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苗永和</p> <p class="ql-block">趙菊梅參加完梁靈芝為她舉行的《飛夢》雜志社編輯、記著見面會后，又相邀梁靈芝一起來到“桃李滿園”小區(qū)看望王茂德老師的愛人。</p> <p class="ql-block">走進(jìn)小區(qū)大門，抬眼望去，只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雙手捧著噴壺正在樓前的花叢中灑水。梁靈芝仔細(xì)看后說：“菊梅，那位老人正是王茂德老師的愛人郭阿姨?！?lt;/p><p class="ql-block"> “啊，郭阿姨！”趙菊梅矚目遠(yuǎn)眺說：“她比我想象中要年輕，還能自己養(yǎng)花澆水?！?lt;/p><p class="ql-block"> “你想象中她是何種模樣？”</p><p class="ql-block"> “我想象中八九十歲的她一定是孤苦伶仃，彎腰駝背，步履瞞珊，搖搖晃晃。沒想到她還能提壺澆花，行動自如。”</p><p class="ql-block"> “我上次來時就看見她給花施肥澆水，這次又是，莫非愛花養(yǎng)花能使人精神愉悅，延緩衰老。我們待會兒問問她的保養(yǎng)秘密?！?lt;/p><p class="ql-block">梁靈芝趙菊梅越走越近，郭阿姨的面目越看越清，花叢中牡丹、月季、百合、玫瑰隨風(fēng)招展，爭芳斗艷，宛如一幅美麗的夕陽圖畫。</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你好！”梁靈芝情不自禁呼叫起來。</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停住手中的噴壺，順聲尋望，似乎看不清來人是誰，就挪動雙腳向前走來，急得梁靈芝急忙招呼說：“郭阿姨，我是梁靈芝?！?lt;/p><p class="ql-block"> “哦，你是梁靈芝，”郭阿姨放下手中的噴壺，看看梁靈芝，又看看趙菊梅，高興地?fù)]起手說：“歡迎你們！”</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上前握住郭阿姨的手介紹說：“她叫趙菊梅，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都是王茂德老師的學(xué)生?！?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你好！”趙菊梅握住郭阿姨的手說：“我們來看望你?！?lt;/p><p class="ql-block">“謝謝你們！”郭阿姨牽著趙菊梅梁靈芝的手說：“走，到家里坐。”</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瞅著花叢中迎風(fēng)招展的牡丹說：“多么美麗的牡丹仙子，何不先欣賞欣賞！”</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也戀戀不舍地看著一簇簇牡丹花說：“郭阿姨，那就讓我們先欣賞你的牡丹花吧?！?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一聽趙菊梅說牡丹仙子，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就情不自禁介紹說：“這些牡丹都是你們王茂德老師生前精心栽培出來的，他愛花如命，彌留之際還囑托我，讓把他的骨灰灑在這片牡丹花下。簡直比《今古奇觀》書里《灌園叟夜逢仙女》中的灌園叟還癡迷。如今他走了，我好好培育它，就是對他的懷念?！?lt;/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趙菊梅一聽到這里，不約而同跪在牡丹花叢中，連連磕起頭來：“王老師，感謝你的培養(yǎng)！”“王老師，你永遠(yuǎn)活在我們心中！”</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一手扶起梁靈芝，一手扶起趙菊梅說：“起來吧，你們心里還記著他就足夠了?！?lt;/p><p class="ql-block">梁靈芝趙菊梅起身又彎腰敬禮道：“郭阿姨，我們向你致敬！”“郭阿姨，我們敬仰你的革命情操！”</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趕緊扶起她倆說：“有愧，有愧?。 ?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我們崇敬你猶如這牡丹花的圣潔，我們?yōu)槟愫屯趺吕蠋煹膼矍楦袆?！”梁靈芝贊美道。</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接著話茬道：“郭阿姨，聽說你是在當(dāng)年王茂德老師參加赴朝作戰(zhàn)前夕失戀之際主動求婚嫁給他的?！?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革命戰(zhàn)爭年代，妻子送丈夫上戰(zhàn)場的多的是。何況王茂德是在失戀情況下，我不失時機(jī)地自愿嫁給自己心愛的他不是更好嗎！”</p><p class="ql-block"> “好！好！”趙菊梅梁靈芝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有緣，有緣，有情人終成眷戀?！?lt;/p><p class="ql-block">“老了，留下的都是記憶。”郭阿姨慰藉地說：“我好在一生沒有白活。找了一個知心的愛人，為國家扛過槍，打過仗，又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上對得起國家，下對的起人民，值了。雖然他已離開了我，但他的愛，他的精神，他給我的光榮，永遠(yuǎn)滋潤著我。我每天來花園澆花灌水，仿佛他就陪在我身邊。”</p><p class="ql-block"> “哦，'滋潤'！”趙菊梅梁靈芝頓悟，會意地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一下子觸摸到了郭阿姨的精神支柱，仿佛發(fā)現(xiàn)了郭阿姨精氣神要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年輕的奧秘，便情不自禁道：“郭阿姨，我們也為你光榮！”</p><p class="ql-block"> “謝謝?！惫⒁逃肿灾t道：“這都是我沾了你們王茂德老師的光?！?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人常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個優(yōu)秀的女人?！绷红`芝趙菊梅前呼后應(yīng)說：”王老師的功勞也有你的一半兒呢?！?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欣慰地笑了，對著花叢中盛開的牡丹說：“茂德，你聽見了沒有，你的學(xué)生說你的功勞里也有我的一半呢，你同意不？”</p><p class="ql-block">“王老師一定同意?！绷红`芝風(fēng)趣地指著在微風(fēng)中搖曳的牡丹說：“郭阿姨，你看，王老師讓牡丹花給你點(diǎn)贊呢?！?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欣慰地笑著說：“你王老師每天都在給我點(diǎn)贊呢，尤其是伴隨著輕輕的風(fēng)聲，好像他還在給我喃喃自語?！?lt;/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你感覺王老師在給你喃喃自語什么呢？”趙菊梅趁機(jī)開玩笑說。</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幸福地笑了，像孩子似的脫口而出說：“你王老師呀，他對我說，老伴兒，感謝你這輩子嫁給我；下輩子我還要娶你為妻。你是《今古奇觀》一書里《灌園叟夜逢仙女》中的牡丹仙子，歷經(jīng)貧寒，百花叢中最鮮艷?！苯又止笮ζ饋恚骸拔以趺唇o你們說起年輕人的話來。”</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愛情不分年齡，不分年代。不同年齡、不同年代男女之間的愛情，反映不同年代的政治經(jīng)濟(jì)、社會背景、婚嫁習(xí)俗，社會發(fā)展和時代進(jìn)步。50年代嫁英雄,60年代嫁貧農(nóng),70年代嫁軍營,80年代嫁文憑,90年代嫁富翁,2000年代嫁碼農(nóng) ，2010年代嫁網(wǎng)紅，都有每個年代的印記……”</p><p class="ql-block"> “怎么，你還想寫中國人的婚姻史？”