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卜算子》</p><p class="ql-block"> 柳永三變，又字耆卿，北宋文人墨客。宋未立傳，但卻風(fēng)流倜儻。宋太宗、雍熙四年987。福建遠、崇安五里夫，新愁舊恨連綿。</p><p class="ql-block"> 屯田之先輩。自唐代中期，至五代亂。科舉仕宦，祖父長父柳七。盡少年、儒學(xué)進士科。怎要得、學(xué)了作詞，奈何人生磋。</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說柳永 談宋詞</p><p class="ql-block"> 詞，亦稱曲子詞，是配合隋唐以來流行的新音樂——燕樂的歌詞。自隋代以來由于外來音樂——西域音樂的影響，使我國古樂發(fā)生了一次重大改革: 以西域龜茲樂為主的音樂經(jīng)過華化，與我國舊有的民間音樂相結(jié)合而產(chǎn)生了新的燕樂。</p><p class="ql-block"> 燕，即宴。燕樂乃用于宴食之音樂。新的燕樂在音階、調(diào)式、旋律、樂器、演奏形式等方面皆與中國傳統(tǒng)音樂有很大的差異，甚至在性質(zhì)上相區(qū)別，屬于流行的通俗音樂。</p><p class="ql-block"> 自新燕樂誕生以來，單調(diào)沉悶的古樂漸漸被淘汰，伴隨新樂的長短句的律化的歌詞應(yīng)運而生。</p><p class="ql-block"> 詞體自公元8世紀興起之后，經(jīng)過中晚唐和五代的發(fā)展，已有一些文人嘗試倚聲制作許多短小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在詞體文學(xué)發(fā)展過程中，唐五代是詞的初期。這時作者尚未充分掌握詞體藝術(shù)的特點，藝術(shù)效果不集中，處于嘗試與探索階段，而且體式亦不完備，僅為宋詞的發(fā)展作了必要的準備。</p><p class="ql-block"> 詞體文學(xué)的繼續(xù)發(fā)展是隨著北宋太平盛世的慢慢來臨而具備了外部條件。然而詞的內(nèi)部發(fā)展正等待著一位富于文學(xué)創(chuàng)造力的大詞人來完成。這個光榮的歷史任務(wù)落到了可稱為曠世大詞人柳永身上。</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當(dāng)燕樂發(fā)展到北宋時，藝人們創(chuàng)作出許多新的樂曲。柳永時代正值北宋新聲盛行之時，他率先采用了民間的新音樂為之填詞。</p><p class="ql-block"> 在詞學(xué)上凡某一樂曲被選用為詞調(diào)，最初倚其樂曲節(jié)拍旋律而制作的詞被稱為“創(chuàng)調(diào)”之作。這在柳永的詞集里是很多的，可分為兩種: 一種是倚聲的創(chuàng)調(diào)之作，如《看花回》、《金蕉葉》、《玉胡蝶》、《竹馬子》、《一寸金》、《滿江紅》、《西施》；一種是唐代教坊曲經(jīng)改制并擴大篇幅的創(chuàng)調(diào)之作，如《八聲甘州》、《安公子》、《婆羅門》、《六幺》、《涼州》、《雨霖鈴》、《傾杯》。</p><p class="ql-block"> 既然曲子詞是倚聲制作的，就必須要求歌詞與音樂的和諧而考慮詞的用韻、句式、分段、字聲平仄、起調(diào)、結(jié)尾等因素。</p><p class="ql-block"> 柳永因采用北宋新聲，故其詞與唐五代詞的風(fēng)格頗不相同。如果他創(chuàng)作的歌詞沿襲唐五代詞的故轍，而不采用新聲，也不在倚聲填詞方面有所突破和創(chuàng)造，則很難想象宋詞會有自己的特點和社會影響。</p><p class="ql-block"> 唐五代文人詞基本上是小令。后世人將詞體量化分為三類: 六十字以下者為小令，六十字至九十字為中調(diào)，九十一字以上為長調(diào)。</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近世發(fā)現(xiàn)的敦煌曲子詞里也有一些長調(diào)，但皆屬嘗試性質(zhì)，尚未表現(xiàn)出對長調(diào)藝術(shù)形式的征服。詞體長調(diào)藝術(shù)形式的開發(fā)與法度的建立，留給了宋代。