱得上是魚米之鄉(xiāng)。但在那個時候物資還是比較匱乏的。家里來了客人，接待的主人多少總會有些壓力。有時候不湊巧，就算厚著臉皮訪完整個寨子，也不一定能買到雞蛋或者黃豆之類的好東西。那個時候的“好朋好友， 黃豆下酒”這句順口溜，說的是實情。我就有過接待朋友時找到了四個鴨蛋，但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黃豆的窘迫。被逼無奈，我只好用剪刀從葉柄根部剪下南瓜老葉，把葉稈上的老絲剝干凈，切細粒，炒至將熟時加四個鴨蛋，煎至兩面泛黃整塊裝碟，端上桌時既美了碟子又美了面子……而那老南瓜葉，也沒有扔掉的理由：撕了老絲之后，像洗衣服那樣搓洗一遍，加鹽搓后再洗一遍，然后再用刀切細，煮湯就用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平臘，這個生長在布柳河邊的壯族村寨，有我一生無法抹去的記憶。之所以難忘，除了天時地利，更多的是人和：我們同事之間和睦相處，沒有文人相輕的勾心斗角，沒有勢利小人的唯利是圖，更沒有“我是領(lǐng)導(dǎo)”的人性打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平臘，最值得我敬重的是民辦老師這個有群體。他們每個月只拿12塊錢“工資”，卻要擔任和公辦教師一樣繁重的課程?！麄冏鍪聸]有機會討價還價，受苦受累受委屈甚至連統(tǒng)籌糧都拿不上，也只好忍辱負重笑著面對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當年一直想不明白，這群民辦老師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打造的群體呢？每天只有4毛錢的工資，為什么非當民辦老師不可呢？這是不是被“12÷30”那么簡單的數(shù)學(xué)題把自己給算懵了呀？！——貨幣相抵，四毛錢充其量只能抵換或者四個雞蛋或者四斤豇豆或者一扛柴火啊……有的民辦老師，甚至是異地支教的，你們憑什么養(yǎng)家糊口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多年后，我基本想明白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沒有民辦老師這個半壁江山與公辦老師同心同德地在當年星羅棋布的偏遠教學(xué)點上樂于奉現(xiàn)，什么普及九年義務(wù)教育，什么入學(xué)率鞏固率合格率98%，就只能是一句空話……“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薄斈甑拿褶k教師是紅燭，是墨梅，更是人民的功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的我，不單是想明白，而且也看明白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那個年代的教育工作者，幸福感不是來源于收取了多少補課費，更不是俘獲了家長多少名煙名酒或者大紅包，而是來源于許多年以后還有多少家長或?qū)W生記得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感恩當年平臘附中畢業(yè)的學(xué)生。他們以受人敬重的人格，在不同的崗位上書寫出不同的人生風采，他們以不同的職業(yè)貢獻，讓我再一次感嘆于教師職業(yè)的高尚……上個世紀70年代末初中畢業(yè)就只能回家務(wù)農(nóng)的眾多農(nóng)家子弟，幾十年來我們一直沒有中斷聯(lián)系。即使已屆古稀之年，我也常會聽到他們在電話那頭真誠的邀約：“老師，回平臘走走嘛，我組織您那幫老學(xué)生陪您喝兩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感恩那個年代，是她為我們打造了花錢賣不到的人際關(guān)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高燒不退。半癡半醒不吃不喝地睡了兩天兩夜。是民辦老師羅文喜用救命的偏方把我灌醒。韋校長擔心偏方的藥效過后我又跌回原態(tài)，硬是安排黃元佳和李朝敏兩個學(xué)生，用竹子加寬豬槽船后把我送進了公社醫(yī)院……我至今都沒有弄清楚，那兩個學(xué)生推著豬槽船逆流而上，那天夜里是幾點鐘才回到平臘的？要知道，那幾天可是持續(xù)大雨，山洪暴發(fā)啊。我出院后，想請這兩位學(xué)生吃餐便飯以表謝意，他倆卻堅拒不受：“學(xué)生送老師，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一我兒子出生的那天傍晚，韋校長硬是陪著我急走了三四個小時趕往公社醫(yī)院。當我倆汗流浹背地趕到醫(yī)院時，兒子已經(jīng)在他媽媽枕邊睡著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一43年過去了，我們當年的同事，到現(xiàn)在還久不久找個“借口”小聚。不圖美酒佳肴，也不介意粗茶淡飯，聚攏來為的是聊得盡興和盡興地聊……大凡相聚，老校長肯定是主角。我們很喜歡聽他類似開教師會時的小結(ji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們當年在平臘，工作很累，生活很苦，但心情很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是啊，我們這一代人太不容易了?？上Ш?，當年布柳河畔已經(jīng)風調(diào)雨順的平臘，還有平臘欣欣向榮時那些曾經(jīng)的房屋、田野、山川、校舍，全都變成了龍灘天湖的水底宮殿……我們即使“望穿雙眼”，也無法覓到當年的蛛絲馬跡了一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水滿天湖又幾秋，</p><p class="ql-block">銀波淼淼抱云頭。</p><p class="ql-block">漁船返港泊何處？</p><p class="ql-block">燈火樓臺近晚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時過境遷呀！就連當年工作上的良師益友，有的也去了另一個世界……每當想起他們，我就很想動手做一盤豬血龍棒，祭獻在周老、陸老、詩讓、陸戰(zhàn)、老賴等逝者的靈前，用國祭級別的三鞠躬，感恩你們“化作春泥更護花”的奉獻精神讓我受教終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還要做一盤酒燜豬腳。不，還是宰一頭天峨本地的老黑豬，來一屋子的“刨湯宴”吧，我要感恩生命里的每一位新朋老友——感恩我們七十歲了仍能把玩夕紅，逸享小康，共品暮秋冷暖……每當打開布柳河的記憶，我就有太多太多的景致要急于告訴退休后一直生活在外地的朋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年的我們沒有走遠，我們的身影常出現(xiàn)在漢軍菜市場的喧鬧里，出現(xiàn)在天鵝大橋金色的燈影里，出現(xiàn)在步道公園的晨曦暮靄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當年的學(xué)生群體沒有走遠，他們和鄉(xiāng)親們攜手并肩，守護和扮靚著龍灘天湖兩岸的壯鄉(xiāng)瑤寨——“燈火樓臺近晚舟”的歸船里，常?？梢砸姷剿麄兪煜さ纳碜恕?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平臘的大才女李世妍也沒有走遠。她常在“雨箭虹弓天射地”的節(jié)眼上駕臨石馬塘的上空，多少有點惘然若失地找她那匹“天地為欄夜不收”的寶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平臘的布柳河更沒有走遠，她完成了天峨各族人民的千年夙愿，早就體面地融入了龍灘天湖功在千秋的永恒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