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本文作者|李永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作者簡歷</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李永君,男,漢族。生于1959年11月,大專文化,中共黨員,四川省鹽亭縣云溪鎮(zhèn)人。1977年1月插隊落戶;1978年11月入伍。1982年回地方后在百貨公司工作。曾任鹽亭縣商業(yè)局團委書記、百貨公司人事科長、黨支部書記兼工會主席等職。2013年組建鹽亭縣嫘祖皇家藝術樂團,任團長。 從小酷愛音樂藝術,曾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北海艦隊文工團接受專業(yè)培訓,擅長二胡(高胡、板胡、京胡、大胡、中胡)、長號、鍵盤、爵士鼓,以及所有民族打擊樂等樂器的演奏,熟悉電腦midi音樂和視頻制作技術,從部隊回到地方后,幾十年活躍在鹽亭的各類大舞臺,具有豐富的臨場演出經(jīng)驗和管理能力,是鹽亭縣唯一一個國家級的指揮協(xié)會會員,他指揮的大合唱團隊曾在本縣歷次歌詠會上均獲得殊榮。他帶領的團隊曾在北京、上海、香港、深圳、重慶、綿陽等地演出,并獲得多項獎勵。 現(xiàn)任中國知青協(xié)會四川綿陽分會文藝部副部長,中知協(xié)鹽亭分會副會長兼文化宣傳部長,鹽亭知青藝術團藝術總監(jiā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按】我是1977年1月下鄉(xiāng)的鹽亭最后一批知青,我很小的時候就聽人們說“柏梓的風之大;柏梓的山之高;柏梓的水之清;柏梓的人之苦?!倍覍⒁尻犅鋺舻牡胤秸镁褪前罔鲄^(qū)(現(xiàn)在的柏梓鎮(zhèn))柏梓公社一大隊三生產(chǎn)隊。這對于一個從來就沒離開過父母的人來說將意味著什么,我就不贅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記得最清楚的是1977年1月12號這天,因為這還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坐班車,更是第一次到柏梓。初到柏梓這天,剛一下車,一股大風迎面吹來,地上的垃圾、灰塵、紙屑“漫天飛舞”,讓人根本就睜不開眼,張不開嘴,壓根兒就更不敢說話。加之時至臘月,天特別冷,我連忙問旁邊一個農(nóng)民打扮的人“請問你是本地的人嗎?你們長期住在這里咋個受得了哦?”那人看了我一身倒土不洋的打扮后說“你這個娃兒,說明你還是頭一回來柏梓,今天這風算啥哦,柏梓的地勢本來在山梁梁上,風大的時候你還沒看到,今天還算你運氣好,以前吹大風的時候大人娃兒都不敢出門?!彼唵蔚膸拙湓捦耆∽C了“柏梓的風之大”這一說法,我聽后在心里打了一個“寒顫顫”,心想今后漫長的日子該咋熬哦?這是我初到柏梓后的第一印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柏梓區(qū)的“區(qū)公所”所在地就在柏梓的“大街上”,據(jù)當?shù)剞r(nóng)民說,這里地勢的起點(柏梓大街上)正好就是鹽亭縣城高山廟的山頂。我的媽耶,咋個把我分配到這個鬼地方來插隊嘛?最惱火的是我所要去的生產(chǎn)隊恰恰還要下到三溝溝里去。當天帶隊知青干部(我們稱他“陳帶干”)把我領到我居住的生產(chǎn)隊,我舉目一望,四周都是高山,出門就爬坡,何況那個生產(chǎn)隊的田、地都在半山腰上,每天出工去擔大糞、背肥料,夏季播種、插秧、犁地、施肥,都要全靠人力重負荷地完成。我的天啦!這不要人命了嗎?不過轉念一想,人家柏梓區(qū)的那么多人祖祖輩輩都生產(chǎn)、生活在這里,既然人家能過,我一個苦水里泡大的人咋就不能過呢?心想“既來之則安之”吧!誰叫我是這么個命呢?還是認命吧!再說了,不認命也不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初到居住的“家”,實際上就是農(nóng)戶房東,他們看到我去了,一家老小又是幫我接包包、端凳子看座,又是倒洗臉水,還把他們家少有的花生、核桃、棗子拿出來喊我吃。房東老人看我一身“倒土不洋”的打扮后說:“娃子,一看你就是家里不富裕、肯定是才離開老漢兒媽的人,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不要把我們當外人哦,有啥需要幫忙的,千萬不要‘拘禮’哈?!狈繓|老人幾句話就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而且最關鍵的是讓他把我剛才下車時的很多顧慮和恐懼感消除了許多。