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我的高中生涯之千里之外<br>圖文：上官無妄<br>音樂：千里之外（鋼琴）<br><br>本篇提示：本文記錄的是自己高中階段里的一段特殊的旅行過程。也許此文毫無觀賞價值，可它卻是我生命過程里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這是在那個時段的眾多社會記錄里留下一個私人的印記。<br><br>要說這個“千里之外”，我得先告訴你，那年我有一個特別身份，有一張?zhí)貏e證件。真的，我曾經(jīng)擁有過一張全國的特別通行證。<br><br>這張證件還兼有信用卡和支付寶的功能。用這張證件，我在杭州、株洲、廣州的接待站借過錢。記住這三個地方是因為后來我媽為此付了款。用這張證件，我在外地“市政府”接待站開過去“XX飯店”吃飯的條子。雖然要排隊手續(xù)顯得麻煩，可還是相當(dāng)于具有信用卡和支付寶的功能了。</b></h1> <h1><b>在我眼里，這張證件最特別之處是：它就像一張“偽”證件。<br><br>那證件的發(fā)證單位處，赫然蓋著XXX戰(zhàn)校字樣的印鑒，這讓我在審視證件者眼里變得神秘莫測。是軍校，還是軍營？搞不定，不知道我那單位的水有多深。<br><br>王小波有一部小說叫《革命時期的愛情》。我這文章想用《革命時期的證件》做標(biāo)題的，一想，不妥；這不單有東施效顰邯鄲學(xué)步的意思，也有借小波同志開掛的意味；李銀河女士還在，我得收斂一點；改成千里之外，讓人分不清東西，找不著南北，這樣妥。</b></h1> <h1><b>在那個改名成風(fēng)的年代里，我們學(xué)校一定有一個奇葩家伙，覺得在“第X中學(xué)”待著不合適，提議把學(xué)校的名字改成了XXX戰(zhàn)校。嗨，還真改了?。o妄注：當(dāng)時辦事效率特高，現(xiàn)在，一個單位改個名試試，那是牽一發(fā)動全身的事件。去年底，我原來的單位與另一個單位合并成一個新單位，我們的工資就等了好一陣。讓我們這些等著數(shù)錢的人驚得心里一片蒼茫?。?lt;br><br>“戰(zhàn)?！保瑓柡Σ?？這不是學(xué)校了，成了一個屯五花八門“戰(zhàn)斗隊”同志的“兵營”了。同一陣營的同學(xué)也有了新的稱呼，叫戰(zhàn)友，并在學(xué)校里占一個教室作為地盤。嘿嘿，不及時制止任其發(fā)展下去，最后變成一個個“山頭”是無疑的。在這個“戰(zhàn)?！崩?，最獨具品位的“占領(lǐng)”，是拿學(xué)校的圖書館做駐地；這里暗藏的心機，你懂的！善良的我，連占領(lǐng)班級教室的心都沒有過。</b></h1> <h1><b>與有些學(xué)校相比，我們學(xué)校的戰(zhàn)友們“溫良恭儉讓”的居多，想借此“上位”在市里博出名的幾乎沒有，所以太出格的事我校也少。妄太班上的那些農(nóng)村戶口的同學(xué)們，居然搶先占據(jù)了市里屈指可數(shù)的天主教堂?！皯?zhàn)友們”天天去那里聚會，比現(xiàn)在聚得還勤快些。那時“據(jù)點”里的生活很快樂？<br><br>我和妄太都不喜歡這種在“據(jù)點”里“圈養(yǎng)”的生活。在其它人“風(fēng)起云涌”之時，我們就在家里“散養(yǎng)”了。后來學(xué)生們也有了“造反派”、“?；逝伞焙汀板羞b派”的區(qū)別。有人以為我們就是“逍遙派”了，其實不對，在家“散養(yǎng)”，沒派！這些都是在“千里之外”以后發(fā)生的事，不說它也罷。我就說些在這之前的事。