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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讀“商務(wù)”的書,到當“商務(wù)”的作者

流瀑飛虹

<p class="ql-block"><i>從讀“商務(wù)”的書,到當“商務(wù)”的作者</i></p><p class="ql-block"> 王宏治*</p><p class="ql-block">我不記得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讀商務(wù)印書館書的?上小學、中學時讀“課外書”,從不關(guān)注讀的書是哪個出版社出的。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因身體有病,從插隊的農(nóng)村回到北京養(yǎng)病。因為沒有工作,就在家里看各種雜書,有時間還到琉璃廠的中國書店轉(zhuǎn)轉(zhuǎn),翻看一些古籍圖書。文革中,圖書市場一片蕭條。林彪“九一三”事件后,有一段時間比較寬松,中國書店拿出一些政治上不太敏感的古籍書供讀者選購。我當時身上錢不多,不敢涉及大部頭書籍,只能翻閱一些零散的雜書,偶爾也買上幾本諸子百家的單行本小冊子。有意無意地買了幾本上海商務(wù)印書館“發(fā)行”的老版本圖書,大多為“國學小叢書”中的“遺珠”,如民國十五年(1926年)初版的,甘乃光著《先秦經(jīng)濟思想史》,有馬君武先生為之序曰:</p><p class="ql-block">同鄉(xiāng)甘君乃光研究國民生計學,湛然學者。近著《先秦經(jīng)濟思想史》,據(jù)近世發(fā)展之生計學說,以解剖我國先哲所有關(guān)于此方面之思想,誠整理國故中一宗大事,甘君乃于短期中成就之,其敏銳尤足異也。</p><p class="ql-block">民國十三年五月四日工學博士馬君武序于寶山縣憶文園</p><p class="ql-block">買時覺得此書無大用,可誰知三十年后,學校讓我給研究生開“經(jīng)濟法制史”的課,有關(guān)“經(jīng)濟”一詞的來路,我在該課程的講義中說道:</p><p class="ql-block">現(xiàn)代意義上的“經(jīng)濟”一詞是從日語漢字轉(zhuǎn)譯來的,其英文原詞是Economy,早年梁啟超曾從英語直接譯作“生計學”,或“富國學”,如“國民生計學”等,1902年曾著《生計學沿革小史》。大約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經(jīng)濟一詞確立。甘乃光著《先秦經(jīng)濟思想史》一書問世,這是近代經(jīng)濟史學的創(chuàng)始之作。從此,現(xiàn)代意義上的“經(jīng)濟”詞匯正式在中國落地生根。</p><p class="ql-block">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p><p class="ql-block">還有一件奇事,我曾花三毛錢買到一本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初版的“萬有文庫”本,唐人顏師古撰《匡謬正俗》,內(nèi)容多為古代生僻詞釋義,無事常翻閱一下。讀研究生時,導師王永興先生讓我們整理敦煌吐魯番文書卷子,考古專業(yè)宿白先生的研究生也一道參與。在他們的卷子中有“草馬”一詞,都知道草馬即母馬,但出處在哪里,一時誰也說不清楚。我聽到他們的議論,恰好我也帶了《匡謬正俗》一書來校。我就告訴他們,此書可作答,其文曰:</p><p class="ql-block">草馬。問曰:“牝馬謂之草馬何也?”答曰:“本以牡馬壯健,堪駕乘及軍戎者,皆伏皂櫪芻而養(yǎng)之。其牝馬唯充蕃字,不暇服役,常牧于草,故稱草馬耳?!?lt;/p><p class="ql-block">該生見此極為興奮,問我怎么就知道在此書中找答案?