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剛剛當(dāng)兵,就參加援越抗美。</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jīng)歷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中,中國人民解放軍被譽稱為“紅彤彤的毛澤東思想大學(xué)校”。1968年2月,我們幸運地走進軍營。</p><p class="ql-block"> 新兵的第一站是南京空軍后勤部衛(wèi)生教導(dǎo)隊。三個月后結(jié)業(yè),我被分配到空軍高炮四師,擔(dān)任衛(wèi)生員。</p><p class="ql-block"> 此后一年時間里,在師衛(wèi)生所、團衛(wèi)生隊、營包扎所和數(shù)個基層分隊工作。因此而接觸和認識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許多戰(zhàn)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wù)的同時,我接受扎扎實實的“再教育”,在摸爬滾打中改造世界觀。</p><p class="ql-block"> 2020年,新冠肺炎突襲全球。武漢封城,出城通道關(guān)閉,我處在瘟疫風(fēng)暴中心。 天南地北的戰(zhàn)友們通過網(wǎng)絡(luò),表達著關(guān)心和慰問。有退役后從未聯(lián)系的戰(zhàn)友,也輾轉(zhuǎn)打來長途,鼓勵中透露出深深的懷念。</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友們的親切話語就是最大的支持。寂寞中我翻找出一迭多年前的照片,特別把1968——1969年的生活梳理了一遍。又通過網(wǎng)絡(luò),搜集到見過或沒有見過的舊照。</p><p class="ql-block"> 于是,援越抗美時期的戰(zhàn)友在我眼前一一展現(xiàn),個個都是英姿颯爽的帥小伙。</p><p class="ql-block"> 參加輪戰(zhàn)磨煉,這是我生命中一段頗為特殊的經(jīng)歷。盡管目前要確認參戰(zhàn)軍人身份尚需時日,但重要的是,我為此付出了青春和熱血。</p><p class="ql-block"> 細說起來,那年月朝夕相處的戰(zhàn)友遠不止這一點。卻也只能就著己有的照片,回憶、追記一下昨天?;蛟S,以后會有機會讓我作不斷地補充。</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搜集到的二十余幀、有名有姓的黑白照,泛黃起卷,非常模糊。有的還特別難以辨別。但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又經(jīng)過長時間的洗磨,應(yīng)該是更加彌足珍貴。</p><p class="ql-block"> 出征士兵,宛若支支出鞘利劍,雄壯而威武。—— 其實,往事并不如煙,過去并未走遠。</p><p class="ql-block"> 回顧五十多年前的凡人軼事,希望現(xiàn)在的人們知道,歷史上“最可愛的人”里,有一群這樣的戰(zhàn)士!</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開初進新兵連時,編有兩個排。排長中,一位是1965年的江蘇兵,W. g. j ;另一位是1966年的江西兵,W. h. j 。</p><p class="ql-block"> 春天,作為招兵工作人員來南昌時,他倆剛剛隨中國后勤部隊32支隊參加援越抗美歸來不久。而且兩個人雙雙榮立戰(zhàn)功 —— 這可是我們新兵心中的偶像。</p><p class="ql-block"> 左圖中,穿越式軍服的“陣地照”是 W. g. j 。因為此照是他有點意外的獲得,因而更能妥善保留至今。</p><p class="ql-block"> 他告訴我,時間是1967年5月27日上午,發(fā)生在寨高防區(qū)—— 那場炮戰(zhàn)我知道,是援越斗爭中很著名的一場惡仗,他所在的迎戰(zhàn)分隊因此榮立“集體一等功”。</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他正從陣地山包下的炊事班奔往包扎所的掩體。一位戰(zhàn)友在說:快,(相機里)膠卷還有一張,拍了!</p><p class="ql-block"> 他立腳未穩(wěn),“咔”,留下永恒 —— 炮擊開始前的瞬間一幕 。</p><p class="ql-block"> 而此時,“一等”警報已拉響并持續(xù)刺入耳膜。他和大家一樣。沖進了自己堅守的戰(zhàn)斗崗位。</p><p class="ql-block"> 頂多也就經(jīng)過十來分鐘,嚴(yán)陣以待的一場戰(zhàn)斗殘酷地展開 —— 美機臨空,大炮接火,敵人俯沖,狂轟濫炸、…… 。</p><p class="ql-block"> 緊接著,肩負衛(wèi)生員重任的他,面對突襲的重大傷亡,立即沖進彌漫峭煙、實施緊急救護,火速轉(zhuǎn)運傷員?!?lt;/p><p class="ql-block"> 在這張留影中,其左邊是指揮儀陣地,右邊是火炮陣地 ,身后的遠景就是部隊的保衛(wèi)目標(biāo)——越南太原鋼鐵廠。</p><p class="ql-block"> 上圖右,二排長W. h . j , 遺憾沒能留下越式軍裝照。但他身著解放軍軍裝、手捧《毛主席語錄》,背景是車出友誼關(guān)、一路朝南的列隊火炮,足以證明是那個時代的抗美輪戰(zhàn)。他在支隊所轄的二大隊,亦是在1967年初入越。</p><p class="ql-block"> 他告訴我,雖然編制是在汽車分隊的衛(wèi)生員,但警報一響,他就必須就位在大隊的“傷員分類站”,隨時準(zhǔn)備搶救傷員。</p><p class="ql-block"> 其時,正處于敵人狂轟濫炸之時。部隊從當(dāng)年5月開始,幾乎天天都在打仗。甚至還有“一天打兩仗”的頻繁節(jié)奏。</p><p class="ql-block"> 敵人一度經(jīng)常派偵察機前來搔擾,以致戰(zhàn)士們晚上都無法入睡。后來調(diào)來探照燈部隊配合,一舉打下他們的偵察機后,才有了點空檔時間可以休息。</p><p class="ql-block"> 期間,還有過幾十架飛機同時臨近。這時的夜戰(zhàn),漫天通明,仗打得特別激烈。</p><p class="ql-block"> 7月7日那天,他們整個支隊打下了9架飛機,自己僅傷亡各1人。</p><p class="ql-block"> 而8月10日和22日,則傷亡較大,各有十余位戰(zhàn)友獻出了生命。 他都是在“傷員站”參加初步分類或搶救?!?lt;/p><p class="ql-block"> 聽 W. h. j 排長講打仗,突然想起入伍離家時,火車、輪船和汽車,我們不停地交替乘坐。帶領(lǐng)我們行軍的他,一路上輕言細語、身手利索、面帶笑容。我們急于要知道自己的工作崗位,百思不解中從他的言談舉止上判斷。得出的結(jié)論是:“搞不好我們是貼膠布、扎傷口的”。</p><p class="ql-block"> 到達駐地,我們的猜測證實。但“白面書生”的排長竟是“輪戰(zhàn)”的功臣人物,確實是有些出乎意料。</p><p class="ql-block"> 兩位娃娃般的新兵排長,在援越輪戰(zhàn)中“前赴”,為大家作出了榜樣。衛(wèi)生教導(dǎo)隊的新兵們磨拳擦掌,當(dāng)仁不讓,都期望能在抗美斗爭中“后繼”。</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18年春天,在抗美援朝老英雄、老隊長的率領(lǐng)下,援越抗美的他倆,隨衛(wèi)生教導(dǎo)隊教員等一行,重返“軍旗升起的地方”,和我們共同參加入伍五十周年慶典。