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假（中篇小說）林漢梁

綠茵芳菲

一GZ醫(yī)科大學?；ㄎ虧嵶x研五年畢業(yè)，經(jīng)人引薦，在JN第一醫(yī)院實習。由于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終于破格提前一年考核通過就任該院內(nèi)科醫(yī)生。相貌出眾、秀發(fā)齊肩、熱情大方、口碑不錯的她，來該院工作不久，使得沒有成家長相還行的男醫(yī)生，熱棒追求不已。同時也引來一些老醫(yī)師想將其介紹給自己的親戚好友，但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該院的年輕內(nèi)科醫(yī)生凌浩，SZ醫(yī)科大學畢業(yè)，家在北方農(nóng)村，臨床五年具備一定的診療經(jīng)驗。性格略顯內(nèi)向，對業(yè)務專心致志，三十好幾還沒解決個人問題。相貌平平的他，顯然對新來的美女不敢靠近，以至與翁潔迎面相遇不敢多看一眼。住在本市的男女同事，知道他休閑時間“充足”，則習慣性的要他頂班，為此在院里是出了名的“活雷鋒”。 翁潔住在本市，父母均是中學老師，為了女兒的婚事可沒少操心。窈窕淑女，左鄰右舍均羨慕，前來提親不在少數(shù)。翁潔參與了幾次相親，均被她禮貌拒絕，原因?qū)Ψ骄庆乓敻弧⒇潏D美色俗流之列。為躲避這煩人的相親之事，翁潔干脆下班少回家，省的父母為這事嘮叨不止。而后干脆在外面租房，一星期才回家一次。父母拿翁潔沒轍，只好依著她，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凌浩是在北方農(nóng)村長大。自小調(diào)皮，身體特棒，學習成績名列前茅?？删陀袀€怪毛病，不愿接觸女同學。大學期間他在食堂用餐，總是避開有女生的餐桌，曾經(jīng)有喜歡開玩笑的女生拿其逗趣。當上醫(yī)生以后，單獨行動頻繁，似乎順應了自己的性格。且有讀書嗜好，休息空閑時習慣去市圖書館尋覓有關(guān)醫(yī)學方面的雜志閱覽。 “喲！這不是凌醫(yī)生嗎？”一聲清脆標準的普通話傳到凌浩耳邊。 “哦，翁醫(yī)生，是你??！呵呵，這么巧，你也喜歡來這里?。?！”凌浩從座位上站起著實有點驚訝。 “是啊，閑得無聊，來這里坐坐打發(fā)時間！” “不會吧？你會閑得無聊？” 凌浩之所以會如此疑問，主要在他眼里，翁潔貌美如花，追求她的“白馬王子”多的去了，空余時間談戀愛方符合她的現(xiàn)狀，哪有時光消耗在這個寂寞難耐“修道”場所？ “是??！如今我們這一代人，絕大多數(shù)都沉醉于聚會酒色談車論房中，我對這種生活理念難以接受！倒不如來這清凈之地陶冶情操順便“充電”，提高自己的義務技能?！?lt;/p> “呵呵，看來你我生活理念相同，難得的知音??！” “我想也是。我們做醫(yī)生的，如果看病技術(shù)不過關(guān)，那就是對人極大地不負責任。教師水平不高誤人子弟，學生還可以通過資料自學得到更正，醫(yī)生誤診害人也就不那么簡單了！” 從翁潔的話語中，凌浩感覺對方很有事業(yè)心，很想和她探討人生與業(yè)務。 “看得出來翁醫(yī)生屬于那種事業(yè)心強有正義感之人，我很敬佩！”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凌醫(yī)生千萬不要當真！其實我來這里無非有兩個目的。” “哦，兩個目的？說來聽聽?！?lt;/p> 這可是凌浩有史以來第一次和異性面對面直接問話，且還是自己仰慕的“女神”。 “呵呵，一來是充電。我來醫(yī)院工作不久，經(jīng)驗不足。圖書館資料豐富，或許從中可以有我需要的東西。” 說完拿著《醫(yī)訊博覽》雜志向?qū)Ψ搅寥ァ?lt;/p> “不知凌醫(yī)生是否喜歡閱覽這類雜志？” 翁潔話音剛落，一雙明眸大眼猛然發(fā)現(xiàn)對方所看雜志正好和自己相同。 “哇塞！原來你也在看這個雜志，看來你我臭味相投啊！” “確實是臭到一起了！哈哈！那感情好！以后你我沒事可經(jīng)常光顧這里，共同提高！”凌浩高興的回應道。 翁潔凝視著對方一張樸實憨厚的臉，平時總感覺他就是普普通通的醫(yī)生一個，但今天看來，似乎有著一種魔力將自己吸引。共同提高？我和他？……翁潔這時感覺頭腦有點發(fā)熱，遲鈍約有五秒。 凌浩這時也感到自己用“共同提高”是否有點欠妥？ “不好意思！我說共同提高用詞不當，請你諒解！” “沒有啊!你我都是同行，共同提高沒有錯！”翁潔嘴里這樣說，心里似乎有一種異樣的興奮。 “那是！哎，你剛才說完了一，那二是什么？” “二是……”翁潔停了下。 “哦，二是說我的父母為我的個人問題著急。經(jīng)常安排我去相親。見了幾個，不是有別墅，就是開寶馬的。” “那好??！現(xiàn)在女人都追求這個！” “好什么好！成天就是吃喝玩樂，我才不稀罕過那種寄生蟲似的生活！”翁潔有點不假思索。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生活？”凌浩這時干脆追問道。 翁潔穩(wěn)穩(wěn)地坐在座椅上，眼睛望著對方。“說句心里話，我追求的是一種人生境界。人活世上總是要有一種正能量需求。就像你我做醫(yī)生，將人的病治好我認為才是自己的人生目標?！?lt;/p> “這樣的人受人尊敬，我非常贊同你的觀點！看來你我在這個問題上觀念目標一致。我冒昧的問一句，你來圖書館的目的也許就是逃避相親吧！” “你聰明！被你說著了！還真是這么回事?！?lt;/p> 別看他平時不喜歡說話，我看他比那幾個相親的好多了，和這樣的人過日子或許還行。翁潔這時對眼前的“白馬王子”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呵呵，看來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凌浩的言語似乎越來越放開了。 “嘿嘿，是有那么點兒！真不愧是名符其實的內(nèi)科醫(yī)生！” “哈哈！言重了！怎么，對方那么好的條件你還挑剔？”凌浩有意識這樣說觀察對方的動靜。 “這不叫挑剔，是他們從根子上就不是我追求的類型！” 凌浩本想用“那你追求的是哪種類型？”問對方，想想對方倘若未直接說出她的想法，反而會使自己處于尷尬之地。 “也是，咱們的翁醫(yī)生屬于那種高大上類型，自然不會接納那種庸才?！?lt;/p> 翁潔越發(fā)感覺凌浩的思維理念不為一般，心中漸漸對他有了好感。“我就是一個平民百姓，哪有什么高大上哦，你太抬舉我了！”翁潔嘴上這樣說，心里已經(jīng)甜蜜蜜了。 凌浩的手機鈴聲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闭f完起身拿起手機走到一邊去。 約過了十秒，翁潔的手機鈴聲也響起，也起身拿著手機向另外方向走去。 約莫過了三分鐘，雙方又回到原來各自位置上。 “我父親剛才來電話，要我有空回家一趟?！绷韬剖紫乳_口。 “哦，我媽媽剛才來電話，要我回家一趟。”翁潔也順著凌浩的話語回應道。 兩人打完電話，均在猜測對方電話的內(nèi)容，只不過話里雖沒明說，心里卻有想法，雙方打了招呼各自離開圖書館。 二回家以后，兩人加了微信，下班有空沒事聊聊，圖書館照例經(jīng)常光顧，只不過是真的在充電，很少閑聊。 三月以后的某天中午，翁潔手機微信上出現(xiàn)了母親發(fā)來的一幅照片，畫面上一位帥哥穿著時髦的衣褲擺弄造型站在一輛高級小轎車旁。過了半分鐘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又有人介紹一位在市里工作的公務員，三十歲，長相如何你看照片就知道了，且父親是剛上任不久的財政廳副廳長，車房具備，母親的意思是這樁婚事成了的話，吃穿不愁，可謂打著燈籠也難找！倘若再拒絕干脆斷絕母女關(guān)系云云。從照片上的畫面，翁潔看得出來那位小青年仍然屬于“紈绔子弟”之列，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合得來！