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序</b></h1><h3></h3><h3> 我不曾見過你,你卻點燃了我的夢想,豐富了我晚年的精神生活!2016.9.16你在西藏老同學群發(fā)了你制作的進藏四十年聚定稿加改版視頻,將我?guī)Щ氐剿氖昵?,我連著看了好幾遍,熱血沸騰!從未有過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用視頻重現(xiàn)過,其中有好幾張我提供的照片,是我和同學當年照的。雖然我當時已經(jīng)會做相冊了,但比起你做的大氣磅礴震撼人心的視頻,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如果我能做出這樣的視頻該有多好??!從那時起我開始用心鉆研視頻制作技術(shù),廣州市工會大學堂開設(shè)的Pr課使我學會了使用專業(yè)視頻軟件,我不停的練習,技術(shù)也不斷提高,我期待著有一天能當面向你請教,今天卻得到你已病故的噩耗!點燃我夢想的老師離去了,你的音容笑貌永遠留在我的腦海中,僅以此文作為紀念,愿培華老師一路走好!</h3> <p class="ql-block"><b>我制作的視頻鏈接</b><a href="https://m.meisheapp.com/share/index_4.html?id=20594154"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網(wǎng)頁鏈接</a></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一、朱偉祭文</b></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edia.weibo.cn/article?id=2309404438593039892571&from=groupmessage&isappinstalled=0" target="_blank">網(wǎng)頁鏈接</a></p> <h3>尊重原創(chuàng)</h3> <h3>朱偉:在泰陵的杜培華是沉浸在幸福中的杜培華,她喜歡盤腿而坐,她的身子骨很軟。她的眼睛是會笑的,一說話,眼睛里便含笑,真笑起來,便是神采飛揚了。她是個干練的女人,自己買布,用縫紉機做衣,她喜歡各種土布,裝飾自己,裝飾家。她又是野性的,她帶我們?nèi)メ烎~,我們傻傻坐在水庫邊,待愿者上鉤,她自己則席地就睡了,睡得很甜。她說她經(jīng)常,上山就地就睡了,陽光曬著,風吹著,舒坦。她特別享受將自己放松、放肆在天地之間的舒展,似乎從來不擔心地是濕的,風也有寒意。</h3> <h3>朱偉:現(xiàn)在,杜培華走了,每人都這樣:匆匆來,匆匆走,留下印跡,又慢慢被風霜雨雪剝蝕。她走得突然,決然,誰也沒想到,那樣一個生機勃勃、有著無限能量、風風雨雨的人,說走就走了。我總是說,早走晚走,人都是要走的。杜培華的走,應(yīng)該說,壯烈又安詳。她坐在椅子上,掙脫了苦痛,便成了一尊雕像,她選擇了符合她的安息。</h3><h3> 愿她的通途一片光明。</h3><h3> (感謝胡敏的攝影,定格了杜培華的真摯與美麗)</h3><h3>???</h3> <h3><b>二、西藏老同學群搜集整理的照片</b></h3> <h3>感謝小平同學兩次提供重要信息!</h3> <h3>仁增(杜培華大學同班同學):</h3><h3>我把我們班同學寫的有關(guān)小的文章和照片給您們,紀念我們的小杜同學??????</h3><h3>昨天從早到晚,一個個電話,一句句詢問,我沉浸在感傷、惋惜交織在一起的、說不清楚的情緒之中。小杜,那個總叫我姐的,大學同班4個女生中最小的杜培華,走了,走了……我只想說,小杜,你勤奮好學,不斷進取,腳踏實地,是個真正的好記者,你的音容笑貌已融入我們永久的記憶中,想著你,愛著你。</h3> <h3>2016年初冬,小杜和同宿舍女生最后的合影。</h3><h3>以上32張照片均由仁增提供。</h3> <h3>2016.8.27進藏四十周年聚會</h3> <h3>2018.5.25</h3> <h3>古為明:2019年7月份在此還有一次聚會</h3> <h3>古為明:2018年9月6日下午,在李克山的懷柔山莊。</h3><h3>李錚錚:最后一次見小杜是在李克山懷柔別墅,還有古為明,陳正榮,大家一起談天說地,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宇宙,信息世界,人工智能,道教,佛教。。。典型的沙龍氣氛。現(xiàn)在她走了。</h3> <h3>巴重惠:錚錚小陶和我在小杜家。去年。</h3> <h3><b>三、西藏老同學懷念杜培華的文字</b></h3> <h3>2019.11.16</h3><h3>盧小飛:經(jīng)與李群益通話,得知小杜因哮喘發(fā)作、病逝于家中。人已經(jīng)火化。[流淚][流淚]</h3> <h3>盧小飛:剛剛一直胃痙攣。因為噩耗傳來,簡直是突然襲擊。杜培華,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突然離我們而去。她是我們身邊的人,大學同系同學,也是好友,閨蜜。當年一起讀書,一起進藏,一起跋涉人生……謝謝朱偉,其筆下的杜培華如此生動,如此鮮亮,雖然并不認識作者,但文中場景也是我們與培華共同經(jīng)歷過的。