</p><p class="ql-block"> 上圖下方的合影照,就是兩位排長與我們部分同學(xué)兼戰(zhàn)友在大聚會的歡聚時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服役后,我們正因為學(xué)習(xí)搽紅汞、抬擔(dān)架,當(dāng)上了衛(wèi)生兵,才被分撥往援越抗美的輪戰(zhàn)部隊。</p><p class="ql-block"> 這里收集到五張越式軍裝照??上н€暫缺另兩位的靚影。</p><p class="ql-block"> 衛(wèi)生教導(dǎo)隊分往高炮四師的共有十個同志,統(tǒng)編成一個“衛(wèi)生班”。</p><p class="ql-block"> 為了考驗這些城市兵,隨即將他們擱到上海浦東一個名叫“低沙灘”的地方,就是要給“新兵蛋子”們加加溫、淬淬火。</p><p class="ql-block"> 正值三伏??崾?、汗水,高強度、連軸轉(zhuǎn),麥子打了三個月。</p><p class="ql-block"> 為夢想而斗爭,其苦、其樂,其難、其險,統(tǒng)統(tǒng)都能戰(zhàn)而勝之。一切,只為去沖鋒陷陣;現(xiàn)在看,火紅的年代里練就的精神力量真的了不起。</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中,紅衛(wèi)兵們個個都迫切希望成為英勇的國際主義戰(zhàn)士。甚至有一些四處鬧革命的“老三屆”,私自越過國境線,獨自去抗擊美帝國主義。但是,這種血灑沙場的作為,由于思想上過于單純、狂熱;行動上無組織、少紀(jì)律,當(dāng)然就鮮有成功的。</p><p class="ql-block"> 我們也是“老三屆”,從紅衛(wèi)兵到解放軍,由解放軍而赴戰(zhàn)場,因為是聽命令、有組織,所以暢通無阻、一路綠燈。</p><p class="ql-block"> 埋葬帝國主義的理想與支援被壓迫人民的現(xiàn)實,無縫對接、沒有距離??梢哉f這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的僥幸。</p><p class="ql-block"> 最后的結(jié)果其實并不完滿,我們也只有七位戰(zhàn)友達到目的、振奮無比地奔向前方。(這里面的故事,在另一篇“新兵剪影”里講述。)</p><p class="ql-block"> 在越南的日子里,我們熱血滿腔、奮不顧身。紅心隨數(shù)萬軍人駐守陣地,升騰起的是解放全人類的決心、行動和毅力。</p><p class="ql-block"> 眼見從中國通往河內(nèi)的火車、汽車上,源源不斷運去兵器、糧草和各類物質(zhì),撩撥起的是中華兒女神圣的驕傲和自豪?!?lt;/p><p class="ql-block">—— 那個時候,二十歲。我們剛剛走進軍營。急切希望自己適應(yīng)新形勢,總想為人民立新功。</p><p class="ql-block">——那個時候,我們朝氣蓬勃,講起來,除了年青,還是年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穿上軍裝的那一刻,大家就不客氣地稱W. c. h. 為“胖子”。</p><p class="ql-block"> 朝夕相處整整半年后,我倆分在一個大隊。這時,稍有分開,他在一區(qū)隊,我在二區(qū)隊。再往后,都頻繁變換分隊,倆人就越離越遠了。</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兵滿五年后,超期服役的我們分別從不同的部隊同時退役。并且被撥向不同的企業(yè)。在各自打拼的路途上,只略為知道對方的動向,極少有見面的機會。</p><p class="ql-block"> 直到2018年,在衛(wèi)生教導(dǎo)隊?wèi)?zhàn)友紀(jì)念參軍五十周年的聚會上,我們才有了相見敘談的機會。胖子瘦了一點點,但敦實、憨厚,還是動作不緊不慢、話語少而精。</p><p class="ql-block"> “天生有材”,是他退休后最幸運的一筆?!安摹闭?,是指他的檔案里有材料。翻開即叫“鐵板上釘釘子”的事立即一目了然。特別讓人羨慕。</p><p class="ql-block"> 情況大致是這樣的。我們參加援越抗美,半年考驗后勝利歸來。 </p><p class="ql-block"> 這本是一個革命戰(zhàn)士應(yīng)盡的義務(wù),理所當(dāng)然。因此,回歸平靜的和平時代后,我們一直勤勤懇懇地履行保衛(wèi)祖國和建設(shè)祖國的職責(zé),不曾有任何吹噓和張揚。</p><p class="ql-block"> 事情發(fā)展到2007年,國家的民政部出臺了參戰(zhàn)老兵的認證和補助辦法。此事本身就被弄得有些“詞不達意”,俟到執(zhí)行則更加五花八門。</p><p class="ql-block"> 援越在開拔時就明確是一場“秘密戰(zhàn)爭”。換裝后開拔出關(guān),回來后一再地強調(diào),本次參戰(zhàn)經(jīng)歷不得進入個人檔案。</p><p class="ql-block"> 而這個新政策一出臺,首先就要確定“參戰(zhàn)退役軍人”的身份。對我們來講,四、五十年的事,這可就有些麻煩了。</p><p class="ql-block"> 大敵當(dāng)前,責(zé)無旁貸;平安回來,不得記載。至今,原部隊整編或撤消。事情就相當(dāng)于指揮沖鋒時,大家一往無前;參戰(zhàn)歸來,曾經(jīng)被叫去沖鋒陷陣的都有誰,卻搞不清楚 —— 這事弄得有點奇葩。</p><p class="ql-block"> “自己證明自己”的事,對這位胖兄尚為輕而易舉,沒費吹灰之力。</p><p class="ql-block"> 這主要得益于在部隊時的多次單位調(diào)動,他從衛(wèi)教隊到支隊、大隊,一直撥到區(qū)隊,再往連隊。未幾,又調(diào)往野戰(zhàn)醫(yī)院。再一動,又派去了空軍的療養(yǎng)院。來回變換后,他離原屬軍區(qū)和原輪戰(zhàn)部隊越來越遠。服役在新轄部隊的基層,原來“不寫進檔案”的規(guī)定被逐步淡化、忽略。</p><p class="ql-block"> 這樣,他有“材料”可硬氣證明,享受參戰(zhàn)軍人待遇順理成章 —— 直至現(xiàn)在,己有十余年之久。胖子心腸好,有“材”共享、助人為樂,為部分戰(zhàn)友提供有力的旁證。</p><p class="ql-block"> 而我們這同樣情況的戰(zhàn)友,卻就有點尷尬了。沒有軍屬光榮待遇、沒有立功證、沒有立功喜報、沒有軍功章、甚至沒有一紙參戰(zhàn)證明。在現(xiàn)在人們思想觀念大變的形勢下,按說,確定一個“參戰(zhàn)退役軍人”身份,這個要求不能算過份,卻不知會拖到何時去。</p><p class="ql-block"> 給予參戰(zhàn)退役軍人每月七、八百元的補貼,數(shù)目不多,但讓他們有了些許的“獲得感”,心理作用巨大。</p><p class="ql-block"> 同樣參戰(zhàn)歸來,卻不是每個人都同樣被確認身份。這部分曾經(jīng)的軍人,得不到一絲絲溫暖的“榮譽感” —— 那怕是可以證明經(jīng)歷的一張紙也很好呀。黨的政策被某些部門貫徹得走了樣。</p><p class="ql-block"> 要知道,對參戰(zhàn)軍人的優(yōu)待機制,更是對現(xiàn)役軍人的一種激勵。前輩們的榜樣,將鼓舞新一代軍人在可能的未來戰(zhàn)爭中,去沖鋒陷陣、為國立功。</p><p class="ql-block"> 雖己古稀出頭,仍想著要祝賀這位戰(zhàn)友的成功機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包扎所的領(lǐng)導(dǎo)是軍醫(yī),他讓我到連隊“去鍛煉鍛煉”——這是觀察和考驗新兵的好辦法。 更是那個“接受再教育”起始年代的必行之路。</p><p class="ql-block"> 帶我的老衛(wèi)生員是1964年入伍的福建兵。我稱戰(zhàn)友為“師傅”l. i. h ,因為他太有大哥氣質(zhì)。這張合框照,攝于越方一號公路邊的友誼亭。 </p><p class="ql-block"> 那天,他領(lǐng)我去炊事班,檢查衛(wèi)生防疫措施的到位情況。路過此亭時,有戰(zhàn)友在拍攝。