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十多年前(山頂上院還沒復(fù)建),在搜集整理《大洪山佛教叢林碑銘塔記》的過程中,拍照,拓片,記錄,心得……弄了一大摞資料。前幾天準(zhǔn)備處理,就又翻了翻,覺得一些東西有點趣味,于是挑撿來拼在一起,供日后反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武漢洪山與隨州洪山的淵緣</span></p><p class="ql-block"> 湖北省會武漢市有洪山、洪山區(qū)、洪山禮堂、洪山廣場、洪山賓館……酈道遠在《水徑注》里寫得清清楚楚:“大洪山在隨郡之西南?!边h在百里之外的隨州名山,什么時候跑到省城呢? </p><p class="ql-block"> 唐朝李吉甫在《元和郡縣圖志》中寫到:“黃鵠山,一名黃鶴山,在江夏東九里”?!皷|望黃鶴山,雄姿半空出;四面生白云,中峰倚紅日……”這是李白描寫黃鶴山的詩句。這幾條歷史信息告訴我們,黃鶴山應(yīng)是今天武漢市武昌區(qū)的洪山。黃鶴飛走了,山為什么要更名為洪山呢?自唐朝以后,武漢就是湖北地區(qū)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又是什么原因讓這個大都市將自己的脊梁之骨——黃鶴山更名洪山的呢?</p><p class="ql-block"> 歷史問題,還是在歷史中尋找答案好。黃鶴山更名洪山一事,元朝元統(tǒng)年間的翰林侍講學(xué)士參知政事黃縉,在《武昌大洪山崇寧萬壽寺記》中講的很清楚:“鄂之城東有佛剎,曰大洪山萬壽禪寺。此黃鵠山也,而謂之大洪山者。蓋大洪隨之名山,自隨而鄂,地雖異而號名不殊,示有所本云爾。鄂今為武昌,山距城十里而近……宋末數(shù)被兵,隨之大洪又當(dāng)其要害,為南北必爭之地。邊境之民既多流散,叢林之下,亦無安居。荊湖制置使孟琪,隨人也,與都統(tǒng)張順謀遷,乃度地茲山清云庵。興,自隨捧“佛足”及累朝誥敕徙,寺額僑置焉。仍奏請賜今名,曰‘洪山崇寧萬壽禪寺’。則興為之開山,此則鄂之洪山也?!睉?zhàn)亂所迫,大洪山佛教“東度”,是黃鶴山更名的原因。大洪山是湖北佛教圣地,當(dāng)時名移省城大概有兩重意思:一是對圣地的崇敬,永遠懷念培育了“慈忍”等大德高僧給佛教加蘭以香的隨州大洪山;二是借大洪山之靈氣,昌盛都市之香火,滿足戰(zhàn)亂時社會心理的需求,以穩(wěn)定民心。按說長官意旨、權(quán)宜之計所為的事不會深入民心,沒有社會基礎(chǔ),往往是曇花一現(xiàn)。但這次大洪山名移省城則不然,自南宋端平元年,即公元1234年,至今洪山一名在武漢沒有被歲月抹去,也沒有被地方文化排擠淹沒。雖然洪山崇寧萬壽禪寺于明成化二十一年,即公元1485年易名寶通禪寺,但靈濟塔——隨州大洪山的豐碑,仍是該院的鎮(zhèn)寺之寶。靈濟塔是元世祖忽必烈當(dāng)年為了感謝大洪山佛教神靈保佑他得到江山,而召令武昌所建。</p><p class="ql-block"> 千年桑滄, “黃鶴不知何處去”,留給武漢的是沮喪;大洪山名稱東度,帶給武漢的是驕傲。時至今日,洪山還是武漢的一張名片,政治、經(jīng)濟、文化的重要場所,仍用洪山命名。</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十幾位皇帝與洪山寺結(jié)緣</span></p><p class="ql-block"> 大洪山,是中國禪宗達摩祖師第五代弟子慧能發(fā)展的南宗系中的曹洞宗發(fā)祥地之一。自唐朝慈忍和尚肇著靈跡,宋朝報恩和尚繼承禪風(fēng),雖滄桑屢更,而衣缽不替,法席甲天下,弟子遍中國。因此,大洪山佛教在海內(nèi)外飲譽甚廣。</p><p class="ql-block"> 洪山寺是民間對大洪山主峰——寶珠峰上、下兩寺院統(tǒng)稱的俗名。山頂上院,是善信和尚始建于唐朝寶歷年間,山南下院,是報恩禪師始建于北宋紹圣年間。當(dāng)時山下建寺是為了照顧年長的僧人和上不了山的老年香客,取名“保壽禪院”。