仿佛又回到昨天,當年,我們在進藏途中一路唱著歌……她的婚禮是我先生朱曉明主持的,我們在她拉薩的家、北竹竿的家、皂君廟的家、十三陵泰陵糧倉的家、懷柔鄉(xiāng)村的家聚會,留下多少呢喃絮叨,多少歌聲,多少歡樂……她從新疆拍攝樓蘭人回來,到報社興奮地找我,我從一堆資料中提煉撰寫《尋找樓蘭》,她的執(zhí)著奔放無忌,真正是不改初衷。她也就是這樣自由自在的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也或許這就是她的歸宿?真的是難以接受……唯愿她安息。??????????</h3> <h3>老明:當年進藏的中文系四同學中的妹妹,文思飛揚,獨往獨來的才女,竟因哮喘,不辭而別!難以置信,痛徹心扉!音容笑貌,永留世間!一路走好,無牽無掛!</h3> <h3>杜建宇:我曾跟她說過:你活出了幾個精彩人生!愿她笑在在天堂[流淚][流淚][流淚]</h3> <h3>梅堤:上次聚會還一起聊天,感覺小杜不管是精神和身體都很好啊。怎么就走了,好難過![流淚][流淚]</h3> <h3>王秋玉:剛又看了一遍小杜編的咱們“漫漫西藏路,濃濃同學情”進藏四十年北京相聚小片,回憶起她和電臺袁杰肖玉珠還有好同學小飛小巴老侯等多次來外辦與我和肖娥歡聚的情景。哪怕她家高壓鍋崩了燙花了她的臉,也絲毫沒有影響我們的依約相聚。</h3><h3>她寫的《拉薩踏古》我讀過,她的睿智我領(lǐng)略過,她是一個灑脫的俠女,是一個秀外慧中的才女,是一個至情至性快意人生高尚的人。</h3><h3>這個小片不但留下我們進藏四十年老同學們歡聚一堂的美好回憶和歡聲笑語,她還用我們進藏老同學們的鮮活影像,把我們更多的老同學們,送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遼遠雪域高原的青春歲月。</h3><h3>撫今追昔,我們更加不舍杜培華離去。</h3><h3>痛悼培華,祈愿千古!</h3> <h3>李錚錚:時差,剛打開微信得知培華離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幾十年的來音容笑貌歷歷在目。已通知陶建新了。培華,一路走好。</h3> <h3>李克山:我10月底還去看過杜培華,那時她已經(jīng)犯病了,當時還能和我們聊天,沒想到卻突然離開了,十分意外萬分悲痛。</h3> <h3>李健生:上午參加同學聚會,下午剛打開微信,卻看到培華去世的消息,太難過了!所有回憶都變成心疼和痛惜。沉痛悼念??????</h3> <h3>潘紅仙:看到群里杜培華去世很是驚訝,悲傷。她是北京進藏的,和我們上海進藏的不太熟,但是卻常常耳聞她文采超人,特別是在2016年北京進藏同學聚會時,她一身特別的打扮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身素裝,淡雅標致,惹人聯(lián)想。。。</h3> <h3>谷里:剛才打開微信,驚噩耗培華玉魂歸西,頓時鼻酸胸悶,淚水橫流……</h3><h3>1979年寒冬,培華采風到米林,據(jù)她說,聞悉縣委辦秘書是七六年進藏學生,就打聽住址尋找來了。見我是女性還獨居,挺著個大肚子,便問:快臨產(chǎn)了吧,先生呢?怎么還不回內(nèi)地?然后簡要自我介紹。一下子拉近了彼此距離。那時我的宿舍只有床和一張書桌和一把靠椅。我給她沏茶請她坐書桌前的靠椅,自己坐床邊與她聊天,她見此執(zhí)意換位置,說你坐高一點有靠背才舒服一些。</h3><h3>豪爽、快人快語之余我又感受其心細體貼。當年我住的縣政府大院有一口機井,只夠機關(guān)食堂抽水飲用。機關(guān)職工家庭用水都得到一華里左右的雅魯藏布江或提或挑。沿江是個大斜坡且無路燈,我見天色漸暗,便讓培華小坐片刻,我取水回來再陪她。</h3><h3>她聞之立即說我?guī)湍闾崴?,我見她是遠道來的客人,婉謝她的好意,她說你怎么這樣死板?我們換過個,你能不幫我嗎?我們是一起進藏的同路人啦!</h3><h3>這話觸摸我心弦,好溫暖!在祖國的西南邊陲聽到這樣的體己話,讓我一生回味,不思量,自難忘!素味平生的她一見如故,西藏情銘刻在我心中。</h3><h3>2016年十月廣東進藏同學蔡藹兒介紹我進大群,我發(fā)現(xiàn)了那個讓我銘記一生名字“杜培華”,立即發(fā)了條信息給她,簡憶當年故事,她回我說:已不記得她曾是如此好人,并熱情邀請我去北京她鄉(xiāng)村小家做客,還發(fā)了幾張干農(nóng)活的照片……還是那么干練、朝氣蓬勃,有誰知,我還來不及前往拜訪,斯人已駕鶴西去,怎不讓我遺憾萬分,淚眼模糊?!現(xiàn)以此短文寄托哀思,愿你一路走好…………</h3> <h3>張新虹:一直少看微信,接閆素琴電話才得知杜培華突然去世噩耗,實在悲痛!深切懷念好友!愿她天堂安好![流淚]</h3><h3>和小杜在西藏人民廣播電臺同事6年,在北京電視臺共事近30年直到退休。最后一次見是相約參觀首都博物館舉辦的西藏展覽,后因我家中事多,沒再過見面,竟是永別!</h3><h3>杜培華對西藏感情極深,發(fā)幾張她與藏族合影。</h3> <h3>李業(yè)壯:</h3><h3><h3>本人與杜培華不認識,也未見過面。但她是千千萬萬的西藏建設(shè)者之一,就此悼念和祝她安息!</h3></h3><h3>進藏40年聚定稿之片將珍貴的照片和視頻匯集在一起,加之編輯,真實的記錄了那段難忘的歷史?? !</h3> <h3>巴重惠:太難過剛進群噩耗傳來。我的好友,前二個月她還和我一起我吃飯,聊天。怎么就這樣走了,太突然,難過呀。心疼。[流淚][流淚][流淚][流淚]也沒能送她一程。培華一路走好</h3> <h3>莫樹吉:</h3><h3>太難以置信了,才女、記者杜培華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然而,這卻是真的。