本來是“見者有分”的事,但膠卷已用完定額。為了“安慰”,給弄了這張“搶拍”—— 第十三張。本不能抱太多希望,想不到效果比前面的那些張還要好——實在是技術(shù)欠佳卻還有“優(yōu)選產(chǎn)品”。</p><p class="ql-block"> 可喜在青春歲月里,我們有一張被真實記錄下來的“傻傻模樣”。</p><p class="ql-block"> 2017年,我們相擁在了一起。師傅當(dāng)年教我,從日常防疫、巡診程序到注射給藥、處理急癥,真的是傾其所有,毫無隱瞞。直到把“徒弟”帶得上了手,比我還高興。</p><p class="ql-block"> 后來,師徒服役都干到超期。兩人回城后都不操持老行,均另起灶爐。但部隊生活打下的底子,讓我們在新崗位上健步齊飛。</p><p class="ql-block"> 轉(zhuǎn)場跑道,再操新業(yè),師傅仍然是我學(xué)習(xí)的榜樣。如今,七十出頭還在職場奔波。</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友聚會后,他當(dāng)導(dǎo)游,帶我們逛新城,去看我們“第二故鄉(xiāng)”漳州改革開放的巨大變化。</p><p class="ql-block"> 在滿桌佳肴旁,我們?yōu)閼?zhàn)地相遇感嘆,更為情誼深厚干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隨部隊駐守在越南,約有200天的時間,也僅僅只有幾張異國留影。唯有這一張圖面齊整、層次清晰、保存完好。青春芳華,在剎那間被真實的記錄了下來。</p><p class="ql-block"> 照片上是我和二區(qū)隊所屬的三個分隊的衛(wèi)生員的合影(L. i. h;T. d. l;Z. g .w 和G.t. z )。嚴(yán)格講,整個區(qū)隊的衛(wèi)生人員里,還缺了兩位軍醫(yī)以及包扎所和高射機槍分隊的兩位衛(wèi)生員。</p><p class="ql-block"> 其中,前排右下的G. t. z是1966年的山東兵,目前尚在“失聯(lián)”狀態(tài)。而我對他的印象還印在腦海里。</p><p class="ql-block"> 記得,拍攝這張照片大約在11月份。區(qū)隊衛(wèi)生人員是剛剛開完專題“講用會”。 </p><p class="ql-block"> 這個小 G 還比較能說,在會上的“斗私批修”也非常精彩。</p><p class="ql-block"> 比如他說,在分隊堅持勤勤懇懇地干自己的工作。由于對一時的態(tài)度問題,引來不少誤會。致使“五好戰(zhàn)士”的初評沒有上榜。因此感到委屈而一度灰心喪氣。后來,學(xué)習(xí)毛主席“為人民服務(wù)”的著作,思想通了?,F(xiàn)正在努力,爭取年終總評時能夠如愿達標(biāo)。</p><p class="ql-block"> 又有一次,工兵排除敵機投下的未爆炸彈。連里讓他下山,給作業(yè)點送開水解渴。他人去了,卻擔(dān)心被彈片觸及。顧慮上頭時,想到毛主席語錄,“不怕犧牲,排除萬難”的教導(dǎo),就勇敢地走進現(xiàn)場。完成送水的任務(wù)后,十分欣慰。</p><p class="ql-block"> 把并不復(fù)雜的事,講得有聲有色。讓我也得到教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會,能拍上一張照片非常不容易。擁有一部上海產(chǎn)“海鷗”120相機,那叫“豪華無比”;上膠卷、對鏡頭、判焦距、設(shè)光圈、按快門等,都有“技術(shù)”要求,與現(xiàn)在的手機拍攝沒法比;出了活,又要通過郵寄,折騰著沖印出來,可謂難上加難(據(jù)說也曾有從家里郵來顯影液、定影液,由自己沖印的。但苦于沒有電,還有其它原因,為了保險,都放棄“自力更生”)。</p><p class="ql-block"> 千里迢迢寄來膠卷;碾轉(zhuǎn)從某排長那里借來相機;搶著時間,趕緊“咔嚓”;用罷立即歸還;照好的膠卷再封裝寄回,沖出底片、洗印成相片 —— 復(fù)雜吧!</p><p class="ql-block"> 領(lǐng)導(dǎo)我們的軍醫(yī),讓我們在膠卷里成像,而且是出頭、出錢、出力、又出智慧,忙乎了半天,可自己卻沒有進入鏡頭。</p><p class="ql-block"> 大約過了二、三個月,軍醫(yī)從洗印好并剛剛寄來的一迭照片中,抽出這張,就近交給了我。立馬之間,來不及多說話,即匆匆趕回抽調(diào)他來的原部隊。</p><p class="ql-block"> 所以,只有我一個人擁有這份四個小伙子的珍貴合照。</p><p class="ql-block"> 四十多年后,通過網(wǎng)絡(luò)和聚會而得到此照時,他們都大為驚嘆,“第一次見到,太好了!”</p><p class="ql-block"> 說照片。和平年代撥拉張照片,易于反掌。而迎戰(zhàn)條件下,卻是另外一件事了。當(dāng)年在二區(qū)隊隊部擔(dān)任報務(wù)員的一位向八十歲邁進的老戰(zhàn)友,我向他索取彼時照。</p><p class="ql-block"> 他稱,“沒有照過”。我再追問,他說得很直白:“你可以有那么大的活動范圍,我們可是不行的?!?lt;/p><p class="ql-block">——我明白了。那時除了大部隊轉(zhuǎn)移(也僅限夜間),其余時間官兵們都是固守陣地和戰(zhàn)備值班。第一線的基層分隊里,主要號手連出公差的機會都撈不到。這些戰(zhàn)士在一年的時間里,就大體沒有下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同時,不說越裝,既便身著解放軍的軍裝照,對有些人也是奢望,根本沒有可能。</p><p class="ql-block"> 支隊在1968年招了少量的河北、廣西新兵。發(fā)軍裝離家,到邊境換裝。戎裝在身只穿那么一小會。幾乎是“立即”,就脫下來存放在了留守處,紅帽徽、紅領(lǐng)章就更沒有機會掛過。那時候,“辦學(xué)習(xí)班”、“開講用會”等政治活動不少。每每“斗私”,就是批評檢討自己思想上的“一閃念”。他們的具體“錯誤”,居然是企圖有一張軍裝照—— 現(xiàn)在是好笑,那時則是實際問題。 </p><p class="ql-block"> 就聽過這樣的故事。當(dāng)兵多月,文化不高的女朋友來信,直通通地就問:“你是去當(dāng)解放軍了嗎?郵張照片來咋這么難!”</p><p class="ql-block"> 還有照片攝得不易,卻不慎丟失的故事。一位在微信上聯(lián)系多日的戰(zhàn)友,那時候,他曾在一區(qū)隊的基層分隊任衛(wèi)生員。我知道他有過留影,想看看他的英姿。便問能否展示展示。他稱,退役后東奔西走,到處搬家。</p><p class="ql-block"> 這些年下來,昔日的“英雄形象”照早己不知“魂歸何處”了。為此還嘆息過。這種情況很是不少 。</p><p class="ql-block">—— 可見能稱為“文物”的這張四人合影,該有多么貴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式下基層的那一天,衛(wèi)生隊的副隊長引領(lǐng),送我到一號公路邊的某分隊炊事班。親自把雄心壯志的我移交給二區(qū)隊的軍醫(yī)。</p><p class="ql-block"> 隨之同行的就是這位老兵大哥 D. f. x, 1966年入伍的江西老兵。</p><p class="ql-block"> 交接完畢,老兵把隨車帶來的下發(fā)物品和我的簡單行李挑起來就走。</p><p class="ql-block"> 正下午兩點鐘左右的大太陽,我們一行三人,下公路、過田坎、進山坳、爬土坡、鉆樹林。他負重前行,我空手跟進。 </p><p class="ql-block"> 尚不懂得事理的我,除了要顧及路況,就是不停地好奇打量。適應(yīng)新環(huán)境,渾身是勁,一點不覺得累,盡管也弄了一身臭汗。</p><p class="ql-block"> 我們駐守在越北自治區(qū)的河北省克夫地區(qū),離首都河內(nèi)約80公里。