趙菊梅尋思后又說：“梁靈芝，我鼓勵你寫，我出資幫你出版……”</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一瞥有人走過來，立即停止說話，只聽那人老遠(yuǎn)給郭阿姨打招呼道：“郭師傅，陪客人呢！”</p><p class="ql-block"> “哦，孫學(xué)民，你上街去呀！”郭阿姨隨即介紹說：“她倆是我老伴兒王茂德的學(xué)生，今天特意來看我?！?lt;/p><p class="ql-block"> “好啊，好??！”孫學(xué)民搖了搖手說：“郭師傅，你忙，我去買個菜?！?lt;/p><p class="ql-block"> “好，再見！”郭阿姨目送孫學(xué)民走遠(yuǎn)后對梁靈芝趙菊梅介紹說：“他叫孫學(xué)民，是我文史館的同事?！?lt;/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納悶，似乎感覺那男子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就不由自主地望著孫學(xué)民的背影苦思冥想。</p><p class="ql-block">那孫學(xué)民也怪，走過去之后還回過頭來眺望，惹得梁靈芝頓生疑惑， 便詢問趙菊梅：“你們認(rèn)識？”</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回過神來吞吞吐吐、似是而非道：“好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見過?！?lt;/p><p class="ql-block"> “你見過孫學(xué)民！”郭阿姨急忙介紹說：“他是我們單位文史館員，同住在這個小區(qū)。幾年前愛人病故，留下女兒和他。后來女兒大學(xué)畢業(yè)去了國外工作，現(xiàn)在一個人孤苦伶仃生活。你若面熟，待會兒他買菜回來，咱不妨聊聊?！?lt;/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看趙菊梅猶豫不說話，趕緊幫腔說：“聊聊就聊聊。既然萍水相逢，就不要錯過，免得留下遺憾。再說你去美國呆了幾十年，回國來能在北京偶遇一個似曾相似的人，實屬不易，一定不要錯過，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聽梁靈芝說趙菊梅在美國呆了幾十年，如今回國來北京在她的牡丹園巧遇單位同事孫學(xué)民，甚覺得稀奇，暗自尋思，莫非她的牡丹園會給朋友帶來幸運(yùn)，于是期盼不已道：“菊梅，希望我的牡丹園能給你帶來好運(yùn)?！?lt;/p><p class="ql-block"> “多不好意思，”趙菊梅不覺得臉紅起來：“我這不是自做作多情嗎，尤其是男的，要是弄錯了，多尷尬！”</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左思右想后說：“菊梅，等會兒孫學(xué)民過來我讓他幫忙給咱三人合影照像，這樣你和他就能互相面對面，如果認(rèn)得了是緣分，認(rèn)不得也不難堪， 你看如何？”</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這樣當(dāng)然好，既讓他給咱把像照了，咱還能親眼看他，兩全其美，也不尷尬，說不定還有緣分呢！”梁靈芝在旁鼓動著。</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點(diǎn)頭，亦然同意，并苦思冥想這個名叫孫學(xué)民的男子在哪里見過……</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看趙菊梅這番模樣，就幫她打開思路說：“不是緊鄰，就是遠(yuǎn)親；不是同鄉(xiāng)，就是同學(xué)；不是同事，就是客戶。要么就是在網(wǎng)絡(luò)上見過或是睡夢中人?！?lt;/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一一搖頭。郭阿姨又提醒說：“人和人相像的多，會不會和你認(rèn)識的人長相酷似，使你產(chǎn)生錯覺了?！?lt;/p><p class="ql-block"> 看趙菊梅依然搖頭，梁靈芝就開玩笑說：“是不是把夢中的人和現(xiàn)實中的這個孫學(xué)民重合了？”</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噗嗤笑了說：“梁靈芝，我沒你那么浪漫。”