我也只能說是它撞在我槍口上了,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p class="ql-block">商務(wù)印書館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初,為中學以上文化程度國民編輯出版了一套國文課外讀物“學生國學叢書”,我買到其中的一本《書經(jīng)》,是葉玉麟選注的。葉玉麟(1876—1958年),安徽桐城人,精于古文,著有《白話譯解莊子》《白話譯解道德經(jīng)》《白話荀子讀本》等。此書初版時間是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主編者一為朱經(jīng)農(nóng),另一人的名字卻被墨汁覆蓋。我對著日光可以看出是王云五。當年可能也是因為列入“反動權(quán)威”而不能讓其露面。原書標價為“大洋五角”,我在琉璃廠中國書店花了三毛錢購得。書的扉頁鈐有該書原來主人的私章“梁崇煥印”四字。梁崇煥不知何許人也,但從書中多處的加注、加批看,可知其也應(yīng)該是一位具有深厚國學功底的前輩。本世紀初,我給研究生開課,講授中國古代法學史,涉及法學與經(jīng)學的關(guān)系,此書作者的注釋,包括梁崇煥先生的加注,都令我受益匪淺,最后形成論文《試論中國古代經(jīng)學與法學的關(guān)系》。</p><p class="ql-block">1957年出版的《漢書藝文志》單行本,那時售價僅兩毛二分錢。記得當年有位中醫(yī)朋友,那天上我家玩,可能是正在寫什么文章,需要參閱《漢書藝文志》,不知怎么就跟我提起,說現(xiàn)在找不到這本書。我說我有,他不肯相信,直到我給他拿出來,他又驚又喜,趕緊抄錄了所需的資料,對我感激不盡。</p><p class="ql-block">商務(wù)印書館以出版字典、辭書等工具書見長,我手頭現(xiàn)存的《新華字典》是1962年的修訂重排本,已經(jīng)翻爛了。我記得1966年,商務(wù)印書館還出版了一部開本比較小的《新華字典》,因為趕上文革,沒有來得及發(fā)行,壓在庫中。1973年左右,社會上缺乏字典,新華書店將其拿出來,當做舊書銷售,五毛錢一本,我一下子買了七八本,分別給我在部隊當兵的弟弟、妹妹及朋友寄去,鼓勵他們好好學習。因為我看他們的來信錯別字太多了。我自己留用的兩本《新華字典》,早已翻爛,現(xiàn)在仍在用的是1992年的重排本,那上面還鈐蓋著“商務(wù)印書館購書留念”的印章。不能忽視的是那部大部頭的《辭源》,文革后再版,出版時間拉的很長。從1979年到1983年陸續(xù)出版,我是出一本,買一本,終于湊齊?,F(xiàn)在仍是我不能離手的最重要的工具書。</p><p class="ql-block">再有就是《現(xiàn)代漢語詞典》:1973年,商務(wù)印書館以“內(nèi)部發(fā)行”的形式再版了1965年版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并特意加了前言:</p><p class="ql-block">這是1965年排印的《現(xiàn)代漢語詞典(試用本)》送審稿本,當時印數(shù)不多,送審范圍很小。為了更廣泛地征求意見,同時以應(yīng)廣大讀者的急需,現(xiàn)在用這個稿本的原紙型,增加印數(shù),內(nèi)部發(fā)行。</p><p class="ql-block">這個稿本是文化大革命前編寫的,不論是政治思想性方面,還是科學性方面,都會存在很多錯誤和缺點。我們誠懇地希望廣大讀者多多提出批評意見,盡快寄給我們,以便參照修訂成書,正式印行。</p><p class="ql-block">該書當時的售價是4.50元。那時北京的王府井和六部口,設(shè)有“內(nèi)部書店”,專門出售為高級領(lǐng)導干部閱讀的“內(nèi)部讀物”,包括文史類圖書和翻譯外國的文史書籍。我用朋友父親的購書證,從中買了幾本急需的工具書,其中就有這部《現(xiàn)代漢語詞典》。1978年,《現(xiàn)代漢語詞典》正式出版,其后屢經(jīng)增改,不斷完善,尤其是收入大量現(xiàn)代新詞,也成為我須臾不可離開案頭的必備書。</p><p class="ql-block">商務(wù)印書館在上世紀七十年代,為配合中國加入聯(lián)合國,以“內(nèi)部讀物”的形式,出版了一批世界國別史譯著。