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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知己的情感世界 ——毛澤東、楊開慧的詩詞書信

老十

<p class="ql-block">  毛澤東不僅是一位偉大的革命家,而且是一位杰出的詩詞家。他的詩詞,境界開闊,氣魄宏大。然而,他的三首愛情詞章,卻表現(xiàn)出有別于豪放詞風的婉約情調。這三首愛情詞章,按創(chuàng)作時間順序可以定名為:</p><p class="ql-block"> 熱戀詞章:《虞美人.枕上》(1918年-1920年)</p><p class="ql-block"> 依戀詞章:《賀新郎.別友》(1923年)</p><p class="ql-block"> 眷戀詞章:《蝶戀花.答李淑一》(1957年5月11日)</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與楊開慧的交往,源于毛澤東與恩師楊昌濟“板倉楊”家庭的交往。恩師的為人和情操,對青年毛澤東產生了深遠的影響。</p><p class="ql-block"> 楊昌濟家住長沙縣板倉沖,因曾在鄉(xiāng)間教書,鄉(xiāng)里人都愛稱他為“板倉先生”。楊昌濟赴日留學前在岳陽樓的題壁詩:“大地龍爭日,英雄虎變時。蒼涼萬里感,浩蕩百年思。日月自光耀,江山孰主持。登樓一憑眺,此意竟誰知?!北磉_了他強烈的愛國憂民情感。</p><p class="ql-block"> 1903年3月,他32歲出國留學,途中改名“懷中”,表示“身在異邦,心懷中土”。他先在日本高等師范學習,后去英國倫敦,在愛丁堡大學取得碩士學位,又到德國考察教育,度過了10年漫長的留學生涯。</p><p class="ql-block"> 1913年楊昌濟回國后,謝絕了湖南都督譚延闿請他出任省教育司司長的邀請,而出任湖南高等師范學校教授,又兼任湖南省立第一師范的倫理學、心理學教授。他有志于為時育才——“可有風雷驚宇宙,欲栽大木柱長天”。當時以蕭子升、毛澤東、蔡和森為代表的一批好學勤思、力求上進的學生,都集合在他的周圍。</p><p class="ql-block"> 楊昌濟先生在日記中這樣評價毛澤東:“毛生澤東,言其所居之地為湘潭與湘鄉(xiāng)連界之地,僅隔一山,而兩地之語言各異。其地在高山之中,聚族而居,人多務農,易于致富,富則往湘鄉(xiāng)買田,風俗純樸,煙賭甚稀。渠之父先亦務農,現(xiàn)業(yè)轉販;其弟亦務農,其外家為湘鄉(xiāng)人,亦農家也。而資質俊秀若此,殊為難得,余因以農家多出異材,引曽滌生(曾國藩),梁任公(梁啟超)之例以勉之。毛生曾務農二年,民國反正時又曾當兵半年,亦有趣味之履歷也?!辟p識之意甚厚。對后來女兒楊開慧與毛澤東的交往并無反對。</p><p class="ql-block"> 1918年5月,楊昌濟先生受聘擔任北京大學倫理學教授。</p><p class="ql-block"> 1918年初夏,毛澤東為組織湖南青年赴法勤工儉學赴北京,楊昌濟先生曾寫信給時任北大圖書館館長的李大釗,介紹毛澤東去北大圖書館工作。</p><p class="ql-block"> 1919年底,為反對北洋軍閥湖南督軍張敬堯,毛澤東組織赴京請愿,并到醫(yī)院病房看望恩師,楊昌濟先生臨終前贈表托女。</p><p class="ql-block"> 1920年1月17日,楊昌濟在北京逝世,時年50歲。他在彌留之際致信章士釗,推薦毛澤東和蔡和森兩位青年。信中說:“吾鄭重語君,二子海內人才,前程遠大,君不言救國則已,救國必重二子。”</p><p class="ql-block"> 恩師的逝世令毛澤東十分悲痛,他與開智、開慧兄妹一起守靈,辦理后事。并護送開慧一家扶柩南下,回到恩師的故鄉(xiāng)長沙東鄉(xiāng)板倉。</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的母親向振熙與楊昌濟是表兄妹開親,生有一雙兒女,兒子開智,女兒開慧。