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address id="ux4sl"></address>]]><![CDATA[<noframes id="ux4sl"></noframes>]]><![CDATA[<address id="ux4sl"></address>]]><![CDATA[<noframes id="ux4sl"></nofra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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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p> <p class="ql-block">母親去世已經(jīng)一年余了，想起母親一輩子的辛勞，我就不由得簌簌流下眼淚。</p><p class="ql-block">母親是一個農(nóng)民，靠賣菜養(yǎng)育了我們姊妹六個，支撐著整個家庭的開銷和生活。從我記事起，母親就每天夙興夜寐，辛勤耕種，每天將自己辛苦種出來的菜用一副扁擔(dān)挑著，用一雙腳板丈量著歲月，養(yǎng)活了一家老小。</p><p class="ql-block">春天到了，母親就栽種春韮，青菜，將買來的韭菜根子剪齊，栽進(jìn)土里，培上新土，撒上草木灰，等一場春雨滋潤過后，新韭菜就冒出鵝黃的嫩芽，這時母親就會給韭菜施肥，有時是茅缸里的糞便，有時是自家養(yǎng)的雞圈里的雞糞，等韭菜長到將近十公分高時，就會用一柄彎彎的小鐮刀，順著韭菜的根，一茬一茬的割下來，還需要在天亮?xí)r去掉黃葉擇干凈，清洗成凈菜，理順理齊，順著竹籃碼放成一圈圈的，整整齊齊，看起來是青翠欲滴，十分誘人。</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母親凌晨三點(diǎn)左右就會起來，將頭一天整理好的韭菜和青菜用一根扁擔(dān)挑著，趁著天上微弱的星光趕路，有時走了一個小時都見不到一個人，母親沿著古運(yùn)河邊的小路，一路挑挑歇歇，趕到揚(yáng)州的荷花池時，菜場里才有幾個起早的固定攤位的攤販，母親趕緊選擇菜場北邊靠近進(jìn)口的地方，攤開一塊塑料薄膜，將自己精心洗凈的青菜和韭菜攤放出來一部分，讓早起來菜場的城市的居民們挑選，母親人厚道老實(shí)，要價不高，菜又清爽誘人，往往賣得比較快，等到挑來的兩個籮筐里的菜差不多要到底時，母親的肚子咕咕地唱起來“空城計”才想起來自己早飯還沒有吃，這時才花一塊錢買一碗粥邊賣菜邊吃，她是萬萬舍不得進(jìn)早餐店坐下來買貴的東西吃的。</p><p class="ql-block">春夏之交之時，家里種的東西就多了，母親不僅在家門口的菜地里栽種了常見的茄子、辣椒、西紅柿、絲瓜、南瓜等蔬菜，還在家里的幾塊自留地里栽種了萵苣、洋蔥、生菜、莧菜、空心菜、芹菜、紫菇葉子、冬瓜、毛豆等蔬菜，每天母親都是早早起來，先是挑擔(dān)進(jìn)城賣菜，每天臨近中午，母親才挑著一副空空的擔(dān)子回來，簡單對付一下午飯之后，母親就需要下菜地打理她的三四處菜園，每天需要除草施肥、挑水澆灌，侍弄她的那些寶貝蔬菜，因為那是一家人的衣食支撐，是我們六個子女能夠健康成長的保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爸爸媽媽金婚紀(jì)念照（2004年拍攝）</p> <p class="ql-block">母親常常是一直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干七八個小時，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我在夜幕已經(jīng)低垂，月亮已經(jīng)在東邊天空慢慢升起之時，趕到我們村莊最西邊的西溝邊，到我們家的自留地里去叫我的母親回家吃晚飯，因為那里極偏僻，又有墳地，作為男孩子的我，有時候都害怕，那西溝邊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在田地里干活，只有母親一個人彎著腰，傴僂著身子還在菜地里艱難地勞作，我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傷心難過，母親其實(shí)是一個膽小的人，平時害怕打雷，又怕鬼魂傳說，她是怎么敢每天勞作到夜幕降臨，又是怎么敢頂著黑夜一個人行走在早起趕往揚(yáng)州城的小路上，人民橋、幸福橋那邊的路上常年有高高的蘆葦長在路的兩邊，伸手不見五指，路邊也有幾十個墳堆，我們男孩子走那邊都是汗毛直豎，膽戰(zhàn)心驚，常常是低著頭疾步快走，要是騎車就是猛踩自行車，沒命地狂奔，現(xiàn)在想來，估計是母親為了一家人的生活，也顧不上想這些鬼魂作怪之事吧，她肯定也是急急地挑著擔(dān)子，快步行走，好早一點(diǎn)趕到揚(yáng)州的荷花池菜場，搶一個賣菜的好市口（地方）吧。母親性格膽小溫和，為母則剛，為了我們?nèi)宜歉冻隽撕芏嗪芏?