房東老人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柏梓的人特別熱情、好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接下來就是天天擔大糞、背肥料,乃至于以后的夏季插秧、犁地、施肥等日復一日地重復勞動。在與本生產(chǎn)隊農(nóng)民一起勞動的過程中,讓我至今都不能忘懷的就是柏梓人的純樸和善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擔大糞沒有扁挑。本生產(chǎn)隊一個中年人就主動把他家里的柏樹砍了一根,連夜專門給我做了一根“兩頭翹”的扁挑。因我當時啥都不懂,就問他為啥要把扁挑做成“兩頭翹”的呢?他說“扁挑‘兩頭翹’的好處就是在你擔糞的時候它會自然產(chǎn)生彈性,特別是往上翹的時候,你就會覺得突然輕一些。”當我真的用這根扁挑后,才的確感受到他說的話沒錯,還真的是那么回事。不過最讓我感到惱火的問題是,我擔糞不會“換肩”,老用右肩,一天下來,肩膀紅腫得很厲害,摸都摸不得。和我一起“出工”的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于是他們都來耐心教我如何“換肩”,尤其是有幾個回鄉(xiāng)女知青天天都主動熱情地來教我“換肩”。幾天以后我擔糞終于曉得左右“換肩”了,這樣一天下來,不僅肩膀再也不痛了,而且前進的速度也很快。在此情況下,我主動要求將我的糞桶換成100斤的大桶子,因為當時我們生產(chǎn)隊的一個“勞動日”只有9分錢,很多農(nóng)戶辛辛苦苦勞動到年底,結果都是“超支戶”。我想我一個人沒拖累,只要天天堅持勞動,到年底不僅不得超支,而且肯定會有一定收益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柏梓人對我特別好。我們家里弟兄姐妹八個,爸媽都是文盲,二老全靠做零工養(yǎng)活我們全家十人,在當時那種城市居民“吃供應糧”、而且啥都要靠發(fā)工業(yè)品票過日子的年代,我們家每季度都是到第二個月就沒糧了。最要命的是我媽因患類風濕病,并而長期臥床不起,弄得我們本來就特別苦難的家更是雪上加霜了。為了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活,我爸硬是豁出一張老臉,四處去“求爹爹、告奶奶”借錢、借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一個毛小伙子再吃得多都覺得一天都在餓,故而我一年都難得回家(進城)一次,天天都與大家一起勞動。因農(nóng)民們最喜歡勤快人了,加之在勞動過程中,我把家里十分貧寒的境遇給他們講了,所以他們嘴里雖沒說但心里卻特別同情我這個遠離父母的孩子。因此,幾乎他們每家每戶凡是吃一點點好的(所謂好的,不外乎就是將紅薯插成絲,用點臘肉或臘腸做油,拌點包谷面,然后蒸起吃),哪怕我晚上已經(jīng)睡了,他們都要打起馬燈(遇到下雨還要戴起斗笠)給我送到家里來。他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也是我始終難忘的就是“一口熱飲食算啥嘛?”長此以往,我就節(jié)約了大量的口糧。每兩個月都用政府部門給知青發(fā)的8元現(xiàn)錢把供應的70斤大米買回家,同時農(nóng)戶們還要多多少少送給我一些紅薯啊、小菜啊、包谷面啊帶回去,因而我的爸終于再沒有出去借糧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柏梓人最喜歡鹽亭的醋。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柏梓有釀造廠,本來就在生產(chǎn)食醋,但當?shù)厝硕颊f柏梓的醋不香,沒有鹽亭城里的醋好。為了報答農(nóng)民的恩情,我每次進城,都要把當時鹽亭賣的8分錢一斤的醋用塑料桶買上一大桶,拿到生產(chǎn)隊分給每家每戶。這下可了不得了,農(nóng)民們凡是“吃好的”,肯定要請我去,就算他們家里用鹽亭醋拌豬皮孔、馬齒筧、豇豆、茄子等涼菜,那是絕對要把我喊去吃的。而且走時還要給我揣一些包谷花、炒花生、干胡豆啥的,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不僅肚飽,還要懷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開了兩次“先代會”。我到柏梓當知青時恰逢修建呂家橋水庫,農(nóng)民稱為“挑堰塘”。我主動給生產(chǎn)隊長“請戰(zhàn)”,天天都去拉車,而且是“拉中杠”。這樣既可以天天中午在堰塘工地上吃,節(jié)約一頓飯的糧食,又可以將我以前做零工時拉車拉中杠的特長派上用場。