</b></h1> <h1><b>在偉大領(lǐng)袖的《八一八》接見后不久，我就心心念念地等待著自己可能被接見的機會，可是從來也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時勢的發(fā)展，終于等來了憑證件可以出去看世界的喜訊。這種消息讓我心癢難忍。<br><br>“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這句話撩撥得人心思動；哦，這句話那年還沒“火”；可是從讀書記事起，“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就一直“火”在我心里！<br><br>可以去“行萬里路”看世界，而且不用花什么錢。從天而降的裱花大蛋糕，這是一個無法抗拒的誘惑！<br><br>這是一份最佳的青春賀禮，是我最敬仰的偉大領(lǐng)袖送的，終身難忘；與之相比，此后收到的所有人生禮物都黯然失色了。</b></h1> <h1><b>開始，我用那個證件，心里還有點不踏實。可是首次小心翼翼的嘗試，一路過來經(jīng)驗，證明這個證件還挺管用的。<br><br>第一次離家，膽兒忒小，臉皮忒薄，心兒忒純。首次去蹭那個“免票”的感覺，是有點忐忑的。<br><br>記得首闖那個“魔都”時，進(jìn)站出站，轉(zhuǎn)得頭都暈了。要不是有伙伴在一起壯膽跟著人流走，肯定迷路了。十八年來，我何曾離開過自己生活的城市。要說那種轉(zhuǎn)暈的感覺，不就是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的體驗么。<br><br>第二站到了“天堂”，還沒走到斷橋，剛到斷橋殘雪那個碑亭，撲面而來的大幅標(biāo)語，就讓我臉上不得不掛上訕訕的表情。那大幅標(biāo)語白底黑字寫著：革命串聯(lián)的歡迎，游山玩水的滾蛋！</b></h1> <h1><b>嘿，你還別說，這話直扎我心底了。我這種人不就是明里打著大旗，暗里揣著別樣心思么？怎么回事，一眼就被人看透了！<br><br>來杭州，的確是為了看看浙江大學(xué)，可是順道看看西湖不香嗎。在風(fēng)景如畫的地方，我喜歡步行。在我的執(zhí)意要求下，我們還是厚著臉皮走了斷橋白堤平湖秋月孤山岳王廟再去玉泉方向找浙大，還假模假樣地抄了大字報。<br><br>奔波一整天，搞得人仰馬乏的，很疲憊。對此，我無怨無悔，覺得很好。過了三天，同行四人開始覺得沒勁了。<br><br>是的，有些方面是沒勁。例如住宿安排到那省交通學(xué)校，離開城區(qū)很遠(yuǎn)。那地既偏僻又冷清，就像現(xiàn)在的廉價旅游團安排的住宿地一樣，讓你想趁機賞個景逛個街來個余興節(jié)目都沒有可能。早晨出去晚上回來，一天下來很累，尤其是被憋在住宿地也郁悶，肯定不如呆在家里舒坦。</b></h1> <h1><b>另外，一路火車上的車廂現(xiàn)場，也夠令人心煩的。<br><br>看過那張火車頂上坐滿了人，門窗兩邊掛滿了人的印度火車圖片嗎，就是那張常用來嘲笑“三哥”們搞笑開掛的圖片。其實沒啥可笑的，因為那種火車在印度是對“窮人”免費的。開得很慢，方便乘客像猴子一樣跳上跳下。坐在座位上的人，只要你穿得像個“窮人”，對查票的列車員說一句“我買不起”就沒事了。對于渴望到處游走的人來說，這是一份不薄的福利?！叭纭眰冇腥缡降目鞓罚麄儾粦?yīng)該在我們的鄙視鏈上，那鏈上倒可以有特朗普和蓬佩奧。</b></h1> <h1><b>其實，對于“免費”“免票”這一類情況，國人爭先恐后的向往之情也是舉世無敵的。說現(xiàn)在的高鐵，有的線路上座率極低；若怕沒有乘客，那么全國高鐵搞個免票試試！我當(dāng)年坐的火車就是免票的！<br><br>因為免票，全國城市里的中學(xué)生，也許是全國的中學(xué)生差不多都出來了。這個龐大的群體，不是在外地“游蕩”，就是在火車上相互擠著。