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姚尚明先生主編的《中原筑路》一書封面。</p> <p class="ql-block">蘄春赤東營菩提連民兵修建的鮑峽一號大橋雄姿。</p> <p class="ql-block">美麗繁忙的鮑峽街道一瞥。</p> <p class="ql-block">鮑峽2號隧道出口雄姿。</p> <p class="ql-block">白云山隧道出口雄姿。</p> <p class="ql-block">黑溝灣大橋,也稱鮑峽二號大橋。</p> <p class="ql-block">布谷聲中回鮑峽</p><p class="ql-block">王樹蘄 2021.5.16</p><p class="ql-block">帶著疲倦的身子,我們一行4人,傍晚時分回到了鮑峽的春風(fēng)旅社。我們吃過晚飯,洗過澡之后,就帶著幾分倦意早早地睡了。半夜時分,公路上一陣汽車爬坡的轟鳴聲把我從夢鄉(xiāng)中拉了回來。不由得讓我想起了白天在鮑峽瀏覽那些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地方,一幅幅緊張而繁忙的戰(zhàn)斗場面,像過電影一樣在我腦海中飛馳而過,我激動得想動筆把今天看到聽到的和50年前的往事都寫出來。是的,鮑峽是個平凡的山區(qū),但有著非常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方。怎么寫呢?正在躊躇之際,遠處傳來“快快布谷”的鳥鳴聲,一聲,兩聲,三聲……,我想,就以此為題目吧——《布谷聲中回鮑峽》,是用“布谷”還是用“杜宇,子規(guī)”?是用“回”還是用“訪”呢?最后我還是決定用通俗的“布谷”和親切的“回”字,因為我對鮑峽的感情太深、太厚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蘄春民兵團部和鐵二團團部所在地,如今是鮑峽鎮(zhèn)中心小學(xué)教學(xué)樓和大操場。</p> <p class="ql-block">寬敞車坦而整潔的鮑峽街道。</p> <p class="ql-block">曹連長與當(dāng)年的房東在攀談中回憶50年前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鮑峽鎮(zhèn)政府大門,50年前是0247部隊的大禮堂所在地。</p> <p class="ql-block">在天際中飄來的“布谷”聲中,我的思緒又回到了50年前的鮑峽。50年前叫鮑峽區(qū),是區(qū)政府所在地。1971年,響應(yīng)黨中央和毛主席號召:加快三線建設(shè)。修建襄渝鐵路鮑峽段的蘄春1萬2千名民兵、2萬余名學(xué)生民兵和鐵道兵0247部隊的2萬余名戰(zhàn)友們,并肩在這長達100余公里的深山峽谷中,負責(zé)開鑿鮑峽2號隧道、白云山隧道和修建鮑峽一號、二號大橋和黑溝塆大橋等大型鐵路工程。由于當(dāng)時的備戰(zhàn)備荒背景,修建鐵路的時間緊,任務(wù)重,條件十分簡陋。大家都是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當(dāng)時是赤東區(qū)菩提連民兵連長,負責(zé)修建鮑峽一號大橋。赤東區(qū)的赤東連邱均泉連長,負責(zé)打通鮑峽2號隧道。我們菩提連民兵有287人,赤東連有182人,個個都年紀輕輕、身強力壯,大家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我們的住處,緊挨著蘄春民兵團部和0247部隊的團部,我菩提連部分民兵住工棚,連部則設(shè)在當(dāng)?shù)鼐用窦抑?,而赤東連則緊挨著蘄春民兵團部住在工棚里。