擔(dān)負著保衛(wèi)機場、轉(zhuǎn)運站、鐵路、公路等重要目標(biāo)的防空作戰(zhàn)。新駐地遇到的這些大致慨況,都是由這位身邊的大哥 一 一 熱情介紹的。在他的細心指點下,我很快適應(yīng)了這種快節(jié)奏狀態(tài)。</p><p class="ql-block"> 我們曾經(jīng)床靠床地朝夕相處,那個日子不會再有了。現(xiàn)在他遠在江蘇常州。在頤養(yǎng)天年的夕陽里,常常思念對方;通過微信,常常有來有往。</p><p class="ql-block"> —— 談心、說笑,當(dāng)年無論如何暢想,似乎也沒有料到今天的幸運、敞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8年10月,我和戰(zhàn)友 F. h. c 專程去了趟湖南長沙。為的是與衛(wèi)生隊的軍醫(yī)W . h. d 見見面、問個好。感謝在部隊的那些年,他具體給過我的許許多多指導(dǎo)和幫助。</p><p class="ql-block"> 最清楚地記得這么一件事。1969年4月,部隊輪戰(zhàn)回到上海。干部安排探親休假,老兵準(zhǔn)備退伍回家。一時顯得松弛而忙碌。這位軍醫(yī)的一塊“上海牌”手表擱在床頭的枕頭下不翼而飛。價值兩個多月工資的貴重品遭竊,誰都不會舒服。幾經(jīng)回憶、詢問、查找,直至我們都流傳并確知有了一點線索時,追查的事卻嘎然中止。</p><p class="ql-block"> 退伍老兵走后,才漸漸知道,是隊里的領(lǐng)導(dǎo)“不要追查”。而他承諾的調(diào)查根本就沒有啟動過。道理很簡單,不光是“護犢子”,更主要是不讓隊里出的丑事外揚,影響其形象。</p><p class="ql-block"> 這回與這位軍醫(yī)相見,我提到此事,其家人,從夫人到孩子,竟然全不知道。軍醫(yī)證實后,他們也只能“唉”了一聲。</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年在部隊,這位六十年代大學(xué)全日制本科畢業(yè)的軍醫(yī),毫無疑問是全團文化最高的知識分子。有了毛病,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愿意找他;診療疑惑,第一個向他請教;遇有疾患,領(lǐng)導(dǎo)也基本指定他上場。但政治學(xué)習(xí),如進行“斗私批修”,或是政治討論時,總有意無意地把他往“單純軍事觀點”上靠。—— 那個時候,這類情況可能還不少,當(dāng)屬正常。</p><p class="ql-block"> 這位可敬的軍醫(yī),退役后去了省城一家名氣不小的醫(yī)院。是該院的權(quán)威醫(yī)生,很受病員的歡迎。</p><p class="ql-block"> 我們見面的閑聊是這么些年的“海闊天空”,可是他老人家仍然“本性難移”,說著說著就是病例,診斷、治療和愈后,反正“三句不離本行”。好可愛好敬業(yè)的白衣戰(zhàn)士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照片中是我們大隊一區(qū)隊包扎所的軍醫(yī)C. w. j ,部隊的大學(xué)生不多,戴著眼鏡在一線履職的更少。他曾下連隊鍛煉,干過衛(wèi)生兵的活。</p><p class="ql-block"> 他和我所在的二區(qū)隊離得不特別遠,相對有不少聯(lián)系。</p><p class="ql-block"> 我們同在1973年先后離開部隊。七十年代初,通訊太不發(fā)達。干部戰(zhàn)士來自全國各地,離隊后除了同城外,基本上就此永遠不會有聯(lián)系。所以分手的時候,有些老兵最后的調(diào)侃是:希望我們牢不可“靠”的友誼萬古長青 —— 離隊后,分處天涯海角;寫信受環(huán)境、文化限制;打電話根本不可能;拍電報則字?jǐn)?shù)有限講不清、銀兩缺乏無資金。這些都是客觀存在。因此,略有傷感的判測說法,為大家也能接受。</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離隊的安排時間稍早,走時,這位軍醫(yī)還在住院。他專門提前托人,給我捎來兩聽水果罐頭——東西不多,但人家給予的友情,總能讓人始終記得。</p><p class="ql-block"> 回到地方,我繼續(xù)歷經(jīng)著曲折和變動。大約在轉(zhuǎn)換到第四個單位的時候,意外收到他一封地址誤差不太大的來信。此時,我們己經(jīng)沓無音信二十年。</p><p class="ql-block"> 此后,我們有了上海和武漢的互訪。在上海,他專門領(lǐng)我,去了浦東斯盛路1號,我們原部隊的團部、原來的衛(wèi)生隊駐地 ——算一下,也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好了。年齡在朝著八十進軍的時候,聯(lián)系有電話又有微信了。</p><p class="ql-block"> 看來,我們的友誼“牢不可破”的結(jié)果,完全可以期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同在江城的三位戰(zhàn)友,我們是在退出工作崗位后,有了閑下來的時間,才漸漸聯(lián)系上的。</p><p class="ql-block"> 記得,早在1968年9月,我們曾在一個分隊。這回,我們在老大哥的家里相聚,憶舊、聊天、合影。</p><p class="ql-block"> 位于中間的大哥C. z. c ,當(dāng)時是副指導(dǎo)員。和靄可親,關(guān)心下屬。他找我談心,了解新兵的我有什么不適和困難。在難得的業(yè)余時間里,還給團員們安排簡易的文娛活動,來調(diào)劑寂寞的枯燥生活。</p><p class="ql-block"> 而右邊的小伙子,則是兵齡早我三年、年齡小我半歲的老兵Y. b. y 。我們曾棲身同一個班的草棚里。</p><p class="ql-block"> 他活潑好動。連隊要搞個文藝節(jié)目,他隨隨便便就可以跳出個隨便什么樣的著名舞蹈。上回見面,我專門問過,他稱現(xiàn)在可不怎么去蹦了。</p><p class="ql-block"> 同城的聯(lián)系自不必言。只要愿意,隨時有電話,如同回到連隊、回到當(dāng)年。</p><p class="ql-block"> 2020年,本來還說好可以有新的相逢和重聚,卻因疫情而徹底取消。我們被迫封城蝸居。同在江城,三個人之間,頂多也僅有一條早已不是天塹的長江相隔。卻也只能撥一撥電話。</p><p class="ql-block"> 想著也有意思,當(dāng)年隔著山頭“抗美”,時值中國“文革”;而今隔著小區(qū)“抗疫”,叫做全球“戰(zhàn)毒”。都是“史無前例”的大動作、大風(fēng)暴。</p><p class="ql-block"> 這真應(yīng)了那句話:與人奮斗,其樂無窮;與天奮斗,其樂無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帥氣的戰(zhàn)友J. z. b。</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年輪戰(zhàn),著越式軍裝,他是大隊的作訓(xùn)參謀;</p><p class="ql-block"> 退休多年,穿隨意便服,他回去參訪作戰(zhàn)陣地。</p><p class="ql-block"> 傳給我的照片背景則神圣地標(biāo)明: 中華人民共和國友誼關(guān)邊防檢查站。</p><p class="ql-block"> 同一個人、同樣的神態(tài);同一個地、同樣的背景。不一樣的是,從1968——2018,時光整整五十年。</p><p class="ql-block"> 他還告訴我,回訪越南,他專門請了兩位導(dǎo)游,引他去了曾經(jīng)奮戰(zhàn)過的克夫陣地。但已看不見原來的蹤影,而當(dāng)?shù)乩习傩盏纳铒@得還算平靜和安逸。</p><p class="ql-block"> 從那段歷史中走出的人們,該有多少情感、多少言語、多少回味!