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38年了(注此文寫于2006年,作者由此時上溯到下鄉(xiāng)時的1968年),從小興安嶺北坡的《兵團戰(zhàn)士報》新聞干事到《黑龍江日報》記者,再到《黑龍江經(jīng)濟報》總編輯,再豎跨八千里南下《深圳商報》,從報人變成雜志人,當《焦點》雜志總編輯、《鵬程》雜志總編輯,我走遍了全中國,走過十幾個國家,但從沒走出過北大荒!因為我摯愛一生的職業(yè)是兵團給的,我踏破一切磨難的動力是北大荒給的,我走不出北大荒,走不出我自己!</h3> <h1><b> 從沒走出過北大荒</b></h1><h3> <b>一一原兵團獨立一團新聞干事</b></h3><h3><b>原《黑龍江日報》記者</b></h3><h3> <b>畢國順</b><b></b></h3><h3><b><br></b></h3><h3></h3><h3><b> 38年心路歷程記</b></h3><h3> 接到賈宏圖兄的約稿函很是吃驚,也很是親切:在當年40多萬黑龍江兵團戰(zhàn)士中,單找出只有幾百人的新聞干事這個角度,只有當年的新聞干事才有這種獨特的刁鉆視角。<br></h3><h3> “新聞干事”這個深含著一段共和國歷史、濃縮著一小伙人復雜情感的特殊稱謂,令人無法忘記!令人感慨萬端!我慢慢看著約稿函上的一字一句,慢慢品味“新聞干事”這四個字38年的漫漫歷程......</h3><h3> 的確,我們這代人是共和國一段特定歷史的親歷者,是將來“文革博物館”的重要見證人,是中華文明史中的一個小小歷史符號。三千萬知青應該是那段歷史的大概念,兵團戰(zhàn)士應該算是中概念,而新聞干事則是一小撮人的小概念,是這一小撮人特有的“身份證”。憑著這身份我們可以驕傲地對后人說:我在六十年代后期就干新聞了。我還敢斷言:當年的新聞干事90%以上這一輩子都在干新聞,也就是說我們的新聞生涯從垅溝里就開始了,并順著垅溝走向天南地北、走過38年,可以說“新聞干事”這四個字鎖定了我們的一生。由此斷定:我們這伙人都畢業(yè)于“北大荒新聞系”,而哺育我們8-10年的“系主任”就是那張《兵團戰(zhàn)士報》。</h3> <h3>(此文被收進《北大荒新聞系》這本書中)</h3> <h3>(當年的《兵團戰(zhàn)士報》新聞干事畢國順)</h3> <h3><b> 這38年,我常遇到“新聞干事”</b> </h3><h3><br></h3><h3> 38年了,我沒走出過北大荒,因為我常遇到當年的新聞干事。記得2004年到銀川考察,走進寧夏宣傳部長的宴客餐廳,只見一個戴眼鏡的人死死盯著我,突然沖著我冒出一句:“我認識獨立一團一個新聞干事”。我吃了一驚:這人竟知道我的身份,但我并不認識他,“你認識誰?”我反問一句。那人一字一句往外蹦:“畢—國—順!”“啊——你是誰?”我心深處的一扇門被一腳揣開!那廝還是一字一頓:“獨立二團新聞干事何志云!”“哇——”我沖上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我提議:為30年后的重逢干一杯?!安?!”這位中國電影出版社社長面色凝重地端起酒杯,“這杯酒先祭陸星兒(獨立二團新聞干事)吧,我昨天剛接到電話,前天她在杭州病逝了......”那天,兩個30多年前的新聞干事都醉了。</h3><h3> 1995年我到杭州開會,晚上和幾個獨立一團戰(zhàn)友聚會,酒打開了記憶閘門,我們都回到了當年,都想起了一個人——新聞干事方佑民:一米八幾的大個,江南美男子長了一雙美女秀目,一身才氣,曾俘虜過身邊美女無數(shù),可最后竟為了兩個女人的爭奪而殉情自殺,我們感慨、我們惋惜,沉重得酒杯都端不起來了......</h3><h3> 2002年到北京開會,會上竟遇到哈爾濱政協(xié)的包蕾(當年兵團對外宣傳處新聞干事),從她那知道了她丈夫郭慶晨(14團新聞干事)在《黨的生活》當編輯的近況。