50年前的蘄春民兵團團長</p> <p class="ql-block">左邊是當(dāng)年的劉元成團長,右邊是曹慎金連長。</p> <p class="ql-block">右一為50年前蘄春民兵團團長劉元成,84歲。右二為當(dāng)時團部副團長兼后勤處長王義生,89歲。</p> <p class="ql-block">叫劉元成,已84歲,后勤處長叫王義生,已89歲,他們倆還健在。當(dāng)知道我們這次代表蘄春民兵去十堰,參加姚尚明處長的《中原筑路》一書首發(fā)式和故地重游“回”鮑峽,二位老人都激動萬分,皆因年齡太大而未成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鮑峽大橋</p><p class="ql-block">今天,當(dāng)客車進入鮑峽城區(qū),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鮑峽一號鐵路大橋。我夫妻倆和王樹蘄夫妻倆住下后,來到穿街而過的一號公路大橋邊,在一號鐵路橋墩與一號隧道出口連接處,照下了第一張照片。50年了,大橋墩一個個仍然屹立在鮑峽河水中,依然是幾分鐘一列火車在橋上奔騰而過。望著50年前我親手澆灌而成的一個個大橋墩至今還在發(fā)揮作用,我激動不已?;貞洰?dāng)時我率領(lǐng)全連280余名民兵戰(zhàn)友,挖基礎(chǔ),搞澆灌,一道道工序有條不紊、日夜不停地緊張施工場面,恍似昨日。我當(dāng)時22歲,深入橋基大坑內(nèi),長時間在冰冷的泥水中與戰(zhàn)友們一起,帶頭挖泥、帶頭挑混凝土,帶頭澆灌,眼望著一個個橋墩天天在增高,心里的勁頭更大了,責(zé)任感也更強了。我時刻牢記參加奮戰(zhàn)時的誓言,時刻緊抓“百年大計,質(zhì)量第一”。由于長時間戰(zhàn)斗在河內(nèi)浸水中勞動,每天混身都是泥水、汗水,致使我數(shù)十年間,腿寒的毛病到晚年才慢慢好起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二、鮑峽二號隧道</p><p class="ql-block"> 鮑峽一號大橋連接著鮑峽一號隧道出口,在山那邊的進洞口外50余米寬的山坳內(nèi),就是矗立著700多米長的鮑峽2號隧道出口。當(dāng)我和王樹蘄等4人沿著當(dāng)年的足跡,從崎嶇陡峭的小道爬到隧道出口時,王樹蘄也是激動不已,掏出手機拍下了隧道的雄姿。這里是他流過血、流過汗的地方?;叵肫鹉撬淼朗┕さ木o張場面。王樹蘄也向我講了當(dāng)時的一些故事。其中以手中鐵錘在洞內(nèi)打炮眼,在洞內(nèi)拌混凝土澆灌洞頂和洞壁,每個工班必須向前推進數(shù)米。就是在打通上導(dǎo)坑的進程中,為了趕工期,抓進度,有一天洞內(nèi)炮聲剛過,三排的民兵排長甘細和,率先沖進洞內(nèi)排險,不幸地是,當(dāng)他將一塊大石頭撬下時,說時遲、那時快,那塊巨石隨著一大堆石塊傾瀉而下,淹沒了甘細和的身軀,排長不幸當(dāng)場犧牲。他們送走了甘排長,沒有時間去追思,去哀悼,還是拿起鋼釬、鐵錘,踏著烈士的足跡,繼續(xù)戰(zhàn)斗,毫不放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人老了就愛回憶往事。自從三線回來以后,我和王樹蘄一樣,每當(dāng)坐車經(jīng)過甘細和的老家(他家就在恒豐村公路邊)時,都忍不住向他那老屋場多望幾眼。烈士走了,他愛人帶著幼小的一兒一女被迫改嫁他鄉(xiāng),他的老屋漸頺,如今已是荒草從生,一片廢墟,想起來就讓人唏噓不已。</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左起:曹慎金,鄧志華,劉元成,王樹蘄,20210.5.14在劉元成團長家。