但如果拒絕，則傷了母親的心！可就在左思右想一籌莫展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出于無奈，只好推說已經(jīng)找到男朋友，過幾天一定帶進家門。既然女兒立下如此“誓言”，做媽媽的自然高興非常期待女婿上門！ “凌諸葛，有一事想勞駕你幫幫忙！” 翁潔與凌浩自那天圖書館偶遇交談以后，通過微信聊天，兩人已感覺各自找到知音，雙方有什么問題均歡喜互相征求意見。凌浩除了就診經(jīng)驗相對豐富，生活中的一些大小事務理所當然在翁潔之上，為此凌浩就成了她心目中的“諸葛亮”。遇事自然與其溝通起來。 “什么事??？翁貴妃?！?lt;/p> 凌浩自圖書館與翁潔邂逅交流加上微信以來，發(fā)微信次數(shù)比以往多了十倍不止，理所當然被翁潔的外貌氣質(zhì)深深吸引。醫(yī)院各科的小帥哥們總想找機會與翁接觸，可她總是婉言謝絕。自己雖長相平平，但翁潔樂于與自己交流，似乎給了自己一個談情說愛的極好機會。故每次微信聊天，凌浩總習慣言語中時不時插入恭維贊賞的口吻，久而久之美女也習以為常，以至于沒有那口吻似乎還缺少了點什么。凌浩對唐代楊貴妃的故事了如指掌，且對書中描寫的楊玉環(huán)偏胖外貌倍加欣賞。然而翁潔的臉型有點偏胖，如此一來，翁潔就成為他心目中的“楊玉環(huán)”了！凌浩也就順理成章地開口回應。 “我老媽又逼我相親，我不樂意。但我又向她說我找到了男朋友，老媽心里高興！所以我就想請你……”言語中斷三秒。 “說啊，你要我干嘛？”其實凌浩已經(jīng)猜到對方的用意而故意這樣追問。 “你啊,裝傻是吧！真壞！我就是要你假扮是我的男朋友，去我家讓我父母看看，省得他們成天糾纏這事！”翁潔聲音帶點急促之感。 “哦，原來如此！可是可以，就怕……”言語中斷三秒。 “怕什么？” “怕去了，因為是假的，回來我得了單相思怎么辦？” “什么單相思？你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在圖書館接電話，肯定是你老爸老媽給你物色了一個對象要你去相親。隨后你請了三天假去了老家?；氐结t(yī)院，同事們說你上班喜形于色，我估計你相親成功！還說什么單相思，說我還差不多！” 嘿嘿！這美女還真會編故事。那天父親打電話與我，主要是家里的農(nóng)房之地政府要征用，要自己回家商量兄弟姊妹分配款項之事，我回信由他們自行處理。后來還真的為公事出差三天，想不到被“楊貴妃”利用編了故事。凌浩這時心情倍加高興！也許自己真的要走桃花運了！ “我說翁貴妃，感覺你現(xiàn)在腦子越來越好使了，作家協(xié)會會長可以改選由你上任。這個故事編的有水平我服你了！你說你單相思，你想誰呢？” “我想誰難道要向你匯報？”翁潔不想讓對方抓到把柄有意這樣說。 凌浩像挨了一悶棍，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才是。過了五秒，只好憋出“是哈，我為何要自討沒趣提出這個問題？好的，答應你的要求做你的假冒男朋友”。 三為了去翁潔家見“岳父岳母”，凌浩受翁潔之命去高檔服裝店買了名牌西服、領(lǐng)帶與皮鞋。翁潔說老爸喜歡抽煙喝紅酒，老媽喜歡打羽毛球，凌浩一一照辦，翁潔說一切費用均到她那里報銷。隨后他又去超市買了一些高級糕點水果之類，高高興興去履行朋友之托。 “爸、媽，這是我的男朋友?！币贿M家門，翁潔似乎想盡快了結(jié)這件事，開門見山“報告”著。 “伯父伯母好！”凌浩神情自若開口叫著。 “哎！你好！”母親高興了！連忙招手示意讓客人坐沙發(fā)。 “潔潔不錯嘛！終于找到男朋友了！”母親這時心里似乎吃了定心丸。 “還不是被你們逼得?！?lt;/p> “翁潔你當著客人的面怎么能這樣說？！”父親對女兒的言語顯然不滿意。 “好，不管怎么說，來了就好！來，請喝茶?！蹦赣H端著好茶熱情招呼要貴客坐沙發(fā)。 “謝謝！”凌浩多少有點不自在，看了翁潔一眼，似乎要她作“指示”。 “你坐下吧!爸、媽，他今天在來的路上臨時接電話單位有重要事，他就不在家里吃飯了，坐一會他就要走?！?lt;/p> 對于翁潔的這一“部署”，凌浩是沒有想到的。也好，完成任務早點回去。 “哦，有那么重要嗎？我可是做了我最拿手的‘紅燒排骨’給客人品嘗哦！” 要說老媽做的“紅燒排骨”，可謂是翁潔最喜歡品嘗的一道菜。平時與凌浩微信聊天談到自己對菜肴品味話題時，談過她母親燒的紅燒排骨怎么怎么好吃，就差沒把凌浩的口水流出來。今天他剛好來到家里，沒料到老媽今天將她的絕活展示，本來可以滿足凌浩嘗嘗他“夢寐以求”的口味。但為了從大局著眼，只能安排凌浩不便在家吃飯。 “老媽您也真是，早不做，晚不做，偏偏挨到今天男朋友有事才做！”翁潔說這話，無疑是說給凌浩聽。 凌浩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我哪知道啊？！你又沒給我發(fā)信息。”母親有點著急。為了這個絕活中飯，她已經(jīng)從昨天下午忙到早上。 “你媽為了招待好客人，確實花了不少精力！既然人家有急事，也就不挽留吧！至于那紅燒排骨，我看總會有機會品嘗的?！备赣H老男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伯父伯母，真是不好意思！單位有重要事情要處理，我就告辭先走一步?！闭f完，起身雙手作揖后向房門走去，翁潔、父母緊隨其后……。 “女婿”走了，父母問長問短，翁潔一一作答…… 當日晚上，剛好凌浩當住院部夜班，趁著睡覺前的時間，用微信詢問翁潔中午他離開后的狀況與結(jié)果。 “怎么樣？計劃是否完美？你的父母和你一樣招人喜歡！” “呵呵，你的嘴抹了蜜咋的，越來越會說話了！總體還好，感謝你的幫助！” “那倒不用謝，只是那紅燒排骨沒有吃到嘴上沒有油！”“你還記掛那紅燒排骨??！真是個饞貓，放心吧，以后會有機會吃到的！” “那感情好！我耐心等待！” 過了十秒鐘，凌浩的微信里出現(xiàn)“明晚八點整青湖公園門口見面?！弊謽?lt;/p> 第二天晚上七點四十五分，凌浩提前來到公園門口等待美女的到來?？梢哉f活了三十五歲，和女人正式約會還是頭一次，聯(lián)想到昨天“相親”一事，萬千思緒與幸福之感交織頓時涌上心頭。自己在她父母眼中是個怎樣的感覺？翁潔用自己當“男朋友”僅僅是個替代品？心中不免思緒萬千…… 翁潔身穿漂亮時髦的服裝挎著包款款玉步來到凌浩跟前，頓時眼前一亮！啊，真是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lt;/p> “翁美女這般打扮，回頭率太多，男人見了有想法，社會難以穩(wěn)定哦！” “去你的！沒想到你也會油嘴滑舌，感覺你比以前變化越來越大哈！進去吧?！?lt;/p> 公園坐落在該市最大的青湖內(nèi)，園內(nèi)假山別有洞天，古木參天、枝繁葉茂的雜樹叢叢，彎彎曲曲的長廊在湖中穿過，將公園打扮的錯落有致，景致俱佳。自小就在該城長大的翁潔，興致勃勃引領(lǐng)凌浩來到這熟悉的環(huán)境浮想聯(lián)翩……，當年讀小學時，父母曾經(jīng)帶著自己在此嘻鬧……走了三分鐘，在面朝湖面一木質(zhì)三人座椅前停了下來。 “就坐這兒吧！”翁潔伸手示意。 “感謝你為我的個人問題辛勤付出!” 兩人坐下后翁潔從挎包里拿出一包口香糖，一塊遞給凌浩，一塊留給自己，隨后將多余的放進包里。打開包裝紙后將口香糖含在嘴里咀嚼品味著。 “說說你的計劃完成的怎么樣？”凌浩有點迫不及待慢慢撕開口香糖紙。 “總體來說還滿意。” “哦，我這個相貌平平的男朋友，配你這個貌美如仙之人，你父母能通過？”凌浩有意識探問。 過了八秒，翁潔吐出一句話。 “是哦！其它方面都好，就是你這張臉二老不滿意哦！” 霎時凌浩頭腦像被人猛擊了一下。 “我猜就是這個結(jié)果！看來你是選錯了人。我聽說院神經(jīng)科的白堅對你有點意思，皮膚白長相也不錯，你應該選他去。”凌浩以白醫(yī)生說事無非就是打破自己此時的尷尬，說完有意朝對方瞄了一眼。 “白堅嘛！外表確實不錯，有車有房，他加了我的微信，我和他單聊過。