會里會外包蕾都在忙伙兩個孩子一個上清華一個出國的事宜,我知道我們這代人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移到下一代身上了,我們到了交歷史這一棒的年紀了。</h3><h3>2004年回哈爾濱探親,正趕上黑龍江鬧田鳳山、韓桂芝大案的政治地震,當時哈爾濱盛傳中紀委正逐個找正廳級干部談話,人心惶惶的,都互不往來??晌曳堑靡娨粋€人——《黑龍江日報》社長賈宏圖,我堅信他沒問題。果然他非常高興地請我吃飯,他是我們新聞干事的頭兒,我們當然沒忘記為當年干杯,都很慶幸我們這一輩子干了新聞,也慶幸“北大荒新聞系”選擇了我們。</h3> <h3>(那時剛興照相,二十幾歲的我常在苞米地里留影,卻始終高興不起來:擔心走不出壟溝呀?。?lt;/h3> <h3>(當年曬得象一棵黑苞米,站在苞米地里都分不出個來了。)</h3> <h3><b> 常說的一句話:那八年別提它了</b></h3><h3><b><br></b></h3><h3> 真的,38年了,我從沒有走出過北大荒!甚至38年前的事一提起就恍如昨日,都能一幕幕過電影。</h3><h3> 1968年秋,我是在已有兩個兄弟去了兵團,我正在去留哈爾濱之間猶豫徘徊,可所有的同學朋友都己走光,哈爾濱己走成空城,而去兵團則正最時髦、最巴不得的好去處,傻乎乎的這代人怎么會不響應最高指示,那會對個人命運想那么長遠?那有不想扛槍打蘇修的?于是我到了兵團獨立一團,別人都下連扛鋤頭扛槍去了,我被留在了團部,連什么叫新聞都不知道,竟當上了新聞干事。我們按嘉蔭縣諧音取“佳音宏”為報道組筆名,記得當年新聞干事還有楊斌、杜可軍、孟慶福、方佑民、俞小敏。當然剛開始是屢投不中,半年后才在《兵團戰(zhàn)士報》上見到一個“火柴盒”,自己的文章變成了鉛字,那種喜悅、那種干勁,一發(fā)而不可收。后來,佳音宏成了兵團群雄中的皎皎者,成了《伊春日報》區(qū)域的“超級大國”。我記得1972年《伊春日報》因發(fā)稿費犯難了,盡管當時一篇稿只有1-3元,但佳音宏的稿費仍然太高,發(fā)現(xiàn)金又怕打成復辟,最后決定發(fā)毛選和魯迅全集。</h3><h3> 新聞干事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至今仍記得幾個別有一番滋味的特寫鏡頭。麥收期間黑龍江連降暴雨,水中撈麥成了北大荒的獨特風景。于是團宣傳股的戰(zhàn)地宣傳車開到了地頭,我坐在廣播車里,面對齊膝深大水里割麥穗的兵團戰(zhàn)友,沖著麥克風聲嘶力竭地高喊:“小鐮刀打敗機械化!”“戰(zhàn)天斗地、龍口奪糧!”“兵團戰(zhàn)士無所懼,水中撈麥創(chuàng)奇跡!”血沖腦門的口號一個接一個,蠱惑人心的戰(zhàn)地通訊一篇又一篇,那種我竟能出口成章的洋洋自得,那種儼然成了戰(zhàn)地記者的孤芳自賞,著實讓我激動了好一陣子。若干年后再憶起此事,“臉上常飄一片羞”——這是典型的“文革”人海運動的農(nóng)村版,我只不過是那鬧劇中上竄下跳的小丑。</h3><h3> 當年的新聞干事比較重視業(yè)務交流,記得每月都要數(shù)次去二師部寶泉嶺和佳木斯兵團戰(zhàn)士報社,或送稿或開會或參加新聞業(yè)務培訓班。記得新聞干事們在一起常把兵團戰(zhàn)士報不能刊發(fā)的內(nèi)部新聞拼湊成版,比如針對當時現(xiàn)役軍人利用職權(quán)強奸女知青的各團奇聞編成一篇篇文章:“把青春獻給老團長”,“參謀長辦公室的燈光突然滅了”,“李主任手里那張神秘紙條”。編后大家哈哈一笑,然后把故事帶回各團傳播,就算民間發(fā)表。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新聞干事們正在寶泉嶺辦班,突然接到命令:明天參加一個重要大會。通知人最后詭秘地眨了下眼睛:明天每人都必須把褲腿扎死。為什么?防止屎尿流到地上。一片嘩然,明天是什么會?