</p><p class="ql-block"> 對這位老大哥,我印象最深的是整天樂呵呵的。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炮陣地的山頭。作為大隊里的參謀下分隊,他沒有一點點的架子,說話和和氣氣。</p><p class="ql-block"> 這些年來,他在我的眼中,總是那種樂觀積極的形象。所以現(xiàn)在看,除了長風(fēng)吹白了頭發(fā),可以說幾乎沒有變化。在常常聯(lián)系的微信里,能夠看到他周游全國各地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祝神采煥發(fā)的老大哥,“革命人永遠是年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年輪戰(zhàn),著越式軍裝,他是大隊的政治干事 Z. t. p。</p><p class="ql-block"> 這位鮮亮的政工小伙子,學(xué)雷鋒以身作則。</p><p class="ql-block"> 一位六十年代的兵經(jīng)歷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 剛剛?cè)胛?,家里就遭遇變故。父親身體欠佳,弟妹年齡尚小。收到困難重重的家信,新兵苦悶至極。班長Z.t.p敏銳地發(fā)現(xiàn),耐心地詢問。他一邊給予鼓勵,一邊動員班里的戰(zhàn)友幫助。同時,還獲得連里的支持。</p><p class="ql-block"> 新兵捧著七十多元錢(這在當(dāng)時,可是一筆巨款),激動得熱淚溢眶。</p><p class="ql-block"> 這件往事,被當(dāng)事人刻骨銘心地記往了五十多年。</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年的解放軍隊伍里,人人都學(xué)雷鋒、王杰、歐陽海,這樣優(yōu)秀的戰(zhàn)士,被委派去履行國際主義義務(wù)怎么能有不勝利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2018年9月,兩位七旬己過的戰(zhàn)友終于見面,班長和戰(zhàn)士相擁在金秋的陽光下。這是一個溫馨的時刻:</p><p class="ql-block">暢懷談徹夜難眠,</p><p class="ql-block">杯端嘗佳肴香甜;</p><p class="ql-block">覽游走千年古城,</p><p class="ql-block">舉頭望陽光在線。</p><p class="ql-block">—— 是緣分讓曾經(jīng)遙遠的人們,有了昔日的相識、相知;</p><p class="ql-block">—— 是情分叫一度失聯(lián)的戰(zhàn)友,有了今天的相逢、相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位戰(zhàn)友K. l. x,1966年入伍的山東兵。長得是大家一致公認的孩兒模樣,精神而秀氣。</p><p class="ql-block"> 跟他聊當(dāng)年,他傳給我一張在友誼關(guān)前的合影。時代久遠,弄不清他是其中的哪一位。</p><p class="ql-block"> 也難怪,K. l. x 是電話班長,伸出腦袋,聽快門一聲后,就忙著去伺候他的電話去了。存放多年、又不太清晰的照片上,個個都差不多,但他稱,“照片上肯定有我!”</p><p class="ql-block">—— 無容置疑,支隊整體離境前的合影照片,輪戰(zhàn)戰(zhàn)友都有屬于自己的那一張。如果說,辨不出其中的哪一個,則正好應(yīng)了那首歌中所唱的,“你不認識我,我也不寂寞;你不熟悉我,我也還是我。假如一天風(fēng)雨來,風(fēng)雨中會顯出我軍人的本色”。</p><p class="ql-block"> 談起大部隊出國的摩托行軍,老兵們都有深刻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這是期待多日的一天。各分隊的運作從天剛亮就己經(jīng)開始。氣氛緊張急促而井然有秩,“軍號已吹響”,戰(zhàn)士們?nèi)σ愿?、氣壓山河?lt;/p><p class="ql-block"> 火炮、雷達、指揮儀、油機、…… 被牽引著離開防地。放眼望去,軍用卡車一輛接著一輛,一路朝著南。</p><p class="ql-block"> 在友誼關(guān)中國一側(cè)的公路上,出征勇士的隊伍列成長龍。</p><p class="ql-block"> 援越抗美是國家行為,當(dāng)時未經(jīng)正式宣布。家人并不知曉,更不可能送行。因此,“逆行者”的出征儀式簡樸卻隆重。</p><p class="ql-block"> 代表祖國前往歡送的是空軍所屬的文工團等各單位組成的一支支毛澤東思想宣傳隊。他們在現(xiàn)場,揮動一本本紅色的寶書、唱著一支支動人的贊歌、遞上一杯杯深情的甜水。四周是標(biāo)語、彩旗;鑼鼓喧天、歡聲雷動……。</p><p class="ql-block"> 友誼關(guān)下,出行前列隊,莊嚴(yán)宣誓;離境各部隊分成若干批次,以班或排為單位,照相留念。</p><p class="ql-block"> 此舉的意義非凡。任關(guān)山險阻,必?zé)o所畏懼,定揚我軍威。</p><p class="ql-block"> 按照輪戰(zhàn)部隊的換防要求,臨近天黑時分,滾滾鐵流依次駛出國門。</p><p class="ql-block"> 踏進夜色下的異國,借助微弱的燈光,默默地動、悄悄地行。這是戰(zhàn)場的必須,這是戰(zhàn)斗的前奏。心中的情感是:</p><p class="ql-block">—— “再見吧,祖國!”</p><p class="ql-block">—— “放心吧,媽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春在征程中閃光。最記得的一剎那,是開拔出發(fā)的時刻。</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友 R. y. q 所在分隊在1968年3月13日出關(guān)。</p><p class="ql-block"> 說起送別的場面,刻骨銘心、讓人動容。南京空軍所屬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的同志們,簇擁在緩慢前行的軍車兩旁,歡送親人上戰(zhàn)場,其景其情感天動地,無法形容。他說,那時刻,印象最深的是,戰(zhàn)友們遞上水杯,打心里迸出的一句話是:</p><p class="ql-block">—— “喝口祖國的水再走!”</p><p class="ql-block"> 即將離別祖國的戰(zhàn)車上,年青的士兵們相互打氣,充滿真情地說:“對,喝上祖國最后一杯水!”</p><p class="ql-block">—— 此一去,“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洋溢在胸的樂觀主義精神驚天地,泣鬼神!</p><p class="ql-block"> 挺胸站立的帥哥 R. y. p. 是一名雷達操縱手。敵情傳來、警報響起,他必須立即就位,緊盯跟蹤移動目標(biāo);敵機進防區(qū),他更要聚精會神,不斷報出方位、距離;敵機一旦臨近,他更要確保秒秒分分不誤戰(zhàn)機。</p><p class="ql-block"> 火炮高昂,敵機的方向、距離、速度都在雷達手的掌握之中。一旦進入射程,就是炮彈怒吼的時刻。</p><p class="ql-block"> 一日復(fù)一日,在日夜警惕的戰(zhàn)車上,常備不懈地奮戰(zhàn)一年。基本上就是在簡陋鋪位和雷達顯示屏之間,“兩點一線”地來來回回。那是以一種堅不可摧的意志,抗拒著單調(diào)、孤獨。戰(zhàn)士就是要堅守在自己的戰(zhàn)斗崗位,成為這種英雄,不簡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美好的相逢是在2017年11月,福建漳州。