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軍 旅 小 人 物</b><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b style="font-size:18px;"> （</b><b style="font-size:15px;">電 影 故 事</b><b style="font-size:18px;">）</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b style="font-size:20px;">2. 鍛 煉</b><b style="font-size:18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在張?zhí)庨L的辦公室匯報(bào)工作。</p><p class="ql-block"> “張?zhí)庨L！現(xiàn)在部隊(duì)的缺口越來越大，但倉庫儲存的物資卻在睡大覺，我手頭掌握的庫存就這么兩張紙，而且盡是錯誤，現(xiàn)在急需一套準(zhǔn)確的庫存資料?！?丁建明向張?zhí)庨L匯報(bào)說。</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這己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現(xiàn)在部里的干部都去了五七干校，哪還有人做這項(xiàng)工作？” 張?zhí)庨L說。</p><p class="ql-block"> “張?zhí)庨L，您要是相信我就讓我去倉庫蹲幾天，我保證完成任務(wù)！而且還能鍛煉自己學(xué)點(diǎn)東西?！?</p><p class="ql-block"> “小丁呀！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一走處里就得唱空城計(jì)。” </p><p class="ql-block"> “張?zhí)庨L！救急如救火，我只請求去三天，問題解決了馬上回來。雖說處里不管錢，但物也是錢，壓在庫里不能實(shí)現(xiàn)價值，而且部隊(duì)還等著急用！”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 “那好，去吧！但是說好了就三天時間，三天內(nèi)必須趕回來，馬上要開全國訂貨會了?！睆?zhí)庨L叮囑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丁建明乘公交馬不停蹄地趕往通縣倉庫。倉庫原是一個機(jī)關(guān)的大院，一棟非常別致的馬蹄形兩層辦公樓十分的搶眼，庫內(nèi)道路曲曲彎彎，兩邊的行道樹高大粗壯，樓上樓下的辦公室早已成為庫房塞滿了各種物資，路旁的大中型設(shè)備互相擁擠著再無閑處。</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天下午，丁建明在倉庫王助理和保管員的帶領(lǐng)下，開始逐庫對物資進(jìn)行盤點(diǎn)，并對暴露出的問題一一記在本子上。他把這次下基層看作是一次理論聯(lián)系實(shí)際的鍛煉機(jī)會，對業(yè)務(wù)學(xué)習(xí)的一次提高。</p><p class="ql-block"> 工作結(jié)束時，丁建明和倉庫梁主任、齊股長和王助理，就存在的問題一起交換了意見。</p><p class="ql-block"> “梁主任！您是我在成都辦事處的老領(lǐng)導(dǎo)，雖說現(xiàn)在我到了后勤部，但我永遠(yuǎn)是您的兵。這次下倉庫調(diào)研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想和倉庫領(lǐng)導(dǎo)一起探討解決的辦法，有些問題還需要馬上處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露天存放的大中型設(shè)備，每天日曬雨淋的一點(diǎn)兒防護(hù)沒有，這樣恐怕不行，應(yīng)當(dāng)盡快采取措施減少損失；庫存物資，要按照我給您的物資分類和產(chǎn)品目錄科學(xué)存放，避免無序堆積；庫存物資要定期進(jìn)行盤點(diǎn)，做到日清月結(jié)，帳物相符，有問題要及時上報(bào)；因部里現(xiàn)在不具體掌握庫存情況，但調(diào)撥要有根據(jù)，現(xiàn)階段，庫里要按季向部里報(bào)送庫存表；平時加強(qiáng)上下級的業(yè)務(wù)聯(lián)系，庫存多年的問題設(shè)備可以提出來，部里負(fù)責(zé)盡快調(diào)出或在地方進(jìn)行調(diào)劑，減輕庫存壓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交談中，梁主任邊聽邊記，他心里也一直在想，這個原來在辦事處連隊(duì)的普通戰(zhàn)士，怎么眨眼間就像變了個人，他問題抓得準(zhǔn)，建議切合實(shí)際，說得頭頭是道，莫非這兩年他上學(xué)去了？ </p><p class="ql-block"> “丁助理！你的意見很好，對我們倉庫的管理幫助很大，我們一定按照部里要求，盡快采取措施，保證三天內(nèi)把準(zhǔn)確庫存報(bào)送部里?！?梁主任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丁建明按時回到機(jī)關(guān)，他把調(diào)查落實(shí)的情況向張?zhí)庨L做了匯報(bào)。</p><p class="ql-block"> “很好！這次下去不僅摸清了庫存底數(shù)，還建立了報(bào)送制度，看來你是動腦筋了，抽時間你還要到西安、成都兩個辦事處去一下，那里存在類似問題?！睆?zhí)庨L說。</p><p class="ql-block"> “小丁呀！再給你加點(diǎn)擔(dān)子，今后，除了一類物資必須經(jīng)領(lǐng)導(dǎo)批準(zhǔn)調(diào)撥外，二類物資你可以酌情處里，不用再請示！” 張?zhí)庨L繼續(xù)說。</p><p class="ql-block"> 顯然，張?zhí)庨L對丁建明的工作是信任和滿意的，他對江部長說：“這小家伙，別看年紀(jì)輕輕的沒來幾天，但工作踏實(shí)穩(wěn)重，主動學(xué)習(xí)業(yè)務(wù)，善于獨(dú)立思考，還很有點(diǎn)魄力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3. 軍 營 生 活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 1971年 秋天</p><p class="ql-block">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丁建明來后勤部快一年了。他工作積極主動，順風(fēng)順?biāo)瑯I(yè)務(wù)能力提高很快，已可以在設(shè)備處獨(dú)擋一面，干部們都認(rèn)同這個大個子小戰(zhàn)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女朋友李紅英從西安來信了。</p><p class="ql-block"> “建明：你好！</p><p class="ql-block"> 看到你的來信，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個革命加拼命，拼命干革命的人。你說你對業(yè)務(wù)學(xué)習(xí)抓得很緊，但我覺得這還不夠，毛主席教導(dǎo)我們：要反對本本主義。你光啃書本不行，還要去實(shí)踐，從認(rèn)識到實(shí)踐，從實(shí)踐到認(rèn)識，這樣多次的反復(fù)才能產(chǎn)生質(zhì)的飛躍?！?lt;/p><p class="ql-block"> “另外，你去了大機(jī)關(guān)，一定要尊重領(lǐng)導(dǎo)和老同志，不要有點(diǎn)成績就翹尾巴，成績不代表什么，它可以使人進(jìn)步，也可以使人落后，給你敲點(diǎn)警鐘對你有好處！”</p><p class="ql-block"> “我最近工作可累了，除了醫(yī)務(wù)處的本職工作外，還要參加建院勞動，我們是野戰(zhàn)醫(yī)院，走到哪兒建到哪兒，一切為了基層，為了打仗。院里還承擔(dān)了一段三線鐵路的建設(shè)任務(wù)，全院上下輪流到河里挖沙子撈石子，一天下來，腰都快折了，回來躺下就動不了了，第二天，大家唱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繼續(xù)完成任務(wù)，我真有點(diǎn)吃不消了，不說了! 再說，我知道你一定會為我難過的。” </p><p class="ql-block"> “建明，我們女兵這么辛苦，你還不給我們寄點(diǎn)北京的水果糖，慰問一下我們野戰(zhàn)醫(yī)院的衛(wèi)生兵？我和戰(zhàn)友相處的可好了，她們都叫我“院花”，說實(shí)在的，我有那么美嗎？充其量我就是個‘林黛玉’！” </p><p class="ql-block"> “我身體比別人弱，但我會注意的，你不要總為我擔(dān)心。最近不知怎么了，我特別想你，你的影子老是在我眼前晃悠，要是能在夢中見到你我都感到滿足了，我也太沒出息了，你不會笑話我吧？另外，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過段時間我就要探家了，咱們就可以在北京見面了，你高興嗎？ 常來信吧！ 再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紅英 </p><p class="ql-block"> 71年9月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時，李玉生回到宿舍，一進(jìn)門就吵嚷著：“干嘛呢，設(shè)備處的大忙人！我就沒見你消停過，一天到晚不是工作就是學(xué)習(xí)，家里來信了？” </p><p class="ql-block"> “父親的信，關(guān)心我的工作生活唄，老人嘛都這樣，也沒什么事！”