</p><p class="ql-block"> 柳永詞集的長調(diào)作品有七十余調(diào)，詞約百余首，調(diào)與詞都占柳詞的半數(shù)以上，這種優(yōu)勢在詞史上是空前的，它標(biāo)志著宋詞發(fā)展的一個飛躍。</p><p class="ql-block"> 長調(diào)以一種強盛的新的藝術(shù)形式奠定了在詞史上的重要地位。由于柳詞的成就，體現(xiàn)了長調(diào)的優(yōu)點，引起了社會和詞壇的重視，因此僅就文學(xué)發(fā)展的意義而言，長調(diào)乃起源于北宋，而柳永是開創(chuàng)者。</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關(guān)于句法，柳永充分發(fā)揮了長短句的優(yōu)勢，無論使用市井俗語或白話文學(xué)語言，不僅突破句的限制，往往還突破韻的限制，構(gòu)成了一個符合我們現(xiàn)代語法規(guī)范的、結(jié)構(gòu)完整的的長句。其作品中的人稱關(guān)系或指代關(guān)系極為分明，可以婉曲地自由地如真實生活語境一樣表達思想情緒，使詞體的特點真正顯露出來。虛字使用上，柳永善于用向、想、念、問、唯有、漸、奈等字作領(lǐng)字，在全詞中起到黏合作用，從而使意群之間和句子之間形成一種聯(lián)系，或者詞意的過度與轉(zhuǎn)折。這樣可使全詞的各個部分克服散亂和堆砌的弊病，組成一個關(guān)系緊密的有機體，空靈而有秩序，使詞意脈絡(luò)清晰。</p><p class="ql-block"> 相對于小令，長調(diào)多用鋪敘，即無論是寫景、抒情還是敘事，將某一意群具體的表現(xiàn)，逐層展開，使形象飽滿鮮明，。柳詞多不用比興、夸張、象征、雕飾等手段，只用平敘，盡力鋪展，有似畫家細致白描、寫實的手法。這是小令與長調(diào)在藝術(shù)表現(xiàn)上的重要區(qū)別。因為有了鋪敘方法，長調(diào)藝術(shù)才便于掌握，其優(yōu)長才得到發(fā)揮。</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在詞的結(jié)構(gòu)上，柳詞素以謹嚴而受到稱譽。其章法結(jié)構(gòu)表現(xiàn)出一種合理性，即詞的敘事與抒情都符合日常生活邏輯，顯示了嚴密的組織和法度。</p><p class="ql-block"> 柳詞在處理情與景的關(guān)系時，一般是即景生情，情與景諧，達到情景交融；處理時間與空間關(guān)系時，從現(xiàn)實而追溯往昔，或從憶舊轉(zhuǎn)入當(dāng)前，善于作今昔對比以深化情緒，增強感染力；時間的變化是立足于特定的空間內(nèi)展開，所描述的生活往往被濃縮為一個片斷，似凝聚一個焦點。</p><p class="ql-block"> 作者習(xí)慣采用線形的表述，使人感到有頭有尾，完滿自足，詞意清楚。這是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韻文表述方式。</p><p class="ql-block"> 上述可見，柳永適應(yīng)了詞體文學(xué)發(fā)展的新形式，出色地完成了詞史賦予的艱巨任務(wù)。宋詞的藝術(shù)特色是柳永開創(chuàng)的，宋詞范式建立的過程中他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在詞史上居于開創(chuàng)的重要地位。</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就柳詞的內(nèi)容方面談——</p><p class="ql-block"> 北宋中期實行新法，試圖改變國家積貧積弱的局面，社會矛盾突出，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斗爭激烈。這時人們非常緬懷已成歷史的太平盛世，因而讀到《樂章集》無不感慨萬千。范鎮(zhèn)晚年聽到親友唱柳詞后深深感嘆說: “當(dāng)仁廟四十二年太平，吾身為史官二十年不能贊述，而耆卿能盡形容之”。（《古今合璧事類備要》后集卷四十二）范鎮(zhèn)客觀地從社會意義上評價柳詞，它的時代特色是很顯著的。這是柳詞寫實方法取得的成功，所以宋人將柳詞與杜詩相提并論。