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凌晨三點(diǎn)</p><p class="ql-block">文/林巧</p><p class="ql-block">凌晨三點(diǎn),在一陣狂亂的犬吠聲中,夾雜著凄慘的“媽——媽——”的哭喊聲,我被驚醒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打開窗戶,初冬的空氣還感覺不到什么寒意,許是要下雨了。月色朦朧,除了寧靜,還是寧靜。我的心被這喊媽的聲音給拽疼了,便穿上一件外套,悄然下樓尋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樓下,幾步之遙的一拐角處,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黑乎乎的像有一只大狗蜷縮在鄰家關(guān)著門的門口。擔(dān)心已戰(zhàn)勝了膽怯的我,走近細(xì)看,地上躺著的似是一位年輕小伙。</p> <p class="ql-block">見有人來他便抬頭看我(應(yīng)該以為是自己的媽媽來了),我這才隱約看見他的面部,月光下顯得蒼白、清秀,帥氣,卻也是陌生的臉。我問他,你媽媽呢?他說媽有事去了。便連連給我道歉,說是打擾我了。說他是喝酒了,他孩子都十五歲了。我說我可以幫助你的,要不要我打求助電話?他說不用,說不能讓別人幫忙成為他余生的依賴,說著就跪在地上給我磕頭。做媽的感覺又一次讓我的心被揪疼了。我連忙阻止他磕頭,卻又不知如何是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還是不放心,擔(dān)心他著涼。我便轉(zhuǎn)身回家,取出一件我家孩子爸穿的薄棉衣遞給他,希望能幫上這位遇難人。可他又一次拒絕了,又是一陣的磕頭。無奈,我把衣服放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停放的電瓶車上,告訴他如果冷就穿上 ,不用還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誰家的狗又叫了,醉酒男說:“不是我打擾你的,是狗打擾的,是狗打擾的”,磕頭,依然是磕頭。我只好悵然離開。</p> <p class="ql-block">忽然想起娘生前對我說的話——感覺無助時(shí)就求助上帝,上帝是仁慈的,會(huì)幫助有困難的善良人。于是我便默默祈禱,祈禱上帝保佑這位心存善念,心存懺悔的孩子!是的,在上帝面前,我們都是罪人,都是孩子。</p><p class="ql-block">我茫茫然回到家,安然躺下,愿醉酒男早點(diǎn)見到他的媽媽!愿夢里,我也能見到我的媽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簌,簌——屋外有下雨的聲音——雨,似乎越下越大——簌,簌,簌——</p><p class="ql-block">忽然想起,我有租這房姐姐的電話號(hào)碼,便給她發(fā)了信息:</p><p class="ql-block">你兒子昨晚醉到在你租的房子門口,在喊媽媽。我想幫他,被拒絕,下雨了,你可要看看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