丁建明啞然一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是機(jī)關(guān)的自由活動時間。燈光籃球場如同白晝，由江部長、黃處長率領(lǐng)的后勤部紅隊(duì)，和九所職工藍(lán)隊(duì)打得難解難分，哨聲喊聲此起彼伏。丁建明仗著自己年輕力強(qiáng)滿場飛，一會兒過人，一會兒上籃，一會兒又急停中投，出盡了風(fēng)頭。丁建明邊跑邊喊：“江部長，不要回中線！” “黃處長，往前傳！” 場上紅隊(duì)越戰(zhàn)越勇，場下幾十名圍觀的戰(zhàn)士“紅隊(duì)加油! ”“紅隊(duì)加油！”的喊聲連成一片，張霞也緊張的在一旁的女兵群里幫著腔。</p><p class="ql-block"> 終場哨音響了，后勤部紅隊(duì)獲勝。江部長叉著腰喘著粗氣對黃處長說：“這比攻個山頭還累，打籃球除了打技術(shù)，主要是拼體力，誰的體力好，誰就有勝算的希望，就得有像小丁小王這樣的年輕人，看來，咱們是老嘍，不服不行呀！”</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滿臉通紅成了花花臉，渾身上下濕得像個落湯雞。張霞和幾個女兵給他們送上飲水，丁建明接過水杯，轉(zhuǎn)身遞給江部長和黃處長。張霞說：“丁助理！你可真是全能啊，籃球也打得這么好，場上就顯你了！” “走！到辦公室洗洗臉！” “免了吧！光洗臉不行，這混身上下沒一塊兒干地！”。丁建明邊說邊脫下濕透的背心，也不回避光著脊梁擰起水來，張霞和那些女兵，都不好意思地把頭轉(zhuǎn)了過去。</p><p class="ql-block"> 回到宿舍，李玉生用羨慕的口吻對丁建明說：“咱們后勤部球隊(duì)，今天要不是有你，絕對有猴拉稀的危險(xiǎn)，肯定玩不轉(zhuǎn)！” </p><p class="ql-block"> “什么轉(zhuǎn)不轉(zhuǎn)，打球是為了活躍部隊(duì)生活，輸贏不是主要的，你沒見部里戰(zhàn)士，在場外拼命地加油鼓勁，今天連江部長黃處長都上了，將軍與士兵同樂，是咱部隊(duì)的光榮傳統(tǒng)，這才叫官兵一致呢！”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 “建明，今天我可看見張霞又送水，又沖你笑的，據(jù)我觀察分析，你別說，她對你還真有點(diǎn)兒那個，不信把我話放這！”李玉生說。</p><p class="ql-block"> “哪個？你就滿嘴放炮吧，都是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又是乒乓球友，我還是她師傅，難道還不許人家獻(xiàn)點(diǎn)愛心？我發(fā)現(xiàn)你這人自從張霞來了，沒事找事，簡單變復(fù)雜，純粹吃飽撐得！” 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b style="font-size:18px;"> </b><b style="font-size:20px;">4. 送 戰(zhàn) 友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勤部設(shè)備處辦公室</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低頭忙碌著，忽然桌上的電話響起來，他拿起電話問道：</p><p class="ql-block"> “您好！請問找誰？”</p><p class="ql-block"> “是后勤部嗎？請找一下丁助理?！?lt;/p><p class="ql-block"> “你是誰呀？”丁建明問。</p><p class="ql-block"> “我是成都辦事處沈海洋?！?lt;/p><p class="ql-block"> “喔！是你小子，有些日子沒聽見黑喜鵲的叫聲了，今天有什么好事？”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 沈海洋是丁建明的同年戰(zhàn)友，去年提干當(dāng)了政治處干事。</p><p class="ql-block"> “建明，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趙衛(wèi)國死了！” </p><p class="ql-block"> “什么？再說一遍！誰死了？” </p><p class="ql-block"> “趙衛(wèi)國！”</p><p class="ql-block"> “誰死了也輪不到他呀！什么病？” </p><p class="ql-block"> “初步診斷，是破傷風(fēng)感染?！?</p><p class="ql-block"> “人都死了, 才初步診斷！” 丁建明氣憤地說。</p><p class="ql-block"> 趙衛(wèi)國也是成都的同年戰(zhàn)友，他個子不高，為人憨厚，平日少言寡語，見誰都是傻傻的一笑，但身體出奇的好，別人入伍后都病了幾回了，可他連個噴嚏也沒打過，奇怪的是，一年四季他的鼻尖上，總是淌著冒不完的汗珠。