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精品久久性爱|玖玖资源站365|亚洲精品福利无码|超碰97成人人人|超碰在线社区呦呦|亚洲人成社区|亚州欧美国产综合|激情网站丁香花亚洲免费分钟国产|97成人在线视频免费观|亚洲丝袜婷婷

鎬頭地

美友15197748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剛出生時,生產(chǎn)隊剛散,一大家子也剛分家。分到我們這個小家的地份兒很少,糧食不夠吃。那時,為了糊口,我爸扛著鎬上了東山。</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歷經(jīng)幾輩人“人定勝天”式的開荒,未莊東山的梯田早已攀到了上限。我爸愣是扒拉開碎石堆子,挖開薄土下的白矸子石,一鎬一鎬迸著火星子刨出了一塊鎬頭地。這或許是全村的最后一片鎬頭地,在我已知的記憶中,或許也是我爸這輩子為養(yǎng)活我做的第一件大事。</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這塊鎬頭地在山杏樹和側(cè)柏樹林下邊。原來有人在上邊放炮采石頭,石砟子漫在山坡子上。有塊碩大的石頭方方正正矗立在地頭兒,上面還帶著炮眼兒。</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是那些天在醫(yī)院里擰眉亂轉(zhuǎn)時設(shè)想的——我爸當(dāng)初在刨這塊地刨累的時候,一定靠在那塊大石頭上休息過。在他心目里,地是好東西,多了塊地,就多了個養(yǎng)家糊口的保障。他或許也會想過,將來他干不動了,就把這塊地傳給我,接下來,我再傳給子孫后代。</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有地多好,只要肯下力氣就能打糧食,就能不挨餓。在那個年代,這或許是我爸按照他的想法,為我人生勾勒的最好素描。盡管后來,我不但沒有如他所愿實現(xiàn)這一切,反而把他的一生幸福也搭了進(jìn)去……</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小時候跟爸媽到鎬頭地干活計,經(jīng)常在那塊大石頭旁玩兒。石頭很高,沒棱沒坎兒,我爬不上去,都是我爸把我抱上去。我也想過其他辦法,墊土、壘臺階、支樹杈子……都是為了征服它。爬到上邊,就像騎在我爸的肩膀頭子上,心中充滿底氣。</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梯田的修建往往依著山勢隨彎就彎。由于這一綹子地上邊已經(jīng)沒有梯田,也就沒人壘壩階子,只有半截子黃土裸露在那里,從山下望去很顯眼,甚至站在我家門檻上抬眼就能看到。特別是每到一場秋雨過后,發(fā)黃的谷秸子和高粱稈,與黃土坎子一起映入眼簾,至今仍是我在夢中時常仰望的亮色。</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記憶的深刻,還源于一種稀有的味道。那道土坎子下產(chǎn)一種大蝗蟲,未莊人管它叫“大綠lu”。那是一種體型很大的蝗蟲,通體青綠,硬頭巨牙,健壯的后腿上排滿鋸齒,大有“蹬倒山”的架勢。每到秋天,大綠都會聚集到土坎子上曬太陽。母的肚子里懷滿籽,公的殼體更加堅硬,逮回來燒著吃是極好的美味。</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那些年,我爸去那塊地出白薯或掐谷穗的時候,總會順手逮幾只大綠回來。不用擦洗,直接把它們埋在余火未盡的灶灰里,幾分鐘后就能散發(fā)出野味的清香。那時我就會迫不及待地扒拉開灶灰,趁熱抓起那些黑黢黢的家伙,先是摳掉肚子里的屎,再掰出發(fā)黃的籽,連同焦酥的刺兒腿一起放到嘴里嚼著吃。在那吃肉比較稀罕的歲月里,這更能使人直觀地體會到啥叫螞蚱腿兒也是肉。</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在我印象中,大綠是那道土坎下的特產(chǎn),未莊人也只有我爸逮大綠。在那幽暗的灶臺前,品嘗原始的美味,是我爸每年秋天帶給我的獨(dú)享盛宴。我小時候去大姨家上學(xué),我爸還會把大綠給我留著。有一次怕我想家,還讓姨姐偷偷地給我捎過。姨姐騙我說是從叉子溝、廟坡子逮的,一眼就被我識破了。那熟悉的味道,早在那個時候,就已使我對那片鎬頭地建立了堅不可摧的信任。</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爸后來說過,鎬頭地北邊有股泉水,一到夏天,無論天多旱,凹下去的白矸子石里總有水。當(dāng)時聽著很神奇,只是那些年,我從未去看過這個奇觀,或許是因為總是覺得以后有機(jī)會。</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最近去那塊地應(yīng)該還是上高中的時候。那是一個清冷的深秋,莊稼早已收完。我本來是想去抓大綠,可是一只也沒發(fā)現(xiàn)。我隨手在壩階子上摘了幾個酸棗,因為松手太快,棗棵子一下彈了回去,鋒利的牙刺兒正好掠過我的臉頰,劃出了一道血印兒。</span></p><p><br></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從此,我的臉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傷疤,內(nèi)心里也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直到現(xiàn)在,算起來已闊別那片鎬頭地20年之久,在我的心中,這道印記竟還是那么深刻……</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