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南征北戰(zhàn)七十年 金戈鐵馬豫皖邊<br> ——記我的父親程朝先</b></h1> 程蘇寧 <h1><font color="#b06fbb">我的父親程朝先</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1950年父親任騎兵團團長時在安徽亳州留影</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人物簡介】</b></font><br>程朝先(1915.12~2002.8.27),福建省長汀縣濯田區(qū)赤窖村人。1932年1月參加紅軍,先后任瑞金紅軍大學特務(wù)員、校部通訊員、陳賡校長警衛(wèi)員。1933年3月加入共青團,1936年1月轉(zhuǎn)入中國共產(chǎn)黨。參加了長征。后入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步兵3科學習。1937年1月任中央軍委機要員、中央警衛(wèi)團6連副連長。3月任八路軍太原辦事處副官。1938年2月跟隨彭雪楓開辟豫東皖北抗日根據(jù)地,先后任竹溝留守處副主任、新四軍游擊支隊參謀。1940年8月10日組建八路軍4縱司令部直屬騎兵連任連長。1941年8月1日任新四軍4師騎兵團1大隊大隊長。1946年8月任華東野戰(zhàn)軍9縱騎兵團參謀長。1947年1月率騎兵團2個大隊堅持淮北敵后游擊戰(zhàn)。1949年1月任華野直屬騎兵團團長。1951年10月后歷任蚌埠空軍20師60團團長、煙臺中央后勤部汽車91團團長、山東濰坊市兵役局長、四川江津軍分區(qū)參謀長等職。1988年榮獲二級紅星功勛榮譽章。1966年6月離休,副軍職待遇。2002年8月27日在安徽蚌埠市病逝后,軍委副主席張震為他題詞:“南征北戰(zhàn)七十年,金戈鐵馬豫皖邊?!?lt;/h1><h1><br></h1> <h1> <b><font color="#167efb">一、參加紅軍</font></b></h1> <h1> 我的父親程朝先,出生于貧雇農(nóng)家庭。從小上山打柴、放牛。12歲就到地主的作坊(紙廠)當造紙工人。</h1><h1> 1929年家鄉(xiāng)來了紅軍,打土豪分田地,建立了蘇維埃。他14歲參加共產(chǎn)主義少年先鋒隊。1932年1月中央蘇區(qū)擴紅,父親就與同村十幾個年輕人積極報名參加了紅軍,來到中央蘇區(qū)紅都瑞金,編在武陽梅新兵教導師訓練。</h1> <h1> 1932年5月,父親被分配到紅軍學校(后改為紅軍大學)特務(wù)隊當戰(zhàn)士。一天在校門口站崗,幾個軍人來到跟前,有一個人仔細端詳了他,拍拍他的肩膀,說:“這小鬼長得真精神!”,原來是劉伯承將軍。</h1><h1> 1933年3月父親任校部通訊員工作,并加入共青團。1934年10月任陳賡校長的警衛(wèi)員。陳賡校長從他戴著的草帽上寫的“程”字,取個學名為程朝先,意為迎著朝陽,奮勇向前。</h1> <h1> 1934年10月,原紅軍大學、彭楊步校、公略步校和特科學校等合并組成干部團,陳賡任干部團團長,父親繼續(xù)擔任警衛(wèi)員兼通信員。</h1><h1> 干部團被編為紅一方面軍第1野戰(zhàn)縱隊第4梯隊,葉劍英任縱隊司令員,開始了長征。</h1><h1> 12月1日,中央紅軍突破湘江時,8.6萬人馬已經(jīng)銳減為3萬余人。與父親同村一起參軍的青年伙伴大都在這次作戰(zhàn)中犧牲了。</h1><h1> </h1> <h1> 1935年6月12日,父親拽住騾子尾巴翻越茫茫的萬年雪山夾金山。6月14日,紅一方面軍抵達懋功,與紅四方面軍勝利會師。8月上旬,干部團與紅四方面軍紅軍大學合并成立中國工農(nóng)紅軍大學。陳賡調(diào)任紅一軍團13團團長,父親隨調(diào)任警衛(wèi)員。</h1> <h1> 1936年4月,父親調(diào)到紅軍大學三科學習9個月。1937年1月任中央軍委機要員。3月,父親調(diào)任中央警衛(wèi)團6連副連長兼3排排長。</h1><h1> 初春,部隊駐在延安附近富縣。有一天.突然接到命令回延安,中央軍委首長要他到國家保衛(wèi)局接受新任務(wù)。到了國家保衛(wèi)局,負責同志說:“你是經(jīng)長征鍛煉的紅小鬼,又是陳賡同志的警衛(wèi)員,彭雪楓同志對你很了解,而且印象很好。目前他正在太原秘密從事對閻錫山的統(tǒng)戰(zhàn)工作,點名要你跟他當隨從副官。如無意見,你準備一下就走。”</h1><div><br></div> <h1><font color="#167efb"><b> 二、太原統(tǒng)戰(zhàn)</b></font></h1> <h1> 1937年3月19日,父親就和電臺臺長岳夏(羅若遐)、報務(wù)員李建華、譯電員鐘金輝、勤務(wù)員雷智?。ìF(xiàn)名雷義志)等,每人只帶了簡單的行李,在背包里藏了一部小型電臺,化裝成普通老百姓,從延安到達太原。</h1> <h1> 一下火車,就見到了親自到車站迎接的彭雪楓,安排大家在并州飯店住下。3月22日晚,彭雪楓和岳夏、李建華、鐘金輝、雷智俊、程朝先等以家庭形式分別由“基青”后院6號、并州飯店遷住城西老滿城30號。這是一座獨門四合院,對外稱“彭公館”。</h1><h1> 他們很快就把一部5瓦特的秘密電臺安裝起來,并按照在延安約定的波長、呼號于3月24日正式開始工作,直接溝通了紅軍秘密聯(lián)絡(luò)站——“彭公館”同延安電臺的空中通訊聯(lián)絡(luò)。</h1> <h1><font color="#b06fbb">彭雪楓在八路軍駐晉辦事處任八路軍總部參謀處少將處長兼辦事處主任</font></h1> <h1> 7月初,父親隨彭雪楓返回延安匯報工作。7月17日,彭雪楓到中組部看望張震并交代去太原的工作任務(wù)。18日,彭雪楓同張震、程朝先乘坐朱德總司令的汽車一起離開延安,動身返晉。