</p><p class="ql-block"> “多好的戰(zhàn)友啊，怎么走的這么急！”丁建明嘆息地說。</p><p class="ql-block"> “你來電話就是告訴我這事？還有什么事? ”丁建明問。</p><p class="ql-block"> “衛(wèi)國的后事，辦事處已經(jīng)處理完了，他父母今天乘10次特快返家了，明天下午3點(diǎn)到北京站，李主任讓我給你打個電話，到站后幫他父母中轉(zhuǎn)一下?！鄙蚝Ｑ笳f。</p><p class="ql-block"> “好的！怎么碰頭？我們也不認(rèn)識他父母?！倍〗髡f。</p><p class="ql-block"> “初步約定，他父親手里拿著一張‘四川日報(bào)’?！?lt;/p><p class="ql-block"> 聽沈海洋這么一說，倒讓丁建明瞬間有種讓自己成為重慶地下黨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知道了！明天我和玉生一塊兒去接站，轉(zhuǎn)告李主任放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北京站出口，10次特快的旅客，擁擠著走出車站，丁建明和李玉生、司機(jī)小郝，三雙眼睛緊盯著‘四川日報(bào)’。但人都快走完了，始終不見人影，兩個人進(jìn)了大廳，發(fā)現(xiàn)一對老夫婦站在檢票口前，老頭舉著一張‘四川日報(bào)’，老伴懷里抱著一個大提包生怕被人搶走似的。</p><p class="ql-block"> 兩個人迎上去，丁建明說：“大叔、大嬸，我們是衛(wèi)國的戰(zhàn)友，是專程過來接你們的，二老先到招待所休息一下，明天送你們回塞北，您看這樣行嗎？” </p><p class="ql-block"> “不去！我們哪兒也不去，只想帶著他早點(diǎn)兒回家！”大叔說。</p><p class="ql-block"> “也好！既然這樣，我們這就送您去永定門車站?！倍〗髡f。</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去車站的路上，大嬸抱著那個黃色的‘北京’牌的舊提包，在后排座上始終一聲不吭，直愣愣地望著前方發(fā)呆，干澀的眼睛里，露出失子的悲傷。</p><p class="ql-block"> 原來，在農(nóng)場稻田勞動時，趙衛(wèi)國的腳被異物劃傷，當(dāng)時傷口也沒顧得上清理，晚上發(fā)起燒來，第二天到鄰近部隊(duì)的衛(wèi)生所看了一下，拿了點(diǎn)藥仍堅(jiān)持下地勞動。下午發(fā)起高燒 ，幾個戰(zhàn)友用籮筐把他從山上抬到山下的公路邊，辦事處用車緊急送往醫(yī)院，到醫(yī)院時衛(wèi)國已經(jīng)昏迷不醒，經(jīng)搶救無效第二天就去世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李玉生搖著頭惋惜地說：“衛(wèi)國是從街道入伍的，沒讀過幾年書，在成都時我倆經(jīng)常開玩笑，他比我還小兩歲呢，一頭只知道埋頭拉車的老黃牛，身體那么好的一個老兵，怎么一下子說走就走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丁建明說：“大叔、大嬸！請你們節(jié)哀保重！作為衛(wèi)國的戰(zhàn)友，我們心里跟你們一樣難過，聽辦事處電話里講，衛(wèi)國是因公殉職的，家屬會按照國家撫恤政策得到照顧的，他是你們的好兒子，也是我們的好戰(zhàn)友，革命把我們召喚在一起，我們永遠(yuǎn)不會忘記他！”</span></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5. 出 差</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1年 秋天</p><p class="ql-block"> 一天，張?zhí)庨L急匆匆地找到丁建明說：“小丁，有件急差，你馬上帶著這個非標(biāo)圖紙和合同，到洛平市去一趟，201任務(wù)急用，最好今晚就出發(fā)?！?lt;/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坐了一夜的火車，第二天上午一到洛平市，他顧不上休息，馬不停蹄地趕到廠里。辦完事情，他忽然想起，洛平是座歷史古都，尤其那舉世聞名的石窟和大佛應(yīng)當(dāng)去看看。他沿著伊水西岸的水泥路一路向南。河岸巖壁開鑿的兩千余孔石窟和頂天立地的大佛，令人叫絕，他感嘆前人的驚天技藝和對佛教的虔誠。他無暇細(xì)看，抄小路從石窟的南坡艱難地爬上山頂，抬頭西望，收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玉米地，田地盡頭，則是連綿起伏的青色山脈。此時，站在山頂上，他心中最想的不是石窟，也不是大佛，而是在陜南當(dāng)兵的女朋友李紅英，這離她那兒一定不遠(yuǎn)了，起碼比北京要近的多吧！