石碑、文獻,從不同角度折射出一幕幕歷史畫面,歷史上洪山寺曾得到多位皇帝獎賞性地賜名。唐朝大和元年,唐文宗賜善信“慈忍大師”法號,御書院額“幽濟” ;不久又累加寺號,賜名“靈濟”。后晉天福年,高祖皇帝賜額“奇峰寺”。北宋元豐元年,神宗皇帝賜額“靈峰寺”。北宋紹圣元年,哲宗皇帝詔命大洪山靈峰寺革律寺為禪院;少林寺報恩禪師為大洪山十方禪院主持。南宋乾道五年,孝宗皇帝賜慶顯和尚“覺照慧空,佛智明悟”八字法號;“親灑翰墨,作‘牧蛇庵’三大字,以標(biāo)榜大洪山佛教叢林”。明朝崇禎十年,思宗皇帝賜額“楚天望剎”。</p><p class="ql-block"> 洪山寺為什么引起了那么多皇帝的關(guān)注?它的神奇究竟在哪里? 獨特的自然環(huán)境是洪山寺神奇的原因之一?!氨P紆岪郁,隆崇嵂崒,岺巖參差,日月蔽虧,交錯糾紛,上干青云”。2000多年前,司馬相如在《子虛賦》中將大洪山描述為楚國的第一名山。如此壯美的環(huán)境,必然會孕育出與其品質(zhì)相吻的精神文化。寶珠峰,大洪山主峰,海拔1055米。上窮碧落,下臨四拱的低山矮丘,形成一山獨秀的雄姿。鄂中諸水發(fā)源地,群山之脈根,峰似總綱,稍微搖曳,四周如網(wǎng)的山河皆動。天地觸點,萬象樞紐,真正的風(fēng)水寶地。一方水土,一方人。環(huán)境影響著人們的生活方式,環(huán)境影響著事業(yè)的文化品位。山頂建寺,天、地、人在此融和的景致撼人心魄,其對人心靈的凈化遠遠超過了宗教本身。</p><p class="ql-block"> “捫蘿攀石扣禪關(guān),五月陰寒雪滿山。遙聽云端簫鼓沸,始知天上有人間。”山頂寺院,朝鐘暮鼓,方圓百里,山水和鳴。居士香客,山頂朝圣,曲徑盤桓,足音詩韻。山脊堆翠,澗底凝碧,云霧含香,禪意仙境。自然美景,養(yǎng)心養(yǎng)神養(yǎng)靈魂。登上絕頂,居高臨下,精彩世界,萬物構(gòu)成。看清自己的位置,也是一片繽紛,生活的自信油然而生。帶著輕松的情緒進入寺廟,“夫民,神之主也”,面對各種偶像構(gòu)成的虛幻世界,不是迷信祈求神的指引,而是借用這便于啟開心智的環(huán)境反省自己的言行。自己想明白的做人道理,對人生的影響遠比外界的影響要大得多。自然物語的啟迪,虛幻世界的頓悟,將登山求佛前的疑惑、恐懼化為豁達與希望,情緒一時的輕松愉快,歸功于山頂寺廟的靈驗。百姓善良,大洪山在民間傳說演義中成了佛教圣地。</p><p class="ql-block"> 百姓的覺悟,帶來的是社會風(fēng)氣優(yōu)化。良好的社會效益,引起了皇帝的關(guān)注,題匾賜額又促進了大洪山佛教的發(fā)展。大洪山區(qū)一度建有26座寺廟,整個山區(qū)“禪院香散六珠,鐘聲響徹群峰?!弊蕴瞥詠恚蠛樯绞冀K是湖北首屈一指的佛教圣地。清朝湖廣兵馬道陳維舟題的一幅楹聯(lián),對寶珠峰及峰頂上的寺院給予了準(zhǔn)確的定位:“漢東地闊無雙院,楚北天空第一峰”。</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道場千古舊 興來故在人</span></p><p class="ql-block"> “道場千古舊,法席幾翻新,廢去何由物,興來故在人?!背墒略谌?。大洪山成為佛教圣地,善信和尚起了關(guān)健作用。他于唐朝寶歷年間來到隨州,時值大旱,見山主張武陵帶領(lǐng)鄉(xiāng)人準(zhǔn)備殺豬宰羊,祈求龍神降雨。善信勸止不要殺生,愿以身帶牲為民求雨。于是登上寶珠峰,默祈龍神。三日后,方圓數(shù)百里,雷雨大作。后來,善信圓寂前,為了兌現(xiàn)當(dāng)年向龍神許下的以身帶牲的諾言,毅然割下自己的雙足祭龍神。割斷的雙足流白液,肉色長久不變,后傳為鎮(zhèn)寺之寶,“佛足”成了整個佛教界的圣物。唐文宗得知,賜善信“慈忍大師”法號?!胺鹱恪?,是否真有其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在民間傳說中新鮮不腐,老百姓信它,民心比什么都重要啊! “佛足”沒有了,但舍身為民的精神、言而有信的品質(zhì),卻讓“慈忍大師”的生命在后來者的心中不斷延續(xù)。