關(guān)鍵是……” “關(guān)鍵是什么？” “你想聽對不？” “肯定??！說說看?！?lt;/p> “他這個人還是屬于那種享受生活之人，業(yè)務不思進取，我不歡喜這種性格?！?lt;/p>“那倒也是。我們做醫(yī)生的不去鉆研業(yè)務，那就是害人害己，我的觀念和你一樣！” “呵呵，看來你我屬于一個檔次，可以考慮你我之間的結(jié)合?！蔽虧嵳f完也有意識瞄了對方一眼。 此時凌浩心中沸騰了！看來自己有希望了。于是故意考驗對方。 “你能想到我，倍感榮幸！只是你父母不喜歡我的這張臉，再則我無車無房，你是怎么想的？” “是啊，這也確實是個問題！怎么辦呢？”翁潔臉上滿滿的愁云。約莫過了十秒，她將口里的口香糖吐了出來用餐巾紙包好，離開座位扔進附近的垃圾桶，隨后回到靠背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后。 “感覺今天有點冷，你說呢？”翁潔一雙大眼瞅著對方有何反應。 凌浩不是傻瓜，知道機會來了，連忙脫下自己身上的夾克。 “來，披上?！闭f完立馬將夾克向美女披去。 見到這個動作，翁潔聯(lián)想到前段時間她和母親介紹的男友也有這個舉動。 “一看就是戀愛高手！老實交代，談了幾個女朋友？！”翁潔換了一種語氣來套對方實情。 “我的翁美人，我這個長相還談了幾個，今天托你的福，本人第一次和異性坐在一起哦！” “不會吧？讀大學時你有這么老實？” “問題是沒有女同學看上我??！像你這樣的外表，大學是校花吧！我估計你平均每天都能接到男同學求愛信吧?！?lt;/p> “你也太夸張了!不過追我的男同學確實不少。我嘛，還是想在參加工作以后考慮婚姻大事，這樣對自己對對方都有好處。兩人畢業(yè)了，各分東西，那種牛郎織女的生活我是受不了！”“那倒也是。兩人不在一起，生活上不能相互關(guān)照，感情上也容易出問題?！?lt;/p> “喲，看來你我觀念一致嘛！我要認認真真考慮一下?！?lt;/p> 這時湖面又刮來一陣風。 “還真有點冷！”說完翁潔又看了一下凌浩。 凌浩知道機會已到，連忙將美女摟在懷里。 “現(xiàn)在不冷吧？” “嗯，蠻會體貼人的！”說完一雙調(diào)皮的大眼長時間瞪著凌浩看。 “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想不想聽？”翁潔繼續(xù)掙大眼睛看著對方。 “當然想啦！”凌浩隨后低下頭。 就在這時翁潔對著凌浩的臉頰迅速親了一口。凌浩再也忍不住了，忽然緊抱美女，似干柴烈火耳鬢廝磨使勁狂吻起來…… 約莫過了半分鐘，兩人才松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相互傻笑。 “這就是你告訴我的秘密？剛才被你弄的差點喘不過氣！”凌浩有意這樣挑逗。 “你這叫占了便宜還賣乖，不好是吧？！”說完舉手要打的狀態(tài)。 “不不不，原來你也是戀愛高手！” “還說是吧！”說完又要舉手。 凌浩趁機又將對方抱在懷里繼續(xù)親吻起來。 過了一會，凌浩長嘆一聲，“想不到你還會考慮我這個丑男人！” “你嘛，雖然長相一般，但腦子好使，有事業(yè)心，我很欣賞。本人經(jīng)過多次考驗，本著丟卒保車顧全大局的理念，才正式將你列為我的男朋友，知道嗎！” “你還沒征求我的意見呢！萬一我不同意怎么辦？你不是說我回家相親去了嗎？”凌浩也趁機逗逗翁潔玩玩。 “你敢！那個只不過找個話題開心一下?！闭f完自己也大笑了起來。 此時的凌浩心里極度興奮！自己找了個這么漂亮的美女做老婆，父母甭提有多高興！ “說句心里話，我也佩服欣賞你這個腦子！那天冒充男朋友去見你父母，你要我看了就走我認為很好！估計你也是怕到我嘴巴不會說話漏出破綻吧？”“這是一方面。其實我主要是讓他們看看你的長相能不能過他倆的眼？” “那你父母怎么說？” “長相倒是一般，會過日子就行！怎么樣，還滿意吧？” “馬馬虎虎吧！”凌浩有意裝出一種無可奈何之狀。 “你這個死鬼，看我不整死你才怪！”說完舉手又想要揍的動作。 “哦，不不不，我不說,再也不敢了！上次我去裝男朋友買東西花的錢給報銷吧！”凌浩接著調(diào)侃。 “花了多少？” “三萬四千八?！?lt;/p> “你尋我開心是不？要那么多錢！再說我應該給不給呢？” “說話要算數(shù)！” “好吧！既然這樣，現(xiàn)在我就將錢給你！”說完拿起手機。 “哈哈！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來著！” “其實我手機里只有兩千塊不到，裝樣子還是必須的！你我都是窮光蛋，得好好的計劃生活買車買房哦！”…… 聽到未來的老婆說這話，凌浩一陣心酸，是啊，自己的房和車都沒有，還得努力賺錢?。?lt;/p> 到了公園晚上快關(guān)門的時間，一對戀人依依不舍走出公園，兩人同坐同路公交車，下車后凌浩送翁潔到家門口，自己又反乘公交車回到醫(yī)院值晚班。 ?四翁潔與凌浩戀愛的消息很快就在醫(yī)院傳開了。 “你還別講，凌浩這小子還真有福，院里最漂亮的女醫(yī)生居然被他追到了！” “這是老天安排的知道嗎？！翁潔、凌浩，名字都投緣?！?lt;/p> “這下白堅算是白白的堅守不渝了！人好看，車和房都有也是多余！”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樣子還真能做到哈！” …… 這些話傳到他倆耳里，自然不把它當回事，似乎更體現(xiàn)了他倆的人生價值。往后這對戀人公園則很少去，圖書館照例是經(jīng)常光顧的場所，超市、步行街也同行逛逛，時不時手挽手，使得羨慕嫉妒他倆的同事好友不少。 自翁潔的父母同意凌浩與愛女的結(jié)合后，凌浩一有空閑則往未來的岳父岳母家里跑，以他那原先在家干農(nóng)活不怕吃苦的狀態(tài)做些家務?！霸栏浮毕矚g養(yǎng)花，他就在花鳥市場買了他喜歡的品種?！霸滥浮背舜蛴鹈蛴謵酆梦鑴?，他和翁潔就花八百元余買了一把高級寶劍。使得二老感覺有了一個稱心“兒子”，高興之余干脆將他們積攢的五十萬元人民幣送給他倆按揭買房。翁潔與凌浩還有什么話好說，只有今后好好報答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 半年以后，翁潔與凌浩利用補休假同去凌浩老家看望其父母。二老見自己的老二找到貌若天仙的媳婦，笑得就差沒把下巴掉下來。此事立馬傳遍全村，時不時有村民前來探望。凌浩同胞大姐凌芳與姐夫在同村，為自己親弟弟找到如此漂亮的媳婦感到驕傲。同胞三弟凌翔讀完本科在本市剛找到工作，回家見兄長居然有如此魅力找到美女只有羨慕不已！ 兩年以后，翁潔與凌浩終于達成協(xié)議結(jié)婚。辦了結(jié)婚證，所購按揭房已經(jīng)裝修完畢，擬定2020年1月12日星期天鼠年春節(jié)前舉行婚禮。得到院領(lǐng)導審批，婚假三天加上平日補休共十天，兩人甭提有多高興！決定辦完酒席后前往多處旅游。 ?五可就在這心花怒放喜上眉梢時，兩人從微信看到院里的緊急通知，說WH市出現(xiàn)了新型冠狀傳染性肺炎病毒，且有大量傳播感染的趨勢。由于該市醫(yī)護人員有限，需要全國大城市陸續(xù)派出醫(yī)療隊伍前去支援。省政府、省衛(wèi)生廳根據(jù)黨中央的部署，下文要求該院派出三十名醫(yī)護人員支援任務，沒有特殊變化時間暫定一個月，采取先自愿報名，后動員的方式。 凌浩與翁潔感到自己責任重大。既然WH市醫(yī)療資源吃緊。理當前往支援。凌浩是老共產(chǎn)黨員，翁潔前半月交了入黨申請書，兩人便主動向院領(lǐng)導請纓加入支援隊伍。 “你們兩人正當婚假，按理說應該排除你倆?！痹洪L出于人性化回應道。 “鐘院長，看您說的，疫情屬于非常時期，我們怎能安心度婚假？！再說了，救死扶傷，治病救人是我們做醫(yī)生的起碼職業(yè)道德。況且我是共產(chǎn)黨員，翁潔前不久也交了入黨申請書，我想這也是考驗我倆的時候。”凌浩斬釘截鐵地向院長請示。 “精神可嘉！這么說吧，以往地震援助只是辛苦，當然負傷的幾率也存在。