</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又開玩笑道： “不是我浪漫，而是你夢中情人了吧！”</p><p class="ql-block"> “那我的牡丹園也就成了牡丹緣了?！惫⒁陶f：“希望我的牡丹園給人們帶來好運(yùn)?！?lt;/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趙菊梅郭阿姨你說我笑中，孫學(xué)民提著一兜菜亦步亦趨走過來，并不時地向牡丹園張望。</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孫學(xué)民回來了！”梁靈芝看見后道。</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一看就是，隨機(jī)老遠(yuǎn)打招呼：“孫學(xué)民，快過來，幫我們照個相！”</p><p class="ql-block"> 聽到郭阿姨召喚，孫學(xué)民搖搖手，加快腳步，小跑似的向牡丹園奔了過來。</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不失時機(jī)，舉目相望，從遠(yuǎn)至近，目不轉(zhuǎn)睛，試圖再次從他的面目中尋覓到她腦海里一星半點(diǎn)記憶，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是什時候，什么地點(diǎn)見過他……</p><p class="ql-block"> 轉(zhuǎn)眼間，孫學(xué)民已經(jīng)小跑到跟前，把菜兜子給地上一放說：“郭師傅，拿手機(jī)來，我給你們照相。”</p><p class="ql-block"> “好，耽擱你一下時間，幫我們拍個合影照。” 郭阿姨說著拿出手機(jī) 。</p><p class="ql-block"> “巴不得呢，能幫郭師傅和朋友拍合影照，是我的榮幸?！? 孫學(xué)民接過郭阿姨的手機(jī)掃了一眼趙菊梅梁靈芝說：“來，郭師傅站中間，你們倆站左右。”</p><p class="ql-block"> 此時，趙菊梅和孫學(xué)民的眼神才正面對在了一起，霎時，兩人都愣怔起來，仿佛記憶的閘門一下子打開了……</p> <p class="ql-block">照完相，孫學(xué)民情不自禁對趙菊梅道：“我認(rèn)識你，當(dāng)年高考時咱倆是同桌?！?lt;/p><p class="ql-block"> “啊 ，原來是你！”趙菊梅驚喜若狂，上前緊緊握住孫學(xué)民的手說：”幾十年過去了，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你。你是恩人啊，當(dāng)年在考場上我中暑昏過去了，是你這個同桌及時發(fā)現(xiàn)并幫助了我！”</p><p class="ql-block"> “哦，你還記著這段往事！”孫學(xué)民喜不自勝地說：“當(dāng)年高考改變了我的命運(yùn)，讓我從農(nóng)村進(jìn)入了城市?！?lt;/p><p class="ql-block"> “雖說往事如煙，歲月蹉跎，但這段生活經(jīng)歷，難以忘懷，永遠(yuǎn)溫暖著我！”趙菊梅感激地說：“你是我忘卻不了的恩人，我一直惦念在心里。真沒想到漂泊海外幾十年后回到北京，還能遇見你！”</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聽到這里，眼睛睜得圓圓的，驚詫不已道：“原來你倆幾十年前在考場上認(rèn)識！”</p><p class="ql-block"> 孫學(xué)民邊把手機(jī)還給郭阿姨邊說：“當(dāng)年參加高考時，我倆是同桌?？忌鷤冊谘谉岬奶鞖庀?，個個聚精會神，人人緊張答題，突然她中暑一下子昏倒，我見狀急忙攬住她，大家又送毛巾又送人丹藥，使她很快恢復(fù)過來，繼續(xù)參加了高考?！?lt;/p><p class="ql-block"> “今生有緣啊，幾十年后你倆又萍水相逢在我的牡丹園遇見，做夢都想不到吧！”郭阿姨感嘆不已。</p><p class="ql-block"> “想不到，我至今連她的姓名都不知道。”孫學(xué)民說。</p><p class="ql-block"> “我也想不到。我真后悔我當(dāng)年沒有打聽他的姓名?！壁w菊梅道。</p><p class="ql-block"> “今天知道了吧，”郭阿姨對趙菊梅說：“剛才我說過了，他叫孫學(xué)民，大學(xué)畢業(yè)后分配到我們文史館工作。”