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清明掃墓

旭東.

今天，是三月初三，我們家在清明前掃山，這是歷年來的首例，之前一般是在清明這一天掃。由于我家的墳頭多，每一年都要分兩天拜祭，一天忙不過來。今年提早掃墓，是大哥主動提出，并燒金豬。今天，我們主要去遠(yuǎn)處，先掃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剩下全部是近處，就等清明那天一齊搞掂。__題喻__ 《—》我們首先來石狗嶺拜掃爺爺齊榮爺爺那兒四圍山嶺山清水秀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我們先來東塘石狗嶺，先拜爺爺。從小到大，我對爺爺石狗嶺這里，非常鐘情，因為是小時就印入腦海的山清水秀，早已先入為主，在心澗里不能磨滅。在小時候，總覺得每一年來拜掃石狗嶺，對于我們小孩子來說是一種奢望，因為石狗嶺的山離家鄉(xiāng)最遠(yuǎn)，十多公里，在那個沒么托小車，山路崎嶇不平，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泥濘難行的年代，大人們要擔(dān)著掃墓的眾多工具，要步行十多公里，已經(jīng)是非常辛苦，又要坐船過渡，不是小孩子們想來就可以來。很多時候，任憑我們小屁孩哭破喉嚨，大人們都不會同意我們跟來，因為路遠(yuǎn)不好走，增加麻煩，況且要坐南清渡的船，當(dāng)年的船渡憑般慢等，小孩子們跟來，既麻煩又危險。</li><li> </li><li> </li><li>因為在幾十年前那個單車稀缺的年代，往往一個家庭單車一部都沒有，我小孩子要來，肯定要坐單車的，然而單車是用來載拜祭物品的，大人們怎可同意呢？所以來石狗嶺掃山，幾乎是我小時候的夢渴，可惜，從來沒有去過，因為知道如果能去石狗嶺掃墓，可以大飽一頓口福，因為路遠(yuǎn)，這里除開我爺爺，還有其它的親支祖祖輩輩數(shù)口祖墳，每一次來都是親房親支合伙來掃，數(shù)十人，都要集中在這里拜完山，生火煮飯，吃飽才回。想一想，在那個饑餓年月，能可以吃一頓，是我們小時候的最大樂趣，不勞而獲。但是，路途太遠(yuǎn)，阻擋我們的小心思。那象今天公路水泥路，么托小車，南清橋頭高筑，一手油十多分鐘就到，輕松便捷，不要說是十多公里，就算是一百公里都不是難事。當(dāng)然，現(xiàn)在生活好了，很少有人再愿意在山頭煮吃了，掃墓如帶信，拜一口山三兩十分鐘就搞好，馬上拍拍手走人，那象過去人們修一口山，足足要幾個小時，又修又整，墳支墳首，全部要用草胚一律鋪過，單單是掘草皮胚，都耗費我們很多功夫。</li><li> </li><li> </li><li>要知草皮胚，要選擇有草的田地，泥質(zhì)用鋤頭挖掘時，要成塊連貫，捧上墳頭才鋪墊得靚，這很講究的，小時候，我嘗試過很多次，都挖不好泥片胚。由于以前拜山要花費很多功夫，這二十年來，人們?yōu)榱税輶叻奖?，大都重修，建成水泥墳，沒有雜草叢生，不須要象以前那么勞工費力，令人厭煩。我們現(xiàn)在掃墓，輕手輕腳，拜祭省略很多繁文縟節(jié)，很輕松完成，毫無壓力，就因這樣，好象又少了傳統(tǒng)那一份山頭唯一一次，對親人墳頭年年修整，年年換新裝的真情，大動干戈，去除雜草叢生，泥片胚重新鋪上，墓冢青青，給人一種古往今來濃濃的清明氛圍。今天的掃墓一切從簡，時代的進步好是好，但是，好象又缺少了悠來已久的傳統(tǒng)久慣，在自心里，還是很懷念山頭上那一頓集體生火煮飯，曾經(jīng)吃過，小屁孩饑不擇食，大快朵頤，吃得大滋有味，那一種氛圍與味覺終生難忘。</li><li> </li></ul> <ul class="ql-block"><li>這二十多年來，人了興旺，人多復(fù)雜，我們兄弟一家與親房支頭早已分開拜祭，現(xiàn)在，我們來石狗嶺，主要是拜掃我們的爺爺，其他親房的祖墓，我們兄弟只是順便燒燒香掛掛紙而已。說真的，不知為何，從小到大，自己對爺爺這里的環(huán)境十分喜歡，總覺得四面青山綠水，山嶺連綿，莊村稀疏，不喧囂不凡俗，一年四季都是山清水秀的模樣，數(shù)十年過去，還幾乎是當(dāng)年的模樣，相當(dāng)原生態(tài)。每次來爺爺這里，頗覺有一種古樸無囂的山川靈秀之感，給人一種風(fēng)水悠然而見的美好，安然泰坐，寧靜而又不失開陽豁秀，前面一派山清水秀，似近又遠(yuǎn)，山嶺不高，卻有遠(yuǎn)望疊翠，煙雨空冥之黛秀。自己雖是風(fēng)水門外漢，就是喜歡單刀直入，喜歡賞心悅目，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li><li> </li><li> </li><li>要知，我們?nèi)A山李氏的三房六世祖，我們李族的四大人物之首，我們的嫡祖，有明一代諫官，我們故鄉(xiāng)出生地始祖，李學(xué)曾大人，他也是葬在這里，就在我爺爺?shù)纳厦娌贿h(yuǎn)處，可想而知，他一代大官，生前風(fēng)光無限，德高望重，死后亦是風(fēng)光大葬，身邊有眼界見地之人不缺，為他挑選的地方，又豈會草率了之，他金身下葬，選擇石狗嶺邊一片天空，必然有道理，從中，也可以窺測得到，這一地方定有可觀之處。