</h3><h3> 據(jù)群益說,杜培華的弟弟妹妹因久久不見姐姐接聽電話而趕去探望時,才發(fā)現(xiàn)她已離世。</h3><h3> ……</h3><h3> 我見到她和群益的最后一面,是在他們北京的家里。那天,她吸著煙,陪我和愛人說話。群益則忙著張羅飯菜。依依離別時,她笑著把自己寫的兩本書送給了我們。</h3><h3> 在西藏時,我們兩家是名副其實的鄰居。孤零零的兩個單間,一間住著他們,一間歸我們利用。我們中間只隔著一堵墻。</h3><h3> 那時,我們兩家,常來常往,親如一家。我記得,是他倆教會了我們玩橋牌;家被盜以后,是他們第一時間幫助掛了失和通知正在內(nèi)地休假的我們;我還無數(shù)次請小杜把我的投稿帶去她所在的西藏人民廣播電臺……</h3><h3> 矣!矣!此刻,我仿佛又看見她,騎著一輛半新半舊的自行車,風里來雨里去地踏古訪今…… [流淚][流淚][流淚][流淚][流淚]</h3> <h3>杜培華祭</h3><h3>老圃</h3><h3>以前我們總是送長輩,送年紀比我們大的人。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送自己的同輩,甚至年齡比自己小的人。看來,這是老了。</h3><h3>小杜是個凡人。在北大念書的時候,總愛提問題,有時候那問題提得都幼稚,冒著儍氣。</h3><h3>后來的所見和所聞,使感覺突變:杜培華真不是一個凡人。</h3><h3>她面龐清秀,身材清瘦,也算是干部子女,1976年21歲大學畢業(yè)時,竟毅然報名,隨2000青年奔赴西藏,干了8年。這是時代使然,也是她的性格所致。</h3><h3>回到北京,偶然機會旅游新疆,有所感觸,不久就率著一百多號人馬進駐大戈壁羅布泊,尋找樓蘭古國的遺跡,歷經(jīng)四年,拍出了令人震撼的《尋找樓蘭王國》。</h3><h3>2014年10月,畢業(yè)38年后同學聚拍合影時,她施施出列,跪在地上給曾教我們的老師們叩了三個響頭,88歲高齡的方先生說差點兒把老夫的眼淚叩出來!</h3><h3>這次你又用這樣一種壯烈的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如高山墜石,在人們心中擊起隆隆的山響。</h3><h3>其實你還是個凡人。食人間煙火哪有不得病的。治哮喘朝陽醫(yī)院是多好的一家??漆t(yī)院。有病尋醫(yī),為什么不去正規(guī)的大醫(yī)院???找什么白云觀的道士?!</h3><h3>易班長說得對,如果有人陪伴,不是只身在遠郊農(nóng)村獨處,斷不會有這樣的事情。</h3><h3>本不想寫字,忍不住。</h3><h3>以上算是對同學杜培華的祭奠。</h3><h3>(杜培華,北大同學,原北京電視臺國際部編導)</h3><h3>(編者注:此段文學系杜培華大學同班同學仁增轉(zhuǎn)的班長懷念文字)</h3> <h3>張文生:</h3><h3>打開微信驚悉杜培華老同學去世,十分難過!我和杜培華是北大的同學,1976年同時進藏,內(nèi)調(diào)回北京后,經(jīng)常在一起談聊天、談工作,記得我在北京的博物館工作期間,她曾多次為了拍攝工作找到我,她稱我們是哥們。她跟我講:她們班同學聚會她竟到處找我,可見我們的老同學情誼多么深厚!哎,太可惜了,這么好的人怎么這么早就走了呢!在這里我只能說小杜一路走好!我深切地懷念杜培華!小杜永遠在我心中!你的老同學張文生敬上!</h3> <h3>飛花:</h3><h3>2016.8.27聚會之后我才被王志俠拉入這個群,大概8.30接手的整理通訊錄工作,至今保留著小飛和錚錚8.30發(fā)我郵箱的郵件。之后就是大家往群里發(fā)照片,我和任建華整理張永發(fā)提供的影印名單,培華9.16發(fā)的定稿視頻,之前我才學會做相冊,看見培華做的視頻是感動加震驚,原來這群里還有人會做這么棒的視頻!一搜才知她是導演!她的視頻給我指明了方向,我暗下決心,有一天我也要做出那樣的視頻!命運真是惠顧我,瞌睡就給我送來枕頭!2016年底我不知怎么就注冊了彩視,玩了沒幾個月我發(fā)現(xiàn)這軟件不大氣又換了美攝,等美攝到瓶頸時又有人告訴我廣州市工會有很多免費課,我發(fā)現(xiàn)有門Pr課在芳村,雖然遠一點,但是是視頻編輯課,于是我連學兩期打下了專業(yè)基礎(chǔ),并且利用全民K歌這個平臺做了幾次影響面很大的大合誦,配上視頻,很有震憾力。如今,三年過去了,我做的小視頻有四五百了,只是與培華比還欠缺,功底還不夠。好遺憾不能向她當面求教了,只能盡我微薄之力做點東西來紀念她了。培華一路走好!</h3> <h3>王文佳:</h3><h3>一天在拉薩電視臺群益培華家里,我第一次看見洗發(fā)膏,就偷偷拿到河邊洗了個頭?;貋碛智那姆呕卦帯E嗳A后來發(fā)現(xiàn)洗發(fā)膏少了,質(zhì)問我和銘利錚錚幾個人,我們都否認。最后培華發(fā)現(xiàn)洗發(fā)膏盒里余有幾根卷發(fā),抓了我個現(xiàn)行。這些年大家一見面就做為笑談,不亦樂乎。</h3> <h3>與培華一起去樓蘭的楊茂源先生回憶去樓蘭的記錄我11.29在微博上發(fā)貼并@楊茂源之后12.12日凌晨四點他點贊了。</h3> <h3>楊茂源先生在第七屆長沙藝術(shù)展上展出了杜培華在去樓蘭前一天的一張照片,我微博發(fā)了之后他凌晨給予回應(yīng)。</h3> <p class="ql-block"><b>四、杜培華作品及網(wǎng)址</b></p> <h3> </h3><h3>水乳交融酥油茶</h3><h3> </h3><h3>杜培華</h3><h3> </h3><h3> </h3><h3>1</h3><h3> </h3><h3>我是1976年從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yè)進藏的。