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相濡以沫到永遠——記我的院長爸爸和軍醫(yī)媽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原鐵道兵七師醫(yī)院 欒亞平</p><p class="ql-block"> 前言:在鐵道兵衛(wèi)勤保障的戰(zhàn)斗序列中,15個師級醫(yī)院的帶頭人里面,有一位資歷最老,在位時間最長,深受廣大指戰(zhàn)員尊敬和愛戴的老院長,他就是我的爸爸——鐵道兵第八師醫(yī)院院長欒兆峰。陪伴爸爸在一個單位工作的門診軍醫(yī)徐凱就是我的媽媽。他們倆是一對從戰(zhàn)火硝煙中走出來的情侶,為革命曾經南征北戰(zhàn),九死一生。淮海戰(zhàn)役勝利后,他們喜結良緣。這一牽手,就是半個多世紀的相濡以沫,一路走來,他們的愛情淡定從容,又真摯感人,直到生命的終結……</p> <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九年八月七日,一對身著解放軍軍裝的青年男女,推開了徐州市留芳照相館的大門,留下了他們一生中最珍貴的結婚紀念照。他們相識相愛了3年,并且有個共同的約定,等到淮海戰(zhàn)役勝利的那一天,他們才能走進婚姻的殿堂,如今這一天終于來了!</p><p class="ql-block"> 這一年,父親24歲,母親28歲。一個是華東軍區(qū)15醫(yī)院醫(yī)政干事,一個是華東軍區(qū)15醫(yī)院的軍醫(yī)。就在拍結婚照的6天前,他們剛收到由華東軍區(qū)衛(wèi)生部簽發(fā)的批準結婚、準假一周的文件。這份用圓珠筆書寫在牛皮紙上的文件,至今還完好無損地保存在我們家里。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等了3年多。他們梳洗一新,換上最好的軍裝。遺憾的是,母親沒找到一雙像樣的鞋子,她只好穿上那雙露了腳趾的解放鞋。照片上,鞋上的破洞依稀可見。但瑕不掩瑜,一身戎裝的母親依然英姿颯爽光彩照人。</p><p class="ql-block"> 結婚了。新房就設在原徐州88醫(yī)院(現97醫(yī)院)院內,一間戰(zhàn)爭中遺留下來破壁殘墻的房子里。窗戶還是用門板擋上的,里面只有一張床板,每人抱來一床被子,合起來就是一個家,其簡陋勝過今天的"裸婚"。徐州的姥姥曾拿出4塊銀元,準備給媽媽兩塊做嫁妝,被站在旁邊的大妹(也是我二姨)看到,一把從姥姥手里把另外兩塊銀元搶過來,塞到母親的手里,讓母親感動了一輩子,每每媽媽給我們講起這件事,都能看出媽媽對二姨充滿著感激!</p><p class="ql-block"> 終于有了一個家。雖然一無所有,但想起那些在戰(zhàn)火中犧牲的戰(zhàn)友,他們還沒來得及嘗到愛情的滋味,沒有看到新中國的解放,就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比起他們來,父母是幸運的。他們因此也更珍惜自己的愛情,珍惜和平年代的每一天!</p> <p class="ql-block"> 爸爸欒兆峰,1925年4月出生在山東省淄博市、博山區(qū)、南沙井村一個農民的家里,是農民的兒子。1939年5月參加革命,1943年5月加入中國共產黨。</p><p class="ql-block"> 爺爺欒尚書七七事變前曾在本村擔任過小學教員和村長,七七事變后,在1938年曾在本縣人民政府受訓,參加了中國共產黨地下組織。1939年在爸爸15歲的時候,爺爺親自把他送出來參加八路軍,分配在山東萊蕪四支隊辦事處,做爺爺的好朋友李東魯(解放后曾任上海黃浦區(qū)區(qū)委書記)的勤務兵。在臨參軍到部隊之前,爺爺秘密的對爸爸說:"我已經是共產黨員了,僅你自己知道,任何人不能講,告訴你的目的,是想讓你也早日加入共產黨!永遠跟著共產黨走"。后來爺爺在本村擔任農救會長和本村內黨支部書記等職。那時候,家中的小山村距離敵人的駐地才八里路,村子里的人經常不敢在家中睡覺,躲到山上去。一九四二年四月十日拂曉,日本兵勾結憲兵隊包圍了整個村子和搜山,逮捕去了十多人,其中也包括爺爺在內,帶往博山城。被敵人捕去的群眾,不久大部分給放了回來。據奶奶后來聽被抓去回來的人說,因叛徒告密,爺爺的一切情況,敵人掌握的很清楚。敵人用嚴刑拷打,讓爺爺交待誰是共產黨員,但爺爺視死如歸,用生命保住了黨的組織,日本兵惱羞成怒,最后把爺爺殺害,推到了挖過的煤井中。家中知道爺爺犧牲的消息,悲痛欲絕,還堆了一個假墓以做紀念。</p> <p class="ql-block"> 在爸爸幼小的心靈中,就埋下對日本帝國主義的滿腔仇恨。他擦干了眼淚,振作起精神,把悲痛化為力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抗日戰(zhàn)爭的偉大洪流中去。他歷任勤務兵,衛(wèi)生員,司藥、軍醫(yī),醫(yī)政干事、副科長、副處長、醫(yī)務主任、院長等職,曾經參加過反日寇大掃蕩,魯南戰(zhàn)役,濟南戰(zhàn)役,淮海戰(zhàn)役的衛(wèi)勤保障工作,他多次死里逃生,身上多處留下了傷痕。由于表現突出,多次立功受獎,1947年7月,在魯中野戰(zhàn)二分院二所立一等功一次,并開展全軍向欒兆峰學習的運動。1949年4月淮海戰(zhàn)役中,在華野15醫(yī)院立四等功一次,1951年九月在山東軍區(qū)后勤衛(wèi)生處立三等功一次。解放后,先后任山東軍區(qū)十二步校衛(wèi)生處副處長,長春七九二高級步校衛(wèi)生所所長,吉林磐石五一預備醫(yī)院院長,1959年調入鐵道兵第八師任衛(wèi)生營營長、衛(wèi)生科科長、1965年6月任鐵八師醫(yī)院院長。</p><p class="ql-block"> 榮獲過三級獨立自由勛章和三級解放勛章,淮海戰(zhàn)役紀念章以及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60周年榮譽勛章。在擔任鐵道兵八師醫(yī)院院長的二十年中曾就讀于北京解放軍后勤學院,畢業(yè)時受到老一代黨和國家領導人劉少奇,鄧小平等同志的親切接見并一起合影留念。</p><p class="ql-block"> 在鐵道兵部隊這二十多年中爸爸直接參與了包蘭線,杭長線,成昆線,襄渝線,承通線等多條鐵路線的衛(wèi)勤保障工作!1975年被當選為河北省的第五屆人大代表。1978年11月離休回徐州。在徐州軍分區(qū)第一干休所離職休養(yǎng),離休后享受副師級待遇。2008年2月12號病逝,享年83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