<br><br>火車每到一大站，站臺上擠滿了“熱烈歡迎”翹首企盼的青年。上車的情景與災(zāi)難片里逃生的場景有得一拼。<br><br>車廂里的擁擠程度可想而知，那是全方位的，立體的占領(lǐng)了。座位上方的行李架上，座位下方人腳之間的空地，晚上都有人在那里伸展軀體。想去洗手間？你得有從人頭上飛過去的輕功。<br><br>假如坐更長途的火車，這個罪受得了么？一起出行，你得考慮同伴的感受。我服從了集體打道回府的決定了。<br><br>嘿，回到家?guī)滋欤l(fā)現(xiàn)更沒勁，還不如在外面“擠擠更舒服”。班級基本沒人，都奔著“詩和遠(yuǎn)方”去了。是的，有誰能拒絕這種慷慨的天賜。</b></h1> <h1><b>我本來就反對這種淺嘗輒止的行為，因為我太愛看世界了，請問還有比這種方式更適合我們的旅行么？什么罪是人不能承受的！于是，稍作休整后我們就再次出發(fā)。時間大約是六六年十月下旬。<br><br>這次我們的目標(biāo)是先去韶山和北京，那是我們心里的圣地；然后能跑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省內(nèi)附近的地方，暫時不考慮，以后機會有的是。后來，直到我去插隊前，始終沒去過省城，捂臉！<br><br>人在旅途，特長見識；人在旅途，久必遇險！<br><br>再次出發(fā)的首站是株洲。從株洲去韶山那次，我們離出事丟了小命，就差上車那一點點的時刻偏差。領(lǐng)袖保佑，我的命還真好。假如那次晚一點上車，可能早早就去了“天堂”。</b></h1> <h1><b>那次的韶山之行，就像現(xiàn)在的旅行社的“一日游”。像我們這樣的朝圣者，見過領(lǐng)袖的家鄉(xiāng)后，去北京受領(lǐng)袖接見的心情更加迫切了，有誰會在韶山過夜啊。可是就有這樣的人，還想著在那里貼一張大紙，寫一點革命豪情那啥的，其實和后來有人愛在景區(qū)留下到此一游的意思是一樣的。盡快返回株洲直奔北京才是正道啊。<br><br>當(dāng)時，在株洲和長沙，每天不知道涌來多少熱血沸騰的青年。株洲因為是交通樞紐，這里比長沙擠了更多的人。<br><br>南北東西兩條鐵路大動脈京廣線、浙贛線在這里十字相交，所以株洲是全國朝圣者的最佳集散地。</b></h1> <h1><b>現(xiàn)在，很難想象株洲那些接待者的辛苦和疲憊了，很難想象他們是怎樣煞費苦心地堅守的。從八次領(lǐng)袖接見的時間間隔，可以估計出他們至少堅持了三個月。我們很任性很快樂，可是有多少人因為我們而搞得身心俱疲。<br><br>幾乎所有的火車，到株洲后，車廂里的乘客如潮水般地流出來，然后又被潮水般的乘客擠爆。這種巨量的人流在此地過境，去韶山又返回再出發(fā)，吃住行得讓株洲承受了多大的壓力。<br><br>在株洲有幾十輛大卡車，也許是軍卡吧，組成了株洲與韶山之間的“擺渡”車隊。<br><br>那天凌晨四點半我們就上車了，在我們后面還有不少大卡車；天還沒亮，我沒看清楚后面還有幾輛。大卡車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行進(jìn)，就像急著開赴戰(zhàn)場去搶占先機一樣。前后車子里都有唱歌的聲音，那是大團隊的學(xué)生。我們卡車可能坐的是“散裝”的學(xué)生，卡車?yán)锏睦杳黛o悄悄。一個急拐彎后，我聽不到后面卡車?yán)锏母杪暳恕?lt;/b></h1> <h1><b>車到韶山，發(fā)現(xiàn)我們坐的大卡車是最后一輛到達(dá)。一路上沒有發(fā)現(xiàn)有超車的，那后面那些車呢？聽到二個駕駛員跳下車的交談?wù)f，后面的車子在急拐彎的時候可能翻車了。老天保佑，我沒上那車！