楊昌濟出國留學一別十年,給妻子留下了年幼的兒女,家中生計及撫育兒女全靠向振熙操持。楊昌濟回國后到長沙教書,才把夫人及兒女接到身邊。</p><p class="ql-block"> 向振熙是一個忠厚善良、勤勞儉樸、同情革命、支持革命活動的婦女。她支持女兒的婚事不作俗人之舉,不坐花轎不拜堂,不戴鳳冠不請客。1921年冬,毛澤東以第一師范附小主事的身份,租用清水塘22號一棟青磚毛瓦的小平房,作為黨的秘密活動機關。向振熙從板倉來到長沙,同女兒、女婿住在一起,并對開慧說:“霞,你和潤之放心做事,茶飯我來做,不要請人,反正只有三幾個人。”當黨的活動經費十分困難的時候,向振熙對女兒說:“媽媽還積攢有幾百塊光洋,拿出來給你們用,算是對潤之事業(yè)的一番心意?!?lt;/p><p class="ql-block"> 1924年,毛澤東在上海黨中央機關工作,向振熙隨楊開慧和兩個兒子同赴上海,住在慕爾鳴路三曾里,與蔡和森、向警予,羅章龍3戶聯(lián)居,稱為“三戶樓”。</p><p class="ql-block"> 1926年,毛澤東在廣州擔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代理部長,《政治周報》主編,向振熙隨楊開慧和兩個兒子同赴廣州,住在東山廟前西街38號一棟2層樓房的樓上,樓下住著肖楚女。</p><p class="ql-block"> 1927年,毛澤東在武昌任中共中央農委書記,負責主辦中央農民運動講習所,向振熙又隨楊開慧及兩個兒子,并請了保姆陳玉英,同赴武昌,住在督府堤41號。</p><p class="ql-block"> 可以說,毛澤東在1927年秋離開板倉,赴長沙參加中共湖南省委擴大會議之前的革命活動,都離不開向振熙老人的全力支持和幫助。</p><p class="ql-block"> 在這樣的時代和家庭背景下,時光倒流至20世紀第二個10年初期的湖南長沙。負笈求學省城的青年毛澤東,在恩師楊昌濟的家里認識了其女楊開慧。氣宇軒昂的毛澤東與秀外慧中的楊開慧,像所有追求美好愛情與幸福生活的青年一樣,從相識到相戀,從相戀到相知,幾許甜蜜,幾許惆悵,幾許幽怨,幾許思念。在革命生涯與日常生活交織的十數(shù)年相處中,毛澤東與楊開慧是伴侶,亦是戰(zhàn)友,他(她)們的情感世界,深深地打上了那個時代革命者“紅色戀人”的烙印。這種“人間知己”的特殊情感,在他(她)們來往的詩詞書信中無不流露,特別是在毛澤東寫下的3首愛情詞章,楊開慧的許多從未面世的日記體書信手稿中,表達得更加動人心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毛澤東</p> <p class="ql-block"> 楊開慧</p> <p class="ql-block">  1914年春,毛澤東與楊開慧在長沙初次相識。</p><p class="ql-block">  1918年、1919年,毛澤東兩次赴京與楊開慧重逢,1918年冬兩人在北京北海公園訂情。</p><p class="ql-block">  1919年11月,毛澤東曾就婚姻問題發(fā)表十篇專文,多角度、多層次地抨擊中國傳統(tǒng)婚制、婚約、婚俗。這是他一生中論及婚姻最集中的時間。</p><p class="ql-block">  1920年11月26日,毛澤東在寫給羅學瓚的信中說:我聽得“向蔡同盟”的事,為之一喜,向蔡已經打破了“怕”,實行不要婚約。我想我們正好奉向蔡做首領,組成一個“拒婚同盟”。他的“拒婚”,是打破舊的婚姻形式,追求“同盟戰(zhàn)友”式的結合。</p><p class="ql-block"> 1990年8月中旬,長沙縣楊開慧紀念館在維修其板倉故居時,從土磚墻的墻縫中偶然發(fā)現(xiàn)了楊開慧的手稿,手稿是毛筆書寫在毛邊紙上的小行楷,全篇共計有1104個字?,F(xiàn)藏于長沙市博物館,為國家一級文物。</p> <p class="ql-block">楊開慧在手稿中曾寫道:</p><p class="ql-block"> “……我們彼此都有一個驕傲皮(脾)氣,那時我更唯恐他看見我的心(愛他的心)。