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四川有三美：美食美景美人。<br><br><div>13年前的3月底，自西藏公干歸來，途經(jīng)成都。3人小分隊(duì)就地解散，趁機(jī)休整幾天。逛蓉城，吃火鍋，是很愜意的事情。<br><br></div><div>送我去機(jī)場的司機(jī)師傅很健談，他說自己原來是九寨溝的林業(yè)工人，后來不讓砍伐樹木了，他就回到了成都，靠開車養(yǎng)活家人。九寨溝是個美的像畫的地方，我由此說出了自己對“四川三美”的艷羨之情。<br><br></div><div>聽了我擺的龍門陣，司機(jī)師傅說：安逸。</div> 當(dāng)記者的時候，常年游走在廣袤的牧區(qū)。在青海牧區(qū)采訪，吃飯是個問題——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飯館吃到可口的飯菜，實(shí)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br><br><div>2007年的采訪跨越青川兩省，我們從青海的久治進(jìn)入四川，入川的第一站是阿壩縣。<br><br></div><div>久治和阿壩同屬于安多藏區(qū)，兩個縣城之間僅有70公里。但是，阿壩縣城的火鍋?zhàn)屛覀兏械竭@兩個縣城之間的距離遠(yuǎn)不止70公里，地道的麻辣味甚至在西寧都很難吃到。<br><br></div><div>小時候，在新華書店工作的黃叔叔是四川人，矮胖的身材，說話帶著濃重的四川口音。黃叔叔不講究穿著，看起來有些邋遢，但卻是個美食家，他家的飯菜很有些名氣，后來他把弟弟也帶了來，在政府的招待所里當(dāng)廚師。其實(shí)，不僅是黃叔叔家，四川人可能都有當(dāng)廚師的天賦，幾乎所有四川人家里的飯菜都很好吃。</div> <p class="ql-block">行走在四川，不用刻意找飯館，餓了，見到飯館進(jìn)去吃就是了，肯定不難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宜賓吃火鍋，旁邊桌上的幾個姑娘夾著青筍在鍋里晃了兩下就送到了嘴里，學(xué)著試了試，完全沒有我想象中的生菜氣，好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平武，農(nóng)村大媽一樣的老板娘在門口的地里拔了兩顆青菜，扔進(jìn)鍋里撥拉幾下就端了上來，好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樂山的名吃是蹺腳牛肉，我們找了一家洗車行隔壁的店，邊洗車邊吃飯，雖然店面不咋地，但是牛肉真的很好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彭山的漂湯是清淡口的，一個小份，我們吃掉了一半，不是不好吃，而是老板太實(shí)在，給的太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都的早餐店里，兩位光膀子大哥每人要了一份粉蒸肉，2兩燒酒，喝著吃著，酒干了就喊一聲“再來2兩”，看得我口水直流，可惜要開車回西寧，沒敢嘗試早晨7點(diǎn)的燒酒。</p> <p class="ql-block">江油肥腸、綿陽米粉、西昌燒烤……每一個地方，似乎都有一道叫得響的美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種美食，如果只能存在于殿堂之上，算不得真正的美食，因?yàn)樗鄙兖B(yǎng)育眾生的煙火氣。川菜之美，美就美在民間，美在街頭巷尾的酒肆飯鋪，美在老百姓的鍋頭灶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除了川菜，川酒也是四川美食不可或缺的一項(xiàng)。</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尖莊”和“二曲”。那時候，這兩種酒要憑票才能買到，父親不喝酒，但總是用這兩種酒招待客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來自己學(xué)會了喝酒，從幾塊錢的沱牌到幾百塊錢的五糧液，都喝了不少。細(xì)細(xì)想來，四川有點(diǎn)名氣的酒好像都喝過，而濃香型白酒也一直是我最喜歡的類型。</p> 因?yàn)楣ぷ骱秃猛娴奶煨?，我去過四川的很多地方。除了杜甫草堂都江堰，樂山大佛峨眉山這一類熱點(diǎn)景區(qū)之外，還有幾處印象深刻的所在。<br><br><div>卓克基吐司官寨是馬爾康當(dāng)?shù)刂木包c(diǎn)，四川作家阿來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的背景地就在這里。官寨坐北朝南，是由石料和木材砌成的高大建筑。官寨的第一道門之內(nèi)，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設(shè)置有監(jiān)牢和刑具。上臺階進(jìn)到二道門內(nèi)，由碉樓圍成的方形院子里，是卓克基吐司議事辦公和居家的所在。<br><br></div><div>在官寨樓上的一間屋子里，掛著一張絕美的少女照片，據(jù)說就是小說中傻子少爺?shù)姆蛉恕鹊恼嫒苏掌?，用驚為天人來形容“塔娜”的姿容并不夸張。</div> <p class="ql-block">丹巴、金川等地的山上有不少碉樓，這種用石材建成的塔樓實(shí)際是一座戰(zhàn)斗堡壘，據(jù)說整個村子的人躲進(jìn)去，可以與敵周旋經(jīng)月之久。幾年前，在一次針對牧區(qū)的采訪啟動時，與同僚們神侃，澎湃之余填《南鄉(xiāng)子 碉樓》一首，上闕為：高處聳碉樓，邊地千載兵不休。將軍寡斷少籌謀，疾走。哪堪君王歲歲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雅安與西昌的交界地有一條長達(dá)10公里的泥巴山隧道，這條隧道的神奇之處不在于長度，而是因?yàn)樗且粭l明顯的氣候分界線。從雅安往西昌方向走，原本是陰雨綿綿，出了隧道就是艷陽高照?；貋頃r正好相反，從艷陽天走進(jìn)云霧繚繞的雨中雅安，感覺“女媧補(bǔ)天時漏掉了雅安”的傳說似乎有些道理。雅雨雅魚雅女是雅安三絕，這地方真的天天在下雨，至于雅魚和雅女，則要自己用心去品嘗和發(fā)現(xiàn)。