那年10月,由一位北大副校長護送,我們一群青年在格爾木換上一輛半新不舊的大客車,經(jīng)柴達木盆地向南,前往拉薩。</h3><h3>那時,這段路可真長啊,長得似乎到不了終點。一坐上那輛大客車我就沒有想過別的事,只是看著眼前的道路將枯涸的地球分成兩半,除了我們這些人始終在中間搖晃,我們四周的一切都一動不動。過了一天又一天,我們所處之境總是土黃的大地和遠方,總是土黃的溫度和味道。在那么大的環(huán)境里,人會變得非常樸實如原來的一樣,我感覺我渾身的機靈勁兒全都消停了。</h3><h3>那時我22歲,之前對西藏是有過一點知識的。我兒時閱讀的第一本小說里就有一個做奴隸的藏族男孩兒,他被一群壞人從山頂推下懸崖又被一只巨大的老鷹給救了。那只老鷹叼著他飛了很遠的地方,最后把他放到了一處原始森林里,因為那兒有人,是一群土匪。除了這本寫西藏故事的小說,小時候,我還去參觀過民族文化宮的西藏平叛展覽。那些照片上既有衣著華麗、體態(tài)雍容的西藏貴族,也有彎腰屈膝、帶著鐵鏈的奴隸??傊?,那些知識是有顏色、有人物、有情節(jié)的。</h3><h3>但眼前,在我們正行駛在其中的這片沒顏色、沒人物、沒情節(jié)的荒原上,那些知識也一無蹤影了。好像我連“西藏”這個詞也沒聽說過,我好像新生兒初次來到某個新世界,連空氣的溫度都從未觸知過,整個兒人除了喘氣就再也沒啥了。</h3><h3>不知是第幾天,也不知道在哪兒,某日下午,我在車窗外看見遠遠地、好多土咖咖的圓球正朝著我們行駛的方向嘰里咕嚕地滾過來。它們一顛一跳地,濺起來的塵土圍著它們騰云駕霧的,好像很快就要掀起一陣龍卷風似的。我剛在意起來,眼前的景象又變了,我突然從那群燥土狼煙的土球中間分辨出好多亮閃閃的大眼睛。好明亮、好機靈的目光??!還有柔軟蓬亂的乳發(fā)和小辨子……</h3><h3>嚯嚯!分明是一群穿著鼓鼓囊囊羊皮襖的小孩兒,正跑過來朝我們打招呼呢!</h3><h3>38年前這群小孩兒的模樣在我腦袋里永生永世也不會模糊退色,他們笑得張著濕漉漉的小嘴兒,露出潔白一無瑕疵、整齊健康的牙齒,一個個小臉蛋兒被凍得紅紅的。西斜的陽光迎面照耀著他們,他們站在土坡邊上居高臨下地招呼著我們。</h3><h3>笑啊、笑啊,他們和我們都光是笑。</h3><h3>知憶消散,世現(xiàn)唯此,人見人是多么地高興!他們笑得扭扭捏捏地,我們笑得傻了吧嘰的。</h3><h3>其實我真是吃驚不小,完全不知這群小孩兒是打從哪里冒出來的。在我青少年期時接受的教育里,我們的國家好大,各個少數(shù)民族的故事有很多,但我這才第一次真正面對著另一個民族的人??囱矍斑@群小孩兒,他們的臉龐比我們結(jié)構(gòu)粗獷,皮膚比我們的結(jié)實比我們黑,他們的目光很深卻不像我們那樣躲閃,他們不說漢話,穿著古代式樣的偏衽之服,男孩兒也扎辮子,他們的神態(tài)表情無一絲造作,如此地天然純樸。那時我第一次明確地意識到:哦,他們是藏族。</h3><h3>其他的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當時那股貫通全身的快樂??粗切┥鷦拥?、笑得像鮮果子似的小臉蛋兒,我好像當即就換成了另一個人,以前那個我早都不知散失何處了,以前關(guān)于西藏的知識或其它的很多知識好像也都不算數(shù)了。人的境界和精神被更大的環(huán)境張開時,其感動是難以言表的。</h3><h3>等車停了以后,有的同學在曠野上呆著,有的同學跑去給司機幫忙。我在曠野上跺了跺腳試了試大地是真的還是假的,然后就與另外幾個同學跟著帶隊老師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了一個帳蓬。</h3><h3>帳蓬里黑乎乎的,除了灶、鍋和桶幾乎沒什么陳設(shè),里邊簡單得令我感到很局促,直到主人朝我笑嘻嘻地端來一碗茶。帶隊老師神秘地跟我說:“這就是酥油茶?!?lt;/h3><h3>酥油茶是什么?我曾經(jīng)知道酥油茶嗎?我怎么沒聽說過酥油茶?我慢不經(jīng)心地在茶碗邊上抿了一口就喝下去了。</h3><h3>哇!好難喝哦!</h3><h3>38年來我一直也忘不了當時的驚恐,就像腦袋上挨了一棒子,我全無準備,這世界上怎么還有這種味道的食物!可后來的事情說明,我正是在那個時候就接受了酥油茶,酥油茶成了我最愛。</h3> <h3>2</h3><h3> </h3><h3>進藏以后,我被分配到自治區(qū)人民廣播電臺,當時的宿舍在布達拉宮西側(cè)的林卡。生活在那個林卡的人,會無數(shù)次看見又圓又大、比其它地方見到的大得多、亮得晃眼的月亮從布達拉宮背后一點一點爬上山頂?shù)膲延^景象。</h3><h3>那時我的鄰居家有個漂亮文靜的小姑娘,她媽媽打的茶正是味道最濃、最香醇的那種。我壓根兒沒有經(jīng)歷適應(yīng)習慣的過程,可以說是一到拉薩就成了酥油茶的迷戀者。因此,我總是想辦法編出各種借口到她們家里去泡茶喝?,F(xiàn)在想想,我那時的行徑真是貪得無厭啊。對喝茶時的禮儀規(guī)矩我似懂非懂、多數(shù)時候更裝得全然不懂的樣兒,一坐下就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濃濃的奶油,一杯接著一杯,喝完了暖瓶里的母女倆就忙著再去弄桶里的……</h3><h3>有一天,小姑娘干脆教我自己動手打酥油茶了。她告訴我怎樣才能掌握把甲羅柄壓下去又抬起來的那股勁兒。