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走過便是人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回望都是風(fēng)景</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題記</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喝酒有沒有遺傳？難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父親，是吃“百家”飯的手藝人，酒是有得喝的，可他一輩子滴酒不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曾祖父，當(dāng)年入贅袁姓大地主家為婿，后來命運(yùn)多舛，家道中落，就借酒澆愁，家具賣了，房子拆了，三文不值兩文，換了酒喝。直喝得五六個(gè)子女四散漂零，“白茫茫一片真干凈”。世事難料，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苯夥藕?，我家倒成了貧農(nóng)，要不然，在那個(gè)“唯成分”的年代，當(dāng)兵、入黨、提干，就沒有我什么事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若說沒“基因”，曾祖父是遠(yuǎn)近聞名的“醉翁”，祖父也嗜好“杯中物”。若說有“基因”，父親卻是點(diǎn)酒不沾。我“倒”向哪一邊，還看后天如何“努力”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在離開家鄉(xiāng)前，從不喝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76年當(dāng)兵到東北，不久當(dāng)了文書，和連部幾個(gè)后勤兵，喝了一瓶煙臺(tái)產(chǎn)的蘋果酒，全都東倒西歪的醉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所在部隊(duì)是工程兵，施工現(xiàn)場吃二米飯，寒風(fēng)一吹，像咀嚼的石子一般咽不下肚。只有到周六晚，才吃到大米飯，紅繞肉，改善一下伙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張副指導(dǎo)員是甘肅人，腮幫子上高原紅氤氳了酒酡紅，豪爽大氣，每逢周六，總是掏錢讓給養(yǎng)員小梁打來一塑料桶（5公斤）高粱酒，晚上會(huì)餐，自個(gè)提溜著，從一班直喝到十二班，酒喝完了，人也醉了，得我們幾個(gè)“領(lǐng)”他回來，身體里的酒精燒得“張牙舞爪”，我們將他掄上雪堆“散熱”，第二天早上問他，竟然一無所知。我們誰都不說破，直笑得前磕后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他每月工資52元都“兌”了酒水，從不給老婆孩子寄錢，那真是將部隊(duì)當(dāng)“家”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部隊(duì)是個(gè)大熔爐，三四年的淬煉——各方面得到了長足的進(jìn)步，當(dāng)然也包括“酒”！有老祖強(qiáng)大的“基因”，有自個(gè)一次次努力“拼搏”，一次次“玉山頹欹，剔吐縱橫?！辈环艞?，不氣餒，每酒必“戰(zhàn)”，終于半斤八兩不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從此后，徙居飄蓬，每酒必吼：東風(fēng)吹，戰(zhàn)鼓擂，喝酒誰怕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1980年暑假，我從武漢軍校回鄉(xiāng)探親，恰巧在南京上警校的三叔，在新疆當(dāng)兵的表叔都回去了。俗話說：“搖籃里的爺爺，拄拐棍的孫子。”輩份他倆高，年齡卻是我大四五歲。這三人走在一起，成了村上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我們幾乎天天粘在一塊兒，自然少不了把酒言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這天又喝上了，起初細(xì)聲曼語，作派文雅，賓賓見禮。觥籌交錯(cuò)一陣后，臉紅脖子粗，嗓門愈發(fā)雄渾嘹亮，碗箸盞碟擲桌乒乒乓乓，什么尊長、輩份都丟到“爪哇國”去了，年輕氣盛，雖然沒“瘋”，至少“狂”了。就和表叔“不宣而戰(zhàn)”，三叔也灌多了，眼見短兵相接，奈何舌尖打滾，五迷三道，無以調(diào)停休戰(zhàn)，若不是有人及時(shí)出手扒拉開，不定要拳腳相向了，幸虧是“窩里斗”，若是“戰(zhàn)火”燒到屋外，讓村上人看到，真是要大煞“風(fēng)景”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酒這東西，真是個(gè)奇妙怪物，好端端一個(gè)人，倏忽間就變得不可理喻。打那以后，這三人天各一方，四十多年再?zèng)]有聚在一起，回想起來，真是遺憾莫名、羞愧難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飲酒并非都是壞事，可以解憂，可以忘機(jī)，也可以拉近人與人的距離，酒量大鎮(zhèn)得住“局面”，由此及彼，起到妙不可言的“威懾力”，甚至幾乎無法辦到的事一“喝”而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2004年初到新單位任職，恰好趕上年度工作會(huì)，會(huì)后擺桌喝酒，酒過三巡，拎了一瓶到各桌敬酒，四桌輪過，瓶底朝天。直喝得在座的“刮目相看”。不服氣，哪個(gè)站出來試試，嗯？原以為這一“?！?，個(gè)個(gè)目瞪口呆，不曾想，還真有“不要命”的站起來！呼，頂在“杠”頭上了！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就一瓶倒成兩杯，一仰頭灌了下去，那“老伙計(jì)”喝下去，當(dāng)即“臥倒”。而我還“稀里糊涂”地甩了一陣?yán)螷。此前聽說這單位酒風(fēng)“剽悍”，甫一亮相，酒氣干云，一出手就“鎮(zhèn)住”了，喝酒尚且如此，工作那會(huì)含糊，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一位戰(zhàn)友轉(zhuǎn)業(yè)后，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一年來看我，講了一個(gè)創(chuàng)業(yè)初期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年參與山東濰坊舊城改造，自有資金全都“砸”進(jìn)去，還向親朋好友借了一屁股債，啟動(dòng)資金還缺一大塊，向某銀行貸款，遲遲批不下來，托人不行，送禮不要，急得滿嘴冒泡。再拖下去，就“玩”完了。一咬牙宣布，誰能將行長請到酒桌上來，重獎(jiǎng)5萬。蛇有蛇路，鱉有鱉道，還真有人將行長搞到酒桌上來了。廢話不說，碰杯喝酒，一瓶喝完，這戰(zhàn)友就走到行長邊親自斟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行長捂住酒杯不讓倒。開口說：“今天為你辦事，你得表現(xiàn)表現(xiàn)?！?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戰(zhàn)友一看有門，趕緊說：“咋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行長說：“你把這一瓶造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戰(zhàn)友說：“造了…你貸不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行長說：“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戰(zhàn)友就站在行長邊上，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下了這瓶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行長立馬說：“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戰(zhàn)友只說了一個(gè)字：“好！”就癱倒在地上，立馬送醫(yī)院搶救，血吐半盆，住院七天，貸款5000萬。從此，房地產(chǎn)越搞越大，成了資產(chǎn)過億的“資本家”！</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事過境遷，仔細(xì)一想，上述兩例殊途同歸，都是在“玩命”。回望這幾十年喝酒之路，或單挑，或“圍剿”，或“落井下石”，或強(qiáng)人所難摁著牛頭喝“水”，一次次驚心動(dòng)魄的“你死我活”，不覺冷汗淋漓。連連驚呼：至今猶“存”，真乃萬幸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菜根譚》言之“花看半開，酒飲微醺”，這才是怡然得樂的境界。似水流年，人生不能重來，只可惜，“夕陽紅”了，方才懂得。懂得了，人已“百孔千瘡”、“搖搖欲墜”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硬是拿生命將老祖飲酒的“基因”弘揚(yáng)光大了，也不知他們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若是老祖怒目嗔言，叱責(zé)一番：上下五千年，文明“基因”興盛，爾等仍惟“酒”快哉，成何體統(tǒng)？！</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那也是俯首低眉，欲辯無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