后來李學(xué)曾又被遷去梅菉龜嶺地，也許是族人覺得那里局勢更大，更適合他的身份吧。不管他的去留，反正先入為主，他能第一時間選取這里，定有理有可尋。他腳下的墳?zāi)梗褪俏覡敔敽陀H房幾口山，想一想，在李學(xué)曾公還未遷走，能有緣葬在他的身邊腳下，不是誰都可以隨便的，豈碼在族家要有一定的身份才得可以近水樓臺伴官威。</li><li> </li><li> </li><li>據(jù)說，我祖祖爺爺輩，曾經(jīng)有錢有谷，向華山李氏族家捐贈過一千兩白銀，曾經(jīng)在族家有一定的名望，所以百年之后，也想葬在李大人的傍邊，知聲問氣，枕鄰相伴，山水共勉！我爺爺，人高馬大，一身氣力，秉承先祖能文能武的遺風(fēng)，臂力過人，有膽有識。他叫李齊榮，他的爺爺葬在園子坡，是出了名的武力過人，兵賊不敢侵欺，上下三村皆知。爺孫兩代皆有作為，白手起家，創(chuàng)得一翻好家業(yè)，遠(yuǎn)近聞名。可惜，在他三十六歲時，親自擔(dān)自家蒸的酒送去紅花村，被不幸感染上天花瘟疫，壯年夭折，一家連死三人，悲催！他在世時，家道正時興旺發(fā)達，蒸蒸日上，他走后，后繼無人，從此一蹶不振，家道中落。</li><li>?</li><li> </li></ul> 《二》然后去審嶺大肚灣拜掃父親與奶奶他們生前母子相依為命死后枕穴同眠可謂生死異同不離不棄?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父親與奶奶面前是大肚灣，四水歸來，風(fēng)景秀麗，更是山清水秀。山是真正的沿江如臥，從高州、化州結(jié)脈連綿而來，水是蜿蜒盤旋，彎彎曲曲，如彩帶纏繞而下，來到父親墳前的大肚灣，稍作暫歇，吐納發(fā)秀，然后向東塘與南清橋潺潺流去，真正的山水有情。</li><li>?</li><li> </li></ul>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 style="text-align: center;">來父親這里之前的舊路，如果是雨天，泥濘難行。</li><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ul>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這兩年審嶺村新建了水泥路，直接從父親墳?zāi)沟纳侥_下開過，雖然被他們鏟去了一些月池，方便時我們抓緊補回。但是，我們從這我們從這條新路來拜掃，就輕松方便多了，無論是停車上落都非常就手，真是意外驚喜，天逐人愿。以前，從下面的舊路過來，相當(dāng)麻煩，由于路狹，經(jīng)常堵車，清明前后雨紛紛，泥濘艱難，再加上無處泊車，相當(dāng)不便利，現(xiàn)在一切大好。</li><li>?</li><li> </li></ul>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父親和奶奶的墳在審嶺村的嶺頭東南角，坐西南面向東北，面向大肚灣，正對面是有名的鯉魚吐珠（一說是美女梳妝）柯氏與華山李氏祖墓，它們都好象以大肚灣為風(fēng)水有情，吸納吐秀，鐘毓競?cè)?，大肚灣就好似一個聚寶盤，四水歸全，好物蘊藏，資源深厚，能有緣吸飲這一水口，都是風(fēng)水寶地，皆得此地結(jié)穴之造化，理念是這樣看。父親與奶奶生前倆母子相依為命，兵廖將寡，孤母寡兒，爺爺36歲因感染了瘟疫，一家五口一下子死了三個，剩下奶奶與腹中背后兒，當(dāng)時父親還在奶奶的肚子里，僥幸躲過了這一劫，要不然，就永遠(yuǎn)沒有我們兄弟姐妹的故事劇本了。</li><li> </li><li> </li><li>曾經(jīng)多次聽母親講起奶奶與父親倆母子的不容易，因為爺爺走了，丟下奶奶倆母子，在那個兵荒馬亂，兵賊一窩，炮火連天的年代，除開生活失去了頂梁柱，擔(dān)驚受怕，如影隨形，飽受驚嚇，如吃家常飯。父親這一脈單傳，一枝香爐根，如果不加以小心保護，一不小心就斷了后。奶奶一個婦人家，年紀(jì)輕輕就守生寡，不但凄涼無助，而且還時常遭人調(diào)戲侵欺，父親年幼無知，體弱多病，奶奶為了撫養(yǎng)成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危險關(guān)頭，奶奶自立自強，用自己的聰明和膽略，一關(guān)關(guān)闖過。當(dāng)時我的親房眼見爺爺早逝，孤兒寡母，勢單力薄，留下不少產(chǎn)業(yè)田地，他們一心想占為己有，時常明侵暗欺，企圖想致我父親于死地，然后可順手牽羊，霸占我家祖業(yè)。</li><li> </li><li> </li><li>我奶奶人雖然生得矮小，卻充滿智慧急才，往往在危險關(guān)頭，總能險過，她一介女流，在那等年代，既要看住內(nèi)又要顧及內(nèi)，真的不容易?。∫驗槲覡敔斪吆?，留下很多產(chǎn)業(yè)，無人看管得來，由于祖爺爺身患?xì)埣?，手無縛雞之力，自身難保，上氣不接下氣，多大的家產(chǎn)物業(yè)，亦只是白白看著，無什本事去撐得起，唯有靠奶奶一個人撐起這頭家。