北宋黃裳說: “予觀柳氏《樂章集》如觀杜甫詩，典雅文華，無所不有?！?lt;/p><p class="ql-block"> （《演山集》卷三十五)南宋項安世說: “余侍先君往荊南，所訓(xùn): 學(xué)詩當(dāng)學(xué)杜詩，學(xué)詞當(dāng)學(xué)柳詞。叩其所以，云:杜詩、柳詞皆無表德，只是實說?！?柳詞固無杜詩題材廣闊和思想深刻，但可表現(xiàn)一個時代的都市繁華，留下盛世的跡象，而且是以寫實方法表述的，僅此意義與杜甫相似，具有史的價值。</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就柳詞的藝術(shù)表現(xiàn)上談——</p><p class="ql-block"> 宋人對柳詞的評價則有毀有譽。女詞人李清照說: “逮至本朝，禮樂文武兼?zhèn)?。又涵養(yǎng)百余年，始有柳屯田永者，變舊聲作新聲，出《樂章集》，大得聲稱于世。雖協(xié)音律，而詞語塵下?！保ā盾嫦獫O隱叢話》后集卷三十三）這肯定了其音律和諧卻指責(zé)詞語俚俗。</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徐度追溯宋詞的發(fā)展說: “耆卿以歌詞顯名于仁宗朝……其詞雖極工致，然多雜以鄙語，故流俗人尤喜道之。其后歐、蘇諸公繼出，文格一變，至為歌詞，體制高雅。柳氏之作殆不復(fù)稱于文士之口，然流俗好之自若也?！保ā秴s掃編》卷五）柳詞的命運確實如此。</p><p class="ql-block"> 然，北宋末年，它在歌樓舞榭仍受到民間的歡迎，如“唐州倡馬兒者，以能歌柳耆卿詞著名籍中”（《夷堅乙志》卷十九）。南宋初年的詞學(xué)家王灼說: “柳耆卿《樂章集》，世多愛賞該洽，序事閑暇，有首有尾，亦間出佳語，又能擇聲律諧美者用之，惟是淺近卑俗，自成一體，不知書者尤好之。予嘗比都下富兒，雖脫村野，而聲態(tài)可憎?！保ā侗屉u漫志》卷二）。</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南宋以來詞壇的復(fù)雅傾向成為主流，詞學(xué)家們從雅詞的觀念批評柳詞，訾議居多，已不能認識到柳詞的真正價值了。</p><p class="ql-block"> 柳詞雖然受到文人的指責(zé)，但他們又偷偷地繼承他的風(fēng)格、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和表現(xiàn)技巧。</p><p class="ql-block"> 在兩宋的著名詞人如秦觀、黃庭堅、賀鑄、周邦彥、李清照、吳文英等的作品中，都可以尋覓到柳詞的影響。所以，清代學(xué)者劉熙載論及南宋詞的發(fā)展說: “南宋詞近柳耆卿者多?！?（《藝概》卷四)近世詞學(xué)家況周頤甚至認為:“柳屯田《樂章集》為詞家正體之一?！?lt;/p><p class="ql-block"> 二十世紀初中國新文化運動以來，學(xué)術(shù)界以新文化的觀點評價柳詞，成為宋詞研究的一個熱點。柳詞是我國優(yōu)秀的文化遺產(chǎn)，它在現(xiàn)代尚有意義。</p><p class="ql-block"> 柳永是我國人民喜愛的古代通俗歌詞的作者和風(fēng)流才子。</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在宋代詞人中柳永是最受民眾喜愛的詞人。他創(chuàng)作的歌詞在社會上廣泛流傳，以致“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柳永創(chuàng)作的時代正是北宋真宗至仁宗朝三十余年間，這是北宋社會安定、經(jīng)濟繁榮和文化高漲的全盛時期。他的詞集《樂章集》今存二百一十二首。在宋元文學(xué)史上，柳永是第一位從事民間通俗文藝創(chuàng)作的文人。</p><p class="ql-block"> 柳永大約是在宋真宗天禧元年（1017）前到京都應(yīng)試的，連續(xù)三屆考試取士都未考中。情緒憤激之下，寫下了盛傳一時的《鶴沖天》:</p><p class="ql-block">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fēng)云便，爭不恣狂蕩。何需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p><p class="ql-block">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翠，風(fēng)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了淺酌低唱。