</h1> <h1> 9月11日,“彭公館”紅軍聯(lián)絡(luò)站公開為八路軍駐晉辦事處,彭雪楓任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少將參謀處長兼駐晉辦事處主任,張震任參謀兼總務(wù)科長,程朝先任辦事處副官。地址遷到太原市成城中學。</h1><h1> 此后,辦事處更加繁忙,彭處長每天到處奔波,與各界人士交往,動員抗戰(zhàn)力量,推進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周副主席、朱總司令也常來指導工作。</h1><h1> 父親每天要做好彭處長安全保衛(wèi)工作,背著兩把德國毛瑟手槍(二十響駁殼槍),隨侍左右以防不測。這一段時間,彭處長工作雖然十分繁忙,但仍關(guān)心父親的文化學習。</h1> <h1><font color="#b06fbb">父親在八路軍駐晉辦事處擔任副官時攝于太原 </font></h1> <h1> 1937年11月4日夜,閻錫山棄守太原。彭雪楓處長、張震科長陪同周恩來、鄧小平留在太原城內(nèi)部署太原失守后的抗日救亡工作,到11月7日夜,辦事處全體才撤離。</h1><h1> 過汾河時,車輛很多,擁擠不堪,橋上的道路被堵死了。周副主席、彭處長下令將閻錫山送的大、小汽車全部丟棄,除了電臺和文件外,每人行李也都不要了。在彭處長的指揮下強行渡過汾河,撤到了臨汾。</h1> <h1><font color="#b06fbb">撤離太原辦事處時合影。前排右起鄧小平、周恩來、彭雪楓、 程朝先、后排中張震</font></h1> <h1> 在臨汾,彭處長舉辦八路軍駐晉辦事處學兵大隊,親自去講授課程,為抗日工作培養(yǎng)了大批干部。</h1><div><br></div> <h1><b><font color="#167efb"> 三、 竹溝整編</font></b></h1> <h1> 1938年1月,春節(jié)將至,彭雪楓交代了八路軍臨汾兵站等項工作,帶著程朝先水陸兼程,于25日到達武漢中共中央長江局報到。</h1><h1> 2月15日周恩來主持長江局會議,彭雪楓加入中共河南省委及新四軍第4支隊軍政委員會,負責領(lǐng)導全軍區(qū)軍事工作。</h1> <h1> 會后,彭雪楓即帶領(lǐng)程朝先(見習參謀)等一批人由武漢到達河南省確山縣竹溝鎮(zhèn),并以八路軍參謀處長身份,同中共河南省委組織部長林凱一起,全面主持黨在竹溝鎮(zhèn)的各項工作。</h1><h1> 根據(jù)河南省委意見,兼任河南省委軍事部長并協(xié)助王國華、周駿鳴將豫南人民抗日獨立團整編為新四軍第4支隊第8團,建立了8團留守處,整頓發(fā)展黨的組織,開辦竹溝軍政教導大隊。</h1> <h1> 彭雪楓根據(jù)河南省委的指示,開展收編土匪武裝的工作。當時收編的安可祥、段永祥團是當?shù)刈畲蟮摹按髼U”武裝。</h1><h1> 安、段團收編后,由于當時財政困難,發(fā)不出餉,其中部分慣匪惡習難改,紀律很壞。為了維護我黨我軍聲譽,提高部隊素質(zhì),挽回在群眾中造成的不良影響,真正將其改造成人民軍隊。</h1><h1> 經(jīng)彭雪楓、王國華、張震等同志研究,決定對安、段兩團實行集中繳械整編。為保證整編順利進行,遂將安團調(diào)信陽邢集集中,段團調(diào)竹溝集中。邢集因有周俊鳴的一個營武裝,整編進行順利。</h1> <h1> 而竹溝僅有留守處一個警衛(wèi)排,要整編七八百人的土匪武裝,確非易事。經(jīng)周密思考,確定智取:以彭雪楓的名義開歡迎會,請段團官兵吃飯,在吃飯時解決他們。</h1><h1> 是年3月10日,在下令段團到竹溝附近集中后,為使其不生疑,張震為其劃分了宿營地,讓他們派出宿營組安營。</h1><h1> 歡迎會剛一結(jié)束,彭雪楓就請段永祥及其連以上干部在關(guān)帝廟會餐,我們的干部兩個夾他們一個,依次就座。段永祥是個彪形大漢,腰上插著兩支二十響駁殼槍,身后跟著一幫子馬弁保鏢。彭雪楓談笑風生,神態(tài)自若,把段團長讓到里屋入席。</h1><h1> 宴會開始,起立舉杯敬酒。這時,彭雪楓使了一個眼色,機智勇敢的父親猛撲上去,抱住了段永祥,下掉了他的雙槍,緊接著,外屋的手槍班也迅速解除了馬弁保鏢的武裝。</h1> <h1> 與此同時,張震請段團全體官兵到學校吃飯,槍支都架在學校北面操場上,人員徒手入席。在上三道菜時,一聲令下,沖鋒槍排的戰(zhàn)士封住了大門,六七百人全部繳械。然后,張震立即派人騎著馬,跑到他們宿營地解除設(shè)營人員武裝。</h1><h1> 彭雪楓及時向段團官兵集體講話,說明繳械原因,宣傳黨的政策,愿意抗日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發(fā)給路費回家。結(jié)果大部分官兵受編。</h1><h1> 整編后,編為2個營,充實到新四軍4支隊8團。周俊鳴任團長。全團1300余人,不久開赴皖東前線,成為一支抗日中堅力量。</h1> <h1> 1938年春天,父親陪同彭處長去武漢的八路軍駐漢口辦事處。當時周恩來副主席正在武漢與國民黨談判,彭雪楓以十八集團軍參謀處長的身份參加了會議。</h1><h1> 周副主席看父親機靈能干,提議留下來給他當副官,父親認為自己文化低,擔負不了重要任務(wù),又喜歡戰(zhàn)斗部隊,跟著彭處長回到了竹溝。</h1><h1> 此后,父親多次去武漢,為竹溝留守處領(lǐng)款、領(lǐng)物資。一次曾領(lǐng)到了6挺蘇聯(lián)轉(zhuǎn)盤式機關(guān)槍和子彈,這在后來東進途中發(fā)揮了不小的作用。</h1> <h1><font color="#b06fbb">1938年父親在長江局工作時攝于武漢</font></h1><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 <h1><b><font color="#167efb"> 四、東進烽火</font></b></h1> <h1> 1938年9月27日,河南省委按照周恩來、葉劍英的指示,組建新四軍游擊支隊,彭雪楓任司令員兼政委,張震任參謀長。