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兒子今天就要去省城報告上班了。老頭昨晚沒怎么睡好，翻來覆去。半夜又下起大雨，更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一大早就起來張羅吃的，給兒子泡了壺茶。</p> <p class="ql-block">兒子也早早起來，跟往常一樣叫了聲“爸”。老頭在陽臺上應了一聲，沒有抬頭，等兒子轉身去刷牙洗臉時，老頭隔著玻璃，默默地看著兒子的背影，就這樣吧，兒子大了就該去闖了。</p> <p class="ql-block">老伴還在嘮叨，帶多件衣服，路上可以遮風，帶點吃的，餓了可以吃。兒子也只是應著，沒怎么說話，聽媽媽的話簡單收拾行李就出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雨，一直在下，有時嘩嘩啦啦，有時淅淅瀝瀝，時大時小，就像車里三人的心情，雖然都沒怎么說話，大家心里似乎都不平靜。老頭幫兒子把行李塞進行李箱，看著兒子上了車。老伴在車下四處找兒子，看看坐在哪里，想上車再叮囑一下。老頭說，就這樣吧，兒子大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伴沒再上去，就在下面看著兒子，眼眶濕了，紅了，手里拿著手機拍照，兒子不再閃躲，任媽媽拍。老頭看著母子倆，突然覺得眼里一熱，心里暗罵了一聲，怎么淚點這么低！趕緊轉過身，忍住淚水，不讓兒子看到。老頭蹲在車旁，從煙盒里掏出根香煙，顫抖著點燃，猛抽兩口，在煙雨中慢慢平息心情。然后再站起來，給車上的兒子裝了個嘟嘴的樣子，笑了笑，不過還是有點不自然。兒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靜靜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車子終于開走了，老頭倆悵然若失。手機動了一下，兒子發(fā)了一條微信：目汁直流！</p> <p class="ql-block">老頭有點釋然，就這樣吧！怎么送兒子，也有個頭。老伴說，以前送兒子讀小學，還在眼前呢。老頭說，送兒子讀中學，上大學，現(xiàn)在送他去省城上班了，是這樣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伴紅著眼去上班了，老頭回到家，看著兒子的房間，嘟囔了一句：回來的時候弄得亂七八糟，走了卻收拾得沒有痕跡！</p> <p class="ql-block">老頭拿起拖把，一邊呼吸著兒子殘留的味道，一邊卻努力抹去兒子留下的痕跡。他明白，既然放兒子出去闖蕩，就要適應沒有兒子在身邊的日子，獨生子女家庭都這樣！以前啊，這個家，是兒子的家，現(xiàn)在兒子，只是這個家的過客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頭沒有別的奢求，只是想，兒子向前沖的時候，偶爾能夠回頭看看，看看他走出去的這個家，家里的老人。就這樣吧，人生啊，只是一個又一個的相聚和離別，就這樣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