</p> 因?yàn)橐粋€人和一條江，喜歡上了眉山。人是蘇軾，江是岷江。<div><br></div><div>蘇軾一生的主要事跡和創(chuàng)作并不在眉山，但不能忘記的是，他是眉山人。如果說東坡先生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建造了一座恢弘的大廈，那么眉山就是大廈的地基。走在三蘇祠內(nèi)，我想像我這樣曾經(jīng)靠寫字為生的人如果能夠住在眉山，有幸沾染些許靈氣，豈不是人生的大快之事？岷江傍眉山而過，這條江曾經(jīng)被國人認(rèn)為是長江的源頭，這種認(rèn)識長達(dá)千年之久，對于我這個來自江源的人來說，能夠日日看到長江的另一條重要支流，也是值得慶幸的。<br><br><div>四川境內(nèi)兼有高原、山區(qū)、盆地、河谷等多種地貌類型，且自古以來人口稠密物產(chǎn)豐富，因此，自然和人文景觀密集在四川也就不足為怪了。</div></div> <p class="ql-block">四川出美人，人盡皆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同學(xué)羅頌東——這暴露年齡的倒霉名字——是達(dá)州人，美女一枚，眼前最主要的工作是開著飛車轉(zhuǎn)戰(zhàn)于山嶺美景之間，不停地變換姿勢拍照片擺pose。不能小看這個嬌小玲瓏的徐娘，當(dāng)年在衛(wèi)生學(xué)校念書時，跟一位藏族女同學(xué)臉裹紗巾手提棍棒，將隔壁師范學(xué)校一個經(jīng)常欺負(fù)女生的壞小子暴打一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拉掉了我臉上的紗巾，看到我了，但是后來也沒敢再來欺負(fù)我們?！毖哉Z中頗有些自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告訴她：那個壞小子后來當(dāng)了公安局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說：不打他一頓他還當(dāng)不了局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海燕，廣元人士，也是我的同學(xué)，從青海調(diào)回廣元以后，在小學(xué)當(dāng)老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名師，當(dāng)?shù)亟逃块T以她的名字命名了一個工作室。</p> <p class="ql-block">其實(shí)在“四川美人”的語境中，我想到的更多的是另外一句話：無川不成軍。這句話來自幾十年前的抗戰(zhàn)時期。據(jù)統(tǒng)計(jì)，抗戰(zhàn)期間340多萬川軍戰(zhàn)士穿著單薄的軍衣，拿著落后的武器走上了戰(zhàn)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安縣子弟王建堂身藏“死字旗”舍命拼殺，那旗上是老父親的泣血叮囑：傷時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率軍出川的劉湘將軍病逝于抗戰(zhàn)途中，去世前留下遺言：抗戰(zhàn)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不還川。最終，60余萬川中子弟魂歸他鄉(xiāng)。</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話說：少不入川。但在危亡之際，川中健兒卻并不茍活于安逸舒適的家鄉(xiāng)。</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四川人不排外，大有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的情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四川問路，一定會得到滿意的答復(fù)，更有一些老人，恨不得領(lǐng)著你去到目的地。在綿陽高速上違章，心想一定被罰，沒想到警察小哥敬了個禮以后用標(biāo)準(zhǔn)的四川話說：“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得這樣開車噻?！痹诖ㄖ魉碌骄耪拇笙缕律铣?，警察小哥說：“出門在外，別讓老漢兒擔(dān)心噻?！边@樣的教訓(xùn)比罰幾百塊錢要深刻的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年前，因病去華西就診。去往醫(yī)院的途中，眼見街巷之中有很多攤販在當(dāng)街售賣小吃零食，而且有些小販的口音明顯不是四川人。我向當(dāng)?shù)赝写騿枺f是成都允許小商小販上街?jǐn)[攤，只要不在主街上就可以。成都，這座如此看重底層百姓飯碗的城市，讓我這個異鄉(xiāng)人在寒冬臘月中感動不已，幾欲流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樣的四川，很溫暖，很美。</p> <p class="ql-block">青?；▋豪镉幸皇住断滤拇ā罚阂涣锪锷?，兩溜溜山，三溜溜山，腳戶哥下了個四川。一朵朵云，兩朵朵云，三朵朵云，雨過天晴出了彩虹。一陣陣風(fēng)，兩陣陣風(fēng)，三陣陣風(fēng)，古道上傳來了笑聲。一串串鈴，兩串串鈴，三串串鈴，騎走騾搖了個舒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四川，就像山東人闖關(guān)東，山西人走西口，廣東人下南洋一樣，是當(dāng)年甘青窮苦人家的一條謀生之道。現(xiàn)在也有很多西北人下四川，有青海人，有新疆人，有甘肅人……有人說，僅在成都一帶，就有三四十萬青海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為什么人們都想去四川？我想是因?yàn)樗拇ê苊溃軠嘏ㄍ辏?lt;/p> （圖一至圖五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如有侵權(quán)，請聯(lián)系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