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水面上，好幾條蛇妖嬈地游著，劃出一溜柔美的弧線，河邊淤泥中，被偽裝成淤泥本色的蛇，靜靜地蟄伏著，就像蓄勢待發(fā)的獵者。忽然，水中的蛇像長了翅膀般，一條兩條三條，迎面飛來，忽忽然已經(jīng)在眼前，來不及反應(yīng)來不及躲閃，我嚇得“啊”一下叫，把自己喊醒了。</p><p class="ql-block"> 原來是一個夢。心，咚咚亂跳，摸摸脖子，黏黏的，頭發(fā)也被汗水浸濕了。</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中午睡覺起來和同事說起小時候最怕蛇，細細長長軟軟，舌頭總是挑釁似的伸著，看到個影子都會惹起渾身的雞皮疙瘩。</p><p class="ql-block"> 說，夏天的河里總有蛇在游來游去，不敢去河邊洗手不敢去河里游泳，只能遠遠地扔一塊石頭，蛇一下循入水中銷聲匿跡了。割了的油菜，被成堆放著，揉菜籽的時候，抱起油菜，一條蛇穩(wěn)穩(wěn)地盤繞著，就算被驚擾了，它也旁若無人，不慌不忙，蜿蜒著離開。我們卻大呼小叫著扔下油菜原地跺腳亂跳。有時候在竹林，倏的，一條小青蛇從高高的竹梢掉下來，就在身邊，差點就被精準(zhǔn)命中了，稍年長的就會煞有介事地說：不怕不怕，竹葉青，沒毒的。聽到這話，我就拍拍胸口，說：還好還好，嚇?biāo)牢伊?。又說，以前家里的老房子，“人”字形的屋頂，木制的梁，也會有蛇進到家里懸掛在橫梁上面，老一輩告誡說是“家蛇”，不能動它，任它哪里來就哪里去。</p><p class="ql-block"> 午睡后的時光，聊了好一會兒蛇，對于怕蛇的人來說，就算沒被蛇咬，也是十年怕井繩。也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真的就被夢嚇著了！</p><p class="ql-block"> 斜坡上，竹林邊的茶樹間，山上松針掩蓋下，剛破土冒著一點點嫩黃的，兩個三個擠著挨著的，矮矮胖胖的，粗粗長長的，入眼，都是筍。從來沒看到過那么多筍，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正得意著，醒了，原來，還是一個夢。</p><p class="ql-block"> 雖然有人說現(xiàn)在可能還沒到挖筍的時候，但是因為有了夢中筍的誘惑，也因為我家筍好吃，回味有點淡淡的甜。到家就扛起鐵鍬去挖筍，老爸說：你能挖到筍么，誰都能了。果不其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有一個被老爸做了標(biāo)記的小小筍，不起眼，若是平時，可能都懶得撿。</p><p class="ql-block"> 吃過飯，不甘心，跟著弟，喚上小侄女，又去挖筍。弟走在我后面，以為經(jīng)過我火眼金睛掃描過，沒筍。弟卻說：這不就有一個么！小侄女說：“嬢嬢就是負責(zé)拍照的，爸爸才是來挖筍的”。</p><p class="ql-block"> 蛇和筍，互不相干的兩個物體，被我在夢中把它們連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