</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功名的獵取與青春的歡樂，在他看來都是重要的，既然前者不能如愿，便只有在“煙花巷陌”尋求青春的歡樂了。</p><p class="ql-block"> 后來一次考試順利通過了，但臨放榜時，仁宗問道:“得非填詞柳三變否?”大臣回答“正是”，仁宗說:“且去填詞?！绷酪蚨击砺?。柳永從此放蕩不羈，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這在柳永人生道路上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使其“高志”在現(xiàn)實之前突然幻滅。但這并沒有讓詞人悲傷消沉，而是促使他背離統(tǒng)治階級，走向民間文藝創(chuàng)作的道路。</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晝夜樂》</p><p class="ql-block"> 洞房記得初相遇。便只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風(fēng)光好，盡隨伊歸去。</p><p class="ql-block">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dāng)時留住。其奈風(fēng)流端正外，更別有，系人心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柳永精通音樂，善于作詞，多才多藝。他除了寫些典雅的歌頌皇恩，粉飾太平的詞外，柳永主要是為民間歌妓寫作大量的通俗歌詞。這些通俗易懂、優(yōu)美動人的歌詞廣泛傳播，為柳永贏得了聲譽。他不僅寫歌詞，而且還是歌妓們色藝的權(quán)威品評者，經(jīng)他品題以后可以增高她們的身價。宋代的民間歌妓是以小唱為特殊職業(yè)的女藝人。她們在歌筵舞席、茶坊酒肆和瓦市演唱，以賣藝為主，與后世妓女是有所區(qū)別的。她們的社會地位卑微，是身在“娼籍”的“賤民”。歌妓們自幼學(xué)習(xí)歌舞，聰明美麗，有的還會吟詩作詞，拈弄翰墨。由于職業(yè)的關(guān)系，她們與詞人的關(guān)系密切。柳永受了新興市民思潮的影響，不將她們作賤民看待，尊重她們，同情她們，為她們創(chuàng)作新詞以供演唱，所以能贏得她們的友誼和愛情。從柳永的詞集里可以看到與其相好的歌妓有秀香、英英、瑤卿、心娘、佳娘、酥娘等，而最親密的是蟲蟲。</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醉蓬萊》</p><p class="ql-block"> 漸亭皋葉下，隴首云飛，素秋新霽。華闕中天，鎖蔥蔥佳氣。嫰菊黃深，拒霜紅淺，近寶階香砌。玉宇無塵，金莖有露，碧天如水。</p><p class="ql-block"> 正值升平，萬幾多暇，夜色澄鮮，漏聲迢遞。南極星中，有老人呈瑞。此際宸游，鳳輦何處，度管弦清脆。太液波翻，披香簾卷，明月風(fēng)細。</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時值老人星（壽星)出現(xiàn)，教坊向朝廷進新樂《醉蓬萊》，柳永作了一首應(yīng)制詞（漸亭皋葉下），通過入內(nèi)都知史某進呈仁宗皇帝。仁宗見到“首有‘漸’字，色若不悅。讀至‘宸游鳳輦何處’，乃與御制真宗挽詞暗合，上慘然。又讀至‘太液波翻’，曰:‘何不云波澄?’乃擲之于地?！绷辣酒谕玫饺首诘馁p識，誰知竟觸其忌諱，改官之事也就無望了。</p><p class="ql-block"> 宋仁宗慶歷四年（1044）柳永入仕已十余年，他改名柳永，通過吏部改為京朝官，最后仕至屯田員外郎，故人稱柳屯田。這在京朝官中是最低的官職，從六品。大約在宋仁宗皇祐五年（1053）六十余歲的柳永悄然逝世于潤州（江蘇鎮(zhèn)江）僧寺，許多年后才葬于丹徒（江蘇丹徒）北固山下。</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爪苿莉》</p><p class="ql-block"> 秋 夜</p><p class="ql-block"> 每到秋來，轉(zhuǎn)添甚況味。