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放鶴人(周景成)</p><p class="ql-block"> 合隆滿族鄉(xiāng),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是生我養(yǎng)我的美麗家鄉(xiāng),是我刻骨銘心的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它幾次三番的更名,由東溝縣合隆鄉(xiāng);改為東溝縣躍進公社;再更改成今天的東港市合隆滿族鄉(xiāng)。你改破了天,也是我難忘的故鄉(xiāng),一個美麗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戴帽的合隆三中,即為二十世紀(jì)六十年代末的東溝縣第三初級中學(xué)。是我難以忘懷的打下文化基礎(chǔ)的中學(xué),也是我少年時代的中國名校。</p><p class="ql-block"> 在那里,我打開了科學(xué)看世界的天窗,智取了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妙藥仙方。</p><p class="ql-block"> 第三中學(xué),座落在神秘的龍頭山旁,龍?zhí)Ш优?,合隆鄉(xiāng)黑魚泡大隊5隊。朝東的拱形校門上寫著“東溝縣第三初級中學(xué)”。這里,就是一個農(nóng)村孩子向往并走向世界的神秘地方。</p><p class="ql-block"> 少小,少小,九歲學(xué)童不早。課堂開智正道,</p><p class="ql-block"> 學(xué)步人生欲曉。曉欲,曉欲,一世活老學(xué)老。</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龍源堡大隊一隊(鄂家堡)。3歲時,跟隨父母哥哥和剛出生不久的大妹,進城到了黑龍江省雞西市。父親工作于“雞西市火力發(fā)電廠”。1962年,“我們也有兩只手,不在城里吃閑飯”,被下放了。那時我的童心在私下里嘀咕,一個六歲的孩子,雖然也有兩只手,在哪兒都得吃閑飯啊。就這樣,一家5口被下放到穆棱縣,一個叫做馬橋河鎮(zhèn)的地方。被安排在一個剛剛組建的農(nóng)場臨建房子里住下來。油燈剛一點上,就聽到屋外的狼嚎,那個“可可托海牧羊人”歌曲,野狼哼嚎的可動聽了,“山谷的風(fēng),陪著我哭泣”,我被嚎的全身骨頭都酥酥啦 啦。</p><p class="ql-block"> 太陽照腚后,爬起來就跑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房門剛一打開 ,哇噻,這個世界太敞亮了!黑黑的土地藍藍的天,綠綠的樹林夾中間。定睛一看,樹林中紅一塊,灰一塊。小哥倆走近一看,紅的是棺材,灰的是退了色的已經(jīng)趴垃的棺材。細細一看,天吶,里邊的人連褲子都沒穿,骷髏仿佛在吶喊…</p><p class="ql-block"> 小哥倆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跑回了還沒睡熱乎的臨時住家。父親問,你倆為啥這么驚慌?哥哥說,看到了死人骨頭…父親摸摸我們的頭,“不要怕,這里的人去逝后,不埋 地下,放在地上丘著”是這里的風(fēng)俗習(xí)慣。</p><p class="ql-block"> 就這樣驚魂不定,恍恍惚惚的過了一天,晚上睡覺惡夢不斷。</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剛一睜眼,便聽到我爹對我媽說,昨晚又被狼咬死了一頭牛!小哥倆一聽,嚇得把頭縮進被窩不敢出來。媽媽急忙催促,孩子們都起來吧,準(zhǔn)備吃飯!我們顫顫兢兢地穿好了衣服,起來了。沒洗臉也沒吃飯,跑去牛棚看究竟了。</p><p class="ql-block"> 腸子滿地,牛的后腚被狼啃的血肉模糊,牛頭卻完好無損。我趕忙問爹爹,這是為啥?牛雖然長著犄角,可是拴在牛槽子上,沒有防御能力的后腚?yún)s暴露給狼了,因此,讓狼便輕松可以狼掏虎咽了。</p><p class="ql-block"> 吃早飯時,媽媽說,這里真是個鬼地方?與其說在這兒膽戰(zhàn)心驚的生活,還不如回老家過個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呢!</p><p class="ql-block"> 于是乎,一家5口于1963年秋,回到了東溝縣合隆老家。