我對那股勁兒也好像天生就通,一教就會。于是,她又教我體會桶里冒出的庫庫嚕嚕的聲響,給我講什么樣的動靜就說明酥油與茶水己經(jīng)融到一起了。她說著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不經(jīng)意間幾年過去,她己經(jīng)不是小姑娘了,她長得比我都高了。其實那時,她己經(jīng)是一名優(yōu)秀的電影配音演員了,她就是后來的西藏首位電視主播朗杰央宗。</h3><h3>當時,我驚訝的還不是她竟出落得那么標致,而是她迅速成長的、看似與她年齡不太相當?shù)乃伎剂ΑN揖陀X得奇怪,她是打從哪兒學來的那些知識的呢?怎么我還從來沒聽她說起過上學的事她就成這樣了?聽她描述為電影《哈姆萊特》配音的情形,真是一種享受。那時,她還那么小就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思路與神情,西藏人對藝術(shù)的天生敏感與表現(xiàn)力,被她輕聲細語地在那種情思中呈現(xiàn)出來。有時我們喝茶喝得特別盡興,就從屋里一直聊到院子里,聊晚了就站在被月光照得透亮的林卡中間,繼續(xù)聊。其實,央宗并不是話多之人,也從沒大話或模棱兩可,但聊起藝術(shù)或工作卻句句到位,說到精微之處,更是令我六感相應(yīng)。</h3><h3>我認為那是大多數(shù)西藏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它沉著而又充滿動感,它直接并且細致,它沒有功利的干擾,并且總有種領(lǐng)人進入夜空的感覺。這跟我們大多數(shù)漢人想問題的方式和出發(fā)點實在是很不一樣。我覺得,我、以及我們大多數(shù)漢族人,總是被各類不良知識禁固著,同西藏人的思維比起來,我們漢人多像是被灰塵埋沒了很久失去自由和思想活力的人,說起話來大而無當。</h3><h3>美妙的母女、美妙的布達拉山梁!一個人一生中能像這樣結(jié)識交往與自己民族不同的人,是很大的運氣和福氣。在那種欣喜快樂卻又漫不經(jīng)心的交往中,我不僅像起初那樣迷戀酥油茶,而且細致地理解了酥油茶的味道。不同的酥油或茶磚或水做成的茶、我辦公室同事桑布家的茶、我老師洛桑曲扎家的茶、政府公干時的茶、鄉(xiāng)下老百姓家的茶、八角街手藝人打的茶,各司其覺、各有其味,我都品得出、分得清。而我自己也打得了一手好茶,就是現(xiàn)在,許多藏族年輕人恐怕也不如我打的酥油茶美味呢。</h3><h3>酥油茶千般美味、萬般好處,但還是這兩個基本的東西最令我感動:先是一分為二、水乳分離,把牛奶中的水與油脂分離開,以生產(chǎn)出酥油;然后又合二而一、水乳交融,又把水和油脂這兩種全然不同質(zhì)的東西攪成一體,做成酥油茶。</h3><h3>水與乳相分離、水與乳相交融,多棒的感覺?。?lt;/h3><h3>有智者稱贊道德高尚的人的智慧,曰:“明物象之別,辨浮沉之應(yīng)。”這水與乳的分離就是這個“別”,而水與乳的交融又是這個“應(yīng)”。我想,但凡老想讓別人接受自己意圖或者愛對他人它事下斷語的人,大約就是因為他很難弄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別”,如此一來,他也一定很難體會出人與人之間的“應(yīng)”。所以,不明迥異與區(qū)別,就算跑遍整個地球你也不能識別世界之大、物相之真;而不辨感應(yīng)與交融,即使天天與人說話纏磨你也不得世間的親愛與善美。惟此,在我看來,西藏人的酥油茶的滋味是人世間最香醇、最有詩意的滋味。</h3> <h3>3</h3><h3> </h3><h3>人們都知道,每年四月底到五月初,拉薩到米林沿線是高原杜娟花怒開的季節(jié)。那時在那條公路上行駛,眼前的景象總要把人弄瘋了不可。腳下,山谷里碧綠冰冷的河水轟響著撞擊著河床里的巖石;岸邊,彎延恐怖的公路就纏繞在滿山遍野的鮮花中間。四顧你的視界被不同顏色分成了五個層次:杜娟花海是紅色層在最下面;其上面,滿坡的青岡樹桿組成了褐色層;再上面是柏樹冠組成的綠色層;而綠色層上面,就是那惟西藏才有的重重大雪山與白云組成的白色層;最頂上那層是蔚藍的天空!</h3><h3>哦!世上任何知識也不能概說那樣宏大感人的場景。到了那樣的地方還要去哪兒、回不回家或往前往后,好像都無所謂了。</h3><h3>有一次我去米林鄉(xiāng)下采訪,因為路上有蹋方就在那個地方停下了。也不記得司機是怎么帶我們找到人家的,一個個偏僻的村子,都躲在很難發(fā)現(xiàn)的地方,被森林或山梁遮擋著。但是到了村子里,家家戶戶插在墻頭屋頂上的旗子卻十分顯眼,旗子上的五角星拼得各式各樣的,看到一面面小旗子全都顏色退盡,你一下就能知到陽光有多么酷烈。</h3><h3>那時,又有一碗酥油茶的樣子永遠地留在我的腦子里了。不是因為當時我特別饑渴,而是因為那碗茶就像是從很深的車轍里淘出來的泥漿。當時我端起碗來一直看著一點兒也不想喝,后來,見茶碗邊上有一對眼珠子一直巴巴地盯著我,我只好還是喝了。</h3><h3>那是我在西藏那么多年唯一一次喝難喝的酥油茶,我喝了一口就把碗放下了。見我放了碗,那家主人就在屋里摳摳嗦嗦的摸了好一陣子,也不知從哪兒找出一塊不足小指甲蓋大的酥油,然后就蹭過來把那小點點酥油抹到了我的碗邊上。我摒著呼吸一口氣喝了大半碗下去,直到碗底兒上沉淀的泥漿太稠了。</h3><h3>實在難以下咽?。‘斎荒鞘窍痰?,怎么也不能把它叫做泥漿,但除了咸味兒和土腥味兒,就連那只茶碗本身也完全嗅不出一絲絲酥油的氣味,就好像那碗茶不是一個西藏人給我的!</h3><h3>為什么會這樣?