金風(fēng)動、冷清清地。殘蟬噪晚，甚聒得、人心欲碎，更休道、宋玉多悲，石人也、也須下淚。</p><p class="ql-block"> 衾寒枕冷，夜迢迢、更無寐。深院靜、明月風(fēng)細。巴巴望曉，怎生捱、更迢遞。料我兒、只在枕頭根底，等人來、睡夢里。</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時人從民間視角描述柳永形象說:“其為人有仙風(fēng)道骨，倜儻不羈，傲睨王侯，意尚豪放。花前月下，隨意遣詞，遺宮換羽，詞名由是盛傳天下不朽。”</p><p class="ql-block"> 又評:“東京有一才子，天下聞名，姓柳，雙名耆卿，排行第七，人皆稱為‘柳七官人’。年方二十五歲，生得風(fēng)姿灑落，人才出眾。吟詩作賦，琴棋書畫，品絲調(diào)竹，無所不通。專愛在花街柳巷，多少名妓歡迎他?！边@代表了宋元以來廣大民眾對柳永形象的認識和人格評價。柳永出現(xiàn)在中國封建社會后期，更符合宋元以來民間關(guān)于風(fēng)流才子的觀念。人們親近和喜愛他，以至于“眾名姫春風(fēng)吊柳七”的美麗傳說。</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木蘭花慢》</p><p class="ql-block"> 拆桐花爛漫，乍疏雨、洗清明。正艷杏燒林，緗桃繡野，芳景如屏。傾城。盡尋勝去，驟雕鞍紺幰出郊坰。風(fēng)暖繁弦脆管，萬家競奏新聲。</p><p class="ql-block"> 盈盈。斗草踏青。人艷冶、遞逢迎。向路旁往往，遺簪墮珥，珠翠縱橫。歡情。對佳麗地，信金罍罄竭玉山傾。拚卻明朝永日，畫堂一枕春酲。</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柳永生活在北宋升平盛明之世，他以寫實的方法較為客觀而真實地反映了這個時代都市繁華富庶的生活。在許多作品里作者不是站在統(tǒng)治階級的立場去歌頌升平，也不是以個人的虛榮生活來炫耀富貴氣象，而是從平民的真實感受出發(fā)為人們描繪了一幅幅北宋都市生活的風(fēng)情畫。《木蘭花慢》是很有代表意義的: 作者在京都郊野的背景上再現(xiàn)了市民們清明游樂的情形，他們在春天的郊野歡樂而浪漫，“踏青斗草”，“遺簪墜珥”，飲盡美酒。</p><p class="ql-block"> 在柳永的筆下，我們還可以見到京都元宵佳節(jié)的盛況: “列華燈，千門萬戶。遍九陌、羅綺香風(fēng)微度。十里燃絳樹。鰲山聳、喧天簫鼓。”（《迎新春》）令人最感興趣的還是京都的聲色之娛，歌臺舞榭成為升平富庶都市象征，人們追歡尋樂，留連忘返: “繁紅嫩翠，艷陽景、妝點神州明媚。是處樓臺，朱門院落，弦管新聲騰沸。恣游人、無限馳驟，驕馬車如水”（《長壽樂》）</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望海潮》</p><p class="ql-block">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p><p class="ql-block"> 重湖疊??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fù)?。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柳耆卿與孫相何為布衣之交。孫知杭州，門禁甚嚴。耆卿欲見之不得，作《望海潮》詞，往謁名妓楚楚曰:“欲見孫相，恨無門路。若因府會，愿借朱唇歌于孫相公之前。若問誰為此詞，但說柳七。”中秋府會，楚楚宛轉(zhuǎn)歌之，孫即日迎耆卿預(yù)坐。</p><p class="ql-block"> 柳永對江南都市也給予了熱情贊美。金陵“晴景吳波練靜，萬家綠水紅樓”（《木蘭花慢》）。蘇州“萬井千閭富庶，雄壓十三州。觸處青蛾畫舸，紅粉朱樓”（《瑞鷓鴣》）。揚州“酒臺花徑仍在，鳳簫依舊月中聞”（《臨江仙》）。柳永一生在仕途上很不如意，也有不滿現(xiàn)實之時，但對其生活仍由衷地?zé)釔?，從民俗方面去描述了社會現(xiàn)實生活。</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錦堂春》</p><p class="ql-block"> 墜髻慵梳，愁蛾懶畫，心緒是事闌珊。