<br><br>在偉人故居，我在隨身筆記本上記下"X年X月X日X時我到了XX地”，蓋上當(dāng)?shù)氐募o(jì)念印戳。后來在天安門廣場、清華和北大，也做過這種記錄。那個小本本，我插隊前就沒了。沒想到現(xiàn)在會有美篇這個平臺，留著，現(xiàn)在就拽了。至少可以拍幾張“手記”做圖片顯擺一下。沒有了那些圖片，容易給人留下亦真亦幻的印象。</b></h1> <h1><b>重回株洲，接待不再安排食宿，直接讓我們排隊進(jìn)了火車站。站臺上，也有南下的，但北上的都是去北京的。這時票不票證不證的都不管用了，就看誰有本事上車了。<br><br>我們五個正十八的青春男生，甩開大步一起奔跑，有誰能超過我們。慶幸哦，沒有同行的嬌弱女生要我們照顧；我呢，也斷了這種念頭?，F(xiàn)在，唯一的目標(biāo)，就是要扒上一輛直達(dá)北京的車。<br><br>我視力一直很好，奔向站臺時僅靠著燈光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那個“憑祥——北京”的字樣，招呼大家飛奔前去。我們像雙翼的神馬，搶到了二排座位，而且都是面朝火車前進(jìn)方向的。過道兩邊都是自己人，這是那一路行程中在車廂里占到了最值得驕傲的位置。</b></h1> <h1><b>從株洲到北京，現(xiàn)在高鐵大約八小時就到了，普通車約二十小時。我那次到達(dá)北京用了三天還是四天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們是傍晚上的車。我靠窗坐著，完全不管它何時到達(dá)。<br><br>列車行進(jìn)時，我眼眸里充盈的是流動變換的神州大地風(fēng)光?？粗疖囈宦吠？康拈L沙、武漢、鄭州、石家莊那些大站，真是大開眼界。這些以前只在課本和地圖上讀過的城市，現(xiàn)在它們排著隊在我面前路過。我睜大眼睛，敞開胸懷，想把它們都收納心底。是的，對于我，只要火車開著，我就可以看看中華大地是個什么模樣，什么時候到北京，隨便。<br><br>隨著火車不斷地靠站，車廂慢慢擠得難以忍受了。到石家莊前，火車還莫名其妙地停了好久，后來看到有擔(dān)架蒙著布抬著人形從車窗前方經(jīng)過。是火車無意壓了人，還是有人故意撞了車，不得而知。</b></h1> <h1><b>那次在車上，超過半百小時的相處，座位對面的三個人，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這是兩男一女的高中生組合，他們的交談聲泄露了他們來自“魔都”的身份。其中一男一女，看那樣子關(guān)系也不一般。一會兒男的頭到了女的肩上，更多的是女的頭到了男的肩上。這種意外得來的旅行，對這對青年而言，就像是一次難以忘懷的“蜜月假期”。<br><br>晚上臨睡卻又難以入眠之時，他們會輕輕地一起唱起歌來?！芭叮」媚锇。√旎杌?，地冥冥……”。這個歌當(dāng)年并不流行。他們的歌也許會讓別人云里霧里，可瞞不過我。這首金山主演的電影《夜半歌聲》的主題曲，是冼星海作曲，田漢作詞的曲子，當(dāng)然不反動；可是反復(fù)唱那句“哦！姑娘?。√旎杌?，地冥冥……”，那情調(diào)與當(dāng)時去北京的氣氛大相徑庭。</b></h1> <h1><b>時至今日，我還能記得在北京那個大體育場排隊等候安排接待住宿的場面，我的腦海里還能晃悠出“先農(nóng)壇”的字樣。<br><br>很幸運，我們的住宿之地在出口就是珠市口的巷子里。雖然睡的床就是地上鋪一點草而已，可那地方叫珠市口，離前門不遠(yuǎn)！步行就可以到達(dá)前門，簡直把我歡喜瘋了。<br><br>前門前門，那不就是紫禁城正前方的門么，我們住到老北京的核心區(qū)啦！在杭州我們嘗夠了被“冷落”的滋味，以至于在市區(qū)活動不得不到接待站去開條子到飯店去吃飯。