</p> <p class="ql-block">一、白云山隧道</p><p class="ql-block"> 我們從鮑峽2號隧道出口下山后,沿著城區(qū)公路尋找去白云山隧道的所在地。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熱情地告訴我們,沿著東溝村的村級混凝土公路向前七八里就到白云山隧道出口。那是一條長3980余的鐵路隧道。本來是由鐵道兵單獨完成的鑿?fù)ㄈ蝿?wù)。但由于時間緊、任務(wù)重,所以我們菩提連和赤東連的民兵都相繼去那里支援。我們連支援了40天,赤東連支援了一個月。在支援白云山隧道打通的過程中,始終與鐵道兵戰(zhàn)斗在一起。每次洞內(nèi)放炮,我們都在洞內(nèi)而不能到洞外避險,因為掌子面離洞口太遠了。我們只能在離放炮點二三百米的地方等待炮聲一過就上前運石渣。所以每次放炮時,我們耳朵的耳膜在炮聲中就像風(fēng)吹衣襟那樣振動而難以忍受。但是,當(dāng)時沒有一人埋怨,沒有一人喊苦。所有人都積極向前,無人退后。望著那一車車的裝滿石渣被電平車從上導(dǎo)坑、下導(dǎo)坑內(nèi)源源不斷地運向洞外,心里都非常高興,都盼望著隧道早日貫通。由于部隊?wèi)?zhàn)士很多,都擠住在東溝內(nèi)的軍用帳棚里。我們民兵都是輔助他們打洞,鐵道兵們都是沖在最危險的地方,哪里需要,他們就戰(zhàn)斗在那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王樹蘄說,有一次,他在落中層時,一個人站在離洞口數(shù)百米深的下導(dǎo)坑中負責(zé)監(jiān)視安全工作。落中層是非常危險的工序,他說有一天鐵道兵正在落中層時,突然出現(xiàn)了大塌方。此時附近只有王樹蘄在負責(zé)安全,他見到巨大的石塊壓垮了支撐木,傾瀉而下時,附近一位鐵兵戰(zhàn)友,隨著巨石流滾下來了,下身被滾落的石頭壓住在一根支撐木下,王樹蘄一邊迅速上前救人,一邊大喊著“塌方危險,趕快救人”。他顧不了自己可能也會被石頭砸傷的危險,迅速從石縫中拉出那位戰(zhàn)友,背起他就往洞外跑。邊跑邊喊救人。洞內(nèi)的聲音迅速傳播到很遠。他跑了百余米后,幾位聞訊趕到的鐵兵戰(zhàn)友,接過昏迷不醒的戰(zhàn)友,坐上運渣的電平車,迅速把負傷的戰(zhàn)友送到洞口包扎所,接著送到了團部醫(yī)院。而王樹蘄還是回到安全監(jiān)督崗,不敢大意,不敢離開。50年過去了,他不知道那位四川籍的鐵兵戰(zhàn)友,如今是否安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們4人站在白云山隧道出口處,思緒萬千,心潮激動,拍下了50年前戰(zhàn)斗過的地方。正好遇到一位駕著私家車巡查路況的職工,他得知我們是當(dāng)年的建設(shè)者,他熱情地用手機為我們既拍了視頻,也拍了照片,我們實在難忘這里啊。我們還建立了微信聯(lián)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時間過得好快,“回”到鮑峽的行程即將結(jié)束,可是我們的心還緊緊地與鮑峽連在一起。50年的歲月,彈指一揮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我們一萬二千名蘄春民兵,當(dāng)年與鐵兵戰(zhàn)友、學(xué)兵(學(xué)生民兵)戰(zhàn)友們一起,曾在鮑峽段的鐵路上流過血,流過汗。健在的民兵如今也都已滿頭華發(fā)。唐代大詩人李白在《宣城見杜鵑花》詩中說道: </p><p class="ql-block">“蜀國曾聞子規(guī)鳥,宣城又見杜鵑花。一叫一回腸一斷,三春三月憶三巴。 ”說真的,我們還能幾次憶少年啊。(王樹蘄整理)</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