</p><p class="ql-block"> 夕陽西下，晚霞染紅了天邊，丁建明站在空曠的山頂上，向著陜南方向大聲的呼喊起來：</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p><p class="ql-block"> “聽----見----沒----有----？” </p><p class="ql-block"> “聽----見----回----答----！”</p><p class="ql-block"> 寂靜的山梁上，一遍遍的呼喊聲，隨著晚風(fēng)傳向遠(yuǎn)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勤部宿舍四樓 </p><p class="ql-block"> 李玉生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建明，聽說后勤部下放五七干校的干部要全部返回機(jī)關(guān)，這可是一大批人啊，對咱們的提干非常不利！” </p><p class="ql-block"> “咱們當(dāng)戰(zhàn)士的，不利又能怎么樣？走一步看一步，聽天由命吧！”丁建明無奈地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來信了，她說前一段因工作勞累，身體透支嚴(yán)重，生病住進(jìn)了西安323醫(yī)院。丁建明聽到這個消息，心急如焚，他真想馬上找個機(jī)會去西安看看她，畢竟已經(jīng)有三年沒見到她了。這時，他忽然想起，張?zhí)庨L讓他抽時間到西安、成都兩個辦事處做調(diào)研的事，他馬上有了主意，立即向張?zhí)庨L做了請示，張?zhí)庨L答復(fù)：“可以，但家里事情多，快去快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他給西安323醫(yī)院打去了電話。</p><p class="ql-block"> “是內(nèi)四科嗎？請叫46床李紅英接電話！” </p><p class="ql-block"> “我是李紅英，你是誰呀？” </p><p class="ql-block"> “我是北京的老??！”</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在電話的那頭咯咯地笑起來：“我一猜就是個你，你才多大呀？嫩黃瓜刷黃漆，你就裝老吧！”</p><p class="ql-block"> “紅英！三年多了，只見其書，不聞其聲，今天第一次聽見你的聲音，好甜呀！你得了什么病，嚴(yán)重嗎？” 丁建明關(guān)切地問。</p><p class="ql-block"> “就是貧血，血色素6.8克，比正常人12克低很多，現(xiàn)在是一邊檢查，一邊治療，醫(yī)生說會逐漸好轉(zhuǎn)的，問題不是很大?！?</p><p class="ql-block"> “紅英! 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不能聽到你生病，否則就提心吊膽精神緊張，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倍〗髡f。</p><p class="ql-block"> “沒事的！我的老丁同志！” </p><p class="ql-block"> “別麻痹大意！可能跟你前段工作太累有關(guān)，聽醫(yī)生的話，好好治病休息，我這是軍線不便多說，掛了??！”</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為了給李紅英一個驚喜，他沒有把自己將去西安出差的消息告訴她。臨走，他給李紅英買了一盒北京糕點(diǎn)，又買了幾斤她平時最愛吃的北京水果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323醫(yī)院，是軍區(qū)在西安最大的綜合性醫(yī)院，醫(yī)療條件和環(huán)境都十分優(yōu)越。丁建明在西安辦事處僅用了半天就忙完了工作，吃過午飯，便亟不可待地趕去323。</p><p class="ql-block"> 他推開四病區(qū)的病房，見里面四張病床上都睡著人。</p><p class="ql-block"> “同志！你找誰？”靠門那張床上的一個老婦人問道。</p><p class="ql-block"> “我找46床的李紅英?！倍〗鬏p聲回答。 </p><p class="ql-block"> “靠窗戶的那個就是。” </p><p class="ql-block"> “謝謝?。 ?lt;/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睡著午覺，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露著多半個頭，發(fā)出輕輕的鼻息聲。分別三年了，丁建明第一次看見這夜思夢想再熟悉不過的臉龐，那白凈的臉蛋，長長的睫毛，尖尖的下巴，淡淡的嘴唇。那翹起的烏亮的短辮，好像在告訴別人不要打攪我。丁建明把帶去的東西放到床頭柜上，自己在床邊的方凳上坐下。</p><p class="ql-block"> “你是她什么人？”老婦人問道。</p><p class="ql-block"> “哥哥！” </p><p class="ql-block"> “從哪兒來的？” </p><p class="ql-block"> “北京！”