他因此懷了鬼胎,以為我是不愛他。但他的驕傲皮(脾)氣使他瞞著我,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p><p class="ql-block"> 1920年冬,彼此熱戀著的毛澤東、楊開慧終成眷屬。</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在1928年的手稿中,對這段羅曼史是這樣描述的:</p><p class="ql-block"> “不料我也有這樣的幸運,得到了一個愛人,我是十分愛他,自從聽到他許多事,看見他許多文章、日記,我就愛上了他,不過我沒有希望過同他結婚,一直到他有許多的信給我,表示他的愛意,我還不敢相信我有這樣的幸運!”</p><p class="ql-block"> 對于這段熱戀中的愛情,毛澤東《虞美人.枕上》的詞意,真實地表達了他的情感。</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的熱戀詞章——《虞美人?枕上》(1918-1920年)</p><p class="ql-block">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shù)寒星〔1〕。 </p><p class="ql-block">曉來百念皆灰燼,剩有離人影〔2〕。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p><p class="ql-block"> 〔1〕 原稿作“無奈”,后修改為“寂寞”。原稿作“薄寒中”,后修改為“數(shù)寒星”。</p><p class="ql-block"> 〔2〕 原稿作“倦極身無恁”,后修改為“剩有離人影”。</p> <p class="ql-block">  男女之間向對方寄贈詩詞,是中國文人表白愛情的一種傳統(tǒng)方式,這首《虞美人.枕上》是青年毛澤東向楊開慧表白愛情的詞章。詩詞是一種語言藝術,其表現(xiàn)手法講究“曲而達”,這首《虞美人.枕上》正是采用了這種含蓄的表述手法。作者選取了一個與對方離別后的不眠之夜為切入點,抒寫了這一夜的寂寞、孤獨和惆悵,女方自然能從詞意中體會到男方的愛慕之情。</p><p class="ql-block"> 這首詞分為上,下兩闋。</p><p class="ql-block"> 上闋開篇一個“堆”字,寫出了擁枕待旦、輾轉難眠、繾綣纏綿、思念之情難于言表的情境,接下來的“愁何狀”以設問的方式,表現(xiàn)了愁緒之多,自然引出“江海翻波浪”。用形象的比喻,強烈的夸張,化無形為有形,變抽象為具象,可謂是寫“愁”的又一經典。夜太長天難明,作者因愁緒而失眠,只能披衣起坐,仰望蒼穹,無奈中數(shù)著夜空中的寒星,那夜空中的寒星恰似離人的眼睛。作者沉迷于溫柔的惆悵之中,孤獨凄清的心境溢于言表。</p><p class="ql-block"> 下闋開篇一個“曉”字道出作者徹夜未眠,“燼”與“剩”的鮮明對比,寫出別離的惆悵。長夜難眠,待到破曉,只有離人的倩影浮現(xiàn)眼前,拂不去,喚不來,一個“影”字寫出若即若離的別樣情境。作者獨自遙對西流而去的一鉤殘月,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使人浮想聯(lián)翩,潸然淚下。動人心弦,蕩氣回腸的情感,愁腸百轉,纏綿悱惻的愛意,作者描繪得如此執(zhí)著蒼涼而又意味深長。</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的書信中,有這樣的一段記述:</p><p class="ql-block"> “過了差不多兩年的戀愛生活,忽然一天一個炸彈跌在我的頭上,微弱的生命,猛然被這一聲幾乎毀了!但這是初聽這一聲時的感覺。他究竟不是平常的男子,她愛他,檢(簡)直有不顧一切的神氣;他也愛她,但他不能背叛我,他終究沒有背叛我,他沒有和她發(fā)生更深的關系,反而因此他的心蓋,我的心蓋都被揭開了?!