覺新來憔悴，金縷衣寬。認得這疏狂意下，向人誚譬如閑。把芳容整頓，恁地輕孤，爭忍心安 ?</p><p class="ql-block"> 依前過了舊約，甚當(dāng)初賺我，偷剪云鬟。幾時得歸來，春閣深關(guān)。待伊要、尤云殢雨，纏繡衾、不與同歡。盡更深、款款問伊，今后敢更無端 ?</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柳詞中最富于反封建傳統(tǒng)思想的是那些后人所謂的“淫冶謳歌之曲”，它們體現(xiàn)了新興市民階層爭取戀愛自由和個性解放的訴求。宋初詞人們同五代花間詞人一樣有許多描寫男歡女愛的作品，未曾受到統(tǒng)治者的指責(zé)。</p><p class="ql-block"> 柳永這類作品一再受到指責(zé)的原因，便在于表現(xiàn)了反傳統(tǒng)的傾向。柳詞中所描繪的不少市民婦女形象都是不受封建道德規(guī)范限制和婦德約束的。《綿堂春》（墜髻慵梳）是代言體作品，描述一位婦女曲折復(fù)雜的心理。她不拘封建禮法，不甘示弱，具有強烈的自我意識。這個形象不同于傳統(tǒng)詩詞中溫柔賢惠、逆來順受、聽天由命的婦女，它本身就具有反封建意義，故能深深感動市民群眾。</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定風(fēng)波》</p><p class="ql-block">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云亸。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錦書無個。</p><p class="ql-block"> 早知恁幺。悔當(dāng)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zhèn)相隨，莫拋躲。針線慵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柳永的《定風(fēng)波》（自春來）描寫了一位市民婦女的精神生活，詞以少婦的語氣，敘述其丈夫離家后的苦悶情緒，表現(xiàn)對愛情幸福的向往和大膽追求。閑拈針線，伴著丈夫讀書，形影不離，在她看來是幸?？鞓返氖?，如此青春也不算虛度了。這是古代許多婦女最樸素的要求，然而在封建統(tǒng)治者看來，這位婦女有違婦道和禮教；男子竟由婦女“拘束教吟課”，還要“針線慵拈伴伊坐”。這首詞毫無意外地受到統(tǒng)治者的嚴厲責(zé)備。</p><p class="ql-block"> 柳三變既以詞杵仁廟，吏部不敢改官。三變不能堪，詣?wù)ｊ坦? “賢俊作曲子么?” 三變曰: “只如公亦作曲子?！?公曰: “殊雖作曲子，不曾道‘針線慵拈伴伊坐’。”柳遂退。（張舜民《畫墁錄》）</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迷仙引》</p><p class="ql-block"> 才過笄年，初綰云鬟，便學(xué)歌舞。席上尊前，王孫隨分相許。算等閑、酬一笑，便千金慵覷。常只恐、容易蕣華偷換，光陰虛度。</p><p class="ql-block"> 已受君恩顧。好與花為主。萬里丹霄，何妨攜手同歸去。永棄卻、煙花伴侶。免教人見妾，朝云暮雨。</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由于柳永與民間歌妓的親密關(guān)系，他在作品里表現(xiàn)了與她們的友誼和愛情，也反映了她們的痛苦的精神生活，寫出了她們的悲劇命運。</p><p class="ql-block"> 他發(fā)現(xiàn)她們之中有不少擁有高尚的品格和純潔的心靈，而且本不應(yīng)該淪落風(fēng)塵的，如《少年游》（世間尤物意中人）中所寫的歌妓: “心性溫柔，品流閑雅，不稱在風(fēng)塵。”風(fēng)塵中的歌妓總是希望脫離娼籍，像正常良家婦女一樣享有合法的婚配和家庭幸福，爭取一位婦女應(yīng)有的生活權(quán)利。</p><p class="ql-block"> 柳永在《迷仙引》（才過笄年）里表達了她們合理的愿望: “萬里丹霞，何妨攜手同歸去。永棄卻、煙花伴侶。免教人見妾，朝云暮雨?！彼Ｍ眯袆觼碜C明自己并非輕浮的女人，她懇求、發(fā)誓，既流著熱淚，又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向社會發(fā)出求救的呼聲。