大家都曾經(jīng)服役過的連隊,在這里舉行聯(lián)誼會。成功之路艱辛而漫長、樸素又燦爛。我們無悔地從黑燈瞎火的越南山頭一路艱辛,終于走進燈火輝煌的宴會餐廳 —— 我們熬到了今天,更笑到了今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懷舊情緒強烈,身著65式軍裝的老兵Q. d. c,依然是當(dāng)年的青春模樣,太帥了。</p><p class="ql-block"> 援越期間,作為衛(wèi)生員,他多次換動分隊。其中時間較長的一個基層分隊,在他回國退伍后,我被調(diào)去“補缺”。從戰(zhàn)士們的口口相傳中,知道他工作認真負責(zé)、得心應(yīng)手,大家的評價都非常高。</p><p class="ql-block"> 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我們分隊使用的是換裝的1959年式100毫米高射炮。屬于仿制改進的牽引式中口徑高射炮武器系統(tǒng)。它是由高射炮(8門),以及指揮儀、炮瞄雷達、電源站和配套的彈藥組成??梢詫?2000米以下的空中目標(biāo)進行射擊。是1964年才批準(zhǔn)定型的武器。</p><p class="ql-block"> 攜這種新型號的高射炮趕赴輪戰(zhàn)時,又加裝多發(fā)供彈裝置,使戰(zhàn)斗力大為加強,便我們分隊成了裝備先進武器的高炮部隊。</p><p class="ql-block"> 相應(yīng)的,在這個分隊擔(dān)任衛(wèi)生員,干部戰(zhàn)士人員更多。而且,由于這些武器分別安排在相距兩個山包的指揮陣地和火炮陣地,一趟跑下來,為兵服務(wù)的工作更為繁重。</p><p class="ql-block"> 部隊摩托行軍轉(zhuǎn)移時,分隊的各種武器、裝備、設(shè)施,被排成長長的一列,足有數(shù)百米。這時,衛(wèi)生員乘坐在牽引車寬敞的駕駛室里,前瞻后望,能享受風(fēng)馳電掣或是時停時行的感覺。我對此十分享受和向往。如果能夠回到當(dāng)年,重溫新兵的那種神氣和得意,就太美了。</p><p class="ql-block"> 我和 Q 大哥,同是來自革命老區(qū)——江西的兵,分手已經(jīng)半個世紀(jì)。如果不是突然降臨的新冠肺炎,我們本計劃有一次歡聚。期待肆虐的疫情過去,我們一定能夠來一次緊緊地握手和擁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時任大隊一區(qū)隊的區(qū)隊文書Z. q. x ,1961年夏,在升入高中三年級的時候,毅然從蘇州入伍。</p><p class="ql-block"> 武漢疫情最嚴(yán)重的時候,僅僅通過戰(zhàn)友的一點模糊信息,他曲曲折折地找到了我的地址和電話,并終于建立了微信往來。</p><p class="ql-block"> 他到底是六十年代部隊極少有的中學(xué)生,知識底蘊厚重,知道很多東西。</p><p class="ql-block"> 在繁重的參戰(zhàn)條件下,堅持寫下頁頁日記,從邁出國門的意志鏗鏘、擊落敵機的如釋負重、到凱旋歸來的歡天喜地,讓很多難得的經(jīng)歷被記錄了下來。讀起來令人熱血沸騰、不勝唏噓。</p><p class="ql-block"> 更為可貴的是,他保留下件件“文物”非常豐富。</p><p class="ql-block"> 一副寫有姓名、血型、住址的腰帶,就是一段“為五個偉大爭光”的故事;一幅戰(zhàn)場上繡成的毛主席像,就是中華兒女忠于祖國的寫照;一張包裹糖果的商標(biāo)紙、一盒早己吸盡的香煙鐵殼,是越南老鄉(xiāng)對中國士兵的情誼;一套泛黃起折的老照片,更是戰(zhàn)士奮發(fā)搏擊沙場、誓死獻身革命事業(yè)的明證;…… 。</p><p class="ql-block"> 與這位 Z 老大哥交流,學(xué)習(xí)和補充了我當(dāng)年援越的許多有關(guān)知識。</p><p class="ql-block"> 在部隊服役八年后,他退伍回城。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他又拿起書本,攻讀大學(xué)課程并一舉獲得成功。</p><p class="ql-block">—— 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的一代天驕,讓人民欣慰、讓祖國驕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一位老大哥戰(zhàn)友 W. q. h,1965年的遼寧兵。</p><p class="ql-block"> 他所在的分隊在我們包扎所的東南方向。我經(jīng)常陪軍醫(yī)去他們那里巡診、檢查衛(wèi)生防疫情況。有時候,我也一個人單獨前往,送個藥品或醫(yī)療器械等物件。這時,由兩個山頭的戰(zhàn)友以望遠鏡追隨,保護、追逐我的行蹤安全。然后,分隊衛(wèi)生員會走出山頭,在山路一半的地方迎接我。</p><p class="ql-block"> 那會的每座山頭的四周,都是雜草叢生。在高溫濕熱的環(huán)境下,炮陣地的壕溝等陰涼處,總會躲藏一些野生動物。</p><p class="ql-block"> 這天,說抓住了一條“敢于來犯”的長蟲。我在此時年齡偏小、機動性大,當(dāng)然是責(zé)無旁貸地前去取回。一直在城里長大,盡管有點怕,仍然勇往。</p><p class="ql-block"> 山頭上,戰(zhàn)友們正在維護武器,其中當(dāng)然也會有這位大哥。長蟲己被開膛破肚,扒去外皮。我一看,他們把起碼有兩米長的長蛇卷成了圈。我扛著綁在長竹桿上的獵物踏上回程 —— 還不錯,沒有了恐懼感,還哼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小曲。</p><p class="ql-block"> 大哥刻苦勤奮。退伍之后,為了更好地為祖國的四化建設(shè)添磚加瓦,他又走進了大學(xué)課堂。讓自己適應(yīng)改革開放的需要。</p><p class="ql-block"> 大哥情誼深長。幾十年后,他千里迢迢專程去探望當(dāng)年的分隊首長。經(jīng)過武漢時,我與W.大哥講起抓蛇、扛蛇這些事。他說,陣地上經(jīng)常突然出現(xiàn)長蟲,至于叫不出名字的動物前來騷擾的事情,太多了。</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我們天天在“微信運動”上相互點贊。W.大哥堅持走路,每天都是“行萬步路”,是值得我學(xué)習(xí)的好榜樣。</p><p class="ql-block"> 不是說兩地戰(zhàn)友之間,“見與不見,都在想念”嗎?我們則更超越,“多走與少走,天天都招手!”</p><p class="ql-block"> 這次新冠肺炎肆虐,大哥對疫情非常關(guān)注,一直給予細心的指點。真誠的話語醇香、甘甜。遠隔著萬水千山,回味老戰(zhàn)友的衷心慰問,喜滋滋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援越的時候,我和T .d. l.兩人的駐地,隔著一座山頭。由于都是衛(wèi)生員,有一定的流動性,所以見面的機會不少。</p><p class="ql-block"> 這張相片攝于1968年年底或1969年年初。記得只過了幾天,1969年1月18日,一架敵偵察機來犯,陣地上又響起了炮聲。盡管美國己在兩個月前即宣布“全面停止對北越的轟炸和炮擊”。</p><p class="ql-block"> 這是我們部隊本年度多次“一等”后的第三次大炮發(fā)言。飛賊只轉(zhuǎn)一下,即迅速開溜。整個地看,是入越高炮部隊在我們防區(qū)對敵的最后一擊。而此時,距美國總統(tǒng)約翰遜下臺只剩兩天。</p><p class="ql-block"> 因此可以說,這張照片的意義在于是一種標(biāo)志。大部隊入越將近一年的堅守行將結(jié)束,回程的日子快來到了!</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走進安享晚年的時候,我們的居住地隔著一個省份。