薄?lt;/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這段忐忑的心跡記載,與毛澤東詞中表現(xiàn)的無比愁緒相印證,把熱戀中人復雜的“而今識盡愁滋味”的多愁善感表露無遺。</p><p class="ql-block"> 《虞美人.枕上》是目前所見毛澤東留存的第1首詞。而且是少見的一首婉約詞,頗有柳永、李清照作品的風格。詞人用細膩的筆觸抒寫了兒女柔情,表達了對楊開慧的一片真摯情感。詞章在格調和詞風上,吸取了婉約派古典詩詞的精髓,又有自已獨創(chuàng)性的發(fā)展,于委婉細膩、流暢自然中,更顯純真熾烈、樸素坦誠。</p><p class="ql-block"> 此詞系根據(jù)楊開慧的同窗好友李淑一回憶,由其子記錄得以留存下來。</p><p class="ql-block"> 李淑一回憶:1920年,楊開慧與毛澤東正處在熱戀中,共同的革命志向和生活情趣,使他們之間產生了真摯的感情。開慧經常向我談起毛澤東的為人品質,就連熱戀中的“秘密”也告訴我。有一天,她同楊開慧在長沙留芳嶺下散步,楊開慧告訴她收到毛澤東贈給她的一首詞,并念給她聽,李淑一還看到了詞稿。</p><p class="ql-block"> 1957年1月,《詩刊》創(chuàng)刊號發(fā)表毛澤東的詩詞18首,李淑一記起了她看到的這首詞,于是寫信給毛澤東,并附上這首詞的抄件,請他將此詞手書寄回留作紀念。5月11日,毛澤東回信:“淑一同志:惠書收到了。過于謙讓了。我們是一輩的人,不是前輩后輩關系,你所取的態(tài)度不適當,要改?!笞髯x畢,感慨系之。開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寫了吧。有《游仙》一首為贈。這種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內,別于古之游仙詩。但詞里有之,如詠七夕之類。暑假或寒假若有可能,請到板倉代我看一看開慧的墓。此外,你如去看直荀的墓的時候,請為我代致悼意。你如見到柳午亭先生時,請為我代致問候。午亭先生和你有何困難,請告。為國珍攝!……”。《游仙》即《蝶戀花?答李淑一》。</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詩詞的風格主流:沉雄、渾厚的豪放派風格或質樸、剛健的魏晉風格,這首《虞美人?枕上》別具一格。毛澤東生前不愿發(fā)表此詞,做了幾次修改后,于1973年冬交吳旭君用毛筆抄清。直到1983年《解放軍報》王瑾的文中披露,1994年12月26日《人民日報》才正式公開發(fā)表。</p><p class="ql-block"> 1923年4月,毛澤東奉調離開長沙赴上海黨中央工作。6月上旬,毛澤東離開上海赴廣州,參加中國共產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7月下旬返回上海。9月16日回到長沙,此時,楊開慧住在小吳門外清水塘22號。她上奉老母,下養(yǎng)幼兒,且懷有身孕,日子過得極為艱難。毛澤東回到長沙,使楊開慧的孤苦之情一掃而光。12月底,毛澤東接到中共中央通知,再次離開長沙去上海,準備赴廣州參加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他與攜帶幼子的楊開慧一次次品味著別離的滋味,清水塘畔,依依難舍。此次遠行,楊開慧欲攜子同去,毛澤東不同意,并書唐代詩人元稹《菟絲》詩贈楊開慧。詩云:</p><p class="ql-block"> 人生莫依倚,依倚事不成。</p><p class="ql-block"> 君看菟絲蔓,依倚榛和荊。</p><p class="ql-block"> 下有孤兔穴,奔走亦縱橫。</p><p class="ql-block"> 樵童砍將去,柔蔓與之并。</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讀后誤解丈夫諷刺自己依賴太重,外柔內剛的開慧不免傷心。認為既要支持丈夫的革命工作,又要做賢妻良母,到頭來還成了粘著丈夫的“菟絲”。