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坑，很小，她連地名都找不到。我去了三次半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地方志上也不說她在存在，《建德地名志》上也沒有介紹小坑這個地名，也沒有說他的演變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高德地圖上標上了小坑、大坑、佃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只有生活在這里的人，或者和這里有過姻緣關(guān)系、親屬關(guān)系，才會認識和記住“小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是，按歷史的脈絡(luò)上講，她并不是沒有名氣的——那里有一座近1300多年的寺廟，叫“圣跡寺”。由于寺院在山中的一個塢里，也有稱她為“中塢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圣跡寺，圣人留下足跡的寺廟。應(yīng)該在圣人來之前這里就已經(jīng)有了的。這個圣人到底是指黃巢，還是這之前的圣人就不清楚了。也許諸葛姓氏的家譜上會有點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像這樣年久的寺廟，若在近代不曾被毀，那一定香火旺盛，建筑藝術(shù)豐富，經(jīng)書收藏很多，甚至有很多僧侶故事和傳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我們看到的是近代重建的，規(guī)模也算宏大，占地面積也不小，那里還有僧田僧地可耕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里，我去過三次了。今天不去“圣跡寺”，今天只欣賞去圣跡寺路上的風(fēng)光，今天只是拍一路的水流，和山溪里的巨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一直相信：攝影是旅游的第一生產(chǎn)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以，我要去拍小坑，也拍像小坑一樣在變美中的村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天看了天氣預(yù)報：晴，所以背相機去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約是晉天福元年936年建，宋代紹興二十八年1158年重修葺，明嘉靖間寺僧元亨重建前殿，今廢。也就是說，寺院毀于民國19年之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坑，可能早期這里只是里諸村里的一個生產(chǎn)隊，七八戶人家住在那里，和佃坑生產(chǎn)隊一樣，面對大山不斷開墾，過著刀耕火種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什么這樣說，因為是真實的。小時候、來來回回地路過，目睹了這里的山、這里的水、這里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現(xiàn)在，去看小坑的山體之上，成片的松木林、彬木林很少，都是因為早期砍伐之后，為了種下玉米導(dǎo)致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看到過姨媽在山上挖地的身影，后來那里就長出了苞蘿。也看到過姨夫背著的大“磚士”（音），是一種開山鋤，鋼板厚度強度都要高于鋤頭一倍，還帶著彎；打鋤頭的鐵匠雖然不知道數(shù)學(xué)、力學(xué)，但他能把力學(xué)原理、數(shù)學(xué)原理打造到“磚士”的身上，開山特別厲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壽昌話里稱鋤頭為“士頭”（音），開山鋤就叫作了“磚士”。家里有了正勞力了，必須要有一把磚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現(xiàn)在，這種靠力氣生存的方式，讓位給了挖掘機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應(yīng)該說，我們這一代人看到了靠力氣吃飯的時代的結(jié)束。歐洲靠muscle 掙錢的時代首先結(jié)束，是因為更早地完成工業(yè)革命，大量的machine取代了 muscle。</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隨著西方資本主義的發(fā)展，money成了主宰一切的工具。金錢至上激發(fā)了人的欲望和動力，推動了資本主義的高速發(fā)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我們的鄉(xiāng)村農(nóng)業(yè)形態(tài)的發(fā)展，把金錢與道義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主要是因為解決人的生存問題，涉及到活路，不能不講道義——給人一份活，人出力，你給口飯吃——這是道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金錢至上、金錢萬能是無止境的“貪欲”，已經(jīng)不是吃飯問題了。正是這樣的貪欲，馬克思要揭示了他的滅亡。這種“滅亡”的警告，也促使了資本主義近代發(fā)展的自我完善和“法”對“社會公平”的操控，以防止走向滅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垂死”，到現(xiàn)在都沒有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什么是垂死，就是脖子頸項上已經(jīng)吊住了絞索，并且腳下的凳子已經(jīng)懸空，垂掛在那里等待死亡，這叫垂死。最多掙扎幾下?？伤麙暝诉@么久，從馬克思到列寧，再到今天，還在掙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沒有經(jīng)歷資本主義的那個貪得無厭的過程（特別是在廣大的鄉(xiāng)村），但我們接受了馬克思的 mind，而且還順著中國人自己的道義，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建設(shè)自己的農(nóng)業(yè)大國，養(yǎng)活14億的人口。