原本祖爺爺是個有能力之人，因為自家有產(chǎn)業(yè)田地，糧滿倉滿，四下皆知，因為有錢，曾經(jīng)向我們?nèi)A山李氏宗族捐獻過一千兩白銀，他是出了名的“鹽咬”，意思是為人很省吃儉用，很吝嗇，對錢谷很勢利，亦即很摳門，甚至連吃鹽都要用牙齒咬開吃，可想而知，他是一個多么對人對己都不會一分浪費了，他這種對錢財太嗇過頭，亦是很得人厭。</li><li> </li><li> </li><li>由于四里皆知我家有錢，所以引來賊頭，在某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日子里，祖爺爺不幸被賊人捉去勒索，狠殺狠打，最后被對方心狠手辣踩斷了七條肋骨，命在旦夕，也許他這個人雖然錢谷摳門，但是為人正直善良，從來不偷不搶，不貪謀別人的好處，只是自己苛刻自己而已。上天有眼，后來遇到貴人，得神醫(yī)路過，同情搭救，大難不死，逢兇化吉，撿回一條小命，從此失去勞動力，雖然不死，卻是無能為力之人。我爺爺走后，這頭家，就只有奶奶一個人把攬承擔(dān)重任，好在她有智有勇，在重重不幸中走過，并保護了我父親安然長大。后來娶了我母親做童養(yǎng)媳，也僥幸遇到了我母親，她的本事比奶奶更勝十倍，體力過人，更加經(jīng)得起風(fēng)浪，母親所承擔(dān)的責(zé)任更重更大，這是后話。</li><li> </li><li> </li><li>據(jù)母親多次說起父親倆母子，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可怕年代，一不小心，就一命烏呼，母親常?？滟澞棠痰穆斆?，與父親一眼同眉，心意相通，一有風(fēng)吹草動，知道又有危險，又要捉人去當(dāng)兵了，奶奶一個口哨或一個眼神，父親就心領(lǐng)神會，馬上飛快地跑開，悄悄爬上大樹隱藏起來，一次逃避過險關(guān)。奶奶從來不放心父親，時時刻刻都要讓兒子待自己身邊，無論是在田里耕種，又或是吃喝拉屙，分分鐘不肯讓他離開半步，整天好象看犯人一般，二十四小時小心謹(jǐn)慎，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這條生命。因為曾經(jīng)有一次，她因忙著勞作艱辛，留父親一個人在家看門，被親房看在眼里，心懷不軌，挑釁生事，追打不休，父親一邊拼命吆喊母親，一邊逃跑，最后幼小無力，被追上，一巴掌把摑去，將父親打下水，奶奶遠(yuǎn)遠(yuǎn)看到，心急火燎地趕到，把人救起，差點被淹死，如果來遲一步，后果不堪設(shè)想（父親由于嗆了水，從此之后，得了支氣管炎，禍及一生，終生不能治愈）。</li><li> </li><li> </li><li>奶奶怒火中燒，以牙還牙，也備力向?qū)Ψ揭话驼粕冗^去，并聲嘶力竭地大聲咒罵…從這件事之后，奶奶不敢掉以輕心，整日不準(zhǔn)父親離開過身邊，寸步不離。她這一生為了這一點血脈，為了我爺爺遺留下這頭家業(yè)，面朝黃土背朝天，勞碌一生，操心一輩子，后來解放了，所有田地家產(chǎn)全部被沒收，全部充公，她從一個有錢有銀，一生售田售地數(shù)百畝，谷倉糧倉堆滿門之人，一下子全沒了，變成一窮二白的低人一等，還要被判為地主階級，隔三差五地拉出去批斗，抄家沒產(chǎn)不足算，還要遭人白眼，過著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蒙丑日子。打擊太大，漸漸地積勞成疾，患病不起，在天即將要塌的時候，母親臨危不懼，一往無前地承擔(dān)起這頭支離破碎的家，尊上愛下，是她三從四德的謹(jǐn)守婦道。奶奶在日漸老去的日子里，在臨終前，多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盛贊我母親：“今生娶倒你做媳婦，是我最大的福氣，好后悔在后生時無情虐待你！”…</li><li> </li><li> </li><li>想不到父親與奶奶生前形影不離，死后倆母子也枕靠而伴，可想而知，他們母子感情有多深厚，真是生死異同哦，這是不幸之中的有幸。奶奶倆母子都是葬在審嶺這邊，這是有原因的，因為當(dāng)初爺爺壯年夭逝，丟下奶奶一個女流之輩，受人侵欺，一大片產(chǎn)業(yè)田地，無人看管協(xié)助，確實吃消不下，幾經(jīng)考慮，逼于無奈，她物色到審嶺村一位年富力強的男人，名叫柯文逵，上門做我們的干爺爺，一開始很賣力，人也很直，但脾氣暴躁，后來不知因何事抵觸了他內(nèi)心世界，他又跑回去，不再愿意待在我家，據(jù)說是他有一次做了個夢，夢見我親爺爺對他大惡言相向，不準(zhǔn)他踏入我家門，搞壞門風(fēng)，他睡夢驚醒，起來后吃飯連續(xù)嘔吐不止，他心一慌，覺得呆在我家不適合，雖有不舍，但心里不安。最后他不辭而別，令奶奶很難過，畢竟日久生情，人非草木。</li><li> </li><li> </li><li>干爺爺人很正直，說不回就不回，奶奶多次帶搜話過去，讓他回來，都吃了閉門羹。后來干爺爺孤獨終老，奶奶知道后也很難過。一別永恒，奶奶過世后，要求葬在審嶺這一邊，應(yīng)該是出于一份思念之情吧，感恩干爺爺曾經(jīng)的好，又或者是我父親的意思嗎？我們是后人，知之不詳。至今，干爺爺?shù)暮笕诉€經(jīng)常來找我拍照復(fù)印，我每一次見到他的后人，凣乎不怎么收錢，多次推來推去，心里總想留住一份感恩與懷念…</li><li>?</li><li> </li></ul> 《三》我們來膠場拜掃母親母親從2012年四月廿五去世來到了今天2022年的清明剛好十周年?