雖然有了聯(lián)系,仍然盼望著在一起說說話、憶憶舊—— 相信這樣的機會一定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也是一位1966年入伍的江西兵。上左圖攝于1968年10月1日,建國十九周年的時刻。</p><p class="ql-block"> 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年輕士兵全神貫注——這是當(dāng)時的標(biāo)準(zhǔn)場景。在輪戰(zhàn)的日子里,除了跑警報、進入“一等”和相當(dāng)有限的訓(xùn)練、擦拭武器外,我們都會自覺地捧起《毛澤東選集》。吸取無窮無盡的精神力量,一刻都不能忘。</p><p class="ql-block"> 他是中國后勤部隊211大隊衛(wèi)生隊的衛(wèi)生員L. g. c ,白衣戰(zhàn)士中的普通一員。</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年2月7日,毛主席親自簽發(fā)命令,派遣我們34支隊入越輪戰(zhàn)。</p><p class="ql-block"> 按照參戰(zhàn)要求,必須嚴(yán)格保密。他和大家一樣,隱瞞家人,在風(fēng)雨來時顯出了軍人本色。</p><p class="ql-block"> 全支隊上上下下群情振奮,紛紛留下遺囑,遞上決心書。洋溢著革命英雄主義的豪情,揮舞著紅書。在友誼關(guān)下舉手宣誓后,義無反顧跨出國境。</p><p class="ql-block"> 完成輪戰(zhàn)任務(wù)勝利凱旋。生活回歸于白鴿飛舞的安詳平靜。L .兄和大家一樣,沒有任何的聲張,依然是綠軍裝在身,繼續(xù)著平時的戰(zhàn)備和軍訓(xùn)。 </p><p class="ql-block"> 當(dāng)兵足足滿七年后,他默默退出現(xiàn)役,回到生他養(yǎng)他的故鄉(xiāng)。</p><p class="ql-block"> 硝煙散盡,花好月園。L. g. c.和他同時代的戰(zhàn)友們勤懇、低調(diào)地耕耘在祖國的大地上。和十多億中國百姓一樣,收獲著屬于自己的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越南,我曾和這位廣東戰(zhàn)友在同一個分隊的隊部。他是1965年入伍的廣東兵。</p><p class="ql-block"> 他叫C. q. q ,擔(dān)任分隊文書,寫的字奔放蕭灑。因為擔(dān)任的工作機動性較強,有領(lǐng)郵件、取用品、出公差等下山辦事的機會。新來乍到時,他帶我下山挑水,平時話不多的大哥,給我介紹情況很精辟,很吸引人。</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在連隊的戰(zhàn)友聚會上,我們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皶r過境遷人依舊”,我們都沉浸于對滄桑歲月的無限眷戀?!?記得車輪滾滾,記得警報聲聲,記得火炮轟轟,記得歡呼陣陣 ……。</p><p class="ql-block"> 不知為什么,提起來“最”記得的,卻是“得勝回程”:</p><p class="ql-block"> 2月17日是春節(jié),放假一天。在此前后,廣州部隊派出文工團進行慰問演出;發(fā)給每位指戰(zhàn)員《毛澤東選集》64K合訂本、《最高指示》和毛主席像章;越南政府贈給大家“團結(jié)戰(zhàn)勝美帝”紀(jì)念章、“8.5”紀(jì)念章和證書;并送了些糖果和香煙;老百姓將粽子、香蕉,還有點酒挑上山頭。</p><p class="ql-block">而最讓人激動的是:</p><p class="ql-block">—— 我們將要回國了!</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三,部隊作回撤歸建動員。提出“一舉一動讓毛主席滿意,一言一行讓毛主席放心”。</p><p class="ql-block"> 我們愛護越南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從荒草山頭上的低矮小棚,到雜枝小徑旁的貓耳小洞,凡是部隊涉及的地方,都必須填平補齊、平整潔凈……。同志們勁頭特別足,歡快、忙碌、有條不紊,流著汗還哼著小曲。興奮點高的戰(zhàn)士難以入眠,夢中傾吐的,甚至是鄉(xiāng)土味極濃的方言。</p><p class="ql-block">我們還有“三告別”:</p><p class="ql-block">—— 專程走訪附近村落,向越南人民告別;</p><p class="ql-block">—— 前往援越部隊的陵園,向安息在異國的烈士戰(zhàn)友告別;</p><p class="ql-block">—— 全體干部戰(zhàn)士肅立炮位,向默默無言的陣地告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公元一九六九年二月二十七日,中國后勤部隊34支隊211大隊2區(qū)隊解除戰(zhàn)備,撤離陣地。我們完成了祖國人民交給的戰(zhàn)斗任務(wù)。</p><p class="ql-block"> 這個日子,我們記得!延續(xù)至今,記得了52年,而且將永生記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翻看兩位和我同在1968年入伍的戰(zhàn)友小H.和小L.照片,點點滴滴在心頭。</p><p class="ql-block"> 左邊叉腰遠眺的瘦高個子,是來自廣西,H. s.x 。當(dāng)時在大隊衛(wèi)生隊擔(dān)任衛(wèi)生員,我的同行。</p><p class="ql-block"> 小H醫(yī)術(shù)很棒,大概在當(dāng)兵前就接受過這方面知識的熏陶。有一次有個戰(zhàn)士不知何故扭到了腰,貼上了止痛膏效果不明顯。給按摩了幾下,說更痛。</p><p class="ql-block"> 咱們的小 H 上場,用了三、五根銀針,三、五下?lián)芾?,最多二、三天就全好了?lt;/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次處理意外事故。他當(dāng)機立斷,扛起來就走 —— 這回印象更深,因為馬上就要退伍了,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對待自己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們同年退伍。路途遙遠,環(huán)境有限,我們分手后就沒有再見過面。據(jù)說事業(yè)干得頗有成就,只是積勞成疾,病患奪去了他的生命。好戰(zhàn)友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右邊緊握鋼槍的敦實小伙,是來自河北。時是二區(qū)隊隊部的油機員L. m. m 。在新兵不多的同一個山頭,跑起警報來,我倆的戰(zhàn)位隔得最近,當(dāng)然在這個時候,是各有分工、沒有辦法交流的。</p><p class="ql-block"> 這個兵實在是全身上下、一天到晚都是勁。只見過他汗流浹背的干活,沒見過他喊苦叫累的時候。只要是招呼辦事,就會立馬見他跑步上前。有人說,看到他就知道什么叫朝氣勃勃。</p><p class="ql-block"> 剛滿一年兵齡,即被上級領(lǐng)導(dǎo)部門調(diào)走。我們也因此失去了聯(lián)系—— 算起來,也當(dāng)是七十往上的老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位老人Z. y. h,己經(jīng)九十二歲。是解放戰(zhàn)爭時期參軍入伍的老兵。</p><p class="ql-block"> 五十二年前的 8 月 26 日,我和胖子W. c. h.一同分配到中國后勤部隊34支隊211大隊的衛(wèi)生隊時,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他。