</p><p class="ql-block"> “她叫趙菊梅，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绷红`芝迫不及待地對孫學(xué)民介紹說：“她給我講過她當(dāng)年參加高考時有個同桌和老師、同學(xué)搶救她中暑的故事，今天才知道原來是你。她感恩你，說你是她一生最難以忘懷的人。“</p><p class="ql-block"> 趙菊梅孫學(xué)民喜出望外，你看我，我看你 ，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回憶當(dāng)年考場監(jiān)考老師和參加高考同學(xué)，述說考試題目和逸聞趣事…</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見狀，悄聲對郭阿姨說：“我同學(xué)趙菊梅還是一個單身呢?！?lt;/p><p class="ql-block"> “噢，她單身。”郭阿姨頓悟，心想，孫學(xué)民如今也是一個人，何不借次天賜良機(jī)給趙菊梅和孫學(xué)民牽一條聯(lián)姻線，讓兩個有緣之人走到一起。于是她對梁靈芝說：“中午邀請孫學(xué)民和咱三人一起吃飯?！?lt;/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欣然點(diǎn)頭：“那當(dāng)然好?！?lt;/p><p class="ql-block"> 孫學(xué)民聽郭師傅對梁靈芝說要邀請他中午一起吃飯，立即扭過身說：“郭師傅，你好好陪客人，我就不去了。”</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一看梁靈芝趙菊梅期盼的眼神后說：“學(xué)民，我今天邀你到家和我一起陪客人吃飯，你一定要參加?！?lt;/p><p class="ql-block"> 孫學(xué)民看郭阿姨眼神示意，語氣懇切，便欣然接受說：“好，郭師傅，我參加?！?lt;/p><p class="ql-block"> “哦，這就對了！”郭阿姨提起地上的菜兜子說：“你先把菜拿回家去，趕吃午飯來我家就是?！?lt;/p><p class="ql-block"> “好，謝謝郭師傅?！睂O學(xué)民接過菜兜子，回眸又看了看趙菊梅梁靈芝說：“再見！”</p><p class="ql-block"> “再見！”郭阿姨、梁靈芝、趙菊梅一一揮手，望著孫學(xué)民離去。</p><p class="ql-block"> “走，家里坐?！惫⒁坛红`芝趙菊梅會心一笑說：“中午飯我已微信訂好了外賣，咱們邊吃邊聊。”</p><p class="ql-block"> 梁靈芝趙菊梅會意，遂左右扶著郭阿姨朝樓門口走去。</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用鑰匙打開房門，笑呵呵道：“歡迎你倆來我寒舍做客！”</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我有愧?。 绷红`芝慚愧地說：“這次來看你，要不是趙菊梅提議，我還真忘記了?！?lt;/p><p class="ql-block"> “你們能來，我就知足了?！惫⒁炭戳红`芝趙菊梅換鞋子，立即勸說道：“不用換了，快快坐下?！?lt;/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梁靈芝趙菊梅一抬頭，正面墻壁上郭阿姨和王茂德老師七十歲左右拍攝的一幅放大照片映入眼簾，懷中倆人還捧著一本書。望著眼前這張足有四十寸的巨幅照片，梁靈芝趙菊梅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聚焦到照片視覺中心那本書名為《心路》的書籍上，四只驚羨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郭阿姨。</p><p class="ql-block"> “書是你王茂德老師寫的，照片是孫學(xué)民拍攝的，我只是校對書稿文字和挑選電子樣片到照相館放大而已?！惫⒁绦φf道：“給兒孫留個念想嘛！”</p><p class="ql-block"> “這是精神財富，傳家寶?！绷红`芝趙菊梅肅然起敬地說：“家風(fēng)傳承??！”