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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棵桃樹

清清玉兒

<p class="ql-block">  自從家里買了個帶園子的一樓,我和老公就像螞蟻搬蛋似的一點點往家里置辦花草樹木。</p><p class="ql-block"> 前年在農(nóng)村的集市上買回來四棵桃樹,是那種矮矮的盆景樣的桃樹。賣主說這桃樹是她家山上種的,種在陽面有光的地方,過冬是不會凍死的。我們把桃樹栽在花盆里,精心伺候。看著它們開出粉色的桃花,又慢慢結(jié)出綠色的小果子,最后結(jié)出軟糯可口的桃子。第一年,桃樹給足了我們驚喜。秋后,天慢慢變涼,我和愛人開始擔(dān)心桃樹在園子里能否順利過冬,研究來研究去,我們決定把四棵桃樹分成兩部分安置,兩棵搬到了屋里不礙事的地方,另兩棵搬到愛人辦公室寄養(yǎng)。</p><p class="ql-block"> 就這樣,四棵桃樹開始了它們不同的命運。</p><p class="ql-block"> 放在屋里的兩棵桃樹順利渡過冬天,轉(zhuǎn)過年還不到三月就開始冒出花苞,隨即開出粉嫩嫩的桃花,看它們嬌滴滴地開滿枝頭,我一邊美滋滋欣賞花的美貌,一邊有點擔(dān)心花開這么早還能不能順利結(jié)出果子。慢慢地花褪殘紅,小青果活活潑潑掛滿了枝頭。我心中暗喜:花開雖早,但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程序進(jìn)行!但我的喜悅沒維持多久,小小的青色的桃子開始蔫巴巴沒了生氣,我趕緊給它澆水施肥,卻無濟于事,眼看著它們一點點縮小干枯掉落我卻無計可施,只剩下桃葉還在枝頭盎然。天暖了,我們把桃樹搬到院子里,可它提前綻放的這一季再也沒有了收獲的期待與喜悅,過早開放的花注定結(jié)不出健健康康的果子。先生說是我們干預(yù)了它們的自然生長,導(dǎo)致花期紊亂,結(jié)了果子也是營養(yǎng)不良,注定無法長久。</p><p class="ql-block"> 我覺得他的話有道理。有時候我們自以為是的好心,可能只是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更可能是好心辦了壞事。</p><p class="ql-block"> 搬到先生辦公室的兩盆桃樹更是命運多舛。他覺得桃樹干巴巴放屋子里不好看,就把它們搬到了室外的角落。等天氣漸暖他想把桃樹搬回家時,卻發(fā)現(xiàn)兩棵樹被連根拔出扔在了垃圾桶旁邊,花盆已不知去向。他想把桃樹拎回家里來,可是花土凍在地上拔不起來,等他感覺土已化透想把桃樹運回家時,那兩棵桃樹不知道被誰拿走早已不知所蹤。就這樣,本來想拿到他那避難的兩棵桃樹,先是丟了花盆然后丟了樹,稀里糊涂就此了無蹤跡,留下傷心失望的我不知該責(zé)怪他還是責(zé)怪自己。先生倒是想得開,說誰養(yǎng)還不是養(yǎng)。話是這么說,可我還是想自己養(yǎng),要不然買它干嘛!</p><p class="ql-block"> 哎,我們本以為是為了桃樹著想的各種折騰,到最后發(fā)現(xiàn)都是徒勞無功。四棵桃樹變成了兩棵,剩下的這兩棵因為走在時間的前面而紊亂了花期,最終一無所獲。不知怎的,我竟突然想到岳飛的一首詞——《小重山》,“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若是桃樹有知,它應(yīng)該很希望我們把它栽在房前或屋后,瀟灑地在冬天里沉睡。在春風(fēng)中醒來??上覀儧]有成為它的知音,我們以愛的名義擾了它的清夢,對,是以愛的名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