通知人賣關子:參加就知道了。第二天在一個露天大操場上,“公判大會”四個大字下,兵團司令們都坐在主席臺上,臺下?lián)f是全兵團所有的現(xiàn)役軍人,一個也不拉。會場氣氛極其嚴肅,大會宣判:16團團長黃硯田強奸女知青36人判死刑,16團參謀長李耀東強奸女知青72人判死刑。事隔30多年我還記得一清二楚,因為這兩人全是老抗日,一個是37年的兵一個是38年的兵,兩人強奸女知青總數(shù)恰好108人。記得嚴司令氣得拍桌子大罵:“在座的還有,你們不要臉......”兩犯是被五花大綁當場拉走槍斃的。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這件事保密程度相當高,事前16團文宣隊接到挖兩個戰(zhàn)備坑的任務,但為什么挖一人多長沒人回答,兵團戰(zhàn)士們是唱著歌跳著舞挖完的。事后知道是埋兩個死刑犯的,挖坑人都后悔了,說早知道在坑里拉泡屎撒泡尿好了。這件事在全兵團影響極大,一個直接影響是:男的找對象,打死也不找機要員、招待員、衛(wèi)生員等各種“員”,誰知道這些“員”是不是和現(xiàn)役軍人“換”來的呢?</h3><h3> 當時的新聞干事們互相攀比、互相較勁,如果誰在中央媒體發(fā)的稿子多,那才令人嫉羨呢。記得一次出差在火車廂里聽早晨中央臺新聞聯(lián)播,頭條新聞是夏青朗誦的長篇通訊《醒來吧!北大荒》,那悠揚頓挫、字正腔圓的播音,把我們帶進六師向濕地進軍、開墾沼澤地的壯闊場景,聽得令人血脈賁張,從心里佩服建三江報道組新聞干事的水平就是高.若干年后,我們明白了:我們破壞的是地球之肺,砸的是子孫后代的飯碗.錯把破壞當豐功,這樣的盲目盲行,現(xiàn)在說出來都羞愧難當.</h3><h3> 當然,當了八年新聞干事,雖然歌功頌德的事沒少寫,極左的事沒少干, 但對于個人來說,我豐收了自己、奠定了自己、長成了自己。我被北大荒人培養(yǎng)成了新聞人,而且在新聞界有了點知名度。記得1974年《伊春日報》凌總編專程赴獨立一團調(diào)我,未成;1976年和1978年《哈爾濱日報》兩次調(diào)我都未成;直到1980年《黑龍江日報》社折騰了半年,最后還是江村老總編親自出馬"一顧茅廬“才調(diào)成,圓了我一生的記者夢。多家報社搶,都是因為我有“北大荒新聞系”那修煉八年的“文憑”,這個“文憑”就是真真在在、扎扎實實的新聞實踐硬功。</h3><h3> 這個“文憑”所包涵的又不僅僅是新聞功夫,更重要的是北大荒八年教會了我怎樣做人、怎樣做事。記得1994年我回到獨立一團(現(xiàn)為嘉蔭農(nóng)場)參加場慶,我代表知青上臺演講。我飽含深情地說:“這塊黑土地給了我們吃苦耐勞、隨遇而安、曲中求直的適應力;給了我們默默忍受、理解后悔、直面磨難的承受力;給了我們抗顛簸、抗折騰、抗災禍的堅韌性;給了我們勇于從貧瘠處、從石縫中、從零點崛起的生命力??梢哉f黑土地給了我們營養(yǎng)一生的肥料,但北大荒特殊的饋贈方式是:在磨難中厚贈?!?lt;/h3><h3> 我深有感觸地總結(jié)道:“從18歲左右到28歲左右這十年,給了我們北大荒的視野、北大荒的胸懷、北大荒的性格,給了我們一個成型的人生觀??梢则湴恋恼f:有北大荒這碗酒墊底,人生什么樣的酒我們都敢喝下!”</h3><h3> 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強調(diào):“我們的心間永遠留著北大荒的位置,我們的血管始終奔流著北大荒的血,我們生命的底色永遠是北大荒?;厥卓?,我們應該向北大荒那十年深深地一鞠躬——感謝苦難!感謝北大荒!”</h3><h3> 我是在17次熱烈的掌聲打斷再打斷中演講的,是在長時間暴風雨般掌聲中,流著熱淚講完的。</h3> <h3><b> 靠北大荒積蓄的能量北戰(zhàn)南征</b></h3><h3><b><br></b></h3><h3> 我的新聞生涯是北大荒給選定的,沒想到竟從新聞干事開始就鎖定了一生的新聞命運,從北到南,從報紙到雜志,竟難舍難分,竟干了38年新聞,成了地地道道的老新聞工作者。