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前賢這首遺作，千百年來，勾起多少人內(nèi)心深處的離殤情楚，令多少人在清明這一天，哀腸寸苦，感同身受，思念無期呢？</li><li> </li><li> </li><li>一首詩，因它能打動世人內(nèi)心深處的靈魂呼喚，飛越千古，沖破世俗隔閡，人間桎梏，古為今用，讓我們一代又一代后人，依然無法抵擋，產(chǎn)生不可抗拒的靈魂共鳴，對失去最愛的親人，致以十年不變的肺腑傷情！</li><li> </li><li> </li><li>“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對于蘇東坡來說，是他對妻子的離殤寸斷，無限思念。而對于自己來說，是對失去母親的永念思牽，是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的報恩無望，是數(shù)十年相依為命的患難與共，是艱苦歲月的省吃儉用，是為人處世的諄諄教誨，是母慈子孝的人間真情，是生命苦短的來去匆匆，是生離死別的思念無期，是夜深人靜的熱淚輕訴…</li><li> </li><li> </li><li>從2012年母親別去，一轉(zhuǎn)眼就來到2022年的今天，十年的母子分離，三千六百五十天的日歷翻撕，竟然被歲月無情壓縮成一個“昨天”，就這樣殘酷無情地削奪去我與娘親十年之間的相見無期，陰陽戈壁，斬斷多少紅塵俗世的離別情愁，哀傷切切？！</li><li> </li><li> </li><li>2012年，我還是個三四十歲的前途可搏，精力充沛，不知疲倦二字是怎么倒寫出來的敢作敢為。2022年，我變成了四五十歲的中年滄桑，早已品嘗到人生會老的痛苦滋味。這十年時間，我究竟經(jīng)歷了多少堅強忍耐，吃過多少苦頭，承擔(dān)了多少壓力，只有自知。</li><li> </li><li> </li><li>十年前，那一股一往無前的拼搏勁頭，跌倒又爬起的堅毅無懼，來到了今天，成何體統(tǒng)…</li><li> </li><li> </li><li>“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可是有誰知自己這十年又是如何走過的呢，男人一生最寶貴的黃金歲月，就這樣浪費了，實在是令人懊悔愧疚，選擇不對，前功盡廢，努力白搭，多少理想與現(xiàn)實脫節(jié)，多少心血奔波，成為別人不勞而獲的犧牲墊腳石…</li><li> </li><li> </li><li>十年辛勤耕耘，一勞無獲，痛定思痛，反省自強。十年的陰陽阻隔，一如既往地，十年如一日地，依然對娘親不敢有忘！對她老人家的生前的教導(dǎo)，默默謹(jǐn)記。她生前的勤勞勇敢，為人正直，心地善良，永遠(yuǎn)是我不甘落后的精神勵鑒…</li><li> </li><li> </li><li>去年清明今又清明，十年已到，思念不變，母親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li><li>?</li></ul> <ul class="ql-block"><li>今天，是陰陽戈壁無縫裂開的天地恩施，是我們山頭拜祭的靈魂與共，是生人與死去的親人黙默深情對話，我又一次來到逝去的親人墳前磕頭請安，向著青冢空冥，寄以靈魂擺渡的膜膜追憶與傾訴：</li><li> </li><li>淚濕青衫望母來，低頭拜祭寄深恩</li><li>十年思念如一日，十年生死兩茫茫</li><li>十年人事幾翻新，十年坎坷變中年</li><li>十年辛酸向誰訴，墳前黙悲向娘呻</li><li>生前盡孝亡靈祭，死后煙灰共紙錢</li><li> </li><li> </li></ul>? 《四》掃歸園拜掃二哥四十五年后二哥終于落葉歸根從杜村的石頭山遷回故鄉(xiāng)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二哥！您終于落葉歸根了，從去年七月廿五把您遷回掃歸園，您闊別故鄉(xiāng)四十五載，象個孤魂野鬼，無家可歸，應(yīng)該是四處漂蕩吧？想當(dāng)年您不幸落難，溺水于杜村小學(xué)那里的大江大河，我們兄弟父子聞聲趕去，那里的村民群眾自發(fā)性地連夜打撈，可是徒勞無功，望洋興嘆，您的尸首隔天浮出水面，已經(jīng)是命喪黃泉！親人目睹慘狀，眼中泣血，母親在家里一夜大哭不止，如瘋狗般大吆大喊，碰墻碰壁，聽者心裂。當(dāng)一夜過去，得知您已身損，她老人家當(dāng)場失性，昏了過去，從此之后，以淚洗臉，蓬頭垢面，日夜悲哭，神經(jīng)失常，如癡如瘋，被人譏諷是“癲婆”！因您的不幸夭折，家庭陷入了悲局，從此一蹶不振。在您尸體被撈起后，浸了一夜水，尸身浮腫，身濕褲濕，不堪入目。</li><li> </li><li> </li><li>我們一家人沉浸在極度傷心悲戚中不能自拔，六神無主，傖速之間，只能草草掩埋，己免損壞。多得樟州村瑞棣六公過來幫忙打理后事，他是我們父親膽友，最是知己，一直看待我們?nèi)缱又兑话?。瑞棣六公不但有才華，而且亦懂地理，有一定的眼光，時間緊迫，腳力有限，他只能在二哥落難的附近就地取材，他為二哥選擇的地方，就是杜村的石頭山，是這個嶺最高的位置，就在杜村革命烈士頂峰的腳下。