</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他擔(dān)任衛(wèi)生隊副隊長。在詢問了我和胖子W. c. h的基本情況后,告訴我倆:</p><p class="ql-block"> “準(zhǔn)備把你們放到基層去。現(xiàn)在下面的防疫任務(wù)很繁重,作為新同志,相信你們能夠完成任務(wù),……?!?lt;/p><p class="ql-block"> 見我倆迫不及待,午飯后稍作休息,他就引領(lǐng)上路,踏小道、上汽車,親自把我們兩個什么都不懂的小衛(wèi)生員送往區(qū)隊包扎所。算一算,老人家那個時候年富力強,才剛剛不惑。好年輕呀!</p><p class="ql-block"> 此后,我從機關(guān)到連隊,又從連隊回機關(guān),一直都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工作。他給了我持續(xù)不斷的指導(dǎo),給了我切實有用的幫助。</p><p class="ql-block">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1973年2月,正是老兵的退伍季。他跟我促膝談心,希望能繼續(xù)留隊。</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時,文革還在繼續(xù)革命中。我那年過五旬的年邁父母,早己“不在城里吃閑飯”。我的弟妹們也都無一例外的在當(dāng)著“知識青年”,而且離家很遠,沒有一個在他們的身邊。若能退役回城,起碼離父母可以近一點。這么一說,很快得到了他的理解和同情。</p><p class="ql-block"> 這一回,又是他親自出馬。跟隨著一同去團部機關(guān)的路上,我們邊走邊談。</p><p class="ql-block"> 從接到我來衛(wèi)生隊后立即下基層講起。有的細節(jié)我想不起來,隊長(他此時己由副職轉(zhuǎn)正職)卻記得很清楚。洋溢著滿滿的過往友情—— 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不但愛說笑,還很念舊,那怕是對我這樣,一位年齡小于他兵齡的普通衛(wèi)生員。</p><p class="ql-block"> 到了軍務(wù)股,經(jīng)辦的參謀別看平時笑瞇瞇,這回卻差點火。我又不老練,搶著先述說本人,“己超期服役兩年”、“家里的實際情況”、…… 。那料,他對隊長還有點低頭哈腰;對我的要求,則顯出參謀的不平常姿態(tài),表達出某種不以為然和無動于衷。</p><p class="ql-block"> 隊長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也沒有多說 —— 資格擺在那里,直接進里間找股長。</p><p class="ql-block"> 三言兩語,給衛(wèi)生隊“增加一名新兵指標(biāo)”的問題就解決了。</p><p class="ql-block"> 老隊長心慈祥、明事理。我這個“流水的兵”,是他親自迎來又送往的,我記得他!</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老隊長早已離休在老家山東。生活愉快,兒女孝順。前年還有戰(zhàn)友前去探望。我也曾給隊長打過長途,老人家耳朵有點背,但談笑依然—— 祝老領(lǐng)導(dǎo)健康長壽,祝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張相片攝于1968年11月, 驀然回首,足足過去了五十二年。</p><p class="ql-block"> 我怎么也記不起當(dāng)時在想什么,會這么開心的笑。</p><p class="ql-block"> 身后,是我在越南時的駐地 —— 中國后勤部隊34支隊211大隊二區(qū)隊包扎所。它處在四個小山包之間、偏近山腳下的樹木雜草里。背景的茅草棚隔成相對獨立的兩個單元。一間放我們五、六個人的床鋪,擠得很,勉強可以棲身;另一間小得多,接待前來就診的老鄉(xiāng),差不多的時候,都是讓他們站在外面,席地而坐,排隊等待。</p><p class="ql-block"> 我站立的位置往上直行,是一條直通區(qū)隊隊部的小路。而右前方走幾步,就是一個高1米5、大約有三、四平方米左右的防空洞。里面放有包裝精良的急救藥品等等。(記得一次跑警報,里面塞進20多中老年婦女和小孩、嬰兒等老鄉(xiāng),他們不吵不鬧、很安靜。警報解除后他們從中出來時,沒有一點恐懼,一邊拍著身上的灰,有的一邊還在談笑。)</p><p class="ql-block"> 在這座簡陋的土棚里,除了下分隊,我居住在這里,經(jīng)歷了秋、冬和春的三個季節(jié)(8.26.——次年2.27.)。從土棚背后,向左沿山包走,一日三餐都是繞大半個圈去炊事班用膳。窄小的路徑兩邊雜草叢生,我常常都是拿一根木棍,邊打“草”邊前行。</p><p class="ql-block"> 每天早上則出土棚從右,大約走里吧路去擔(dān)水,用以保證洗漱、針管消毒等日常所需。四處經(jīng)常出沒一些鮮為人知的小動物。白天有小咬,夜間有蚊蟲,都要放下蚊帳。晝夜天氣變化大,盛夏上床也要鋪床,加蓋被子。</p><p class="ql-block"> 我們也有政治學(xué)習(xí)。能夠閱讀到《解放軍報》、《空軍報》,但時間要晚若干天;也有“天天讀”、背“老三篇”,只是越南老鄉(xiāng)一來,就吹掉了;學(xué)習(xí)“知識青年到農(nóng)村去”的最新最高指示,認真到現(xiàn)在還能倒背如流;“不在城里吃閑飯”這樣的新詞匯,一句沒挪下過;……。</p><p class="ql-block"> 那時,一天忙到晚,總有事等著你?;旧蠜]有休息日的概念。跑警報了,趕緊戴上鋼盔,挎上急救箱,等待與敵機的交火。而當(dāng)敵機擦個邊就匆匆拐了彎溜走,我們遇到“空跑”時,我就在心底埋怨過,飛賊太膽小,讓我們少撈到一次開炮機會。</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這樣的日子不再有,這樣的日子太難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感謝部隊,給予了溫馨、和諧、厚實的成長平臺,讓我參與了難得的輪戰(zhàn)實踐、讓我認識了很多的純樸戰(zhàn)友。</p><p class="ql-block"> 每一位戰(zhàn)友,都是一首熱烈的歌,哼過旋律就一生回味;每一位戰(zhàn)友,都是一本激情的書,讀過章節(jié)就永遠難忘。純樸的氛圍、和諧的空間,讓我收獲了幸運、經(jīng)歷和歡樂。</p><p class="ql-block">—— 如此看這張照片,對著鏡頭,我禁不住地在笑,還是很有些道理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9年3月7日,空軍高炮四師經(jīng)過援越抗美的戰(zhàn)場考驗,返回到了上海駐地。</p><p class="ql-block"> 在越南人民抗擊侵略者的時刻,我們是國際主義的“逆行者”。但是由于當(dāng)時的保密要求,我們的行動不為人知。只是在部隊內(nèi)進行了歡迎和慶祝。</p><p class="ql-block"> 上級領(lǐng)導(dǎo)機關(guān)贈給了我一本《毛主席詩詞》。讓我一定要按照毛主席教導(dǎo)的那樣,“雄關(guān)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p><p class="ql-block"> 苦樂人生多少事,我把青春20歲的那一年,永遠地留在生命的記憶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0.10.25.(稿)</p><p class="ql-block"> 2021.01.08. (定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