在竹溝的現(xiàn)有武裝373人整編為新四軍游擊支隊,挺進豫東抗日前線。</h1><h1> 10月11日,在西華杜崗村與蕭望東率領(lǐng)的先遣大隊、吳芝圃領(lǐng)導的豫東人民抗日游擊第3支隊會師,合編為新四軍游擊支隊,彭雪楓任司令員兼政委、吳芝圃為副司令員、張震任參謀長、肖望東為政治部主任,轄3個大隊。</h1> <h1> 25日,新四軍游擊支隊進抵敵占區(qū)淮陽以東之竇樓。當時人馬困乏,部隊遂宿營于該地。</h1><h1> 27日上午10時許,淮陽戴集日軍騎兵對游擊支隊進攻。待發(fā)現(xiàn)時,敵距我僅200余米。這是我部東征的初次戰(zhàn)斗,又是第一次碰上日軍騎兵。</h1><h1> 當時,彭司令利用地形地物分路迎敵,身先士卒率直屬隊占領(lǐng)馬菜園起伏地與敵對峙,張震參謀長端起一挺機槍,父親手舉兩只駁殼槍向敵人猛烈射擊,正面迎擊日軍,并吸引敵主攻火力。3大隊由竇樓西南從側(cè)翼攻擊敵人,1大隊由東面向起伏地包圍過去。激戰(zhàn)約兩小時,敵人受三面突擊,終被擊潰。</h1> <h1> 此仗,擊斃敵林津少尉以下10余人,傷敵多人,余敵逃回戴集。初戰(zhàn)取勝,點燃了豫東抗日的烽火,大大鼓舞了部隊士氣。</h1><h1> 這次戰(zhàn)斗中,犧牲戰(zhàn)士1人,支隊參謀長張震、排長姚克等10多人負傷,父親的左小臂也被子彈打穿了一個洞,掛了彩。父親負傷后,彭司令十分關(guān)心,叫衛(wèi)生員很快包扎了傷口,并將坐騎讓給他騎。</h1> <h1> 部隊分頭向豫皖蘇邊區(qū)的睢縣、杞縣、太康、亳縣、永城、蕭縣、宿縣,懷遠等縣境內(nèi)的日偽和土匪、雜八隊進襲,接連打了不少勝仗,豫皖蘇抗日根據(jù)地初步建立。</h1> <h1> 在那些艱難的日子里,彭司令送給父親一塊金殼懷表,其寓意深刻。父親接過金光閃閃的懷表,高興得合不攏嘴。這塊表父親一直珍藏著,看到它,就想起了彭司令對干部的關(guān)懷和愛護之情,激勵自己為黨努力工作。</h1> <h1><font color="#b06fbb">彭雪楓司令員送給父親的金殼懷表,現(xiàn)存于河南省鎮(zhèn)平縣彭雪楓紀念館</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2014年7月9日,彭雪楓金殼懷表捐贈儀式</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程蘇建(右1)、作者程蘇寧(右2)向紀念館捐贈文物</font></h1><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 <h1><b><font color="#167efb"> 五、初建騎兵連</font></b></h1> <h1> 1940年2月,新四軍游擊支隊改稱新四軍第6支隊。1940年6月,八路軍第2縱隊政委黃克誠率八路軍344旅、新2旅共5個團和教導隊,南下華中到達渦北新興集,與新四軍第6支隊會師。兩支部隊合編為八路軍第4縱隊。</h1> <h1><font color="#b06fbb">1939年5月在新興集合影,左起:岳夏、彭雪楓、程朝先、劉吉挺</font></h1> <h1> 6月1日,八路軍4縱在渦陽縣北新興集召開紀念五卅運動15周年大會,突然遭到日偽軍的襲擊,從東路進犯的日軍幾十輛汽車千余人滾滾而來,炮彈夾著呼嘯在會議廣場爆炸。彭司令員果斷下達反擊命令,鎮(zhèn)定自若指揮戰(zhàn)斗,很快擊潰了敵人。</h1><h1> 但同時暴露了我方警戒弱點,敵人到跟前才被發(fā)現(xiàn),說明步兵警戒距離近,而騎兵警戒線就遠得多,且機動靈活,偵察敵情快。自“六一”戰(zhàn)斗以后,彭司令員決心建立一支騎兵隊伍。</h1> <h1> 1940年7月,彭雪楓、張震指令程朝先組建騎兵連。張震找父親談話,大意是:縱隊黨委決定讓他籌建騎兵連,然后交給其他人接任。</h1><h1> 接受任務(wù)后,父親迅速行動,抽調(diào)下屬單位的45匹馬,從各單位抽調(diào)善騎術(shù)的人員充實騎兵。 </h1> <h1> 8月10日,八路軍4縱直屬司令部騎兵連正式成立?;I建時,因形勢發(fā)展得很快,司令部一直也未派人來,程朝先就留在騎兵連任第一任連長,馮亦初任指導員。</h1><h1> 在戰(zhàn)火硝煙中誕生的騎兵連,執(zhí)行快速偵察、通訊聯(lián)絡(luò)、警戒保衛(wèi)和護送首長的任務(wù)。</h1> <h1> 有一次,騎兵連接受了到宿東接吳芝圃及1部電臺和1個日本俘虜?shù)娜蝿?wù)。一夜行軍200多里,順利通過敵占區(qū)。返回路上遭到日軍伏擊,騎兵采取隱蔽接敵,突然沖擊的辦法,快速甩掉追兵,無一傷亡勝利完成了任務(wù)。</h1> <h1> 1941年2月,八路軍第4縱隊改編為新四軍第4師,彭雪楓為師長,張震為參謀長,政治部主任肖望東。<br> 蔣介石在華中調(diào)集了30萬大軍,向豫皖蘇抗日根據(jù)地發(fā)動進攻。在蒙城以東以北到宿縣,懷遠境內(nèi),馬彪的國民黨頑騎8師充當進攻主力。<br></h1> <h1> 1941年4月21日晚,彭雪楓指揮10旅28團和11旅32團,與頑第14游擊支隊牛肅久部在蒙城東南大、小郭家激戰(zhàn)一整夜,牛部大部被殲。牛肅久帶百余人泅水逃脫。戰(zhàn)場后,部隊轉(zhuǎn)移到大、小營子駐下,稍事休整。還沒有來得及起灶做飯,頑軍騎兵第8師仗著快速的運動優(yōu)勢,很快追襲上來。并越過北淝河,向我32團猛烈進襲。</h1><h1> 頑騎8師的大隊騎兵在一股股塵煙中橫沖直闖呼嘯而來,馬刀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一齊開火,一次次一批批向我32團陣地沖殺。