由于二哥走后，家里不幸一波接著一波，愁云慘淡的日子接踵而至，一棕棕一遭遭，水深火熱，兄弟姐妹各顧各，多災(zāi)多難。所以二哥埋在杜村，山高路遠(yuǎn)，我們無法顧及，一直多年不拜掃，多年失修，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口孤墳，一口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孤墳，真的是可有可無，非常凄涼！</li><li> </li><li> </li><li>就因二哥的墳頭長期無人問津，以至于后來被人剩虛而入，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腳下侵占了一半領(lǐng)土，嚴(yán)重影響我們幾乎無處站立拜掃。他走后差不多二十年，我這個最小的兄弟長大了，多次和母親提起他牽掛他為他難過，多次去“花壇”勾他亡魂，想從中知道他在下面過得怎么樣，當(dāng)從“睇花婆”（我們這里的神婆，專門勾鬼的迷信色彩）口中得知他在下面身世凄涼，身濕褲濕，我們母子非常難過。從那時候起，我和母親為了他多次去迷信，到處打聽，查詢那個“花壇”靈驗，就去那里勾他的亡魂，究竟我們倆母子走了不少冤枉路，去了多少次花壇，花了多少辛苦錢，簡直是無法計得清楚了！今天想起這一遭遇，我們母子頭腦單純，就是為了想讓死去的二哥在陰曹地府好過一些，在我年少無知時都不知道勞耗了多少心血，無它，就是想死去的親人能陰安陽樂！</li><li> </li><li> </li><li>可以亳不夸張地說，二哥死后多年，是我這個小弟第一個主動提出要去拜掃他，是我主動帶頭行事，當(dāng)時我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剛剛出來拍照。從那時候起到今天，接近三十年，因有我的不時帶頭鼓勵，我們兄弟幾乎年年清明都來杜村拜掃他，很少有更斷。二哥，您地下有知，小弟這一份苦心嗎？不要說您吃了孟婆湯，奈何橋上就裝作不知人事，渾渾噩噩哦！一直以來，您的墳?zāi)故?，禿落，是我們兄弟的心病，在我心里一直想幫您重修，2016年三月初四，時機終于到，我們兄弟花了一筆錢，終于幫您真正修建起新墳，這個原本是石頭山，寸草不生，我們在您上筑水泥墳，雙重堅固，以后就不用擔(dān)心丹塌損壞，可以一勞永逸。</li><li> </li><li> </li><li>萬萬想不到事隔六年，我們滿以為高枕無憂的二哥墳?zāi)梗蝗槐荒沁呎魇?，從石頭山這個嶺的上頭開路，二哥的墳?zāi)贡煌?，尸骨光天化日曝露，雖然被他們用瓶子裝起來，我們相信他們用推土機去挖，那有小心謹(jǐn)慎可言，直情是粗暴式的行為，那管我們至親骨肉的心痛！二哥被挖，事前我們一無所知，亦沒有收到誰人的通知，墳?zāi)贡煌谝恍瞧诤?，好在有好心人上門通知，方才醒覺。平地一聲雷，大大出乎我們兄弟意外，又怒又憤又難過，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去處理。四哥不近人情，毫不理會，三哥恰恰又上佛山看病，入院留醫(yī)，家里就得大哥和我，兄弟四分五散，令我六神無主。正想遷回膠場（高椅嶺），與母親在一起，又因地皮貴，買不起。</li><li> </li><li> </li><li>情急之下，我和大哥商量，決定跟隨他的朋友去一趟化州上面，聽他講那里的山嶺多，地界便宜，一萬幾千元不等。那一刻，我只有一個想法，既然近處無法安放，那就走遠(yuǎn)處吧，眼下最重要是盡快入土為安。我和大哥跟隨師傅三人跑了一天化州上面的山頭整整一天，找不到學(xué)心水的地方，腦海一片空洞洞空虛虛，覺得這樣遠(yuǎn)走它方實在很不踏實，內(nèi)心空虛，況且來回一百多公里，萬一真把二哥這一桶骨頭丟放這兒，也就是等于雙手拿出去丟掉一般無疑，千頭路遠(yuǎn)，日后想來看看他，必定是心有余力不足。我們回來時心灰意冷，心煩意亂時，束手無策，突然接到佛山上面三哥的電話，他的語氣是希望遷回近處，便于日后好拜掃，他建議我們不妨在家鄉(xiāng)最近處的掃歸園認(rèn)真找找。</li><li> </li><li> </li><li>大哥一聽，一下子醒起，于是馬上行動，果然天地有眼，土地公守寶，就在以前朱家土地等龍境土地的傍邊尚有一棺之位可以考慮。我身臨其境，一時福至心靈，幡然醒悟，莫非是山神土地有靈，是朱家等龍境土地守寶，故意賜贈有緣人嗎？其實，在我心里一直很反感遷回掃歸園的，因為母親生前曾經(jīng)多次說過，這個掃歸園太多人葬，生生死死，世世代代，都不知道這里埋葬了幾多層，簡直是重重疊疊，她曾經(jīng)說過她百年之后千萬不要埋在掃歸園，所以多年來我一直很忌諱這個鬼地方。然而，在我事急無奈之際，當(dāng)我來到土地公舊址側(cè)邊時，驀然回首兒時的玩耍熟地，對這里歷歷在目，一股對這里非常熟悉又親切的故鄉(xiāng)熱土，強烈涌上心，我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覺得二哥非葬這里不可。