這些東西，你去看看“刀耕火種”的鄉(xiāng)村變化，無不感慨中國人、中國農(nóng)民在敬畏自然、依靠自然的生存法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謂“刀耕火種”，是首先上山，用刀砍去一些樹木，就地放倒，等干后，點火燒山，燒后，農(nóng)民再上山，將未燒完的枝條清理，再將露在外的樹根挖掉，山體上的土質(zhì)肥沃，簡單整理，便播下苞蘿（玉米）種子，等待收割苞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點肥力的山塢都會開墾種植。種植三年左右，肥力盡失，就丟棄不種了。雖然如此，但不管戰(zhàn)亂還是天災(zāi)，通常不會餓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長期以往，這里的山上，就不容易看到成片的樹林，有的只是更多有滕縵、荊棘、蒙桿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伴也被這山溝的怪石林立、潺潺水流所吸引。</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四十年前，這種刀耕火種生產(chǎn)生活方式就消失了；連山里的人燒柴做飯的都消失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上林木不多，但還是開始茂密起來，綠色覆蓋了原來裸露的山體。有成片的竹林提供中國人愛吃的竹筍。也有成片的栗子林，是早期農(nóng)民的主要經(jīng)濟作物。栗子是南方人愛吃的一種堅果，主要用于燉雞，酒席上通常都有?；蛘哂糜诎兆?，味特別好，略有微甜。主要可治療脾胃虛寒癥。山里的每一種食物都是中國人的文明和智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坑，雖然，小坑里的人們早已下山，或者投靠到親人所在的村莊安家落戶，由于圣跡寺的重建，由于人們對佛的一種天生的敬仰，她又被慢慢提起，她和佃坑雙溪水庫的“臥龍勝景”一起帶動了整個里諸的鄉(xiāng)村旅游業(yè)，這里的鄉(xiāng)村有山、有水、有寺廟，真是別具一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里離壽昌、新安江都不遠，周末休閑的好去處，特別是這清澈的水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是從小路向小坑進發(fā)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大路的話，車可直接開到小坑原來的村莊，那里的一片平地，就在圣跡寺的下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方是楊村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難道，這里還有楊姓后人？也許，那里可能有許多的遷徙故事，講述著中國鄉(xiāng)村農(nóng)民的求生之路，講述中國人生生不息的苦難歷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里諸的歷史文化非常厚重，是諸葛后裔居住的地方。我有個朋友是諸葛亮的第46代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坑，只是一個小小的自然村，在里諸村后面的深山里，他們卻不姓諸葛，他們和楊村畈一樣都是遷徙而居。這種遷徙，就是中國歷史的變遷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時，我特別反對人為的城市化。城市化本身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過程。只要有交易，必然會有市，有了市，必然會有城。而人為的城市化，往往是先有了城，找不到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全中國的每一座古城，都不是像今天這樣人為地建設(shè)起來的，都伴隨著人口、資源、地理位置、地域文化，甚至是水域流量而慢慢合理形成的；現(xiàn)在有的人為的城市化，則違背了這些“自然道理”，也導(dǎo)致了古城的毀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一直堅持“自然法則”，每一座古城都會接著他的功能、接著她的繁榮、延續(xù)著她的文化、甚至能保證和規(guī)范人心、道德、法治與教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去看這些消失的小村莊，往往是會想到這些，像穿透歷史一樣，在那里受到啟發(f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兩位“美娘”，很會拍照騙的，手機用得非常好，構(gòu)圖也十分講究，還常常在我面前謙虛地說，不會拍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拍水流的慢門，加濾鏡拍的效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行的美女，在情不自禁地拍她們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是上山的路，小車可達。但有的路段會車時有點麻煩。像上次去南山，就會到了車，擠到山腳才通過的。</p> 這是我第一次用慢門，第一次在室外用架子好好拍照片。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了這次拍照片，我特地背了架子。相機玩了好多年了，通常不用架子拍，通常使用“安全速度”就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不是濾鏡作用，這水面下的石頭拍不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溪流是山川的琴師，游山玩水正是此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青山石墨千秋畫，綠水無弦萬古琴”說的就是此意境。</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里諸村的“歷史文化面貌”，還有待于修飾。需要一種順其自然的雕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田畈村、山峰村周邊的裝飾，是一種方式，而里諸村的裝飾，又必須更有文化內(nèi)涵才行——一個既可玩，又可思考，還可修心的地方，里諸這個鄉(xiāng)村，是有這個功能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次，我要換一個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22.04.22.23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