我軍戰(zhàn)士處于劣勢,邊打邊往村莊和樹林里撤退,憑借障礙物與敵騎兵戰(zhàn)斗。</h1> <h1> 32團團長姚運良、政委黎同新和在該團親臨指揮的彭雪楓師長。一起來到激戰(zhàn)的村莊邊上,不時拿起望遠鏡觀察戰(zhàn)斗發(fā)展情況。任師直屬騎兵連連長的父親把騎兵連隱蔽在村莊里,并招呼警衛(wèi)員把師長的坐騎綽號“火車頭”的青白馬喂好,勒緊馬帶,做好臨戰(zhàn)準備。</h1><h1> 戰(zhàn)斗異常激烈,戰(zhàn)士的子彈打光了,憑借房屋、墳地、樹木掩護,用梭標、刺刀同敵軍激烈格斗,頑軍騎兵奔起的塵土,到處飛揚,機槍和步槍子彈紛紛落在師長附近的草堆與房屋處。</h1> <h1> 父親和姚運良團長心里十分焦急,已經(jīng)沉不住氣,處于對首長的安全責任感,大家多次催促師長趕緊撤離,而彭師長早已養(yǎng)成與部下同生死共存亡的習慣,置個人安危于度外,他對姚團長說:“你說,這個時候我能走嗎?”依然靠前指揮。</h1><h1> 驀地,一股頑騎奔馳而來,沖殺到離師長100多米遠的地方,步槍、機槍聲更緊更急,頑軍騎兵馬刀在不遠處閃閃透著寒光,“捉活的,捉活的!”噪聲聒耳,從東西兩邊包抄過來。</h1><h1> 時勢千鈞一發(fā),危險至極,父親預(yù)先組織騎術(shù)精湛、槍法準、作戰(zhàn)勇敢的戰(zhàn)士護衛(wèi)著彭師長,警衛(wèi)員劉書芳亦緊緊跟在師長身邊。</h1> <h1> 父親看形勢緊急,和騎兵連指導員亞冰(現(xiàn)名章塵)簡短交換了一下意見,咬咬牙,下定決心,快捷地牽來師長的“火車頭”乘騎,憑著自己跟隨彭師長多年的深厚感情,不由分說和戰(zhàn)士們硬把師長架上馬,“師長,抓緊韁繩!”在馬屁股上猛抽一鞭?!盎疖囶^”像離弦的箭直向北飛馳。</h1><h1> 劉書芳和幾個戰(zhàn)士緊跟彭師長,父親和亞冰帶著師部騎兵連幾十匹戰(zhàn)馬截后,護衛(wèi)著彭師長和其他隨從人員疾奔北去。頑騎兵幾百匹馬,在后面緊追不舍。直到擺脫頑騎兵追擊,父親他們才深深舒了口氣。 </h1> <h1> 新四軍第4師32團大部分連隊被頑騎第8師搞垮,還有抗大4分校也損失很大。彭師長痛心疾首,決心進一步擴大騎兵隊伍,建立一支強大的英勇善戰(zhàn)騎兵,與日偽頑在淮北平原上一決高下。</h1><div><br></div> <h1><b><font color="#167efb"> 六、創(chuàng)建騎兵團</font></b></h1> <h1> 由于國民黨頑固派大肆進攻,日偽軍又進行頻繁掃蕩,4師豫皖蘇抗日根據(jù)地日漸縮小,部隊大量減員。1941年5月,新四軍第4師奉中央軍委、新四軍軍部之命,向津浦路東洪澤湖畔做戰(zhàn)略轉(zhuǎn)移。</h1><h1> 彭雪楓師長建立一支騎兵團的決心,得到了鄧子恢政委的全力支持。</h1> <h1> 1941午8月1日,在洪澤湖邊淮寶縣岔河鎮(zhèn),由張震參謀長宣布正式成立騎兵團。黎同新為首任團長兼政委,轄3個連。師直騎兵連編為1連,連長程朝先;以特務(wù)團騎兵連為基礎(chǔ)建立第3連,連長展廣蘊;各單位抽調(diào)的馬匹和善騎術(shù)的人組成第5連,連長吳先黨。不久改為大隊。</h1> <h1><font color="#b06fbb">父親(前排左1)和1大隊</font></h1> <h1> 奉師部指示,騎兵團開辟到淮泗和泗陽一帶,一面著手自身建設(shè),一面打開那里局面。</h1><h1> 一次,騎兵1大隊奉命出發(fā)到運河一線去打擊敵人,路經(jīng)老陳圩子同王光夏的偽常備隊遭遇。急性子的父親不管三七二十一,叫聲:“快沖!”帶頭沖了上去,但是只有少數(shù)人跟著沖鋒,其余的雖都是老兵,由于騎術(shù)不精,馬一跑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只好牽著馬跑,整個部隊七零八落,不成戰(zhàn)斗隊型。父親急得火冒八丈,下令吹號集合,好一會才把隊伍收攏起來,押著十幾個俘虜回到駐地。</h1><h1> 幾次小戰(zhàn)斗,暴露了騎兵團不少問題,為加強領(lǐng)導,師部決定由周純麟任騎兵團副團長。把騎兵團調(diào)至蘇、皖交界處的界頭集(今屬江蘇泗洪縣)進行整訓。</h1> <h1><font color="#b06fbb">騎兵團大隊領(lǐng)導在界頭集合影,左起:1大隊教導員章塵、5大隊教導員王孟凡、5大隊長吳先黨、1大隊長程朝先、3大隊長展廣蘊、3大隊教導員李宣化</font></h1> <h1> 1941年冬天,彭師長決定拿出了3萬元淮北幣給騎兵團,用來買馬、打馬刀(我軍打制的馬刀戰(zhàn)士們稱“雪楓刀”)和馬具的經(jīng)費,相當那時全師大半年的菜金,可想而知彭師長對騎兵團建設(shè)決心多么大。騎兵團馬匹日漸增多,部隊隨之擴大。</h1><h1> 為了提高戰(zhàn)斗技能,周純麟運用在新疆學習蘇聯(lián)紅軍的哥薩克騎兵戰(zhàn)法訓練指戰(zhàn)員。父親作為老騎兵經(jīng)常為戰(zhàn)士指導馬背上功夫,他抓的緊,嚴格要求,刻苦訓練,1大隊技戰(zhàn)術(shù)訓練尖子出現(xiàn)最多。</h1><div><br></div> <h1><b><font color="#167efb"> 七、鐵騎縱橫</font></b></h1> <h1> 騎兵團1大隊是彭雪楓師長建立騎兵部隊的先驅(qū),成立初期就是直屬騎兵連建制,訓練有素,精兵強將,經(jīng)整訓后成為騎兵團的主力大隊。</h1> <h1> <b> 保衛(wèi)麥收。</b><br> 1942年夏,為了保衛(wèi)夏收果實,騎兵團1、3大隊奉命到泗縣東北打擊來搶糧食的偽軍。按團長周純麟的戰(zhàn)斗部署,程朝先、陳剛率1大隊騎兵從村里沖出來,把敵人壓在開闊地里,戰(zhàn)馬像離弦之箭飛奔,塵煙飛揚,馬蹄直踏敵人,“雪楓”戰(zhàn)刀閃閃直落敵首。1、3大隊騎兵合擊,在麥田里展開猛烈廝殺,約半小時敵人全部被殲。