但這次援助非同小可，很有感染的可能，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我院的老前輩章明效醫(yī)師在非典醫(yī)療援助期間，由于感染無藥可救五十二歲犧牲在第一線。畢竟你們還年輕，我看還是第二批或者以后再考慮你倆參加吧！”鐘院長語重心長道。 “鐘院長，章明效老醫(yī)師為國捐軀之事早有耳聞。人活世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在國家需要我們的時候，倘若采取懼怕退縮不前的人生之態(tài)，我想這也不符合我倆的性格。我和凌浩已下定決心，不管前線狀況如何，我倆一定要參加！”翁潔這時哪里是矯情的美女，儼然就是性格堅強的女漢。 “既然你倆已經(jīng)作了決定，我就不多說了，你們的婚假只好往后推遲，準備去吧！” 凌浩與翁潔各自與父母及親人打了電話，安慰他們自己一定會平安歸來。兩人將酒席辭退，分別將打算赴宴的親戚同學朋友一一告知。 到了出發(fā)的那天傍晚，雙方的父母親友百感交集。凌浩的父母因為路途遙遠沒來送行，只好微信視頻反復交代有關(guān)事宜。 晚上七點，翁潔的父母、姑母姑父與姨媽姨父等聚集在醫(yī)院大門口前來送行。握住他倆的手，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千叮嚀萬囑咐，多加保重，接觸病人千萬小心之類的話連綿不斷。 “姑姑，你是好樣的！我為你驕傲！你要多加小心，口罩要戴好，我們幼兒園老師經(jīng)常說，傳染病會傳染人，所以你要多多記得把口罩戴好?！蔽虧嵦煺鏌o邪的四歲侄女翁姝婷，從媽媽懷里下來站起 “傳經(jīng)送寶”著。 “喲喲喲，姝婷我的小乖乖，這么小就這么懂事！太可愛了！你放心，姑姑一定會把口罩戴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與囑咐哈！”說完翁潔立馬蹲下用嘴親了親小侄女紅潤的臉蛋。 擔憂與驕傲之情頓時交織在一起，每個人的眼眶濕潤潸然淚下?！?lt;/p> 爸、媽，姑媽姑爹、姨媽姨爹，您們這是怎么了?!我們這只是去援助WH外地一個月，又不是不回來，為何搞得這么傷心？就像上戰(zhàn)場似的！”翁潔有點激動言語一時把控不住。 “爸爸媽媽，姑媽姑爹、姨媽姨爹，翁潔的話沒有錯！我和她只是去配合同行治病，不存在生命風險，我們會盡力保護自己，請你們放一萬個心！” 凌浩嘴上雖然這樣說，自己和愛人此次奔赴無硝煙的戰(zhàn)場，是兇是吉？誰也說不上。誰讓自己選上了做醫(yī)生這一職業(yè)呢！更何況自己和翁潔屬于黨的人，入黨宣誓那天就作好了為黨獻出一切的準備！ 大巴車開來了，前來送行的親友一一讓開，援助隊伍各自帶著行裝戴著口罩上了車，一個個將頭伸出窗外向親人告別。 “姑姑！多保重！” “會的，小姝婷，再見!” 凌浩與翁潔的眼眶濕潤了。 大巴車緩緩慢行離開了送行隊伍。隊長為照顧凌翁夫妻，有意識安排他倆坐在一排兩人座位上。凌浩和翁潔時不時你看我、我看你，不言語…… 大巴車飛快地在郊外公路上奔馳。到了晚上九點，隊長發(fā)話。 “大家抓緊時間睡覺，到了目的地就不能睡了，搶救病人是我們做醫(yī)生的神圣職責……” 凌浩與翁潔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不停地浮現(xiàn)出親人的囑托和那期待的面容。明天就是他倆舉行婚禮的大喜之日，但可惡的疫情偏偏將自己發(fā)配到這辛苦危險的疆場！ 凌浩遐想聯(lián)翩；舉行婚禮時我和翁潔站在酒店門口，一個個親朋好友的笑臉向我和愛人祝賀，干杯那熱烈的大場面，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學之間的俏皮話，鬧新房又是誰會出“刁蠻”新穎的絕招？可我與未過門的媳婦偏偏在這個喜慶之日去與病魔搏斗，真是喜憂兩重天啊!得知這個信息，父母、大姐與三弟他們又會怎么想呢？院領(lǐng)導并沒有指派下命令，我和翁潔完全屬于自愿報名，但萬一有個閃失出現(xiàn)了意外？家里人會怎么看待我？好不容易娶到了一位“仙女”，難道就這樣輕易的“凋零”？……不！自己是共產(chǎn)黨員，為何有這種想法？！WH人民正遭受著巨大的恐懼與生命威脅，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將他們從死神中解救出來！…… 翁潔微微閉著雙眼，聯(lián)想到自己離開父母一個月，自己的父母將如何度過這漫長的時間？姑母姑父、姨媽姨父他們是否會時不時去看望安慰他們？小姝婷又會如何“安慰”爺爺奶奶？自己的這次出行，兇吉難料，萬一出現(xiàn)了意外，甚至大禍臨頭，父母二老會是一個怎樣的結(jié)果？據(jù)說2003年的非典疫情，不少女護士的皮膚，由于長時間戴手套均受到了傷害，我這雪白滋潤的皮膚會不會遭到同樣的狀況？自己的這個“?；ā蓖饷策€能保持嗎？……嗨，怎能這樣想？！自己已經(jīng)交了入黨申請書，屬于共產(chǎn)黨員的先進行列，思考問題怎么能像常人那樣……。想點好事，假如明天舉行了婚禮，凌浩是否會被他人用酒灌醉？我的那些中小學、高中大學同學在婚禮上又會有怎樣的說法？應該不會背后說‘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即使這樣，我也不后悔，誰讓我看上了他！過日子嘛，我看還是這種人靠得住！……可明天偏偏是與死神搏弈之日！但愿老天爺將惡魔卡住，關(guān)照我們這些可愛善良老百姓的安康…… 大巴車急速在高速公路上行進著。 大約到了晚上十一點，凌浩與翁潔方才有了睡意而呼呼安睡起來。 ?六大巴車急速行進著。 汽車迅速在目的地停了下來。凌浩一看手機，已是凌晨五點。所有隊員陸續(xù)匆忙下車，聽候領(lǐng)隊發(fā)落。 “各位醫(yī)生護士們，從現(xiàn)在開始，嚴格地說，我們的工作就像軍人那樣進入最緊張的戰(zhàn)斗！這里就是前線！世人說，養(yǎng)兵千日用在一時，雖然這只是針對軍人而言，但作為我們醫(yī)生護士，我認為是同一個道理。軍人打仗，免不了有犧牲，同樣，國家發(fā)生疫情，我們作為醫(yī)務人員，有責任、有義務去肩扛這個重任！在這種無硝煙的戰(zhàn)場，我們每一位醫(yī)生護士，對待患者一定要認真負責，不要怕被傳染就和患者疏遠，甚至躲避病人！當然在工作中也不要麻痹大意，避免感染?？傊痪湓挘膮f(xié)力，共克時艱，發(fā)揚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打好這場新冠疫毒的人民戰(zhàn)爭！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二十九位隊員響聲如雷。 “戰(zhàn)斗動員令”結(jié)束，隊長和隊員跟隨醫(yī)院干事來到臨時盥洗室與該院大食堂。大家打開行裝匆忙洗漱，吃完早餐后每人帶上各自的行李，等待隊長分配工作指定科室。 畢竟是特殊的“前線”醫(yī)院，按照疫情的發(fā)展及上面布置要求，在目前情況下，每位醫(yī)生原則上負責三十五個床位。??！這么多，遠遠超過自己在醫(yī)院問診數(shù)量，看來這次是對自己的考驗了！凌浩與翁潔同時都這么想。 也許出于工作的需要，凌浩與翁潔不在一個醫(yī)療組，兩人且相隔較遠，故決定每天通一次電話，爭取三天見一次面。 為照顧前來援助的醫(yī)護人員，本地醫(yī)院均安排疑似病患者給他們巡診，相對被感染的幾率要低。對于這種病例，凌浩還是第一次接觸。既然已經(jīng)來了，何不認真研究探索其中奧秘？！ 凌浩來到指定的醫(yī)療室，在工作間由專業(yè)人士指導后，迅速穿上加厚的疫情專業(yè)防護服和戴上專業(yè)口罩。對于這種醫(yī)務防護服，凌浩還是第一次接觸。平時也就是穿穿一般的白大褂去巡查問診了。凌浩略感疲憊的坐在靠背椅上，打開交接醫(yī)生交給自己負責的三十五位患者病例，仔仔細細看著，約莫一小時左右，分別按照序號房間，攜帶病例進行醫(yī)患間的自我介紹。 “您好！