</p><p class="ql-block"> 善信和尚是隨州佛教史上劃時代的人物,他把高深莫測的佛學(xué)理論通俗化、平實化,講授禪理口語化,比喻形象,幽默輕松,受到基層百姓歡迎。隱跡山林,深入民間,遠離政治,講學(xué)布道也好,祈天求雨也好,總之,一切佛事活動都是在滿足百姓的愿望。正因為從事佛教事業(yè)的信念如此,他才遭到那些拼命躋身上層追求顯達的北方禪師們的排擠,離開五臺山來到大洪山。唐朝晚期,政治險惡,社會動蕩,經(jīng)濟蕭條,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善信在大洪山傳播佛教文化的行為正好迎合了平民百姓心理的需要。救度蕓蕓眾生靠的不是高深的佛教理論,而是“以身代牲”,犧牲自己。為人師表,感化他人,讓百姓積累善業(yè),皈依佛門,使佛教在大洪山真正地深入民間。民心是成就事業(yè)的土壤。善信和尚被尊為大洪山佛教叢林開山祖師,大洪山從此成了佛教圣地,宗風(fēng)法席遂甲天下。善信和尚從事佛教的信念、傳教方法深入民心。對湖北及全國的佛教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洪山成了他的豐碑。</p><p class="ql-block"> 善信和尚以前,隨州早有佛教,多種原因,佛教沒有在社會下層民眾心里扎根。佛教初入中國,理論高深,非專業(yè)人員很難理解,老百姓要么敬而遠之,要么哄哄熱鬧,根本無法親近。隋朝隨州出了一名佛門領(lǐng)袖凈業(yè)。凈業(yè)隨州人,一生從事多方面的佛學(xué)理論研究,成為一代學(xué)問僧。但他在隨州民間沒有留下口碑,原因是他忽視了基層百姓,鉆研佛教,從理論到理論。寺廟屬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社會主體意識對它的影響歷朝歷代從未間斷。隋朝建寺起塔由隨州開始,但寺廟受到朝庭直接控制,讓佛“替天行道”的政治目的十分露骨,進寺禮佛不是自愿,而是迫于形勢,這樣的“佛教”不可能深入民心,代代相傳。政治香火難免隨著朝庭的更替而熄滅。盛唐時期,寺廟成了僧尼們的“極樂世界”。寺廟僧眾多為仕途失意者,他們遁入佛門往往是為了尋求解脫。習(xí)業(yè)山林寺院,超凡脫俗,追求精神生活的高雅意境和審美價值。他們的主要活動就是與達官顯貴、文人墨客們筆墨丹青,吟詩作對。隨州的貞倩和尚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貞倩,隨州富家子弟,仕途失意,家業(yè)破產(chǎn),隱入仙城山為僧。吟詠禪院,造詣頗高,與李白以詩會友,情投意合?!氨嗣罎h東國,川藏明月輝;寧知喪亂后,更有一珠歸?!边@是李白稱贊貞倩的詩句。在李白看來貞倩是隨州繼神農(nóng)、季梁、紫陽之后,又一顆漢東明珠。這樣的人把持的寺廟,不可能成為基層百姓精神寄托的場所。</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行善能永生 民心是天堂</span></p><p class="ql-block"> 灰色的石碑,肅穆的塔林,唐宋遺跡,佛教叢林的史冊。載入“史冊”的大師們是否在西天獲得了永生,不得而知。但讀罷碑文卻有一個真實的感覺,前人的生命可以在后來者心里延續(xù)。時間是公平的,歷史、今天、未來一樣平等對待。能否爭得更長的生命,就要看是否把智慧、希望、善良傳給了今天和未來。</p><p class="ql-block"> 報恩禪師,衛(wèi)州黎陽劉氏子弟。熙寧9年,殿試中第卻不愿做官,神宗皇帝問清原故,便賜“報恩”法號。師承曹洞禪宗,“謙約退靜,勤奮誨勵,終身壞衣不加飾”。北宋紹圣元年,哲宗皇帝詔令:大洪山律寺改為禪院,少林寺住持報恩禪師為大洪山十方禪院住持。當(dāng)時“大洪山律寺基構(gòu)甚大而荒廢已久,非有道德服人不可興起”。報恩大師危難受命,忠于職守,設(shè)席授課,普施法雨,大振宗風(fēng),遠近悅服。