</p> <p class="ql-block"> 這是龍源堡村的一、二、三、四村民組,照片右邊藍色那個大棚前,就是我出生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那里有我好多兒時的記憶,諸如“房前屋后種瓜種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媽媽燈下為我縫棉衣,千針萬針縫的密,我穿棉衣要愛惜”;在秋天的葫蘆巴梨樹下,爹爹給我講“孔融讓梨的故事”;在風(fēng)掃院子的月牙燈下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你看那個帥小伙,衣服也比我小時候好很多。</p><p class="ql-block">你看那個小小伙,那么像小時候的我。</p><p class="ql-block"> 媽媽的剃頭刀,雕刻了一個小黑鍋,輕輕的扣上了我…</p><p class="ql-block"> 媽媽笑著對我說,我兒帶上這個大檐帽,一定好事多。</p><p class="ql-block"> 鄰居家的孩子們一直沒扣鍋,</p><p class="ql-block">除有一人繞村去補籮,剩下六人都在家做窩。</p><p class="ql-block"> 我也不懂那么多,天天長大仍然頂著那口鍋。</p><p class="ql-block">如今已經(jīng)九歲了,不應(yīng)在家瞎咧咧。</p><p class="ql-block"> 雖然袖口鼻涕摸得光,不如那小伙錦衣裳。</p><p class="ql-block"> 一旦讀書就會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p> <p class="ql-block"> 1965年秋,我上小學(xué)了。校址在龍源堡二隊紀(jì)國臣家隔壁,是一間普通百姓家屋。一塊大而寬的板子后邊坐了3.4個小學(xué)生。30幾名兒學(xué)生,美女盼慧兒是我們的啟蒙老師。語文、算數(shù)、音樂、美術(shù)都是她來教。當(dāng)時的學(xué)生主要來自龍源堡一、二、三隊。童鞋有樊得閔,姬詠欣、孫広盛姐弟倆等學(xué)童。</p><p class="ql-block"> 在民居教室里,我雙手背在挺直了的小腰板后邊,用氣出丹田的大嗓門 ,啊 喔 鵝 衣 烏 魚,ai ei ui ao ou iu 熟讀了拼音半年。又來到了偏遠二隊的殷鴻運家門前的新教室。增添了藏銀川體育老師和崔大學(xué)文化教員。</p><p class="ql-block"> 一年級的后半年,開始識字日 月水 火 木 金 土,田地 山川 河流。進入二年級,在朗朗的“三過黃泥坡”讀書聲中,前天路過黃泥坡,黃泥坡上野兔多,荒山冷落無人到,亂草蓬蓬長滿坡。昨天路過黃泥坡……今天路過黃泥坡……二年級卒業(yè)了。此時龍源堡小學(xué)校舍竣工了,我們又搬進新學(xué)校---革新小學(xué)。當(dāng)時只有四個年級,我是四年級生,很榮幸成為革新小學(xué)的學(xué)長。校址在龍源堡五隊,一個較大的亂葬崗平整后蓋建而成的學(xué)校,陰氣整日籠罩著校園。</p><p class="ql-block"> 此時,我由二年級直接跳入四年級。學(xué)校老師增加了好幾位,并且有了校長,一校之長的余荊符,整天無笑面,臉本來就不短,還長有疤痕,我們都怕他突然“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fēng)雷激”。</p><p class="ql-block"> 這時的學(xué)生來自于1~2、5~8六個小隊的同學(xué)。男女生2隊的最多,時桂才等一干人。5隊的有李蓉,俞宏光等。喬融來自于8隊,有意思的是,她比哥哥喬得勝高一級。更有意思的是,我的個子竟然與她不差上下,比姬詠欣短了一個腦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那時的革新小學(xué)(龍源堡小學(xué)), 因為新建,沒有什么教學(xué)儀器設(shè)備。二人書桌二人板凳,黑板上面貼著“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的方塊字。一到梅雨季節(jié),教室的地面往上冒水,只好停下上課來舀水,舀著舀著,棺材板就露出來了…</p><p class="ql-block"> 五年級時,來了位班主任都云路。他教語文,我就是那時從他那里借小說,讀小說。