</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一看梁靈芝趙菊梅熱切地親近照片看她和王茂德懷中的書，就趕緊從書柜里取出兩本《心路》來說：“這是你王老師生前已簽過名的，送給你倆看看?！?lt;/p><p class="ql-block"> “謝謝郭阿姨！”梁靈芝趙菊梅雙手接過書籍感激地說：“我們做學(xué)生的更應(yīng)該傳承王老師的精神?！?lt;/p><p class="ql-block">郭阿姨眼眶里充滿淚花，激動地對著照片說：“茂德，聽見了嗎，你的學(xué)生梁靈芝趙菊梅要讀你寫的書，傳承你的精神呢。” </p><p class="ql-block"> “是，王老師，我們就是要讀你的書，傳承你的精神?！绷红`芝趙菊梅恭敬地對著照片說：“王老師，你過去求學(xué)、從軍 、執(zhí)教之路，給了我們信仰，給了我們知識。今后你這本《心路》一書，將繼續(xù)給我們指明方向?！? </p><p class="ql-block"> “你倆這話王老師一定愛聽，一定很欣慰。”郭阿姨不亦悅乎，既端水杯，又送果盤：“請坐，請坐！” </p><p class="ql-block">“郭阿姨，我們自己來?！绷红`芝趙菊梅一人接水杯，一人接果盤：“師母在上，我們在下，我們怎么能忍心讓你老人家煩勞！” </p><p class="ql-block">“我高興啊。”郭阿姨無奈被梁靈芝趙菊梅攙扶坐下后說：“人老了孤獨(dú)，很稀罕你們來我家。” </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今后我倆多來看你?！绷红`芝趙菊梅你呼我應(yīng)道：“我們還想把你接到我倆家輪流住些天，好不？” “那太麻煩你倆了，”郭阿姨不好意思道：“你們工作忙，還要照顧家，我不能添麻煩?！? </p><p class="ql-block"> “不麻煩。”梁靈芝趙菊梅互使眼色說：“我倆要認(rèn)你為媽媽呢！” “啊，這是我哪輩子修的福，到老了還有你們上門甘愿給我當(dāng)女兒！”郭阿姨熱淚盈眶，伸出雙手把梁靈芝趙菊梅摟在懷里…… </p><p class="ql-block"> “嘟嘟嘟”門鈴響了，郭阿姨知道是孫學(xué)民來了，欲起身去開門，梁靈芝卻故意拉住不放，趙菊梅會意，遂起身開門。 </p><p class="ql-block">門一打開，趙菊梅孫學(xué)民四眼相對，甚為欣喜，可竟一時不知說什么好。郭阿姨見狀 ，急忙道：“孫學(xué)民，感謝你那年讀書日給我和老伴兒拍的照片?！?lt;/p><p class="ql-block">“郭師傅，你都感謝我多少回了，怎么今天又感謝呢！”孫學(xué)民步入客廳看著大幅照片說。 </p><p class="ql-block"> “一次和一次感謝的意思不一樣?！惫⒁唐鹕碜屪? </p><p class="ql-block"> “那這次感謝的意思是啥？”孫學(xué)民打趣地說。 </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贊許地看著梁靈芝趙菊梅說：“她們倆說你拍的這張照片是我家的精神財富和傳家寶?！? </p><p class="ql-block"> “是嗎！”孫學(xué)民不由一喜地看著梁靈芝趙菊梅說：“你倆這么一說還真有一番新意?！? </p><p class="ql-block">“本來嘛?！绷红`芝看著放大照片說：“看見照片，就看見書。照片里有故事，王茂德老師寫的書里有人生。難道不是嗎？！” </p><p class="ql-block">“是是是，”孫學(xué)民邊說邊接過趙菊梅遞給的水杯：“謝謝?！? </p><p class="ql-block">“學(xué)民，先坐先坐，”郭阿姨話里有話說：“我要聽你們同齡人說話。 </p><p class="ql-block"> 孫學(xué)民呵呵笑起來對梁靈芝趙菊梅道：“郭師傅聽她兒子兒媳說話還不夠，還想聽咱們說話呢?！? </p><p class="ql-block">“郭阿姨，你兒子兒媳他們在哪里工作呢？”趙菊梅關(guān)心地問。 </p><p class="ql-block">“就在北京市，他們經(jīng)常回來看我。”郭阿姨說：“你們是稀客，聽你們說話才新鮮呢！” </p><p class="ql-block">“那咱們?nèi)齻€就多說，讓郭阿姨聽著新鮮新鮮?！