40號王啟隆先生，我是從外地援助來的醫(yī)生我姓凌，從現(xiàn)在開始您就由我負責檢查治療。” “哦，凌醫(yī)師，非常感激您從外地為我們WH患者治??！我今年五十八歲，還有兩年退休，誰知道染上這個要命的傳染病，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昨天我聽到有一位差不多和我年齡的人去世了，心里特別恐慌！我就在想，我的病是不是和他一樣？我家有五口人，我急切的希望我能治好回家過…春…節(jié)?！崩先孙@然情緒激動，邊說邊流淚。 “老人家，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作為醫(yī)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治好患者的病，您就不要背太大的思想包袱好嗎？”說完認真看了看病例。 “謝謝凌醫(yī)師！我會積極配合！” 凌浩向?qū)Ψ铰N起大拇指離開了。 凌浩又來到41號病床。 “凌醫(yī)生，我現(xiàn)在38度還沒退燒，時不時咳嗽，再這樣發(fā)展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嗎？”這位是年紀三十二的男患者，屬于那種極度恐慌患者。 “李先生，發(fā)燒沒有退并不意味著沒有希望，你就不要過度緊張，配合醫(yī)生治療，也許情況會有好轉(zhuǎn)?！?lt;/p> “42號褚先生，你的咳嗽好點嗎？吃飯情況如何？……” …… 凌浩按照序號一個個“安慰”答復下去，每個患者情況不一樣，就得一個個進行情緒“理療”。一連走了六個病房，每個房間五位患者，患者有的詢問話語簡短，有的則“叫苦連天”，甚至還要和醫(yī)生“講故事”似的沒完沒了說個不停。三十位患者的禮貌問診一上午將他累得筋疲力盡?；叵朐谧约旱尼t(yī)院，只管就診開方，無須為病人做思想教育開導。然而來到這里，管理數(shù)量多暫且不說，光對付他們一個個做醫(yī)學解釋就夠你忙乎了！但想到他們均存在生命危險，想到自己作為醫(yī)生最起碼的醫(yī)德，自己身為共產(chǎn)黨員，也就沒有怨言無所畏懼勇敢向前了！ “凌醫(yī)師，你的飯！”一位身穿簡易防護服的女服務員脫下口罩輕聲叫著。 “哦，謝謝！”凌浩連忙接著飯盒。 由于昨晚沒睡好，加上一上午都在忙碌，凌浩拿著飯盒匆忙的扒了幾口，至于吃了什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沒十分鐘，坐在靠背椅上倒頭睡著了。 說到翁潔，上午接到三十五個床位的任務，心里打鼓。平時在院里最多受理十八個床位，現(xiàn)在居然翻了一倍，且還有傳染的可能。聯(lián)想到當年報考醫(yī)學院，感覺穿白大褂治病救人無比榮光。但一旦真正到了這個領(lǐng)域，才感覺擔子不輕，且自己的生命還會受到威脅！……嗨！或許人活世上也就是這么個理，干哪行沒有生命危險？更何況自己寫了入黨申請書，考驗自己的時候已經(jīng)來臨。她疾步走向領(lǐng)導安排的辦公室，拿著原先醫(yī)生交接的三十五位患者病例，坐在長條沙發(fā)上認認真真看起來。…… 和凌浩一樣，翁潔穿戴這種防護衣帽也是第一次。所不同的是，來到這里的女醫(yī)生和護士頭發(fā)長需要剪短，一來方便帶帽子利于工作，二來洗浴方便且節(jié)省時間。翁潔向女領(lǐng)導提出明天實施剪發(fā)之規(guī)，上午先去病房了解一下情況。得到允許，美女按照穿戴操作要求實施“武裝”后，遵照醫(yī)生的職業(yè)常規(guī)，首先也和凌浩那樣對患者一個個進行問診…… 到了中午用餐時分，翁潔已感到力倦神疲，昨晚沒睡好，所送盒飯扒了兩口就沒吃倒在桌上睡著了。同事恐她感冒，連忙叫醒，翁潔不好意思又補上幾口飯，繼續(xù)將上午未完成的病房一一查完。 凌浩倒在座椅上睡了十分鐘醒了，從左右病房傳來不少嘈雜聲，連忙趕去觀察，這是他下午問診的病房區(qū)域。 “71號汪先生，我姓凌，請問你有什么情況？” “凌醫(yī)師，我是WH市附近鄉(xiāng)下農(nóng)村的個體司機，我開車經(jīng)過出口處被當?shù)孛窬⒋甯刹拷叵聛頊y了體溫37.5度，從昨天下午入院到今天下午，沒有任何難過的感覺，為何把我關(guān)在這里？這樣我看比坐牢還難受！我一家子就靠我賺錢養(yǎng)家糊口呢！再說我也付不起這住院費啊！我好想出去開車賺錢要緊哦！” “哦，你想賺錢你以為我們愿意將你留在醫(yī)院啊!我們不是吃飽了撐的？要你住院，關(guān)鍵是這段時間WH流行一種名為“新型冠狀肺炎病毒，屬于人傳人的嚴重傳染病。我看了你的病例，你已去了該市的野生動物交易市場，這種病毒基本上就是從這里逐漸蔓延過來的。雖說現(xiàn)在你的體溫不高，估計還屬于潛伏階段，只不過目前它還沒有發(fā)作，我們暫且將你列為疑似病患者。隔離觀察幾天后，病情沒有變化，自然可以出院。住院花錢也是正常的，但請你放心，一旦你是真正新冠感染者，住院、醫(yī)療與藥費費用國家一律全免，這你放心好了！不瞞你說，我是從外地援助的醫(yī)生，希望你耐心積極配合醫(yī)生治療，打好這場抗擊病毒的人民戰(zhàn)爭！只有把病毒控制了，你才好放心開你的車不是？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哦，原來是這樣！凌醫(yī)師您說的太對了！”汪先生這才恍然大悟。 接著凌浩又來到72號病床，“請問你有何情況？” “醫(yī)生，我現(xiàn)在發(fā)燒不退，請問有什么好藥治療嗎？如果有好藥，價錢貴就是賣房子我也要買！” “這位趙先生，你們到這里治病，屬于特殊病例。我剛才和71號說過的話也許你聽到了，住院、醫(yī)療藥費全部由國家承擔。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治這種病的靈丹妙藥，我國已經(jīng)逐步研制部分治療這種病毒的藥物，只要你堅持住，或許還是有希望治好的?！绷韬菩睦镏鴮嵜?，表面上在給他人打氣，實際上對方發(fā)燒不退最終有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誰也判斷不了，但愿他身體免疫力強能挺過去！一切的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善意的安慰在這種環(huán)境場合還是很有必要的。 凌浩好不容易將三十五個病床一一查房問候完畢，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五點，超強的工作量使得這位剛健的青年醫(yī)生多少有點力不從心?；氐睫k公室坐在條形座椅上，看著墻上的“同舟共濟，眾志成城”標語口號沉思…… 翁潔巡視查完三十五個病床，過程中耐心細致、一五一十的從科學治病、心理輔導一一給患者實施。完成后坐在辦公室的座椅上，回想來到這里的前前后后，感慨萬千！第一天就感到如此勞累，還要奮戰(zhàn)一個月，或許更長的時間！ 晚飯送來，翁潔脫下沉重的防護衣帽放置專用房間開始用餐。平時她吃飯三兩足已，由于超負荷工作量，方才有了饑餓感，三下五除二就把飯吃個精光。 晚飯吃完，正準備休息一下，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母親打來的。 “潔潔嗎？我是媽媽！” “媽媽您好！” “你在那里怎么樣？……一天看多少病人？……一天能睡幾小時？……飯的口味怎么樣？……你適應嗎？” 你母親一連串的提問，使得翁潔腦海里嗡的一下，自己千萬不能將實情告訴二老，否則下面的日子如何過的下去？！ “媽媽，我在這里很好，……一天看十多位患者，和在單位差不多……。每天有八小時的睡眠，……飯的口味也不錯！……您放心好了！我這里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我就先撂了，請代我向爸爸、姑媽姑爹、姨媽姨爹，還有小姝婷問好！”翁潔知道說的太多，早晚會出亂子，不如早點結(jié)束。 