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想像不出,但我也一句話都沒問。我只是覺得永遠都面對著那碗酥油茶,會時常想到它。</h3><h3>有一次,我從洛桑曲扎先生家上完課,想去街上買藏裝。先生家的莫拉決定陪我去八角街,一來可以幫我挑選挑選、二來她總覺得有什么事時她可以護著我。我們倆就拉著手慢慢悠悠地從老師家穿過巷子來到八角街。轉(zhuǎn)了一會兒,我們轉(zhuǎn)到了一家小攤跟前。我站在一個穿僧服的人身后,抬手掀起一件掛在衣架上的深色藏袍,請攤主人拿下來給我看。</h3><h3>突然,一只大臉噗地糊到我眼前,前面那個穿僧衣的人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我。原來是位年輕女尼,她嘲我臉上噴著熱氣罵我說:“你這臭漢人買藏裝干嗎,不要臉嗎!”</h3><h3>她把我嚇了一大跳。</h3><h3>就在我趔趄著后退的當兒,莫拉站到了我和女尼中間。她朝她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聲調(diào)顯得十分厲害。我不太懂她跟她說了些什么,只知道莫拉把那女尼給嚴厲地批評了一通。藏人都很尊重長者,那女尼低著頭認真聽著,一句話也沒說。可是這時,我卻隱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也許我見了藏人的好衣服就想穿身上充藏人真的很不合適,而且還給莫拉找了麻煩。</h3><h3>這讓我有點內(nèi)疚,于是,我下意識地想起了在米林鄉(xiāng)下喝的那碗泥漿一樣的酥油茶。我就想,那天是那主人家里沒有酥油呢?還是他不愿意給我喝?</h3><h3>我覺得,不管什么情況都是可能的。</h3><h3>照常理說,前者可能性大,后者幾乎不可能。但是我知道,我之能夠想到后者是在西藏長期生活取得的一種進步,是我與西藏人交往多了我的心胸變寬了很多,才能理解到這一層。藏人往往修養(yǎng)很高,他們見到你的缺點為照顧你面子一般不直接說出來,而是用其它更溫和的辦法表達。在這樣舒服適宜的影響中,我至今己經(jīng)有了自然而然的習性,我們的祖國是個很大的家庭,無論到得各種地方,我都一十二分地懂得以客從主,尊重那里的主人。如此蒙受各方主人的恩澤,亦無以盡述。</h3><h3>在西藏8年,每一天都愉悅快樂,身心的感動沒有止盡,與每一位藏人的偶遇或深交都是我記憶中最珍貴的部分,使我在不知不覺中獲得知識與覺悟,我永生無以為報。惟只能以己之得略曉與從者?,F(xiàn)世常人當分處不明物象之別異,當融處不會清濁之交應(yīng)。須知,國之大異族示之;人之親別門顯之。生于大國,不燥不懼;親切禮敬,不諛不戾。如是如嘗藏人之茶,妙不可言矣。</h3><h3> </h3> <h3>杜培華,女,1954年生,1976年于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yè)后進藏,任西藏人民廣播電臺記者。1983年調(diào)北京,先后任北京人民廣播電臺記者、北京電視臺紀錄片導演。拍有《尋找樓蘭王國》、《麗江故事》、《紅布景》等紀錄片,著有《日夜敲門者》、《拉薩踏古》、《去樓蘭》等書。</h3> <p class="ql-block">杜培華愛奇藝主頁鏈接<a href="https://m.iqiyi.com/u/2491027172/ic?from=groupmessage"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網(wǎng)頁鏈接</a></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尋找樓蘭王國完整版(上)</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m.iqiyi.com/v_19rvldw2rs.html?key=b398b8ccbaeacca840073a7ee9b7e7e6&msrc=3_31_56&aid=8898560100&tvid=8898560100&cid=3&identifier=weixinv1&ftype=27&subtype=1&vip_pc=0&vip_tpc=0&isrd=1&p1=2_22_222&social_platform=wechat_circle&_frd=g%2BCV291dWQjCYvqz6cIZAI%2FJR4XgxWIvvwafLUS%2FrBdfM%2BnXDnoYyyAnadiIOsXYoNhhmS2thIyAS7Cfw1J6qbCRf4m5RpUmWST0QtUEU6DS1LwqdGabTuXipmB8wrybmLg8i15PvPEgU%2BoKMLokagltU6CKzqGM1kLORLC4zkqm8vr5BrMZCeXc4qmAbrPTlPg2oHaEds0hfS0KLYwWlw%3D%3D&from=groupmessage&weixin_platform=friend" target="_blank">網(wǎng)頁鏈接</a></p> <p class="ql-block">《尋找樓蘭王國》完整版(下)<a