我天天拉車,天天出工,由于工地上來回的“板板車”特別多,多拉一趟就有多一趟的工分,拉車的人都想“超車”、“插列”,尤其是剛上路的板板車想插進去都很難,沒有扎實的拉車技術是根本不行的。所以凡是遇到路上這種情況,與我們相鄰生產(chǎn)隊的人都要請我?guī)退麄儼衍図樌夭暹M去。這樣久而久之彼此間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故他們每天都希望我去挑堰塘的工地拉車。到了1977年底,鹽亭縣召開知識青年先進代表大會時,我自然而然地就被推薦去當了代表。緊接著1978年春天鹽亭又召開回鄉(xiāng)知識青年代表大會,我又被推薦列席參加,這就是我天天堅持參加重體力勞動的突出表現(xiàn)而獲得的殊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當兵時難分難舍的離別。1978年11月,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北海艦隊37483部隊來鹽亭征兵,可以說這是我人生的轉折點。盡管當時鹽亭化肥廠和鹽亭繅絲廠分別給我拿了體檢表和招工表,我的體格和政審都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但聽說鹽亭要招收海軍,這可是我一輩子的夢想。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到化肥廠和繅絲廠工作的機會,毅然決定去參軍,走出去學學知識,見見世面。最難得的是我們全家人都支持我,尤其是我的爸爸看到我穿上軍人的制服,高興得天天合不攏嘴,與他同事干活時都特別起勁兒。我們生產(chǎn)隊和本大隊的農(nóng)民就更別說有多么熱情了,他們每家每戶天天都輪換著請我吃“餞行飯”,一是家家戶戶把平時最舍不得吃的、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了,這在當時那種生活特別緊張的情況下是非常難得的。二是這家給我拿點花生、核桃,那家給我裝點大米、白面、紅苕、粉子或小菜。三是大家主動幫我把來不及收獲的包谷、紅苕等一一替我收割裝車,運到我的老家(鹽亭城)。四是說媒的忙得不得了,今天介紹這個,明天說說那個,好在我心里明白,部隊有鐵的紀律,軍人(尤其是戰(zhàn)士)是絕對不能私自談戀愛的。所以我只好婉言謝絕了她們。還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在柏梓安家落戶近兩年的時間,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人,的確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可以說這是我終身受益匪淺的、寶貴的精神財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中國知青協(xié)會四川省分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中國知青(美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四川編輯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審核 指導:郭瑞云 劉清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編輯 制作:王鈺程 李 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主題詞:知青 作品 作者</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抄報:中國知青協(xié)會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丁曉華會長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郭瑞云會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抄送:中知協(xié)各省市縣(區(qū)、鄉(xiāng))兄弟分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電子存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2021年01月27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