并且,還養(yǎng)成了抄寫書中詩句默誦的習(xí)慣。他還經(jīng)常教我們寫作,小品文、小故事等信手拈來。雖然愚公移山等老三篇是我們的主修課,“只要子孫后代生生不息,吾輩挖山不止”,但是我們也學(xué)的津津樂道。還時不時的讓我主講公開課,其實,主要靠背誦。那真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溜。</p><p class="ql-block"> “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的革命歌曲,唱響了課堂,唱響了革新小學(xué)校園,回蕩在躍進公社的上空。</p> <p class="ql-block"> 在“德智體”全面發(fā)展的教育方針指引下,我很快樂的學(xué)習(xí)生活,眨眼間,就到了五年級的下學(xué)期。突然被通知,我們的小學(xué)六年教育制度,改成五年了。至今,我也不知道是誰?偷走了我們小學(xué)六年的快樂時光。</p><p class="ql-block"> 這會兒慘了,我受教育的時間又少了一年。本來的六層高的蛋糕,怎么就少了一層呢?我還被跳級了一年,這6年的小學(xué)教育制度,變成五年制了。如此我便用四年的時間稀里糊涂地度過了那個躁動的年代。</p><p class="ql-block"> 那以后的教育制度,由6:3:3改成5:2:2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理應(yīng)受教12年時間只剩9年了。實際上,我們那代人只受到了現(xiàn)代人的初級中學(xué)教育。</p> <p class="ql-block"> 少年時期的我,都是用有缺陷,偏頗的眼光看人看事看社會。</p><p class="ql-block"> 在三中, 對我要求嚴(yán)格并批評過我的章貴良老師,在我的少年記憶里,他永遠不會那樣英俊瀟灑。而對我關(guān)照有佳的甜淑梅老師,她會永遠那么美麗漂亮…</p><p class="ql-block"> 戴帽的三中,也就是東溝縣第三初級中學(xué)代教高級中學(xué)的課程。文化大革命當(dāng)時,好多小學(xué)戴帽初中,初中戴帽高中。教育制度有些混亂不堪。我讀的戴帽三中,占地二百畝左右,校舍有數(shù)不清的間數(shù)。在校學(xué)生四個年級,十六個班,近千人。教學(xué)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單雙杠高低杠,足球場地很敞亮?;@球架子籃球框,健身木馬和跳箱。在西廂房的北頭,那年那月有車棚,自行車子棚里橫。</p><p class="ql-block"> 我入校時的一年一班的教室,在西廂房的最南端,離學(xué)校的大廁所三百多米。教室的西邊和南邊,都是苞米地。所以在那里,蹲壟溝屎臭尿臊,望遠方天高氣爽。</p> <p class="ql-block"> 您看后二右數(shù)第六位的周景成,基本上是個小不點,課程不夠他學(xué)的,老淘氣了。小梁山果園和黑魚泡水庫,是他和蓀詠財、于敬賢等小伙伴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后一排左數(shù)第九位的舟暈海,是我們班的勞動委員,后來他還成了合隆中學(xué)的教務(wù)主任。退休了,不眷戀城市生活,倒是經(jīng)?;睾下?,光顧親近他的菜地。</p><p class="ql-block"> 前排左數(shù)三位的王紅華,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兼數(shù)學(xué)課代表,她平時總是帶著微笑活躍班里的學(xué)習(xí)氣氛 ,男生們都喜歡她。后來成為婦女主任,送嫁了正吉利等好多女童鞋。</p><p class="ql-block"> 中三右數(shù)第八位的栗云屏,右隔一位的江瑰,還有左隔一位蔡玉蘭旁邊的優(yōu)能映,她們不但學(xué)習(xí)好,還是我們班的體育三劍客,三駕馬車。學(xué)校每次運動會,我們班級從來都是總分第一名。</p><p class="ql-block"> 栗云屏右邊的谷媛芷,是我們班里的大姐大,團支部書記,她很有樣!從來不跟搗亂的頌鐸城計較。后來當(dāng)了付鎮(zhèn)長,成了我們家鄉(xiāng)的父母官,童鞋們都很敬佩她。</p><p class="ql-block"> 在這里,我總不能忘記后一排右數(shù)第六位的江常立,他是我們班的國文課代表。