柳永贈其相愛的歌妓蟲蟲，曾表示愿與她結(jié)成正常的婚配: “待作真?zhèn)€宅院，方信有初終?！保ā都t賓》）這個愿望在后來未曾實現(xiàn)，但他敢于大膽表示已是非?？少F的了。</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離別歌》</p><p class="ql-block"> 哀 逝</p><p class="ql-block"> 花謝水流倏忽，嗟年少光陰。有天然、蕙質(zhì)蘭心。美韶容、何啻值千金。便因甚、翠弱紅衰，纏綿香體，都不勝任。算神仙、五色靈丹無驗，中路委瓶簪。</p><p class="ql-block"> 人悄悄，夜沉沉。閉香閨、永棄鴛衾。想嬌魂媚魄非遠，縱洪都方士也難尋。最苦是、好景良天，尊前歌笑，空想遺音。望斷處，杳杳巫峰十二，千古暮云深。</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民間歌妓在少女時代身心已遭到粗野的蹂躪，惡劣的風(fēng)塵里，她們大多數(shù)在青春年華就悲慘地死去。</p><p class="ql-block"> 柳永有兩首為民間歌妓作的悼亡詞，其中一首如《離別難》（花謝水流倏忽）寫的: “美韶容、何啻值千金。便因甚、翠弱紅衰，纏綿香體，都不勝任。算神仙、五色靈丹無驗，中路委瓶簪。”這樣真誠地對歌妓的悼念，是同情其不幸的一生，并向社會發(fā)出血淚控訴——她們是被無情的封建制度所扼殺的。</p><p class="ql-block"> 柳永以封建統(tǒng)治階級判逆者的放浪態(tài)度，對傳統(tǒng)思想與封建禮教的嘲諷與批判，以人道主義的同情心，表達對社會下層婦女、特別是歌妓的痛苦身世，給予了深切的關(guān)懷與愛戴。它他體現(xiàn)了作者受到新興市民階層進步思潮的影響。我們對柳詞的思想基本上是肯定的，雖然他也存在某些不可避免的局限性。</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八聲甘州》</p><p class="ql-block">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fēng)凄緊，關(guān)河冷落，殘照當(dāng)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p><p class="ql-block"> 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xiāng)渺邈，歸思難收。嘆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干處，正恁凝愁。</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此首亦柳詞名著。寫雨后之江天，澄澈如洗?！皾u霜風(fēng)”三句，更寫風(fēng)緊日斜之境，凄寂可傷。以東波鄙柳詞，亦謂此三句“唐人高處，不過如此”?！笆翘帯彼木洌瑥?fù)嘆眼前景物凋殘。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自起首至此，皆寫景。換頭，即景生情?！安蝗獭本渑c“望故鄉(xiāng)”兩句，自為呼應(yīng)?！皣@年來”兩句，自問自嘆，與“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句，同為恨極之語。“想”處，皆是從對面著想，與少陵之“香霧云鬟濕，清輝玉臂寒”作法相同。小謝詩云“天際識歸舟”，屯田用其語，而加“誤幾回”三字，更覺靈動。收處歸到“倚闌”，與篇首應(yīng)。梁任公謂此詞境頗似“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說亦至當(dāng)。</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或此為離別之詞。蓋旅人每遇節(jié)候遷移，景物變換，即動歸思，而秋氣蕭索，尤易生人悲感。故《楚辭.九辯》獨于秋生悲。此詞上半片因秋雨引起離愁?！八L(fēng)”三句，乃秋雨望中遠景，得壯闊，故東坡稱之。“紅衰翠減”，即“物華休”，乃秋雨望中近景?！伴L江”句，見景物皆變，不變者惟有“長江”耳。