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家族群里一大早有人發(fā)信息:"小英的老公撞死了!"當(dāng)時全身一緊,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小英是誰?小英的老公是誰?小英的老公是村里一個刑滿釋放的勞改犯名叫紅兵,入獄前是一名廚師,手藝不錯,小英是出獄后新找的老婆,才打結(jié)婚證一個月,也是個苦命人,前老公也是車禍身亡。兩個人經(jīng)營一個農(nóng)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世事難料??!</p><p class="ql-block"> 紅兵先一晚上師傅過生日,可能喝酒了后又打一晚上的牌,第二天有人訂了一桌酒席,他緊趕慢趕往家去,或許先一晚喝太多酒外加通晚沒睡,神差鬼使一腳油門把自己分毫不差地送進了停在路邊的工程車肚皮底下,車頭跟個縮頭烏龜一樣把頭全藏起來了,紅兵的頭耷拉在駕駛座的頭枕上,整個身子被卡在駕駛室里,面容如睡著了一般,他太疲倦了。一大早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只有消防人員用鋸子鋸車子的聲音,尖銳的聲音穿透這個靜謐的清晨,超度這個曾經(jīng)飛揚跋扈的靈魂。</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紅兵家一共六姊妹,3個哥哥2個姐姐,他是老幺。哥哥老大49年出生,叫解放。解放身材魁梧,天庭飽滿,性格寬厚,遺傳他母親的身材,父親的面容,可性格真不知道遺傳誰的?母親能干,可性格暴躁,父親的性格如他的個子一樣,總比母親要矮半截,心量也小,解放可能是中和了他倆向性格吧。從小母親就堅信:解放就是一個當(dāng)官的材料。在那個積貧積弱的中國,不知道他母親的這種自信是毫無來由的,也許是命吧。隨后弟弟妹妹的出生,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解放很早就幫父母親下地干活,沒有憧憬過未來,目標之一是幫父母把弟妹們拉扯大,長兄如父。特別是對老幺,相差了20歲,打紅兵出生,哥哥解放就有一種當(dāng)父親的感覺。人不能跟命爭,父母親期待你成為什么樣的你就真的就是什么樣的人。解放作為貧苦農(nóng)民被推薦上大學(xué)了。中醫(yī)藥大學(xué),從此老大開啟了他的開掛人生,弟弟妹妹們跟著父母在農(nóng)村里苦熬。終于老大畢業(yè)了,分配到縣城中醫(yī)院,工資不敢亂花,一分錢掰開成兩半花,除了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其余的全貼補家用,看著父母親舒展開的褶子解放甜到心里。</p> <p class="ql-block"> 解放敦厚的性格,再加上上了大學(xué),儒雅隨和,醫(yī)生的職業(yè)更讓他在婚戀市場炙手可熱,他最終和一個郵局職員牽手。這個女職員在這個小縣城也算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倆個人很般配。這個貧苦人家的大嫂可不是這個單純的女人能擔(dān)得起。新婚夫婦回到農(nóng)村的老家,老母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著后脊梁骨發(fā)涼,偶爾偷眼瞧一下丈夫,雖然明知老婆在問自己求助,可此時的丈夫目不敢斜視,假裝沒看見。老母親也竭盡全力不讓他倆有任何接觸,晚上也是個大通間,后面是父母的大床,前面是弟妹的床,一個通間三個床,他跟弟弟睡,老婆跟妹妹睡。母親從早上起床就用油膩的大臉盆端來洗臉水,老大也順從的洗把臉,終覺得不好意思,自己重重地從母親手里搶過水,匆匆地把水倒掉了。緊接著母親開始訴說生活中哪里缺錢,弟弟妹妹們哪里缺衣少食,老大從身上把僅有的現(xiàn)金全掏出來,然后輕輕地問老婆:你身上還有多少錢?老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吱聲,掏出來所有現(xiàn)金遞給他。他立馬轉(zhuǎn)交給母親,母親轉(zhuǎn)過頭開始咋咋呼呼其他兒女起床,喊靈巧的四妹:四妹,給嫂子端碗茶過去。四妹一聲"唉!"嘎嘣脆。四妹一碗蛋茶端到嫂子面前,大膽的盯著嫂子,嫂子真好看!到底是城里人,哪一天我要是當(dāng)個城里人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