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3月鄧小平復出，大刀闊斧整頓各行各業(yè)，給教育事業(yè)帶來生機。學校開始注重文化學習和各種考試，教師們情緒高昂。季林濤和吳功云老師先后教我們高中語文。季林濤是革委會副主任，善寫詩歌，朗誦起來激情四射，上過兩次大型公開課。他經(jīng)常在班上評講、賞析我的作文。吳老師講課幽默風趣，妙語連珠。他選了我兩篇作文《行船》和《學工隨筆》編入《栟茶中學習作選》。此冊收錄了1972-1973年全校優(yōu)秀作文十五篇，共二十二頁，由繆文光老師鐵筆刻印。編后中說明此冊是縣教代會的獻禮作品。<br> 徐行，蘇州的小家碧玉，教高一數(shù)學。馮凱，南通人，教高二數(shù)學。他們工作認真，兩課連上，下課后還和我們交流解難。汪士安和冒盛余老師先后教我們物理。汪老師講課思路清晰，形象生動，他在講“二級管原理”時說：“放人進來，馬拴門外”。班主任冒老師知識面廣，自編教材，一直講到激光、核子。我當上物理科代表和學習委員?；瘜W課高二才開設。袁世君和查俊老師，上海人，先后教我們化學。我又當上化學課代表。革委會副主任繆龍云教政治，我在運動會上踝關節(jié)扭傷，他親自來我家探望。姜鴻藻老師，白蒲人，教英語，聲若洪鐘，板書蒼勁。他的板書就是我的字帖，他的教學激發(fā)了我對外語的興趣。 栟中73年習作選 習作選目錄繆庭有兩篇 習作選繆庭作文學工隨筆 習作選繆庭作文行船 栟中73年習作選編后 理化課都重視實驗。物理課上冒老師給我們演示操作手扶拖拉機。男同學基本上都學會了發(fā)動、掛檔、駕駛等技能。冒老師曾在一次課中，被拖拉機搖柄打在臉上，青紫了好幾星期。袁老師指導我們?nèi)ブ歧R廠調(diào)查，我們小組由我執(zhí)筆寫了一份《銀鏡反應調(diào)查報告》，獲得“優(yōu)秀”。<br> 組織委員王根山，語文科代表張躍勤等成績拔尖的同學是我心目中的競爭對手。我被評為班上唯一的“三好生”，至今珍藏著這份獎狀，鐵筆刻印的模板，小楷毛筆填寫。<br> 好景不長，1973年后期出現(xiàn)了“白卷英雄”和“馬振撫事件”，學習氣氛一掃而空。學生不斷走出校門學工、學農(nóng)。我們學工到過栟茶農(nóng)機廠、栟茶軋花廠、栟茶油米廠、于港磷肥廠、馬塘化肥廠、馬塘農(nóng)藥廠。去馬塘時，還要帶上鋪蓋，住宿在廠里一星期。學農(nóng)去過于港五大隊、滸澪新莊大隊，也帶鋪蓋，打地鋪睡在農(nóng)民家中。我們學到貧下中農(nóng)的精神：兩個黑洞洞，三個急匆匆(干活起早貪黑，吃飯、走路、說話都很快)。<br> 班上建起勤工儉學小組，有償為學生服務，有修車、理發(fā)、補襪子等項目。我擔任組長兼會計，收入用作班費。 栟中大批判材料 栟中革委會宣傳材料 教育革命照片 革委會主任周善培是轉(zhuǎn)業(yè)軍人，講話做事很有氣魄。1973年底，由他主持申撥了范公堤以北的150畝荒地作為栟中農(nóng)場。他的初衷是學農(nóng)不到別處去，就在校辦農(nóng)場邊學農(nóng)，邊上課。我們高中74屆就成了開天辟地的拓荒者。<br> 農(nóng)場位于靖海的港頭兒東北，解放軍邊防哨所北邊，距學校七八公里。文革期間沒有高三、初三，盡管我們高中上了兩年半，把“春招”改回“秋招”，我們高中第三年的班級名仍然是高二（2）。我們班在各種活動中都積極領先，在農(nóng)場也成了“開天始祖”。