</h3><h3> 我的新聞之路又是曲折的、艱難的。為了當記者,我放棄了進市委當官的捷徑,堅決“抵抗”了六個月,終于走進了《黑龍江日報》大門。從此我在黑龍江新聞垅溝里拼命拉纖,創(chuàng)下過一年發(fā)六百多篇稿子的高產(chǎn)記錄,有過“得獎專業(yè)戶”的美譽,被評為黑龍江省中青年50名拔尖人才之一,破格晉升高級新聞職稱,榮獲黑龍江省勞動模范稱號,成為黑龍江省唯一的赴老山前線采訪的戰(zhàn)地記者,并奉省委省政府之命在全省作老山前線報告27場,最后被兩省長選中,擔任省政府機關報《黑龍江經(jīng)濟報》總編輯。</h3><h3> 在哈爾濱的21年新聞路上,我是靠北大荒那八年給的特抗摔打、特能忍受、特抗折騰、特能崛起、特能拼命的北大荒品質(zhì)走過磨難、走過挫折、走向成功的。但新聞記者那品“新”嘗“鮮”的本性讓我更眼紅敢闖敢創(chuàng)的深圳。于是我揣著北大荒的風骨,狹著北大荒的底蘊,豎跨中國八千里,南下了。</h3><h3> 我南下的個人代價相當巨大:49周歲的高齡,自愿放棄大報總編的所有待遇,舍棄在黑龍江經(jīng)營幾十年的各種關系,以“放棄級別、不再當官”的保證換取了深圳戶口。到《深圳商報》當小記者,一下子回到當年新聞干事的起點上,回到38年前的0點。落差如此巨大,我卻無怨無悔。</h3><h3> 50高齡的老記者和二三十歲的小記者一樣去跑街敲門,在35度的高溫下被一次次拒絕采訪;和已在深圳拼了多年的年輕老記者一樣碼字熬夜,去完成一月一萬字的發(fā)稿任務。因為深圳只認業(yè)績、不認歷史,只認規(guī)則、不認原因,只認結(jié)果、不問過程。這時北大荒那8年起作用了,北大荒的本色開始顯靈了,那就是敢沖敢拼敢上敢闖敢贏——永不服輸。干了整整一年,干出兩句非常經(jīng)典的話,一句是:深圳人才濟濟,誰是人才?我就是!第二句是:你在內(nèi)地是大手,在深圳仍然是大手。</h3><h3> 一年后,逼我打破“從此不當官”保證的不是我,是黨組織。于是我轉(zhuǎn)行了,從報人轉(zhuǎn)為雜志人,當了《焦點》雜志總編輯。還是北大荒那個玩法——拼!拼了四年多,雜志發(fā)行到全國91個城市,在業(yè)內(nèi)已頗有名氣。于是我又被深圳市政協(xié)“挖角”挖走,到《鵬程》雜志當總編輯,干了6年多,把《鵬程》雜志又干成全國政協(xié)報刊90多家中的第一名。深圳10年,我頗欣慰,我沒給北大荒丟臉,沒給“新聞干事”這四個字抹黑。1999年6月杭州兵團戰(zhàn)友聚會,特邀我參加,因工作忙人沒去,我的信帶著我的心去了。令人感動的是五六百人的聚會上,由鄧乃琴朗讀我的賀信。</h3><h3> 面對30多年的戰(zhàn)友不可能不深情,但這時的新聞干事回顧往事更多的是深深的反思,我寫道:“已經(jīng)過去30多年了,你、我、他,大家的內(nèi)心都不肯抹去,北大荒究竟給了我們什么?竟值得大家如此懷戀,如此耿耿難忘!”</h3><h3> “歷史給我們每個人身上都蓋了個永遠抹不掉的`知青`印戳,`知青`是共和國最具悲劇色彩的一個特殊群體,我們身上烙刻著共和國一段難言的歷史,從這個意義上說,誰有我們這代人這樣特殊:我們和歷史同行,我們和共和國同命運。中國歷史不允許有一段空白,共和國更不可能超越這一代!”</h3><h3> “如果再活一次,你會選擇上山下鄉(xiāng)嗎?問當年三千萬`知青`也只有一個回答:絕不去!問我們的子孫呢?我想:后人決不會因為我們的痛苦而全面否定上山下鄉(xiāng)這段歷史,但更不會因為我們的收獲也走上山下鄉(xiāng)這條路。我們這段歷史極其特殊,我們這段歷史空前絕后,我們是這段歷史的親歷者、見證人,多么難得——我們本身就是一段歷史!”</h3><h3> “38年過去,彈指一揮間”,當年英氣勃勃的新聞干事們都老了,都處在退休門檻的一腳門里一腳門外了。