</p><p class="ql-block"> “對了！她說過，她北京有個當(dāng)兵的哥哥，原來就是你呀！紅英可是個活潑漂亮的姑娘，我們病區(qū)的人都喜歡她！”老婦人夸贊地說。</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聽了，心里甜滋滋的，他給李紅英掖了掖被角，拿起桌上的暖壺起身打水去了，等他回來，在門外就聽見紅英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大娘！誰看我來了？”</p><p class="ql-block"> “你北京的哥哥！” </p><p class="ql-block"> “北京的哥哥？”</p><p class="ql-block"> 正在李紅英愣神時，她突然看見了打水進(jìn)門的丁建明，驚叫著跳下床，踏拉著鞋不顧一切地沖過去：“哥！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前天晚上還在北京，今天就跑到西安來了，跟個鬼似的悄悄就來了?！?李紅英的眼眶里閃動著激動的淚花。</p><p class="ql-block"> “別這樣！一個軍人，讓人家看見多不好，我昨天晚上到的西安，上午辦完事，中午吃了飯就趕緊過來看你，還給你帶了點(diǎn)北京特產(chǎn)，知道你這個糖罐子一定喜歡！”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 “是北京水果糖吧？我最愛吃了，甭看西安這么大的城市，買個糖還要票，有錢你也買不到！”李紅英說。</p><p class="ql-block"> 兩個人相互打量著久別的對方。這姑娘雖在病中，卻還是那么清秀漂亮，穿著軍裝更顯得英姿煥發(fā)，但比以前瘦多了；這小伙子依然是那么高大帥氣，瀟灑精干，看著比參軍前老練成熟多了。</p><p class="ql-block"> “哥，下午沒什么治療，陪我到院子里散散步，醫(yī)院后邊有個小花園可好了！” </p><p class="ql-block"> “聽你的！在西安歸你領(lǐng)導(dǎo)。”丁建明笑著說。</p><p class="ql-block"> 小花園里，花木繁多綠草如茵，在陽光的照射下，充滿了妖嬈與生氣?；▓@里有一棵百年老槐樹，高大粗壯，枝繁葉茂，經(jīng)常有人在樹下的長椅上歇息，他們也在長椅上坐下。</p><p class="ql-block"> “我原來以為，你是專程到西安看我的。”李紅英說。</p><p class="ql-block"> “咱又不是老百姓，哪能想來就來了，有點(diǎn)公私兼顧吧，但也只能陪你兩天，后天還要到成都老部隊(duì)去，回來就不能在西安下車了，你趕緊把這三年要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倒出來，讓我洗耳恭聽也高興高興，特別是那一類的話！”丁建明笑著說。</p><p class="ql-block"> “剛才要不是在病房，我一定會跑過去擁抱你的，病里思親我每天熬呀熬，太想你了！你一會兒打電話，一會兒又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搞得什么鬼花樣！”李紅英笑著說。 </p><p class="ql-block"> “這就是毛主席說的，靈活機(jī)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地道戰(zhàn)》里有句話：打一槍換個地方，前些日子，我出差去了趟洛平，那地方離西安不遠(yuǎn)，我在山頭上呼喚你，你聽見了嗎？”丁建明問。</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搖搖頭，納悶地問：“你瞎喊什么了？”</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p><p class="ql-block"> “聽～見～沒～？”</p><p class="ql-block"> “聽～見～回～答～！” </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擴(kuò)著手小聲學(xué)著。</p><p class="ql-block"> “喊得是地動山搖，把我的嗓子都快喊破了！”</p><p class="ql-block"> “你太傻了！我又沒長順風(fēng)耳，但我知足了，如有靈犀，我也會在我們醫(yī)院后面的月河邊喊你的！” 李紅英動情地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整個下午，兩個人坐在大槐樹下的長椅上，又說又笑，憶往事，話當(dāng)前，談未來。不知不覺，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丁建明執(zhí)意要帶紅英去吃羊肉泡饃，讓她先回病房請個假。</p><p class="ql-block"> 在西安街上的一家飯店里，丁建明問紅英：“愛吃羊肉泡饃嗎？