此時正值春寒料峭，外面氣候寒冷，但由于病房屬于封閉型，辦公室的房間可謂溫暖中夾雜著一種郁悶之感。翁潔畢竟在七個病房輪流問診一整天，身上難免出汗，趁著當下還是處于“戰(zhàn)備”階段趁時洗澡得了。 來到浴室，齊肩的秀發(fā)與潔白的胴體在鏡子的反照下顯得特別協(xié)調(diào)。她上下左右撫摸自己的黑發(fā)，聯(lián)想到自己當年在大學時為何成了“?；ā?，應該是自己這一好看的臉蛋，而尤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濃厚黑黑的披肩發(fā)，猶如黑色的瀑布懸垂于半空，不知引來多少羨慕的詢問與欣賞的眼光。 “你的頭發(fā)怎么保養(yǎng)的？怎么那么好看？！” “我的頭發(fā)沒有一點光澤，你是不是用了高級洗發(fā)水？” “你的頭發(fā)這么好看，估計是遺傳的吧？” …… “哦，謝謝你的關(guān)注！我沒有用過任何高級洗發(fā)水，我的頭發(fā)天生就這樣?！比绱酥T多的“咨詢”與疑問，翁潔一一回答對方。至于自己的心上人凌浩，則更是對這一漂亮的秀發(fā)情有獨鐘愛慕不已，每次逛街、吃飯前有機會總要觸摸幾下。 溫和的熱水灑在翁潔的玉體上，她洗著洗著，陡然之間感覺自己的齊肩秀發(fā)延長了洗浴時間且有礙帶帽，于是產(chǎn)生出愛美女人一個“驚天動地”大膽想法。 ?七第二天早晨投入工作前，翁潔向她的領(lǐng)導提出自己的要求。 “章組長，我感覺自己的頭發(fā)太長洗澡需要時間，又不方便戴帽，干脆剃光頭發(fā)得了！”翁潔顯然不假思索，似乎有點開玩笑地隨口一說。 “你瘋了，這么漂亮的發(fā)型，你舍得全部剃光？我看充其量也就像護士她們剪短一些。你看她們幾個都剪短了！” 章組長說完順著她的話兒用手指向辦公室的幾位護士。 說句心里話，翁潔感覺自己一頭漂亮的齊肩秀發(fā)，倘若真的要失去，沒有思想斗爭那是假話，是女人都愛美，更何況自己……，但如今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只有忍痛割愛，沒有時間與必要“請示”愛人了！ “剃光吧！為了工作方便！” 此舉在整個一線傳開了！?。榱藝?，為了醫(yī)務，為了百姓，美女勇當“尼姑”！ 翁潔在家里畢竟沒有吃過苦，父母只是一味地關(guān)心她的學習成績，家務事充其量洗洗碗。只不過到了大學經(jīng)過軍訓以后，日常洗衣服還是比較勤快。但一下進入到這種艱苦工作環(huán)境，可想而知對于她將是個多大的轉(zhuǎn)折點。一天連續(xù)十多個小時防護衣帽及手套穿戴在身，加上汗水的浸透，對她這個有點“潔癖”女子自然很不適應。看到不少護士來回穿梭于病房，額頭冒汗，整個背部渾身被汗水浸透。為了少上衛(wèi)生間，有的護士干脆不喝水，甚至用上尿不濕。由于工作過于勞累，一天忙碌下來睡覺也干脆不脫下“武裝”。 當凌浩得知自己的心上人成了“尼姑”，使他淚流滿面。妻子的這一美舉得到媒體眾多的關(guān)注，乃至網(wǎng)絡點擊率達到數(shù)萬。在這痛苦的同時，又為自己有著這樣一位全身心為工作損發(fā)的妻子而驕傲不已！ 為使雙方能夠多點時間休息，凌浩與翁潔商定每隔一晚電話問候一次報平安。第三天晚上休息時間，凌浩要翁潔發(fā)視頻給他，看看自己可愛的老婆光頭是什么模樣？ “怎么樣，不會難看吧？” “沒想到我的老婆就是光頭也這么好看！” “是嗎？”翁潔鼻子一酸，眼淚頓然流了出來。 到了第四天，凌浩也接到父親的電話。 “凌浩嗎？你現(xiàn)在咋樣？……生活還習慣嗎？……希望你在治好病人的同時，你和小翁多保重身體!……你們都很忙，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lt;/p> “老爸，您好！……您放心！……我和翁潔在這里一切都好！……您和老媽、姐姐弟弟就不要太牽掛了！” “好的，你是共產(chǎn)黨員，要以高標準要求自己，……盡自己的一切力量救治患者！” 凌浩父親是一位老黨員，是當年參加過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流過血、負過傷的一名退伍戰(zhàn)士。在家里很有威望，重大事情都是由他說了算。兒子自愿來異地參加醫(yī)療救援，母親聽說有感染犧牲的風險，則要求兒子借婚假為由躲避報名，而被父親嚴厲斥責。足以看出他父親穩(wěn)重堅強的性格與對共產(chǎn)黨的忠誠信念。作為凌浩也深深地為自己有這樣的父親感到驕傲與自豪。 ?八隨著疫情的蔓延與擴散，患者住院的逐漸增多，醫(yī)生護士的辦公室隨之減少改為病房。凌浩與翁潔的辦公室縮小的同時，工作量增加至五十床位之余，起初還有醫(yī)護休息的房間，那么目前睡覺只能睡辦公室地下了，護士成天穿梭來回的狀況，儼然就像紡織廠的“紡織女工”。隨著情況變化，吃飯有時也沒有確定的時間，每位醫(yī)護人員均是忙完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后，才有時間吃那只有微微熱量的盒飯。有的醫(yī)生護士考慮到飲食衛(wèi)生，原先一直習慣在家里或醫(yī)院食堂用膳，很少在外面吃外賣。如今在這特殊的環(huán)境，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似乎順理成章也就這樣過去了。記得凌浩有次忙完確診患者的搶救工作后，已是下午一點半，盒飯已經(jīng)沒有熱氣，想用微波爐熱熱，感覺又很麻煩，最終還是“冷飲”下肚，好在自己腸胃良好，沒有發(fā)生不測。說到翁潔，也是忙完確診患者搶救行動已過傍晚七點，拿到冰涼的盒飯匆忙咽了幾口，最終沒吃完就倒在辦公桌上睡著了，第二天才感覺肚子餓早餐多吃了兩個饅頭。 吃飯是如此，醫(yī)生護士睡覺也是沒有固定的時間，可謂每位醫(yī)生護士忙完了正?；驌尵裙ぷ骱?，吃完飯，就是抓緊就寢。甚至夜深毫無忌諱像農(nóng)民工那樣倒在地上睡去。某天下午六點，凌浩干完了自己所有的工作，吃完晚飯，剛想休息，見辦公室的地板已經(jīng)被多位女護士著制服卷著腿睡滿，無奈之下自己則干脆站在墻角閉眼幾分鐘。由于過于勞累居然站著睡著了，待部分醫(yī)護醒來接著上晚班，才將其輕輕攙扶到長條座椅上繼續(xù)睡。 翁潔照例每天在新增加的十多個病床忙碌著。由于口罩長時間戴在臉頰，致使她那光滑滋潤的臉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道道溝痕。又由于經(jīng)常戴手套，一雙漂亮的包子手表面漸漸生出一塊塊過敏的疤痕。愛美愛漂亮的她心中難過。而恰巧在這時，媽媽打來了電話。 “潔潔啊，我用微信發(fā)了幾次視頻通話，你為何不接啊?” “哦，媽媽，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工作很忙，基本上不開微信?！?lt;/p> “那你現(xiàn)在就打開微信，我想與你視頻聊聊可以嗎？” “哦，媽媽不行，我們這里沒有WIFL，所以我看不到您發(fā)來的邀請。再說我們領(lǐng)導不允許手機視頻。” 翁潔在平時說謊很少，所以家里人也就相信她的回答。善意的謊言，連她自己也沒料到居然說的那么逼真婉轉(zhuǎn)，說實話家里人定會心急火燎，卻又解決不了這里的問題，也就只能這樣說謊了。 “潔潔啊，不能視頻就不要視頻，你媽媽畢竟是女人，關(guān)心事情比你老爸多一些，你就不要埋怨她得了！”父親就是父親，說話的語氣就是不一樣。 “老爸放心吧！我和凌浩在這里一切都好！我們要開緊急業(yè)務分工碰頭會，我撂了！” 翁潔最擔心的就是怕從視頻中家人看見這里的工作環(huán)境，看見自己的光頭與出現(xiàn)溝痕的臉。 長時間的“武裝”穿戴，使得翁潔在原有生活習慣上改變了不少。她平日有多喝開水的習慣，但在一次忙于問診中，由于沒有時間上廁所，且脫掉防護服又要不少時間，小便難以控制結(jié)果尿在身上。自那以后，為了少上衛(wèi)生間，干脆少喝開水甚至拒喝。為保險起見，從此以后干脆穿上了“尿不濕”。 