</h1><h1> 騎兵整訓后第一次乘馬作戰(zhàn),打了大勝仗,彭師長非常高興。為了充實和擴大騎兵,彭師長把自己心愛的“火車頭”青白馬送到騎兵團。</h1> <h1><font color="#b06fbb">彭師長把自己心愛的“火車頭”青白馬送到騎兵團</font></h1> <h1> <b>小朱莊追殲突圍之敵。</b><br> 1944年8月19日,彭雪楓師長帶領(lǐng)騎兵團等主力部隊同蕭銅縣總隊匯合,越過津浦鐵路西進,第一個硬仗就是攻打蕭縣永固寨的小朱莊。小朱莊是個偽頑合流據(jù)點,由國民黨頑固派“蘇北挺進軍”第14縱隊王傳綬2000余人扼守,是阻礙我軍西進的釘子。<br></h1> <h1> 戰(zhàn)前,騎兵團1大隊召開骨干會議,大隊長程朝先傳達情況,宣布了自己的決心:“各區(qū)隊機槍、沖鋒槍要放在第一線,所有干部都必須在第一線帶頭沖鋒。誰要是勒著馬不放開韁繩往前沖,裝孬種,下來一定加重處分?!?lt;/h1> <h1> 我騎兵從蕭縣皇藏峪的山溝里穿過,進軍到任臺子附近待命,為養(yǎng)精蓄銳,有的騎兵戰(zhàn)士把自己的干糧、油餅、烙饃塞到馬嘴里喂馬。父親覺得這不是好辦法,讓戰(zhàn)士們摘下帽子,把馬料倒里面用手托著喂馬。</h1> <h1> 8月23日,小朱莊頑敵在我11旅31團猛烈打擊下,像瘋狗似地爬過圩墻外竄突圍。按預(yù)定方案:父親帶1大隊攔頭,周純麟、姚運良帶3、5大隊殺敵中間,7大隊截尾。騎兵們個個迅速緊緊馬肚帶,拍拍馬鞍子,把槍支掛在手背上,把馬韁繩撩到馬鞍前。焦急的戰(zhàn)馬已在仰頭長嘶。各大隊、區(qū)隊的號目、司號員幾乎是同時和團部司號長吹出了“上馬”的號令。干溝里的4個大隊的騎兵一躍而上,端槍的端槍,拔刀的拔刀。</h1> <h1> 眼看敵人已脫離小朱莊,進入平地向小山頭逃竄。團部的沖鋒號響了,各大隊沖鋒號“嘀嘀嗒!嘀嘀嗒!……”緊吹。每個人身上的汗毛孔都張開了!頭發(fā)都豎起來了!一群群戰(zhàn)馬躍出干溝,攔頭的直奔敵人隊前,中間的直沖敵陣中,截后的一擁而上。雄壯的號角聲,震人的殺聲,勇猛的沖勢,如同天降神兵!</h1> <h1> 父親率先騎著大灰馬,像箭一樣先沖上去。手里的駁殼槍一連打倒幾個敵人。1、2區(qū)隊也陣風一樣沖上去。5班長王廣華騎著小黑馬揮刀砍殺了敵人的兩個機槍手。3、5大隊騎兵從敵人腰間沖殺過去,并把頑軍司令王傳綬劈死在土壩上。7大隊截尾,活捉敵副司令王忠鼎,無一漏網(wǎng)。</h1><h1> 小朱莊的勝利震驚了津浦路西之敵,第2天,頑軍吳信元率部起義,叛軍劉子仁部倉惶西逃,重返津浦路西的大門打開了。</h1> <h1><b> 追殲叛軍劉子仁。</b><br> 騎兵團兵分三路,直向西追。炎熱的盛夏,地皮曬的發(fā)燙,追到中午,人馬又渴又累,實在跑不動了。父親派通訊員去請示周純麟團長是否繼續(xù)追擊?通訊員跑了不遠就遇到了周團長。</h1><h1> 這時彭師長和周團長在一起。彭師長當即對通訊員說:“小鬼,回去告訴你們大隊長,快追!就說是我說的——追上敵人就是勝利!”通訊員把彭師長的命令報告后,父親一面指揮部隊迅速前追,同時自己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br></h1> <h1><font color="#b06fbb">追殲逃敵</font></h1> <h1> 此時,發(fā)現(xiàn)右側(cè)交通溝里有百十個敵人逃竄。他身邊只有2個通訊員跟著,但他毫不猶豫沖上去,在溝上邊他一邊打槍一邊高喊:“繳槍不殺!”敵人見我人少,不繳槍也不戀戰(zhàn),只顧逃命。這時后面上來1個班,父親奪過1挺輕機槍,跳下溝去,對著敵群一陣快射,敵人又急忙往溝上爬,我大隊人馬沖上來把這股敵人全部解決。</h1><h1> 追擊中,1大隊又圍住一股敵人正捉俘虜,彭師長帶了1個騎兵班上來,在馬上喊著:“同志們!你們打得好!辛苦了!現(xiàn)在一定要徹底消滅敵人!”又對大隊長程朝先說:“朝先,再往前追20里!”</h1> <h1> 隨著戰(zhàn)斗形勢的發(fā)展,父親率騎兵1大隊在蕭縣西南坡向西追去,在永城東北,當?shù)厝罕娛稣f小馬莊、小陳莊的漢奸作惡多端。父親指揮騎兵采用軍事威脅和政治攻勢結(jié)合的辦法,迫使小馬莊、小陳莊敵人投降,對附近據(jù)點偽軍震動很大。</h1><h1> 而豫皖蘇邊區(qū)老百姓對我騎兵流傳著許多神話般的傳說。諸如“白馬團”、“紅馬團”、“黑馬團”、“猴子馬隊”等,嚇得敵人膽顫心驚,日夜不安。 </h1> <h1><b> 八里莊痛失彭師長。</b><br> 1944年9月11日凌晨,彭師長親臨夏邑縣八里莊前線,在天主教堂內(nèi)指揮4師主力包圍了頑偽李光明盤踞的4個據(jù)點。拂曉進攻,突擊隊和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殲敵1000余人,騎兵生擒頑偽支隊司令李光明,戰(zhàn)斗行將結(jié)束時,彭師長不幸為流彈擊中心臟,壯烈犧牲,時年37歲。<br></h1> <h1> 父親飛馬而至天主教堂,卻遭警衛(wèi)戰(zhàn)士阻攔:“首長有令,不準任何人進入教堂!”“我是奉命來向彭師長報告戰(zhàn)況的,為什么不準進去。” 父親大聲與警衛(wèi)戰(zhàn)士爭辯著?!芭韼熼L——他……”一個滿臉淚痕的戰(zhàn)士,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br> 父親從戰(zhàn)士的說話、表情及周圍的氣氛中,已感覺到彭雪楓出了什么事,便不顧一切沖進教堂,一下子撲到彭雪楓身上嚎啕大哭。在場的張震和吳芝圃也喉頭哽咽,淚流滿面。 </h1> <h1> “程朝先同志!現(xiàn)在不是你哭的時候,而是殺敵為彭師長復仇的時候!”張震參謀長嚴肅而溫和的話語,既是對戰(zhàn)友的安慰又是嚴肅的命令。