</li><li> </li><li> </li><li>突然，我腦海中憶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母親曾經(jīng)多次對我說過，二哥在杜村教師時，每周一到星期六放假回來，他都要一個人獨自在掃歸園尋尋覓覓，東看西看，覺得很蹊蹺，很奇怪，問他時，他總是支支吾吾，答非所問。數(shù)十年過去，突然之間聯(lián)想到娘親生前親口多次對我講過這件事，莫非他對這兒情有獨鐘，又或者他亦通曉天文地理，對這里的來龍去脈另有體會？因為二哥是個博學(xué)多才，深藏不露之人，他肚里的墨水，很少人能完全能摸得透，他年紀(jì)輕輕，創(chuàng)造的驚奇事還少嗎，這是我們一家人都暗暗知而不言而已。</li><li> </li><li> </li><li>當(dāng)我和大哥為地所急，我第一次小心翼翼地站在朱家土地等龍境土地傍邊，大腦赫然憶起當(dāng)年母親說過他經(jīng)常來這里尋尋找找，莫非是冥冥之中，他與這里故鄉(xiāng)寸土，寄有深情么？不然他為什么總愛在這個土地來來去去呢？一旦雀起這一件陳年舊事，我就更加堅定無論如何都要遷他回掃歸園，任何的地方都一概忽略，就是這！莫非這是山神土地有靈，是我們的土地公守寶，知道數(shù)十年之后二哥要遷回這一片熱土！我一下子有了靈感上的主意和相信，于是和大哥一拍即合，拋開之前的雜念，決定就在這里覓一寸芳土，為二哥安放。旨意已定，我們兄弟倆人趁熱打鐵，馬上行動，生怕夜長夢多，先下手為強，傍晚時分，在別人不知不覺中迅速推起封基，先號好位置，以免發(fā)生意外。</li><li> </li><li> </li><li>農(nóng)歷七月廿五，幾經(jīng)波折，我們從杜村石頭山最高處將二哥遷回掃歸園。看著杜村石頭山這個高椅嶺，我一陣凄然無奈，內(nèi)心也是憑般生氣和不甘，有一件事很抵觸我們兄弟的心，那就是石頭山整個嶺，所有的墳?zāi)箮缀醵疾荒苄颐猓级悴贿^被挖遷山的厄運，唯獨就是二哥山腳下，我們每一次上山拜掃，都要從它這里上去的幾口墳原封不動，完全不受影響，依然安然無恙地屹立在那里，好象這幾座墳?zāi)?，受到特殊關(guān)照，征收時為它們開了綠燈，亦即是它們手中持有永久性的綠碼，得到保駕護航，我們這些被挖起的墳?zāi)狗炊羌t碼黃碼，一刻都不得安生。</li><li> </li><li> </li><li>一直以來，我們兄弟數(shù)人，每一次來杜村掃墓，看到這里山環(huán)水抱，左嶺右山，如左右手圍拱，層層包護，一眼可見，給人一種真實的衛(wèi)護有情的存在感。特別是前面的明堂非常開闊，非常平原，層層吐秀，又近而遠(yuǎn)，向著東南角無限廷伸。從二哥那里，居高臨下，看著下面的水田如畫如屏，四季不干，綠草如茵，長年累月都能見到牛兒臥在這里吃草，安然自得，大面積的自然水草有它們吃不完的快樂，飛鳥鵝鴨常來它們身邊做伴，和風(fēng)飄送，鳥聲悅語，牛羊咩咩嗎嗎，恍惚一幅最真實的世外田園山水，不受塵世干擾一般。</li><li> </li><li> </li><li>二哥前面的明堂不但開闊，而且自成方圓，這是給人一種最得天獨厚的感覺。在我們附近的山嶺很少有見象這樣的蕩局，四面的山嶺與田地，把它包圍成既方又圓，并且從正東南面看去給人一種無限廷伸，看到遠(yuǎn)處的景象疊黛煙鎖。站在二哥墳前，有一種無限風(fēng)光盡收眼底的感覺，胸襟開闊，格局大氣，氣勢不凡，給人一種豁然開朗。覺得此處的風(fēng)水龍脈應(yīng)該是在頂峰，亦只有選擇在這里，才能看得高望得遠(yuǎn)，一攬全收。在我們兄弟們的心里，二哥所葬的位置，方能駕奴左右協(xié)耳，一直認(rèn)為如果這里有風(fēng)水的話，應(yīng)該是在他這兒結(jié)穴，不可能落在山腳下面。</li><li> </li><li> </li><li>如果風(fēng)水寶地落在下面，怎么能協(xié)調(diào)前面左右山嶺呢，太低了吧。就這樣這種自我感覺良好自以為是，一直堅守相信二十多年，自從我和娘親去花壇找神婆溝他亡魂，從我二十歲左右開始懂事，第一次上山認(rèn)領(lǐng)拜掃他，我們兄弟都一致認(rèn)為二哥的穴星鼎龍正，是好地方，會蔭庇我們順利，前途無量?？墒嵌嗄赀^去，我們的兄弟們姐妹們，一個個飽受人生諸困苦，家庭四分五裂，烏煙瘴氣，坎坷劫難不斷，我們渴望風(fēng)水陰宅的庇佑，好象鏡中水月，捕風(fēng)捉影，似有實無，一切皆是自我多情，表面好看，內(nèi)在空虛無物也。</li><li> </li><li> </li><li>多年我們兄弟疏忽了一個問題，也就是在去年發(fā)現(xiàn)二哥的墳被挖，整個嶺幾乎所有的墳?zāi)苟家w走，大勢所赴，沒有人情可講，一切皆夷為平地。唯獨是這個嶺山腳下這幾口墳幸存，絲亳不受影響，好象刮十二級臺風(fēng)都對它們沒事，八竿子打不到它，征收這個嶺，他們恰恰就是從嶺頂二哥的墳頭位置修公路，下面原封不動，真是悲催，人生有幸有不幸，無可奈何者也。驀然，我們兄弟幡然醒悟，這嶺叫石頭山，山頂上面寸草不生，干干禿禿，一年回四季干干旱旱，特別是二哥的墓地就是在最嶺頂，看到的全部是光赤赤的大小石頭，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有一條小草在上面生長。反觀山腳下面那凣口山墳，墓草青菁，一片青蔥滋潤。