1974年2月我們班成為第一批奔赴農(nóng)場的學生。沒有誓師大會，也沒有送行儀式，冒老師帶領我們呼喊了幾句口號，以壯聲勢，舉著一面紅旗就出征了。大多數(shù)人排隊步行，一兩個騎車的帶個女同學。雖然六十多人的隊伍算不上浩浩蕩蕩，但也一個個“全副武裝”。我們肩扛手拿了一些農(nóng)具，每人帶了午飯，還帶了青草、苜蓿、薺菜、蒲公英等植物和一包泥土。我?guī)Я藘呻p舊茅靴兒，幾個找不到那些植物的市鎮(zhèn)同學把茅靴兒掛在肩上，這也是要求帶的，因為里面有草籽。我想起幾年前栟中“紅衛(wèi)兵”長征去見毛主席的歡送場面，十幾人也是“全副武裝”，腰上還掛了幾雙草鞋，口號喊得震天響。結(jié)果他們走到李堡就走不動了，都是搭車，一路上有“串聯(lián)”接待站。到了北京根本擠不進，沒有見到偉人，后來進了天安門廣場見到清潔工在撿掉下來的鞋子，足足有一拖車。我們感到我們掛著茅靴兒也是懷有堅定信念的相似壯舉。路人駐足疑惑，我們自豪前行，豪言壯語在心中默念，充滿向往和好奇。先走一段黃石子鋪成的晴雨公路，再走一段寬大的土路。走著走著房屋越來越少，草木越來越稀。經(jīng)過解放軍的營防和邊防哨所炮樓，橫跨范公堤，通過炮車橋就到了一望無際，遍地鹽堿的目的地。 繆庭高中教材 繆庭高一成績匯報單 繆庭高一成績單 繆庭高二成績匯報單 繆庭高二成績單 市鎮(zhèn)同學很少見到如此廣漠的地帶。一片沙土，土路也是沙子堆建。行人很少，偶見下海的漁民和海子牛拉著木輪的平板牛車嘰咕嘰咕地走過。那天本來就陰冷，灘天一色，海風狂野，卷起沙土飛撒過來，我們從頭到腳都披上“紗衣”。有人帽子被刮跑了，根本追不回來。沙鷗翔集，傳來零落的幾聲長唳。<br>與其說我們來開荒，不如說是填荒。先前已經(jīng)請人用拖拉機耕出四五畝地，我們把帶來的土倒進地里。六十多人的班級帶不了多少土，后來又把堆放的土抓起來撒開。在田的外圍栽上帶來的植物，把茅靴兒撕成碎片，懷著綠樹成蔭，草浪翻滾的希望也栽進土中。海風冷颼颼，潮漈漈，吹得人全身發(fā)涼，衣服吸滿海味變得沉重起來。<br> 大家坐在地上吃自帶的午飯。我?guī)Я税霔l饅頭和幾片蘿卜干。開始吃飯才知道嘴里有沙子。我仰慕軍人，姑父送給我一些軍人舊行裝，我如獲至寶。這一天我穿著舊軍裝，背著舊軍包，挎著軍用水壺，還挺神氣。同學們沒有水壺，我與他們分享，結(jié)果傳下去，全部喝光，我沒喝到一滴水。吃完飯，我們跑到炮車橋下，河水清澈見底。這是一條新河，雖然通向內(nèi)河，但河邊沒有蘆葦，岸邊沒有青草，僅是像癩子頭一樣，有稀疏幾根艾蒿。有的同學擼起袖子，抄起水喝起來，我也嘗了一下，又咸，又澀，而且透心涼。河岸上都是原先海潮沖刷的丫子，茫茫鹽堿如雪，河水怎能甘甜？<br>汊丫縱橫交錯，有的有淺水，有的已干涸。有的丫子里有小蟹小魚，還有斗蓬螺（斗笠形狀的螺），還有少許不知名的小草，應該是些藻類植物。炮車橋北沒有人家，橋南寥寥無幾。男生小便還好處理，只要走遠一點，背過身子即可?？慈瞬徊履?，猜尿不看人。女生就麻煩了，她們走得遠遠的，輪流躲在汊丫里面，上面女生站著遮擋。<br> 下午繼續(xù)勞動，有幾個農(nóng)村同學到橋南挖熟土挑過來。我試著挑擔，沒有學會，不是蕩來蕩去，就是腰腿僵硬。一天下來疲憊不堪，灰頭鼠臉，小白臉被海風吹黑了許多，原先的熱情和興致也冷卻了許多。<br> 我們首戰(zhàn)告捷引起其他班的興趣，有同學故意說得天花亂墜，說有什么狼狐之類。