href="https://m.iqiyi.com/v_19rvkrlz94.html?key=b398b8ccbaeacca840073a7ee9b7e7e6&msrc=3_31_56&aid=8886175700&tvid=8886175700&cid=3&identifier=weixinv1&ftype=27&subtype=1&vip_pc=0&vip_tpc=0&isrd=1&p1=2_22_222&social_platform=wechat_circle&_frd=g%2BCV291dWQjCYvqz6cIZAI%2FJR4XgxWIvvwafLUS%2FrBdfM%2BnXDnoYyyAnadiIOsXYoNhhmS2thIyAS7Cfw1J6qbCRf4m5RpUmWST0QtUEU6DS1LwqdGabTuXipmB8wrybmLg8i15PvPEgU%2BoKMLokagltU6CKzqGM1kLORLC4zkqm8vr5BrMZCeXc4qmAbrPTlPg2oHaEds0hfS0KLYwWlw%3D%3D&from=groupmessage&weixin_platform=friend"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8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網(wǎng)頁鏈接</a></p> <p class="ql-block">進藏40年聚定稿加改版20160916</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TcyODQ0MTY1Mg==.html?x&sharefrom=android&sharekey=1c32e360da54cf7b6fce9663db7d21ba8" target="_blank">網(wǎng)頁鏈接</a></p><p class="ql-block">作者:杜培華</p><p class="ql-block">真實再現(xiàn)了1976年大中學畢業(yè)生赴西藏那段歷史</p><p class="ql-block">這個視頻我已經(jīng)在美篇發(fā)布了</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zit.org.cn/40fii52v?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杜培華生前制作的《漫漫進藏路深深同學情》合集</a></p> <h3><b>五、杜培華生平介紹(百度)</b></h3> <h3>杜培華</h3><h3>杜培華,紀錄片導演、作家。</h3><h3>中文名</h3><h3>杜培華</h3><h3>國籍</h3><h3>中國</h3><h3>出生地</h3><h3>山東青島</h3><h3>出生日期</h3><h3>1954年</h3><h3>信仰</h3><h3>共產(chǎn)主義</h3><h3>簡介</h3><h3>在北京郊區(qū)一所海軍軍營里度過幼年和少年時代,受啟蒙教育于當?shù)氐泥l(xiāng)間學校。1976年畢業(yè)于北京大學中文系,曾經(jīng)做過7年的藏區(qū)記者,在各種領(lǐng)域里獲過多項國內(nèi)或國外大獎。1984年開始在北京電視臺任紀錄片導演。</h3><h3>經(jīng)歷</h3><h3>1973年9月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yè)讀書。</h3><h3>1976年10月——1983年:入西藏人民廣播電臺任記者。著13萬字散文集《拉薩踏古》。</h3><h3>1983年4月,入北京人民廣播電臺任記者。開辟并主持《世界文化之謎》等專欄節(jié)目。</h3><h3>1983年底——2005年,擔任北京電視臺國際部任編導。北京電視臺對外部紀錄片工作室編導。</h3><h3>主要作品</h3><h3>紀錄片</h3><h3>《京劇藝術(shù)的光環(huán)》、《清晨六點半》,中國新聞一等獎;</h3><h3>《麗江故事》中國電視紀錄片學術(shù)獎一等獎及最佳編導、最佳攝影。最佳錄音,最佳解說獎。</h3><h3>考古及探險紀錄片:《尋找樓蘭王國》中國電視紀錄片長片三等獎。</h3><h3>系列紀錄片《留在人間》、《直觀北京人》、《第一個故事》等。</h3><h3>真實電影:《紅布景》 。</h3><h3>著作</h3><h3>長篇小說:《膠泥鎮(zhèn)的晴天》;</h3><h3>短篇小說:《日夜敲門者》、《對自己深感驚愕的孩子》;</h3><h3>中篇小說:《那被攥著的方口的五四手槍》等。</h3><h3>史學及探險著作:《去樓蘭——悖論、相對主義,開啟沙漠中的秘密》。</h3><h3>詩歌</h3><h3>“黑色的羊毛氈”、“太陽歌”、“出埃及記”、“還你外衣”、“恐懼之晨”、“霧靄”、“午夜的風”、“缺失”、“黃羊”、“地球的浮灰”、“臆象的斑馬群”等。</h3> <h3><b>六、已公開發(fā)表的與杜培華有關(guān)的文章</b></h3> <p class="ql-block">盧小飛按:《尋找樓蘭》是1998年3月10日發(fā)表在人民日報九版頭條位置的特別報道。那時候,培華已經(jīng)是第三次從新疆考察拍攝回來,興致勃勃地去報社找我。我又懷著探究之興趣到她當是居住的十三陵泰陵所在地的一個糧食倉庫(他們租用后改造成一個挺有味道的寬敞別墅)去看片子。那會還不是最后完成片,之后她又去了英國,在大英博物館尋找樓蘭人的蹤跡……在成片之前我發(fā)了這篇文章為她助威。斯人已去,樓蘭古城鳴響著她的冥想……</p> <h3>尋找“樓蘭“</h3><h3>本報記者 盧小飛</h3><h3>審視歷史文化,不僅需要足夠的學識,還需要熾熱的情感;反過來說,無論以什么路徑與歷史對話,除了用心靈去溝通以外,更需要具備執(zhí)著的理性精神。