二人因此發(fā)生了爭吵,毛澤東曾再三解釋,最后,因革命工作的需要還是獨自走了,楊開慧也沒有去送行。</p> <p class="ql-block">  20世紀50年代的中共湘區(qū)委員會舊址</p> <p class="ql-block">  20世紀70年代的中共湘區(qū)委員會舊址</p><p class="ql-block"> 在離別的日子里,毛澤東寫下了致楊開慧的又一首婉約詞章。</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的依戀詞章——《賀新郎?別友》(1923年)</p><p class="ql-block">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p><p class="ql-block">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恁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掃寰宇。重比翼,和云翥?!沧ⅰ?lt;/p><p class="ql-block"> 〔注〕下闋后4句原稿為:“我自欲為江???,更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墜,云橫翥”。</p> <p class="ql-block">  毛澤東通過這首詞來表白心跡,化解誤會。字里行間,“算人間知己吾和汝”的無比深情,“重比翼,和云翥”的真摯期許,流露了毛澤東對楊開慧深沉的依戀。</p><p class="ql-block"> 詞的上闋寫作者與妻子告別的情景,妻子仍感委屈,愁眉哀怨,強忍熱淚。作者反復勸慰,誤會自會消散,我們仍是人間知己。作者為革命東奔西忙,別婦拋雛,這種不能向人言說的苦衷,只有天知道。</p><p class="ql-block"> 下闋寫作者與妻子分別后,清晨獨自上路趕車的情景。作者選用嚴霜、寒塘、殘月等自然意象,營造了一種凄清、冷寂、壓抑的氛圍,就連高亢的汽笛聲,此時也成了斷腸之音。但他并沒有被這種低沉凄婉的情緒所左右,踏上征途便義無反顧,決心像昆侖崖壁斷裂,像臺風橫掃寰宇,將愁思恨縷掃到九霄云外。同時向妻子誓言:兩人在革命道路上并肩前進,比翼雙飛。</p><p class="ql-block"> 愛情是人類神圣的美好的永恒的主題。文學作品怎樣表現(xiàn)愛情,古今中外各種題材各種體裁的作家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不同時代、不同階層的人,有著千差萬別,迥然不同的愛情觀。在20世紀初期激情燃燒的歲月里,一批熱血沸騰的有志青年,向往追求著“戰(zhàn)友同盟”式的愛情結合。一個世紀以后的當代年青人,能否理解前輩們沖破樊籠,標新立異的愛情觀呢?</p><p class="ql-block"> 作為職業(yè)革命家的毛澤東,不僅寫夫妻間的柔情蜜意,離愁別恨,也寫誤會、矛盾、苦惱,這些都是普通人的情感,因此真實動人。但愛情不是唯一的,當愛情與革命不能兩全時,毛澤東毅然決然放下柔情,投入革命。如是寫出了革命者愛情的真諦,寫出了作者的胸襟氣度,是愛情和革命的辯證統(tǒng)一。</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十分珍愛《賀新郎.別友》這首詞,原作半個世紀后的1973年,還在對該詞反復推敲,精心修改。毛澤東生前該詞未公之于世。毛澤東逝世兩周年時,1978年9月9日由《人民日報》首次發(fā)表。</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與楊開慧深厚的情感,使他(她)們在艱苦險惡的革命生涯中同甘苦,共患難。在長沙清水塘,在韶山,在上海,在武漢,在廣州……大江南北,如影隨形。他(她)們的愛情結晶也先后呱呱墜地。