這可是陜西名吃啊，就是有點(diǎn)麻煩，得自己先勞動把干餅子掰成丁，再回鍋用羊雜湯一噴，那味道饞死個人，大串聯(lián)我來西安時吃過一回，那時候不認(rèn)識你，還不知道你在哪兒呢！”</p><p class="ql-block"> “在哪兒不在哪兒，反正現(xiàn)在在這！”</p><p class="ql-block"> “來陜西都快三年了，可在那個窮山溝里，只聞其名從未嘗過，戰(zhàn)友們都說那味道可香了，看來今天要托你的福了?！?李紅英說。</p><p class="ql-block"> 兩個人一人要了一碗，紅英像只饞嘴的小貓，趴在碗邊，呼嚕呼嚕頭也不抬地吃起來，丁建明看著她吃飯的樣子直發(fā)笑，覺得那吃相也是那么的可愛。</p><p class="ql-block"> “吃你的，老看我干嘛！” “三年沒見了，還不讓多看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吃完晚飯，夜幕降臨，西安已是萬家燈火。兩個人不舍的又回到醫(yī)院小花園的長椅上坐下，丁建明拉著紅英的手問：“我們的事，跟你爸媽說過嗎？” </p><p class="ql-block"> “跟我媽說過，你忘了在分區(qū)，她見過你，對你印象特好，我爸呢？是個政工干部，教條，死板，我不待跟他說，家里事，我媽做主！建明，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李紅英堅(jiān)定地說。</p><p class="ql-block"> “紅英，知道我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什么嗎？”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 “知道，身體唄？”</p><p class="ql-block"> “前些日子，你來信說，為了建病房，修鐵路，整天在大河里撈沙子石子，搬磚和灰，心疼的我看著信眼淚就不知不覺的流下來，那么苦的活，哪是你們女兵干的，男兵時間長了也受不了?。 倍〗髡f。</p><p class="ql-block"> “革命戰(zhàn)士，以苦為榮，以苦為樂！大家能做到的，我為什么做不到？就這點(diǎn)苦都吃不了，還當(dāng)什么五好戰(zhàn)士！” 李紅英不服氣地說。</p><p class="ql-block"> “得了吧，白天鵝都累成黑小鴨了，都住到醫(yī)院里了還逞能！那列寧說，會休息才會工作，難道錯了嗎？” </p><p class="ql-block"> “建明！你生氣了？”</p><p class="ql-block"> “ 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量力而行，你是跳舞的出身，身板太軟，怎么能跟院里農(nóng)村出來的女兵比？如果軍內(nèi)有政策，我真想跟你調(diào)調(diào)個，讓我替你去吃苦！”丁建明雙手捂著李紅英的臉，心疼地說。</p><p class="ql-block"> “老丁同志，那是不可能的！”李紅英頑皮地說。</p><p class="ql-block"> “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探家？”丁建明問。</p><p class="ql-block"> “出院回去再工作一段時間吧，走時我給你發(fā)電報(bào)?！?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紅英你看，咱們身后的這棵老槐樹，它不能白聽了咱們的悄悄話，那就讓它記住我們的故事做個見證吧。咱們把手放在樹干上一起發(fā)個誓，我說上半句，你接下半句?！?lt;/p><p class="ql-block"> “好了！老丁同志?！崩罴t英說。</p><p class="ql-block"> “我在北京?！? </p><p class="ql-block"> “我在西安?！?lt;/p><p class="ql-block"> “我是軍人?！? </p><p class="ql-block"> “我也是軍人?！?lt;/p><p class="ql-block"> “蒼天在上?！? </p><p class="ql-block"> “槐樹作證?！?lt;/p><p class="ql-block"> “我這輩子非你不娶！” </p><p class="ql-block"> “我這輩子非你不嫁！”</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一巴掌拍到樹干上：“老槐樹，你聽見了嗎？”</p><p class="ql-block"> 李紅英也一巴掌拍到樹干上：“老槐樹，聽見了嗎？誰若有二心，定拿你是問！”兩人不約而同開心地笑起來。</p><p class="ql-block"> 乘著月色，李紅英撲上去攔腰抱住丁建明，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我不想讓你走！”</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我們是天各一方，但總有一天會到一起的，記住我們的約定，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不離不棄，軍人說話要算數(shù)?！?