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圖：李延軍</p> 斯人已逝，但音容尚在。翻出硬盤，您的身影仍歷歷在目！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揮揮手，不說再見！</h3> <p class="ql-block">2019年7月12日，烈日炎炎，我?guī)У锷⑿模硎股癫罹蛠淼搅四鍠|的老柳樹下。面對碩果累累的遍野桃園，我自豪地向爹娘炫耀，這一切都是我同學(xué)老衛(wèi)的功勞！爹娘很羨慕您村有位好村長，直夸您好人！我知道您身體不好，村里事兒多，不忍心打擾您，但還是鬼使神差給您打了個電話，說我在您村的老柳樹下。您讓我去家里，我說不去了，帶爹娘不方便，到這了，給您打聲招呼，玩兒會兒就走，忙您自己事兒吧!不料您開著三馬車來了，還帶了幾個小板凳，坐在老柳樹下與我爹娘聊天，還送我一兜子又紅又大新摘的桃子。至今那桃香依然余味繞梁。那時的您，雖容貌消瘦，但精神矍鑠，我還是頓生幾分擔(dān)憂，勸您放下工作，把身體養(yǎng)好！您依然是那副不以為然的神態(tài)，令我徒喚奈何，憂心忡忡！</p> <p class="ql-block">2018年5月5日，我騎摩托車帶著媳婦也是鬼使神差地來到您村，您興奮地像個孩子，帶我們到村外的大坑里，上躥下跳，攀樹枝，爬土窯，看鳥窩，拔野菜。您說那是豬毛菜，拿回家涼拌很好吃！我不以為然，但盛情難卻，只好從命，果真如您所說，特別好吃，令我至今回味！</p> <p class="ql-block">您帶我一路扒高上低，不停向我推介，這里風(fēng)景優(yōu)美，野趣十足，有機(jī)會了，把坑灌上水，種上荷花，修點(diǎn)兒人行小道，再把古土窯修舊如舊，裝修一番，又是一處絕佳風(fēng)景之地。我總以為您粗枝大葉，此時卻心細(xì)如針，時刻不忘您村的美景規(guī)劃。</p> <p class="ql-block">逛完窯坑，您說，團(tuán)結(jié)渠沿岸正鮮花盛開，特別好看，一定要帶我去看看。您找了輛舊面包車，風(fēng)塵仆仆，載著我們游覽一路美景。每當(dāng)我媳婦看到車外美景驚嘆時，您總會善解人意即時停車，讓我們步入花叢照相。我也不忘把您攝入鏡頭，共享美景。您胡子拉碴，頭發(fā)花白，一臉皺紋，與四周嬌艷如滴的各色鮮花，形成強(qiáng)烈反差。在我倍感心酸的同時，也強(qiáng)作笑顏，與您戲虐，說這樣更有藝術(shù)效果，引得您哈哈大笑。我何嘗不知，我們同窗，年齡相差無幾，可在外貌已判若兩代人！笑聲背后，我的心一直揪著！怕您累著，未敢讓您久陪，堅決與您告別。其實，在您走后，我們又在這鮮花美景中玩兒了很久才離開！</p> <p class="ql-block">您在鮮花叢中的憨憨笑容，伴我一路回味，永遠(yuǎn)印在了我的記憶中！</p> <p class="ql-block">2016年3月，您大病初愈，就邀我到您村幫助開發(fā)美麗鄉(xiāng)村文化資源。我未敢敷衍，邀請了高振東、馮小紅、孫孟章、劉永清等一干同道赴約。忘不了，那天您意氣風(fēng)發(fā)揮斥方遒的蓬勃朝氣！</p> <p class="ql-block">你組織我們采訪村中長老，踏勘文物遺跡，為我們大力推介王坤生、普照、華嚴(yán)庵、漢墓、葛孽城等歷史文化資源，讓我們收獲滿滿，不虛此行！</p> <p class="ql-block">2008年汶川大地震，那時我遠(yuǎn)在湖南安化，震后不久，在資江邊接到您的電話，關(guān)切問我遠(yuǎn)在四川親朋好友的安危，并帶來一位失聯(lián)二十年的發(fā)小消息。是您把我的書在親朋好友間傳播，才讓他知道了我的行蹤。您是我冥冥之中的信使，時不時給我反饋一些各路讀者消息，總讓我有意外驚喜!</p> <p class="ql-block">記的有一次去醫(yī)院看您，您一直笑嘻嘻，玩笑不斷，對我問長問短。一時鬧不清您是病人，還是我是病人?再麻煩的事兒，在您眼里都是小事兒。村里那么重的擔(dān)子，壓在您一個病人身上，從來不見您逃避!而是別人給個桿子，您就甘愿不要命地爬，被人架在了火上烤，絲毫不顧惜自己是在拿命走鋼絲，還誤以為是聚光燈下的金剛不壞之軀。有人因此說您人生“缺愛”，渴望被人表揚(yáng)，于是各種推手推波助瀾，給您貼上種種標(biāo)簽，令您騎虎難下，走上一條不歸路。我只能說您是榮譽(yù)癖，不惜錢財，甚至把命搭了進(jìn)去。風(fēng)光之后，有誰關(guān)注您高光背后的佝僂病軀與枯槁形容!有誰問一聲您的沉重醫(yī)療費(fèi)與家庭困境!而我看到的是，您常常打著吊瓶值班，嫂子端著飯追著喂您，新聞視頻中打雞血般的英雄表態(tài)，還住著幾十年前結(jié)婚時的老房子，靈前哭泣的孤兒寡母……不禁哭一聲，我憨憨傻笑的兄弟!</p> <p class="ql-block">去年清明，我又鬼使神差帶幾位同道，去游桃花島，正是東劉家寨桃花節(jié)高潮時節(jié)，我?guī)状翁统鍪謾C(jī)，猶豫再三，最終也沒撥你的電話。雖一直牽掛您身體，但知道您是東道主，肯定忙，不忍給您添麻煩。沒想到，失去了與您最后一見的機(jī)會!</p> <p class="ql-block">振東兄聽說您遠(yuǎn)去的噩耗時，告訴我，您是去見普照爺爺了！向他老人家匯報村里的人和事去了。這是您們爺孫的共同愿望與理想！我含淚頷首！</p> <p class="ql-block">我沒幫上您什么忙，一直愧疚！而如今，您的愿望已實現(xiàn)，村里的街道硬化了，路燈亮了，行道樹高了，葛仙湖有水了，桃花島的花開了，村民的臉上有喜色了！而您卻走了，走得如此匆匆，沒讓我趕來送您！</p> <p class="ql-block">春天還會再來，桃花依然會開，而我再來桃花島，古柳依依，再沒人給我送個小板凳，誰還與我談笑風(fēng)生，灼灼桃花叢中，無處再覓您憨憨的滄桑笑靨！</p> <p class="ql-block">我吃過的您的桃香仍在，豬毛菜美味猶存，但，再也收不到您不咸不淡的電話和郵件，再也聽不到您東扯西拉的閑篇兒與不葷不素的段子！今夜無眠，我默默傳著一張張照片，想著您曾傳給我的一個個信息，試圖留住歲月，留住您的身影，留住我們曾經(jīng)的青蔥，絮絮叨叨，與您徹夜共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