绷红`芝會意地看著郭阿姨的眼神說：“趙菊梅，還是聽你和孫學(xué)民師傅說吧，畢竟幾十年前你們在考場上結(jié)緣，發(fā)生過非常動人的故事?！? </p><p class="ql-block">梁靈芝的話似乎一下子觸及到了趙菊梅的敏感神經(jīng)，她脫口就問：“孫學(xué)民，你還遇見過當(dāng)年考場上幫助過我的老師和同學(xué)嗎？” </p><p class="ql-block">孫學(xué)民思索片刻后說：“你暈倒后掐你人中的那個監(jiān)考女老師我倒碰見過，好像是那個中學(xué)的女教師?！? </p><p class="ql-block">“那如今能找到不？”趙菊梅不由驚喜起來。 </p><p class="ql-block">“這么大個北京城，在哪里去找啊，再說幾十年了，相貌變的恐怕也不好認(rèn)了，只能可遇而不可求！”孫學(xué)民解釋說 。 </p><p class="ql-block">“那給我吃人丹藥的那個女同學(xué)你碰見過嗎？”趙菊梅念念不忘說。 </p><p class="ql-block">孫學(xué)民沉默不說話，只是不時地?fù)u搖頭。急得趙菊梅不由自主追問道：“孫學(xué)民，你到底碰見過她，還是沒碰見過她，怎么只搖頭不說話啊？”</p><p class="ql-block">孫學(xué)民一看趙菊梅追問不舍，臉上流露出急切的樣子，就故意搪塞說：“我好像做夢遇見過她?！? </p><p class="ql-block">“孫學(xué)民，你這話說的霧里夢里的，我都聽不明白，還別說趙菊梅和梁靈芝了！”郭阿姨一看趙菊梅梁靈芝面面相觀，不甚理解的樣子，就安慰說：“你倆別急，我打破沙鍋問到底?！? </p><p class="ql-block">“郭師傅，我說?！睂O學(xué)民看著郭阿姨有意追問的樣子，就無奈說：“趙菊梅，當(dāng)年在考場上給你送人丹藥的那個女同學(xué)沒考上大學(xué)，后來在北京城自謀職業(yè)了?！? </p><p class="ql-block">“你經(jīng)常能見到她？”趙菊梅急切追問。 </p><p class="ql-block">“過去能,現(xiàn)在不能了?！睂O學(xué)民臉色抑郁下來說。 </p><p class="ql-block">“怎么了？”趙菊梅疑惑了。 </p><p class="ql-block"> 孫學(xué)民騰騰吐吐說：“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聽到這里急了問：“孫學(xué)民，你怎么能知道她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呢？” 孫學(xué)民被郭阿姨這一句話給問住了，欲說不能，不說不妥，就遮遮掩掩說：“我經(jīng)歷過她的事情?！? </p><p class="ql-block">“啊，你經(jīng)歷過她的事情？”郭阿姨迷惑起來：“她是你什么人，我怎么沒聽你說過？” </p><p class="ql-block"> 孫學(xué)民迫不得已對郭阿姨耳語道：“她就是我的媳婦丁方霞?。 ? </p><p class="ql-block">“啊，是這樣！”郭阿姨頓時驚呆起來。她望著孫學(xué)民真誠的眼神，不禁歉疚道：“對不起，我問到你的痛處了，請諒解?！? </p><p class="ql-block">聽到這里，趙菊梅一切都明白了，原來當(dāng)年自己在考場上暈倒后師生們搶救之際給自己送人丹藥的那個女同學(xué)竟是后來孫學(xué)民的媳婦 ，名字叫丁方霞，她如今已不在人世了。惋惜、懷念、感激、 同情交織在一起，臉上泛起一陣陣紅暈。 </p><p class="ql-block">梁靈芝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她不時地望著郭阿姨的眼神，試圖打破室內(nèi)這凝固的空氣。 </p><p class="ql-block">趙菊梅理解梁靈芝和郭阿姨眼神的意思，心里明白此時能安慰孫學(xué)民心的人只有自己了。畢竟后來成為兩口子的孫學(xué)民和丁方霞對她有恩，現(xiàn)如今丁方霞離孫學(xué)民而去，這個恩情也只有報在他一個人身上，這個能撫慰他感情的人，除了自己還有誰呢？想到這里，她起身倒了一杯熱茶，緩緩遞給孫學(xué)民：“喝口水吧。” </p><p class="ql-block">“謝謝。”孫學(xué)民接過茶杯，不好意思地露出微笑說：“讓你見怪了?！? “我終于知道我恩人的下落了?！壁w菊梅關(guān)心地問：“孩子還好嗎？” </p><p class="ql-block">“女兒還好，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俄羅斯。”孫學(xué)民容顏舒展下來說。 </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一看氣氛緩和，急不可待道：“孫學(xué)民女兒可好了，她不僅長相像她媽，模樣漂亮，而且品學(xué)皆優(yōu)，熱愛教育，大學(xué)畢業(yè)后去了俄羅斯，開辦漢語學(xué)校，傳播中國文化，為中俄兩國人民服務(wù)。最近還收養(yǎng)了一個中國小男童。” </p><p class="ql-block">“啊，還收留了一個中國小男童！”梁靈芝記者職業(yè)的敏感立即抓住話題道：“郭阿姨，你和孫師傅快說說是怎么回事！” </p><p class="ql-block"> 郭阿姨看著梁靈芝趙菊梅熱望的眼神說：“還是讓孫學(xué)民給你倆說說好，原汁原味。” </p><p class="ql-block">孫學(xué)民一聽有了話題，神色瞬間緩和下來，目光自然而然來回在梁靈芝趙菊梅臉上移動后說：“其實我女兒收留的這個中國小男童，是一個被拐賣的中國小男孩子?！?lt;/p><p class="ql-block">“啊，小男孩是被拐賣到俄羅斯去了！” 梁靈芝急切問道：“你女兒怎樣收留起來的？” </p><p class="ql-block">“我女兒微信說，有一天她們學(xué)校正在給孩子們上漢語課，突然來了一個中國婦女，說她收留了一個被拐賣的中國兒童，由于她和丈夫在莫斯科謀生，無固定住處，沒法教育這個孩子，于是就懇求她們收留這個孩子在中國人辦的漢語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接受中國文化教育。我女兒一聽，十分同情，且自己又是未婚，就欣然同意，把孩子留了下來?！睂O學(xué)民說著嘿嘿自嘲道：“天上給我掉下來個外孫子?！? </p><p class="ql-block">“學(xué)民，你女兒是收留小男孩，不是收養(yǎng)！”郭阿姨又說：“說不定啥時候你女兒給孩子找到親生父母后，人家就領(lǐng)走了?！? </p><p class="ql-block">“哦，那更好。”孫學(xué)民又自我安慰說：“不過現(xiàn)在還沒找到，能當(dāng)一天爺就是一天爺。” </p><p class="ql-block">“你連孩子見都沒有見過，還想當(dāng)爺呢！”郭阿姨故意開玩笑說。 </p><p class="ql-block">“見過?！睂O學(xué)民掏出手機(jī)說：“我還讓你看過呢。” </p><p class="ql-block">“那是看視頻，不能算見孩子。”郭阿姨接過孫學(xué)民的手機(jī)對梁靈芝趙菊梅說：“你們看，這孩子長得多俊！” 梁靈芝趙菊梅圍過來一看，只見視頻里一個妙齡少女領(lǐng)著一個忽閃著兩只大眼睛的小男孩望著她們，不禁頻頻點(diǎn)頭道：“俊，真?。 ? </p><p class="ql-block">郭阿姨指著視頻說：“我說啊，還是我們女人善良，見了孤苦伶仃的孩子就母性大發(fā)?！? </p><p class="ql-block">“這是天性，哪有女人不愛孩子呢！”趙菊梅望梅止渴說。</p><p class="ql-block">“是，女人的本能！”孫學(xué)民仰面大笑</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苗永和，男，漢族，中共黨員，全日制西北大學(xué)法律系畢業(yè)，文章曾發(fā)表于《新疆支部生活》、《西安晚報》、《徐州日報》、《金秋雜志》等，其中《朱鹮飛進(jìn)世園會》一文獲得《我心中的世園會》紀(jì)念獎；十年來利用業(yè)余時間創(chuàng)作《天山情》、《天涯明月光》兩部長篇小說；系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陜西省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獲《祖國在我心中》全國攝影大賽組織獎和陜西省攝影家協(xié)會攝影四十年貢獻(xiàn)獎、陜西首屆攝影獎，作品曾發(fā)表于《經(jīng)濟(jì)日報》、《陜西日報》、《陜西農(nóng)民報》、《陜西畫報》、《西安晚報》等報刊雜志，執(zhí)行主編了《祖國在我心中》全國攝影大賽《稅務(wù)之光》大型攝影畫冊。</p><p class="ql-block"> QQ: 1425056695 ，電子信箱：1425056695@qq.co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