相比之下，北京對我們太親了?，F(xiàn)在，我們就在皇城腳下。當(dāng)晚就去看了天安門廣場，好遼闊！<br><br>二十一年后，我只身赴京出差，得閑兩天，再去看天安門廣場，發(fā)現(xiàn)廣場小了一點，沒有了遼闊的感覺；五年前我和妄太去北京，轉(zhuǎn)到天安門，再次站到天安門廣場上，覺得廣場更小了。你看，一些旅游團隊的集中地，就把廣場給占滿了。是我的眼界越來越開闊了呢，還是初到北京被震撼后的錯覺呢？</b></h1> <h1><b>在北京待了七八天，主要是等那場偉大的接見。去了神往已久的清華大學(xué)北京大學(xué)，其余時間就是四處亂轉(zhuǎn)；沒有地圖，公交車也不敢亂坐，一不小心，就得到動物園去倒車了。閑下來，就沿著紫禁城那中軸線游走閑逛。那時若有個手機導(dǎo)航、百度地圖，會把北京逛個遍的。（無妄注：在后來的日子里，我每到一地，首先是買一張當(dāng)?shù)氐牡貓D，成了習(xí)慣。）<br><br>北京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待一個月也不嫌多。北京不趕我們，可是那個季節(jié)不留人了。對我們衣服帶得很少的南方人來說，十一月中下旬的早晚，北京已經(jīng)夠冷的了。終于等來了領(lǐng)袖的第七次接見，后來，我們就直奔廣州了。<br><br>這一趟歷時六天的火車旅行，讓我領(lǐng)教夠了車廂乘客擁堵的無奈。在車廂里，我品嘗過長時間金雞獨立的滋味；在座位下那狹窄的空間里，我享受過昏昏睡去的愜意。火車開過韶關(guān)，當(dāng)那些郁郁蔥蔥的南粵山水迎面撲來時，一下子心潮就奔涌起來，所有的辛苦和擁堵都變成了“熬”有所值了。<br><br>在北京簌簌發(fā)抖地上車，在廣州大汗淋漓地下車，中國真的好大！</b></h1> <h1><b>那個溫暖如春的初冬羊城，好讓我留戀哦！廣州給我留下的印象不輸于北京?！?。到廣州我最想去的是三個地方：中山大學(xué)，黃花崗和沙面。最后沙面還是沒去成。心心念念的沙面，是因為讀過歐陽山的《三家巷》和《苦斗》?！?。<br><br>在廣州，我們一直待到停止坐火車串聯(lián)的那一刻。<br><br>那年我從廣州返家，坐在廣州到上海的火車上，火車停在衡陽車站。我在等一個人，等得心里火燒火燎的。我們一行五人，還差一個沒上車。車停好久了，阿H也下去好久了！</b></h1> <h1><b>讓我著急的這家伙，國字方臉虎背熊腰的，可是大腸里卻硬憋了一坨東西，也好久了。我知道他想找一個地方輕松愉快去，車到衡陽，才讓他有了一個得其所哉的機會。<br><br>從廣州返回，車上仍然越來越擠，但站臺上等著上車的人少了好多。因為火車站開始檢票了，恢復(fù)了正常的管控秩序。到大站停車，在車廂擠得慌的人已經(jīng)敢下去活動一下了。<br><br>在中國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在十幾億人生活的社會里，生活秩序需要管控，失控是一種災(zāi)難！<br><br>那次在衡陽停車，過道可以通行了。停車的同時洗手間也關(guān)閉了，那么下車去“輕松愉快”就是上上之選了?？墒蔷貌环祷鼐推婀至恕Ｅ判箘俚夭粫苓h(yuǎn)的，那坨折磨了阿H好久的東西，按理應(yīng)該傾刻之間就酣暢淋漓地解決了。不上車，難道是“連根”了?。o妄注：我們家鄉(xiāng)將坐在衛(wèi)生間久久不起來的，叫做“連根X”。好多年以后，我也有了這種體會，被妄太叫起來的時候，常常意猶未盡。）</b></h1> <h1><b>喇叭里傳來一陣通知聲，那聲音獨具魅力，讓人聽得云里霧里昏昏欲睡的。好奇怪，各地火車上廣播室里的廣播員好像是同一個人，要不喇叭里會發(fā)出同一個模子里的催眠聲音嗎？