</li><li> </li><li> </li><li>到此，我們兄弟才真正明白一件事，二哥葬在嶺頂，等于吊在干枯旱曬的石頭頂，擱在那里，長年累月，飽受饑渴暴曬之苦，滴水不進，簡直是個牢籠囚禁。眼巴巴地看著下面數(shù)口墳?zāi)?，春草蔥蘢，生意盎然，四時生綠，滋滋潤潤。水可通源，既是財，也是生機勃勃，長年累月不缺水氣，猶其是干旱之地，這個嶺是石頭山，故名思義，就是個旱地，墳?zāi)惯x擇在山腳下，可得水氣蘊養(yǎng)滋補，如果葬在嶺頂，那就是等于曬白骨，不要說有什么風(fēng)水蔭福，曬都曬干，白白看著別人豐衣足食，升官發(fā)財，而自己過著挨饑餓的貧困之苦。</li><li> </li><li> </li><li>霎時間我們兄弟作出鑒省和甄別，原來二哥葬在這里，雖然當(dāng)年有父親的膽友瑞棣六公幫忙擇穴，應(yīng)該是覺得這里干干凈凈，四周山嶺包圍，前面明堂開闊，居高臨下，一眼全收，成堂成局，匆匆忙忙之間，就地取材，這也是很有心了。表面確實好，但這是風(fēng)景好，而不是風(fēng)水好。也許福報不夠，也許是時辰未到，結(jié)果二哥呆在這里數(shù)十年，只是看著別人發(fā)達致富而已，自己一窮二白。唯一幸運的是，數(shù)十年過去，他被挖起的尸骨完好無損，應(yīng)該是得益于這里的干旱和嶺土特別之處吧，這是不幸之有幸！</li><li> </li><li> </li><li>也許就是二哥當(dāng)時不幸落難，身濕褲濕，沉水而溺，極需要找一處干旱之地，盡情將他的水腫吸干，所以上天對他冥冥之中賜予暗中保護，有意先讓他葬在最干旱的石頭山的嶺頂上，一呆就四十五年，一年年將他身上多余污濁之水蒸發(fā)去，直到身干靚頸，待到時來運轉(zhuǎn)，等待良機，借助去年的大勢所趨，征收這個嶺，一律被挖，看似倒霉透頂，本以為數(shù)年前幫他修了新墳，從此可以風(fēng)風(fēng)光光，安枕長眠了。其實，二哥陰魂有靈，早就不安此地，只是苦于無計可施，無可奈何。</li><li> </li><li> </li><li>去年終于碰上這個嶺被征收，機會千載難逢，他能如愿被遷回久別重逢的故鄉(xiāng)，遷回在他心里魂牽夢縈的掃歸園，那應(yīng)該是他落難時最想魂歸地府的安息之處，卻因山水阻隔，在當(dāng)時杜村落難那個地方，身不由己，為了盡快掩臭，就地傖埋。我想二哥數(shù)十年在外面游魂飄蕩，身受陰間束縛，思?xì)w無期，肯定是萬般傷心痛苦。去年，上天不忘苦心人，上天從來不會虧待好人，他一生雖然短暫，卻一身清白，就算不幸死去，天也會找機會幫助他，終于找到好時機讓他如愿以償，夙愿得嘗。</li><li> </li><li> </li><li>今年的清明，我們兄弟一家人，站在故鄉(xiāng)最近的墓地掃歸園，同村有多戶人家也在這里拜掃，我們第一次，站在故鄉(xiāng)的熱土，第一次拜祭遷回這里的二哥，鄉(xiāng)親們望著我們這口新建起的新墳，刮目相看，投以灼熱的眼光，萬萬想不到這一座在這里建得最好看的新墳，會是我那個曾經(jīng)轟動一時，影響不小，早已死去數(shù)十年的二哥，真的感慨萬千！從今以后，二哥終于落葉歸根了，回到這里，您還能想起您年少時所經(jīng)歷的種種嗎？</li><li>?</li><li> </li></ul> <ul class="ql-block"><li>您曾經(jīng)用一支筆，當(dāng)著大庭廣眾的面，鐵劃銀勾，下筆驚四座，當(dāng)著公安執(zhí)法人員，當(dāng)著父老鄉(xiāng)親的面，一揮而就，寫出那一張張糧票…令人拍案驚奇，嘆為觀止！當(dāng)時您才十七歲的高中少年哦，您還記得嗎？…誠望您歸來英靈不滅，還是當(dāng)初那個少年！</li><li>?</li><li> </li></ul> 《五》園子坡拜掃祖爺爺福裘 #左手棍#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我阿爹個阿爹，亦即我爺爺?shù)哪莻€爺爺，他叫福裘。我父親叫伍信，我阿爹叫齊榮，我阿爺叫朝文，我祖爺叫福裘。就系我父親的老豆吆齊榮，齊榮的老豆吆朝文，朝文的老豆吆福裘，至于福裘老豆又吆做乜鬼乜乜，早已超出我的大腦記憶，好象大大哥也弄不清楚，又更何況我這個小弟弟呢。哎喲喂，昨天掃山我努力去追根溯源，亦即追根刨底，終于把祖宗五代弄個明白，至于祖宗八代，還有什么個祖宗十八代二十四代，那就讓我的仔仔孫孫子子輩輩去研究吧，反正我這個瘦臉猴腮，只感恩到這個層處，因為碌碌無為也。</li><li> </li><li> </li><li>我從小到大，喜歡文武雙全，最愛聽父輩們講那些文武雙全的古仔，在我上高中時，我頭上的四哥，亦即是下面這個燒炮佬，他幫我按了個名字叫李斌，意思就是認(rèn)可我有文有武，一開始他吆我是李彬，因為我那陣時生得文質(zhì)彬彬吧，后來他覺得對我的要求還不夠，想我一夜之間能文能武，又幫我改成斌，吆我叫李斌，好象一吆就吆了幾年，又不知后來乜鬼冬瓜豆腐，我又變成了今天這個令人厭煩的雅名，怎么這一生總是被名字誤來誤去，好象居無定所一般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li><li> </li><li> </li><li>?閑話少說，言歸正好。上面題目說的是左手棍，意思是想講出它是我祖爺爺福裘大人的綽號，亦吆做花名。