凌浩與翁潔日復一日馬不停蹄地工作著。由于來了新的援助隊伍，他倆由原先的疑似病房轉(zhuǎn)入到確診病房，雖然床位減少了一半，但感染的幾率卻又增加了。 某天上午，凌浩忙完手頭上的搶救工作正要上洗手間，一名患者呼吸和心跳均已停止。“快！你負責插管，我去上呼吸機……”。 見到這種狀況，凌浩迅速招集多名醫(yī)護人員抓住黃金4分鐘，奮力搶救，終于讓患者恢復了意識，并轉(zhuǎn)危為安。又有一次下午，凌浩正在交接班，一名患者呼吸和心跳均已停止?；颊呷鄽q，是疫情防控崗位的執(zhí)勤人員，由于頭天晚上熬了夜，第二天早上感覺胸悶，全身出汗，在來醫(yī)院的路上出現(xiàn)了意識不清的癥狀，到達醫(yī)院時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和心跳。見到這個狀況，凌浩立馬邀集自己的同事，趕緊配合該科醫(yī)護搶救該患者，對其進行心肺復蘇搶救。由于大家齊心協(xié)力，爭分奪秒，有條不紊地對患者實施了靜脈通路建立、氣管插管、呼吸機輔助呼吸等，患者心電監(jiān)護提示室顫后，于15分鐘后讓患者恢復了正常的心跳。目睹凌浩等醫(yī)護人員搶救過程的患者家屬，瞬間淚流滿面拉著醫(yī)護人員的手：“要不是你們搶救，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你們真是老百姓的白衣天使?。　蹦壳?，該患者已經(jīng)恢復了意識，無任何后遺癥，并且已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 要說女人做事總是要比男人心細。可遇到特殊情況也就是另外一種狀況，一件可怕料想不到的事情終于發(fā)生。 翁潔在一次搶救患者過程中，一位年輕女患者由于病情加重心情暴躁，手腳亂動，用她奮力抗爭的手，死勁攥住翁潔細嫩的手臂，用力過猛抓破防護服，女患者的指甲直接劃破她的手臂當即出血，致使這位美女醫(yī)生受到感染而出現(xiàn)發(fā)燒狀況。得知這一信息，醫(yī)院連忙采取緊急隔離措施，將翁潔迅速轉(zhuǎn)入到隔離病房就診。 得知妻子被病毒感染隔離的消息，凌浩腦海嗡的一下，臉部頓然失色，無奈手頭搶救工作正在進行，直至到了下午吃晚飯的時間，匆匆忙忙吃了幾口，顧不得脫下防護服帽，立馬前往重點隔離病房，前來看望自己心愛的老婆。 隔著玻璃窗，見自己的愛妻戴著頭罩與口罩，手背上插著輸液管，蓋上醫(yī)院專用被睡在隔離病床上的畫面感慨萬千；倘若在自己的醫(yī)院，對方是自己問診的患者，任何醫(yī)生的表情可謂心靜如水，屬于常態(tài)。但對方是自己最疼愛的心上人，心情就是另一番景象。一對鴛鴦心如刀絞，兩對飽含淚水的雙眼久久凝視不能近距離言語，只能招手打啞語?；叵肱R行前總是安慰自己的親人不會有事，可老天爺還是不公平，偏偏心愛人就不幸被病魔感染。此時的凌浩甚至希望這個病魔讓他來承受！可翁潔屬于“天仙”，她是讓人欣賞的一朵最美麗的鮮花！她的醫(yī)術(shù)也很高明，在省衛(wèi)生廳也屬于“先進醫(yī)務工作者”的行列……凌浩撕裂的心在顫抖！直到有領(lǐng)導前來慰問翁潔，他才和翁潔招手離開隔離病房抹淚離去。 ?九隨著疫情的蔓延與擴散，國家早于2020年1月23日10時起，采取WH市“封城”大規(guī)模行動，嚴格控制，外來人口一律不得進城，本市人口一律不得外出的“鐵律”措施。該城所有的街道人員稀少，馬路上車輛稀少，整個城市就像按下了暫停鍵，驚人的救護車嗚嗚聲每天響個不?！?lt;/p> 沉舟側(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就在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不少疑似患者的同時，也有病員出院的小規(guī)模歡送隊伍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大門口，“祝賀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患者康復出院”紅底白字的橫幅，幾位患者依然戴著口罩，手捧鮮花的場面，似乎又給這座城市抹去了一點灰暗色彩，帶來希望。 2020年鼠年春節(jié)算得上中華最寂靜的新年，不能聚餐，不能出門走訪。翁潔父母在家每天坐立不安，打電話女兒經(jīng)常不接，那邊情況怎么樣二老不得而知。好在父親心胸豁達，經(jīng)常安慰母親，母親才多多少少減少了一些愁容。然而凌浩一家人，軍人出生的父親，時刻有著一種“精忠報國”的胸懷，老伴經(jīng)常被其“洗腦”，也就相對少了一些牽掛。不讓她打電話省的影響與干擾自己的兒子做大事。雙方的家庭所有成員只能靜待佳音。 醫(yī)院緊張的工作仍然一天天過去…… 春風駘蕩，輕拂欄桿?？上驳氖虑榻K于來到。翁潔的病毒感染經(jīng)過治療身體一天天好轉(zhuǎn)。半月后，她已痊愈，領(lǐng)導批準她提前回去。 “不，我還要繼續(xù)留下來參加救援！現(xiàn)在的患者越來越多，在這種情況下，我怎么能離開！”此時的翁潔，感覺就像電視劇中輕傷不下火線的解放軍戰(zhàn)士。聯(lián)想和自己共同奮戰(zhàn)第一線的副院長和兩位醫(yī)生護士，由于感染醫(yī)治無效相繼去世，又聯(lián)想起劃破她的手的那位年輕女患者，在前幾天撒手人寰，不少患者的離世，心中的滿腔熱血油然而生。 “好吧！既然如此，非常感謝你再次回到我們援助隊伍中來！另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天鐘院長給我打電話，說你遞交的入黨申請書，經(jīng)過多方面的考驗，醫(yī)院黨委已經(jīng)批準你為正式考察對象！我祝賀你！” “謝謝隊長！我一定不辜負黨對我的培養(yǎng)?！?lt;/p> 凌浩也非常支持翁潔留下來自己有個伴。見自己心愛之人脫離危險，那種焦灼不安的心情終于云開霧散。 “翁貴妃，你決定留下來我非常感謝你！如果你真的回去了我會很孤單?！?lt;/p> “是嗎？你就不擔心我的病會復發(fā)嗎？” “哪能呢！這種病康復以后復發(fā)的可能性很小。再說我的翁貴妃什么人??？” “什么人？說說看。” “是積德行善之人，是受神靈保護之人！” “這話我愛聽！哈哈！” 此時的凌浩和翁潔，倘若沒有防護服帽加以阻礙，沒準兒會出現(xiàn)什么“驚心動魄”的擁抱狂吻鏡頭！ ?十烏云短暫漂浮去，麗日長恒照耀來。 歷經(jīng)三月左右的狂風暴雨洗禮，我國醫(yī)務、科研人員、解放軍部隊，以及各個部門機構(gòu)的通力合作，共同奮戰(zhàn)，同舟共濟，新冠病毒疫情漸漸被控制，國家正式宣布WH市封城取消。全國所有的交通要道、民航等正式運轉(zhuǎn)，所有機構(gòu)企事業(yè)單位恢復正常上班、復工。 凌浩和翁潔順利完成了上級交給他倆的馳援任務隔離期滿后首先回到翁潔家向親人報到。 “爸媽，我和凌浩回來了！”翁潔一進家門高聲喊著，隨后緊緊地抱住母親。 “啊，終于回來了！想死你們了！來來來，小凌你請坐！” 凌浩將行李推車放在墻角，坐在長條沙發(fā)上。母親飽含著眼淚，迅速將老花鏡戴上，用那深情盼望已久的雙眼，仔仔細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喲，你瘦了！”母親一陣心酸，眼淚流了出來。“媽，您別這樣！”“來，孩子，你的手怎么啦？” 翁潔無奈地伸出自己因為經(jīng)常戴不透氣的膠皮手套，導致感染的一雙疤痕的包子手。 “孩子??！你的手……”當年女兒在大學讀書放寒暑假回家時，母親總習慣撫摸女兒那雙秀麗修長豐潤白暫的手，如今卻有著微微凸起的疤痕，怎不讓她傷心?。?lt;/p> “哦，媽，我們在那個工作環(huán)境，基本上是手套不離手，好多醫(yī)生護士都出現(xiàn)這個狀況。我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有關(guān)資料，這種狀況是能治好的。”