他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學校安排高中班級輪流去農(nóng)場。每次都有新的變化，同學們帶來新的描述。 范公堤上的老炮樓 栟中農(nóng)場上的炮車橋 三四星期后，我們再去農(nóng)場。這時已經(jīng)建了廁所，又運來紅磚準備建教室和伙房。這次我們的主要任務是修建灌溉渠。工友在河邊建了矮小的機房，安裝了水泵。我們要給一條七八十米長，一米左右寬的水渠夯實、加固。另外還要在已經(jīng)成形的田里開挖較小的排水溝，在田的外圍做起田埂。女同學負責在田里拔草，拔上來的草還要栽到田埂外。我們看到上次栽種的草還真成活了一些，還有小蘆葦?shù)哪廴~，有點成就感，也幻想鹽堿荒灘能變成無垠良田。這一天不像上次濕冷，雖然海風呼嘯，但有陽光。同學們勁頭十足大干起來。有兩三個樹干做的夯，同學們輪流打夯。也有帶石頭的夯和牽繩子的硪，我們都缺乏技巧，打不起來。渠坡就用鐵鍬拍平，都是沙土，不難成形。沒有螞蟻、昆蟲，不擔心“潰于蟻穴”。體育委員顧理林大聲指揮，平時他把帶著女生的自行車蹬得像風火輪，這時他在示范中露出明晃晃的新手表，吸睛奪目。同學們表現(xiàn)積極，手上磨起泡也不休息。班上僅有的幾個團員帶頭苦干，我也是團員不甘落后。但我有蠻勁，缺少耐力，不到一小時就像骨頭散了架。非團員同學也爭取進步，這些活動正好是表現(xiàn)機會，接受團組織的“考驗”?！?lt;br> 開飯了，我還是吃老酵條，“二浮”坐在我旁邊，也不知為何他有此綽號。他既不會拉二胡，臉上又不浮腫，或許是個“哈爾胡”， 栟茶話的意思是馬大哈。我和他曾經(jīng)在于港學農(nóng)時合一被子睡地鋪。他飯盒蓋一開一縷蔥香氣鉆進我的鼻子，“二浮”讓我嘗了一口，我至今都記得那種香味。我想我家條件蠻好，大院里還有塊地，至少有兩分地種了蔥蒜，為什么我媽媽就想不到炒蔥飯?！岸 闭f以后請我到他家吃蔥油飯，趁熱吃更香。中飯我還是沒吃飽，老是想著到他家吃香噴噴的蔥油炒飯。這一次我有經(jīng)驗，水壺不給別人，自己先喝?？墒?，再喝都感覺口干。在海邊干體力活兒，胃腸最難頂住。<br> 飯后，我們?nèi)シ豆掏?。堤南腳下有駐軍，營房是個很大的院子，院內(nèi)有一圈青磚灰瓦屋。門口有個崗亭，門外有馬車、大炮。向南望去，幾頭壯碩的海子牛在悠閑地吃草。堤上綠樹成蔭，郁郁蔥蔥，與堤北的樹木連成一片仿佛進了原始森林。有一些神秘洞穴，大的井桶粗細，小的只能鉆進老鼠。不時有野雞驚飛，野兔奔跑。邊防哨所的炮樓聳立在堤上，磚混建構，四方形，四邊有多層射擊孔，樓頂還高出一節(jié)，顯然是個瞭望臺。再往西走，人跡罕至，我們拔到一些茅針。這茅針比河邊的帶有紅皮的那種要長，全是青皮，街上有人賣過，叫“印針”。那天我頓悟，不是“印針”，而是“堰針”，捍堰上長出來的茅針。剝開來潔白閃亮，放入嘴甜嫩生津。我們邊吃堰針邊去撥弄濃密的蒿草，想找到一窩野雞蛋。我想起栟茶古語：九尺皇岸三尺蒿，蒿子頭上浪滔滔。這是咸豐元年（1851年），秋季大潮風，海水倒灌的情景。此后卻也催生了南捍堰――稽公堤。野雞蛋沒找到，卻因為遲回受到批評。 栟中農(nóng)場上的水渠 栟中農(nóng)場上的教室殘垣 第三次來農(nóng)場的任務是栽秧。我們市鎮(zhèn)同學從來沒有下過水田，也卷起袖子、褲管，赤腳下水。革委會主任沈元成和我們一起干，臉上、身上也弄得泥污不堪。沙土在水中容易游走沉淀，秧苗很難插下去，我們用手指摳出泥，還有人用鍬柄戳個洞，然后栽下秧苗。