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蘇軾與蘇東坡是一個人,其實也不是一個人。說是一個人,其實本來就是一個人?!拜Y”是家父蘇洵起的原名,老蘇也是文化人,當然給兒子起名字也是有出處與講究的?!拜Y“字原出自《左傳.莊公十年》“登軾而望之”,軾的意思為車前的扶手,老蘇就是希望兒子將來能扶危濟困?!皷|坡”是后來被貶黃州在山坡種地時,蘇軾給自己起的“東坡居士”雅號。但就這個雅號卻超過了原名的使用頻率,而更被人熟知。這雅號的名氣更大,甚至超過了皇帝賜封的名字。宋高宗時期,趙構敬其忠勇,高官加封了蘇軾的孫子蘇符。在蘇東坡死后六十年,宋孝宗趙昚又賜蘇軾謚號“文忠公”,但后人知道“文忠公”是蘇軾的怕是不多。按說,原名蘇軾或皇帝欽賜的“文忠公”都會比東坡之名叫得響,叫得開。但恰恰相反,道是這“東坡”之名卻聲傳久遠,就連史書上每以“東坡”稱他而不冠以姓。民間提起“東坡”二字,老百姓心中也知道說的是蘇東坡。有人說,“東坡”二字接地氣。其實,遠不是那么回事,而是從稱“東坡”開始,蘇軾如換了一個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經(jīng)歷了“烏臺詩案”的死里逃生,蘇軾的人生發(fā)生了一次根本性的改變,他內(nèi)心深處的思想也受到了一次洗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說起蘇東坡名字的由來,就繞不過“烏臺詩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烏臺”說的是北宋時期的御史臺,是專門監(jiān)察、監(jiān)督文武百官的部門。府門前栽種了許多松樹柏樹,成群的烏鴉在樹上筑巢棲息,所以被人們稱為“烏臺?!?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宋神宗趙頊執(zhí)政期間,運用改革派王安石開始推行變法。于是朝廷中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的,一派反對的。神宗趙頊剛剛當上皇帝,有一顆圖治之心,大力支持王安石的新法改革,兩派的斗爭十分激烈。王安石當宰相后,就任用一些支持變法改革的人,打擊罷黜一些反對的人。這期間不乏任用了一些奸佞小人,全力打擊反對派。司馬光、蘇軾都是反對新法的,當然成為打擊的對象。1071年,蘇軾被下放外派到杭州通判,通判相當于一個州的副職,但同時又有監(jiān)察的職權。這是蘇軾第一次到杭州做官。他深入到民間,看到了許多新法實行帶來的弊端,給老百姓帶來的苦難,并不斷上書皇帝、朝廷,并寫了許多詩文進行批判諷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076年,沈括受神宗趙頊之命巡查兩浙農(nóng)田水利情況,并叮囑沈括到兩浙之后,去關注、看一下他的老同事蘇軾。皇帝發(fā)話了,沈括自然不能不去。沈括是什么人呢?他就是后來寫出《夢溪筆談》的那位偉大科學家,當時任三司使,官居三品,當年他與蘇軾同在崇文館任職,而且關系一直不錯。到了杭州,蘇軾自然是熱情接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也越嘮越投機、越嘮越開心,沈括當時就要了一些蘇軾近期寫的詩文,這其中就包括后來引發(fā)“烏臺詩案”的《詠檜》《吳中田婦嘆》和《山村五絕》等詩。沈括回京后自然把這些詩文報告給了神宗,其實這也沒什么毛病。但卻說蘇軾的詩中有攻訐新法,誹謗皇帝之意?!秴侵刑飲D嘆》《山村五絕》等基本都是反應新法給鄉(xiāng)村百姓造成的苦難、新法弊端的。蘇軾《詠檜》本來寫的是一棵老松樹,詩里有兩句詩: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唯有蟄龍知。這沈括說這是蘇軾變向誹謗皇帝?;实凼钦纨堅趺凑f成蟄龍了,蟄龍是地上的龍、趴著的龍,真龍都是飛在天上的,而且蟄龍怎么又跑到九泉里去了?難道要皇帝去死嗎?此言一經(jīng)傳出,一些蘇軾的政敵,也抓住這些詩句添油加醋,大做文章,說蘇軾影射皇帝,污蔑新法。但并沒有引起神宗趙頊的重視,并說,蘇軾寫的也就是一棵老樹而已。這些人想徹底整倒蘇軾的目的沒有達到,但也為后來詩案的發(fā)生埋下了伏筆。政壇上的政敵一直在尋找機會打擊蘇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要是找你毛病,抓你小辮子真不是什么難事?人終無完人,何況蘇軾素來就是正直敢言、實話實說的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機會終于還是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元豐二年,與上次沈括的小報告事件過去了四年,神宗與王安石的變法改革也是阻力重重,許多弊政也逐漸顯現(xiàn)。反對變法改革的大有回朝主政之勢。那些借助改革升了官、又橫行霸道的人,就十分害怕了,懼怕人之中就包括蘇軾。1079年蘇軾由徐州調(diào)任湖州任知州,例行公事寫了一篇《湖州謝上表》給神宗,其中寫道:“陛下知其愚不適時,難以追陪新進,察其老不生事,或能牧養(yǎng)小民”。意思就是說,陛下知道我腦袋不靈光不能適應這個新時代,跟不上新提拔的那些官員的思路;又覺得我這個老頭子不喜歡折騰。