翁潔用好話安慰著母親。 “哎，你怎么戴起帽子來了？你那齊肩的秀發(fā)剪掉了？” 翁潔鼻子頓然一酸，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媽，原諒我沒有將此事告訴您！我們工作每天爭分奪秒，要穿防護衣帽，頭發(fā)太長洗浴不方便、戴帽子浪費時間影響工作，所以我就干脆剃光頭，后來也有不少女醫(yī)生護士效仿。當今不是有不少影視女明星為了劇情需要也是剃光頭嗎？！我也來效仿。”說完迅速摘下自己頭上的貝雷帽。 “媽，你看我剃了光頭不是也好看嗎？” 自從翁潔剃光頭以后，頭發(fā)生長速度非?？旖?，一個月下來頭發(fā)又長了不少。但為了戴帽子方便，干脆又將其剃光，為此回到家里仍然是光頭。 “嗯，老翁，你看你的女兒，沒有頭發(fā)也不難看！” “我早知道她剃了光頭，只不過沒有告訴你！” “嘿嘿，原來你打了埋伏！隱瞞真相這么久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還不愁眉苦臉？問題又得不到解決，何苦呢！所以我干脆專心寫字畫畫得了！” 翁潔的父親翁慕軒是市屬中學的美術(shù)老師，畫的一手好中國畫。由于春節(jié)前后不能出門，干脆安心坐在家里揮毫潑墨。父親是個男子漢，知道前方疫情緊迫，自己背著老伴用手機發(fā)短信、微信留言。得知女兒為了工作剃光頭，后又被病毒感染之事，翁老師心如刀絞！考慮到此事告訴孩子她媽，只會增加更大的憂慮與麻煩，一直只好自己默默忍受。 “不過也好，倘若你真的告訴了我，指不定我會怎么想？！甚至做出愚蠢之事?！?lt;/p> “爸，媽！”這是凌浩第一次這么稱呼，以往都是伯父伯母叫來著。 “嗯嗯！”岳父岳母齊聲回應，二老高興非常！ “這次翁潔參加援助，表現(xiàn)得非常出色！醫(yī)院領(lǐng)導經(jīng)常帶口信給我們，說我倆能放棄婚假參與這次無硝煙戰(zhàn)爭，給院里其他人，尤其是院里的共產(chǎn)黨員做出了一個很好的典范！特別表揚翁潔受到感染痊愈后繼續(xù)留下來……” “潔潔被感染？” “是哦，當時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哦！”翁老師連忙插嘴道。 “好啊！這么大的事你都隱瞞，我真是服了你了！” “媽媽，老爸這樣隱瞞您是對的！您想想，就是他告訴了您，您又能怎么樣？難道還會讓您前去照顧不成？！再說我已經(jīng)痊愈，您的女兒現(xiàn)在不是健康地站在您面前嗎？”說完翁潔還用右手有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的女兒好樣的！為我們翁家長了臉！”父親興奮地翹起大拇指。 “藝術(shù)家老翁，在潔潔被感染的危機時刻，你確實做到了男漢子的剛強胸懷，不然的話，像我這種心胸，聽到潔潔感染隔離之事估計我也睡在病房了！哈哈！” 翁潔此時也極為興奮，因為從現(xiàn)在起，翁家多了一口人，而且是頂天立地之人！回想自己受病毒感染隔離治療那會，心情倍加恐懼，好在有這位丈夫幽默調(diào)侃，復雜的心情才慢慢緩解過來。 “凌浩，很榮幸你成為我們家的一員！”翁潔說完兩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一雙深情的大眼滿含淚水足足看了十秒鐘，最終抑制不住，當著父母的面雙方擁抱了起來。 之后凌浩將其沒講完的話題繼續(xù)，緊接著翁潔又將在前線奮戰(zhàn)的一些感人肺腑之事，發(fā)揮她講故事的天才繪聲繪色表演了一番。 中午吃飯過后，藝術(shù)家翁慕軒又將他描繪戰(zhàn)疫的書畫作品給大家展示，一家人沉浸在和睦幸福之中。 凌浩沒有回家看望父母及姐弟，微信視頻，用于證實自己和媳婦一切安好。 ?十一第二天，這對情侶雙雙回到醫(yī)院向領(lǐng)導匯報援助情況。 “你們夫妻倆，為了國家，為了中國老百姓，犧牲了自己的婚假度蜜月幸福時光，工作兢兢業(yè)業(yè)，勇于吃苦，有著為黨為國家作奉獻的崇高精神，醫(yī)院黨委決定為你們記功，你們就安排度假去吧！” “不，鐘院長，度婚假有空什么時間都可以。目前院里的醫(yī)生緊缺，工作繁忙，我和翁潔的婚假也就不打算出外旅游。我倆經(jīng)過商定，將婚假再次后移繼續(xù)上班吧！” “呵呵，你倆不愧是黨的好兒女??！目前院里的工作確實人手不夠難以安排，既然你倆能繼續(xù)工作，我們當領(lǐng)導的好感動！那好吧，你們就繼續(xù)上班，我要內(nèi)科的孟主任安排一下?！?lt;/p> 半年光景，翁潔的頭發(fā)漸漸長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女漢”，一對情侶的婚禮正式在一家名為“情竇初開大酒店”舉行。雙方的父母與親戚，同事與好友，以及兩位邀請來的小學、中學、大學同學等，將整個婚禮現(xiàn)場烘托得喜氣十足，好不氣派！鐘院長以證婚人的身份，在婚禮上調(diào)侃了他倆的戀愛經(jīng)過后，最后說道： “新娘翁潔同志在這次新冠疫情援助無硝煙戰(zhàn)爭中，工作兢兢業(yè)業(yè)，甘于奉獻，在工作中不幸感染，痊愈后繼續(xù)留下來參加援助，體現(xiàn)了共產(chǎn)黨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模范先鋒帶頭作用，已經(jīng)正式批準為光榮的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 宴會上掌聲一片。 “新郎凌浩同志同樣在這次新冠疫情援助中，工作任勞任怨，勇于吃苦，甘于奉獻，真正體現(xiàn)了一位老黨員應有的精神風貌！因此也被醫(yī)院黨委評選推薦，已經(jīng)授予我市“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的光榮稱號。鑒于凌浩同志在這次新冠疫情援助中，能盡自己最大的能量，主動帶領(lǐng)同事克服各種困難，探究科學治療新方法，為此院里正式提升批準凌浩同志為呼吸科副主任?！薄?lt;/p> 婚假后的第三天，凌浩與翁潔去首都、青海等地旅游度蜜月?；貋韮蓚€月，又從微信得知SC某地地震，醫(yī)院通知自愿報名參加援助，兩位夫婦照例報名。翁潔沒有批準，凌浩前去支援。救援過程中，凌浩被倒下的鋼筋水泥房梁壓到了右腳腳掌，受了重傷，最終右腿腳掌截肢。 注：因為對醫(yī)務人員工作具體情況不甚了解，只是根據(jù)有關(guān)視頻與相應資料行文，有不到之處敬請諒解！ 2020年2月28日 林漢梁，男，1952年出生。南昌市迎賓中學美術(shù)教師（退休）。青云譜區(qū)老年大學書法教師?！赌喜逃?、《南昌家庭教育》雜志美術(shù)編輯。江西省、南昌市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南昌市殘疾人寫作協(xié)會、書法協(xié)會顧問。江西詩詞學會會員，江西省楹聯(lián)學會會員，江西散曲學會會員，南昌市詩詞學會理事。灣里區(qū)詩詞學會會員。有微小說在內(nèi)蒙古遠方出版社、《濂溪》雜志、《南昌教育》雜志出版。詩詞聯(lián)曲在《詩詞》報、《老友》、《江西詩詞》、《贛聯(lián)》、《江西散曲》、《洪都詩詞》等報刊雜志刊登。通信地址：南昌市迎賓中學林漢梁收郵編：330001 電話：1397916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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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 假（中篇小說）林漢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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