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朗讀者:程睿平 華中路第三小學(xué)503班</i></p> <h3><b> 梅 花 魂 </b></h3><h3> </h3> <h3><i> 作者:陳慧瑛</i></h3> <h3> 故鄉(xiāng)的梅花又開了。一年一度,那朵朵冷艷、縷縷幽芳的梅花,總讓我想起漂泊他鄉(xiāng)、葬身異國的外祖父。<br> </h3><h3> 我出生在東南亞的星島,從小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外祖父年輕時讀了不少經(jīng)、史、詩、詞,又能書善畫,在星島文壇頗負(fù)盛名。我很小的時候,外祖父常常抱著我,坐在梨花木大交椅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教我讀唐詩宋詞。每當(dāng)讀到“獨(dú)在異鄉(xiāng)為異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xì)如愁”之類的句子,常會有一顆兩顆冰涼的淚珠落在我的腮邊、手背。這時候,我會拍著手笑起來:“外公哭了!外公哭了!”老人總是搖搖頭,長長地嘆一口氣,說:“鶯兒,你還小呢,不懂!” </h3><h3> </h3><h3> 外祖父家中有不少古玩,我偶爾擺弄,老人也不甚在意。唯獨(dú)書房里那一幅老干虬枝的墨梅圖,他分外愛惜,家人碰也碰不得。我五歲那年,有一回到書房玩耍,不小心在上面留了個臟手印,外祖父頓時拉下臉來。有生以來,我第一次聽到他訓(xùn)斥我母親:“孩子要管教好,這清白的梅花,是能玷污的嗎?”訓(xùn)罷,便用刀片輕輕刮去污跡,又用細(xì)綢子慢慢抹凈??匆姶认榈耐庾娓复蟀l(fā)脾氣,我心里又害怕又奇怪:一幅畫而已,有什么稀罕的呢?</h3> <h3> 有一天,母親忽然跟我說:“鶯兒,我們要回中國去!”<br> </h3><h3> “干嗎要回去呢?”<br> </h3><h3> “那兒才是我們的祖國啊!”<br> </h3><h3> 哦!祖國,就是那擁有長江、黃河、萬里長城的地方嗎?我歡呼起來,小小的心充滿了歡樂。 </h3><h3> </h3><h3> 可是,我馬上想起外祖父,我親愛的外祖父。我問母親:“外公走嗎? ” </h3><h3> </h3><h3> “外公年紀(jì)太大了······”<br> </h3><h3> 我跑進(jìn)外祖父的書房,老人正躺在藤椅上。我說:“外公,您也回祖國去吧!” </h3><h3> </h3><h3> 想不到外祖父竟像小孩子一樣,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h3><h3> </h3><h3> 離別的前一天早上,外祖父早早地起了床,把我叫到書房里鄭重地遞給我一卷白杭綢包著的東西。我打開一看,原來是那幅墨梅圖,就說:“外公,這不是您最寶貴的畫嗎?”<br></h3> <h3> “是啊,鶯兒,你要好好保存!這梅花,是我們中國最有名的花。旁的花,大抵是春暖才開花。她卻不一樣,愈是寒冷,愈是風(fēng)欺雪壓,花開得愈精神,愈秀氣。她是最有品格、最有靈魂、最有骨氣的!幾千年來,我們中華民族出了許多有氣節(jié)的人物,他們不管歷經(jīng)多少磨難,不管受到怎樣的欺凌,從來都是頂天立地,不肯低頭折節(jié)。他們就像這梅花一樣。一個中國人,無論在怎樣的境遇里,總要有梅花的秉性才好!” </h3><h3> 回國的那一天正是元旦,雖然熱帶是無所謂隆冬的,但臘月天氣,畢竟也涼颼颼的。外祖父把我們送到碼頭。風(fēng)撩亂了老人平日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銀發(fā),我覺得外祖父一下子衰老了許多。 <br></h3><h3> </h3><h3> 船快開了,母親只好狠下心來,拉著我登上大客輪。想不到眼含淚水的外祖父也隨著上了船,遞給我一塊手絹——雪白的細(xì)亞麻布上繡著血色的梅花。 </h3><h3> </h3><h3> 當(dāng)年的我,還過于稚嫩,并不懂得,我?guī)ё叩?豈止是我慈愛的外祖父珍藏的一幅丹青、幾朵血梅?我?guī)ё叩?是身在異國的華僑老人一顆眷戀祖國的赤子心啊!<br></h3> <h5><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梅花既是“歲寒三友”之一,又名列“四君子”之首,他經(jīng)霜傲雪、不畏嚴(yán)寒,被人們賦予堅強(qiáng)的品格,成為中華民族頑強(qiáng)不屈的精神象征,本文以“梅花”為線索,講述了一位身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華僑老人對墨梅圖的珍愛,熱情謳歌了梅花堅貞不屈的氣節(jié)。同時也表現(xiàn)了這位老人對梅花的摯愛,表達(dá)了身在異國的華僑眷戀祖國的思想情感。</span></h5><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