</p> <p class="ql-block"> 毛岸龍、毛岸青、毛岸英三兄弟</p><p class="ql-block"> 毛岸英:1922年10月24日出生于長沙;</p><p class="ql-block"> 毛岸青:1923年11月23日出生于板倉;</p><p class="ql-block"> 毛岸龍:1927年4月4日出生于武昌(1931年在上海突患禁口痢,醫(yī)治無效夭折)。</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作為職業(yè)革命家的毛澤東,“人生無處不青山”。他的6位親人也先后為革命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楊開慧無疑是最為至親的一位。十多年的共同生活積淀的深厚情感,一朝生離死別,毛澤東的內心必然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從新中國建立后毛澤東寫下的另一首詞中,可以窺見他內心的波瀾。</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的眷戀詞章——《蝶戀花?答李淑一》(1957年5月11日)</p><p class="ql-block"> 我失驕楊〔注〕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 </p><p class="ql-block"> 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p><p class="ql-block"> 〔注〕1957年9月1日,毛澤東贈給岸青和邵華的一幅該詞手跡,曾將“驕楊”寫作“楊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蝶戀花?答李淑一》</p><p class="ql-block"> 新中國成立后,楊開慧青年時期的同窗好友,柳直荀烈士的夫人李淑一與毛澤東取得了聯(lián)系。1950年4月18日,毛澤東在復信中鼓勵李淑一:“直荀犧牲,撫孤成立,艱苦備嘗,極為佩慰。學習馬列主義,可于工作之暇為之,不必遠道來京,即可達到目的。”</p><p class="ql-block"> 1957年1月,《詩刊》創(chuàng)刊號正式發(fā)表了毛澤東的18首詩詞。時任長沙第十中學語文教師的李淑一讀到這些詩詞后,便把自己1933年懷念丈夫的一首詞抄寄給毛澤東。并附上寫作說明:“據(jù)傳聞,說柳直荀已經在革命戰(zhàn)爭中犧牲。一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丈夫回來,樣子非常狼狽,于是哭著醒來,和淚填了這首《菩薩蠻.驚夢》”。</p><p class="ql-block"> 《菩薩蠻?驚夢》</p><p class="ql-block"> 蘭閨索寞翻身早,夜來觸動離愁了。底事太難堪,驚依曉夢殘。 征人何處覓?六載無消息。醒憶別伊時,滿衫清淚滋。</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在5月11日的復信中,即回贈了《蝶戀花.游仙》這首詞。李淑一收到這首詞后,被湖南師范學院在校實習生張明霞等讀到,遂致信毛澤東,請求在湖南師院院刊發(fā)表。毛澤東于11月25日復信:“來信收到,遲復為歉!《蝶戀花》一詞可以在你們的刊物發(fā)表?!队蜗伞犯臑椤顿浝钍缫弧?,祝你們好!”。 1958年1月1日,這首詞發(fā)表于湖南師院院刊。之后,《人民日報》、《詩刊》相繼發(fā)表。1963年12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毛澤東詩詞》時,這首詞定稿為《蝶戀花.答李淑一》。</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詩詞藝術中,這首詞是浪漫主義與現(xiàn)實主義結合的典范之作。既是對親人的悼念,也是對烈士的贊美。</p><p class="ql-block"> 上闋寫親人烈士行蹤的想象。首句點出毛、楊、李、柳四個人物和楊、柳為革命犧牲的兩個事件。