<br><br>“XXX戰(zhàn)友們請注意，請注意。XX市XXX戰(zhàn)校的上官無妄戰(zhàn)友，聽到廣播后請帶著你的行李下車，到站長室來。你的戰(zhàn)友XXX在這里需要你的幫助。”<br><br>“XXX戰(zhàn)?！笔莻€什么鬼？我一下子愣沒反應(yīng)過來。那個家鄉(xiāng)XX市和我獨一無二的姓名，才喚醒了我，還真的是叫我的魂呢。沒錯，我身上持有證件的單位就是這個名字。</b></h1> <h1><b>我拿好兩人的行李與其他三人道別，獨自一人下車。此時我身上已經(jīng)有點游子的風(fēng)塵味了，沒有了孤單的感覺?，F(xiàn)在，可以獨闖天下救人于難，我?guī)е恍┳院栏辛恕?lt;br><br>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我的膽識也不是與生俱來的，我的第二次離家“闖蕩”似乎在傾刻之間將我打造成成人的模樣。<br><br>呵呵，衡陽啊衡陽，你不也是我朝思暮想之地么？這里不就是去南岳衡山的最佳之地么！<br><br>在車站站長室，我見到了那個同學(xué)。當(dāng)時他的模樣真不敢恭維，就像五十年代我們看到的蔣介石的招貼畫，就是蔣介石被打殘了在太陽穴那里貼一張狗皮膏藥的那種。</b></h1> <h1><b>一輛車送我們進(jìn)了附近的醫(yī)院，去做一點檢查。臨走前我沒忘了打聽站長的尊姓，說好我們還用原來的車票到這里來找你上車。<br><br>同學(xué)阿H，體質(zhì)其實很棒；單論體力，我也許不是他的對手?？上В瞬皇枪饪矿w格活著的，還得有其他好多東西支撐著。你瞧，現(xiàn)在不是還得由我去“撈”他么。<br><br>阿H出事的原因很簡單。廣州上車我們穿得不多；車到衡陽，車廂里殘存著廣州的溫度，外面衡陽氣溫已經(jīng)不一樣了。阿H單衣薄片地闖進(jìn)衡陽的洗手間里，一不小心地摔成了一狗狗。<br><br>還好，沒大問題，檢查處置一下留院觀察。<br><br>因為阿H沒大事，讓我動了想去看衡山的念頭。南岳，“五岳歸來不看山”，太吸引人了；活了十八年，我一岳也沒見過！現(xiàn)在，衡山近在咫尺。我在街上悄悄地找路人打聽，還去公交站臺看了線路。<br><br>阿H，別看他后來當(dāng)了赫赫有名的局長，那時卻歸心似箭，這讓我與意外相逢的衡山失之交臂！<br><br>與仰慕已久的風(fēng)景擦肩而過的痛苦，此生不會再有了！<br><br>高中階段的這段經(jīng)歷，對我的影響是巨大的。從那以后，我愛上了“漂泊”和“流浪”！感覺尤深的是，“獨自流浪”更合我意。身體可以時，就讓心和軀體一起去“漂泊”；身體不許可時，就讓心和靈魂一起去“流浪”！</b></h1> <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感謝你的訪問！無妄這里的文字都是自己學(xué)著寫的，它們永遠(yuǎn)待在這個空間里。沒有美篇小編的關(guān)照，我的文字就是寫給自己看的，所以無妄會被每一個訪者感動！</span></h1><h1><br></h1><h1><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無妄也喜歡以文會友，每一個訪客留言點評必誠信回訪，點贊有空也回訪。</span></h1><h1><br></h1><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來了就留個痕，讓我方便拜訪您。再次謝謝你的光臨，歡迎你再來！</span></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