于是,富者捐資,貧者獻力,不但修復(fù)、擴建了洪山寺上院,還新建了山下保壽禪院。兩院僧眾一千多人,“大洪山精舍壯觀天下”。他還編著了《語錄》三卷、《曹洞宗派》三卷、《菩提心戒》一卷、《落發(fā)受戒儀文》一卷。這些經(jīng)典豐富了佛教文化,對海內(nèi)外佛教有著深遠的影響。</p><p class="ql-block"> 道楷,報恩和尚的師兄弟。繼報恩之后,主持大洪山法席。他知識淵博,精通佛學(xué)理論,一生七坐道場,法海舟船,佛門棟梁,晏坐山林,道價四馳。徒子徒孫滿天下,皆為各地著名寺院里的住持、大德高僧。曹洞之宗至?xí)r大振,大洪山佛教圣地根須伸向全國各地。</p><p class="ql-block"> 慶顯,四川廣安王家子弟,書香門第,世代儒學(xué)。本人“于世泊然無所取”,志不在仕途,出世為僧。志向高遠,游學(xué)四方,仍知音難覓,因此寫下了傳世偈句:“一雙孤雁泊地高飛,兩只鴛鴦池邊獨立?!庇朽彶还隆:髞硭蚱崎T戶之見,遍參各宗各派理論,終成大器。南宋孝宗皇帝賜其“覺照慧空,佛智明悟”八字法號,朝庭下省帖請其京城講學(xué)。慶顯和尚又一次將大洪山佛教推向了高潮。</p><p class="ql-block">慈忍、報恩、道楷、慶顯等大師,把善良、智慧和敬業(yè)精神留給了今天和未來,因此,他們的生命在后來者的心里得到了延續(xù)。</p><p class="ql-block"> 大洪山大德高僧輩出,大洪山造就了他們,又因他們大洪山名揚四海。1984年9月和2000年9月,日本駒澤大學(xué)佛教學(xué)者、專家,兩次到大洪山尋根問祖,并從日本帶來了有關(guān)大洪山古寺的珍貴史料。目前,日本曹洞禪宗尊日僧道元為太祖。道元于南宋嘉定十六年,即公元1223年,來中國拜如凈和尚為師。如凈大洪山保壽禪院第二代住持道楷的第五代徒孫,當(dāng)時主持天童山法席。</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年輪不是句號 </span></p><p class="ql-block"> 洪山寺下院前的千年銀杏,樹高38米,胸圍8.2米,冠幅蔭蘢400多平方米,湖北銀杏之王。北宋紹圣年間,報恩禪師當(dāng)年興建保壽禪院時親手所栽。它是民間呵護、佛香熏陶的結(jié)果,是大洪山歷史文化的層壘。自然歲月對佛堂的腐蝕,社會主體意識對宗教的影響,自唐朝慈忍大師開山,大洪山佛教基本上是五十年一興,五十年一衰,百年一個輪回。大洪山佛教叢林發(fā)展軌跡,闡釋著佛教輪回的主旨。萬事皆有根源,有方向有目的,在運動中發(fā)展,其運動軌跡猶如樹的年輪。年輪不是句號,不是結(jié)束,更不是死亡,它是事物運動的規(guī)律。年輪一圈比一圈大,樹才能長高變粗,才能挺撥擎天。平靜與波瀾都是事物運動中的過程,面對它們既不能得意忘形,也不能驚慌倒志,鎮(zhèn)定自若不是消極等待,遵循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因勢利導(dǎo),使事物朝好的方面發(fā)展,讓一個輪回比一個輪回大;并在其過程中接受人生洗禮,承擔(dān)責(zé)任,實現(xiàn)各自的價值,這應(yīng)該是佛教的真正內(nèi)涵吧。大洪山歷代高僧遵守佛旨,山中寺院時新時舊,但絲毫沒有動搖他們發(fā)展大洪山佛教事業(yè)的信念。因此,大洪山成了佛教圣地,其影響由周邊地區(qū)到省城,到全國,到海外。</p><p class="ql-block"> 洪山禪寺(下院),在大山環(huán)合之中,顯示出一種特殊的磅礴氣勢,令人起敬。靜下心來可以清楚地看到失落已久的夢境。信仰自由是社會的進步,貶低信仰,嘲弄理想?yún)s是社會的悲哀,它比貧窮更可怕。失去了理性對心靈的環(huán)保,人性丑陋的一面將無限膨脹,貪婪將把人變成行尸走肉的動物。深山古剎,自然與宗教共同構(gòu)建的美好意境是一種緣,慢慢地體悟品味,心會被理性的光芒照亮,靈魂會被自然的色彩凈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