我那時在湖北咸寧插隊,有時到縣城或地區(qū)專署地溫泉辦事,逛逛新華書店,看到書店里居然有商務(wù)印書館出版的《埃及古代史》《阿拉伯簡史》《意大利簡史》等,我毫不猶豫地買下來,每晚在油燈下閱讀。如今重溫這些書,尤其是看到書背面還蓋有“咸寧地區(qū)新華書店?溫泉”的印章,感慨萬分!當時還有些疑惑,為什么咸寧這個偏僻的小地方的書店會有“內(nèi)部讀物”出售?后來才聽說,那時文化部的“五七干?!本驮谙虒幍南蜿柡?,商務(wù)印書館和中華書局的干部、編輯都在這里接受“毛澤東思想再教育”。也許是為了滿足他們的需要,或者還有其他什么原因吧?不管怎么說,這些書為我打開了面向外部世界的眼光。說到譯著,就不能忽視商務(wù)印書館的重頭戲——“漢譯世界學術(shù)名著叢書”。這套叢書規(guī)模之大,品類之眾,印數(shù)之多,可謂空前。我雖然從事的是中國古代史的研究,但不能不讀漢譯名著,如梅因的《古代法》,古羅馬西塞羅的《國家篇 法律篇》,查士丁尼的《法學總論——法學階梯》,《拿破侖法典》等世界著名的法學著作及法學典籍。這些書為我奠定了法學的理論基礎(chǔ)。</p><p class="ql-block">1984年我研究生畢業(yè)后,分配到中國政法大學從事中國法制史的教學與研究工作。上世紀八十年代,古籍書出版還很少,許多必用之書沒有新版的,我就到中國書店淘換古舊書,先后買到《唐會要》《唐明律合編》,特別是東漢班固撰,清陳立疏證的《白虎通義》,一套三冊,僅花了八毛錢。其他“萬有文庫”本的書還有一些,如陸賈的《新語》,劉向的《新序》等。</p><p class="ql-block">我從教三十多年,讀了不少商務(wù)印書館的好書,尤其是近年,商務(wù)印書館陸續(xù)出版發(fā)行了一套“中國法律史學文叢”,其中有一些是我朋友、熟人的作品,我不禁也有了“什么時候能在商務(wù)印書館出版一本自己寫的書的意愿”。</p><p class="ql-block">我自1988年始為中國政法大學刑法學專業(yè)研究生講授中國刑法史,因為沒有合適的教材,我都是自己編寫講義。1992年后,我開始學電腦打字,于是就親手將每次教學的講義打印出來,發(fā)給每位學生。每年的講義都要根據(jù)教學的情況修改、補充。經(jīng)過近三十年不斷修訂的講義,通過選修過我課的學生們傳播,恐怕不會少于千份,近年來,許多人勸我將講義整理出書。我總是覺得還不夠成熟,不好意思聯(lián)系出版社。2018年,商務(wù)印書館的王蘭萍女史從我校法制史專業(yè)的老師處得知我的授課講義,打電話給我,希望能夠?qū)⑵涑霭娉蓵?。這對我來說如同雪中送炭,我倆一拍即合。王老師又提出了許多具體的修改意見,我又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對原稿作了技術(shù)性的修訂和補充,終于在2019年得以出版問世。此書當年即榮獲《法治周末》2019年度十大法治圖書獎。我的講義《中國刑法史講義——先秦至清代》能夠化身千百,為讀者服務(wù),確實離不開商務(wù)印書館的扶植和幫助,在此特向王蘭萍、高媛二位女史致謝!</p><p class="ql-block">2020年,王蘭萍老師又致電我,說從我講義的“參考文獻”中看到日本學者富谷至的《秦漢刑罰制度研究》,他們已與作者和譯者取得聯(lián)系,準備由商務(wù)印書館再版,希望我能為該書寫一篇導讀性的“序言”。我欣然接受,并很快完稿,以《秦漢刑法得失說》為名,附于該書作者感言“二十年的歲月”之后。如今此書,也已面世。</p><p class="ql-block">回想這半個世紀以來,我從一個不知該讀何書的懵懂學子,成長為能夠?qū)傥闹鴷膶W人,又從讀商務(wù)印書館書籍的讀者,到當上商務(wù)印書館的作者,真可以說是“商務(wù)”伴隨著我的求學、講學、治學之路。</p><p class="ql-block">2022年6月10日增補</p><p class="ql-block">* 作者系中國政法大學法律史學研究院教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