</h1> <h1> 父親是彭雪楓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紅小鬼,跟隨彭雪楓南征北戰(zhàn),長期同甘共苦的戰(zhàn)斗生涯,使他們結(jié)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他怎么能不為失去可敬的首長、良師、同志和親密戰(zhàn)友而悲痛欲絕呢!</h1><h1> 他站起身,莊重地向彭雪楓敬了個軍禮,出門翻身上馬,瘋狂的向戰(zhàn)場飛奔,一邊狂奔一邊高聲呼喊:“同志們,沖?。?!” </h1> <h1> <b>保安山痛殲馬家軍。</b><br> 10月19日,我軍發(fā)起渦北保安山戰(zhàn)役反擊來犯之敵。待敵全線潰退,開始追擊。我騎兵團直追到河南永城和安徽渦陽交界的麻冢集,才追上望風而逃的頑騎8師。</h1><h1> 老冤家對頭,舊仇新恨涌向心頭。我騎兵攔住敵人去路,騎兵小炮手在馬上發(fā)射炮彈,炮彈立即在敵騎群中開花,機槍手向頑騎掃射,敵人到處亂蹦亂跑,隊形亂了。</h1><h1> 我騎兵沖了上去,用馬刀對準頑騎兵砍殺起來。由于我騎兵在頻繁戰(zhàn)斗的艱苦環(huán)境中成長,嚴格的馬上作戰(zhàn)訓練,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在敵騎群中如龍似虎縱橫馳騁。</h1><h1> 敵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年威風凜凜進攻我軍的頑騎8師,被我騎兵打得七零八落。<br></h1> <h1><font color="#b06fbb">追殲頑騎兵</font></h1> <h1> 父親帶領(lǐng)騎兵1大隊,沿著頑騎兵蹄印,直追到渦河沿上。這時,頑騎8師一部還未過河,程朝先舉起手中的二十響駁殼槍對準頑騎兵就打。喊著:“打!打!統(tǒng)統(tǒng)把這些家伙都打死在河里!”頑騎兵不敢迎戰(zhàn),騎著馬就跳入渦河里,企圖涉水逃命,有的連馬也顧不上,丟掉馬向河對岸游去。</h1><h1> 這時,機槍手端起剛從敵人手中繳獲的馬克沁機槍向頑騎兵群里掃射,其他騎兵用槍瞄準河中的一個個浮動目標,一槍一個。騎兵團殲滅頑騎8師一部,擊潰一部,余敵逃過渦河后潰不成軍。</h1> <h1> 我軍打敗頑騎8師和暫編14師的進攻后乘勝追擊到渦河以北,又打垮了頑軍暫編30師。接著,騎兵團一馬當先,與兄弟部隊一起沿渦河北岸直趨東南,基本恢復了三年前的豫皖蘇抗日根據(jù)地。</h1><div><br></div> <h1> <b><font color="#167efb">八、重返淮北</font></b></h1> <h1> 1946年8月,華中野戰(zhàn)軍第9縱隊奉命撤出淮北,北上山東。11月,蘇皖邊7地委和華中軍區(qū)7分區(qū)倉促撤離淮北,分區(qū)后方機關(guān)、干部、家屬2000余人被迫撤到洪澤湖區(qū),被困無援、彈盡糧絕達2個月。</h1> <h1> 1947年1月8日,為了牽制國民黨部隊向山東的大舉進攻,解救洪澤湖內(nèi)被困的軍民,華中局和華中野戰(zhàn)軍組建淮北挺進支隊,由華中野戰(zhàn)軍9縱77團、81團和騎兵團1、3大隊組成,總計3300余人。饒子健任司令員兼政委,趙匯川任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王學武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h1><h1> 騎兵團1、3大隊由程朝先參謀長帶領(lǐng),1大隊長為孟昭賢,教導員劉振亞(后為劉濤),3大隊長為王開一,教導員胡廣明。</h1> <h1> 1月18日(陰歷除夕之夜),淮北挺進支隊由宿遷以北皂河至窯灣之間西渡運河。23日(大年初二),部隊冒著風雪行至朱湖鎮(zhèn)一帶時,遭到敵人瘋狂攔截。朱湖鎮(zhèn)是一個較大的集鎮(zhèn),當時附近的土頑、還鄉(xiāng)團和叛徒等聽說解放軍打回來了,都集中到朱湖圩子里來。</h1> <h1> 支隊領(lǐng)導當即命令77團和騎兵1、3大隊消滅該敵,77團負責圍殲。77團團長葉道友操著湖北口音對我父親說:“老程,聽說這據(jù)點有百多人,你看怎么辦?父親說:“只要敵人跑出來,我們包了!”葉道友把炮兵調(diào)過來,命令每炮對據(jù)點打三發(fā),并命令1個營準備進攻。77團剛一打炮,朱湖敵人就突圍。</h1> <h1> 父親等到突圍的敵人都出圍子時,下令:1大隊正面攻,3大隊從外圍包抄過來。并命令司號員吹起沖鋒號。我步兵部隊從朱湖西面插過來。敵人由朱湖向東去,沿著一條溝突圍。騎兵兩個大隊對敵人來回沖殺,敵人死傷不少。但余敵還是不肯繳槍,邊跑邊射擊,一連打傷了我騎兵幾匹馬。</h1><h1> “這股敵人這樣頑固!”父親火冒三丈,高聲叫罵:“我操他娘!快沖上去,給我統(tǒng)統(tǒng)干掉!”戰(zhàn)士劉保山和蔡云在沖殺時犧牲。我騎兵一連向敵人反復沖殺幾個來回,還剩下十幾個敵人不繳槍。各區(qū)隊不再沖鋒,下馬圍住敵人,機槍射手對準殘敵猛烈射擊,敵人紛紛倒下。</h1><h1> 一場血戰(zhàn),把朱湖突圍出來的敵人全部打死砍光。朱湖一帶罪惡累累的地頭蛇大部都被收拾掉了。 </h1> <h1> 為了減輕敵人對洪澤湖內(nèi)我傷病員的威脅,減輕支隊首腦機關(guān)和步兵部隊的壓力,利用騎兵速戰(zhàn)速決、快速轉(zhuǎn)移的優(yōu)勢把敵人的兵力引向西去,父親率領(lǐng)騎兵長驅(qū)直入,插到靈壁以北郭溝一帶,在禪堂南和游集附近消滅了兩股敵人。這時靈壁縣的敵人包圍上來了。我騎兵立即奔向東北,突圍到亂莊圩子。天才黑,剛喂馬,敵人又包圍上來了。我騎兵又突圍向東插到泗縣(今泗洪縣)孟集附近。這時,駐睢寧縣的敵孫良誠部隊又分三路追來,我騎兵又突圍到唐莫圩子,敵人繼續(xù)來追,我騎兵沿成子湖的水邊上,進到濉河以南楊景莊附近。