以第一人稱“我”開篇,好似面對面談心,表達了作者與“君”失去親人后的同樣感受。“我”與“君”對舉,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接下來描繪了楊、柳升入九重天上的仙界,在仙境游歷月宮問候吳剛,吳剛捧出桂花美酒,招待兩位他所尊敬的人民英雄的情景,藝術想象十分奇特而瑰麗。</p><p class="ql-block"> 下闋寫革命烈士內心的情感。作者的想象力在回憶的思緒中自由翱翔。月宮的主人,寂寞的嫦娥長袖起舞,“萬里長空”既寫出了境界的開闊,又寫出了舞蹈的盡興?!爸一辍倍值狞c題,表達了作者對楊,柳等革命先烈的崇高評價。忽然傳來人間降伏惡虎的喜訊,先烈們?yōu)橹畳侇^顱、灑熱血的人民革命取得了徹底勝利,中華人民共和國誕生了,激動的熱淚化作傾盆大雨。自然的描寫,貼切的比喻,使神仙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水乳交融。</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實中的人與仙境中的人,現(xiàn)實中的事與仙境中的事,現(xiàn)實中的情與仙境中的情,天上人間,奇思妙想,心馳神往,蕩氣回腸。</p><p class="ql-block"> 與毛澤東的詞多姿多彩,大氣恢宏相異,楊開慧的詩詞書信手稿,更多地表達了她內心細膩的感受:喜和憂,樂與悲。一位為真情執(zhí)著,為深情隱忍,獨立而堅強的新女性躍然紙上:</p><p class="ql-block"> “自從我完全了解了他對我的真意,從此我有一個新意識,我覺得我為母親而生之外是為他而生的,假如他被人捉著去殺頭,我一定要同他去,共這一個運命。”</p><p class="ql-block"> 這是相知時的內心獨白。</p><p class="ql-block"> “無論怎樣都睡不著。雖然倒在床上,一連幾晚都是這樣,合起來還睡不到一晚的時辰。十多天了,半月了,一月了,總不見來信,我檢(簡)直要瘋了,我設一些假想,腦子像戲臺一樣,還睡什么覺,人越見枯瘦了?!?lt;/p><p class="ql-block"> 這是相思時的苦藏心情。</p><p class="ql-block"> 五言長詩《偶感》:(1928年冬)</p><p class="ql-block"> “平陰起朔風,濃寒入肌骨。念茲遠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備?孤眠誰愛護,是否亦凄苦。書信不可通,欲問無入語。恨無雙飛翮,飛去見茲人。茲人不得見,惆悵無已時。良朋盡如此,數(shù)亦何寥寥。念我遠方人,腹及數(shù)良朋。心懷長郁郁,何日復重逢?!?lt;/p><p class="ql-block"> 這是離別后的點滴牽掛。</p> <p class="ql-block">  1929年深秋,陳毅從上海歸來,傳達了中央“九月來信”,充分肯定了毛澤東關于“工農武裝割據(jù)”的思想和建黨建軍的基本原則。毛澤東了解到李立三時任黨中央秘書長,于是給李立三寫了一封信。</p><p class="ql-block"> 立三兄:</p><p class="ql-block"> 多久不和你通訊了。陳毅同志來才知道你的情況。我大病三個月,現(xiàn)雖好了,但精神未全復原。</p><p class="ql-block"> 開慧和岸英等我時常念及他們,想和他們通訊,不知通信處,聞說澤民在上海,請兄替我通知澤民,要他把開慧的通信處告訴我,并要他寫信給我?!?lt;/p><p class="ql-block"> 在3年的音訊隔絕后,終于收到毛澤東的來信,楊開慧在1930年1月28日的手稿中寫道:</p><p class="ql-block"> “太難過了,太寂寞了,太傷心了,這個日子我檢(簡)直想逃避它。但為著這幾個小寶,我終于不能去逃避。他終于有信來了,我接著喜歡得眼淚滾流下來了,然而他那生活終歸是要使我憂念的,我總是要帶著痛苦渡日?!