于是,就有這樣一些不同尋常的電視人,他們擺脫了浮躁這個“流行病”,三度深入羅布泊去———</h3><h3>春日,在那幢用倉庫改造的宅院里,我們盤腿坐在杜培華家的熱炕上看完了正待配音的《尋找樓蘭王國》。8集的電視片,我們看了近4個小時,形象化了的“樓蘭學”搞得人有種莫名的興奮,片中那些遼遠并且深厚的信息牢牢抓住了我們。</h3><h3>樓蘭人是從遠方歸來的天文觀察家?樓蘭語言與甲骨文有重要聯(lián)系?樓蘭是西王母神話的原生地?樓蘭曾引發(fā)過中國古代經(jīng)學論戰(zhàn)?每集都有這樣一個形象化的設(shè)問,不由你不去沿著這個軌跡去思考,不由你不去從樓蘭這個東、西方文化交匯的“點”上去考察人類自身。</h3><h3>1993年9月25日,塔克拉瑪干南邊那條搖搖晃晃的大道上,搞笑明星買買提用吉普車拉著我和楊矛然去樓蘭遺址,車窗外一片洪荒時代的古老感受。突然一句話闖進我們兩人的耳朵,誰也沒聽錯。買買提說:有個叫阿拉木勒的羅布老人認識一條一天就可以走到樓蘭的路!</h3><h3>結(jié)果,我們進入了羅布泊,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叫麥得克的樓蘭故城,然后再又進入到塔克拉瑪干,直到陷入了一場持續(xù)四年之久的文化拍攝。</h3><h3>———編導(杜培華)手記</h3><h3>在媒介風行著“炒作”與“包裝”的時候,不意卷入樓蘭顯然也有追求轟動效應(yīng)之嫌,所不同的是他們與利潤至上無緣。這才敢冒著250萬元貸款的風險在大漠里一通亂造,又在故紙堆里刨了數(shù)年,還斗膽去大英博物館和洋人的祖宗對話。于是,友人驚異他們“前衛(wèi)”到?jīng)]有商業(yè)頭腦的地步,當然也感嘆北京電視臺的眼光。其實,這也證明社會對這類“走火入魔”在知識價值上的肯定。</h3><h3>我們在羅布泊的荒灘上撿到一只非常古老的船槳。在那樣的地方見到那么古老的船槳!這讓我說不清當時是活著,還是在數(shù)千年的神話里。我險些暈過去。從此我們把那船槳背在肩上。無數(shù)次我們可以結(jié)束工作,剪出一個風情片或探險片。許多人催著我們馬上出片子,希望看到刺激的大漠景象??晌覀冏屓藗兛词裁??我們對樓蘭的了解才開始。只要有樓蘭在面前出現(xiàn),無數(shù)疑問就同時出現(xiàn)。</h3><h3>為什么在這樣的荒漠里會有那么多古代寫卷,仿佛在樓蘭連馬夫都樂于書寫?為什么古提人會在4000年前從巴比倫長途跋涉,徑直來到樓蘭而不是其他地方?我不相信這僅是一般的文化傳播、民族遷徙。</h3><h3>———編導手記</h3><h3>肩扛著船槳而不是攝影機,三次出入羅布泊,這可不是沙漠里的堂吉訶德。出于對樓蘭學的敬重和審慎,他們身邊出現(xiàn)了考古、語言和地理學家的身影,儼然一個學術(shù)考察隊?;厥琢_布泊,斯文·赫定和斯坦因的發(fā)現(xiàn)幾近百年,樓蘭這個名字不知被媒介炒過多少遍,再“炒”?怎么“炒”?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進行后期制作,感嘆他們遠離“炒作”的那番寧靜。誰會想到這寧靜的背后是熾熱的情感?他們希圖求證上古的一大史實,即古籍與神話中提及的英雄往赴大地四極觀測太陽的故事,以不負樓蘭英靈。他們認為,那些相貌似歐洲人的樓蘭古尸不是一般的移民,而是從遠方歸來的太陽觀察家和他們的部落成員,并對先民懷有深厚的景仰。為了將零星的發(fā)現(xiàn)串聯(lián)起來,他們瞪圓了眼睛,從《尚書》和《詩經(jīng)》里讀出新意,天文學史上那場偉大壯舉成就了人與神的盟約。而這批古代探險家的足跡曾西抵地中海、東至美洲大陸、南跨馬來半島。及至英雄后裔滿載而歸時,竟由于改朝換代,使得遙遠太陽系的暢想無人問津,恍如隔世的太陽部落于是滿懷悲愴地西去了樓蘭。</h3><h3>對著一卷卷從樓蘭巖畫上拍回的膠片反復觀看后我們發(fā)現(xiàn),它們當中有地中海的腓尼基文字符號、青海的彩陶文字符號、殷墟甲骨文,甚至同復活節(jié)島文字、古印度摩亨左達羅文字一樣的符號。就仿佛樓蘭巖畫同世界上各種古老文字體系都有關(guān)系;就仿佛我們站在巴別塔前,樓蘭人有一把能讓我們進去的鑰匙。那些巖畫讓我們既激動又恐慌。 ———編導手記</h3><h3>立于樓蘭的入口,眼中的文明不再是碎片,連向?qū)О⒗纠盏牧_布土語都能引發(fā)一場考究。樓蘭人有黃河人口音?有古巴比倫人口音?樓蘭(亻去)盧文與殷墟甲骨文相通?那么今人與古人又有何種異同呢?在陜西扶風采訪和拍攝時,攝制組意外發(fā)現(xiàn)了微史家族在3000年前收藏的兩個小蚌雕(見圖示),蚌雕完全是歐洲人的形象,帽子上端有個“癸”,奇妙在于它是樓蘭二字的一種古寫方式。據(jù)說在周武王與殷紂王的激戰(zhàn)中,微史家族曾從流放地帶回一份與《歸藏》有關(guān)的禮物拜見周武王。史載《易經(jīng)》之前有《歸藏》,但它的存在一直是古代思想史上的懸案。</h3><h3>有個樓蘭美人兒低垂著眼睛非常年輕就死了,柔軟的黑發(fā)披在肩上,穿著用原色的絲和麻紡織的長衫(見圖示)。我們把特寫鏡頭推向她頸前的那條絲巾,輝煌的金色和艷麗的藏藍色編織在一起,智慧躍動起來使她像活著一樣。我們見到兩個3000年前的女尸,一個明顯是歐洲人,另一個則是陜西婦女形象,她們的衣著透出貴族婦女的氣質(zhì),色彩上的智慧和女紅的精巧使之具有宮廷氣息。</h3><h3>———編導手記</h3><h3>逝者如斯夫!于是僵死的活了,停滯的走了,</h3> <h3>才女杜培華走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