</h1><h1> 就這樣,從敵人的包圍,到我騎兵的突圍,再包圍再突圍,父親運用“聲東擊西”運動游擊的戰(zhàn)術(shù)指揮兩個騎兵大隊轉(zhuǎn)戰(zhàn)于淮北的東西南北,推磨子似的與敵周旋。</h1> <h1> 騎兵團兩個大隊在渡過運河堅持淮北期間,由于較大村莊都有敵堡,時刻都在與土頑、還鄉(xiāng)團糾纏。這樣,沒吃過一頓應(yīng)時飯,沒睡過一回囫圇覺??偸鞘植浑x槍,人不脫衣,馬不卸鞍,在野外宿營。常常每個人把韁繩往手腕上一挽,把槍支胸前一抱,背靠著背打個盹,就算睡了一覺。有時遇到下大雪,到處一片白茫茫,就把雪向四周一推,幾個人依在一起睡一會,身下涼冰冰,身上白花花。</h1><h1> 騎兵團兩個大隊在淮北堅持斗爭1年零3個月,最艱苦的日子是前4個月,也就是老騎兵稱謂的“艱苦卓絕的103天”,進行了大小戰(zhàn)斗57次。</h1><h1> 父親曾感慨地說:“有些方面,比我參加的二萬五千里長征還要苦!”</h1> <h1> 淮北挺進支隊在一年多時間里,共斃俘國民黨軍1.15萬余人,勝利地完成了華中分局賦予的光榮而艱巨的任務(wù)。</h1><div><br></div> <h1><b><font color="#167efb"> 九、騎兵打坦克</font></b></h1> <h1> 1948年3月,父親率騎1、3大隊北上山東臨清高陽林歸建騎兵團。接著,父親率騎兵團在華東野戰(zhàn)軍特種兵縱隊編成內(nèi),參加了開封戰(zhàn)役、睢杞戰(zhàn)役、濟南戰(zhàn)役和淮海戰(zhàn)役。</h1> <h1> 1949年1月6日,淮海戰(zhàn)沒第三階段總攻陳官莊的戰(zhàn)役打響。國民黨“徐州剿總”所屬戰(zhàn)車第1團剩下的15輛坦克突圍,9輛被我軍截住或打毀,6輛坦克突出包圍圈,經(jīng)永城西北向亳縣北逃竄。</h1><h1> 野司首長判斷敵總司令杜聿明可能躲在坦克里,親自給特種兵縱隊和騎兵團打電話,要求迅速攔截。</h1><h1> 接到野司命令,時任騎兵團參謀長的父親通知各大隊做好迎戰(zhàn)準備,并親率騎兵1、3大隊搜尋坦克的蹤跡。</h1> <h1> 1月9日清晨,3大隊騎兵最先發(fā)現(xiàn)6輛坦克出現(xiàn)在原野上。我騎兵速成戰(zhàn)斗隊形向坦克猛烈射擊,打得坦克火星四濺,但毫發(fā)無損,一輛坦克慌不擇路,翻入一個干涸的小河溝,動彈不得。敵人爭相逃命,被迅即趕來的3大隊騎兵們連人帶車活捉。</h1> <h1> 接著,敵坦克經(jīng)過1大隊休整的劉大莊,1大隊也加入了追擊戰(zhàn)。區(qū)隊副王廣華向一輛坦克連投兩枚手榴彈,趁著爆炸揚起的煙塵,從馬背上縱身一躍跳上坦克,雙手抓住天線對準根部連踹兩腳,天線彎了,又掏出手榴彈朝潛望鏡猛砸。坦克速度明顯慢下來,不一會熄了火,駕駛員鉆出坦克向前猛跑,被王一槍打中,其他乘員打出白旗乖乖投降。</h1> <h1> 這時第三輛坦克也被逼進一個深坑,車上敵人爬出坦克投降。追到一座火神廟附近,兩名騎兵悄悄靠近一輛坦克跳上車頂,一邊用手榴彈敲擊頂蓋,一邊喊話:“你們跑不了了,快出來投降吧!”這時前面一輛坦克突然轉(zhuǎn)動炮塔,向我戰(zhàn)士瘋狂掃射,兩人身受重傷摔了下來。</h1><h1> “機槍掩護!”騎兵們集中火力向坦克猛烈射擊。1大隊騎兵把傷員搶救下來。敵人不敢戀戰(zhàn),加大油門繼續(xù)逃竄。沒跑多遠,被一條深溝擋住去路,停滯不前。</h1> <h1> 騎兵們喊殺震天,此時三輛坦克突然掉過頭來,擺出魚死網(wǎng)破的決斗架勢,機槍火炮一齊開火,幾名騎兵中彈倒地,于是騎兵們紛紛跳下馬隱蔽起來,在一片墳地中向敵人還擊。</h1><h1> 我父親和1大隊長孟昭賢帶著機槍手趴在一個明塘里,想把敵人火力吸引過來,掩護沒來得及下馬的戰(zhàn)友。</h1><h1> 警衛(wèi)員朱惟金見狀大喊一聲:“這里危險!趕快轉(zhuǎn)移”,“轟”的一聲,一發(fā)炮彈打在明塘里,機槍手蔣步寬和彈藥手李振香沒來的及轉(zhuǎn)移,瞬間被火光吞沒,當場犧牲。</h1><h1> 王廣華從坦克上跳下來,也被敵機槍擊中,不幸犧牲。不一會騎兵團傷亡了十幾人。</h1> <h1> 三輛坦克繼續(xù)西逃,騎兵追擊采取尾追緊纏的戰(zhàn)術(shù),遇到有利地形立即沖上去朝天線潛望鏡投彈,敵坦克處境越來越艱難,連續(xù)射擊和快速行進使坦克內(nèi)溫度驟升,天線潛望鏡被破壞,逃跑的希望破滅,兩輛坦克打出白旗。最后一輛坦克繼續(xù)逃跑。騎兵們挑選20多匹體力好的戰(zhàn)馬繼續(xù)追。</h1> <h1> 直追到入夜,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最后一輛坦克停在一座破廟旁,立即包圍上去,坦克蓋子已經(jīng)打開,1大隊2區(qū)隊長王永豐爬上坦克,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名受傷的國民黨軍醫(yī)和幾捆鈔票,軍醫(yī)說其他人都跑了。王永豐命令張友田、張友金向前追擊。 </h1> <h1><font color="#b06fbb">敵坦克被擒現(xiàn)場(楊玲攝)</font></h1> <h1> 至此43名敵人,6輛坦克全部被俘無一漏網(wǎng),繳獲13支湯姆遜沖鋒搶,4萬多發(fā)彈藥和成捆鈔票。騎兵團則有戰(zhàn)斗英雄王廣華等9人光榮犧牲。 </h1> <h1><font color="#b06fbb">父親作為團長簽發(fā)給烈士王廣華的一等功獎狀</font></h1> <h1> 1949年1月14日,父親升任騎兵團長,代號701首長。率領(lǐng)全團2000多人,參加了渡江戰(zhàn)役、皖北剿匪。<br></h1> <h1> 新中國成立后,張震伯伯和父親程朝先雖不在一起工作,但他們有著特殊密切的關(guān)系和友誼,經(jīng)常書信來往,多次見面。<br> 1981年7月和1999年5月,時任副總參謀長和剛剛從軍委副主席崗位卸任的張震將軍兩次來蚌埠,登門看望程朝先。