薄皞牡娜兆右廊粊砹?,一月、兩月、半年、一年,至于三年……”</p><p class="ql-block"> 在她的手稿中還寫道:</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晚沒有入睡。我不能忍了,我要跑到他那里去。”“小孩,可憐的小孩,又把我拖住了。我的心挑了一個重擔,一頭是他,一頭是小孩,誰都拿不開?!?lt;/p><p class="ql-block"> 1929年12月26日早起,開慧要孫嫂到余家鋪子買了幾斤肉和掛面。晚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面。岸英、岸青十分高興,因為好久沒有吃過面,更沒有吃過肉了。只有外婆心里明白,這是女兒為女婿做生日??吹酵鈱O吃面很高興,便問岸青、岸英:“今天是爸爸生日,你們知道不?”兩個孩子瞪大了眼睛,岸英問:“爸爸為什么還不回家?我們好想他!他到哪里去了?”</p><p class="ql-block"> 此情此景勾起了開慧的心思,她在手稿中寫道:“……父子感情真是一個謎。我不是父親,真沒法子去明白它……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格外的不能忘記他,我暗中行事,使家人買了一點菜,晚上又下了幾碗面。媽媽也記著這個日子。晚上睡在被里又傷感了一回,聽說他病了,并且是積勞的原(緣)故,這真不是一個小問題,沒有我在旁邊,他不會注意的……”</p><p class="ql-block"> 1930年10月中旬,楊開慧不幸被捕。在獄中,她在《給一弟的信》(自稱是“遺囑樣的信”)中寫道:“我好像已經看見死神——唉!它那冷酷的面孔!說到死,本來我并不懼怕,而且可以說我喜歡的事。只有我的母親和我的小孩啊,我有點可憐他們!而且這種情緒纏擾得我非常厲害——前晚竟使我半睡半醒地鬧了一晚。我決定把他們——小孩子們托付你們。經濟上只要他們的叔父長存,是不至于不管他們的;且他們的叔父是有很深的愛對于他們的。但是倘若真?zhèn)€失掉一個母親,或者更加一個父親,那不是一個叔父的愛可以抵得住的。必須得你們各方面的愛護,方能在溫暖的春天里自然生長,而不致受那狂風驟雨的侵襲!”</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是一個新女性,她和毛澤東共同體味著初戀時的美好,誤會時“幸福的煩惱”,詩詞書信中真摯而濃烈的愛情,使她期愿與毛澤東共患難,同生死。楊開慧又是一個恪盡傳統(tǒng)美德的妻子和母親,她的情感世界敏感而強烈,那些從未寄出或示人的文字,是一個賢淑的妻子獨自宣泄對丈夫的無限思念,是一個慈祥的母親內心表白對孩子的無比憐愛。</p><p class="ql-block"> 楊開慧更是一個堅定的革命者,獄方誘降者曾對她說:“只要登報申明與毛脫離夫妻關系,立即放了你和孩子。”但楊開慧堅定的認為:這是對“共死生”的諾言和“人間知己”情感的背叛,更是對革命信念的背叛,在她的書信中,內心有無限生的愿望——對愛人的期待,對孩子的牽掛。但這個貌似柔弱善感的女子有著一顆無比堅強的心,在背叛則生的誘惑前,她選擇了“捉著去殺頭……這一個運命”。她對前去探監(jiān)的親友說:“死不足惜,但愿潤之革命早日成功?!?lt;/p><p class="ql-block"> 1930年11月14日,堅貞的妻子,偉大的母親,一個普通的革命者英勇就義——楊開慧犧牲于長沙識字嶺,年僅29歲。</p><p class="ql-block"> 毛澤東驚聞噩耗,悲痛中寫下了“開慧之死,百身莫贖”。</p><p class="ql-block"> 在無數(shù)可歌可泣的革命者的大義情操背后,那些與普通人一樣的愛和情在他們的內心波瀾起伏,甚至來得更加動人心弦,只不過他(她)們用“大愛”換取了一己之愛,從而使這種情感永生。</p><p class="ql-block"> 人間知己的愛情詞章,情感世界的眷念書信,將千古傳誦天地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魏 明</p><p class="ql-block"> 2017年6月20日</p>