</p><p class="ql-block"> 下半片即寫引起之思歸?！澳陙怼眱删?，言客中情味索然，以見歸之不可緩?！跋爰讶恕币韵拢謴膶γ嬷?，寫家人念游人，不知游人此時亦正思家人也。觀“倚闌干處”句，知首句“對瀟瀟暮雨”以下所見遠近景物，皆倚闌干時眼中之物象也，全首布置井井，正其巧鋪敘之處。（劉永濟《唐五代兩宋詞簡析》）</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雨霖鈴》</p><p class="ql-block">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賬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p><p class="ql-block">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味詞意，當(dāng)是話別之作?！昂s”句點明秋令?！伴L亭”是啟行之地?！绑E雨”未歇，舟不能發(fā)，“初歇”則為下文“催發(fā)”張本也。此三句雖未言行事，已微含別意?！岸奸T帳飲”，借用二疏事，點出別筵，即詞所由作?！盁o緒”近影“凝噎”，遠影“傷離別”。“留戀”是不忍別，“催發(fā)”是不得不別，半句一轉(zhuǎn)。清真之“掩重關(guān)、遍城鐘鼓”，實青出于藍?！皥?zhí)手”兩句，“留念”情狀?！跋嗫础薄盁o語”，形容極妙?！澳钊トァ眱删洌跓o語之時想到別后之望而不見?！盁煵ā敝?，又有“暮靄”，“沉沉”字、“闊”字，皆“凝噎”之心理。話別正面，到此說盡矣。過變推開，先作泛論，見離別之情不自我始?！案强啊保脮r令拍合，上應(yīng)首句，于此處則為進一層。“今宵”以下，亦推想將來。其與前結(jié)不同者，“千里煙波”，不過四顧蒼茫之象，此則由“帳飲”想人?！皸盍丁逼咦?，千古名句，從魏承班之“簾外曉鶯殘月”化出；而少游之“酒醒后，殘陽亂鴉”，則以由柳詞出。細細咀嚼，當(dāng)知其味。蓋不獨與寫景工致，而一宵之易過，乍醒之情懷，說來極渾脫且極深厚也?！按巳ソ?jīng)年”四句，盡情傾吐，老筆紛披，北宋人拙樸本色，不得以率筆目之。至由“今宵”以推到“經(jīng)年”，亦見層次。（陳匪石《宋詞舉》）</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戚氏》</p><p class="ql-block"> 晚秋天。一霎微雨灑庭軒。檻菊蕭疏，井梧零亂惹殘煙。凄然。望鄉(xiāng)關(guān)。飛云黯淡夕陽間。當(dāng)時宋玉悲感，向此臨水與登山。遠道迢遞，行人凄楚，倦聽隴水潺湲。正蟬吟敗葉，蛩響衰草，相應(yīng)喧喧。</p><p class="ql-block"> 孤館度日如年。風(fēng)露漸變，悄悄至更闌。長天凈，絳河清淺，皓月嬋娟。思綿綿。夜永對景，那堪屈指，暗想從前。未名未祿，綺陌紅樓，往往經(jīng)歲遷延。</p><p class="ql-block"> 帝里風(fēng)光好，當(dāng)年少日， 暮宴朝歡。沖有狂朋怪侶，遇當(dāng)歌、對酒競留連。別來迅景如梭，舊游似夢，煙水呈何限。念名利、憔悴長縈絆。追往事、空慘愁顏。漏箭移、稍覺輕寒。聽嗚咽、畫角數(shù)聲殘。對閑窗畔，停燈向曉，抱影無眠。</p><p class="ql-block"> …… ……</p> <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前輩云: “《離騷寂寞千年后，《戚氏》凄涼一曲終?！薄镀菔稀?，柳所作也。柳何敢知世間有《離騷》，惟賀方回、周美成時時得之。（王灼《碧雞漫志》）</p><p class="ql-block"> 《戚氏》為屯田創(chuàng)調(diào)，“晚秋天”一首，寫客館秋懷，本無甚出奇，然用筆極有層次。初學(xué)慢詞，細玩此章，可悟某篇布局之法。第一遍，就庭軒所見，寫到征夫前路。第二遍，就流連夜景，寫到追懷昔游。第三遍，接寫昔游經(jīng)歷，仍落到天涯孤客，競夜無眠情況，章法一絲不亂。惟第二遍自“夜永對景”至“追往事空慘愁顏”，均是數(shù)句一氣貫注。屯田詞，最長于行氣，此等處最難學(xué)。后人遇此等處，多用死句填實，縱令琢工穩(wěn)，其如懨懨無生氣何。（蔡嵩云《柯亭詞論》）</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