或許能讓老百姓過上點好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謝表中蘇軾也對朝政發(fā)了一些牢騷。這本來是寫表謝恩的,但一些朝官抓住其中語句,立即對蘇軾進行了彈劾詬陷。舒亶時為御史,讀到蘇軾的《湖州謝上表》,看出蘇大學士是在諷刺他們這伙新黨小將無事生非。于是找神宗皇帝告了一狀:“軾近上謝表,頗有譏切時事之言,流俗翕然爭相傳誦,志義之士無不憤惋”。御史中丞李定說,蘇拭包藏禍心誹謗皇上。舒亶還從蘇軾詩詞中摘抄出支言片語,說朝廷每實行一項新法,蘇軾都寫詩惡毒攻擊。實行青苗法,蘇軾說;“贏得兒童語音好,一年強半在城中”。以新法課試群吏,就說:“讀書萬卷不讀律,致君堯舜知無術”。興修水利,蘇軾說:“東海若知明主意,應教斥鹵變桑田”。嚴禁私鹽,蘇軾說:“豈是聞韶解忘味,爾來三月食無鹽”。這些都認為是蘇軾愚弄朝廷,詆毀新法的罪證。原來打小報告的沈括又一次上奏章彈劾蘇軾。當時,神宗趙頊正為新法不能順利推行而煩惱。蘇軾的詩文,被斷章取義的解讀后,更是火上澆油。于是神宗一氣之下就派人抓捕了蘇軾,打入御史臺大牢。蘇軾在大牢里一次又一次被被提審、逼訊、錄供,苦不堪言,驚懼萬分,不得不認罪。當時深感死罪難逃了。就給弟弟蘇轍寫了兩首絕命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柏臺霸氣夜凄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風動瑯珰月向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夢繞云山心似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魂飛湯火命如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眼中犀角真吾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身后牛衣愧老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百歲神游定何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桐鄉(xiāng)知葬浙江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其實,蘇軾當時寫這兩首絕命詩是有小插曲的,并對減輕處罰還起了作用。蘇軾進了監(jiān)獄之后,兒子蘇過自然每天給父親送飯,并且借送飯之機傳遞外邊的消息。蘇軾告訴兒子,每天送飯送青菜和肉就平安無事,如果送魚就是最不好的消息了。有一天蘇過有事,就打發(fā)好友給蘇軾送飯,好友當然要給蘇軾送點好吃的,其中就有魚。蘇軾一看這魚,心中刷一下涼了,這下完了,必死無疑了。于是就給弟弟蘇轍寫了上面兩首詩。這詩當然會送到神宗趙頊手里,據(jù)說當時神宗看后也很受感動,也放了殺蘇軾之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歐陽修之后文壇領袖那是非蘇軾莫屬。蘇軾在當時政壇、文壇那可是名震全國的人物,蘇軾進了監(jiān)獄自然不是小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蘇軾被抓捕的消息傳出后。立即引起了社會的震動,許多勇敢的官員都站出來為他說話、為他鳴冤發(fā)聲。宰相吳充對神宗說:“陛下以堯舜為法,薄魏武固宜,然魏武猜忌如此,猶能容稱衡,陛下不能容一蘇軾,何也?”。其弟蘇轍還為兄長寫了《為兄下獄書》,表示愿意用自己的官職為哥抵罪,“臣欲納在身官以贖兄軾”。昔日的政敵王安石,雖然已辭官隱居,當聽說“烏臺詩案”蘇軾要被殺頭,連夜給神宗寫信,信中一句話寫道:“安有圣世而殺才士乎”。王安石可是神宗又敬重、又信任的人物。由于變法受到了太后,家族貴戚及一些大臣的強力反對,神宗被迫罷了王安石的宰相之職,但王安石的話在神宗那里還是有一定份量的。王安石與蘇軾是新法改革的兩派,蘇軾一直反對王安石的某些新法,可以說蘇與王是政敵,但王安石并沒有在蘇軾蒙難時落井下石。這一點與沈括就截然不一樣了。后人評價王安石,許多人對王安石的為人都有些存疑與詬病,但憑這一事,王安石也算是堂堂君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蘇軾的案子也驚動了太皇太后曹皇后,也就是神宗的奶奶。曹皇后也可算一代賢后,垂過簾,聽過政,當時已病入膏光,她強支撐身體把神宗叫到面前說:“我聽說蘇軾這個人被你抓了,還要殺頭。當年你爺爺仁宗在世的時候,有一天回到宮里高興地對我說,我為子孫找到兩個宰相,就是蘇軾與蘇轍。現(xiàn)在我聽說被押在監(jiān)獄里,是不是有人要陷害他冤枉他呀,因為寫詩就把人抓了,是不是有點過份?我現(xiàn)在病成這樣了,希望天下祥和,不再有戾氣,使我的病加重。”這祖宗輩分的人物說話,神宗趙頊那敢不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這些重量級人物的說情講理之下,神宗給蘇軾定了輕罪,被貶謫到了黃州。四個月零二十天的監(jiān)獄生活,蘇軾真可謂死里逃生。這就是“烏臺詩案”的過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080年2月,蘇軾被貶為黃州團練副史。這團練副史是一個什么官呢?你理解為當代的一個民兵連的副連長即可,即沒什么權,也沒什么事。說這是個官,其實蘇軾還是個待罪之人,并受當?shù)刂O(jiān)管,沒有皇帝的命令,是不允許離開駐地的。