班上大多數(shù)同學家住農(nóng)村，他們栽的秧行子直，扎得深。我栽了幾行，腰酸背痛，還有浮苗。我不時直腰，看看四周曠野，還是“三天下雨水汪汪，太陽一曬冒鹽霜”。沈主任在縣中時與我父親繆榮同事，同坐校長室，平時看到我問長問短。在水田中，他又指導我怎樣壅緊泥土，什么姿勢才不會太累。雖然他是知識分子，卻也會種田。<br> 中午有人學起了雜耍演員“頂小鍬”，許多女生一驚一乍地起哄。在教室里坐在我前面的女生外貌嬌美，她不但成績優(yōu)秀，文體出色，而且家庭成份好。我每天聽課時都欣賞她精致的小辮子，有時幻想未來的那些美景。這時那女生也笑得很開心。我也想表演一下，先用一個指頭頂，然后又增加難度把小鍬向高處拋出去再接住。在女生們的喝彩聲中，我更加興奮，但是最后一次沒接好，小鍬倒下來在我左臂上劃了一下，留下一道淺痕。我哈哈一笑，裝得很勇敢。那個女生投來關切的目光，還有個長著一雙勾魂大眼的女生走過塞給我一個小饅頭。我和她們都是文藝宣傳隊隊員，更熟一點。 邵老師背景林彪題詞 邵老師和邵源 邵老師寫給繆庭字條 學校輕視文化教育，卻很重視文藝宣傳。同學們熱衷于吹、拉、彈、唱，這也培養(yǎng)了一批文藝骨干。宣傳隊一直由邵冠世老師帶隊。我剛進高一時，邵老師聞知我二胡拉得不錯，便通知我來參加樂隊。他還鄭重其事地寫了一個字條，用了“假如有空”、“不知可行否”、“致、禮”等字樣。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對一個十五歲的學生還那么講究禮儀，可見邵老師素養(yǎng)之高。至今我還珍藏著這張字條。邵老師本來是南師大地理系畢業(yè)，但他嗓音亮，普通話標準，我們贊嘆他唱歌有“喉音”，其實就是會美聲唱法，共鳴和氣息運用嫻熟。邵老師有個可愛的六七歲的女兒，邵源，嗓音如同夜鶯美妙，經(jīng)常觀看我們排練節(jié)目。<br> 我擔任主琴，樂隊還有沈錦華、孫根生、楊寶華、繆云、吳成、劉剛、蔡衛(wèi)等等。我們演了全場芭蕾舞劇《白毛女》，折子戲《紅燈記》、《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海港》等等。開辟農(nóng)場的那一年，我們還演了大型舞蹈《春到水鄉(xiāng)》。邵老師在我們的演出中增加了“農(nóng)場元素”，舞蹈中加進很多栽秧、打硪的動作，編排了表演唱，小話劇。丁年祥創(chuàng)作有這樣的快板詞：扛起鐵鍬加勁走，解放軍戰(zhàn)士在招手。推上車子快快跑，前面看見炮車橋。邊防哨所架機槍，保衛(wèi)我們栽好秧。這些節(jié)目烘托了建設農(nóng)場的氣氛，使農(nóng)場生活慢熱升溫。我還學會了吹軍號，吹海螺，準備把上農(nóng)場搞得更熱鬧一點。 栟中文藝演出 栟中文藝演出白毛女 在第四次去農(nóng)場前，冒老師請他的岳父俞屬君老師寫了三四個標語，“教育革命”、“學工學農(nóng)”之類，做成標語牌。已退休的俞老師還住在校里，人們都尊稱他俞老。他的書法爐火純青，遠近聞名，衛(wèi)海橋上的橋名出于他的筆下，校園里到處是他的書法。據(jù)說他哥哥書法更好，在北京，天安門上的字就是他寫的。俞老寫標語時，先屏氣凝神，略作思索，然后奮筆疾書，一揮而就。以前我親眼目睹他用斗筆寫大字，臉盆盛墨汁，斗筆的粘毫處像個倒扣的小斗，字大如斗。寫字場面精彩絕倫，眾人贊不絕口。冒老師不但是他女婿，也是他的學生，深得書法真?zhèn)?。