但你的心老了嗎?你的心退休了嗎?雖然從時間上說遠離三十多年,從距離上說遠離八千里路,但我的心常跨越時空回到30多年前,回到北大荒。在深圳,我愿意去老北方餃子館、知青餐館吃飯;見到大包米、豬肉墩粉條子就格外親;常讓家鄉(xiāng)人捎松籽、木耳、紅腸;書攤上見到知青類的書就買;一集不拉地追看鳳凰衛(wèi)視播放的云南知青、黑龍江知青專題片。而我每天晚飯后散步時必唱的一首歌是:知青王佑貴自詞自曲自唱的《和共和國同齡——我們這一輩》:我們這一輩和共和國同年歲/有父母老小,有兄弟姐妹/上山吃過苦,下鄉(xiāng)遭過罪/學會了忍耐,理解了后悔/酸咸苦辣孃造的酒,不知喝了多少杯/我們這一輩和共和國同年歲/獻出了青春,交足了學費/真正嘗到了做人的滋味/我們這一輩!</h3><h3> 這是一首蕩氣回腸、余味無窮、凄婉哀涼的悲歌,是這代人悲壯歷史的高度濃縮。當然我給王佑貴改了四句歌詞,我尤其不同意他“人生無悔”的結(jié)尾,太求陽光尾巴、太迎合政治需求,也太不符合事實,不如回歸此歌主題:我們就是這極其復雜的這一輩,就是幾句話絕對說不清道不明的這一輩!就是你也清楚我也明白的這一輩!就是要注定在青史上留下一頁的這一輩!<br></h3> <h3>(這是我在《黑龍江日報》一頭埋進稿紙里,揮汗如雨拼命撰寫十五年的工作鏡頭,自己美其名月:纖夫在紙垃溝里拉纖?。?lt;/h3> <h3>(1985年11月赴老山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前線釆訪,深入到炮兵連,看到戰(zhàn)士們用石子拼成的"祖國在我心中"非常震撼,我讓戰(zhàn)士們?nèi)旧先?,我拍照。?lt;/h3> <h3>(沒想到,戰(zhàn)士們卻搶過相機,別出心裁地讓我擋住"我"字,拍成戰(zhàn)場版的"祖國在我心中"!老山戰(zhàn)士們可愛呀?。?lt;/h3> <h3>(我在貓耳洞里召開戰(zhàn)士座談會。)</h3> <h3>(采訪死守住"八十年代上甘嶺"的營教導員張玉佩,我深情仰望那片國土一一"上甘嶺"。)</h3><h3><br></h3> <h3>(采訪間,和幾位學生官一起留影,難得的是:背后山峰就是具有戰(zhàn)爭象征意義的老山主峰。)</h3><h3><br></h3> <h3>(就在深圳商報大廈第19層,我任《焦點》雜志總編輯4年多…)</h3> <h3>(因《焦點》雜志辦得有影響,被深圳市政協(xié)"挖角"挖去辦《鵬程》雜志,把《鵬程》辦成全國政協(xié)90多家媒體第一名。)</h3> <h3>(還沒完全退休就被中興通訊公司請去當高級顧問,指導把關提升其公司內(nèi)部50多個媒體。此文就是在中興大廈當顧問時,在我的電腦上忙里偷閑寫出來的。)</h3> <h3>(這是我榮獲第18屆"廬山杯“全國書畫大賽特別金獎的一幅作品,特能表達我到深圳后的愉悅心情)</h3> <h3>(這是我以詩歌形式撰寫的知青歲月自傳書《詩憶當年》)</h3> <h3>《嘉蔭歲月》是獨立一團20連知青在上山下鄉(xiāng)50年慶出版的書,他們約我寫了序言,並寫下書法,這是一個跨越五十年時空的紀念。</h3> <h3> 北大荒呀!不管你曾經(jīng)給過我多少痛苦、多少磨難、多少營養(yǎng),你在我這一生中的份量永遠都是最重的,你在我一生中的記憶里永遠都是最深刻的,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h3><h3> 我永遠走不出北大荒!</h3><h3> 我從來沒有走出過北大荒!</h3><h3> 因為我永遠走不出我自己!</h3><h3><br></h3><h3> 原兵團獨立一團新聞干事</h3><h3> 原《黑龍江日報》記者 畢國順</h3><h3> 2006.6.22 草于深圳梅林一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