黃州知州徐君猷是蘇軾的老相識,根本沒把蘇軾當作下屬或罪犯看待。蘇軾本來就是他敬佩的大學士,能來到黃州,他深感榮幸。在他的職權范圍之內(nèi),從吃到住,盡最大的可能給蘇軾關懷照顧,經(jīng)常請?zhí)K軾到他家里喝酒聊天,兩個人還經(jīng)常出外游玩。并在黃州城外給蘇軾找了十幾畝荒地,蘇軾在那里建了五間草房,自己開荒種地。因房子是在一個雪天完工的,所以起名為“雪堂”。因坡地在黃州城的東山上,蘇軾因此給自己取了個“東坡居士”的名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自稱“東坡”,那為什么又稱為“居士”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烏臺詩案”對蘇軾無疑是一場精神浩劫,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蘇軾深感人性不古,官場險惡,他開始深思人生的意義。蘇軾是很有一番歸隱之心的,但當時必定待罪之身,身不由己。很是希望找到一種寧靜,回歸心靈的平淡。這時他找到了佛教,他在《安國寺記》里說:“盍歸誠佛僧,求一洗之”。在黃州他到過許多寺院,認識了許多主持禪師。佛教思想對蘇軾的啟迪是巨大的,他不迷信燒香拜佛,不迷信念經(jīng)打座,但對其思想深信不疑。蘇軾結交了許多和尚朋友,如惠勤、參寥,當中與佛印的故事最多。不出家而篤信佛教,所以稱“居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黃州四年的貶謫生活蘇軾雖然是待罪之身,但是,他過得是愉快的,輕松的。他說自己更適合種地,做一個“田老翁”,更喜歡田園詩人陶淵明式的生活。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真是你想退也退不成。政敵們在惦記著他,想利用他才干的皇帝也惦記著他。但此時的蘇軾已不是原來的蘇軾,它已成為蘇東坡了。蘇軾已看透了人生的浮華,他變得曠達,坦然而樂觀,原來的功名利祿,在他那里已變得淡如云煙。正是因為這種看得破,放得下的心境,使后來在更為流離失所,凄風苦雨的貶謫路上他也從容面對。從惠州到海南的儋州,雖然地域越來越偏遠,別人以為這樣的懲罰比死還可怕,但蘇東坡的心卻變得越來越寧靜坦然。陶淵明詩言“心遠地自偏”。在蘇東坡這里是:“地遠心自安”,離朝廷越遠他越感心中寧靜而輕松。當朝廷再次召回時,他幾乎不愿回歸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黃州之后,蘇軾換成了蘇東坡,無論是從性格特質(zhì)到詩文風格及其思想都不是原來的蘇軾了。尤其是詩詞的思想境界,藝術境界都上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這期間,他寫出了許多流傳千古的名篇佳作。如前、后《赤壁賦》《念奴嬌.赤壁懷古》《記承天寺夜游》等。只要你細心的讀過蘇東坡的詩詞就會發(fā)現(xiàn),蘇東坡自己似乎也在與以前的蘇軾做著某種切割。以前詩文中涉及自己名號的多以“軾”自稱,而以后多稱為自己為“東坡”了。這說明,蘇東坡自己也認為與蘇軾是兩個人了,你也許不信,我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由此蘇軾從一個高傲的年輕才俊,脫變成了一個豁達、幽默、睿智的長者,蘇軾活出了另一種人生境界。我們不難理解,一個遭受重大挫折和磨難的人,靈魂深處會是怎樣的沖擊與震動。這也就是說蘇軾與蘇東坡是兩個人的重要原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蘇東坡黃州寫的詩詞很有代表性,許多都從日常生活的小事中挖掘出了另一種人生的意境。如:</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長恨此生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是在黃州時與朋友喝醉酒,天晚回家時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定風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18px;">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這是在黃州時,蘇軾與朋友聚會,遇到了下雨。朋友們穿著雨具都離去了,蘇軾最后找了一件蓑衣,踏著泥濘,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江海寄余生”,看似隨波逐流,其實,那是怎樣的一種輕松、淡然的人生境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 也無風雨也無晴”。別人眼里是苦難、挫折、失敗,是一種感情的糾纏與羈絆。但在蘇東坡眼里,這些什么都不是。這一身蓑衣足矣遮擋那滿世界的風雨。蓑衣更是他開闊心胸的象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無論你是文學大伽,還是文化名人,或是有文化的平民百姓,不品讀蘇東坡,不足以領略人生。無論什么人都會從蘇東坡那里尋找到人生中的精神營養(yǎng)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