冒老師赤腳蹚水，用紅漆在船頭兩側(cè)都寫上“栟茶中學”四個足球大的字。這條水泥船用了十多年。<br> 第四次去農(nóng)場的任務最艱苦。先把大糞抬上水泥船，每人抬了七八趟，又累又臭。船的動力就是背纖。陳軍、楊幸、梅勤、葉學才、趙志善、徐浩然等幾個大力的同學自告奮勇，打著號子，俯首屈腰，牽動糞船啟航。大多數(shù)同學仍然步行前往。等到下午糞船才到炮車橋下，他們說有幾里路沒有纖路，只能用篙子撐著重載水泥船前進。又是每人七八趟將糞抬上岸。水稻長勢很差，又黃又矮。我們把糞倒進稻田。稻田的大糞濃度太大，像個大糞池。會種田的農(nóng)村同學說，這樣水稻可能會腌死。夕陽斜照，在海灘遠處形成一個火紅的圓盤。海風吹散身上的臭味，美景讓我們更期待收獲。 俞老寫給冒老師的字 栟中74屆高二2團員 1974年7月我們畢業(yè)后各奔前程，市鎮(zhèn)同學大多數(shù)下鄉(xiāng)插隊，農(nóng)村同學回鄉(xiāng)種田，后來有的參軍、進廠、站店。顧理林當上船長，指揮巨輪漂洋過海。張躍勤當了醫(yī)生，后來成為知名攝影者。徐浩然僑居新西蘭。楊幸當了二十年基層書記，榮獲省勞模稱號。我先當建筑工人，后任公司會計，再后考上音樂學院。文藝宣傳隊上的那幾個漂亮女生都成了別人的新娘，我很晚才結(jié)婚。不過我們相處很好，至今關系密切。班上有四個同學成功結(jié)對。<br> 半年后我問了工友葉嵩，我們的水稻顆粒無收，但野草、蘆葦長勢良好。農(nóng)場經(jīng)歷就像破土而出的茅靴兒，青綠的蘆葦在平靜的歲月中蔓延擴大，成為永恒的記憶。幾年前我們舉行了“四十年聚會”，我本想跟“二浮”開個玩笑，叫他請我吃蔥油炒飯。誰知他就在一月前因肝病去世了，班上還有七人也已駕鶴西去，甚感痛惜。八十多歲的冒盛余和吳功云老師參加了我們的聚會。<br> 1975年，農(nóng)場建了兩間教室和三間小屋，學生可以在那兒上課、住宿。農(nóng)場管理員換成季敦友師傅，他長住那兒，孩子季本勇也帶去了。炮車橋北邊就是他們孤零零的一家。幾年后換成顧平場長來管理，試種大米草。九十年代由栟茶油米繆永龍廠長承包，經(jīng)營多種項目，建起不少廠房，創(chuàng)辦南沙酒廠，生產(chǎn)日本風味的“南沙清酒”和“南沙春”白酒。后由栟茶油米廠繆正明承包，生產(chǎn)“洋口大曲”。 栟中農(nóng)場被周邊農(nóng)戶蠶食，由最初的150畝縮小到87畝?，F(xiàn)在炮車橋北住戶眾多，養(yǎng)殖場遍布。農(nóng)場上種植小麥、玉米，也養(yǎng)牛羊，有很多牛欄、羊圈。以前的水渠已經(jīng)改向，教室、伙房仍存斷壁殘垣。炮車河、炮車橋仍然堅守在農(nóng)場，河邊長滿了蘆葦、青草和野菊花。范公堤上的邊防哨所躲進高大的水杉林。我對栟中農(nóng)場深深眷戀，三次故地重游。炮車橋和老炮樓歷經(jīng)滄桑，每當我走近，仿佛聽到它們在講述著四五十年前的故事。<br> 汊丫農(nóng)場景圖變，<div> 沙鷗遠飛牛羊見，</div><div> 麥香清風拂殘垣，</div><div> 夕陽黃花河水甜。<br></div> 繆庭三好生獎狀 繆庭五好戰(zhàn)士獎狀 繆庭高中畢業(yè)證書 栟中74屆高二2畢業(yè)照 栟中74屆高二2聚會 栟中農(nóng)場上的酒廠 栟中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