丁建明說。</p><p class="ql-block"> “紅英，聽見嗎？” </p><p class="ql-block"> “嗯！我知道！” </p><p class="ql-block"> 晚上，丁建明回到西辦招待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他又趕回醫(yī)院，只見李紅英臉色紅潤，病態(tài)全無，原來的憂容，也一掃而去。丁建明找到醫(yī)辦室的趙醫(yī)生，詳細(xì)了解了李紅英的病情。趙醫(yī)生說：“現(xiàn)在還在檢查階段，病情比剛來時有明顯好轉(zhuǎn)，但貧血是肯定的，還在查找具體病因，目前是針對性治療，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其它問題?！? </p><p class="ql-block"> 這使丁建明對紅英身體的擔(dān)心，暫時放了下來。</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在醫(yī)院陪了紅英一整天，晚上他就要乘夜車去成都了。</p><p class="ql-block"> 在醫(yī)院大門口，他不舍地拉著紅英的手說：“我在北京迎接你！希望看到的是只健康的白天鵝而不是黑小鴨，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安心養(yǎng)病，天塌不管！這是毛主席當(dāng)年對徐海東講的一句話，我覺得挺適合你，有什么煩心事，想我了，就寫信或到老槐樹下坐坐，拍拍它，我們跟它有約，它一定會幫助你的！”</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18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b style="font-size:20px;">6.超 編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終于有一天，后勤部下放五七干校的干部全部回到了機(jī)關(guān)，原來安靜的辦公樓，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話語聲笑聲，不絕于耳。 </p><p class="ql-block"> 干部們各回各處，原本緊張的工作狀態(tài)，一下子變得人浮于事起來?；貋淼母刹浚Y歷老，歲數(shù)大，但對丁建明這個年輕戰(zhàn)士都十分看好，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 </p><p class="ql-block"> 秦助理說：“小丁呀！這兩年我們?nèi)チ烁尚?，家里就你們幾個人盯著，連踢帶打的不容易啊！”</p><p class="ql-block"> 丁建明把自己專用的學(xué)習(xí)桌，也騰出來交給了韓助理，韓助理說：“小丁謝謝你啊！其實(shí)我有個地方坐，放點(diǎn)東西就行了?！?lt;/p><p class="ql-block"> 張?zhí)庨L找丁建明談話，對工作重新做了安排：“現(xiàn)在處里干部都回來了，人多了工作也要調(diào)整一下，你把物資調(diào)配和內(nèi)勤這兩塊工作交給秦助理和韓助理，你就當(dāng)個‘不管部長’，以后別人不管或不聯(lián)系的部委，你都管起來！”</p><p class="ql-block"> 晚上回到宿舍，李玉生沖著丁建明發(fā)起牢騷：“我們處一下子回來了五個干部，把辦公室撐得滿滿的，我也靠邊站了，現(xiàn)在基本上是‘半工半讀’，你那兒怎么樣？” </p><p class="ql-block"> “彼此吧，回來八個老同志 ，一個蘿卜幾個坑變成了幾個蘿卜一個坑，我現(xiàn)在挺閑在的，還當(dāng)了“不管部長”?！倍〗骺嘈φf。</p><p class="ql-block"> “什么不管部長？” 李玉生問。</p><p class="ql-block"> “說白了，就是人家不管的你都管，其實(shí)也沒多少事！” </p><p class="ql-block"> “看來，咱部里的干部超編可不是一星半點(diǎn)兒，咱們提干的事，估計(jì)要吹管子了。”李玉生說。 </p><p class="ql-block"> “ 我還不如你呢，你好在五年前就入了黨，我還是七年齡的老共青，我看咱倆別傻不拉幾的，就這形勢，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有向后轉(zhuǎn)的思想準(zhǔn)備?！倍〗髡f。</p><p class="ql-block"> “你是說復(fù)員？”李玉生問。</p><p class="ql-block"> “對！這不明擺著嗎？應(yīng)當(dāng)有這個準(zhǔn)備。” <b>（二）</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