那小子聰明啊,忒悶騷!男童鞋們搗亂的腳本,幾乎都來自于他。長大后逐漸顯現(xiàn)出來正能量,他當(dāng)上了海軍,轉(zhuǎn)業(yè)后,一直伺候東港市的高官。</p><p class="ql-block"> 我旁邊的鄒紀(jì)平付班長,還有他旁邊的將唱名班長,都是我的老大哥。他們無論學(xué)習(xí)成績還是人品,都是我學(xué)習(xí)的榜樣。</p><p class="ql-block"> 得了,這里就不再一一列舉了??傊覀儼嗉壵芰看蟠蟮?畢業(yè)后,童鞋們基本上都是社會的棟梁…</p> <p class="ql-block"> 在三中的知識海洋中,畬鳴三老師的勾三股四旋五, 一堂課,只精彩15分鐘;須劍屏老師的主謂賓補定狀,至今也沒忘;“黔之驢”文中,至今也不明白,為何驢一鳴,虎就大駭了?向唱舜老師的 “一家請驢腳拿銀,二家羊蓋美背心”。 向老師強力傳授“門捷列夫”,極力推薦“化學(xué)價” 。作為蔣照東老師的化學(xué)課代表的我,怎么也不會想到,日后他從政作計劃生育委員會主任去了?</p><p class="ql-block"> 余英洲老師的食指,不是帶著戒指,而是紅黃相輝的煙熏火燎。他教研室桌子的右上角,總是摞疊著綠色如新的“玫瑰”空煙盒。</p><p class="ql-block"> 濮鳳悟老師海拔高度,在老師隊伍中沒有人能比。地理課上,他大臂一揮,一張準(zhǔn)確的中國地圖,就貼上了玻璃黑板上了。課下 ,耐心地教我怎樣寫好鋼筆字,那慈祥的面容,半個世紀(jì)過去了,可我仍然記憶猶新。</p><p class="ql-block"> 音樂老師許賓,把我選入“沙家浜”劇組,可我當(dāng)時的身高,還沒有拔節(jié),剛剛156米帽,飾演不了新四軍的高大形象。只好為,飾演阿慶嫂的臧希豐、余淑堃;郭建光的汪薛德,江召詠;沙四龍的紹隆;胡傳魁的順歸柏;刁德一的扮演者相九華。還有飾演小人物爺爺?shù)捻樝膊?,孫女粟彬等明星們敲堂鑼。</p> <p class="ql-block"> 在下岡部隊的慰問演出時,我第一次見到了糖果盤中的”大前門”香煙。我不會抽煙,卻莫名其妙的向往。第二天晚上,我們又趕到城山大隊演出,飾演郭建光的江召詠,在一出場的西皮流水唱腔中,無語無聲了。只剩下麻岸立同學(xué)的梆子聲和我的嗒、嗒、嗒嗒呔-的堂鑼聲音了。救場如救火,汪薛德緊急披褂上陣。演出結(jié)束后,許賓老師連夜召開了檢討會,卻原來,江召詠學(xué)長在下崗部隊招待的“大前門”前,偷吃貢果啞嗓子啦。</p><p class="ql-block">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1976年文化大革命結(jié)束。剛好是我的小學(xué)“天剛蒙蒙亮,背著書包上學(xué)堂”,和“少年易老學(xué)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睍r期。這真是:十年浩劫成國殤,九年教育敗以往。八個春秋少學(xué)實,一生拜師求知茫。</p><p class="ql-block"> 1970年9月初初中入學(xué),到1972年12月26日拍攝畢業(yè)照,我們讀過了二年不過半的初級中學(xué)。并以畢業(yè)考試成績,考取高中?,F(xiàn)在回頭想一想,真正的學(xué)到了知識,還是在二年半不到的初中階段。盡管當(dāng)時社會上的“反擊右傾翻案風(fēng)”,沒有影響到學(xué)校。到了高中后,什么紅醫(yī)班,機電班等,全部砸了鴨子 腦袋了,白白浪費了二年好時光…</p> <p class="ql-block"> 東溝縣第三初級中學(xué),既戴帽的合隆三中,現(xiàn)在早已結(jié)束使命--摘掉帽子。在圖片的附近,新建了東港市第三初級中學(xué)。</p><p class="ql-block"> 原三中,已經(jīng)正式更名為【合隆中學(xué)】,成為我家鄉(xiāng)合隆的最高學(xué)府。</p> <p class="ql-block"> 編后語:現(xiàn)在,俺的家鄉(xiāng)東港市變化老大啦。什么高鐵,高速公路等交通極其便利?;睾下≈袑W(xué)的公交車,20分鐘一班…</p><p class="ql-block"> 雖然離開合隆至今剛好50年,少小的人和事仍然記憶猶新。文中的人名同音不同字,事兒是事實。</p><p class="ql-block"> 航拍攝影、文案編輯:放鶴人</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