，我們做子女的是一世也報答不完她的恩情?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夏天母親開始打理種著豆子的菜地，除草施肥，到了豆子瘋長的夏秋之季，母親就會更忙碌了，下午賣菜回來就需要去田里將已經(jīng)成熟的毛豆（青豆）連帶豆桿一起拔回來，我們姐弟常常與她一起在家門前的巷子里將飽飽的豆莢從豆桿上擇下來，一擇就是一下午，母親還需要將擇下來帶著泥土的毛豆用清水漂洗干凈，然后再將洗凈的毛豆攤開在家里堂屋里的瓷磚上風(fēng)干，需要四五個小時晾干，即使晾干了，毛豆也是很重的，母親的腳常年負(fù)重勞作，腳底板已經(jīng)是裂開了幾百道的裂埕口子，里面常常有鮮血滲出，我有時中午放學(xué)回家，常見到母親賣菜回來，坐在板凳上脫那襪子，襪子常因為腳底板滲血的緣故，跟腳底板粘連在一起，母親咬著牙，將襪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腳上扯下來，往往是帶著血黏著皮的，看得我是疼到了心里，所以只要我和五姐有時間，我們倆常常相幫著母親，一個自行車兩邊綁著裝滿菜的簍子，另一個人就用自行車馱著母親，這樣母親可以遲一點(diǎn)起來，我們只要四點(diǎn)半左右出發(fā)，五點(diǎn)二十左右我們就可以趕到荷花池菜場了，等母親將菜賣完了，我們兩人就依然一個帶著母親，另一個人就馱著簍子趕回家，因為有我們自行車的幫助，所以母親可以不用肩挑腳奔，稍微減輕了賣菜的辛苦，等到后來我們幫母親買了三輪車，母親賣菜終于可以不用每天步行十幾里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夏季在南瓜剛剛長成拳頭大小時，我用鋼釘在橙黃的小南瓜的中間刻寫上一個隸書漢字“?！薄暗摗薄皦邸薄皣帧薄柏敗薄鞍l(fā)”等吉祥字，等長到秋季，這些南瓜上面就長滿了，原先刻寫之處的凹槽長得溢出來，就像鑲嵌在南瓜上一樣，煞是可愛喜慶，我摘下來，讓母親帶去賣，原先只能賣一兩元的小南瓜，這時可以單個賣八元或者十元，當(dāng)然買回去的人家都不是食用，而是用一個托盤盛放，置于家里中堂的幾案之上，可以擺放三四個月左右，寓意吉祥如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夏季門前的刀豆、豇豆、茄子、辣椒、瓠子、絲瓜、黃瓜、菜瓜、冬瓜、扁豆、空心菜、生菜、菠菜在雨水的滋潤之下，開始瘋狂生長，母親每天都可以采摘一大批，將她的小三輪車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可以一直賣到秋季之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媽媽年輕時</p> <p class="ql-block">冬季來臨，母親就賣家里長的花生、慈姑等菜，聽母親說她早些年的時候，還會在冬天挑著一擔(dān)稻草前往揚(yáng)州城里叫賣，最北去過大東門，最東去過躍進(jìn)橋、大舞臺，最南去過長江邊的瓜洲，最西去過蔣王鎮(zhèn)、汊河鎮(zhèn)，賣稻草，買山芋苗，買化肥農(nóng)藥、買各種蔬菜的種子，母親一生何其辛勞，是她用一副扁擔(dān)、一雙皸裂流血的腳板支撐起了我們這個家，我從來沒覺得賣菜的母親有多么的卑微低下，反而我覺得母親是非常偉大的，她用柔弱之軀關(guān)愛著自己的子女，拉扯大了我們姊妹六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詩經(jīng)·小雅·蓼莪》中“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哀哀父母，生我勞瘁”，深切地說明了父母撫養(yǎng)子女的辛苦與勞累，讓人憂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fù)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南山烈烈，飄風(fēng)發(fā)發(fā)。民莫不榖，我獨(dú)何害。南山律律，飄風(fēng)弗弗。民莫不谷，我獨(dú)不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做子女的想要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可要趁早啊，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不要等到了父母都故去之后才想起來行孝，那可就遲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媽媽在小平哥哥結(jié)婚時拍攝（1993年）</p> <p class="ql-block">今以此文懷念我的母親，愿她在天堂沒有苦痛，沒有勞苦，能夠快樂安息。</p> <p class="ql-block">鑒真大師立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