據(jù)說，他當(dāng)時很犀勾利，臂力過人，武藝高強，擅使左棍，有以一擋百的奢遮本事，遠(yuǎn)近聞名，兵賊皆懼怕他三分，好不犀利。他這么好打，究竟是否能文能武嗎？那就要去地底問一問我老豆的老豆才知，暫時這一百幾十年不方便，因為我還要在這個紅塵客棧，摸爬滾打一下，上天還要我這條勞碌命繼續(xù)曰出曰落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哦，有命在身，不敢不從，唯有酸甜苦辣，稀粥白鹽，繼續(xù)悲歡離合，緣聚緣散去吧。</li><li> </li><li> </li><li>?據(jù)說我這個祖爺爺福裘大人，他左右開弓，猶其是左手棍了得，曾經(jīng)帶領(lǐng)本村十九條棍，打得長岐村落花流水，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長岐村那邊的人囂張跋扈，亦即倚仗村大人多，鋒器死死，欺負(fù)我這條蛇尾李村子細(xì)細(xì)，人少力稀，所以來勢洶洶，全村出洞，隔著條江想擒過來鏟平我這條有著深厚歷史傳奇的小小村，危險關(guān)頭，我的祖爺爺福裘大人，臨危不懼，帶領(lǐng)村中十九條棍，他走在最前面，以一敵十，以十擋百之本事，打得仇人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旗匽鼓息，一怒之威，震攝對方，令對方從此不敢再過來生事惹事，相安無事。</li><li> </li><li> </li><li>?祖爺爺?shù)臍v史，來到了今天，早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如果不是我這個愛聽故事之人，從大哥的嘴巴里撬出來，想增加一下掃墓的熱情，對前人投以飲水思源之恩，那就真是成為歷史塵煙，一去不返，蕩然無存。祖爺爺?shù)谋臼?，他的基因遺傳，好象我爺爺齊榮還是可以的，可惜36歲因瘟疫就壯年夭折，血脈的傳承一代不如一代，交到我們這一代，就更加不堪一擊了，簡直與祖宗天壤之別。上面四哥吆我叫李斌，簡直是個天大笑話，弄虛作假，不文不武才真，如果百年之后，被福裘大人見到，簡直是笑落大牙板不止。</li><li> </li><li> </li><li>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這一代，雖然無武無文，卻也是斯文一脈，一家兄弟數(shù)十年從事拍攝手藝，在長岐可算是第一家，富貴榮華不稀罕，豐衣足食應(yīng)該是不在話下。雖然不力，卻不辱沒斯文。還有，我這個頭上四哥，今天雖然不怎么樣，已邁入五六十的中年滄桑，但是，他在年輕時，可犀利了，他從很小時候，就刻苦練武，拜師學(xué)藝，據(jù)我所知，單單是涂抹“跌打綁酒”就擦了五年足足，他的樓閣堆了一大箱“跌打綁酒”空瓶，日積月累，那一幕看到驚人！這是他留給我少小時候的最深記憶。</li><li> </li><li> </li><li>一分汗水一分耕耘，一分付出一分收獲，功夫不負(fù)有心人，我這個頭上四哥，由于練功非常勤奮刻苦，常常三更半夜起來鍛煉，練得一身好拳腳，他的眼力，他的頭腦靈活，他的散手擒拿，確實有過人之處，甚至一人打幾人，輕而易舉，屢試不爽，無論是村里鄰村，多有較量過，凡是與他砌磋過的朋友，都對他佩服三分，威懾不少小人侵欺，有他在，我的家庭無人敢欺！他藝高膽大，很小就出來闖江湖了，他一邊上初中一邊做班長就一邊出來擺假藥走江湖揾飯食，練出一身江湖軍馬，口才了得，在那個年代，可謂令人刮目相看，了不起，這是我從小到大最佩服他的地方！以至于后來他的家庭一波三折，我一直默黙地支持他，陪他渡過不少艱難困苦。</li><li> </li><li> </li><li>我上高中時，因為他能文能武，所以也渴望我成材，才有吆我叫李斌的由來。今天，他也和我一樣人生諷刺，但是人的名樹的影，瘦瘦的駱駝勝過馬，從下面這個視頻，依稀還能看出他年輕時的影子和裝浪…</li><li>?</li><li> </li></ul> 《六》娘親托夢 <ul class="ql-block"><li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li>清明前，小華跟我說，她夢見娘親，亦即是母親托夢比孫媳婦，應(yīng)該是想我淸明回來祭祖吧，娘親在世時，孫媳婦待她不錯，所以她老人家去世后，已經(jīng)二次托夢給她了。今天，受大哥大嫂的叮囑，要我回家拜祖，燒燒紙。我離開家五年，五年清明沒有回家祭祖了，只在墳?zāi)股习莅?。?shù)年別開，一切都冷，心也冷。家還是原來的模樣，干干凈凈，可是一切都變得時過境遷了，人是物非…</li><li>?</li></ul> 注執(zhí)筆于三月初三晚連續(xù)抒寫編輯發(fā)表于三九初九早上? 圖文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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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清明掃墓

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