與他共同回顧戰(zhàn)場往事,并與他合影留念。 <br></h1> <h1><font color="#b06fbb">1981年7月,時任副總參謀長的張震將軍首次來蚌埠,登門看望父親。左起:姚家錄、程朝先、張震、楊允貞、張純亮</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1999年5月,張震將軍再次來蚌時合影。左起:楊允貞、馬齡松、張震、程朝先</font></h1> <h1> 2002年8月,父親因病逝世。張震伯伯為他題詞:“南征北戰(zhàn)七十年,金戈鐵馬豫皖邊”。 張震將軍的題詞是對父親程朝先一生戎馬生涯的高度概括,現(xiàn)已鐫刻在父親的墓前,這也成為他們非凡戰(zhàn)斗友誼的歷史見證。</h1> <h1><font color="#b06fbb">張震伯伯為父親題詞:“南征北戰(zhàn)七十年,金戈鐵馬豫皖邊”。</font></h1><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 <h1><font color="#b06fbb">父親和母親楊允貞1944年8月9日結(jié)為伉儷,母親1927年出生在安徽蕭縣菜凹村,1940年10月參加新四軍,1944年6月在4師司令部任會計</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彭雪楓和張震都非常關(guān)心父親的個人問題。張震觀察到楊允貞不錯,經(jīng)征求彭雪楓同意后,便當起了“紅娘”。結(jié)婚時,彭雪楓、張震因開會準備西征未能到場,特意于8月9日分別寫信表示祝賀。此為彭雪楓伯伯的賀信</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此為張震伯伯的賀信</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1951年8月1日騎兵團建團10周年紀念日,僅存的10年老騎兵合影。左坐:沈志明、苗富昌、王儉元、戴學勤,左站:程朝先、劉書芳</font></h1><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 <h1><font color="#b06fbb">1994年,全家為父親八十誕辰祝壽</font></h1><div><font color="#b06fbb"><br></font></div> <h1><font color="#b06fbb">2014年9月13日,在鎮(zhèn)平縣彭雪楓紀念館舉辦的彭雪楓殉國70周年紀念會上,我們兄弟4人與彭小楓(彭雪楓之子)及夫人李維莉合影留念。左起:程衛(wèi)國、程蘇寧、程蘇建、彭小楓、李維莉、程蘇南</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2014年9月13日,在彭雪楓殉國70周年紀念會上,我們兄弟4人與張小陽將軍(張震的長子,左3)合影留念</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2014年9月13日,在鎮(zhèn)平縣彭雪楓紀念館舉辦的彭雪楓殉國70周年紀念會上。右起:紀念館館長魏曉瑞、彭雪楓故居主任郭世清、劉勤、彭雪楓侄女彭華、我們兄弟4人、彭龍龍</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2017年4月,作者(右1)與二哥程蘇建(右2)等,赴江蘇泗洪縣新四軍4師司令部舊址參觀學習</font></h1> <h1><font color="#b06fbb">2019年4月,作者赴江蘇泗洪縣新四軍4師舊址參觀學習</font></h1> <h1> <font color="#167efb"><b> 作 者:</b></font><br></h1><h1> 程蘇寧,程朝先三子,1952年7月出生。1969年3月入伍,在北京軍區(qū)裝甲兵坦克獨立4團衛(wèi)生隊工作,1970年在天津解放軍第254醫(yī)院進修麻醉專業(yè)。1976年3月復員,在安徽蚌埠醫(yī)學院附屬醫(yī)院任組織人事科辦事員。1985年畢業(yè)于安徽廣播電視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yè)。1986年后歷任組織人事科副科長,醫(yī)院黨委和院辦主任兼安徽腫瘤康復醫(yī)院黨支部書記,蚌埠醫(yī)學院附屬醫(yī)院(安徽省腫瘤醫(yī)院)副院長,高級經(jīng)濟師。2000年北京醫(yī)科大學研究生課程班結(jié)業(yè)。2008年12月任蚌醫(yī)附院黨委副書記,后改任副調(diào)研員,兼任《中國普通醫(yī)學雜志》編委,《中華現(xiàn)代醫(yī)院管理雜志》常務(wù)編委,中華醫(yī)院管理學會會員。中國癌癥研究基金會理事,中國航空運動協(xié)會(國際航空聯(lián)合會)模擬飛行、懸掛滑翔委員會會員。退休后任蚌埠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會員、理事。</h1> <h1><font color="#167efb"> 編輯制作:</font>孟秀玲</h1><h1><font color="#167efb"> 照片提供:</font>程蘇寧、孟秀玲、張繼紅</h1> 【本美篇所編發(fā)制作的文章歡迎轉(zhuǎn)載,為尊重和維護原創(chuàng)首發(fā)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請轉(zhuǎn)載時務(wù)必注明原創(chuàng)作者、來源自美篇的制作人及標題,聯(lián)系方式13810037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